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这样上了岁数的人,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看似不相干的两件事就联系起来了。
威尼斯恋情和天龙八部两本书,一个是小说,另一个是真实的两个历史名人之间的爱情故事。情节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小说可能中国人都知道。另一个,我来介绍一下。
十八世纪中叶的威尼斯共和国。ANDREA是风流倜傥的青年贵族子弟,Jiustiana是父亲死后和母亲侨居威尼斯的英国女孩子,是欧洲历史上有名的美女和才女。他们相爱的时候还很年轻,爱得很热烈。但是两人的交往受到双方父母的坚决反对,因为婚姻几乎是不可能的:象ANDREA这样的世家子弟,婚姻必须符合国家利益,要得到家庭和威尼斯共和国的严格审查批准。因为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他们私下往来也很艰难。两人希望Jiustiana能嫁给刚刚丧妻的英国领事smith ( 他也是历史上有名的艺术收藏家)这样Jiustiana能有一个贵妇人身份,不再是闺阁姑娘,可以和ANDREA公开往来,等到老头一死,两人就完全自由了。但是因为行事不密,smith察觉,计划破产了。ANDREA决心自己正式娶Jiustiana,他说服了双方父母,递交了申请书,但是共和国的调查委员会查出传出Jiustiana的母亲安娜曾经被奸污有私生子,婚礼取消了。受辱的安娜决心带全家回伦敦。路过巴黎的时候,Jiustiana和巴黎首富包税人订婚,正在和英国交战的法王路易十五也同意了婚约,不巧这时Jiustiana因为在意大利的私情怀上的孩子这时六七月了,不能公开露面,秘密堕胎不成还被人敲诈,吃了官司,结果婚礼又泡汤了。她们一家接着路过布鲁塞尔到了伦敦。Jiustiana曾经和比利时的年轻贵族,还有普鲁士驻伦敦的年轻大使相恋,但是都因为对方的身份原因,没有结果。在伦敦,虽然有父亲生前的好朋友张罗,让她的两个弟弟在剑桥受教育,但是因为母亲安娜,她们一家未能入宫觐见英王,就是说贵族社会没有接受孤儿寡母。
她们只好回到威尼斯。然而一直鸿雁传情的两人却没有复合。Jiustiana很快嫁给了奥地利住威尼斯大使。为了政治利益,这时英王却给奥匈帝国皇帝写信证明Jiustiana的纯正贵族血统,尽管如此,她也未能在维也纳觐见皇帝得到男爵夫人的头衔。同时,因为纪律,作为威尼斯共和国公务员的ANDREA没有批准,也不能再见到外国大使夫人Jiustiana。
后来男爵很快死了。没有他的影响,似乎Jiustiana倒是靠自己的魅力被维也纳宫廷接受,因为历史上她后来就一直被称为男爵夫人。但是她郁郁寡欢,一度沉迷赌博,后来在意大利一个小城以法语写作,渡过余生。
ANDREA后来成为威尼斯共和国的领袖人物,结婚生子,玩弄无数女性。但是他呕心沥血奉献一生,也未能拯救自己的国家。两人相继死后几年,拿破仑兵锋南指,威尼斯不战而降。从此共和国从历史上消失。
ANDREA的后代散布各地。一个在威尼斯长大的后来到了美国的,偶然在自己祖产的阁楼上发现了Jiustiana写给ANDREA的几十封信件,开始发掘复员这个爱情故事。在过程中遭人枪杀。他在美国长大的儿子碰巧也叫ANDREA,完成了父亲的遗愿,整理出来的信件长篇连载在纽约时报。
在这个过程中,ANDREA来到陌生的威尼斯,终于理解了父亲对故土的情感。一砖一瓦,厚厚门墙上的铭文,都是当年原样,一时间仿佛时光倒流,历史和现实交织在一起,街上偶然走过一对俊男美女,似乎就是当年的ANDREA和Jiustiana。
历史使人庄严,使人升华,使人完整。
威尼斯给了Jiustiana爱情又夺走了爱情, 但她还是那样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威尼斯的。后来终于明白,只有ANDREA是属于威尼斯的。她哪里也不属于。作者ANDREA后来定居罗马,不知道他心里认为自己是属于哪里的。
比较天龙八部的故事,现实比小说更戏剧更浪漫更自然更深刻。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什么时代的局限,观念造成的悲剧,那是犊子的认知。幕容富真的能和王女士柴米油盐上街购物当什末神仙眷属?人性的本质,是他的使命。只有克服了庸俗的情趣,才是真正理解把握了人,才有真正持久的浪漫和爱情。
这些东西,年轻人是听不懂也不愿意听的。他们成天 梦想着,有人没事吃饱撑得把自己当个宝。梦想着,抱怨着,梦想着,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