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8，燕行江湖（10）名誉侵权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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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故事说到，林燕知道自己在酒席上得罪了杨区长和谭主编。正在惶惶不可终日之际，她看到新闻说，白娇蕊被人告了。因为早些时候她指控李某强对她实施了性侵犯，现在李家反诉她侵犯名誉。法院同意受理此案。林燕十分焦急，虽然告的不是她，但她觉得自己责无旁贷，一定要帮白娇蕊一把。故事从这里接着往下说。

二〇三八 · 燕行江湖 · 娇蕊
第七章名誉侵权官司

第二天林燕满怀郁闷地来到办公室，发现杂志社里早就为白娇蕊的名誉侵权官司忙乎开了。《周刊》这几个记者神通广大，已经找到了白娇蕊现在供职的星河矿业公司，也找到了她的住址。但是艾莎莎告诉林燕，白娇蕊已经在两天前辞职了，现在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李家发起的这场诉讼，成为这两天新垲市的头条新闻，而白娇蕊的失踪更增加了新闻的热度。市里大大小小的媒体都行动了起来，《周刊》也不例外。谭主编指挥若定，开会分派任务：“小郭，小艾，你们两个去采访庄律师。你们的任务很重，要做好准备。”

小郭和艾莎莎听说能一起执行任务，都喜上眉梢，齐声答应：“是。”

“小艾呀，”谭主编语重心长地对艾莎莎说：“你现在只是个见习记者，但是采访庄律师这么重的担子，我却让你来挑，知道为什么吗？记住，庄律师是咱们新垲的明星律师，这两天见记者见得多了，对采访可能会敷衍了事。之所以派你去，恰恰是因为你年轻，”说到这儿，谭老残顿了顿。林燕坐在旁边，瞟见小郭的脸色阴沉下来。

“一般来说，这些名人大腕不太会为难刚出道的年轻人，”谭老残哈哈笑着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相信大家都理解。还有，小郭，你的任务也不轻。要抓几个好镜头！一张好的照片，胜过千言万语。这就不用我多说了。”

对艾莎莎和小郭交代完了，谭老残又开始布置人员去采访原告和被告的家人。原告李某强家，被告白娇蕊的婆家，两个地址都弄到了，现在就看派谁去采访。谭老残点到了大刘的名字，大刘提出，最好再派一位女同事跟他一起去采访，因为有些话女的问起来方便一些。谭老残点头称是，看了看会议室里，却无人可调。艾莎莎已经有任务了，还有一个女记者Lisa要去采访三位企业老总，日程表拍得满满的。谭老残问编辑韩二姐能不能跟大刘去一趟，韩二姐抱歉地说她实在没空。这时林燕自告奋勇站出来，表示她很乐意跟大刘一起去。

* * * * * *

按照大刘事先拟好的采访路线，他们先去李某强家，因为李家现在最欢迎记者。

李家在新垲市北区的米行新村。林燕早就听说，新垲市的市区分南北两区，南区好，北区差。不过进了米行新村，林燕觉得这里的楼房都修得很好，街道也很干净。显然，仅从外表看不出这里是所谓的差区。按照地址找到新村二栋7楼的702室，大刘按了按门铃。

门很快就开了，一位中年妇女站在门口。只见她穿着一条鲜黄色的百搭九分裤，烫着一头卷发。大刘上去满脸笑容地说：“阿姨，你好。我们是《周刊》的记者，请问你是李某强先生的母亲吧？”

“哎呀，哎呀呀，怎么你们记者总是弄错，每一个都会弄错。”中年妇女笑哈哈地把两人让进了屋，接着说：“我不是阿强的妈，是他的奶奶。你们就叫我阿强奶奶吧，亲戚朋友都这么叫我。”

大刘和林燕都很诧异。大刘连声恭维：“哎呀，阿姨真年轻，看上去还不到四十岁，怎么孙子都这么大啦？”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伙子真会哄人开心。我今年都五十四啦，什么不到四十哟。”

林燕仔细打量阿强奶奶，见她脸上薄施脂粉，嘴上涂着鲜艳的口红，看上去精神焕发。大刘拿出相机拍照，阿强奶奶连忙在椅子上做好，并在大刘的指导下摆了几个pose。

李某强的父亲在省城做事，周末才回来，现在家里平时就是祖孙俩住。阿强奶奶这些天里显然应付过不少记者，说起四十多天后就要开庭的这场名誉侵权官司，讲起来是滔滔不绝，内容无非是说她孙子如何冤枉。她还痛陈辛酸家史，历数当初是如何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把李某强养大成人－－李某强还不到半岁，妈妈就不在了，全是她这个做奶奶的一手拉扯大。现在总算苦尽甘来，却不料让白娇蕊那个品德败坏的女人给害了，“这个女人，品行很坏的！”她边说边鄙夷地摇了摇头。

阿强奶奶还说，她非常同情白娇蕊的丈夫和婆婆，“有些外地来的女人，真的是靠不住。他们林家，婚前没有带眼识人，结果怎么样，娶进来的就是这种不正派的女人，给老公带绿帽子，还偷家里的钱。你们看看给害得多惨！所以我平时都给他们说，娶媳妇还是娶本地，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嘛。”说到这里她忽然压低声音，用一种神秘的语气问到：“哎，有一件事你们听说过没有？”

见两位记者都是洗耳恭听的样子，阿强奶奶便兴致勃勃地讲到：“听说那个女人还闹过一次自杀。那是在我们家阿强出来以后的事了，大概是那女人觉得官司输了，脸面下不来，就到处说她要自杀。可是你以为她真的会死啊？这个人狡猾着哩，闹过自杀以后人就跑了，跟家里玩失踪。偷了她婆家十几万！就这么跑了，再也没有回去过噢！我跟阿强他爹商量过了，如果这次官司能打赢，拿到了赔偿，我们也会分给林家一部分。林家也是受害者呀，都被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给害了。”说到这里，阿强奶奶连连摇头，一脸的愤愤不平，“这些外地女人，真的要当心，真的是要当心哪！”

林燕赶紧问：“听说阿强现在有个未婚妻，应该是本地人吧？”

阿强奶奶错愕片刻，随即说：“可不是嘛。那姑娘是杨家人，就是我自己娘家人呀，自然是信得过的。我也姓杨啊。希望这个官司赶快打完，好给他们办喜事。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小啦。”

* * * * * *

从李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林燕跟着大刘在一家KFC吃了午饭，又驱车去林家，也就是白娇蕊的婆家。林家在南区的莲花小区。

正如大刘所料，李家现在特别欢迎记者上门，而林家则根本不愿意见人。他们按住址找到了地方，又是按门铃又是拍门，就是没人出来。大刘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有动静，就在门外喊话。这一喊，里面立刻静悄悄地，再也没有了声息。就这么僵持了十几分钟，两人只得悻悻离开。

在走出小区的路上，大刘告诉林燕，白娇蕊的老公林景杰是家中长子，下面还有一弟一妹，弟弟在外面上大学，妹妹还在上高中。两人议论说，林家的家庭负担确实是重，也难怪想把那十万聘礼追回来。

才出了莲花小区，忽然从路边闪出一个男人，拦在两人面前，有些拘谨地问到：“请问，你们二位是哪家媒体的记者吧？”
大刘点了点头。那男人忙说：“我叫林景杰，是李花儿的老公。你们知不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呀？”

“李花儿？李花儿是谁？”

“噢，对不起，我忘了。就是那个......白娇蕊。”

“喔！”大刘和林燕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别看林燕和白娇蕊一起住过几天，还从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也不知道她老公长的什么样。

林燕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只见他中等个头，长相清秀，身形消瘦，面容憔悴，似乎两三天没刮胡子了。

大刘说他们也不知道白娇蕊去哪里了，记者也想找她呢。林燕忍不住问他，不是已经和白娇蕊离婚了吗？

不料林景杰听后却很生气，大声质问：“谁说我们离婚了？”

林燕顿时也来了气。她心里本来就对白娇蕊的夫家有看法，这时趁机发作，讥讽说：“没离婚的话，怎么你自己老婆在哪儿还用得着问外人哪？”

大刘连忙拦在中间，笑嘻嘻地将林景杰拉到路边，让他先消消气，“别跟我们这位女同志一般见识。”接着他就提出能不能采访一下林先生。林景杰苦笑了一下，撂下一句“没什么好说的”，大步走了。大刘就在后面喊：“有人说，是白女士主动的，你怎么看？”

这句话还真奏效。林景杰立刻停住脚步，然后迅速折了回来，质问大刘：“你刚才说什么？”

大刘立刻换上一副严肃面孔，正色道：“林先生，对不起，我知道现在你心情不太好，但是这个问题我却不得不问。有人对记者说，是白女士主动勾引了李某强先生，我们现在就是给你一个机会澄清一下，对这个问题你是怎么看的？”

林景杰一言不发，忽然挥起拳头朝大刘的脸上打去。大刘见机也快，赶紧把头一偏，但对方的拳头还是擦着了他的腮帮子。大刘也火了，嚷嚷到：“你有本事去揍那姓李的，打记者算怎么回事？”

林景杰说：“都是你们这些记者无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乱，好好一个家都给你们拆散了。”

林燕在旁边插嘴说：“怪谁也怪不到记者头上吧。你老婆孤零零一个人嫁过来，结果碰上那种事不算，还被人泼了一身的污水。你们家想过给她一丁点儿保护没有？就惦记着聘礼了吧。”

林景杰指着林燕的鼻子说：“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老子.......”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忽然不知道又从哪儿冒出一个人来，拦在他们中间，对林景杰说：“林老弟，我同意你！我看这些记者确实没起什么好作用。来，消消气，别理他们。”

大刘听了这几句话，正要发作，忽然被林燕拽住。林燕认得来人，这不是《北斗导报》的调查记者许录吗？准确地说，应该是前记者，因为他已经辞职了。怎么他出现在这里？

许录朝林燕眨巴了眨巴眼睛，便拉着林景杰走了。

* * * * * *

当天下班后，林燕一身疲惫地回到招待所，才一进门，就有个服务员一溜小跑地过来对她说：“林主任，有一位女士一定要见你，已经在大堂里坐了两个多小时了。”说着拿手一指。

招待所大堂的皮沙发椅子上坐着一人，正无聊地翻看着当天的几份报纸。抬头看见林燕走过来，她赶忙站了起来，伸出手去。林燕只见这是一位打扮入时的年轻女性，穿着一身深灰色套装，现出苗条的腰，修长的腿。她脸上化着淡妆，涂着浅紫色的唇膏，头发卷卷的，蓬松地搭在肩膀上。直到她怯怯地叫了一声“林主编”，林燕才反应过来：白娇蕊！

林燕又惊又喜，心情十分激动，好像当年跟刘东吵架之后又和好也没那么高兴过。她一把抓走白娇蕊的手说：“小白！你躲到哪里去了，好多人都在找你。我真担心你......”

“担心我再去跳楼？”

“可是现在看到你这样子，我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了。你看你，”林燕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白娇蕊，说：“我刚才是真没认出来，跟以前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白娇蕊给她说得脸上一红，忙解释说，她以前在网上读过一篇文章，说一个人越是到了倒霉的时候，越是要重视打扮。一个好的外表，会在不知不觉中帮你转运的。

林燕把白娇蕊让到自己房间里，叙述详情。据白娇蕊说，她接到了庄大壮的律师信后，就从公司里辞职了。李家这次又来找她打官司，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让她进入一种战斗状态。她在那家矿业公司里本来待得也不舒服，老是有不三不四的人来骚扰她，现在趁这个机会干脆辞了。她算是想通了，新垲这地方不是她的，还是回省城吧。她在省城有一个高中同学，最近刚离婚，带着三岁的女儿在外面租房子，她正好去合租，还能帮着照顾下小孩。

“那你父母怎么说？”

“他们？”白娇蕊反问了一句，口气有些怪异，随即说：“他们不知道我的情况，我也不想惊动他们。对了，林主编，我现在的联络方式，你能替我保密吗？特别是不能让我家里人知道。”

“哦，明白，你放心吧。可是，你老公那里怎么说？”林燕把下午在莲花小区遭遇林景杰的事情说了。

提起林景杰，白娇蕊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她想了好半天才对林燕说：“先别管他了，以后再说。”

* * * * * *

林燕招待白娇蕊吃了晚饭，本打算让她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凑合一晚，但白娇蕊坚持要赶回去。新垲离省城并不远，坐城际火车的话半个多小时也就到了，只不过这个时候车次比较少。林燕见白娇蕊态度坚决，就不虚留了，开车送她去了火车站。自从上次跟着谭老残一起吃酒席以后，林燕深感没车的不方便，就自己买了一辆二手车。还是杨璧华给她介绍的卖主，价格非常划算。

等从火车站回来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林燕泡了杯茶，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是我。”

“燕子？怎么这么晚了打电话来？”张丹霞的口气有点不耐烦。

“哎哟，妈，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快了快了，我把这一集看完就睡。你爸也还在电脑上呢，不知道搞些什么名堂。”

“你是不是还在看那个《唐皇群妃传》哪，看到多少集啦？”林燕听到背景上哇啦哇啦的女人嘈杂声，忍不住嬉皮笑脸地问。

“呃，三十七，不不，三十八集了。哎你有什么事啊，快点说。真讨厌！”

“妈，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个厉害的律师，最好是会打诽谤官司的。”

“咦？”只听电话那边叫了起来，紧接着林燕的电话上屏幕一闪，现出了张丹霞的脸，看上去有点焦急。“燕子，你出什么事儿啦？写文章闯祸了？”

“哎呀，不是我不是我，别担心。是我一个朋友，被人家告了诽谤。”

林燕把白娇蕊的遭遇说了。张丹霞听说过白娇蕊的性侵案，但尚未听说这次名誉诉讼。听林燕说完，张丹霞冷笑到：“这些人也真是，非把那女孩子逼死才算数么？”然后说：“行，这件事我知道了。我得想想，你别急。”

接下来，林燕顾不得钟点有多晚，又给高海燕打了个电话。谁知这家伙居然不接，想必是不在自己的公寓里。林燕哼了一声，就在网上给她留了消息，请她关注白娇蕊的新官司，并务必尽快回话。

杂志社里依旧按照谭主编制定的方针忙碌着。林燕已经见过了白娇蕊本人，但对杂志社里谁都没告诉。本来她可以向吴数透露点消息，可是吴数最近被谭老残派到有归县乡下去制作一个新兴农村产业的专题，很难见到人。

高海燕总算回了话，告诉林燕说，她已经和白娇蕊取得了联系，说不定还会见见面。又过了一天，高海燕告诉林燕，她给她们杂志的主编写了个备忘录，把这个案子简要说了说。结果主编把情况反映给了市妇联的领导，据说引起了市妇联的重视，“看样子，事情会搞大喔。就是不知道闹大了对白娇蕊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燕把消息告诉了白娇蕊。白娇蕊这时的态度相当明确：她不会再躲躲藏藏了，反正她越是害怕，李家对她越是要泼污。她决定接受记者采访。

与上次的莲花小区性侵案不同，这一次，《北斗导报》开始详细报道有关案情。白娇蕊第一次主动接受媒体采访，上的就是《北斗导报》。林燕所在的《新垲城市周刊》做为北斗集团旗下的刊物，全文转载了白娇蕊的访谈。

正规媒体上对这件官司的报道是一回事，在网络上又是另一番光景。自从法院宣布了开庭日期，网上对此案的讨论就没断过。一开始，网上舆论基本上是一边倒地支持李家，漫骂白娇蕊。还时不时有人自称是白娇蕊的同学同事、街坊邻居，出来揭露白娇蕊以前就是个品行放荡的女人。如此一来，网上便群情激奋，无数发言表示恨不得一起动手，把白娇蕊这个叉叉给叉叉、叉叉、再叉叉，不叉叉不足以平民愤云云。

林燕把网上这些议论拿到杂志社的小组会上讨论，说网上李家的水军太猖獗了，应该调查一下。这个提议遭到谭主编的拒绝。林燕就在私下里找到了杂志社的网络技术员老黄，请他偷偷查查网上是不是有李家的水军。老黄还真查到了一些线索，让林燕关注省城的一家网络公关公司，叫“危险分贝”。

林燕通知了高海燕。高海燕很快与危险分贝取得了联系。这家公司其实是个家庭作坊，负责人只有两个，靠网络发展若干下线人员。高海燕告诉林燕，她一开始去找公司的两个人谈判时，只是希望他们停止那种无良炒作，因为这是可以追究他们法律责任的。但这两个人跟她说，他们什么活都接，给钱就行，他们也可以帮白娇蕊女士说话，只要白女士自己提供网上的发言内容，他们就可以把白女士的意思散布出去。危险分贝的人还说，其实他们是同情白女士的，所以帮她搞公关的话，只收半价。

高海燕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林燕问她：“你跟小白说了没有？她愿不愿请公关呀？”

“请！”高海燕坚定地说，“干嘛不请呢？反正又不贵。我跟小白说了，小白也愿意。”

“不要半价，要付全价！”林燕说，“不但是全价，而且要比李家出的价钱高，高百分之十吧。让他们好好做，钱的问题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哎哟，林燕，看不出来你现在学得挺坏呀。”

于是网上越发热闹起来，出现了大量挺白娇蕊的帖子。两个星期后，网络上形成了两大鲜明的阵营，新垲本地的网站基本上挺李，而外地的网站基本上挺白。双方互相揭短，有些竟然是揭发庄律师的。

白娇蕊用“娇蕊斗雪”的网名开了一个鸽站帐号，开始写日志，日志内容对外开放，允许评论。林燕是她的网络日志最早的读者，但觉得写得太文艺，有点儿不知所云。比如有一条日志写到：“黑压压的嘈杂声在几秒钟后归于寂静，临江路出口是个神奇的地方。不再怕黑，那些匆匆的脚步更让我心惊。J说，他明天就来看我。说他下了决心。”J是谁呢？白娇蕊说是她的一个朋友。

再比如这一条：“风很大，脚下雾气迷茫。在蒲团上打坐，如师傅教导的那样。她问我有什么感觉，我说：我感觉到了真实。放手，无须抓，而你竟又不走了。”

林燕追看了几天，就忘了这回事。

白娇蕊在网上告诉林燕，她有个律师了！这位律师名叫杨北海，老家也在新垲，是有归县杨家人，但是自从考上大学后就很少回家了，毕业后一直在省城的律师事务所工作。“感觉很靠谱，和他谈了两次，我现在心里安定多了。”白娇蕊对林燕说。

林燕得知消息后，赶紧去问老妈。张丹霞告诉林燕，这位杨律师和与庄大壮相比，虽然没什么名气，但能力是有的。最重要的是，他是主动接手这个从法援中心转过去的案子。

林燕比新垲市其他媒体同行都更早知道杨律师的事情。不过当她兴冲冲地向杂志社报料时，谭老残却不紧不慢地处理着手头别的事情，把林燕晾在一边。结果这条消息硬是让《新垲社区报》抢先发表了。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