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原创微型小说场外瞎评】3. 二旦

来源: WXCTEATIME 2011-07-05 20:45:20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4310 bytes)

二旦


认识二旦是在冬季,他住在部队院外的一个孤零零的石头房子里,我每次放学到他家玩,屋里都很冷,在东北的冬季,屋里无取暖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我那时通常会和二旦到他家的地窖里玩,因为地窖里面的比地面上暖和许多,那原本应该是一个菜窖,用来储存过冬的蔬菜的。二旦家的地窖并不很大,也没有蔬菜,只是地上放着两个旧的木箱,一个装了许多书,另一个装着二旦的宝贝。有时我们会点了蜡烛翻看箱子里面的书,一次,二旦翻出一本书给我看,上面画的一些图,是女人怀孕和生小孩的过程,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一本妇产科学。我当时看那些图,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心中惶惶好象是犯了天大的错一般,二旦却在一旁诡秘地笑着看我。更多的时候,我们是玩二旦的那箱宝贝,里面无非是些子弹壳,钉子,废旧钢丝,自行车链条什么的。后来我们用那些宝贝制造一种火柴枪,那火柴枪很好用,可以将用火柴棍做的子弹射出很远,很快我们每人就有了一把,可我并不敢将火柴枪带回家里。

二旦的姐姐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清秀女孩儿。她回家时,总是先向招呼二旦问他是否饿了,之后便在边炉灶旁生起火来,那屋子也就渐渐地暖和起来。后来我知道,那时二旦的家里通常只有他和姐姐,他的父母只是周末的时候才回来。这种事并不奇怪,我的父亲也是经常不在家。

有一段时间,我父亲回家住了,为了免受皮肉之苦,我只好乖乖地呆在家里,差不多有两个星期没有见到二旦。父亲走后的一个晚上,我心里惦记着我的那只火柴枪,又一次来到二旦家。那天二旦家屋里是冷得要命,姐姐在家却并没有生火,她人像是刚哭过,坐在冰冷的炕上发呆。我问起二旦,姐姐没有说话,只是向地窖的口那边看了一眼。

我子下到地窖里,看到里面点了蜡烛,一个箱子上翻开着那本【妇产科学】,几滴血红色的蜡滴在那些生小孩的示意图上。二旦那天的样子怪怪的,我向二旦提起火柴枪,他没有说话,打开箱子,取出我的那只,但我发现他的那只已经改装,一段钢管被套在了子弹壳做的枪管外面。我知道,如果将铁砂或钉子添进钢管里,加上火药,这应该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火药枪。

那天晚上我既羡慕二旦的枪,同时又很生他的气,因为我问他能否帮我也做一只他那样的枪的时候,他竟对我说“不行,这个是会伤人的”,这之前他是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当我生气要走的时候,二旦将他的那只火药枪揣进怀里,问我想不想看他试枪,我点点头。我看见二旦一只手提了枪,另一只手用力地将那本翻开着书“砰”地一声合上,震得那蜡烛的火苗晃了几晃,二旦的身影也在地窖的木板壁上忽大忽小地变换着。

我和二旦来外面,那时天已经黑,外面少有人走动,而且天气异常冷,风刮在脸上象铁砂打在脸上一般。二旦找来一块木板立在地上,在三米开外的地方掏出枪来,双手僵硬地拉开枪栓,瞄准。在他扣动板机的刹那间,我听到沉闷的一声和紧接着的远处传回的较为清脆的回音,但很快周围的一切又变得静寂起来,只有耳边的风在呼呼作响。那木板已经被打倒在地,我们走到近前,我看到许多铁砂嵌入了木板中。

试枪之后,我们很快各自回了家,在我快跑到大院的门口时,我回头瞥见二旦站在他家的房子的阴影里向我这边看着,但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二旦。过了几天,当我兴冲冲拿着一段钢管去找二旦时,那座石头房子的门上了一把黑黑的大锁,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又数次去找二旦,可每次见到的都是那把黑锁。我猜想也许是二旦的父母把他们接走了,回想起那天二旦和他姐姐的怪怪的情景,心中惴惴不安,不知二旦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半年后,由于父亲的工作调动,我们全家去了南方,从此更是没有任何二旦的消息,二旦的失踪是否与那只火药枪有关不得而知,留在印象中的只是那天他站在黑暗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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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这是一篇小说,不如说这是一篇童年忆旧的随笔。

多数人的童年都是简单美好的,回忆起来让人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作者的童年显然也属于这一类的,简单而快乐。男孩子的童年里充斥枪、打架等轻微的暴力是很正常的,这些会在脑海中留下痕迹,但随着岁月的流逝会逐渐忘却,不再那么深刻。然而,二旦的那把火力刚猛的自制火药枪却让作者至今难忘,这跟二旦和他姐姐神秘失踪有关,但更跟作者与二旦的友谊有关。从文中我们虽然看不到有关他跟二旦之间友谊的描写,但从字里行间,读者应该能体会到他们之间深深的友情。在多年之后,时间将这段简单真诚的友谊酝酿的更加光彩夺目,如梦如幻,让人神往。

作为小说,这不是一篇很完美的小说,但它真实地表露了对童年伙伴的思念和童年往事的怀念,是一篇隽永值得玩味的散文!


所有跟帖: 

你也许没读懂 -DPP- 给 DPP 发送悄悄话 DPP 的博客首页 (25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02:56:59

我也不确信二旦和他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更倾向于二旦做枪是为了替他姐姐报仇。 -WXCTEATIME- 给 WXCTEATIME 发送悄悄话 WXCTEATIME 的博客首页 (158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04:09:40

如果做枪是为了报仇 -DPP- 给 DPP 发送悄悄话 DPP 的博客首页 (62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04:38:56

哈哈。。。你想得太深了,把枪作为一种象征?这大概远远超出了作者本人的意愿。 -WXCTEATIME- 给 WXCTEATIME 发送悄悄话 WXCTEATIME 的博客首页 (149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05:14:56

我感觉作者是位资深高手 -DPP- 给 DPP 发送悄悄话 DPP 的博客首页 (144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05:42:25

如果二旦那把枪不是为替姐姐出气报复,那么这两个人物的确有点恶心。 -WXCTEATIME- 给 WXCTEATIME 发送悄悄话 WXCTEATIME 的博客首页 (313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04:20:28

哈哈。。。可能他姐姐被别人欺负了,发生了意外,才导致他去看那本书。 -WXCTEATIME- 给 WXCTEATIME 发送悄悄话 WXCTEATIME 的博客首页 (184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05:10:00

呵呵。。。也许你是对的吧。 -WXCTEATIME- 给 WXCTEATIME 发送悄悄话 WXCTEATIME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05:33:24

只是二旦和姐不伦就没必要做枪了。我看是有人欺负姐,二旦先好奇后仇恨然后报仇外逃了。 -青柏- 给 青柏 发送悄悄话 青柏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07:13:29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WXCTEATIME- 给 WXCTEATIME 发送悄悄话 WXCTEATIME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07:52:15

十几岁的孩子二旦姐都15,16了看那种书太早吗? -青柏- 给 青柏 发送悄悄话 青柏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15:37:52

说说我的不同看法,我觉得这在儿童时期都是很正常的.算不得恶心. -若鸿- 给 若鸿 发送悄悄话 若鸿 的博客首页 (1560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05:56:44

嗯。男孩子小时候看这个算正常吧?问问男童鞋们? -时简- 给 时简 发送悄悄话 时简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7/06/2011 postreply 06:3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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