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分手》第七章 147/ 钱多买不来命

来源: 心灵泉 于 2010-08-16 13:11:27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阅读数 : (9566 bytes)
本帖于 2010-08-17 13:07:00 时间, 由普通用户 riverside 编辑

赵富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理文件，似乎还在本子上写着什么。赵强盛进来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父亲。赵富说：“我把东西整理一下，你接管的时候就方便点。”

赵强盛惊讶地问：“爸爸你真的什么都不管了，要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倒我身上？”

赵富：“嗯，有这种想法。你最近把大学这个住宅区抓紧一点，一定要要保证质量，那帮教授们是不好对付的。”

赵强盛：“这个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宁可压缩咱们的盈利空间，也决不会在质量上含糊。教授们工资高，都有改善住房的需求。他们学校明年还想再搞一两个住宅区，后年或大后年还会有新的计划。我想通过这次的优质工程和低价位预算，占有他们的民意，以便垄断他们今后的住房建设项目。”

赵富：“嗯，好，我高兴你有这样的野心。建这个住宅区咱们盈利不大，咱的目的是争取第二次第三次合作。你要给其他董事们解释清楚。最好的赚钱不是快赚和多赚，而是安全地赚和长远地赚。”

赵强盛：“行，我先个别跟几个大点的股东个别交谈，然后再开董事会。”

赵富：“咱家虽然有控股权，但做事还是要多跟其他董事多商量，毛主席一贯提倡走群众路线么，咱们搞事业也要遵照他的这个教导。”赵强盛听了这话，笑了。

赵富：“两位校长那里如何打点？”

赵强盛：“杜校长的一套房子咱全包了，不让他出一分钱，冯正元的那套我给他出了首付款，还免费替他装修。”

赵富：“杜校长为人听说不怎么样，可能胃口比较大。”

赵强盛：“是，他们去年投资的新办公楼造价不低，我估计他个人从中占了不少便宜。”

赵富：“嗯……”

赵强盛见赵富沉默了，就问：“爸爸：你怎么了，最近好像心情不好，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你的头晕也确实应该去检查检查了。”

赵富叹了口气说：“已经查过了。”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大纸袋子来递给赵强盛。
赵强盛接过纸袋抽出里面的诊断书看着，突然他神色大变：“这怎么可能？”赵强盛扶住了桌子站立着，那张诊断书从他手上滑落到了地上。

赵富颤抖着将它捡起来放到桌子上：“儿子啊：爸爸这些天心都像被油煎了一样，一直没勇气对你说……唉，想了这么多天，也想通了。这人总是要死的，虽然我现在死可能早了一点，但好在你也成人了，亮亮也很聪明，我能放心了，就是……还有一点事儿要叮嘱你……”

赵强盛：“什么都先别说，赶紧住院手术，也许还能治好。”

赵富摇摇头说：“晚了，我拿片子去找过医生了，他说已经是晚期了。”

赵强盛：“咱去北京上海找最好的专家，也可以考虑去美国治疗，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拿咱的全部财力为你治病。”

赵富：“儿子，钱再多也买不来命啊。”

赵强盛红了眼睛，他轻轻地叫着：“爸爸……爸爸……这怎么办呀……”

赵富：“你三十几岁了，还这么脆弱，你要比爸爸坚强些啊，那样我才能够放心走呀。”

赵强盛：“我怎能受得了这种消息？你还不到六十岁啊。”

赵富：“坚强些，儿子，老子别的不怕，就怕我的儿子硬邦不起来，你要硬邦邦的，我就没有遗憾了……强盛啊，这事儿可以跟李静说，但不要对亮亮说，能拖一天算一天，不要过早的让他知道……”

赵强盛：“嗯。”

赵强盛：“爸爸，从明天开始，您就不要操心公司里的事情了。”

赵富：“也好，我的东西都整理好了，你需要什么就过这边拿，但暂时不要给公司里说我的病情，以免人心不稳。”

赵强盛：“嗯。”

赵富想了想又说“我还是隔几天到公司里转一圈，公开露个面，免得有人看我真不管事了，就炸刺儿，给你制造麻烦。”

赵强盛：“平时觉得有你没你我都能玩得转，现在细想想，要真没了你，情况就不一样了，我很难支撑起这个台子。”

赵富：“没关系，儿子，我当年带领包工队时，也就你这年龄。那时比现在难很多，领着一帮子穷光蛋小工，到处磕头作揖求人给点活儿干，干完活还要费尽心机才能要到工程款，还要费口舌费心机跟我包工队内部的几个刺儿头斗心眼……说起那时的困难，真是一言难尽。不过我还是一路走了过来，直到把事业发展到省城，把自己的包工队挂靠到大建筑公司的下面。又碰上你岳虹老师的学校盖实验楼，我没费一分钱就把那个工程拿到手。盖完后，他们上司检查时表示很满意，你岳虹老师的脸上也有了光彩。咱们也才有了立足于省城的资本……一晃就二十年了，咱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包工队了，是一家大房产公司了，现在有多少工程队巴结着咱，想给咱干工程……唉，我这一辈子也算得上是辉煌的了。”

赵强盛：“比起您，我自愧不如啊。”

赵富：“你小子也不要灭自己的威风，好好努力，你会比老子更能干。不过你的运气不一定比老子好。我是钻了政策的空子，你今后不一定能钻得上这种空子。”

赵强盛的手机响了，他接听：“哦，李静，我跟爸爸谈了点事儿……马上就回来。”

赵富父子俩进家，李静问：“爸爸：你和强盛今天忙什么？怎么才回来？”

赵富低声说：“有点小事儿。”

赵强盛心事重重地将风衣脱下来扔到沙发上说：“我们都饿了，先吃饭吧。”

赵富在饭厅里没坐几分钟就放下碗上楼去了，亮亮边吃饭边看电视，赵强盛也不吃了。他临离开饭桌前对李静说：“你吃完到书房来一下。”说着，不等李静回答就走了。

李静不知他有什么事，也三两下吃完了饭。往外走时吩咐亮亮说：“亮亮：你也快吃吧，吃完到客厅看去，不要耽误刘嫂收拾餐桌。”

亮亮说：“知道了。”

李静来到书房里，赵强盛拿出那张诊断书让李静看，李静看后神色大变，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赵强盛：“好多天了，你没发现爸爸最近有点失常吗？我是今天才知道的。爸爸不让告诉任何人，怕影响公司里的人心安定，你也不要让亮亮知道。”

李静：“怪不得他最近老是叮嘱咱们多操心亮亮的学习，还要咱们向岳老师请教教育方法什么的。”

赵强盛：“我真的难以接受……”

李静：“这样吧，我把两个公司都管起来，你抽出身陪爸爸去上海看看，哪怕有一线希望都要争取。另外，再打电话对岳老师的女儿云云说说，她的未来公爹不是医生么，问问他，看美国有没有先进的治疗办法。”

赵强盛：“爸爸以病人亲属的身份拿着片子咨询过专家，人家说已经是很晚期的了……做手术比不做的危险更大。”

李静：“这怎么办呢？爸爸可是咱家的主心骨啊。”

在赵富忧虑自己活不了多久的时候，春光家却在研究如何增添一个新的生命。

这天晚饭后，春光先将小婉抱到客厅沙发上，陆医生便起身收拾碗筷。春光赶忙说：“我来洗碗吧。”说着赶忙过去把空碗摞在一起端走了。

陆医生追过去说：“春光，你去看电视吧，累了一天了。”

小婉在客厅喊着：“春光，你就让妈妈洗吧，她干着活儿才不会觉得无聊。”

春光走出来瞪着小婉说：“你倒是心安理得，也不怕妈妈有意见。”

小婉：“自己亲妈，我怕什么，如果是婆婆，我哪敢这么放肆啊。”

春光：“好了，又比较妈妈和婆婆的不同了。”

小婉：“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说着，她专注地看着电视剧。春光起身去外边转了一圈，回来见小婉还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就说：小婉：让我看一会儿体育频道吧。”

小婉：“我正在看电视剧剧《双面胶》，等你看完体育频道，我的电视剧也演完了。”

春光：“什么好故事，你这么舍不得放手？”

小婉：“表现婆媳关系的，这婆婆好可恶啊，光知道心疼自己儿子，不心疼媳妇。”

春光：“我妈可是很心疼你啊。”小婉听了这话不置可否。

陆医生洗完碗来到客厅里说：“小婉：你让春光看一会儿体育频道吧，别光是一个人霸占着电视机。你来跟妈妈说说话吧。”小婉向春光投来询问的眼神。春光笑着将小婉抱起来抱到陆医生的卧室里。春光回到客厅，舒舒服服地伸长腿看起体育节目来。

卧室里，陆医生问道：“小婉，我一直想问你，从理论上说，你这种情形是能怀孕的，那么你是采取了措施呢，还是坏不上孩子啊。”

小婉：“我在采取措施……”

陆医生：“可是你不给春光生个孩子，他们家会有怨言的吧？”

小婉：“现在我们连个自己的窝都没有，加上我又是这么个样子，怎们敢考虑生孩子的事情啊？过几年再说吧。”

陆医生：“等你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后，就要一个孩子吧，趁着我身体还好，既给你们当保姆，又给你们当保健医生，也帮你们带几年孩子，等我老了，想帮也帮不上了。”

小婉：“妈妈：那太苦了你了，这事儿我和春光商量后再说吧。”

晚上，春光搂着小婉，用自己的脸蹭着小婉的脸说：“你上班不要太累哦，挣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累坏了可就成了我和你妈的累赘了。”

小婉在春光胳膊上掐一下说：“你是心疼我，还是心疼你自己呢？”

春光抽出胳膊说：“你怎么动武呀，我当然首先是心疼你呀，哪里顾得上心疼我自己。”

小婉嘻嘻一笑说：“春光，等有了自己的房子，咱们要个小孩吧。”

春光：“那怎么行，你的身体能支持怀孕和生育？”

小婉：“我妈说她现在身体还硬朗，可以帮咱们看孩子，给咱们当保健医生。等她老了，没人帮咱们了，那不就更困难了？”

春光：“不，还是不考虑这个问题吧。我不想给这个家里再增加更多的麻烦。你想想，养活一个孩子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你怀孕生育都要停止工作，生下来要喂奶，要洗尿布，不会走时要抱他，会走了要紧跟着他，上幼儿园要接送他，上学了要抓他的作业和学习成绩，考大学时要为他提心掉胆……那可不是你妈帮咱们几年能解决问题的……”

小婉：“你知道的还挺多，啥时候连这种经验都有了？”

春光：“没吃过羊肉，还没见过羊走路啊！你看我们身边那些年轻父母们，哪个不是这样辛苦的。”

小婉：“假如你有很多钱，不指望我工作，咱家也有房子住，不怕没钱还房贷，而且还能雇得起两个保姆，一个看孩子，一个做饭，你同意让我生孩子吗？”

春光：“那倒可以考虑。”

小婉：“说到底还是我的身体原因和咱家的经济原因……主要是我的原因……唉，时间长了，我老不生孩子，你家会有意见的。”

春光：“他们不会有意见吧，我从没听他们说过这个问题。”

小婉又叹了口气说：“唉，真是对不起你了，我心里总是不安。”

春光：“小婉你千万不要有什么想法，只要你高高兴兴地呆在我身边，我就心里很踏实很安稳了很幸福了，不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小婉：“我常常想，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春光怎么会爱我这个残疾人呢？”

春光：“在我眼睛里，你不是废人，你是能人，要不，岳虹阿姨能那么器重你，再看你在顾客中受欢迎的程度吧，那是很多正常人都难以达到的。”

小婉：“再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我是个残疾人这个事实，我不能像人家的妻子那样陪你跳舞，陪你见朋友，陪你旅行……不能像人家的妻子那样给你生一个可爱的宝宝并亲手把他抚养大……难道你就真的不在乎这一切？”说着，小婉又快哭了。

春光：“小婉：你千万不要用这些猜想来让自己烦恼，你这样让我心里也不安，我不许你再这个样子。”小婉听着，也目不转睛地看春光。

春光摸摸小婉的脸，替她擦去泪水，笑着说：你啊，应该这样想：他春光也不知前辈子行了多少善，这辈子才找到我小婉这种人见人爱的好姑娘做老婆。让他春光偷着乐去吧。

小婉含着眼泪笑了，她打了春光一拳说：“春光你尽拿我穷开心”

春光笑了，笑着笑着，春光的脸色就阴沉了。其实春光对小婉这么好，一半是因为真爱小婉，另一半是因为愧疚。要不是自己在山上恶作剧吓唬小婉，小婉也不会摔成残废。所以，自己这辈子无论怎么赎罪，都不能抵销自己对小婉的愧疚。可是现在后悔那件事又有什么用呢？这世界上有多少事情是不能从头再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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