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背影

来源: 尘凡无忧于 2010-07-10 06:58:42 [档案]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次 (2316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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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背影

整整二十年了。
不曾想过，再相见时，是这样的一种情景。
坐在那些人当中，看他们觥筹交错的喧闹后面，依稀熟悉的脸，用力地去分辨，二十年前的自己和他，那两个陌生又熟悉的少年人。
我看不到他的脸，他，应当能看到我的。
依然无法直面他的双眼，犹如当年。
目光的余波里，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停地倒酒，喝掉，再加满，再喝掉。谁让他如此沉闷地独饮？
没有人劝他喝，是他自己想醉。他一定是忘记了，他是开着车来的，他还要负责把我们送回去。
我无法阻止他。我有什么资格去阻止？我和他，本就是不相关的两个人。二十年前如是，眼前，更是如此。

酒宴散尽，我微笑着和他们道别。其实，何必叫这么多的人来呢，我想见的，二十年来，只有一个。
你还好吗？混乱中有人问他。
没事儿。他低头看看身边散放着的酒瓶。8瓶而已。
8瓶。我的心在抽痛。8瓶烟台啤酒，足可以把一个山东大汉放倒。

车在路上飞驰。其他人镇定自若，相谈甚欢。难道他们不知道，他喝了8瓶啤酒？我不由得高叫，慢一点。
不知他何以从那些声音中分辨出我的，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说，没事儿，放心吧。
那一路上，我每说一遍小心开车，他就会不厌其烦地轻声叫着我的名字，安慰我一句，没事儿，放心吧。
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的熟练驾车的背影，我知道，他没有醉。
突然地觉得惭愧，为不再有当年和他同生共死的勇气。
爱情，应当已经走远了吧。
毕竟，相隔已经二十年了。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再没有相见。我以为他会来找我的，当然，直觉知道，他不会。
就要走了，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下次回来再聚吧。他说过，他要再为我办一次聚会。我不希望，无声息地离去，让他难堪。
很快，他的电话打过来。像当年一样，仍旧需要我给他勇气，给他借口。爱，应当不会这么克制吧？
我在楼下等你。他说。
总在分别的时候，他会突然的坚定，不容我拒绝。

远远地，看他招着手的样子，有一种恍惚的感觉，还是二十年前的我，还是二十年前的他。
何时再回来？他问。
其实，何必多此一问。他可是真的在乎？见与不见，又有多大的区别？无力改变的东西，还是远远地观望好了。
我深知，此生和他，无论曾经怎样，也都只是曾经了。

收下他送的礼物，仿佛收下了一份贿赂，往事，不要再提吧。
回去吧。他再次冲我挥手。
竟不能再多言。
快快地转身，急急地走开。却突然止步，回头看他，依然在那里，一只手扶着车门，一只手还停留在空中……
冲他挥挥手，转过楼的转角，我知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再回头。
想象着他的背影，我已经不再熟悉，眼前开始模糊……

恍惚能看到二十年前的那个青涩的爱情。
可是，我知道，无论我怎样努力，我所能看到的，也只是一个渐行渐远的爱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