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换了衣服跑进园子里的时候,正是阳光明媚,天空水洗般的蓝!
昨天晚上,呼啸的北风狂吼了一夜,刮起的残枝败叶合着飞沙走石敲得窗户乓乓地响。但清晨出门,却已是树静风息,硕大的月亮还挂在西侧的地平线上。没想到一夜狂风,倒给北京吹出了晴个朗朗解放区的天!
隔着紧身衣紧腿裤,空气的冰冷和阳光的温暖感觉分明,没有丝毫的混杂,完全不像是热水和冷水的中和。有点冰火两重天的意思。
跑进南门,向北跑上个半哩,再转向西,沿着一条开始结冰的小河跑向西门。
这条河大约是从西边的圆明园流进园子的,一路在其中辗转,也不知流经多少的去处。总之,在园子里跑步,不是在它的河岸步道,就是横跨过桥,总之是绕不过的。可问起过身边园子里混过的衰哥美女,还不曾有人叫得出它的名字。有胆子大的干脆猜它作“未名河”,比照隔壁邻园那个著名的景致。可叫这个名字,突兀碍眼的堤岸、浅浅的水流、水底的污秽无论如何都是个东施效颦。
很快,跑过西区的游泳池。浅水池已经抽干,露出干干的水泥池壁,阳光下一片深浅不一的斑驳,落魄无比。深水池却还碧波荡漾。七八个年轻男女短裤泳衣在岸上的寒风中伸臂弯腿,跃跃欲试。铁栅栏外还不时有人驻足观看。我不是园中人,但当年也混在园子里蹭了四年的冬泳,还拿了第一届冬泳段位证书,只为了苦其心智,劳其筋骨,不堪回首。我曾在博客里笑自己当时的年少轻狂,正是西人称“No brain, no pain!”的年纪。但现在看坛子里的大侠们闹中年危机后前仆后继、挑战自我的劲儿,不免惊叹这“No brain”决不再是年轻人的专利。
从西门折返,绕道游泳池后面,便是著名的荷塘。这著名实在是应该加个引号的。园子里的自然景致如今只剩了这处水塘和周围的土包。其貌不扬,也没有任何特质景色可言,远比不过邻居的湖光塔影来得诗意。但只因为一篇文章,便搞得家喻户晓、老少皆知。传媒的力量,可窥一斑。
跑出荷塘,又见到那条小河。
沿着河岸向东跑,北侧有一片密密树林裹着的一处高坡,坡顶上,树木的枝桠间,立着一处白色的灯塔般高高的建筑。顶部,是一座穹顶的天文观象台。
有意思,过去瞧瞧!
上坡,上下台阶,跑到塔底。墙上镶着“天文台”和“天体物理中心”的字样,旁边是一座严严实实包着铁皮的大门。
天文学一直是自己的爱好,否则也不会在路易斯湖边Agnew茶室返回的山路上,就着夕阳的余辉和初上的漫天繁星给阿唐等人讲Leavitt的“恒星尺度”----那还是当年考GRE时积攒的旧货。当时的震撼,无以言表!但其实喜欢天文,初衷是喜欢望远镜。为了这中学还参加天文小组试着磨过镜片但功败垂成。后来回国,还借了熟人的机会,瞻仰过位于兴隆国家天文台的两米望远镜。虽说不是世界级的,也看得叹为观止。
正愣神,铁皮门动了动,被缓缓推开。门后转出一个被羽绒服过得严严实实的漂漂美眉。她看见我,愣了一下,“你找人吗?”话语里有所戒备。
忙上去和人家套磁。原来这是园子的一座天文台,有架望远镜,给本科生们上天文选修课用的。
“就没有啥兴趣社团呜的用用?”美眉摇摇头。不过想想北京的光污染和大气,这大都会里的天文台基本就是个摆设。
可还是心里痒痒的不死心,打蛇随棍上,“你们这儿,我能上去参观一下吗?”
“哦,我们这儿不对外。。。”美眉犹疑着,上下打量着我:紧身衣、紧腿裤、跑鞋,脸冻得通红,头顶上冒着的热气,还有点running nose直嗔鼻子,眼前这家伙一身的可疑。“你,你是园子里的吗?”
“我。。。”我有些发愣,“怎么说呢。。。”,我看怎么能把这个牵强的理由说充分,“我太太是园子里出来的”,我咽了口吐沫,“我大该算是个园子女婿吧!”
“呵呵呵。。。”美眉乐了,笑靥如花。“。。。行行,女婿也算吧!”美眉大概也看出了咱不是来砸场子的。她指指后面,“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陈老师在上边,你上去问一下吧!”
谢过好心美眉,沿着塔身窄窄的旋转楼梯转上去。
楼梯到顶是个同样窄窄的门廊,左侧是一间小小的办公室,玻璃门锁着,并没有看到人。办公室里面有一套旋转梯,估计上面的望远镜还要从里面再爬上去。轻轻敲了敲门,并没有见到陈老师来应门。右侧的面西的塔身上有个门洞,一扇似乎能滑开的落地玻璃门。转了身想推门走出去看看,才惊见门后尺八远的平台边上就只有不到一米高的护栏。真要走出去,我这恐高程度,就只有失足前倾的份儿了。心中凛然!
不过今天天好,窗前的风景着实不错。从这儿到西山,一无遮拦!颐和园的万寿山、佛香阁、以及背后西山远峰近岭分明的层次都尽收眼底。比较碍眼的,倒是眼前堆积的纸箱杂物,胡乱码在一起,直堆到门边,封了厚厚的尘土。让狭小的空间更加局促凌乱。
看够了风景,时间已经不早。忙下了楼。推开铁皮大门,真的又厚又重。难得今天借了一位漂漂美眉的光才知道,原来园子里还有如此的风景。
后记:没带相机手机,只好借了张网络图片,大家看个意思。特此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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