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舞伴弟弟载我行驶在回家路上。望着左右密集的车流,有种重回人世的感觉。想想过去两天发生在远处山顶上的一切,真是天上一天,人间十年。 “记得我们周二照常上课。”我说。 “我。。。。。。我恐怕要有一段时间不能练舞比赛了,我明天也要入院了。” “要照顾哥哥吗?” “我想把我的肾给哥哥一个。” “停车!” “阿嫂。。。” “阿嫂叫你停车!” 他急刹车停在路边,后面的车辆大按喇叭。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想把我的肾给哥哥一个。” “你来凑什么热闹!不是有捐献者了吗?你家已为世界人民健康贡献了一个儿子,你再自告奋勇一个,你想过你父母吗?他们只有两个儿子啊!”不知为何,我对他发脾气比对任何人都容易。 “阿嫂!我也是学医的,一个人有一个肾就够了,并不影响健康。” “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我诧异。 “我学了两年,没继续读,我害怕解剖。总之我是一个没用的人,什么都比不上大哥,大哥是父母的希望,是家族的荣耀。我知道父母一样爱我,可对我是放任的溺爱,对大哥却是给予厚望的热爱。如果大哥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是受不了的。给大哥做手术的是我同学的师傅,我问了,亲兄弟移植排异率底,成功率就高出很多。我的一个肾,可以让全家包括阿嫂你幸福快乐的几率更大,对我又没有什麽损害,何乐而不为呢?“ “谁说你不如你大哥,你们两个一样优秀!“ “那你支持我了? “你大哥什麽血型?”我忽然灵机一动。 “哎,好嫂子,你就真别凑热闹了,不是单单血型的问题,我这次入院,就是要彻底检查,比对,没准还不够格呢。哥哥也不是马上就做移植,也要再做彻底检查,确保没有其它问题,才能做手术。再说你的腰一把能握住,你的肾够谁用的!” “那他知道你要这么做吗?” “当然不知道,我疯了吗,让他知道!反正他躺在手术台上时,谁的肾,也由不得他挑了!” “那你父母呢,他们知道吗?” “我今晚和他们讲,他们不支持,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默默无言。 “等我们手术成功了,我也不花天酒地的了,找个象你一样的好女孩,成了家,我们都多生几个宝宝,好好孝敬父母。” “弟弟”,我握住他的手。 忽然意识到手里还攥着那药品处方,就把它撕的粉碎,狠狠地撒向窗外。 “那是什么?” “没用的东西。。。。你答应我一定考虑清楚,不要一时冲动,好吗?人身上忽然少一个器官,怎么会没有关系!” “我知道,你别为我担心,我是个成年人,知道我要做什么。只是我们恐怕要miss 两次比赛,排名要受影响,你不生气吧?” 我抱住他, “你敢做损害你自己健康的事,我就真要生气了!” 哎,我的假面舞伴,我到今天才看出他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