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这是一个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密密重重的树叶跳跃在草地上,树顶上有小鸟啁啾,不远处兔子东一嘴西一嘴啃着草皮,清风拂来,隐隐的不知道什么花香混在其中。
我躺在吊床上,端了半杯红酒,一小袋青豆,一块绿茶糕。忙了一早上,洗衣机烘干机都还在转,该我歇歇了。这个吊床,曾经是我的梦想。看到杂志上美幻美仑的插图,或是海边,或是林畔,悠然地挂着一只吊网,甩呀甩的,千种风情,万般缱绻。等到有一天,在一堆垃圾邮件里看到这个吊床的广告,才$19.99。跑去买,请教一个老外,这要怎么挂?说是在树上钉两钩子就行了。那,树会不会死?人大手一挥,不会!我连忙扛了一个回家。啊,人生的理想,这么容易就实现了。
红酒是上次聚会剩的。我不爱杯中物,只是席间听人说这酒不错,今儿得尝,涩的。零食家中倒是常备,小儿素喜磨牙。这阵子忙,身心俱疲。光是接送儿子打球,就赶得栽栽神,还得做饭。最近利率又降了,房贷得重整。公司里同事休假,我本来就兼着两份活,忽有人另某高就,只能先跟我办交接。这什么世道?还让不让人活?已经连续两个周末加班了。突然有一天醍醐灌顶,幡然醒悟,回答了一个哲学问题,我是谁?少了我这颗酒曲子就做不成酒了?毛主席死了地球都照转!那些事,由它吧,且消磨,半盏残酒,几粒豌豆。
一阵风过,有点凉。谁给我拿个毯子来就好了。河东狮开始运用内力,朝屋里发功。老公最近收编了儿子打游戏,上阵父子兵。也不知我这上乘功夫能否盖过游戏的音效。不久,小子现身了,其父随后:“你去给妈拿个毯子。” “No,她说老公。”
裹着毯子窝在吊网里,阳光在我身上闪烁,头顶上小鸟仍叽叽喳喳,几只松鼠顺着树干忙上忙下。我似微醺,朦胧欲睡,耳边却猛地响起机器的轰鸣。
谁?这么勤快的!剪起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