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新加坡认识的一个朋友几年前只身一人从新加坡去不丹旅游，因为水土不服在不丹病倒，导游背着她跑到医院并在那里守护了5天6夜。事情的结局当然是像浪漫的爱情小说结尾一样，朋友辞掉工作，将导游作为她终身托付的男人去了不丹，夫妻和开了一间旅行社。她现在应该算不丹媳妇了，只是我们一直鲜有联络，在不丹没能相见。
我曾刻意让旅行社安排了四次家访，就是想看看当地人的生活。
第一次的家访安排在Jangthang，一个比较新的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我们参观了两户民居。不丹的房子结构同藏式很相似（我在前文中直接描述为藏式），房子的外面有很多装饰。一楼为牛马圈，二楼有厨房，卧室及经堂（alter），三楼则是粮食稻草等储藏室。最讲究和干净的是经堂，每家都画有藏传佛教中的吉祥图案。厨房还好，而卧室则有点脏乱。因为几年前着火，烧毁了几栋民居，我们参观的其中一间就是2006年才新建入住的。一般每家都有一栋三层小楼，一木制结构为主，建造成本大约60-70万Nu，相当月1万5-7千美元的样子，实在是太便宜了。他们的房子的围墙是一些泥坯和木桩，没有门锁，架上三根木头算是大门了。同男主人打过招呼，他放下其中的2根木桩的一端，让我们进门。很多不丹人会不停地咀嚼槟榔，据说是hot，男人嚼，女人也嚼，满嘴红红的，有点恐怖。在村子里想拍一张Betel chewing talk的，那个女人不好意思张开嘴笑，一再说她在咀嚼槟榔，不好看啦。
Betal Chewing Talk
另一次家访中的女主人
途中遇到的小朋友
因为下雨影响了拍照，天气又冷，去了导游曾经就读的中学。这是一所可寄宿中学，据说走读的学生每年交学费200Nu，相当于USD5，而住宿的学上缴450Nu，包食宿。这几乎等于免费教育，所以不丹超多98%的人读过中学。除了文学课以外，其他的可全部为英文教学。不难理解，大部分不丹人能说英语，有些因为羞涩且用外界没有接触，不愿意讲话而已，他们实际上都能听懂。除了导游，我一路遇到的不丹人，从飞机上邻座的政府机构公务员，商店里的售货员，餐馆里的老板，服务员，都能讲流利的英语，这可是我始料未及的。因为是星期天，校园里刚好有篮球比赛，男女拉拉队各坐篮球场的一边，为自己支持的对加油，好不热闹。当我拿起相机对着她们拍照的时候，大部分都回扭过头，或者用手挡着脸呢。而学校并不对外开放，所以好像是教导主任同导游讲了些什么，我们就离开了。
射箭是不丹传统的运动项目，现在弓和箭都有了改进，射箭也不再是比赛的项目，而是作为社交或者同朋友联络的手段。射箭人离靶的距离有140米左右，如果箭射中靶的中心，记5分，如果在边缘，记一分；每射中一次，射箭者在腰带间加一个彩色布条，有红、黄、白、蓝、绿五中颜色，正是同经幡的颜色相吻合；周围的朋友则围在一起唱唱跳跳一番；每局赢得25分，就可以走到放靶的一端，等待下一局开始。
射箭的男人
设中后朋友们围着靶子唱歌
曾要求旅行社安排去当地的集市，去了Thimphu著名的周末市场，有点像国内农村的集市，一般是周末三天，很多蔬菜、水果，当然也有很多人。 
卖辣椒的女人，了，看到镜头一直在扮怪脸，然后笑个不停
剥豆子的女人
同妈妈一起卖水果的小孩
卖菜的农夫。她戴的链子的两头是别针，用来固定Kira
寺庙外调皮的孩子
提到在不丹接触的人， 就不得不提的是陪我15天的司机和导游。司机是个25的小伙子，家在Paro，现在有一个女儿，老婆4月7日的due day，是个男孩，所以他很高兴。不丹和印度这点相同：几乎每个家庭有2-3个小孩，有男也有女，但不丹没有明显的性别歧视。司机从七年级退学，我估计是个不喜欢读书的孩子，当时去Thimphu 做monk，在寺庙里一呆就是八年。后来又还俗了，娶妻生子。在Wangdi Dzong门口，他执意不肯进门，还说这里的chief monk认识他。每天早上开车的时候是他的晨祷时间，所以一路上口中念念有词。。。
司机
导游嘛，30岁了，家中一儿一女，很知足。也许是为了节约成本，好像每间旅行社都没有自己的导游，所有导游都是independent contractor挂靠在导游公司，旅行社有需求才从导游公司请人。这个导游不例外也是independent guide， 来自不丹西部，因为分数不够，未能进入不丹的高校深造。这个导游是第一次同Sakten合作，按照他自己介绍，他曾在Darjeeling读了3年管理，拿了BA degree。因为不好找工作，就当了导游，我是他带的第十几个团。
但就导游这一工作却极不称职，也是我经历过最差导游：第一天他曾提到上一个团中的德国人很rude，让我联想到我走后又不知会对下一个客人说些什么呢。在中部，他执意当起司机，路有点险，我在车上一直提心吊胆的。当着我的面说一套，然后又不知道为什么发飚。事先当着旅行社老板面讲好我在行程中会拍很多照片，风光及人文。结果呢？每次在寺庙里他说不能拍照，我当然知道在殿堂里有佛像的地方不能拍，在院子里他也经常说不能拍。在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会问过寺庙里的僧人，他们都愿意，甚至可以说非常喜欢拍照。遇到高阶的僧人同意了我的拍摄要求后，他都会满脸堆笑，上前讨好。同一天的行程，先是在寺庙的转经筒前拍照时，他一次次在周围溜溜达达，催促离开；而在Takin Preserve，他说想呆多久都可以，有plenty of time。我想也许是他强烈的民族自尊心，不想让客人看到及拍到人物及落后的地方。 看到拍人物，就催促快走；拍风景嘛，百停不厌，随便拍啦。导游的英文是在有限：他会将茶花叫玫瑰；青江菜的青菜叫菠菜；知道的不知道的随便敷衍一下就完成任务了。
转经的母女
背孙女的老人
导游有些很令人讨厌的坏习惯：说话时总是把嘴凑到我的脸边，加上他从第二天在Folk Heritage Museum起不停地咀嚼槟榔， 一股很难闻的味道，害得我闻到那种味道就恶心。虽然英语是官方语言，但这个导游说起来经常含含糊糊，有时英语里夹杂着他的母语Dzonghka，真搞不懂在说什么，他的解说词经常是：这是xxx中学，这是xxx政府机构，这个Dzong建于16xx年，然后就没词了。政府机关，学校都有英文名称的牌子，我又不是不认识那几个简单的字。真不如读一读Lonely Planet的书中的介绍。如果他遇到其他的导游，就会凑在一起说他们的客人是哪里哪里来，之后会跑来告诉我，可是who cares 他们从哪里来呢；或者遇到什么小姑娘就过去搭讪，不停地聊天。。。就这份工作而言，他实在不太专业，听说这在不丹是普遍现象。
导游也有讨好的时候，像是问过我年纪以后说，你看着也就二十几岁。女人嘛，又是就是那么虚荣，听到这种奉承会沾沾自喜~~ 真实的情况是我在两个月前刚刚过了生日，跨越10年档，相貌上同几个月前的相貌上能有什么天壤之别呢？吃饭时先是说可以加炒面，可我真地问他拿的时候又说没有了，从明天开始会每餐定炒面。在Mongar家访后，导游问过当地的小孩子走近路下山，结果路过那家房子时，狗挣脱了细绳子咬了我的右腿小腿。还没有等我埋怨，导游第一反应是说这不是他的错（it is not my fault, I am not permanent guide, I have another job, etc.)，去医院的路上还废话连篇，生怕连累到他自己。他说他对我太宽松，如果是别的客人在寺庙或是Dzong里只能呆10分钟，而我想拍多久就拍多久，我真不知道我在寺庙里拍照和被狗咬有什么联系。
Regional Referral Hospital Mongar 不大，等了足足10分多钟才有人来帮忙处理了伤口。真的是非常非常脏的地方，带血污的桶就放在那间房子里面。穿过病房的时候，发现是十几个病人住在一间病房。又等了大约十五分钟，医生吃完午饭回来。他一再说家养的狗应该没有问题，应该有打狂犬疫苗。后来院长出来解释一下：要导游follow up狗的主人，如果在7天之内狗发病或死亡，我需要注射狂犬疫苗，否则没有必要。在医院里我当着院长的面一再要求同我的旅行社联络，导游才报告了被狗咬伤的事。当日晚餐时导游又装出一副可怜相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很难过，他会接受教训不能听信小孩子的话等等。我已经没有什么话同导游讲了，也许他在想这次他的导游生涯即将结束。在美国被狗咬伤是一件很严重的事，而不丹的医生说他被狗咬了三次，没有任何问题。。。
后来途中遇到同我一架飞机去Paro的两个德国女人，她们正在同旅行社投诉导游,因为这次选举是不丹历史上的第一次，本来每个人都很兴奋，要去投票。但导游和司机因为在途中不能返回自己的选区，又不能邮寄选票，所以他们焦躁了一整天，还不停地埋怨。后来想想导游的出尔反尔可能也同不能参加选举有关：本来嘛，一直盼望着自己有机会投票选举总统，但事到临头还要陪游客东游西逛。。。
除去司机和导游，接触较多的是各个酒店的老板。大多数老板看惯了西方人的金发碧眼，又对我这个非日本的东方人感到好奇，常常上来搭讪。当他们得知我是中国人后，都觉得不可思议，只差说不知道中国在哪里了。更有一些人说我长得像不丹人，估计我的脸是大众脸，在尼泊尔也有人说我像尼泊尔人啦。在Paro酒店的老板酷爱摄影，是从瑞典留学归国，做了N年政府官员后下海的。他的酒店（family based）经营了七年了，不过真的算很干净，而且保养维护地很好。他们夫妻，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管理酒店（听说女儿在澳大利亚读书海龟的）。我们互相交流了各自拍的照片，相约下次我来不丹的时候一起去出游拍照。
去不丹，是在尼泊尔和印度之后。在尼泊尔，特别是在安娜普尔那徒步的那段日子，总觉得尼泊尔人对游客像是对自己的家人一样关心和体贴；印度呢，如果没有什么金钱和利益的冲突，他们对你像是朋友；而不丹就不一样了。虽然每个人同你讲话的时候都是笑脸相迎，但却总也感受不到那种温暖，感觉不到他们是从心里对你好。在自助餐桌边，总有服务员双眼直勾勾地看你那些什么。听途中认识得游客讲：不丹的自助餐是不expect你会取第二次。更尴尬的是：一次在有5-6种选择的包肥餐，不嗜辣椒的我，从放鱼的盘子中夹了两块大约一厘米厚的鱼（餐厅里有大约10个人用餐），然后就看到几个服务员交头接耳了一阵，然后频繁出入厨房和餐厅，口中念念有词，说没有鱼了云云。那种感觉是：真想地上有个缝可以钻进去。
转经、拜佛是不丹人每日生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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