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由于在长江三角洲的最东端,铁路交通有点烦,东北部有沪宁铁路通北方,如南京北京。西南方有沪杭铁路,经杭州到到南方,如广州。这两条铁路都要到市区拐一下,在上海火车站接头,这样南来北往的旅客转车容易。所以几乎整个市区就是被铁路包围的地段,一过铁道,就见大片农田。
我的家在新华路上,母亲讲原来是一片种茭白的农田,抗战胜利后建起了房子,供大批从重庆到上海工作的人住,当时叫“复员”,估计是从战时编制转为平民。
新华路当时一共只有公共汽车三站路长,一头接淮海西路,48路开进来,第一站番禺路,第二站香花桥,再一站就是终点站,己经到了铁路线,掉头回外滩了。
小学在香花桥,不上课的时候,就沿着新华路到铁路线的那一边:大片农田,基本种菜,点缀者一些农屋,还有一些小河,深者不过大人齐胸,对小孩子而言,应该算深的。这河虽小,但印象之中都是活水,一点没有臭味,不可思议的是现在这些地方早已是高楼成片,一路到真如南翔,都几乎没有农田了。
记得用个简陋捞网,春天“捞”黑黑的小蝌蚪,回来养在大口瓶内,看它们慢慢长出四条腿。夏天去“捞”鱼虫,回来晒成鱼虫干,留着冬天喂鱼。漫长的暑假,我们几乎整天泡在那儿,白天“垒坝靠浜”捉鱼,晚上捉蟋蟀。游泳,摸瓜,都是常事。
几乎不可想象,60年代,上海的郊区离我们这么近,50年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