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8, 燕行江湖 (13) 小结局

二〇三八 · 燕行江湖 · 娇蕊

第十章 小结局


白娇蕊的诽谤官司结束一个星期之后，各媒体都收到了一封印制精美的请柬，诚邀记者一起见证李某强先生和杨阿妹小姐的订婚典礼，时间订在下星期天。

请柬送到《周刊》杂志社，谭老残在小组会上主动征求林燕的意见：派谁去？是一般性的报道，还是做专题采访？－－自从上次省府办公厅的徐主任下来视察过后，林燕能够明显地感到谭老残对她态度的变化，那是比从前放尊重多了。其实她倒是更希望谭老残还向以前那样经常挑她的错，因为她体会到谭主编很多时候说得都对。

林燕对李某强的这个订婚典礼毫无兴趣，说一切听谭主编安排。大刘自告奋勇要求去，因为他和阿强奶奶打过交道，“那老太太挺喜欢我的。”大家一阵哄笑。

订婚属于老习俗，现在很多人都不搞了，因为订婚一套仪式，到时候结婚又一套仪式，费事、费钱，弄不好还会产生矛盾。但是李某强家不但有订婚仪式，而且非常正规、隆重。林燕听大刘说，整个仪式从男方上香祭祖开始，然后是一队人浩浩荡荡到女方家下聘礼，女方接受聘礼，招待男方亲友，等等等等，然后大家到酒楼去吃宴席，“讲究多着呢。我还从来没见识过这些，看得我一楞一楞的。哦对了，酒席档次很高的，听说是从市府第一招待所里请的厨师来掌勺。”

林燕给说得有些好奇，当天下班后，在招待所餐厅吃晚饭，就上网去看这场订婚秀的报道，主要是看看照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场仪式简直堪称新垲市的一次名流聚会。她在照片上不但看到了阿强奶奶、李氏族长李世渊、首富李胜利、名律庄大壮等人，还看到了华菲菲和她老公李晓珑。华菲菲一如既往的漂亮、抢镜，她老公也生得一副好身板，两人站在一起很般配。至于准新郎李某强，似乎倒没怎么吸引记者的镜头，只找到一张照片，看上去毫无特色，没精打采的。准新娘杨阿妹就更扯了，盖了一个盖头出来，看不到脸。

“嗯哼，”林燕听到身边有人咳嗽了一声，抬头一看，是杨璧华。

“又是这样，边吃边看？”杨璧华数落着，不客气地在她身边坐下。

“我已经吃完啦！”林燕分辨着，“在看李家的订婚宴照片呢。你看，这个是我同学。”

杨璧华瞟了一眼，开始低头吃饭。

“我真想不通，这个李某强的面子怎么就这么大呢？你说他真的就是一个技工？家里真的没背景？”

杨璧华说：“这小子就是运气好而已，我干妈肯帮他，否则，哼。”

“你干妈？”

“哎，你不能这么称呼她，”杨璧华立刻停下筷子，“我的错，你不知情所以不怪你。她是我的干妈，但是一般人都称她杨会长。”

还没等林燕做什么回应，杨璧华拿过林燕手里的板子，查找了一阵，指着一张照片说：“诺，自己看。”

林燕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只见照片上是一位美妇人，手拿麦克风正在讲话。看了图片解说，知道这位美妇名叫杨红姑，是新垲市婚姻家庭咨询会的会长。难怪别人都叫她杨会长。

* * * * * *

这杨红姑看起来也是一位本地名流，就连《新垲日报》网站上都放了她的三张照片，别人都没有这个待遇。林燕心中暗暗称奇。她细看照片，觉得自己竟然无法分辨出杨红姑到底多大年纪。既然是杨璧华的干妈，想来年纪不轻了，可是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多岁，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保养得非常好。更奇特的是，她的额前飘着一缕雪白的白发，在满头乌发的映衬下非常显眼，应该是故意染白的。为什么要如此打扮呢？

“大家都说杨会长是仙女下凡。她在我们新垲，特别是乡下，很有威信的。”杨璧华介绍说。

“噗哧。”林燕听到“仙女下凡”几个字，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杨璧华抬眼看着她，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林燕极少看到杨璧华用这种严肃的眼光看自己，心里咯噔一下，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我对这里的风俗还不够了解。”

“小林，你到新垲已经快半年了吧，你没听说过杨会长，总该听说过三圣母吧？”

“三圣母？我知道这里山上有个三圣母庙。”林燕忽然想起白娇蕊在诽谤案开庭的那天曾经说过，她一步一叩首地拜过三圣母。

杨璧华这才缓和了脸色。“这还差不多。你既然知道三圣母庙，就该知道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拜三圣母的，而杨会长就是三圣母派在人间的使者，她本是三圣母座前的右向导使……别急！”杨璧华说到这儿朝林燕一摆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可以笑话这里的老百姓迷信，但是对很多人来说，三圣母就是真实的，而杨会长带给他们的福利是实实在在的。”

林燕楞了好半天，忽然觉得和杨璧华再说下去又要话不投机了。她便礼貌地起身告辞，杨璧华也不拦她。林燕在拿回自己的板子的时候，又看到了杨会长在订婚仪式上祝酒的一张照片，实在忍耐不住，对杨璧华说：“这三圣母倒的确是能耐得很，杨家这女孩子被强奸了，她干脆就把这女孩子嫁给强奸犯，这下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了。难怪庙里的香火这么盛。要不是亲眼看到，我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等等，”杨璧华立刻叫住了林燕，“你刚才说些什么？”

“我怎么啦？我就是对三圣母有意见了，行不行？”

“你刚才说强奸，谁强奸谁了？李某强强奸的是白娇蕊，跟杨家这女孩子有什么关系？”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不如去问问三圣母，李家是烧的什么香这么讨她喜欢，为什么她能纵容这个李某强一再强奸，最后还能强奸出一个媳妇来，婚礼还这么风风光光的。”说到这儿林燕忽然打了个激灵，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杨阿妹被李某强强奸一事，媒体从未报道，即使网上也没有传出来过。林燕因为临时给杨律师当过助手，看过李某强的案卷，所以才知道这回事。但是按照有关规定，她绝不能对外透露这些信息，对她妈都不能－－起码道理上讲是这样。

“小林，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杨璧华一把将她拉回了坐位上。

“告诉什么？你干妈，不不，杨会长，她难道没告诉过你内情？”

* * * * * *

过了几天，杨璧华有一次在招待所花园李碰到林燕，忽然对她说：“林大记者，给你报个料，想听吗？”

林燕忙问详情。杨璧华却故作神秘地一笑，说：“去找市局的李队副问去。”说完就回宿舍了。

林燕听得一头雾水，但深知杨璧华不会轻易和她废话，她说有什么事情发生，肯定是有。林燕在网上查了查公安局的动向，查不到什么，犹豫再三，拨通了了电话，找李队副。李加程不在。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的时候，发现杂志社里在热传网上的一条惊人消息：李某强疑似再次被捕，这次是因为涉毒。

林燕一看，立刻坐不住了，再给公安局打电话，这次找到了李加程。李加程在电话那头感叹：消息传得太快，简直让他们措手不及。林燕问他是不是这就算默认了那条消息，李加程说，到时候公安局会召开正式记者会，现在所有说法都是瞎猜。

谭老残和林燕商量，决定立刻在《周刊》网络中心发一条正式短讯，抢先报道李某强被捕的消息。

林燕正在琢磨接下来怎么从公安局那里套话，忽然接到前台Coco的电话，说一位老太太一定要见她，非见不可。林燕正打算出去看看，才出了办公室，就看见过道上快步走来一人，跌跌撞撞来到林燕跟前，然后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林燕吓了一跳，赶紧扶起来。杂志社里其他人也惊动了，都过来看热闹。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阿强奶奶。她见到林燕后，人未语，泪先流。林燕扶她在一张沙发上坐下，心里忽然很阴暗地感到一阵轻松，因为看她这样子，显然李某强被捕的消息属实。消息属实她就放心了。

大刘端了杯水来。林燕让阿强奶奶有话慢慢说。

“林主任，我知道，现在只有你能救我家阿强了。拜托你，给他找一个好律师吧。”

阿强奶奶说一阵哭一阵，讲了好半天，林燕终于弄明白，李某强在两天前就被警察抓了，因为在他身上搜到了违禁药品，而且数量不少，要是坐实了罪名，可能判十年以上。这次被捕之后，李氏家族已经不肯再管他了，族长李世渊还把阿强奶奶骂了一顿，说她不会教育孩子。至于庄律师，倒是愿意继续帮阿强打官司，但是收费太贵，她家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前些日子为了筹办婚事又花费了好多，现在哪里有钱请得起庄大壮这样的名律？阿强奶奶知道林燕有办法联系到免费的好律师，所以现在来求她。“我知道我家阿强有错误，对不起人家白小姐，可是他们说他吸毒，打死我也不信哪。他从来不碰那些东西。他是冤枉的呀！”

上次见到阿强奶奶，是何等意气风发，而眼前这个女人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年。林燕听着阿强奶奶的哭诉，同情之心大起，忙安慰说：“您老也不要太着急，要相信法律。”

“唉，信不过，我信不过。”阿强奶奶连连摇头，“我知道他需要一个好律师，林主任，只有你能帮我，我知道你有门路的。”

林燕感到十分为难，总不能再去求她妈，让妈妈再来为这事烦心吧？她转念一想，阿强奶奶这种人一向迷信关系和后门，却不知道正规途径该怎么走，我就做做好事，帮她联系一下本地的法援机构就是了。

林燕费了半天口舌，才说服阿强奶奶先回家去等消息。她送阿强奶奶离开杂志社，在车站等车时，忽听阿强奶奶又抱怨起来：“我们阿强的命可真苦哇，小小年纪就没了妈。这也怪我，当初买媳妇的时候贪那一万块钱的便宜，谁知道这个女人会这么狠心！便宜就是没好货，老话说得一点不错。”说着连连摇头。

林燕一听，觉得这里面有名堂，当下不动声色地问：“当初是多少钱买的呀？”

“一万。唉，那时候一般的价钱是一万八、两万，她是从老远老远的地方给弄过来的，她老家太穷了，所以身价也低，就一万。谁知道她人那么坏，生下孩子没多久就跑了。”

* * * * * *

林燕有一肚子疑问，觉得需要和杨璧华谈谈。晚饭时她一直在餐厅里等，但是始终没见到杨经理。

吃了晚饭，林燕穿过香风阵阵的小花园，径自来到杨璧华的宿舍。杨璧华住在一间两人房里。林燕去过她那儿，里面的条件比客房差多了，狭小，简单，双层铺，有几样简易家具，连电视都没有。不过林燕也知道杨璧华晚上经常住到外面，这里只是临时歇脚用的。

林燕运气不错，这天杨璧华在宿舍里。她正在吃饭，舍友不在。看见林燕来找她，杨璧华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脚一勾，从桌子下面勾出一张凳子来让她坐下。

反倒是林燕看到杨璧华的样子，吓了一跳，只见她右手臂上绑着石膏，用吊带挂在脖子上。她改用左手吃饭，笨拙地拿勺子挖着碗里的米饭。林燕忙问怎么回事，杨璧华说没关系不碍事，然后指了指盒子里说：“来得正好，帮我剥几只虾吧。”

林燕自是责无旁贷，剥了虾，看到桌子上扔着几把塑料刀叉，就拿了一把塑料叉子叉住一只虾递给她。杨璧华笑着接了过去。“来找我有事？”

“是呀，我想问问，你在新垲市的法援部门有没有认识的人啊？”

“法援？你要干什么？”

林燕把李某强的奶奶来找她介绍律师的事情说了。

杨璧华一听，瞪大眼睛：“你现在要给李某强介绍律师？”

“他奶奶今天来找我，看着挺可怜的。”

“呵呵，嘿嘿，这老太婆倒是很有眼光，一下就看中你了，知道你是个烂好人。”

“璧华姐，”林燕一听这话，不由停住了手，心里着实有些生气。她知道杨璧华有时说话会很冲，但“烂好人”三个字听着实在不爽。

“本来就是！”杨璧华不理，继续说：“李某强现在终于进去了，而且这次的证据板上钉钉，可不是他动动嘴皮子就能赖掉的。我谅他也逃不掉。你难道不开心吗？”

“我有什么可开心的。他和我又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你又瞎操什么心给他找律师？”

林燕顿时给问得无话可说。她想今天来找杨璧华很显然是个错误，便闷声不响地把塑料盒里剩下的三只大虾剥完，擦擦手，说声“你慢慢吃”，然后站起身来。

“生气啦？别急着走啊。哎，我那个床底下有个大塑料盒子，里面有瓶装水，你帮我拿一瓶吧。”

林燕蹲下去，过一会儿果真拿了瓶水出来给她。杨璧华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林燕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杨璧华在她身后说：“现在走，就没有故事听了哦。”

林燕停住脚步。杨璧华说：“有归县虎头镇上有个开小商铺的男人，外号就黑桃老七，你认识吗？”

林燕摇摇头。

“你不认识就对了。”杨璧华示意她坐下。林燕乖乖地坐下，杨璧华接着说：“这个人是在道上混的，手头上经常会有货。前两天我从他那儿进了一批，跟手上的存货混在一起，然后把这批冰统统塞到李某强的车座椅夹缝里，再从渔市的霸王火锅店打电话给他，让他再过来一趟，看看店里的线路怎么回事，上次根本没修好。然后，我给市局刑警队打了电话，说明天几点几点在霸王火锅店有交易。公安还真是准时去了，一下子抓了四个，在李某强的车上搜出了的赃物最多。再往后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璧华姐，你在说什么呀？”

“装傻。”杨璧华不理她。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告诉我说，是你栽赃陷害才让李某强被抓的。”

“他活该。而且他本来就不干净，进去一点儿也不冤枉他。”

林燕呆了半天，终于说：“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想让你高兴。”杨璧华盯着林燕，眼里忽然掠过一丝怒意，“看你今天这样子，我竟然是料错了。”

林燕只觉得后心一阵阵发凉，说：“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你说去吧，等传到黑桃老七的耳朵里，你就会见到我的尸首。”

* * * * * *

回到省城，走在大街上，挤进地铁，听人们谈着股市、菜价、演唱会，林燕的心情立刻愉快起来，“还是家好！”

去北斗传媒大楼，向社长、副社长、主编、副主编等高层汇报完工作，又请舒大姐等几个过去的老同事吃了午饭。下午在楼里碰到许录。

“许老师！”林燕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小林啊，听说你今天要回总社，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许录笑呵呵地说：“告诉你一件事，我已经正式聘请杨律师做我的代理律师了，正在准备材料。”

许录在私下里一直说，当初那个叫蝶舞的女人指控他索取性贿赂，完全是奶粉公司设下的圈套。他之所以没有极力为自己澄清，是因为各方面都不希望事态进一步扩大，结果就是许录自己吃下这个哑巴亏，黯然辞职。然而这次白娇蕊的诽谤官司给了他极大的鼓舞，他决心不再沉默，依法为自己正名。杨北海做了他的律师，已经给蝶舞发了律师涵，要求她公开道歉并赔偿损失。许录说他不会漫天要价，但蝶舞起码要赔偿他因辞职而减少的那部分工资收入，估计有数万元。

杨律师这次不再是免费帮他打官司了，但是给了许录一个优惠价，以答谢许录在上次白娇蕊诽谤案中提供的重要线索。

林燕先是恭喜许老师，然后问：“杨律师最近手上的案子多吗？我也正想请他呢。”

“你怎么了？”

“离婚。我这婚一直没离成，看样子非得上法院去办不可了。”

* * * * * *

回家去看了父母，又去报馆新村的公寓楼看了外婆，被外婆留饭，晚上回到高海燕那儿，两人一起上网看电视。高海燕最近升了职，当上了杂志社广告部的经理，还谈了个男朋友，正打得火热，这天是特地抽空回来陪陪林燕。

正看着，林燕的电话叫了起来，一看，是刘东。林燕不接，继续吃饭。过了几分钟，高海燕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一听就乐了，又是刘东，问林燕是不是在她那儿。

林燕想了想，把电话接了过去。刘东说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告诉她，希望面谈，问能不能上高海燕这儿来。林燕说不用了，有什么话留着和律师说，她已经请好了一位律师，下星期应该就能收到律师信了。说完她“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心里顿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上个月她连给刘东发过三次电邮，刘东一直都没搭理她。“我就是想跟他商量办离婚手续，又不是缠着他复合，他凭什么不回复？”林燕对高海燕抱怨了好几次。

水开了，高海燕起来去沏茶，忽然门铃响了。高海燕去开门。“刘东！”她惊讶地喊了一声：“你怎么上来的？不行我得去找物业投诉，今天大门口谁当班啊？”

“哎，我说高经理，你就别去难为人家啦，那俩保安挣几个钱也不容易。我跟林燕就说两句话，一会儿就走。”

刘东和林燕对视着，无言地站了一分钟。刘东还是一幅神采飞扬的样子，看起来日子过得挺美。高海燕咳嗽一声，说她出去买点瓜子回来吧，林燕说不用，“你不用回避。刘东，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听着呢。”

刘东就告诉了林燕一个消息：董婉婉根本没有怀孕，“她骗你呢！”

董婉婉曾以示威地姿态通知林燕，她已经怀上了刘东的孩子。但是现在刘东告诉林燕，他本人从来就不知道董婉婉怀孕了，而且他刚刚知道董婉婉曾经跟林燕说过她怀孕了，实际上董婉婉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个女人心计太深了，为了逼你跟我离婚，竟然耍出这种技俩。”

林燕还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种种消息，高海燕却撑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唉，以前我说大奶贬值贬得快，现在看来，做小三儿也不容易呀。”

“刘东，你已经伤害过一个女人，现在请不要再伤害第二个女人了。她是因为爱你，所以才那么做。”林燕端出了贤良淑德的大奶本份。

“哎哟不行，我得出去买点爆米花，你俩慢慢聊。”高海燕强忍着笑，夺门而出。

刘东深情地说：“燕儿，搬回来吧。咱家里一切没变，吊兰又开花儿了，金鱼养着，小仓鼠每天活蹦乱跳，就是女主人缺席。”

“那个，我考虑考虑吧。”林燕心想：“靠，那张床你和董婉婉都滚过多少次了，还能一样么？”

* * * * * *

白娇蕊听说林燕回省城来了，而且这次休假一个星期，就邀请她和高海燕一起到她的新居来看看，她刚租了一套房子，从同学那儿搬出去了。

林燕和高海燕凑钱买了一盒SK3护肤精华露，一起上门去看望白娇蕊。门开处，她们惊讶地发现白娇蕊和一个男人一起出来接待。林燕立刻认了出来，这位男士就是白娇蕊的老公林景杰，可是，现在应该是前夫了吧？

白娇蕊很快解答了两位来客心中的疑问，说他们正在商量复婚，主要是等待时机做通双方父母的工作。林景杰已经把他在矿山公司的工作辞了，现在在省城一家快递公司暂时打份零工，打算先考个证，再去找正式工作。

“现在暂时就算同居吧，其实也是老夫老妻了。”白娇蕊小声说着，脸上洋溢着遮挡不住的幸福。林燕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灿烂地笑着。

房间里布置得很简单，一看就是刚搬进来的样子。这是套两居室，其中一间屋子里没有别的家具，只有几只货架，上面堆着各种衣服。白娇蕊说，她现在暂时没出去工作，在经营网店，专门销售一些特殊服装。比如她的那件睡衣，当时被网上炒出来后，竟然大受青睐。那件睡衣是白娇蕊拿一件旧睡衣改的，自己加了好多小饰件上去，没想到居然这么受欢迎。她已经和新垲市驭风公司的老板令狐捷取得了联系，由驭风公司帮她在新垲市找厂家进行批量生产，她在网店上销售。

不单是卖睡衣，还卖别的特种服装，“比如这个，”白娇蕊拿过一条黑色紧身短裤，“这不是普通的短裤，而是安全短裤，就是那个，那个......”

“我来说吧，”林景杰在旁边接过话茬，“这是防暴短裤，就是用来防止被人性侵犯的，如果使劲扯的话就会放电，还会发送报警信号。这东西在我们新垲那边早就悄悄有卖的了，但是巨贵，因为货很难弄到，都是从印度那边悄悄进来的。我们这也是从驭风公司批来的，在省城卖卖看。”

“噢，原来是印度技术！”

在白娇蕊家的客厅一角，放着一只小玻璃花樽，灌了一半的水，上面浮着一朵白色莲花。林燕观赏了一会儿莲花，忽然注意到花樽后面摆着一张相片，背景是一间座落在山岭之中的庙宇，台阶上站着一群人，正在焚香行礼。从照片上只能看到这些香客的背影。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在照片上显得很小，却依然非常显眼，因为她身穿那种古代宽袍大袖的衣服，头上还带着花冠。

白娇蕊说，这就是她从三圣母庙里请来的白莲，“你看，过了这么久还在开，和刚拿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林燕问起那张照片，白娇蕊说，是庙里给的。三月三日是三圣母的生辰，每年庙里都会举行盛大仪式。照片上那位披礼服带花冠的女人，“平时大家都叫她杨会长，但是听人家说，她是三圣母的座前使女，是下凡来造福人间的。”

“小白，你信这些？你真的认为有天女下凡这回事？”

“嗨，大家都这么说，我也没多想，”白娇蕊的脸色有点不自在起来，“林主编，那个庙很灵的，你有空也可以去拜拜。”

* * * * * *

林燕和高海燕从白娇蕊家里出来，一人手上拎了一只礼品袋。白娇蕊送给她俩一人一套防暴短裤，还托林燕带一件睡衣给艾莎莎。

回到高海燕家公寓大楼附近，经过一家食品店，两人商量着进去买点儿椰丝、可可粉什么的。就在这时，林燕的手机震动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不认识。林燕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因为有可能是什么人向她提供新闻线索的。

“喂，请问哪位？”

“林燕。”

电话那头一出声，让林燕顿时心头一紧：是董婉婉！

“林燕你听着，刘东是我的，你休想夺走！我跟他一定会有孩子的。”

（第十章完。第一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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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精彩呀！期待第二部！ -碧蓝天- ♀ (0 bytes) () 05/23/2013 postreply 05:52:57

• 谢谢夸奖 :) 第二部正在绞尽脑汁编呢。。。 -阳光在多城- ♀ (0 bytes) () 05/23/2013 postreply 07:24: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