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应该拒绝我(一,二)

来源: europe 2003-11-15 05:21:00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7843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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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应该拒绝我(一)


送交者: 韦敏

前不久,纤纤短暂回国。她在上海呆了两天。
据说金茂是这个城市最豪阔的象征。纤纤坐在出租车里围着它绕了一圈,算是见过了。

纤纤喜欢的是老锦江跟和平饭店。这两个酒店有这个城市的许多典故在里面。具体是什么,纤纤不知道。她不过就是这个城市来去了几回的一个过客,她和这个城市的周遭,就象她在出租车里看金茂——比在图片上看,要近一点。但你要她说到底是有多近?她最清楚,她从来没有走进过。
那两个酒店,纤纤也不过就住过几夜。连个常客都不算。以过去和现在的态势来估计,纤纤要是靠她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成那些地方的v。i。p。的。
纤纤喜欢它们,是因为它们和她的故事有关。

10年前,纤纤刚从大学毕业,分到某个时尚杂志做编辑。
那个杂志创刊10年了,有7年都没有进过新人。纤纤是那里名副其实的新鲜血液。
杂志社给她开迎新会的时候,有同事不阴不阳地说,有了纤纤的加盟,这个杂志总算和时尚挂了钩了。
呵呵,想起来,那时候的纤纤,懂什么时尚?不过是穿些在汉正街里和人讨价还价来的廉价衣衫,因为便宜,所以,能以量取胜,常常可以换一些新的,以为这样就可以亮一亮别人看着你的眼睛。那些衣裳,质地没得看,做工没得看,除了当年的当时炫一点,回头连压箱底的价值都没有。当时的所谓炫,也是满街都炫的。在中山大道上想找几个和自己穿一样衣服的人,就跟在汉口想找个可以和你说武汉话的一样容易。
好在那年代买时尚杂志的人也不多。
所以,知道纤纤办的这个杂志的、和批评纤纤办的这个杂志的人就更少了。
呵呵,办个时尚杂志,它是不是真的很时尚,这和纤纤有什么关系?
那时候,看个《女友》就已经是很前卫和新潮的阅读消费了,谁指望靠一本只能看一个月的书来告诉自己怎么穿怎么玩怎么in?
这份工作,没有让纤纤觉得有多么体面,但也没有让她有多少压力。当编辑的人,抄抄剪剪贴贴删删就够了,又不用坐班,还可以和上大学的时候一样睡懒觉——纤纤对这个工作很满意了。

参加工作的第三个月,老总派她和另外一个老编辑到上海出差,参加一个什么颁奖典礼。这事情让纤纤兴奋了好几天。
很多年来,纤纤对生活的要求都不高。小时候看人家的妈妈能够坐他们棉纺厂的班车上下班就羡慕得不得了,觉得当个纺织女工比象纤纤她妈那样当个老师神气多了。后来在学校里一有同学在班上说他爸爸又到哪里哪里出差了纤纤也是羡慕得不行,能够五湖四海地跑啊,给孩子带回来一些劣质的印着什么招待所字样的牙刷和小牙膏回来,多么有纪念意义啊。——这些个感想严重影响了纤纤的择业态度。一直到她真的开始拿薪水了,她也还坚持以我们单位有班车为荣、以我们单位会让我出差为荣。
实现了这么重大的一个童年理想,怎么可以敷衍呢?

虽然差旅费明确规定只能坐火车、住不超过30块钱的旅馆,纤纤还是不管不顾地用她一个月的工资买了张机票。
第一次出差啊,去的是上海啊,坐飞机去才配的啊。

和纤纤同去的老编辑回来报销差旅费的时候,很负责地一直监督着财务看清楚纤纤的每一张单据,因为纤纤确实超支太多太多了。他一边不胜其烦地描述着他所看到的纤纤这每一张发票的来历,一边画龙点睛地总结说:“要是我生的女儿这么花钱,我还不要打断她的腿?!”
真是荣幸啊,纤纤没有生在他们家。
哈哈,这是纤纤至今没有残废的根本原因——除了没遇上天灾人祸,还因为没被老天爷赏来一个说狠话的老爸。
那时候,纤纤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杂志办得不如人家《女友》。《女友》的编辑肯定不跟人说打断女儿的腿这样的话。不是别的原因,纤纤想,《女友》的编辑肯定都没有到可以这样假设的年纪。纤纤想的一点也不错。10年过去了,现在的《女友》办得真不好看了,最关键的原因就是,那些编辑的女儿长大了,也快有纤纤当年那么大了吧。
扯得有点远了,对不起。还是回来说纤纤到上海出差。

和纤纤一起出差的老编辑公私分明,绝对不为工作贴进去一分自己的血汗钱,所以,他严格执行杂志社的差旅费标准,坐了20多个小时的直快列车,咣当咣当地晃到了上海。
他到上海的时候,纤纤已经在那里住了一晚上了。
纤纤是第一次到上海,连北都找不到,她怎么可能找到30块钱一天的旅馆?
会务组就在老锦江饭店。纤纤在那里报了到,也就在那里住了下来。
第二天,老编辑来了,赶忙让纤纤从老锦江里搬出来,和他一起住到了一个什么局的招待所里。
他好像比纤纤还心疼头天晚上纤纤花掉的住宿费。
他不住地说,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住那么好的酒店又没有人看到,冤枉啊。
纤纤那时特别虚心,逮谁都喊老师的。对于“老师”的教诲,基本上她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但是,脸面上,她总是陪着笑、陪着小心、就比一个大傻强不了多少那样子。
纤纤听了以后老编的话以后,马上很诚恳地说:“那好,我们去吃点好的,老师您请我,行吗?”
那编辑马上摇头说:“干吗把钱花在吃喝上啊,你们女孩子,多长几斤肉还要张罗着减肥,这不折腾吗?”
纤纤那时候的求知欲很强,喜欢刨根问底,于是,她问那个老编辑:“老师,您说,吃喝您也那么省,您攒那么多钱做什么啊?”
老编说:“我要养儿子啊。”
纤纤笑问道:“老师,您的儿子在您这样的教导下,以后肯定也会攒很多很多的钱。他哪用得上您攒的钱呢?”
老编不说话了。
后来,这老编也不太和纤纤说话了。他知道纤纤有张可以笑着骂人的嘴,他又不是她爸爸,不能打断她的腿。所以,惹不起,躲了吧。
想想来,那老编还是个老实人。纤纤后来遇到的不老实的男人比老实的多多了,什么型号的都有,她记不全了。
老实人被记得,还是因为数量有限。
数量有限的东西,有时候也不需要抢购。

纤纤就是在老编坐火车、她坐飞机之间的空缺里认识小凡的。
纤纤在电梯里遇见小凡的时候,以为他不过就是一个住店的客人。
纤纤第一次住这么豪华的酒店,而且还是自己掏钱住的,为了把自己看得更高,她把在这个酒店里出入的客人都想得非富即贵,以便好将自己的虚荣心放到一起归个类。
纤纤那时候没有想到,出入这种酒店的,除了非富即贵的,还有就是那些伺候非富即贵的人的人。尤其是她这样的年轻女孩子。
有时候,住这种酒店,不一定就比住30块钱一晚上的招待所更让人高看。
何况,你浑身上下,哪一点不穿帮?你的眼神、你的举止,那都是软件,稍纵即逝的,不说也行,那好,你的硬件呢?你的衣装?你的首饰?你的发型?你的气味?你脸上的画皮用的是什么姓名的牌子?这都是有讲究的,偏是那时候的纤纤什么都还不懂。好在她不懂,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难堪。
几年以后,纤纤自己想起那个时候都禁不住要不停摇头。当时你以为你穿得很时尚很靓丽,嗯,你全身上下的行头加起来也不超过一百块钱人民币,拜托啊,这是在上海啊,还不是上海的石窟门,是在锦江饭店啊,除了你自己臭美着,其他的人,包括酒店里为你吸尘、扯床单的人都看得出来,你算哪根葱啊?
无知者不光无畏、而且快乐。
不快乐的,都是认为自己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的人。

话说回来,其实那个老编说得也有三分的道理。
不能吃不能喝的,住那么贵的酒店,你总要图点什么吧?
纤纤图的是什么?
当时,她也说不清楚。
反正不是图的可以去认识小凡。

小凡是自己送上门要认识纤纤的。
他在电梯里和纤纤搭腔,看纤纤不搭理他,他就跟着她出了电梯,一直跟到她的房间门口。
纤纤在掏出房卡以前,扭头问他:“你想干什么?”
小凡说:“想看看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真是一个哑巴。”
纤纤笑了起来,说:“那你现在知道了。”
小凡说:“你也知道了。”
纤纤很诧异,问:“我知道什么?”
小凡回答说:“知道我是在没话找话说。”
纤纤一点也不客气说:“你够无聊的。”
小凡说:“要是你有聊的话,我们就一起喝杯咖啡吧。”

那时候的纤纤,不是什么见了大市面的人。不是象纤纤这样生长在大城市的人就真有什么大见识。大城市的主要组成部分也都是些小市民,他们每天和你一起挤公共汽车,和你去抢那个刚被别人的屁股捂热的座位。那些小嫂子们的袜子和她们的裙摆之间永远有着一些展示她们天然肤色的区间,她们伸手去抓汽车上的吊环的时候,总会让你看到她胳肢窝里那黑黢黢毛茸茸的一片;她们在争抢来的座位上坐下以前,总会把裙子撩起来,小心翼翼的,为的是不要弄皱她身上的那其实永远也不会被坐皱的化纤的衣裙。
纤纤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特大城市里长大的。不被同化已是万幸,再说,她又没有周遭别的洗礼,她凭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纤纤身上的小市民的气息,她自己闻不到。就象有狐臭的人,自己无觉一样。但是,旁人会知道的。起码,小凡,一定应该是知道的。
到后来,纤纤真的有了点见识,她这才慢慢奇怪起来——见了那么多大市面的小凡,怎么会看上她?而且,一切都还象真的一样?
纤纤能够吸引小凡的,是不是就象当年的大辫子小芳能够吸引知青?
纤纤一直很疑惑,她真的是漂亮吗?或者说,有小凡说的那种比漂亮还要漂亮的漂亮?
回到武汉以后,纤纤曾经问过她妈妈,我漂亮不漂亮啊?
为了回答她的问题,她妈妈很认真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说:“你好像是,嗯,不难看,但也不好看。不过,你这张脸是我看了几十年来最想看的。”
妈妈是最爱纤纤的人。
妈妈给出的回答和小凡不一样。
所以,说明了一点,小凡说的有些话,既不是真理,也不够真诚。
小凡说的话,到底有几成的真心,到现在想来,那也不算什么,反正后来不是没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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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没戏之前,他们之间,还是有些事情的。
起码,问个你爱我吗、说个我爱你呀,这样的表面的男女关系,他们不厌其烦地干过许多次。
后来,真抓实干的男女关系,他们也做了。
虽然他俩做这事情的前提绝对不象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但是呢,在这个英雄不问出处的年代,做个爱也没人问你个子丑寅 来,就算你想跟人去解释,谁听啊?你说你做了、或者你要否认你做了,谁爱听啊?不就是那么点事情吗,天下有的是文人喜欢把兽欲贴张金纸写成是激情。你又不是要结婚的谢霆锋或者刚出狱的刘晓庆,谁爱管你昨天今天明天的床上睡过睡着和要睡谁啊?反正你又不会让听你说话的人白睡你一次。

接着说刚才说的故事。
那天,纤纤和小凡在20世纪90年代初的老锦江饭店的咖啡厅里喝了回咖啡。
喝出了陈丹燕笔下的旧上海的情调吗?
可以肯定地说,没有!!
纤纤和小凡都没有在旧上海呆过,他们怎么会知道旧上海的版本是什么样子?
不过,他们喝出了对对方的良好感觉倒是真的,而且互通了姓名,留下了当下和以后可以找到对方的电话号码,一杯咖啡,把未来一起谈情说爱的前提条件都铺垫好了。
锦江饭店的咖啡贵是贵点,功效还是巨大的。

接下来,纤纤的老编同事来了,纤纤离开了老锦江。
走的时候,纤纤没有告诉小凡。
那时候的她觉得,要是告诉小凡自己是为了省钱而换酒店,有点说不出口。

谁都做过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那些个太阳很年轻,所以也喜欢打肿脸冲个胖子什么的。自己抡自己的耳刮子,一点也不比别人手软。不为别的,就为了看着象、而且可以更加的象个胖子。
后来,纤纤改变了很多,也在适当的时候跟适当的人戏言说自己人老珠黄、色衰爱驰什么的。
不过,在她心里一直有两样东西倔强地不肯增加年轮,一是等爱,一是虚荣。
虚荣不是从认识小凡开始的。当然也不会被小凡给领走。

那次在上海出差,纤纤都不记得参加的颁奖典礼都有些什么内容和什么人物了。回到单位以后,纤纤在例会上做了一个汇报发言。虽然一天才给报销30块钱的住宿费,但是怎么说你也是公派出去的,所以呢,怎么说也要公事公办地公开谈谈心得体会感想以及对领导的器重、对老编的提携表示的感谢等等。
纤纤严格按照程式说了很多的套话。
套话是我们用得最多最滥也最不容易记得的一种音符排列。
不过,只有这种排列最后还能获得掌声。
虽然掌声和套话一样的不由衷。

其实,纤纤很想把套话换成实话来说。
她的实话就是,我这次去上海,真的有很大收获,我收获了一个男朋友,他叫小凡。是个香港人,很帅的,很高的,对我也很好。
小凡认识纤纤的时候,就象纤纤现在这么大。
不过就是大了她10年的阅历。
不过就是隔了从香港到武汉的1000多公里。
纤纤想不出来,他和她之间,除了这些,还会有些什么别的距离。
纤纤真的是爱上小凡了,不是一见钟情,但也是一次成型。
所以,她想向天底下所有的人说出来。
爱上一个人了,多大的事情啊。
而且,小凡是香港人啊。要是真的和小凡有了什么,那纤纤不也就可以去香港了吗?
20世纪90年代初啊,去个香港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啊,那时候的香港还是算是外国,是比跋山涉水还不容易、比赴汤蹈火还需要努力的。艾敬就是因为唱着“他可以来沈阳、我不能去香港”才红遍大江南北的,她说了大实话,1997,快些来吧——因为我们做梦都想去看看香港。
纤纤去了趟上海,撞大运一样地撞了一个香港的男生。
睡着了都会笑醒的。

纤纤回了武汉,小凡回了香港。
小凡在上海的时候,给纤纤拍了很多的照片。他把照片冲洗了出来以后,就寄给了纤纤。
纤纤是他们单位里最后一个看到这些照片的人。
那个有着非凡好奇心和非凡勇气的、敢于拆开这封来自香港的、寄给纤纤的厚厚来信的人,被单位里所有的同事给淹没了。大家的窥阴欲都在他私拆纤纤来信后得到了满足,所以,大家很自然地保护了他。这就让纤纤看着觉得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嫌疑犯。
纤纤很愤怒,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些照片撕得粉碎。
撕了以后,她告诉大家:“如果以后你们再做了这样的事情以后,我拜托你们在看完了之后就直接帮我把它们毁掉,免得让我看见和知道。”
那堆照片,全是纤纤。
照片里的纤纤,虽然有些做作,但是,没有半点暴露。
那些照片记录的是小凡对纤纤的第一印象。
小凡呢?
小凡就是躲在镜头后的一双眼睛。

小凡就是这样一双看着纤纤的眼睛。
他们交往了半年,见了几次面,上了几次床,但是,纤纤没有一张他的照片、一张跟他的合影。
他只是看她。
或者,和她对看。
他没有和她,从来同时去看一个方向。

不见面的日子,小凡差不多每天都给纤纤打电话。
万一没有打过来,纤纤就会拨叫一个对方付费的电话过去。
这是小凡教她的。她告诉了他,她一个月的工资加上津贴是700块钱人民币。他就说,我好歹挣的是港币,你要是想我的话,就给我打对方付费的电话。
纤纤只知道小凡在一个什么广告公司里做事情。
电话打得多了,多得都让纤纤害怕,这样会不会把小凡打穷啊?
有一次,小凡跟纤纤说:“刚刚下了一场雨,现在的香港夜色有雨水的味道,好看,而且好闻。我现在在16层,很高,视野很远。真想把你叫过来,来和我一起来看一看和闻一闻。”
纤纤说:“好啊好啊,我也想啊。不过,你不要告诉我说,你住的这个楼层一共就是15层啊。”
小凡在电话那边狂笑。
纤纤不知道小凡笑什么。
纤纤也不知道,小凡住的房子到底有多少层;纤纤更不知道,这个她不知道有多少层的房子,从地下停车场到楼顶的避雷针,都属于小凡。
纤纤只知道,小凡在她身上花了这么多的电话费,一定是很爱她的了。

在第一次见面的两个月以后,小凡跟纤纤说,你买一张明天到上海的机票。
纤纤问,你去机场接我吗?
小凡说,当然了。
小凡又说,机票的钱你先垫着,回头我给你。
纤纤说,一张机票我还是出得起的。但是你要告诉我,我去上海做什么?就为了见你吗?
小凡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小凡的这个关子卖得不够好。那一刻的神秘兮兮,几乎让纤纤误会了这个“重要的事情”的内涵。纤纤不知道在他和她之间,除了结婚,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如果是结婚?啊•••••••
在去上海的一路上,纤纤越来越相信,自己就要结婚了。快吗?真的有点快。但是,快有什么罪过?

纤纤跟单位请了病假。
到了上海,小凡去机场接的纤纤。
纤纤第一次坐上了加长的凯迪拉克。在那样宽大的房车里,纤纤真的手足无措。小凡把他们的见面安排得太隆重了,纤纤的感受,不是受宠若惊可以表达的。
这次,纤纤是在外滩的和平饭店住了下来。
小凡和她共住一个套间。
所谓套间,其实是从一个大门进去的两个独立的房间。进了大门,有一个玄关。玄关的左右手,是对望的两扇房门。这两个房间完全对称,在共享的墙壁的一端,还有一扇门。这门是两层的,只有双方对开,才可以变成通道。
小凡跟纤纤说,你去洗个澡吧,我给你买了条裙子,等下换上。

那天,纤纤第一次穿上了晚礼服。黑色的,吊带的,就象电影杂志上明星那样。
裙子是Dior的。
纤纤知道这是个很奢侈的牌子,她第一次去上海住在老锦江饭店的时候,在对面的迪生商厦里看到过。但是,这条属于她了的裙子,到底有多奢侈,她不可能确切的知道。
在遇见小凡以前,纤纤只有一件羽绒服是贵过两百块钱的。那是武汉地产的名牌,叫冰川牌。在武汉的冬天穿这个牌子,是很体面的。
那时,她怎么会壮着胆子去想,一条裙子可以买几十件那么厚重的羽绒服呢?

那天,小凡带纤纤去吃饭。
当她进到那个包房的时候,她惊呆了。
包房里已经坐下的,有巩演员和陈导演。他们也是刚抵达上海,正在为要新拍的电影《风月》来试装和定装。
他们和小凡也不是很熟悉的样子,但是,看得出来有几分恭敬在里面。
纤纤顺便就对巩演员和陈导演做了一个采访。
因为小凡的缘故,纤纤的采访对象以为纤纤是港台的媒体,很是配合。
纤纤后来在某个城市里很是做了一段时间的穴头,那个城市的娱乐圈都知道,一些一线的大腕,纤纤用个电话就可以招来。
起因就是从那天的那个饭局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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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你早就应该拒绝我(一,二) -继续贴呀!- 给 继续贴呀! 发送悄悄话 (0 bytes) () 11/18/2003 postreply 11:12:00

回复:你早就应该拒绝我(三) -Sttonny- 给 Sttonny 发送悄悄话 (6230 bytes) () 11/19/2003 postreply 1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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