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雾霾这个东西我想说的很多,可是我越深想头就越痛
首先,我跟全中国人民一样,对雾霾深恶痛绝。几年前我写过的小说“黑屋”,就这么描写过:
“她就那样孤身一人上路了。越靠近老家,心情便越激动。这么多年过去,土屋还在吗?当年跟林生一起扎的茅草屋顶,现在还能遮风挡雨否?一个又一个涌动的念头驱动她快步如飞。
只不过,她慢慢感到了什么不对劲。首先是空气不对。她记得,故乡的天从来都是蓝的,空气是清新湿润透明的,刚下过雨的话,吸进去还有一股清甜的气味,那是她对贫困的故乡最留恋的东西。可是现在,天是灰蒙蒙的,整个世界看起来好像被厚厚的浮尘充满了,感觉沉匈匈的,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空气也总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臭味,怎么也躲避不了。再往前走,原先有茂密的修竹和清清溪流的地方,竹子开满了黄花,溪流早已干裂,看起来像是一条宽大的疤痕,触目惊心。她知道,竹子是不到山穷水尽是不会开花的,因为一开花,竹子就会死去,因为现存的竹根已经枯死无法再发芽,所以竹子在临死前孤注一掷选择开花而留下种子,以待将来有机会再发芽生长。
是什么样恶劣的气候能让坚强不屈的竹子孤注一掷呢?依依感觉非常沉重。更靠近村子时,她发现村民历来赖以生存的绿水青山都已经面目全非。山是光秃秃的山,水是浑浊肮脏的水。光秃秃的山那边,冒出冲入云天的滚滚黑烟。
“那是什么?冒黑烟的那个?”她心胆俱裂地问一个路人。
“橡胶厂。”路人面无表情地回答。
到处都像废弃的荒野。一路上偶而会遇上面色土黄的村人,总是匆匆忙忙地赶路。也见过几个惨不忍睹的残疾人,或者手腕无法伸直,或者脚腕只能外拐。这些人也跟他们的家乡一样,迅速地颓废残败了。这是什么样可怕怕变异呢!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这即使中国政府要让GDP尽快赶超美日的代价吗?
突然间在迷蒙尘翳中她看到了外婆的土屋,远远看去像一个坟堆似的趴在荒岭的山腰间。屋前曾经逶迤蜿蜒的清清小溪,童年时她每天都在清流中快乐嘻戏的地方,如今已经干痼开裂,露出一丛丛灰黑的蛤壳,像一只只半开的眼帘。
无数的眼帘,不甘心地半睁着,愤怒而绝望地控诉着这个荒谬的世界。
那棵将她和林生结合起来的菠萝蜜大树,叶子都掉光了,枯枝参入云天,象悲愤地伸向青天哀号的枯掌。
土屋比记忆中更加残破多了,已经摇摇欲坠。当年林生和她扎上屋顶的茅草,早已被风吹得七零八落,远远看过去,就像是长满疥疮的秃头上,飘荡着几许虚疏乱发。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林生梦想的将来回来养老的地方,她心中最后的归宿。土屋奄奄一息,招唤她回来,就像外婆临终时那样,只为了看她最后一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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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情景都是我亲眼所见,触目惊心。我家田玉回去了一趟,就打算学环境治理,但是,但是我认为,环境治理啊,其实关键在于政策,政府的铁腕比一切技术革新都更有效。比如强制关闭污染严重的工厂,严格控制建房和修路,控制汽车制造发行,等等,就肯定见效,但是,那时需要牺牲发展速度和影响民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