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个是今天最早登顶的。那块顶峰的标志还在黑暗中。虽然天渐渐的有了一线曙光。我们在顶上呆了大概有二三十多分钟。我们原来打算在Uhuru等着看日出,但Roo的高山反应挺厉害。我是昨晚又咽下了一片Diamox。现在感觉比昨天傍晚还好。算上这次乞里马扎罗,我已经有四,五次在5500米以上的经验了。当然这次可能是从低海拔上升到5500米以上最快的一次了。再等上一个小时肯定我们支撑不住,都冻得不行。没办法,我们只好下到Gillman’s Point去看日出。 去Gillman’s Point的路上,我们碰到了Mike和Robin。告诉他们还有大概30分钟的路。他们都很高兴。上来的人个个都在硬撑着,谁都知道这是最后的一搏。到了Gillman’s Point的时候,John和Harold刚刚到,他们花了六个多小时。我们紧紧地拥抱着。在过去的几天里,我们每次都看着John拖在最后,每到营地的时候惨不忍睹,总在为他担心。在Horombo的Hut里,我曾对他说过,“到了Kibo就是4700米,再上几百米就是五千米了。没有多少人能够达到这个高度。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千万不要硬撑着,伤着自己”。说是这样说,可我们也不能做更多的了。没想到他居然登了顶。我们在Gillman’s Point拍了很多照片。
走过那些冰川的时候,天还太暗,到了Gillman’s Point的时候距离稍微远了些,但还是很壮观。
顺便提一句,由于全球变暖,这些冰川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已经融化了许多。 在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上提到,有科学家预测,乞里马扎罗山顶的积雪将会在2020年左右全部融化消失。
“借”到一张近处拍的冰川照片。
Gillman’s Point看日出
上山容易下山难。太阳上升得很快。这时看着我们走上来的路一览无余,心想,这下去也得且走上一阵了。山路陡极了,怕伤了我做过手术的韧带,于是我弯下腰,再撑上我的登山棍,尽量沿着走上来的路之字形下去。每走下一步,沙土很松,再滑下半步,而且,脚髁几乎都埋在了沙土里。Paul叫住我们,“别,别,别!看我的!”他撒开步子就直直的跑下去。跑了两步,看我们都在那傻呆了,“跑啊,跑啊!”。Roo慢慢的学着Paul的样子也下去了。我没办法,也跟着冲了下去。前面几步,还是小心翼翼,后来就撒开了步子。滑雪的时候,你可以扭着屁股之字形滑下去。可在这陡峭的沙土上直直的跑下去,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真好:我在飞翔,从乞里马扎罗顶上向下飞!由于松软的沙土地,我们脚腕子都埋在土里。身体重心稍微向前点也没关系。要收住身体就重心向后坐下去。我跑疯了的时候,甚至超过了Paul和Roo。这样,我们又笑又叫的,来了次“奥林匹克下山跑”。 二十来分钟后,我的脚腕子实在是吃不消了,休息一下,继续跑。看看下面的Kibo Hut越来越近,精神倍增,最后,我们“跑”回了Kibo。 走进Hut的时候,碰见澳洲来的Lisa和Anthony。Lisa体力不支再加上高山反应,半途退了下来,Anthony只好陪她下来。还有一个男的也躺在床上,精疲力尽的样子。他也没能登顶。也不好安慰他(她)们什么。Roo和我也是坐在床边精疲力尽,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只是把昨晚的衣帽脱了下来,慢慢的放进了那大包里。下到Horombo天会很热,T-shirt就够了。Paul走了进来,给我们带了些早餐,说,“别呆太久了,否则,肌肉太松弛了,再起来,就走不动了”。他的意思是要我们“宜将剩勇追穷寇”。可也不看看我们个个都累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歇了有半个多小时,Roo和我前脚后脚的就下去了。路是很好走,只是漫长无比。下午一点来钟的时候,我们到了Horombo Hut。我脱了鞋,没说一句话,马上就睡过去了。一直到五六点钟Paul来叫醒我们吃晚饭。我都不知道John什么时候回来的。
Horombo的最后一晚 晚上饭厅里是真热闹。Mike, Robin, John, Roo,还有我,每个人都有无穷多的故事。John也登上了Uhuru。我们几个肆无忌惮的笑声叫声可以欣翻饭厅的屋顶。 我觉得今天用任何语言来描绘这次登顶都是苍白的,不如让我们度过这个疯狂的夜晚,哪怕明天早晨就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