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家史】父亲因言获罪影响了我一生

来源: nobles1234 2013-10-24 14:16:17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5931 bytes)



     文/感悟生活


   父亲1957年被打为右派后,失去了曾经请他出山的县委书记的保护。老家一位记恨父亲的基层干部拿着介绍信来单位要人,将父亲押回老家监督劳动。从此,父亲经历了整整20年物质生活极其贫乏、没有任何人格尊严的悲惨生活。

    父 亲和当时投奔他的母亲、大姐被押回老家时,上无片瓦、下无片地。那位将我父母押回老家的干部,本来提议将父母他们发配到异姓邻村,然后借他人之手对父母斩 草除根,但遭到其他一些族人的反对。一位离老家约2公里山路的同宗族人提出,可将父母交由他们那个自然村监督改造。于是,这个叫李家垅的自然村便成为父母 和大姐的寄生之地,全家人在村里提供的一间破败、漏雨的旧屋中安顿下来。

    父亲是极其聪明的,他审时度势,知道悲惨的生活才刚刚开 始,必须做最艰苦的长期准备。父亲在划为右派前,他的工资比当时的县委书记还要高,他将全部积蓄用于从乡亲们那里购买粮食、种子、农具、几件破旧家具、几 片旧被褥、10多件旧衣服等日常生产、生活用品。在那位记恨父亲的乡村干部得到消息来抄家时,父亲差不多已经将全部积蓄花光。

    除 了每月被拉去批斗、游村的几天日子,父亲就用自己购买的农具、种子,像几千年前的祖先们一样披星戴月开荒种地,依靠自己的双手养活母亲和大姐。成熟、肥沃 的田地都分给了各家各户,父母只能在离家较远的贫瘠荒山上开荒种地,虽然父母日夜劳作,全家却常年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大约一年后,农村人民公社成立。就在这一年,那个记恨我父亲的族人因为贪污被处理回乡,同样享受被人管制劳动的命运。但在那个人妖颠倒、政治运动连连的恐怖年代,我父母的悲惨境遇并未因为这个仇家的失势而有丝毫的改善。

    父母很少跟我提起那时的悲惨生活,但在父母与我不多的交流和乡亲们跟我的闲聊中,我还是知道了在我出生和记事之前,父母曾经遭受过的一些非人折磨。

    比 如,我父母虽然被分配做全村最劳累、最艰苦的劳作,但作为分配劳动果实的“工分”却被压得最低。比如,成分好的贫农,每天游手好闲混日子,每天记5个“工 分”,父母却只能记3个或2个“工分”。除了被监督劳动,几乎每月还要被村民批斗,受尽村民中地痞流氓的凌辱;每周都要在深更半夜外去“送通知”(后有详 述),多次掉进山沟里摔得不省人事,在第二天靠自己苏醒过来爬回家!

    又比如,在我二姐出生之前,母亲生了两个男孩没有存活下来,一个生下来两个月即病亡,一个两岁多因极度营养不良而夭折。这两个男孩都没有死在我父母的怀中,而是父母早上出门时还活着,但晚上回家时尸体已经冰凉。

    再 比如,60年代初县里在离我老家约15公里处修一座大型水库,当时基本没有工程机械,完全依靠人海战术来完成这项大型水利工程,其中最苦最累的活全部交给 全县“四类分子”。工程在天寒地冻的冬季开工,上万村民和全县2000多名“四类分子”住进临时搭建的茅草棚。村民由各村集体统一提供伙食,“四类分子” 则每周自带干粮赶往工地。每天早上5点天没亮就起床,匆匆喝完一大碗粗粮掺杂的稀饭,就由民兵押着这些“地富反坏右”去工地,中午用半小时时间在工地吃一 点干粮、喝一碗热水,到晚上7点左右天黑后才收工回到工棚吃饭、休息。因为身体没有营养和热量,又没有任何防寒衣服,在如狼似虎的民兵大声喝斥中,“四类 分子”们被赶到水中捞石头,结果许多人蹲下去就没有再起来!每天从冰冷的水中捞起的尸体有50多具。一个多月时间,2000多名“四类分子”只剩下800 多人,其他都埋在了水库旁边的乱坟山中!我父母即是这800多人中的幸存者。






    这场惨无人道的悲剧,至今未见任何公开的记载。惟一可以告慰这些在天之灵的是,当年残酷对待这些“四类分子”的水库所在地人民公社的武装部长,在“文革”结束后不久的1978年,即被人深夜乱刀杀死并抛尸荒野,尸体被人发现时已经全身腐烂。

    虽然父母寄居的村中族人,有少数好心人常常偷偷以粮食接济我们,但在那个疯狗的年代,父母和我们姐妹能活下来,真的只得说是奇迹!即以我本人的记忆,有几件事让我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比 如,在70年代后期,农村允许每家养一只猪,通常是交一只重量不少于120斤的猪给公社的供销社,就可以拿到一张白条,然后拿这个指标给另外一家杀一只 猪,换得40斤猪肉。显然,交一只猪给公社换40斤猪肉的人家不合算,因为杀一只猪至少会有100多斤猪肉,养得大点的猪甚至可以杀得150多斤猪肉。公 平的做法是今年交猪给公社拿白条指标的人家,明年可以拿别人家的指标来杀猪。每次村里的干部都是跟我们家这样含含糊糊地应许的,但一到年底就逼着我家把猪 送去公社供销社,如果不去交就被村干部强行拉走,因为“四类分子”是没有选择的!有一年,我们家交了一只130多斤的大肥猪,说好由村里另外一家人拿我家 的指标杀猪,但拖到除夕晚上那家人说他家的猪太小了不想杀,眼看着我们家交猪的白条就要白白浪费了,最后父亲只好在大年夜去跟对方商量,我们家让步只要了 15斤猪肉那家人才同意杀猪!我清楚地记得,父母为此伤心得一个晚上都在偷偷哭泣,因为他们不知道今后一年做菜的猪油从哪里来,如何养活我和大姐、二姐这 几个骨瘦如柴的孩子们。至于村里杀猪分肉,总是按工分和人口计算,人家每口人有1斤肉,因为我父母“工分”被压低,我们家每口人就只有4两;又因为我们家 是“四类分子”,人家分的是肉,我们家分到的是猪头骨!

    再比如,每次公社或村里开斗争大会,父母出门时总是把我们姐弟几个关在屋 里,严厉警告我们不得出门。我和大姐、二姐因为极度恐惧,每次在父母出门后,都躲在角落里不敢动弹。时常父母被批斗回来,总是默默地用自己白天在山中采到 的草药包扎在受伤处,然后第二天继续出工。大约在我7、8岁的那年,有次上头布置了要对“四类分子”开斗争大会,听说公社要来人指导,村里就发动地痞流氓 们出主意,如何对“四类分子”狠一些,大姐这次似乎也听到一些风声。父母出门后,大姐就低声哭泣,然后我和二姐就更为恐惧了。这次母亲是被父亲深夜背回来 的,大姐摸索着点亮家中煤油灯的时间,我和大姐、二姐不约而同“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因为被父亲放在床上的母亲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不省人事了!父亲当时 厉声喝止我们哭泣,说母亲只是回来的路上摔了,没有生命危险,死不了,让我们放心。第二天,我们从参加我父母批斗会的同村小孩得意洋洋的讲述中,知道了母 亲受伤的真实内幕。村里的年轻人在批斗会现场,将白天从山中砍来的大楠竹从中劈开,让穿着单薄破衣的父母跪在半边大楠竹上,很快锋利无比的竹子边缘就割开 了父母的皮肉。看着我父母的鲜血沿着竹子汩汩流淌,那些批斗者边高声喊着革命口号,边朝我父母脸上吐口水。母亲因为疼痛难忍,又受此羞辱,突然爬起来去撞 墙自杀。因为被村民拉住自杀未成,他们就将我母亲吊起来,然后用竹条抽打,直到我母亲完全昏死过去!这次我母亲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下地,期间多处伤口溃 烂,完全依靠父亲从集体干活收工后,再到山中采集些草药,然后给母亲清洗伤口敷上这些草药,基本上就靠自身免疫力慢慢愈合,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因 为有大量这样的痛苦记忆,后来我出来工作后对家乡人就极少照顾。在我有一定权力时曾经帮过许多人,基本上就是报答那些黑暗岁月中帮助过我们家的人,或者是 亲戚朋友,对于那些曾经残酷迫害过我父母的人,无论他们后来对我多么虚情假意,我一概虚与委蛇,即使我有能力也从不帮他们或他们的后人办事。我也听到老家 乡亲中有人对我很有些抱怨,认为我不认乡情,我听到后总是回应说我只能尽力而为,比如家乡安装自来水、修公路等公益事业我也是热心帮助的。






    1976年9月毛泽东逝世,10月份“四人帮”被抓。绝大多数老知识分子从此脱离苦海,获得新生。没想到,一生小心翼翼、20年身处穷乡僻壤中的父亲,深夜一言不慎,再次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父 亲的这次失言,发生在他跟另外一位“四类分子”深夜“送通知”的路上。所谓“送通知”就是将公社或大队的开会通知,在收工后由“四类分子”送到各个自然 村。这实际上成为大队干部折磨“四类分子”的一种手段,因为一个大队有10多个自然村,散落在方圆10多公里的山区,至于将公社的“通知”送到相邻大队则 距离更远,最远的有20多公里。送一趟“通知”,短途赶路半夜才能回家,长途则天亮才能回家,第二天还要继续出工干活,否则就会被村里组织批斗!山路崎 岖,又无手电等照明设备,有些“四类分子”就在“送通知”时不慎坠落山崖,如果天亮还未回家,十有八九就摔死在“送通知”的路上。有时父母被同时派去“送 通知”,我和姐姐、妹妹就只能恐惧地瞪大眼睛,坐等父母回家才会睡着,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在父母回家时我们总是假装已经睡着,也因此我小学的老师们至今 还记得我上课时总是睡着不醒,因为我实在太困了。

    1976年10底,“四人帮”被抓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我们那个偏僻的乡村。一天晚 上,父亲与另外一名“四类分子”深夜一起“送通知”。两人聊起“四人帮”被抓的事,那人问我父亲:“浩哥(父亲字先浩),您认为‘四人帮’被抓真的是反对 毛主席么?”我父亲说:“江青是毛主席老婆,其他三个都是毛主席一手提拨的,他们都是毛主席最亲信的人。华国锋则是毛主席亲自指定的接班人,也不可能反对 毛主席路线。依我看,这是权力斗争,而不是路线斗争。”

    没想到,第二天这个人跟人闲聊,提到我父亲上面的观点,当天晚上就被人举 报。两天后,没有任何征兆,我父亲突然被一伙持枪的公社民兵从种地的田间地头押走;第二天,县公安局来人对我父亲以现行反革命罪执行逮捕。当时我正读小学 四年级,12周岁不到。5年级的同学参加了我父亲的公捕大会,他们一回校就围着我吐口水,有人对我拳脚相加,一边打一边骂我是现行反革命狗崽子!

    我 脸青鼻肿地回到家里,母亲对我跟姐姐、妹妹说:“你们父亲不在了,以后的日子就靠我们自己了。明年开春我们就断粮了,到时我去找你们舅舅接济些。我不知道 是否能养活你们。如果实在活不下去了,我就将你们分别送人。谁能养活你们,你们就跟谁走。”那时大姐已经嫁给另外一个地主子弟,生活也是非常困难,惟一指 望的只有舅舅的接济。当时我们都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我跟二姐、妹妹哭成一团,都跪着向母亲求饶,说:“我们不要送人,愿意跟母亲在一起,死就死在一 起。”母亲说:“既然你们都不同意送人,那从今住后你们要准备跟我一起吃苦了。”

    大约一年后,我们收到了父亲从十分遥远的湖北沙 洋农场寄来的信件,这才知道父亲以反革命罪被判了15年有期徒刑,已经在那里服刑有半年多。我母亲说:“你父亲现在是53岁,他浑身是病,不可能再活15 年,今生我们是见不到他了。”回忆起来,尽管父亲非常非常地爱我们,但当时我们对父亲并没有多少亲情上的留恋,甚至因为父亲是反革命而感到十分羞愧,在父 亲坐牢的那几年我们极少提及父亲,就像从来没有父亲这个人一样,更多地是顾虑如何能够活下去不被饿死。

    好在父亲坐牢后,村里人怕 我们饿死,不再限制母亲到娘家走动,之前则是受到严格限制的,我们立即得到了舅舅及母亲娘家其他亲戚的有力接济,我们每月到舅舅家去运粮食,因此一家人能 勉强度日。随后,政策日益宽松,我和二姐两人想方设法为在放学、放假时为家里“搞副业”赚钱养家。所谓“搞副业”,就是上山挖药材或就地取材编织一些简单 工艺品、家庭用具、建筑材料向供销社出售。因为我跟姐姐特别能吃苦,又心灵手巧,因此总能赚些钱来贴补家用,主要就是买食盐和交学费。






    父亲这次因言获罪,对我一生影响十分巨大!

    父 亲的遭遇让我极度自卑,甚至一度不敢与人正常交流。我这个原先的“四类分子”子弟,本来就经常受到同龄人的欺负,如今作为反革命黑崽子,不但经常受到同学 的羞辱,还经常被一个革命警觉极高的数学老师体罚,甚至有段时间校长不时在早操时,故意在全校师生面前把我拎出来莫明其妙地训斥。从我小学四年级父亲被捕 到初中毕业这段时间,我每天生活在动辄得咎的恐惧之中,从不敢抬头看人。这种极度恐惧的情形,到高中离开村子后才慢慢平复。直至我后来大学毕业,分配到中 学教书后,当了整整4年老师再考上研究生,我又刻意花了差不多3年时间,才慢慢学会了自信,学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侃侃而谈。如果不是4年教师经历,逼着我走 上讲台,不得不面对台下听众授业解惑,我极可能成为一个极度自卑的人,不知道如何与人正常交流。

    父亲的遭遇让我错失了小升初、初升高、考大学三次重要的正常上升机会,几乎毁了我的一生。

    父 亲被抓后过了一年多时间,我从小学毕业,尽管因我晚上经常恐惧地等待父母回家而不敢睡觉,因而白天上课时经常迷迷糊糊地睡着,但当年小升初考试时,我还是 考出了全公社成绩第一。万没想到的是,尽管当时高考已经恢复,全国已经开始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但在我们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当时的公社中学还是不录取 我这个反革命分子子弟。最后,我只得在村里刚刚开办的初中部读书。这所刚刚开办的初中部一共只有20多个学生,所有老师都是原来的小学老师,本身都是文革 时的高中和初中毕业水平,数理化老师自己连课本都看不懂!

    父母虽然固执地认为读书非常重要,但由于他们每天疲于奔命,从未对我进 行过学习辅导。父亲坐牢后,家庭生活压力转嫁到母亲一个人身上。母亲虽然受到较好的国文教育,但数理化水平十分有限,而且她当时白天黑夜拼命种地,晚上回 家还要做饭、做家务,根本没有任何精力辅导我的学习。尽管如此,两年后的1979年,当我从这所仅仅存活了两年的村办初中毕业时,几乎完全依靠自学,我又 考了全县前10名的好成绩。同样地,全县惟一有希望考取大学的县一中拒绝录取我这个反革命子弟,我被发配到邻近一所乡镇中学读书。

    庆 幸在我考上高中半年后,父亲申诉成功,拿到有罪的免于刑事处分改判通知获释回家。父亲回家后很快了解到了我的学习情况,他对我寄予厚望,一边为自己恢复工 作继续申诉,一边利用过去的人脉关系为我插班到县一中读书讨公道。在乡镇中学读完高一后,县一中举办了一次全县范围的插班考试,我以第一名成绩挤进10名 插班生名额。当时高中为两年制,为准备高考,县一中在高一阶段完成了差不多五分之三的高中课程,而我就读的乡镇中学没有高考压力,只上完了三分之一的高中 课程。我记得高二时每月有一次摸底考试,我的成绩由班中45名左右一点点往上升(每班50人),基本上依靠自学,半年时间我就到了班上前5位,把拉下的课 程除英语外全部赶上了。半年后高考,我考了全县第8名。但由于填报志愿运气不佳,进了一所三流师范学院。

    当时,几乎所有老师都建 议我复读一年,有两位老师是我父亲过去的部下,甚至拍着胸膛对我父亲说,如果我复读一年,一定可以考取清华、北大。但因为家里实在困难,我一心想着早点出 来工作帮助父母,我就安慰父母说,三流大学毕业了考研究生将来也一样。没想到,我毕业后被分配回家乡县一中,由于当时大学生极少,家乡师资又极缺乏,县教 育部门就一直阻拦我考研究生,直至4年后我带着三个高中毕业班中途闹起罢课才被迫允许我报考一次。这一次成功,终于弥补了以前三次升学的重大缺憾,说起来 真是万幸!






    父 亲虽然一直申诉,但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写给中央部门和国家领导人的信件全部被转回到县里,他每个月都去县城上访,在信访办、组织部、教委和法院等多个部 门之间转圈圈。直到我大学毕业,一次学生家访中,我发现自己担任班主任的一名学生家长原来就是县法院院长。我多次上门去求这位学生家长帮忙,这位李姓院长 才答应受理父亲的申诉,很快父亲改判无罪,然后由组织部发文恢复了父亲的工作和待遇。当初我刚刚20岁出头,身为教师,却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低三下四 地去求助于一位官架子十足的官员,这对我本来脆弱的自尊心又是极大的伤害。这个经历,使得我一生都不愿意求人办事,因此也少了一些溜须拍马的本事。

    尽 管父亲因言获罪的遭遇对我一生有许多负面的巨大影响,但无疑对我的世界观、价值观的形成产生了极大的正面作用。正是父母一生的悲惨遭遇,使我对专制制度、 文革体制深恶痛绝。我总是通过自己的言传身教和著文写作,严厉抨击专制制度和文革体制的罪恶,坚决反对因为意识形态不同罗织罪名、迫害政治异议人士,呼吁 中国建立民主、法治的开明制度,真正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父母的遭遇,甚至影响到了我对儿女的教育。正是出于对中国将来复辟 文革的恐惧,我把学业十分优秀、完全有希望被清华、北大提前录取的大儿子果断送去了美国读书;如果中国不能成功实现社会制度转型,将来我还会把聪明、伶俐 的小儿子同样送到美国去读书,并且我不希望他们学成归来。我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像父辈那样整天生活在恐惧之中,甚至因为他们表达内心朴素的人性言论,而遭遇 祖辈那样惨无人道的折磨。我不指望他们会有多大的出息,但希望子孙永远平安幸福。

所有跟帖: 

长叹一声,中国依然还和令尊受冤时代无差别,看来100年无望了。孩子出来是对的。 -吴可- 给 吴可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0/24/2013 postreply 22:53:09

拥毛的人读此文后不知何感? -Nick32- 给 Nick32 发送悄悄话 (1 bytes) () 10/25/2013 postreply 1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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