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回忆(6)普希金广场

　　普希金广场位于莫斯科中心地带，广场中心竖立着两人半高的普希金青铜像。左边是柴科夫斯基音乐厅，很久以前我去那里时才五月开春，莫斯科的音乐团体就已经纷纷跑到外国去走穴，留下个空空荡荡的音乐厅，形同封门停业整顿一样。广场右侧是北京餐厅，没进去过，但估计味道怎么着也得比北京展览馆后边儿那个老莫强得多吧。远方是乌克兰大酒店，你只要一站在酒店门前的台阶上，就有下边的出租车冲你不断忽闪车灯打招呼。上车一般就要一百卢布，甭管你去哪儿。那时候一百卢布黑市价还不到一个美元，也就5块钱人民币左右。

　　我正在小广场上溜达，走来一个白髯老头，衣着邋遢，面目皆非，但浑身上下还没有什么令人掩鼻的气息。也不知道他是叫花子呢还是个上访的。当他盯着我手中香烟，冲我不停地点头，小声着“日德拉斯特维切”（这是问好呢）时，那坚定执著的眼神，就好像他过去干过红色契卡似的。我给了他一支，他又“思把喜握”地叨咕了有二十遍。

　　一百七八十年前，普希金在圣彼得堡认识了个１９岁的小妞儿叫凯恩，小凯虽小却已军婚，嫁了一个比她大三十多岁的将军。但这挡不了普希金对她的一往情深。六年后，小普因频频写诗提倡民主抨击专制被下放到南方的米哈衣洛夫村。在那里他写下了著名诗篇《致凯恩》／《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完成了在逆境里对生活的感悟，在失意中使心灵复苏。

　　如今，五月的莫斯科乍暖还寒，很多市民买不到蔬菜。市中心附近开张不久的一家麦当劳门外，排队的人们蜿蜿蜒蜒甩出几百米长。高尔基大街是一条主要街道，撩起街道两旁国营商店厚重的棉布门帘子进去，看到面包柜台里早已空空如也。我顺着街边一个小胡同往里走去，七拐八折，找到了一个私人贸易集市，里面人流熙熙攘攘，摊贩们一溜儿站立在狭窄的道旁，人人手举中国海浪牌儿各式衬衫叫卖着。把蓝色塑料布铺在地上兜售农贸果菜品的地摊儿在陆续收摊儿，我有幸花一百卢布从一个老太太的摊位上抢到最后十来个瘪小番茄。。。都说俄罗斯姑娘美不胜收，当了大婶儿就变成水桶，可我看着街巷里行色匆匆的莫斯科女人们，不算三十出头以下的冬妮娅们，就连中年毛婶婶们一个个也都扭着细柳腰肢呀，是不是经济解体消磨殆尽了往昔俄罗斯水桶富态的荣光呢。

　　白髯老头没再请我给他打火，而是用两只手将那支烟捏住慢慢揉搓，再将揉搓出来的烟丝一点点全都吃进了肚里。我望着比其他人更瘦的他，想起把普希金那首世人传诵的诗改了改，送给他，权当对这个契卡大叔的精神鼓励。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甭瞎着急
　　相信吧，先暂且揉搓着手里的烟蒂
　　一切都是暂时一切终将过去
　　当从破烂里找到了戈比
　　那过去的乞讨也会成为亲切的回忆

　　 

莫斯科回忆(1)飞往莫斯科
莫斯科回忆(2)入出境
莫斯科回忆(4)酒店里
莫斯科回忆(5)走过红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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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汾阳路的普希金花园 (图) -聂耳- ♂ (1023 bytes) () 10/17/2008 postreply 01: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