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所以“保密“,一则是因为此二曲所延演的内容太“复杂”,会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与解读;二则是因为总理所听的曲子太“红楼”(太软),担心由此会损害周总理在“人民心中”、在“政治上的形象”。
当历史走到了开放与和谐的今天,我们再去看这件旧事时,不但不会影响总理的形象,反而会加深我们对总理的深层理解,增加我们对老一代革命家的尊敬。
这个细节是1980年11月26日中央某部门为调查落实林彪、“四人帮”迫害周恩来总理的有些材料,组织当年周总理身边工作人员座谈时,大家回忆起来的。
“当时情况下,总理心里有很多话要讲,但又不好当我们说。即使是来看他的邓大姐,总理也不说。”
“总理癌细胞完全扩散了,很痛苦。我们不得不在总理的恳求下,为他打杜冷丁,但这也不管用。三两个小时后,总理又痛得满头大汗。看着总理的样子,我们的心里都在流泪,都强忍着,不敢哭出来。”
“总理内心的抑郁没有办法排解。他让我们找来了越剧《红楼梦》,让放给他听。所以,在周总理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里,一直是越剧唱段陪伴着的。我们医务人员觉得‘黛玉葬花’、‘宝玉哭灵’这样的曲子太悲伤了,太压抑了。不想让总理听,想在他睡着的时候,悄悄地换一支轻松一点的。但每次,总理都能觉察出来,还以微细的声音问为什么不给他听。让我们一直放下去。”
……
呵!总理,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在您临终的日子里,是什么东西郁积在您的内心不可排解呢?是什么委屈让您在那么一个病痛折磨的时刻里,还愁听风雨,借他人之泪委诉心曲呢?您为我们的国家和人民操碎了心,您为什么一直郁郁不乐呢?您难言的瘾痛,您终极的忧伤,到底是为了谁,为了何事呢??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帘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处诉,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柳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岁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把花锄泪暗洒,洒上花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落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冷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尔今死去奴收葬,未卜奴身何日亡?
奴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奴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