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East Palo Alto在硅谷可是个很奇特的地方。它位于硅谷心脏,仅和Palo Alto隔条号称“硅谷走廊”的101高速公路。Palo Alto 是斯坦福大学的大学城,富人居住地,很多硅谷传奇人物都住在这儿。可这毗邻的East Palo Alto却是湾区最烂治安最坏的地方。它的治安快赶上北湾的奥克兰(Oakland)了。那奥克兰是什么地方?全美“谋杀之都”啊!
可惜斯坦福和Palo Alto的房租都太贵,很多中国留学生及访问学者都只好住在East Palo Alto. 从斯坦福骑车到East Palo Alto, 也就是穿过Palo Alto小城,一过101高速公路就到。一路顺利的话,也就20几分钟的路程。可怕的是,几年前,一个老中访问学者做研究晚了,骑车回East Palo Alto,竟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被人打劫杀害了,凶手至今下落不明。所以,一般老中要是不熟悉那地方的,深更半夜的是不敢往那地方去的。
健第一眼就有点喜欢上这女孩,他一想, 这不是天赐的英雄救美的机会吗?搁在从前在学校里那会儿,健再想主动提出送女孩,都是有心但没胆。可现在经过婚姻这一培训,对女孩子因为陌生而引起的紧张感没有了,所以,现在的健在女孩子面前,胆子大了许多,也就自然显得大方了许多。
现在既然机会送到眼前,所以,健也不管什么East Palo Alto可怕不可怕这套,直接走过去对那女孩说:“我送你吧。我反正回家的路远,不在乎绕个几分钟。 另外,我车上有GPS, 不会迷路的。”
那女孩脸上滑过一丝犹豫。
健想,也难怪,跟不认识的人搭夜车,是不让人放心。健把驾照掏出来,往她手里一递,笑着说:“不用担心。我要是坏人,你打 911, 我今晚就在局子里过了。”
这女孩子更加有点不知所措了。 边上的那个高个眼镜男组织者, 一听健提出要送人, 松了口气。一把接过健的驾照,狠狠盯了一下,估计健的名字和号码都印在他脑子里了。然后把驾照还给健, 转头对那女孩说:“倩, 健是好人。他正好有GPS, 送你正合适。 到家给我打个电话吧, 让我们知道你平安到家。”
健笑着把驾照往女孩手里一塞说:“放心好了, 我们走吧”。
女孩脸一下子红了, 她把驾照很快扫了一眼,估计是记了一下健的号码,然后还给健说:“真的太麻烦你了。”
健一边客气了一下,一边和那些组织者道个别,就和倩出来。
进了车,打开GPS, 问倩地址。她说,她可以指路。健想,只要她认识路就行了。健伸出手说:“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健. "
她一笑说:”我知道你不少了。 他们对你象审犯人似的,我都旁听了“。
健跟着笑起来, 说:"不错, 白白被审问了一把,结果,肯跟我交朋友的一个没有。"
大家这一笑,隔阂一下子就消失了。
女孩一边指路,一便闲聊。不知道她本来就是很健谈的人呢,还是来美国这两个月太寂寞了,现在总算找到人说话,或者还是她觉得跟健聊天舒服,反正,她说了好多。慢慢的,健了解了她的基本情况。
倩在武汉一所大学教书。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访问学者的机会来斯坦福。结果到校晚了,学校校园及附近的租屋都没了。她在硅谷又没熟人,只找到个拐了3,4个弯子的朋友。那朋友就给她找了现在这地方。原本说暂时住两个月,学校附近有房子再搬。结果,签租赁合同时, 签了个6个月。提前退屋还得罚一个月的租金。一个月的租金啊,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金额,所以只好呆在这儿等6个月后“刑满释放”。
因为是两卧室的房子,另一个和她住一个屋子里的房客是个黑人女人。人很好,很照应她。(谁说黑人都不好的?)刚开始几天,每天早上上课, 黑人女人总是顺道把她送到学校附近。晚上,她只好求人送她回家。过了几天,她买了辆旧自行车,一下子上下学就自己解决了。 用她的话:“骑这点路,跟在国内比,真的不算什么”。
健问她:“你的三餐怎么解决?”
她叹了口气。因为没车,买菜不方便,再加上和黑人女人共用厨房,人家比较怕油烟,她也懒得自己烧。一般三顿变两顿,忙起来就变1顿半。
健心里突然有点怜惜这个女孩子。一个人到这没亲没故的地方,很辛苦地开始,真的不容易。健提了个建议,问她想不想明天去中餐馆,一起打个牙祭,顺便买点菜?
她眼睛一亮, 连说:“好啊好啊, 只是怕耽误你的时间。”
健一看,女孩子不仅答应了,而且还挺高兴的,心里狠狠地“Yes”了一下。赶忙笑着说:“我反正一个人没事,有个新朋友,求之不得“。
然后就趁热打铁地问:“那么明天11点接你,行吗?”
她说没问题,反正周日整天无事。
再转了弯,就到了她的屋子前。下车前,她很诚恳地说,真高兴能认识个这么好的“哥们”。
一声“哥们”,一下子让健觉得,他们好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健老老脸皮地说:“送人送到底,送你到屋门口吧。”然后,没等她客气,竟至下了车陪她走到房门口。
“能不能有你手机号,明天我可以给你打电话?” 健乘机问。
她说了一串号码,健按进手机,按Call键。一会儿,她坤包里就有手机铃响。
健和倩相视一笑,道了晚安。健回到车里,赶紧在GPS里把地址存了下来。 抬头看她。 她开了门灯,还站在门口看着健。
健向她挥挥手,心里暖暖的。一踩油门,驰进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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