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20. 星期四,尼亚加拉瀑布市,加拿大
一月下旬,正是冰天雪地的寒冬,最高气温不到零下十度。只有象我们这样疯狂的人才会开着一辆破旧的车,连暖气都没有的 1993 年 Saab,从安娜堡出发,经底特律的海底隧道,进入加拿大,向东北去,到尼亚加拉大瀑布“度假”。
上了平直的高速公路,两边是白雪覆盖的农场,稀疏的农舍。同样是冬天里的平原农庄,加拿大这边就觉得比密西根那边更和平。沿途只经过一个大城市 Hamilton,五个小时后就来到大瀑布区。
以前曾经来过尼亚加拉大瀑布三次,都是夏天。1992年和2000年只能从美国那边遥望过来,2002年才来到加拿大这边。这次是冬天,小城里到处是冰雪,街上不见行人游客,但灯火辉煌的尽是娱乐场所,好莱坞似的,很滑稽。瀑布那边黑蒙蒙的,雾气蒸腾。晚饭后经过河边时,瀑布已经被射灯打照着,在寒冷的冬夜里,义无返顾地倒泻着千万吨水,令人感到异常冰冷无情。
这是为庆祝我生日而计划的旅程,我们住在瀑布边的一家浪漫别致的维多利亚式的 B&B -- Chestnut Inn。夜晚,窗外一片灰白寂静;屋内,我们坐在电子壁炉旁品茶取暖,谈天说地。
2005.1.21 星期五,尼亚加拉瀑布市,加拿大
下楼早餐时,仍睡眼惺忪的。餐厅布置得很华丽,水晶玻璃的大吊灯,桌上摆着整套的餐具。女主人 Gail 端来橙汁、牛奶、咖啡、茶,和一盘又松软又香甜的法国面包,好吃极了!
下午两点半才鼓起勇气冒着严寒出门。虽是蓝天白云,但气温极低。我们都没有足够的御寒衣服,从停车场到瀑布走了十来分钟,就冷得不行,手指脚趾耳朵嘴唇快要冻掉了似的。
冬天的瀑布有一股壮烈感。冰冻的水雾飞溅,打在脸上身上,颗颗粒粒的。河上满满地漂浮着冰块,随着水流千军万马般冲撞千尺之下,摔得粉身碎骨。水气腾腾升起,瀑布半遮半掩。两岸的树木冰雪晶莹;岩石上整整齐齐地挂着冰串子。阳光照在树上雪上雾上,灿烂着有如火焰般炙热。
但我们太冷了。一头钻回温暖的旅店房间,直到晚上饿得不行,才开车出门找吃的。沿河北下,黑夜中隐约看到路两旁一栋栋的漂亮小洋房,和 Niagara-at-the-Lake 小城的别致市中心。没有餐馆,只得回到好莱坞似的大街,在间中餐馆填饱肚子。寒夜中居然有人在街上派发停车罚单,真够冷酷无情的。
冷。
2005.1.22. 星期六,Ancaster,加拿大
早起窗外仍是一片平静。11点钟等我们磨蹭过后出门了,漫天大雪也开始了。大雪飘啊飘啊再也不止。车里没有暖气,车窗里结了冰霜,用铲子一刮,霜雪一片片地落下,好像车里车外都在下雪一般。麦克要不停地用力刮窗,累得呼呼喘气,窗上又迅速结了新霜。一开车窗,大雪就飞涌进来,里外都是白。我笑说是寒霜守恒定律,他说情况危急,不是玩笑时候。大雪越下越密,能见度极低。公路上的车辆越开越慢,很多车都停下来。一辆小车中跳下一个女子,跳上旁边一辆面包车;面包车缓缓下了高速公路。到处是茫茫一片白,我们除了面包车的尾灯,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决定无论如何也跟着面包车走。不久连面包车也走丢了,不知道我们到了哪里。看来今天是走不下去了,找旅馆住吧。天地白茫茫中,车子掉到路旁的雪坑里,再也出不来了。
风雪交加,冷得要逃命了!跳下车,狼狈不堪间,被一辆小卡车解救了。车上不够位子,不管了,我勉强坐在麦克身上,把冻僵的手放在暖气上,已心满意足了。恩人把我们放到不远的一个加油站。下车时,才看到是一家五口,黑人丈夫,白人妻子,三个小孩。我逃到 Tim Hortons 咖啡店,再也不肯出来。
咖啡店里满满坐着都是被雪封住的旅人,兴高采烈地交换遇难经历。我们喝了热咖啡热巧克力,揣上四个三明治,一口气冲向街对面的旅馆 Maple Farms Motel。休息了整一下午,才缓过劲来,打电话找汽车协会帮忙把车子拉出雪坑。
加拿大。冬天。暴风雪。如此经历。
2005.1.23. 星期日,安娜堡,密西根
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明媚,白雪耀眼,一片和平景象,好像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车里还有很多昨天灌的雪,不肯融化。麦克的座位没有热流,他拿出手提电脑,开始计算巨型程序,用电脑的热量来取暖。
回到温暖的家。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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