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备受国际瞩目的贪渎案被台湾媒体形容为“世纪大案”,而过去曾被誉为“台湾之子”的陈水扁,当下也成了“台湾之耻”。长达209页的起诉书,详细胪列了被告等人所涉及的四大弊案:国务院机要费、跨国洗钱案、龙潭购地弊案(土地买卖)、南港展览馆弊案(公共建设标案)。阿扁一家四口被指从国务院机要费、土地买卖及公共建设标案中获取不法钱财,然后通过洗钱的方式,把钱转汇海外,以掩人耳目。检方更毫不留情地指斥前第一夫人吴淑珍,“大肆干政、搜刮财物、紊乱体制、败坏官箴”。扁家海外洗钱手法之绵密,则被检方形容为“冠绝海内外”。
台湾特侦组能够在极短时间内,侦结四大弊案,对台湾大多数民众而言,自是大快人心之事。但检方所透露的案情,却更叫人瞠目结舌。一个深通法律,并曾两度信誓旦旦宣誓为总统的前领导人,竟然能于在位期间如此罔顾法纪与纲常,胆大妄为,无视于个人及家庭成员的贪渎行径,将给社会价值与台湾的整体政治生态带来怎样的祸害?
特侦组认定,陈水扁及妻吴淑珍联手诈领、侵占国务机要费,共1亿零415万元(新台币,下同,约464万新元),且利用职权收受土地买卖及公共建设标案两笔巨额佣金,三起案件不法所得逾4亿9000万元。若累计尚在侦查的中信金控行贿案2亿9000万元,违法所得高达7亿8396万余元。而陈水扁等人所涉嫌的还不止于此。检方还将继续侦办二次金改企业行贿与机密外交案,同样也涉及数以亿万元计的巨款。
以反国民党时代黑金政治起家的陈水扁及民进党,上台后却上演了如此丑恶的金权政治闹剧,难怪许多台湾人要对台湾政治与民主感到幻灭。陈水扁一干人等涉及的重大弊案说明,一旦政治和金钱挂上了钩,政坛变成一个大染缸,不只会形成政治上的乌烟瘴气,官商勾结,以权谋私,更糟糕的是,政治将会脱轨,政体将会像罹患顽疾的病人一样,沉疴难起。陈水扁和民进党原初的理想,正是在这样的中毒极深的政治生态中,逐渐地被腐蚀,并一步步地向政治的“现实”靠拢,走向堕落,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随着陈水扁等人的被起诉,台湾社会多少显现了打击钱权政治的决心,但是,大家也知道,这类案件要从起诉到三审定谳,恐怕还有一段崎岖的道路要走。令人不解的是,台湾特侦组以陈水扁面对重罪为由向法官申请继续羁押他,台北地方法院却以陈水扁侦查中都到庭,且身为卸任元首,应无逃亡之虞,认为无羁押必要,予以当庭释放,并限制出境、出海、住居。法官也认为,陈水扁在审判中遵期到庭,即足以担保案件的后续审理。台湾有媒体批评这是刻意要显示司法独立,然而,明眼人都晓得,如此放虎归山,实在是为特侦组接下来的侦案工作增添许多变数。有人甚至担心,陈水扁可能利用其“自由身”,动用他手头的政治资源,影响政情,也左右弊案继续侦查与审理的进程。
种种迹象令人觉得,台湾政治前景仍然不堪。即便本案有个结果,一些所谓“历史的共业”问题,恐怕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清理。有迹象显示,弊案之火接下来很可能就延烧到另一个前总统李登辉身上。事情将会如何发展,肯定会继续吸引人们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