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心神不宁地回到实验室,呆坐在电话机前打了两个电话询问电脑什么时候可以到货,又申请了网线的安装。等办好这些,她站起来,在实验室里走了一圈,看看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于辅的目光跟着她转了一圈,在她的臀部扫来扫去,似乎想寻找出芮出轨的线索。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芮说了一句,今天晚上要去社区大学上课,就拿起包包往外走,于辅就拦住她,神色颇为不爽,说,去上课?真的去上课?又去见那个臭男人吧?芮对他无来由的问话也是觉得无聊,就挣扎着要往外走,也懒得和他解释。于辅就更加觉得这中间一定有问题,说出来的话就更加难听。下午爽了半天还不够啊?还要送去给人干啊,真是贱。芮这才停下来,眼睛睁圆了,定定地看着于辅,你说什么?
看芮认了真,于辅又软下来,说,那你们下午谈什么了,谈那么久?芮没好气地顶了回去,谈工作,怎么啦?于辅扶着门,叹口气,我是怕你吃了亏,你看你回来的时候脸色有多差。芮差点就要说出来李明说他的那一席话,想了想,还是吞了回去。放下一句,再晚就要迟到了,就夺门而出。
到了车库,上了车,还觉得脑袋嗡嗡地响,李明的话和于辅的猜疑象两列不同方向开来的火车,轰隆隆,轰隆隆,芮让自己定了定神,还是轰地一踩油门,将车开了出去。而她坐在车里看不见的是,301公寓的窗户边于辅盯着自己的车开出去的眼神,象一把刀子。
是第一次来这里上课,路线有点远,也不熟悉,等赶到的时候,课程已经开始了,芮匆匆忙忙地找了地方停车,就赶忙冲进教室去。虽然这些内容用英语听起来都像天书,不过芮好歹还是找了个地方清净一下,至少可以有片刻稍微远离一下那两个男人,也远离一下她来美国后的荒唐生活。
两节课的时间很快过去,同学们鱼贯而出,芮想起有一个问题完全没有听懂,就留下来用结结巴巴的英语向老师请教,等到再出来,操场上就剩了老师和芮两辆车在那里,不好意思地和老师说对不起,让您走晚了,再道过晚安,老师钻进车里,一溜烟地就跑了。芮掏出钥匙再开火,却是怎么也打不燃了。
芮坐在车里,看着车外无边的黑夜,下意识地掏出手机要打给于辅,又想起出门时他的那番挑衅,觉得这个手机号码一旦显示在他的来电显上免不了又是一场战争。她放下手机,再打一次火,还是不燃。芮没有经验,全然不知道这辆车平时好好的,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和自己开玩笑,她伸出脑袋去,希望找到一个路过者,至少可以请求一下帮助,又或者看看是否有警车经过,或许可以帮一下自己。
等了半天,根本没有一辆车经过,这家社区大学的地点有些偏僻,现在又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在美国的中部本来就人烟稀少,夜间更是没有多少人会出来活动。芮有些一筹莫展,她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打911请警察来帮助,要么打电话给李教授来帮助自己。
她坐在车椅上思前想后,手机按了911三个号码,但是没等电话铃响,她却鬼使神差地掐了电话,转而拨通了李教授的手机。这象是一个魔咒,明明听得到魔鬼的呼唤,来吧,来我这儿吧,却偏偏要奔跑而去。
李教授在电话里安慰芮,别急,慢慢说,你在哪里?怎么回事?等芮啰啰嗦嗦的将事情描叙清楚,李明明白了,肯定是你忘了关车灯,电池出问题了,没事,等我过来帮你Jump一下。
芮不明白Jump是怎么回事,但是看李明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就感觉踏实了,先前的各种忐忑和不安都减轻许多。
在等待的过程中,李明又打过来几次电话,叮嘱她坐在车里,不要动,将车门锁好,千万不要下车,有人来也不要开车门。又给她讲了几年前在A市发生的一名中国女性被黑人强奸致死的案件。车外是黑暗的夜色,听着李明讲的恐怖故事,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好在李明的家离社区大学不是太远,20分钟后他的车终于出现在停车场。闪烁的车灯似乎给了芮最大的安全感。她需要的,可能就是这样一副随时可以靠上去的,有力的肩膀吧。她一直不敢肯定,李明是不是这样的一副肩膀,但是今晚的夜色向她证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