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一起去冬令营

   写得真好，转给大家。                              

                                 （一）

儿子所在的公立小学要去德州东部的“空中牧场”搞冬令营活动，一个月前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动员家长前往帮忙。考虑到儿子年龄还小，我欣然报了名。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报了名的家长不但要接受背景调查，而且还要自理旅差费。

　　　　　　　　　　　　　　　　（二）

十二月一日上午九时许，四部校车满载着９０个学生、１２个家长和６个老师浩浩荡荡地出发了。由于学校严禁学生带手机，临行前有些亚裔家长悄悄地将我的手机号码记了下来。一部校车载着大家的行李在前面开道，另三部校车紧随其后。学校让我负责包括我儿子在内的七个小男孩。看到这些小祖宗生龙活虎、不知疲倦的样子，我坐在车上直发愁，心里就像被一块石头闷得发慌。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空中牧场既是一个基督教营地，又是一个学生实习基地，还是一个娱乐和会议中心，其宗旨是让人们在此度过一段积极、健康、快乐、难忘的时光。空中牧场鲜花遍地，树木葱郁，绿水环绕，小鸟鸣翠。空中牧场体育设施五花八门、教学设备应有尽有，每年都吸引了不少德州的学校、教会、公司和家庭前来安营。

我们下车后，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列队站在草地上紧急待命。一阵寒风袭来，大部分小孩若无其事，只有几个亚裔的孩子冷得直打哆嗦。可是，工作人员全部穿着短制服。他们看上去都很年轻，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为首的那个身高六英尺，长得有点像英格兰球星小贝，名字也叫大卫。他们挥舞着手臂，摇晃着脑袋，有时呐喊，有时尖叫，有时训话，有时大笑。大家一起跟着起哄，嘴里虽然冒着冷气，心里却暖洋洋的。

随后，我们跟着工作人员一起来到了住所。学生和随行家长共分到六间小屋，六位老师被单独安排在另一间小屋。我们小组被分在第２８号小屋，同屋的还有另外八位小男孩，负责人是一个叫麦克的大个子老美。我们的行李就在小屋门口的一个大车斗里。我让大家排队取行李，再帮他们将行李提到了小屋。

第２８号木屋周围都是一些原始森林，后面是一个清澈透明的小湖。屋内共有十几张木床，它们都是上下铺，让我一下子回到了学生时代。洗手间既大又干净，里面有三个抽水马桶、三个水龙头、三个淋浴间。我让大家自己选床位，令我吃惊的是大家都选了上铺。我突然担心起来：天花板很矮，住在上铺很容易碰到头。万一有谁碰破了头，我可如何向家长交待啊！

接着，我们要去总部参加誓师大会。总部宽敞明亮，热气腾腾。原来，大卫正在为大家加油打气。学生席地而坐，家长和老师则坐在后面的椅子上。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请我们大人先到餐厅用午餐。午餐不算丰盛，好在都是热的。不一会，同学们陆续赶来用餐。我吃惊地发现小孩的午餐比大人的简单。原来，美国也搞特殊化。

吃完午饭，我们小组和另外七位小姑娘被合并成一个学习小组，并在威尔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小亭子里面。威尔中等偏矮，一头棕发，像苏格兰人。大家围成一圈站在那里等威尔发号施令。威尔手上拿着一个洋娃娃，说要用它玩游戏，其规则如下：“谁被扔到了洋娃娃先自报姓名，再告诉大家长大后要做什么，最后将它扔给除左右邻居之外的某个小孩。你既要记住是谁扔给了你，还要记住你扔给了谁。”威尔说完便将洋娃娃扔给了一个高个女孩，游戏就这样开始了。大家有条不紊，循环往复。令我吃惊的是只有儿子一人说长大后要做数学家或科学家。

下一个游戏是走方格。威尔将十六块方形橡皮扔在地上，再将它们排成了一个大正方形。他说今天要让大家接力走方格，每次走一个方格，每次只能往前、往后、往左、往右或沿对角线走上一格。他知道一种办法可以走完全程，让大家接力猜如何走完全程，猜对了接着往下走，猜错了由下一个同学接着猜。当一个同学猜步的时候，其他同学不得作声、不得作手势。一个男孩先上，他一口气猜中了前三步。下一个同学接着上，如此往返，不到两轮就走完了全程。大家记忆力惊人，又让我吃了一惊。

威尔又将大家带进了一个会议室。他让大家一男一女地叠成一头大树，然后让第一个小孩念“呵”，第二个小孩念“哈！哈！”。如此类推，最后一个小孩连念十四个“哈”。期间，大家不能笑出声来，不能少念和多念“哈”，否则就得从头开始。第一次实验失败了，因为有一个小孩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体重轻的已经被压得有点吃不消了。没想到第二次实验成功了，我不得不佩服这些小孩的定力。

随后，威尔将大家将大家带到了室外一片草地上。他让大家选一个最会讲话的小孩和一个最会听话的小孩。一个胖胖的女孩当选为最会讲话的小孩，我儿子则出人意料地当选为最听话的小孩。女孩用红头巾将我儿子的眼睛罩得严严实实，威尔往地上仍了几个玩具。女孩让我儿子站在十几米开外，再指挥他往前、往后、往左、往右走，或让他蹲下来捡东西。其他小孩则站在一旁打着手势指挥着胖女孩。结果，不到几分钟游戏就结束了。

威尔玩心大发，拿出了一根小竹竿，让大家平着举过头顶再平着往下蹲。刚开始的时候，由于大家的身高相差太大，根本无法将竹竿持平。后来，大家以中等个为基准，高个下蹲，矮个踮脚，才解决了这个难题。

眨眼就到了下午四点。孩子们到总部去集合，家长则可以自由活动，一小时后再来换老师。可是，家长们感到责任重大，都不愿离去。这时，有些小孩要回小屋取钱买东西。学校规定任何小孩不得单独回小屋，一定要在两位大人的陪同下才行。我和麦克只好一起陪小孩到小屋取钱。有的小孩取完钱后，高高兴兴地去买礼品或饮料。大部分小孩都在排队跳蹦蹦床。那是一个巨大滴蹦床，是由一层厚厚的塑料布制成的。孩子们在上面蹦蹦跳跳，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一个身高六英尺三英寸的彪形大汉很友好地和我打着招呼。他说他太太是个老中，还是名人，不过他们现在已经离婚。他看上去很开心，根本看不出他刚离婚。我真佩服老美的大度和乐观精神。美国的离婚率高达５０％，很多家庭都已经破裂。可是，美国人还是这么开心，哪像我们老中一旦离婚便成了仇人似的。

天渐渐黑了下来，有的小孩想回小屋拿手电。我和麦克将小孩集中在一起，然后带他们一起去小屋。一到小屋，麦克就累得趴在床上起不来了。这时，小孩拿着手电筒在外面到处乱跑。我害怕他们不小心掉到湖里，便叮嘱他们千万要当心。

突然，隔壁的女生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又高又胖的女孩，她扬言要踏平我们的小屋。据她说，有几个男孩在她们换衣服的时候敲了她们的玻璃窗。我问是谁这么无聊，大家都矢口否认。

待麦克醒来后，我们一起去吃晚饭。饭后，大家再到总部聚会。大卫再次充当主持人。这次，六个小屋要比赛献礼物。每个小屋准备了一个大枕头，里面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卫简单地交待了一下比赛规则：每个小屋要用最快的速度将礼物送给裁判，但每次只能有一个人出面，否则就要扣分。比赛开始了，大卫让大家拿出一样能吃的东西。我们的枕头里面正好有一块未吃完的面包。两个小孩扯来扯去僵持不下，最后只好将它一分为二，然后同时跑着递给了裁判。大卫说他一共看见八个小朋友同时跑向了裁判，这就意味着有一个小屋犯了规。大卫尚未说完，我们小屋的两个小孩就同时举起了手。大卫说诚实可嘉，姑念初犯，这次就不扣分，下不为例。这时，我让下一个小孩蹲在中间，将手放在枕头里，其他小孩都给他让路，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向裁判。这样又进行了几个回合的较量，结果我们小组幸运地获得了第二名，其它小组都因为犯规被扣了分。

回到宿舍已是晚上九点。学校规定每个小孩临睡前都要洗澡。我让大家排好队，轮流洗澡。不一会便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原来在里面洗澡的三个小孩正反锁着门，不让其他人进去上厕所。等大家洗完澡后，我和麦克熄了灯，让大家上床休息。可是，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突然，领队副校长Ｘ女士前来查房，大家吓得赶紧躲在被窝里面不做声。待Ｘ女士的脚步声消失在夜色之中，大家又开始聊天，并用手电射来射去。我和麦克只好强行命令大家闭嘴，并威胁说明天要向Ｘ女士告状，大家才平静下来。儿子带头说了声“晚安”，大家都接着说“晚安”。儿子接着说“晚安”，新一轮的“晚安”游戏又开始了。这时，一个小孩说听到外面有恐怖的脚步声，怀疑是Ｘ女士再来查房，大家吓得哑口无言。晚上十一时，此起彼伏的鼾声和外面的风声里应外合，构成了一幅营地交响曲。

　　　　　　　　　　　　　　　　　（三）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大卫带我们学习小组到湖边实习。他今天的课题是“影响岩石风化的五大因素”。他实地讲解了风、水、冰块、生物以及岩石自身的周期五大因素。大家都坐在石凳上认真听讲和作笔记，还踊跃提问。接着，他带大家到一个小型的航天中心向大家讲解火箭的基本原理，并让大家分组用纸和糨糊自制火箭，再拿到外面的一个假的小钢炮发射。

大卫将我们送到“空中飞人”景点便离开了。工作人员要选两个大人做实验，Ｘ女士正好在场，便自告奋勇。她还点名让我陪她一起做实验，我听后两腿有点发软。我并不恐高，但也不愿做无谓的牺牲，以前在德州的六旗和海上世界以及佛罗里达的迪斯尼世界坐过不少过山车，每次都有“过把瘾就死”的感觉。可是，在高大健美的Ｘ女士面前我哪能示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一位笑容可掬的女工作人员看我胆怯的样子，便安慰我说塔顶只有三十英尺高。于是，我开始为自己壮胆：有什么大不了的！三十英尺不就是十米嘛。当年许艳梅不就是从十米高的地方跳进水中为江西赢得了历史上第一颗奥运会的金牌嘛。

我和Ｘ女士戴上了头盔，系上了安全带，爬上了塔顶。我抬头仰望，只见四根钢丝绳并排悬在空中，并以相同的角度斜着往下延伸。女工作人员将我和Ｘ女士分别吊在两根钢丝绳上，并让我俩一同悬着脚坐在平台上。她数“一、二、三”让我先行，我犹豫了一下。她再度“兰舟催发”，我留恋不住，于是紧闭着双眼，双脚一蹬顺着钢丝绳往下滑行。我两只手紧紧抓住头顶上的绳子，两只脚挺得直直的。不一会，我就滑到了终点，然后顺着惯性往回滑。一位小姐在空中将我的双脚捏住，又将一个梯子移到我跟前，并引着我走到了地面。

我和Ｘ女士一起往回走，发现同学们分成了ＭＡＴＨ和ＭＡＳＳ两组分别为我俩加油。他们在白板上记下了我俩的滑行时间：ＭＡＴＨ＝１８.３６秒，ＭＡＳＳ＝１８.１７秒。ＭＡＴＨ小组的同学认为我体重太轻，影响下滑速度。他们将几块石头放在一个书包里让我背着，还让我将双脚勾起来。Ｘ女士因为赢了，所以不做任何变动。

我们上到塔顶又滑行了一次。这次，工作人员将速度调快了一些。可是，Ｘ女士又赢了。她花了１４.１７秒，而我则花了１４.４２秒。ＭＡＴＨ小组建议我披一块塑料布。工作人员将速度调慢，让我和Ｘ女士再滑行一次。这回，我反手将塑料布披在背上，就像蝙蝠人一样在空中飞翔。然而，我还是输了。我用了２３.１５秒，而Ｘ女士只用了２２.３４秒。

午饭后，苏茜姑娘成了我们的导游。苏茜身材苗条，有着水蛇般的腰肢。她将大家带到丛林里，让大家在一排木凳上坐下。她从头顶上一个铁闸里拿出几个动物的头颅标本让大家猜测那是什么动物，头上的各个部位都有什么功能。

接着，她将大家带进了爬行动物馆。里面味道很难闻，但大家还是陶醉在动物世界里。一只巨大的蟒蛇正躺在笼子里睡大觉，全然不顾我们的存在。一只绿色的鳄鱼正在铁笼子里面爬上爬下，急着想给我们打招呼或想引起我们的注意。

苏茜小心翼翼地从另外一个笼子里面取出了一只小蛇让大家抚摸。金发男孩鲍比天生害怕动物，吓得躲到一边直打哆嗦。小蛇依偎在苏茜的怀里，用头在苏茜光滑细嫩的胳膊上来会摩擦。突然，它顺着苏茜的腋下钻到了苏茜的衣服里面。苏茜不慌不忙地隔着衣服摸着自己的上身，却一直找不着蛇头。她漫不经心地撩开了上衣，我无意之间看到了她洁白的肚皮。这时，一位母亲过来帮忙，终于将小蛇从苏茜上身取了出来。

苏茜又带大家参观了一些在动物园见不到的稀有动物。一只澳大利亚袖珍小猪，在小槽里面一边跑着，一边拉屎，逗得大家捂着鼻子笑得透不过气来。一只从澳大利亚弄来的像袋鼠之类的小家伙，９０％以上的时间都在睡大觉。苏茜将它从睡袋中拿出来的时候，它还在打着哈欠。苏茜只好将它放回到它的小温室，它将身子缩成一团钻进了小睡袋，将头放在外面，不一会就睡着了。

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和麦克再次牺牲了休息时间，带小孩到足球场去踢球。大卫早已在那等待我们，让我们加入他的一方。另外一方领衔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墨西哥人，他当守门员，经常拿着球跑到中场再用力往前仍。眨眼之间，他们就进了两个球。我们这方几个小孩很气愤，便跑过去拖住他的大腿不让他往前跑。

人越来越多，很多小姑娘也加入了这场混战。没有裁判，没有犯规，没有边界，没有人数的限制，只有抢球和进球。儿子全场飞，我站在对方的球门前守株待兔。机会终于来了，球滚到了我的脚下，我扯住对方两个小孩的衣服不让他们防守。结果，球乖乖地滚进了对方球门。我们这方欢声雷动，弹冠相庆破了球荒。对方则扬言要还以颜色。不久，大卫因事离开了，我们又被对方灌进了几个球。

这时，一个身高五英尺六英寸、体重两百多磅的小男孩跑来让大家陪他踢美式足球。平时，他是孩子王，大家都得听他的。这回，大家正踢得带劲，竟没人理会他。

踢完足球后，大家又去活动中心打台球、篮球、排球、兵乓球。六点许，大家回到小屋准备晚上的演出。我和麦克带着大家到了宿舍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上了。麦克忙着打开房门，我让大家抓紧时间计划节目。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服谁，谁都认为自己的主意最好。不过，他们都喜欢鬼的故事，都假想房门打不开是因为在闹鬼。后来，麦克转身过来训话：“要都像你们这样，美国的卫星永远都上不了天。你们为啥这么自私？你们的团体精神都到哪去啦？”说完，他命令大家就地解散，不用再排练了。这样，我们在没有排练的情况下便赶去吃晚饭了。

晚饭后，工作人员终于将我们的房门撬开了。我们赶回小屋取外衣和手电筒，然后往湖边赶。另外五个宿舍的小孩早在那儿等候多时。大家将手电打开一起放在前排一个长凳子上。篝火晚会正式开始了，威尔和苏茜正在表演美国式的相声。他们有说有笑，诙谐幽默，逗得大家都开怀大笑。这时，鲍比要上厕所。我和麦克只好打着手电筒穿过丛林带他到附近的老师楼就厕。我吃惊地发现老师也搞特殊化，他们的宿舍就像三星级旅馆一样高级。

天上繁星点点，湖里星光闪闪。路边柳条冉冉，炉中篝火焰焰。一百多只电筒所产生的强光和篝火相映成辉，将小孩的脸蛋照得通红。终于等到小孩表演了。一个宿舍合唱了一首临时编排的歌曲，另一个宿舍表演了一个笑话。轮到我们宿舍表演了，他们全体来到台上。儿子和另一个小孩扮成两个记者现场报道第２８号楼闹鬼的新闻。接着他们一一采访了其他小孩，让他们作见证。这些小孩临时瞎编，竟然说得头头是道、自园其说，仿佛像真的一样。他们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智力课：永远不要低估了小孩的智力，尤其是模范小学小孩的智力。

九点许，我们回到了宿舍。这回，秩序有所好转。大家洗完澡很快就上了床。有个小孩吓唬说Ｘ女士要来查房，吓得另一个小孩大哭起来。我不理解为什么学生这么敬畏老师，毕竟老师从来不对学生进行体罚，甚至不责骂学生。这也许是美国教育体制的成功之处吧！

　　　　　　　　　　　　　　　　　（四）

第三天早上七时，我和麦克将小孩叫醒，并帮他们打包，再放到外面的大车斗上。吃完早餐，我们集体穿过丛林，来到了“印第安村庄”。几个“印第安人”出来热情地迎接我们。儿子眼尖一眼认出了他们是大卫、威尔、苏茜等，便大叫“你们不是印第安人！你们是美国人！”大卫打扮成法国商人，并捏着嗓子学法国人讲英语。他很喜欢我儿子，便拿他开玩笑，让他和树拥抱。旁边一个小女孩调皮地对我说：“你儿子有女朋友啦！”

大家坐在板凳子上听“法国商人”介绍他的“印第安朋友”。然后，大家兵分六路轮流参观“印第安村庄”。大家学会了射箭，品尝了印第安美食，见识了印第安人用的各种原始工具，还拿到了不少免费礼品。最后，大家又集中坐在一起。两个家长跑到前台拼命地打着鼓，为现场增添了不少印第安的气氛。几个“印第安姑娘”给每个小孩发了一颗石头，上面都刻有印第安名字。最后，“法国商人”让大家将自己的石头放到前面一个箱子里面以便交换。在鼓乐声中，大家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印第安村庄”。

吃完午饭后，大家要动身回家。惜惜离别意，悠悠师生情。寸寸青草心，凄凄热泪盈。大家都舍不得和大卫道别，有几个男孩当场哭了起来。我们在祝福声中踏上了归路。大家在车上打打闹闹，我却回到了童年。那时，我们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可是，我们学来学去都是学农。我们要么请老贫农到学校忆苦思甜，要么就走出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快到学校的时候，很多小孩忽然想起了他们的印第安石头，我心中那块石头却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