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 莫说前路无坦途,人间正道是沧桑
之前一直有朋友希望我说说平安,我一直说等等,因为平安的情况需要把总决赛的问题说完才能讲清楚。
平安是这次好声音选手里的一个异数,这个异不是异在声音,唱法,性格等方面,如果一句话总结的话就是:他是好声音里面唯一一个坚持在国家和集体层面做正向表述的人。
这话说起来有点拗口,所以我也只能在写完总决赛后再来说他的问题。所幸今天三宝用大白话把它说了出来,就是“这孩子看着喜兴!”
喜兴,而且不只是自己高兴,还能把它带给别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平安初登场时唱了一首经过改编的“红歌“《我爱你中国》。他在开场白中一直强调自己是“知青的孩子”,也一直说把这首歌献给父辈。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高人指点,但整体而言,平安的气质和他的表述,很恰巧的在一个合适的时机,给我们献上了这首作品。
很多人被这首歌打动,其中很多是四五十岁以上的中年人,以及海外华人。当然也有很讨厌他的。有人指责平安唱红歌完全扭曲了这个节目的审美和意义。
长久以来,我们很多人对那种教科书式的、“积极健康向上”的正向表述,都有一种条件反射式的恐惧和反感,似乎一听到就要头皮发麻,汗毛竖起。这里面一个原因是我们很长时间没有真正花心思在开发有技术含量和涵盖面的表述方式上,还有就是我们的生活里还是有不少不如意的地方,让人感觉幸福感跟公开的表述有出入。
这种情况延续到电视节目里,就成为了非议平安的口实。实际上,这两个问题本身都会随着时间缓解。比如90后的梁博在决赛唱了一首摇滚“红歌”,遭到一些地下摇滚人士的非议。其实这些未必出自他们本意,地下摇滚这么多年来坚持负向表述,既是对他们实际地位的描摹,也是一种心态的映射。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表述有市场。
而梁博就坚持摇滚不一定都是反叛的、愤怒的,可以很阳光,从这点上来说,梁博是与中国的第一代摇滚人,尤其是崔健一脉相承的。老崔实际上是个乐观主义者,他的作品从一开始的《一无所有》到后来的社会批判,从来都没有丢失过从老一辈**人身上继承来的乐观主义精神。
而平安也天生从气质上切近这种表述。有人说他唱歌时是高富帅,杨坤说他唱歌没人味。实际上指的是他缺少那种与生俱来的悲苦气质。而流行歌有很大一块是表达苦情的。虽然苦情和负向表述不是一回事,但平安显然离这种情绪更远。所以他在杨坤组被淘汰其实也部分跟这有关,因为他整体上跟32的气质格格不入,32还是喜欢小金这样带点屌丝气质的苦憋奋斗男。
有喜欢正向表述就有人喜欢负向表述。相对而言,从个人和普遍情感层面,我们是越来越习惯正向表述了,但从国家和集体层面,这样的表述在流行音乐里还是比较少见,尤其是既有真实充沛的情感又符合年轻人审美口味的作品。从这点来说,平安的这次尝试质量很高,效果也很理想。
但正因为如此,这种尝试刺痛了很多人的心理底线,因为这些人一直以来潜意识里有个设定,就是不能在流行音乐里做这种表述,否则就跟上世纪改革开放前的流行歌曲区分不开了。更重要的是,我们很多人还不习惯这种从负向到正向的转变,似乎有点做梦的感觉。这时候,平安这个歌者的身份特殊性就更显得尤为重要。平安是78年生人。如果一个90后甚至85后做这种“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的表述,大家多半会把他归类为“年轻轻,没心没肺”的那类。偏偏平安赶上了七十年代的尾巴,他的成长里还是有改开前那个时代的一点影子。所以他做这种表述,上承下接了两个年龄段,这个意义就不是一个个人的情感表达,而有全新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