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儿生意上的事儿，大过年的，你就好好过年，不要操心了。”戚建邦挽起戚太的胳膊，“走吧。”然后又转身疼爱地摸了一下小儿子的头，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少华，照顾好你媳妇儿，赶紧抓紧时间给我生个胖孙子！”
“爸，瞧您急的，还不是迟早的事儿。”少华挠着脑袋瞟了随心一眼，笑嘻嘻地说。
回来的路上，戚建邦把背靠到车后背上，心想，同样是儿子，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随心坐在车上，闭上了眼睛，大学里天真活泼的男孩子女孩子的欢笑和戚慕华的狞笑交替着出现在眼前，她觉得她身处于清凉和混沌两重天的交界，她想待在清凉就像无知青涩的大学时代里，可是又不得不跨进眼前的混沌里，或者她两只脚都已经跨进混沌里，抽不出身。而且，那单纯美好的世界看来是离她越来越遥远了。她只好心痛地看着它越走越远，却再也追它不着，甚至连一根绳头牵绊的念想也没给她留在手里。
回到家，她躲进了卫生间，一把把身上的连衣裙扯了下来，塞进塑料袋里，被戚慕华摸过的裙子，尽管是她最喜欢的，为了吃年夜饭特意穿上的，也要被扔在一个角落里了。因为一想起他那脏手，她就心生厌恶，连带了那条裙子。然后她用手撩着水，开始不停地搓洗着被戚慕华像猪一样拱过的嘴唇。轻轻的敲门声响起，“darling ，你干吗呢？还不出来？抗议！我要用厕所！”
“就来。”她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嘴唇被搓红了，搓肿了，罢了手，长叹了一声：爸爸刚没了没多久，就受人欺负，原本温馨的生活像是被揉进了沙子，时时常常硌着她。
她赶紧披上睡衣，出门时小眼镜从她旁边蹭了进来，“小家伙儿，你憋死我了！”
她走到卧室，躺在床上，小眼镜跟了过来，“怎么啦？不舒服啦？”
“没事儿。”她无精打采地说。
“没事儿你脸色这么不好？让我看看。”小眼镜翻转了随心的脸，就了灯看，“你的嘴唇怎么肿起来了？”
“大概是吃海鲜过敏了吧。”
“我去给你找点儿扑尔敏来。”小眼镜起身去柜子里翻找，没找到，“前两天我刚吃过，怎么就找不见了？”然后他站起来，“我给你出去买去。”
随心一把拉住他，“大过年的，哪儿有开门的？不用了，一会儿就好了。”
“那我给你倒杯水去。”
随心喝完水，小眼镜搂住她的肩膀问，“你不舒服吗？要不咱早点儿睡觉？”
“还好了，没大碍，走吧，”随心下了床，“我陪你看春节联欢晚会去。”
“好嘞，还是我老婆好！”小眼镜高兴地笑着，两人相互挽着走进了客厅。
外面“噼噼啪啪”已经有人在放鞭炮了，小眼镜搂着随心，“老婆，又一年了，你说，爹妈催得紧，我们的造人计划多会儿开始实施？”
“我现在还不想要孩子，我总觉得我们现在还小。”随心抚摸着小眼镜的手。
“咱俩想一块儿去了， 我们是很小，生了孩子，孩子爬高又爬低，吵吵闹闹的，生活可就完全两样了，想起来都恐怖。”小眼镜咧着嘴，仿佛看见一个小家伙儿臭哄哄的小屁屁摆在面前。
随心看着他那可爱高兴的样子，心里决定：戚慕华骚扰她的事还是不能告诉他，有什么事儿，她先担着。
可是以后的每一天，随心惶惶不安，戚慕华给她留下的阴影，就像一个恶魔在她的梦魇里，抹都抹不掉，赶都赶不走。因为不能跟任何人说，她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忘掉，尽量不想这件事。
几个星期以后，她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中的声音是沙哑的，“随心，我特想你，我又梦见你了！”
“你是谁？”这声音听起来不熟悉。
“我是你亲大哥，哈哈哈！”戚慕华放开了声音狂笑了起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随心气愤地问。
“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想叙叙旧。”
“无耻！我没有什么旧可以跟你叙！我告诉你，我不懦弱，你别想欺负我！我是不想让你们兄弟不和睦，最重要的，我不想我的丈夫受到伤害！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知道你不懦弱，我还真不喜欢那种上赶着爬上我床来的，你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吧！ 你知道我有钱，对不对！我约个好地方，我们见见面！”
（未完待续，谢谢阅读，版权属若妖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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