透视中国：越南独立周年和中越美关系 （蒙克，BBC）

 

李山岛的越南渔民早市

4月30日在胡志明市举行的纪念南方解放、国家统一阅兵和游行庆典活动中，越南领导人致辞中谈到越南抗美救国战争的胜利也是越南独立和统一的胜利。

越南总理阮晋勇在讲话中特别感谢了苏联和中国对越南抗美救国战争给予的帮助。阮晋勇还提到美国在战争中“曾在这里犯下了不计其数的野蛮罪行。”

在越南纪念南方解放国家统一40周年庆典前夕，我去越南首都河内、胡志明市，中部曾经是越南战争前线的广义省和李山岛进行采访，实地感受到了越南人对中国这个庞大邻国和美国的态度。

海岛渔民

因为我们的采访涉及南海的中越争端，我接触过的越南官方人员私下里都希望知道我个人对南海争端的立场和态度。在采访越南渔民后，好几次在场的官方人员都问我个人如何看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的归属。

在李山岛接受采访的越南渔民都在西沙群岛捕鱼时被中方渔政船拦截扣留过。一位渔民说自己被关了四天，还受到过殴打。

在渔村中的越南渔民，都住两三层的小楼，里面装修现代舒适，比城市公寓并不逊色，各类家用电器似乎都很齐全。绝大部分渔民庭院里都有盆栽花卉，盆栽树木似乎也是那里的特色。

越南首都河内老城中国文化遗迹随处可见

战争期间美军从岘港的空军基地投掷生化武器（图为基地清洗投掷橙色毒剂飞机的旧址）

李山岛的产蒜，在越南远近闻名，所以渔民家里在阳台和台阶上都铺上厚厚一层蒜晾晒，和过去中国北方农家里庭院里晾晒玉米类似。

在对渔民和当地县里的主管官员采访中，我得到的印象是，中国被视作某种值得忧虑的外力。越南面对南海，海岸线漫长确没有纵深的腹地，比较容易理解为什么越南渔民出海捕捞在争议海面受阻感到困惑。他们说他们祖辈都在那里捕鱼。

李山岛的越南渔民去西沙群岛捕鱼被中国管理当局扣押

不过感受到中国被视为越南国家的长远忧虑、甚至敌手，则是我和在越南城市同一些有自由倾向的新闻媒体人和作家接触得到的印象。这些人表达观点往往会同某段历史或中国在越南投资和经济控制和相关的环境污染担忧相联系。

广义省

越南某些文化人在比较中国和美国时会说，美国人虽然在越战中犯下种种暴行，但中国的侵略历史却长达千年。越南人对越战的态度或许会另局外人困惑不解。在河内和胡志明市纪念越战的地方，都有越战期间美军的杀人武器模型作为旅游纪念品出售。

广义省是越战期间共产党武装抵抗激烈的前线，美军和韩国军队在那里犯下许多震惊世界的屠杀平民罪行。战后当局在屠杀发生的村庄建立了美莱屠杀纪念馆。

不过我们去那里的时候正值南方解放纪念周年临近，所以遇到大批越战老兵前来参观。他们当中许多人是伤残老兵，许多人胸前都挂了许多勋章和战争纪念章。

不过比起距离的旅游城镇会安，去美莱纪念馆的游人少而又少。从道路上的指示标识，旅游线路安排和设施看，战争纪念馆显然不是当局安排的旅游参观重点。

 

越南老军人参观美莱村大屠杀纪念馆

有人说越南的经济改革是中国改革开放亦步亦趋的翻版，同中国一样，在开放和国际接轨过程中，过去关于战争和冲突的历史被淡化。

橙色毒剂

在胡志明市，我在越南外交部新闻官员陪同下参观了越南战争纪念馆，在那里我们碰到了美军战争期间使用高毒性生化武器橙剂（Agent Orange）终身残废的受害者。这些在纪念馆卖自己手工制品的第二代受害者都是天生残疾者，他们通过卖手工艺品的收入帮助越南大批橙色毒剂受害群体。

陪同的越南官员显然跟橙色毒剂受害者很熟悉，因为这些残疾者看到他时显示了老友重逢般的喜悦。这位年轻官员告诉我，近年他屡次陪同外国记者去采访这些橙色毒剂受害者，有时候在他们的村子里同他们一起生活几十天。

 

越战橙色毒剂受害者通过卖自做的手工艺品自助

美军在越战中大规模使用生化武器橙剂（Agent Orange）致使数百万越南人终身残废。美军在越战中的主要空军基地设在岘港，投掷橙剂的飞机从那里起飞。

我们在岘港时陪同的越南官员指着荒地上被隔离的一些废弃飞机掩体告诉我，当初美军投掷橙色毒剂后在那里清洗飞机。清洗飞机造成水源污染，附近许多人家也成为污染受害者，当地有许多畸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