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城说文学家还不成么?--曹禺

来源: cavebear 于 2005-11-19 10:48:37 [档案]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次 (2645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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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十年代之交,文学界流行一个故事,就是有个文学青年写一封信给文坛大腕曹禺,骂他年少成名,解放后却狗屁也没有写出来.曹把这封信吊在客厅里,谁来给谁看,包括领导.一直到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些老年人脑细胞剩下百分之二十左右,就开始象小孩,喜欢这么闹腾.不过在整个八十年代"知识分子"的"深刻反思"中,这个故事很有代表性.用屁股一猜都能知道后面的含义是什么.无非就是政府压制创作自由,宣传代替思考,文人被养起来成为工具之类的.
当然现在都知道,任何时代话语系统都是可以用来反映生活的.实际上任何话语系统都有自己的独特的压迫性.这是是艺术的民族性和时代性的来源.因为人性都是在受压制挑战时表现出的反应和张力.哪怕希腊神话里也无非是这些东西.自己写出东西不让发表是一回事,拉不出屎赖毛坑是另一回事.
现在回来看看曹禺的作品.看过演出的人都不怀疑,他的三部曲是美抡美涣的艺术.充满激情和热血.才华横溢这个用烂的词,用在当年二十岁的曹禺身上最合适.
但是也不应该忘记,戏剧是综合的再创造和再再创造的艺术,是流行的现场的,互动的的艺术.它和流行歌曲的区别,是流行歌曲表现一丝一缕的情怀引起共鸣,而戏剧是较全面的丰满的持久的感官心灵享受.谁特别崇拜流行歌曲的词曲作者?戏剧的再创造成分,,远远超过流行歌曲的演唱者.先不说导演,改编,演员,就是音乐,美工,布景,道具都是艺术创造.俺门知道把外国的基本故事情节中国化,也可以搬上舞台取得成功.难道这个外国作者因此成为中国作家?
剧本原作也是独立的艺术.一个是它提供基本的戏剧元素:情节冲突(就是所谓戏剧性).另外一个本子对细节的想象和布置,可以到达栩栩如生的程度,本身有强烈的感染力.
从这两点看曹禺吧.他的本子,是几十年不断改编的,不是改编成其他时代场景.而是在原来的背景里不断完善.最初的人物刻画,,其实比较粗糙,不鲜明.反映出作者作为一个年轻学生涉世不深,对中国社会理解不深刻.而它的情节,有比较强的摹仿外国作品的痕迹.
这个人从小丧母,情感上比较细腻,压抑.没有从生活中获得勇气,却喜欢上外国文学作品.写出的东西就有一些痕迹,追求个性青春的理想和生命的意义.赶上了一个民族思想上强烈叛逆,求取,狂飑猛进的时代,因而成为不朽的经典.但是他自己的艺术品格,并没有丰厚,深沉的生命力.这样的人,在后来的人生中,生活在自己的胜名之上,在风波险恶,风云变幻的中国社会中,谨慎从事,照顾好家庭子女,也可以了.
在世间,人们所爱慕和珍视的,是生命.而艺术,是生命之美的精华.艺术生命可长可短,来临和结束都没有固定规律.上帝给你几天就是几天.徐悲鸿的原陪蒋碧微,就一再埋怨他从穷学生变成大画家后,还老要去特别艰苦的地方.认为物质上的自我忽视和折磨,过早结束了他的肉体生命和艺术生命.她的自传,洋溢着连小资都不能忍受的庸俗.奠定了可能是近代历史上最无知和无*耻的女人的地位.
虽然艺术生命结束,艺术家还有肉体生命.虽然很多人为了研长艺术生命,不惜缩短自己肉体生命,还有其他的家庭成员的利益.但是人们没有权利这样要求艺术家.大家只求他不要在自己的创造力消失后,能承认事实,而不是张牙舞爪,贩卖假货,误导别人,压制真正的艺术.
曹禺没有那么恶劣.但是也不应该那么不知足.无论是怪自己,还是怪环境,都不要太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