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富进屋刚要往沙发上坐，却一把扶住了沙发靠背。
赵强盛看见了忙问：“爸爸：你怎么了？”
赵富：“哦，没什么。”
赵富慢慢地坐下来，将头靠在沙发后背上，闭目养起神来。
李静：“爸爸：你好像脸色不大好？”
赵富：“我刚才感觉头又晕了一下。”
赵强盛：“是转身太猛了吧？上了年岁，做什么动作幅度都不能大。”
赵富眼也不睁地冲着赵强盛说：“你小子说什么呢，你爸我才五十几岁，怎么就算是上了年岁？过去在农村，我这年龄还是壮劳力呢。”
赵强盛朝李静偷偷一笑说：“爸爸：我没说你老了，我是说爸爸比我年长，做事儿动作不能太大，怕闪着腰什么的。”
赵富：“废话！爸爸当然比儿子年长。”
李静：“是不是颈椎病又复发了？”
赵强盛：“哪天去检查一下吧。”
赵富：“一点点不舒服罢了，检查个什么呀！”
赵强盛：“爸爸：你不要逞强啊，你的身体确实到了该保养的时候了。”
赵富也不强辩了。
赵强盛自从主持公司的工作以来，生意上的应酬增多了不少，所以他一家人难得齐齐全全坐在一起吃饭。这天晚饭时，全家人好不容易都坐到饭桌上了，亮亮便高兴得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摇晃着身子，还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李静说：“爸爸，我今天见到周岩，她说春光要回来工作，除了带着妻子外，岳母也要跟来。周岩打听那里能租到合适的房子。”
赵富：“岳虹不是要搬出去吗？那就把那套房子借给周岩吧，也不收什么租金了。”
赵强盛：“哦，这是小问题，由李静看着处理吧。”
李静看看赵富，点点头没有吭声。
晚上临睡前，李静问赵强盛：“大学那边的住宅楼动工了没？上次我说给春光以内部价格留一套，行吗？”
赵强盛：“行倒是行，不过不要在外边声张。如果很多人都来找这个门路，我可就没办法了。你回头对周岩说一声，让她赶紧筹备首付款吧。错过时机，房价又会上去的。”
李静：“知道了。喂，我看爸爸对周岩也挺照顾啊。”
赵强盛：“她是咱们岳虹老师的属下呀，帮她就是帮岳虹。”
李静：“我觉得爸爸别有用心。”
赵强盛：“你胡说什么？”
李静：“我没有恶意，我是说他对岳虹老师身边的人都好，让岳老师身边的人都对岳虹讲他的好话。”
赵强盛心里也同意李静的分析，但嘴上不好意思承认，就岔开话题说：“长辈的事情，咱们别干涉。”
李静：“这怎么叫干涉，我这是关心。”
赵强盛想了想，转身对着李静说：“喂，你要真关心，就帮忙促成一下嘛。岳老师做我的继母，我一点不反对。”
云云要走了，岳虹跟她躺在一张床上谈心。云云说：“妈妈：我走后你又是一个人了，我爸爸回来也是一个人，干脆你们俩和好吧。我觉得你俩之间也没什么根本的矛盾。”
岳虹：“瞧你这孩子，想得那么简单。”
云云：“一想到你和我爸爸各自都很孤独，我就心里不安稳。”
岳虹感动地搂住云云说：“吆，我的云云懂事了，知道疼妈妈了。”
云云：“我主要放心不下你，我爸爸有他的社会活动圈子，整天不是吃饭就是喝酒的，忙忙碌碌就过去了。可你呢，除了生意之外，还有什么，回到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个病也没人照顾。”
岳虹：“我也有我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啊。再说，莫非跟你爸爸和好了，我就有人照顾了？怕是跟他和好了，他就有人照顾了吧？我还不是照旧没人照顾。”想起往日跟着孟建峰受的委屈，岳虹的怨气又冒出来了。
云云说：“妈妈：你别难过，我知道我爸爸这辈子一直不懂得照顾你，反而要依赖你，这已经成为你一生的怨恨了。但是，几十年过去了，您现在要是还怨恨这些，也不能增加你的快乐，所以还是原谅我爸爸吧。”
岳虹淡淡地一笑说：“我也不是在怨恨他，只不过说到这个问题了，我就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情。”
云云：“妈妈您过得不幸福，但仔细想想，我爸爸也未必就过得好，他在外边再被人吹捧，再灯红酒绿，回家来还不是一个人独对着一台电脑或者一台电视机。我就不相信他会感到这是幸福的生活？”
岳虹：“你别耽心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一定要把学习搞好，把个人生活安排好，不要让我惦记。”
云云：“哎，妈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就是，就是我怎么觉得孙嘉伟教授对你……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
岳虹：“你这样觉得吗？那么你觉得你的导师怎么样啊？”
云云：“我的导师是个很不错的人啊，无论是学识还是人品，都无可挑剔。不过……我还是不希望你找别人，最好是跟我爸爸和好。”
岳虹：“不过什么，你真以为你妈妈会找一个美籍华人啊。他是个很有中国文化传统的华人，这不假，但他毕竟是美国生美国长的人，他的根已经移植到美国了，他的生活已经美国化了。像妈妈这样的年岁，扔下自己在中国的根，扔下自己的家业，扔下自己熟悉的文化背景，扔下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去走进一个陌生的美籍华人的家庭，处处都无着无落的，那我还不时时都感到自己是寄人篱下呀？这怎么能生活得轻松愉快呢？不像你，你还小，如果跟杰克结了婚，你们一切从头来，两人共同建设自己的家庭……”
云云：“妈妈：你说了那么多的扔不下，我都理解，可是说到扔不下亲人，我就不明白了，你在这里还有什么亲人呢？莫非你还把我爸爸当亲人？”
岳虹一怔，掩饰地说：“哦，我不过随口这么说罢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等老了，不能动了，我就来美国跟你在一起吧。”
云云躲躲闪闪不回答这个问题。
岳虹：“怎么不说话？怕我拖累你啊？”
云云：“不……不是……”
岳虹：“那是什么？怕我靠你养活啊，我把美容店和书店都卖了，带着财产来美国总够我养老了吧。”
云云：“不是……妈妈：你听我说，美国人不习惯两代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跟杰克说过，如果我们结了婚，可否让我妈妈来一起生活，他……”
岳虹：“他怎么说？不愿意？”
云云：“杰克问我，为什么要同你妈妈生活在一起，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我说我妈妈会老的，老了就没人照顾了。他说，如果我的妈妈和我爸爸也老了，也要跟咱们生活在一起怎么办，你能放下工作去照顾他们吗？我一想，这倒真是个问题，我就问杰克，那么你说怎么办？难道美国人都不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杰克说他不是这个意思，是说父母老了应该由社会解决养老的问题，不能让子女放下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去照顾。也就是说，不能因为一个老年病人，拖累住一个年轻的健康的人……”
岳虹听了这话，心里格登一下，那脸色马上就沉沉的了。
云云：“妈妈：你别生气，这不是说不爱你，也不是说不想照顾你……”
岳虹的脸色依然沉沉的，显然，她为云云的这番话感到极大的不痛快。她想，这孩子养大了，出国了，就不愿跟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生活了，还说出这么多的理论根据来。云云看到妈妈的脸色不好，知道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跟妈妈解释不清楚，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机场里，岳虹送云云和杰克到安检口，目送云云和杰克进去了。岳虹依依不舍地转身慢慢走出来。
正好周岩也来机场接春光一家。小婉拉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给周岩介绍：“妈妈，这是我的母亲，姓陆，为了照顾我，提前从医院退休了。”
周岩热情地拉住小婉妈妈的手，连声说：“陆医生：真是难为你了，堂堂主任医生，却要提前退休，这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陆医生温和地说：“没什么，孩子重要……”
岳虹看见了周岩，走过来问道：“周岩：这么巧，你这是刚接到春光和小婉吗？”
周岩高兴地说：“是啊。”
岳虹：“回去也就两周时间吧，这么快就又回来了？不过我倒是很高兴，小婉又能帮来我了。”
小婉：“我也高兴，真怀念跟着你工作的那段时间。”
周岩问岳虹：“你这是……”
岳虹：“我刚送走了云云他们，没想到碰上你们了。那就赶快上车吧，我带你们回去啊。”
春光：“岳阿姨：可要麻烦你了啊，这是我岳母，这次一起来的，不知道你的车能坐下这么多人吗？还有这么多东西。”
岳虹微笑着朝陆医生点点头，然后看了看两个大箱子，又看看小婉坐的轮椅，有点为难。她说：“这样吧，我带三位女士和一部分行李先走，春光推着轮椅带着大箱子去等机场大巴，你看行吗？”
周岩：“春光，那就这样分头走吧，你岳阿姨考虑问题总是很细致周到。”
春光：“好的，我先把小婉抱到车上。”说着他走向轮椅去抱小婉。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岳虹问周岩：“你家里住不下了吧？”
周岩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李静说过几天给我想办法借一套房子。”
岳虹：“其实她可以把我住的这套房子借给你们。”
周岩：“哦……李静说的可能就是这套吧……我们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如果你暂时不能搬的话，也不要勉强，我会给春光他们想其他办法的。”
岳虹明白了，就笑着说：“哦，不，不，一点也没让我为难，我原来就准备云云走后我就挪窝儿，现在来了春光，正好给我帮忙搬家。”
周岩说：“赵富这人真的很仗义。”当着小婉母女俩，岳虹便没有做声。
赵强盛看见了忙问：“爸爸：你怎么了？”
赵富：“哦，没什么。”
赵富慢慢地坐下来，将头靠在沙发后背上，闭目养起神来。
李静：“爸爸：你好像脸色不大好？”
赵富：“我刚才感觉头又晕了一下。”
赵强盛：“是转身太猛了吧？上了年岁，做什么动作幅度都不能大。”
赵富眼也不睁地冲着赵强盛说：“你小子说什么呢，你爸我才五十几岁，怎么就算是上了年岁？过去在农村，我这年龄还是壮劳力呢。”
赵强盛朝李静偷偷一笑说：“爸爸：我没说你老了，我是说爸爸比我年长，做事儿动作不能太大，怕闪着腰什么的。”
赵富：“废话！爸爸当然比儿子年长。”
李静：“是不是颈椎病又复发了？”
赵强盛：“哪天去检查一下吧。”
赵富：“一点点不舒服罢了，检查个什么呀！”
赵强盛：“爸爸：你不要逞强啊，你的身体确实到了该保养的时候了。”
赵富也不强辩了。
赵强盛自从主持公司的工作以来，生意上的应酬增多了不少，所以他一家人难得齐齐全全坐在一起吃饭。这天晚饭时，全家人好不容易都坐到饭桌上了，亮亮便高兴得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摇晃着身子，还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李静说：“爸爸，我今天见到周岩，她说春光要回来工作，除了带着妻子外，岳母也要跟来。周岩打听那里能租到合适的房子。”
赵富：“岳虹不是要搬出去吗？那就把那套房子借给周岩吧，也不收什么租金了。”
赵强盛：“哦，这是小问题，由李静看着处理吧。”
李静看看赵富，点点头没有吭声。
晚上临睡前，李静问赵强盛：“大学那边的住宅楼动工了没？上次我说给春光以内部价格留一套，行吗？”
赵强盛：“行倒是行，不过不要在外边声张。如果很多人都来找这个门路，我可就没办法了。你回头对周岩说一声，让她赶紧筹备首付款吧。错过时机，房价又会上去的。”
李静：“知道了。喂，我看爸爸对周岩也挺照顾啊。”
赵强盛：“她是咱们岳虹老师的属下呀，帮她就是帮岳虹。”
李静：“我觉得爸爸别有用心。”
赵强盛：“你胡说什么？”
李静：“我没有恶意，我是说他对岳虹老师身边的人都好，让岳老师身边的人都对岳虹讲他的好话。”
赵强盛心里也同意李静的分析，但嘴上不好意思承认，就岔开话题说：“长辈的事情，咱们别干涉。”
李静：“这怎么叫干涉，我这是关心。”
赵强盛想了想，转身对着李静说：“喂，你要真关心，就帮忙促成一下嘛。岳老师做我的继母，我一点不反对。”
云云要走了，岳虹跟她躺在一张床上谈心。云云说：“妈妈：我走后你又是一个人了，我爸爸回来也是一个人，干脆你们俩和好吧。我觉得你俩之间也没什么根本的矛盾。”
岳虹：“瞧你这孩子，想得那么简单。”
云云：“一想到你和我爸爸各自都很孤独，我就心里不安稳。”
岳虹感动地搂住云云说：“吆，我的云云懂事了，知道疼妈妈了。”
云云：“我主要放心不下你，我爸爸有他的社会活动圈子，整天不是吃饭就是喝酒的，忙忙碌碌就过去了。可你呢，除了生意之外，还有什么，回到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个病也没人照顾。”
岳虹：“我也有我自己的事业和生活啊。再说，莫非跟你爸爸和好了，我就有人照顾了？怕是跟他和好了，他就有人照顾了吧？我还不是照旧没人照顾。”想起往日跟着孟建峰受的委屈，岳虹的怨气又冒出来了。
云云说：“妈妈：你别难过，我知道我爸爸这辈子一直不懂得照顾你，反而要依赖你，这已经成为你一生的怨恨了。但是，几十年过去了，您现在要是还怨恨这些，也不能增加你的快乐，所以还是原谅我爸爸吧。”
岳虹淡淡地一笑说：“我也不是在怨恨他，只不过说到这个问题了，我就想起了过去的很多事情。”
云云：“妈妈您过得不幸福，但仔细想想，我爸爸也未必就过得好，他在外边再被人吹捧，再灯红酒绿，回家来还不是一个人独对着一台电脑或者一台电视机。我就不相信他会感到这是幸福的生活？”
岳虹：“你别耽心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一定要把学习搞好，把个人生活安排好，不要让我惦记。”
云云：“哎，妈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就是，就是我怎么觉得孙嘉伟教授对你……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
岳虹：“你这样觉得吗？那么你觉得你的导师怎么样啊？”
云云：“我的导师是个很不错的人啊，无论是学识还是人品，都无可挑剔。不过……我还是不希望你找别人，最好是跟我爸爸和好。”
岳虹：“不过什么，你真以为你妈妈会找一个美籍华人啊。他是个很有中国文化传统的华人，这不假，但他毕竟是美国生美国长的人，他的根已经移植到美国了，他的生活已经美国化了。像妈妈这样的年岁，扔下自己在中国的根，扔下自己的家业，扔下自己熟悉的文化背景，扔下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去走进一个陌生的美籍华人的家庭，处处都无着无落的，那我还不时时都感到自己是寄人篱下呀？这怎么能生活得轻松愉快呢？不像你，你还小，如果跟杰克结了婚，你们一切从头来，两人共同建设自己的家庭……”
云云：“妈妈：你说了那么多的扔不下，我都理解，可是说到扔不下亲人，我就不明白了，你在这里还有什么亲人呢？莫非你还把我爸爸当亲人？”
岳虹一怔，掩饰地说：“哦，我不过随口这么说罢了，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等老了，不能动了，我就来美国跟你在一起吧。”
云云躲躲闪闪不回答这个问题。
岳虹：“怎么不说话？怕我拖累你啊？”
云云：“不……不是……”
岳虹：“那是什么？怕我靠你养活啊，我把美容店和书店都卖了，带着财产来美国总够我养老了吧。”
云云：“不是……妈妈：你听我说，美国人不习惯两代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我跟杰克说过，如果我们结了婚，可否让我妈妈来一起生活，他……”
岳虹：“他怎么说？不愿意？”
云云：“杰克问我，为什么要同你妈妈生活在一起，她有她自己的生活。我说我妈妈会老的，老了就没人照顾了。他说，如果我的妈妈和我爸爸也老了，也要跟咱们生活在一起怎么办，你能放下工作去照顾他们吗？我一想，这倒真是个问题，我就问杰克，那么你说怎么办？难道美国人都不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杰克说他不是这个意思，是说父母老了应该由社会解决养老的问题，不能让子女放下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去照顾。也就是说，不能因为一个老年病人，拖累住一个年轻的健康的人……”
岳虹听了这话，心里格登一下，那脸色马上就沉沉的了。
云云：“妈妈：你别生气，这不是说不爱你，也不是说不想照顾你……”
岳虹的脸色依然沉沉的，显然，她为云云的这番话感到极大的不痛快。她想，这孩子养大了，出国了，就不愿跟自己的父母在一起生活了，还说出这么多的理论根据来。云云看到妈妈的脸色不好，知道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跟妈妈解释不清楚，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机场里，岳虹送云云和杰克到安检口，目送云云和杰克进去了。岳虹依依不舍地转身慢慢走出来。
正好周岩也来机场接春光一家。小婉拉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给周岩介绍：“妈妈，这是我的母亲，姓陆，为了照顾我，提前从医院退休了。”
周岩热情地拉住小婉妈妈的手，连声说：“陆医生：真是难为你了，堂堂主任医生，却要提前退休，这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陆医生温和地说：“没什么，孩子重要……”
岳虹看见了周岩，走过来问道：“周岩：这么巧，你这是刚接到春光和小婉吗？”
周岩高兴地说：“是啊。”
岳虹：“回去也就两周时间吧，这么快就又回来了？不过我倒是很高兴，小婉又能帮来我了。”
小婉：“我也高兴，真怀念跟着你工作的那段时间。”
周岩问岳虹：“你这是……”
岳虹：“我刚送走了云云他们，没想到碰上你们了。那就赶快上车吧，我带你们回去啊。”
春光：“岳阿姨：可要麻烦你了啊，这是我岳母，这次一起来的，不知道你的车能坐下这么多人吗？还有这么多东西。”
岳虹微笑着朝陆医生点点头，然后看了看两个大箱子，又看看小婉坐的轮椅，有点为难。她说：“这样吧，我带三位女士和一部分行李先走，春光推着轮椅带着大箱子去等机场大巴，你看行吗？”
周岩：“春光，那就这样分头走吧，你岳阿姨考虑问题总是很细致周到。”
春光：“好的，我先把小婉抱到车上。”说着他走向轮椅去抱小婉。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岳虹问周岩：“你家里住不下了吧？”
周岩想了想，支支吾吾地说：“李静说过几天给我想办法借一套房子。”
岳虹：“其实她可以把我住的这套房子借给你们。”
周岩：“哦……李静说的可能就是这套吧……我们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如果你暂时不能搬的话，也不要勉强，我会给春光他们想其他办法的。”
岳虹明白了，就笑着说：“哦，不，不，一点也没让我为难，我原来就准备云云走后我就挪窝儿，现在来了春光，正好给我帮忙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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