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扬场

我连幸亏有位叫刘文瑜的女战士,她曾在农村插过队,在那里,她掌握了一套娴熟的庄稼活本事,不然,麦场就少了不少精彩。我和她学扬场,学到了技艺精湛的地步。扬场,累得汗流浃背,但似乎有了瘾,无法停下劳动的动作。我觉得,这种劳动简直就像艺术:小麦让那木铲产起,往空中那麽一抛,抛的一刹,左手往外侧稍微那麽一抖,待落下时,小麦的粒和杂质便分离。奇的是,该是小麦粒呆的地方,永远就只有小麦粒,那些杂质被分离在远远的地方。一铲一铲扬上去,落下来,不断重复,小麦粒便堆成一个堆,杂质,用大扫帚扫的远远的,这一过程真是妙不可言。创造劳动的人民真是智慧阿,只一把木铲,就巧妙地将“良莠”区分。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劳动。

  从中我理解到,劳动,是应在劳动过程中,劳动者得到享受,要想“享受”劳动,必要热爱劳动,而且,要在劳动中去“参”去“悟”,去琢磨,这样,就会对劳动充满兴趣。

  男生排常有几个感兴趣的人站在一边欣赏我俩你一铲,我一铲的扬那麦,此时,我的技术往往能发挥到极致,那种块乐,只有自己知道。我常想,这大概就是上帝的均衡法则,我这个人长得很不出众,小眼睛,小个子,脸面平平的头发黄还少,总之,没什麽优点,但上帝给了我一个能悟道的特点,尤其是体现在体力或手工劳动上,学得很快。我从扬场这个看似简单却并不简单的劳动中,又一次体会到我容易在劳动中悟道。我从劳动中得到了乐趣,也得到了自信。

  由于扬场认识了刘文瑜,从此,教我技艺的她,和我成了好朋友,她为能带出我这样一个高徒而欣慰。没事时她给我讲乡下的农活怎么做,农具如何使用,优秀的农民使用农具是怎样地出神入化。遗憾,兵团没有笸箩,簸箕之类的农具,我再没能欣赏到她使用这些农具的风采。

  第一个秋,扬场的劳动给了我太多的启示,太多的满足,太多的自信,我怎么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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