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的严肃口气镇住了容儿,可惜,不过几秒钟的效果而已。
“郭进同学,我这种思想怎么不对了?”容儿挑诩地问。
“这个…首先,你称呼教官‘当兵的’,不够礼貌,其次,教官们来这里指导我们军训,也是接受的任务,安排各种项目,每天从早到晚,非常辛苦,你那样说他们,是不太合适的,第三,”郭进的口气缓和而真诚,“黄容同学,假如你没病装病的话,对教官和班上其他同学,都是很大程度的不尊重,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装病?”容儿生气了,“太阳这么大,天天晒,不晒出病来才叫奇怪呢,”她的脸涨红了,“我明明就是病了嘛!”
“好啊,那我们走吧,”郭进淡淡地一笑,往医务室的方向指去,“请校医好好检查一下,看你有什么病。”
容儿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着了郭进的道,心想这王八蛋果然是做了十几年班长的人,狠狠白他一眼,“走就走!”
从军训的操练区域到校园东头的校医室,要穿过一条悠长的林荫道,旁边一个湖泊,叫“为民湖”,风景清幽,鸟鸣林间,尤其特别吸引两种人 – 没考上北大的,和谈恋爱的。
郭进和黄容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光天化日之下在湖边溜达,多少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眼看林荫道还有长长一段,郭进清清嗓子,决定找点话说。
“黄容同学。”
容儿看看他。
“有两件事情,我想,趁这个机会,我们讨论一下,你看好不好?”
容儿用一种“有屁快放”的眼神看着他。
“徐老师和我提起,有人反映,你自从入学以来,几乎天天由家里送饭到学校,这样…时间长了,影响…可能会不太好,你看,是不是……”
容儿炸了,“谁说的?谁说的?”她盯着郭进,“是不是方越洋?一定是她,对不对?这个人一天到晚就喜欢跟我过不去,简直-----无聊透顶!”
“不,你误会了,不是方越洋,”郭进立刻澄清,“是宿管科的老师向徐老师反映的。”
“哇,那几个老太婆,她们可真能管闲事啊,”容儿气不打一处来,“是不是怕我吃了家里的饭影响她们卖茶叶蛋的生意?哼,叫她们一声老师,是抬举她们,其实就一群家庭妇女,还蹬鼻子上脸了!”
“黄容同学,”郭进皱起眉头,“我们就事论事好不好?”
“好啊,”容儿说,“郭进同学,既然你提到伙食问题,我正好也想向你反映,能不能麻烦大班长您为民请命,去要求学校适当提高一下食堂的伙食质量?”
“我们食堂的大排,你吃过吗?那能叫大排吗?这么薄,这么薄的一片肉,说实话,能把肉切那么薄,我真心佩服他们,裹上这么厚,这么一大堆面粉,叫什么面拖大排,他们要不要脸?”
“小排,那可是名副其实,真小啊…这么小,”容儿竖起自己的小拇指,“班长,你没觉得我比刚进学校的时候瘦了吗?在家里我三顿饭顿顿都有起码半斤肉啊!”她痛心疾首地指着自己的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