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涧湖 第十一章 地覆天翻 第十节 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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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鹏程满怀高兴带着朱花花回到家时,保姆和四个孩子都睡觉了。进了屋,朱花花非常拘谨,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郭鹏程说:“刚才在饭店不是很好么,怎么到家又变了?”朱花花说:“那不是让你高兴么。”郭鹏程不解地问:“我高兴你不高兴?”朱花花说:“鹏程,我不配到你这儿!”郭鹏程说:“你哪儿不配?你还是我老婆,还是原来的朱花花,还是虹儿的妈。这儿也就是你的家。”朱花花说:“我已另有家,把我忘了吧,让我走。”说着她真地往外走,却被郭鹏程一把抓住:“怎么这么实心眼呢?你可以有两个家,南京一个,高邮县一个。两边一起过。”朱花花听到这话,呜呜地哭起来。

一直没有言语的郭虹说:“大,我看我先带妈妈去旅馆住下,赶明个我陪妈妈去乡下把离婚的手续办了再回来。”朱花花说:“不,不!还是我走,你大现在是团长,是有身份的人,应当娶一个比我好的。”说着她又要往外走,又被郭鹏程一把抓住。郭虹拉起母亲说:“大,让我们两个走。”郭鹏程的脸顿时拉耷下来,“虹儿,我就认你现在这样的妈。老人的事你不要掺和了,睡你的觉去吧!”郭虹想争辩,但看到父亲的凶相又不敢吱声,只好怏怏不乐地回自己房去了。

    郭鹏程把朱花花拉到中堂前的椅子上让她坐下,对她说:“我已经说过了,这儿是你的家,高邮县也是你的家,你想在哪儿过就在哪儿过。”朱花花猛然跪在郭鹏程的面前:“鹏程,就让我来世再为你做牛做马吧!乡下我丢不下,李二是我的救命恩人,婆婆待我像亲生女儿,那儿也有我生下的一男一女,也是我心头的肉啊。你叫我怎么办?”

郭鹏程趁势坐下,把朱花花搂在自己的膝下,泣不成声地说:“花花,我没让你怎么办,我知道你的苦处,这是命呐,我认了。”他指着自己的花白头发说:“你看我,已经是满头白发,说不上那天就没了,难道你不愿意陪我几年吗?”朱花花抬头看看郭鹏程,只见他满头银丝,几滴泪水挂在苍老的脸上,不由得心如刀绞,捶胸顿足地哭道:“天哪!我哪辈子作的孽,落得这么个报应。”郭鹏程用手抚摸着朱花花的头发,唏嘘不已,断断续续地说:“花花,……这是老天……在报应我,难道杀人……吃大户……就没有报应吗?”。

    朱花花哭累了,趴在郭鹏程的膝上休息一会,然后站起来说:“只要你觉得高兴,就这样过吧。”她说完这句话,下意识促使她去灶间找了两瓶热水,取来一个洗脚盆,倒了半盆水,调好温度,又把郭鹏程的鞋子脱下,把他的双脚按在脚盆里,然后轻轻地搓揉。揉着揉着,她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家乡小调《拔芦柴》:

        叫呀我这么里呀来
        我啊就里格来了
       拔根芦柴花花
       清香那个玫瑰玉兰花儿开
       蝴蝶那个恋花啊
        牵姐那个看呀
       鸳鸯那个戏水要郎猜
       小小郎儿嘞
       月下芙蓉牡丹花儿开了

           ……

轻柔的歌声,婉转的旋律,从她的圆润的嗓子里滑出。听着这久违的歌声,郭鹏程觉得年轻辰光又回来了,往昔犹如一场梦,梦醒时分原来还是这样醉人。

卧室内的郭虹一直倾听父母的对话,听到感动处已是泪流满面。听到歌声,她悄悄地从门缝里观望,见到母亲为父亲洗脚的那分柔情,心思他们老一辈原来也是这般的浪漫。但她还是不能理解母亲为什么不回高邮和那个李二离婚,认为只有这样,他们家才是完整的家庭。

 

    朱花花重新回到郭鹏程的身边,他们的日子过得阳光灿烂。家被朱花花调理得井井有条,孩子们穿得干干净净,一日三餐都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郭鹏程如同换了一个人,精神饱满容光焕发。照姜政委的话说:团长年轻了十岁。俗话说,好事成双。郭鹏程得到提升,新的职务是师副参谋长,姜政委也升为团政治部副主任。

    临近春节,朱花花的神色渐渐不安起来。郭鹏程知道女人的心思,主动提出让她回郭家庄过春节,为她置办了一些年货,还给了她一笔钱。临行前一天的晚上,郭虹单独和妈妈在她的屋里谈了一次话,希望妈妈不要回去,这样能使她父亲体面些,不至于难堪。朱花花听不进坚持要回去,母女俩争吵起来。郭虹说:“妈,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俺大的吗?”朱花花摇头。郭虹说:“我学给你听听,说他和别人伙用一个女人。为了你,大的脸面都丢尽了,你就不觉意吗?”朱花花的脸气得煞白,也没好气地说:“是啊,你们当官的都讲脸面,我这样下贱的人是没有脸面可讲的。郭干事,你知道吗?人再下贱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郭虹在气头上,说出的话咄咄逼人且失去了分寸,“什么七情六欲,我看你是想乡下那个男人了,男人有花心,想多玩几个女人,你不也是这么想吧?”

郭虹的话被站在外面的郭鹏程听得清清楚楚,他大怒不已,走进来照着女儿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骂道:“反了你,亏得你还受党教育多年,连你妈都能作践,家里如果住不下你,就给我滚!”郭虹大气没敢出,捂着火辣辣的脸低下头。朱花花说不回去了,她把钱交给郭鹏程,让他寄回去。郭鹏程没答应,第二天一大清早他把朱花花送到中央门的长途汽车站。分别时一再说:随你过多少天,过好了再回来,家里你就别操心了。

    回到郭家庄,朱花花发现婆婆和丈夫热情得超乎寻常,儿女却有些生番。她心思:自己在南京的事少有人知,郭家庄的人没人知道自己住在哪,婆婆和丈夫为的是那般?她心中疑惑不定。

眼看着三天年过去了,朱花花又急躁起来,心里如同猫抓。她知道南京少不了她,学校一旦开学,孩子们得按时上学,家里是少不了人的,因此,她和婆婆说,准备初四回南京去。婆婆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令朱花花意想不到的话:“娘问你一句掏底的话,听说你找到了前面的那个男人,并且和他生活在一起?”

朱花花这才知道丈夫和婆婆神色不正常的原因,也就照直回答:“是的。娘怎么知道?”婆婆说:“上个月,你那个军官女儿来了一趟,劝说李二和你离婚,并且说条件尽我们提,还说你春节不回来了。年前没几天,乡里的干事又来找李二,说是部队上来人要求地方上劝说李二和你离婚,还说你原来的男人是大官,是抗美援朝的英雄。我对你女儿和乡上的人说:不见朱花花,谁也不要想让李二和朱花花离婚。我今天就想听听你怎么说?”

朱花花唏嘘一会儿,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详细述说一遍,“……娘,我不想离婚,李二虽愚拙,但老实本分,况且是我救命恩人;你老待我如同亲生女儿,我也舍不得撇下你老;还有两个孩子,我一走他们就成了没娘的了,如果李二再娶了后房,岂不苦了他们。娘,女儿命苦,从小跟着俺大走街串巷,受了多少磨难,好不容易找了个好主,谁知又散了。只要你老和李二不嫌弃,就这样将就着过吧,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只不过以后来的机会少了些,但还是会来的。”

婆婆听完,啧啧嘴,轻轻地吐了口气,“花花,难得你能和我说真话,不枉我们娘儿俩一场。娘和你说,你就安心在那过,别惦记着家。还有…….”婆婆欲言又止。朱花花说:“娘,你老有什么话尽管说。”婆婆小声试探着说:“可不可以让你那个男人到我家来一趟?我想和他唠唠。”朱花花说:“我回去一定和他说。不知他愿不愿意来。”婆婆说:“只要你说了,他来不来是另外一回事。”

 

春节几天假,郭虹过得度日如年。她对妈妈去乡下十分气恼,可爸爸却一点都不觉意,一心一意地在家伺候孩子。她真不知道这老一辈人是怎么想的,两个男人伙用一个女人难道就不难为情吗?她即为爸爸感到羞耻,自己也觉得抬不起头。她天真地想:情愿爸爸有两个女人两个家,也不能让妈妈去伺候两个男人。挨了爸爸两耳光,她很委屈,憋闷了好几天,想找人叙叙怨肠,但这不光彩的事找谁说呢?她想起了终南信。

初四早晨一上班,郭虹立即给终南信挂了个电话,电话那边说寒假期间终主任要等九点钟以后才能来。捱到九点她又挂了电话,这次是终南信自己接的。她约终南信出去走走,然后吃个便饭。终南信想了想,说请她到办公室来。

郭虹如约而来。来了就一古脑地把自己的委屈呼啦啦地倒出来,“……数年来,寻母是我的梦,梦想有一天我们这个失散的家庭重新团圆。在你的帮助下,家是团圆了,但喝的不是喜酒,是一杯陈年的醋。先生,你知道,女人的忠贞与否,男人是最敏感的。我不能想象的是父亲甘心情愿地接受这一现实,你是知道的,他是一个极有血性的人,而他却能忍受他的妻子公开的去伺候另一个男人。而我的母亲却不以此为耻,公然周旋于两个男人中间,使我颜面丢尽。早知这样,还不如不团圆的好。先生,你说我现在怎么办?”

终南信苦笑了一下,“你不恨我吧?”郭虹说:“恨你做什么呢?你也是好心。”终南信继续问:“那天火凤说你和你妈长得像,你可是大不高兴。”郭虹说:“对,那天是真不高兴,以为火凤在挤兑我,单单拿我和佣人比。你看肖火凤,就像个少奶奶,按理说我这一身军装也挺威武的,走在大街上自觉也挺遭人眼的,可和肖火凤一比就气馁了。”

终南信听郭虹这样说,心里微微一沉,十分怜惜眼前人,但又无法去开导,是自己不好,又如何开导?情感啊,真实一个难解的谜。他的思绪正在开叉,又听到那银铃般的声音在催促:“先生,我在请你指教呢。”

终南信稍微思考了一会儿,“郭虹,我的看法和你恰恰相反,我认为朱阿姨现在最苦,郭团长现在最高兴。先说说朱阿姨的苦,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以夫妻分离骨肉拆散,朱阿姨已经历了一次这样的痛苦,失去了你和郭团长,现在又要面临着这样的结局。她和李二也是夫妻十几年,那李二我见过,是个忠厚人,那两个孩子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一旦失去,如同是十几年前的伤疤再被割一刀。郭团长现在是有身分的人,有一股为他出谋划策的力量,这就是政府和组织,从那天在状元楼见面起,看那两个政委嘀嘀咕咕的,我估计他们就开始谋划离婚的事了。这样的现状不会长久,这一点朱阿姨心里像明镜似的,你说她不是最苦吗?她渴望和郭团长重新团圆这种结局,但又害怕这种结局,这不是煎熬是什么?”

随着终南信的分析,郭虹感到了自己的鲁莽和无知,为了所谓的并不存在的脸面而伤害了母亲,而母亲却是世界上受得苦难最多、最需要安慰的苦命人。郭虹的面容渐渐地哀戚,想想自己的作为和说出的那些话,简直无地自容,喃喃自语:“我不是人。”泪水唰唰地流下来。终南信见状,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终南信喊了声进来,随着门被推开,肖火凤和终思安出现在门前。郭虹赶紧擦去眼泪,但仍然肯着头。肖火凤见郭虹手里拿的是丈夫的手绢,不解地看着丈夫。终南信没有理会妻子递来的怀疑的目光,却喊了声:“我叔,你们怎么碰到一块了?”终思安笑着说:“说来也巧,我从下关往你家走,却碰到了火凤,火凤说带我到你上班的地方看看,就这么来了。”

肖火凤走到郭虹身边问:“怎么?他惹你啦?”郭虹一听,满脸绯红,“哪能呢?我心里憋闷,想找先生开导开导。”联想到郭虹最近的家事,肖火凤明白了七八分,也就没问下去,接着就说:“郭虹,要不咱们一道去我家?思安叔叔来了,我大肯定还要把你爸请来,你不如先去了。”郭虹想了想说:“好啊!”终南信说:“不如现在打个电话给郭团长,让他过来。”他拿起电话,呼喊总机,要总机给他接某团部,郭虹说:“俺大不在那啦,接师部,他现在是师副参谋长。”终南信说:“好家伙,抗美援朝两年,又官升一级。好,我来要。”

 

他们回到户部街,只见门口停着一辆军用吉普,知道郭鹏程已经来到。终南信和和肖火凤忙着张罗菜饭,肖道琼陪老友聊天,郭虹和父亲之间的疙瘩尚未解开,仍有些生分,独自和大毛毛说笑,时不时地瞟一瞟终南信夫妇。

午饭吃得热闹。肖火凤还要上班,草草扒了几口饭要走。郭虹说:“爸,用你的车先送嫂子上班,然后送我去军区好吗?我下午有重要会议,不能迟到。”郭鹏程正好希望和女儿和好,马上答应了。

她们走了后,终南信也要去学校,郭鹏程说:“怎么不早说,车子顺便拐一下不就也把你送到学校了。”终南信说:“我骑车子习惯了。学校离这儿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其实,终南信没讲实话,他不想和郭虹一起走,上午郭虹在办公室痛哭被肖火凤发现,她肯定心中有疑惑,还是避嫌为好。

年轻人走后,剩下的人都是自由散漫的角色,吃完了饭又沏上茶,慢悠悠地品着。自打到南京来,沏茶不用壶了,改用景德镇产的青花盖杯泡。肖道琼仍然爱喝太平猴魁,只是每拿起茶筒,就会想起施东山,想起那风流倜傥的大女婿,觉得世事如梦,甚至比梦还要变幻莫测,每当此时,他总是一阵心酸,但还得小心翼翼地掩饰着,生怕被女儿看出破绽,再引出一番伤心来,毕竟她的因此犯过心脏病。

几个老兄弟边品茶边聊天,只听到终思安说:“肖家湾可算是人杰地灵,不管是哪个年间,都有人在外面谋事,混得还都很光全。鹤亭呀,你现在可能是肖家湾在外面的人里面最大的官了吧?”郭鹏程微笑不语。肖道琼说:“差不多,就数他官大。”郭鹏程深深地叹口气说:“也就数我受的磨难最多。大宅的名声也给我那两个不肖的弟弟败坏了,路还长着呢。道琼,我现在经常读《四书》。”肖道琼明知故问:“《老子》《鬼谷子》《孙子》不读了?”郭鹏程说:“不读了,现在满脑子都是修身、治家、慎独,满脑子都是温良恭俭让、仁义礼智信。”终思安说:“不要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你在肖家湾的口碑不坏,乡亲们没有把你和你那两个弟弟划等号,今后还要常回家走走,尽力为故乡做些事,乡人不会忘记你。”

郭鹏程说:“回不去了,哪还有脸面,我真正体会到有家不能回的苦处。”他摆摆手,“不说这了,说些别的。思安,现在老家究竟如何?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怎样?”终思安说:“解放后,五零年发大水,庄稼给淹个精光,百姓苦不堪言,好赖政府及时发了救济粮,总算没饿死人。去年不错,可以说是五谷丰登,粮食收得也多,春节也没有断顿的。听说今年县上要决定进行计划收购试点,农民收的粮食,除去自己吃的,一律卖给国家,不得自由交易。”肖道琼一听马上说:“那不成屯田制了吗?这样农民就被捆在土地上,连做买卖的自由都没了。那是过去军阀对付战乱、扩充实力、稳定局势的办法。现在怎能用这法子呢?”郭鹏程说:“道琼,这法子管用,对付帝国主义就得用这种法子。像我们这样的落后国家,就得军民一体,全国一条心,全国一个意志,同仇敌忾。武器不好精神好也顶用。”

终思安说:“你两个见过世面的人意见都不一样,我们就更不懂了。你们猜猜老百姓怎么说?”肖道琼、郭鹏程马上露出关注的神色。终思安说:“,老百姓说,过去我们租地主的地,现在替共产党种田。打倒一群小地主,出来一个大地主。”

 

本节阅读提示:;有关朱花花为什么到终南信家当保姆,请看第十章第九节朱花花。

有关郭鹏程为什么要看四书五经,请看第十章第三节病根。

 

    创作絮语:由于香涧湖整部小数太长,近70万字。因此准备分几个节选出来单独发表,当然,第一主人公终南信和第二主人公施芳觉以及女主人翁肖火凤、郭虹不在此列。当时,考虑到五个次要人物:肖道琼,终南亮,张瑜亮,郭鹏程,鲁长河。说实话,轻易地把郭鹏程列入单篇真有些舍不得,自认这个人物太丰富饱满了。因此就把鲁长河被老妻大义唤回;张瑜亮被温柔感化;终南亮死于运动后遗症三个单篇首先呈现给读者。现在郭鹏程故事的高潮已过,还有余音袅袅,肖道琼尚未开始,敬请读者在再创作的过程中有新体会。

    还有,施芳觉本来的名字叫施方觉,因新浪的软件有问题,贴不出施方觉几个字,只好改为施芳觉。施芳平亦是如此。

 

(尊敬的读者:此书准备出版,欲收藏者,请和我联系。悄悄话或者评论上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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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跟读, 非常喜欢。 历史沉重,值得大家去研读记忆和反思 -ppddll- 给 ppddll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04/16/2012 postreply 00:45:35

    谢关注! -乐闲人- 给 乐闲人 发送悄悄话 乐闲人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4/16/2012 postreply 21:2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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