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的天空 [50]

这个圣诞节是Timmy最开心的圣诞节了，老板答应他明年毕业，Kathy也答应嫁给他做他的新娘。 Kathy全家在1997年香港回归前就全部移民美国了，Timmy早就过了Kathy家里那一关，而且Timmy求婚前，打电话得到女方家长的正式批准，等Timmy毕业就把Kathy嫁给他。

Timmy 和Kathy为感谢我的帮忙，请我、林健雄和Jeremy去他们家吃饭。席间林健雄问Timmy，结婚这么大的事，有没有跟他们家里商量。Timmy说：“健雄哥，我不象你， 我们家三个儿子，我是老三，又不用回台湾养家，我的事可以自主，家里不干预。如果一切顺利，我和Kathy 希望把婚礼和我的毕业典礼排在一起，反正我父母也是要来参加毕业典礼的，和婚礼排在一起，省得他们跑两趟了。”

席间Jeremy提议新年夜到纽约时代广场看落苹果，我只在电视上看过，那场面很振奋，自然是响应的，Timmy和Kathy虽然看过，但是此刻心情不同，很想再去一次，加上林健雄在那里有公寓，我们不用租房子，也不会很辛苦。于是我们决定提前一天开过去，然后在林健雄的公寓里住一天，第二天再去曼哈顿逛街、购物，晚上我们四个开车回来，林健雄就留在纽约了。

在出发前一天，我没有预兆的病了，高烧，咳嗽，头痛欲裂。林健雄力主去医院，可是我听同学说过，到了美国医院的急诊室，根本没有人管你，一坐坐好几个小时，能把人急死，而且周围都是病人，不是要命的病，最好不要去，所以我坚决不去。

我好像有很多年没有病这么厉害了，高烧104⁰F，林健雄买了Tylenol，6~8小时吃一次，可是不到4个小时，体温又会上来，人烧得糊里糊涂的，只好又去买了另外一种退烧药换着吃。纽约肯定是去不成了，林健雄说他也不去了。我怕大家扫兴，就说：“大家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我自己在家可以。”

林健雄掏出房卡和门钥匙递给Timmy说：“Timmy，你带他们去吧，Jeremy刚来的时候去过我那，估计还认识，你们好好玩儿，我留下来照顾Jean就可以了。”

我总是吃了药就出汗，汗水把睡衣睡裤和被子都浸湿了，很难受，可是我稍稍掀了被子想透透气，汗就退了，体温迅速窜升，人就又萎靡了。林健雄就在我身边守了我两天一夜，新年夜那天下午的时候，我的体温下来了。

我醒的时候， 林健雄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胳膊搭着椅子背儿，头枕在胳膊上睡着了。他的唇上和下巴上冒出了青青的胡子茬。额上耷拉下一绺头发，很憔悴的样子。我抽身坐起，把枕头垫在背后，半躺着，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Notepad， 还有铅笔，那是我平时记电话用的。没有惊动林健雄，我画了张林健雄睡姿的速写。

他醒的时候，我慌忙把画藏到了枕头后面，他说：“刚才看你睡得香甜，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摸了摸我的头，说：“退烧药已经吃了8个小时了，没有再烧上来，要是到晚上体温不再上升，估计就好了。”

“我感觉好多了，有精神了。你在煮什么，我是闻了香味饿醒的。”

“是白米粥，我小时候病了就只能吃这个，所以就给你煮了，我去帮你盛一碗。”

一直到晚上我的体温都是正常的，还喝了半碗白粥。 林健雄的眼睛布满血丝，脸色也发灰。我让他回家好好休息。林健雄摸了摸下巴，说：“我回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再过来陪你。”

“不用了，你回去好好睡个觉吧，要是有事给你打电话。我现在感觉挺好，我们明年见！”

“还真是，明天就是新年了，你一定要好起来，新年第一天不能生病！自己真的可以吗？你可不要去洗澡，刚刚感冒好了，可千万不能再反复了。你保证我就不过来了。”

其实在林健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想着等他走了，我得赶快去洗个澡，这两天出汗出的，人都馊了。他这么一说，就像看穿了我一样。我忙说：“我保证！”

“你的钥匙我拿走吧，明天早上我过来的时候，省得把你吵醒。”

“你不要太早过来，我喜欢睡懒觉，可是我睡觉特别轻，你过来就会把我吵醒，你还是中午再过来吧！”我这么说是希望他可以踏踏实实睡一觉。

“那你万一早上醒了饿了怎么办？”

“我平时周末早上都不吃东西的，更何况现在病了，没有胃口，你放心吧，让我睡觉比让我吃饭高兴。”

打发走了林健雄，我就跑到浴室里冲了澡，还把内衣裤洗了，换了干净的睡衣、床单、枕套和被罩， 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毕竟大病初愈，还很虚弱。上了床，拿出下午给林健雄画的速写，端详着，心里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