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正元又是很晚没回来。周丽坐在客厅等他。门外响起敲门声，周丽一边开门一边说：“正元，你怎么又回来这么晚？”门开了，却见冯正元被赵富和赵强盛扶着走进来。
周丽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
赵强盛说：“对不起，嫂夫人，饭桌上我们没有照顾好冯校长。”
周丽将冯正元扶到沙发上，见赵富父子俩还站着，就急忙让座。但赵富说：“时间不早了，冯校长也该休息了，我们这就走。”
周丽将赵富父子俩送到门外，转身回来看到冯正元满脸通红地靠坐在沙发上。而冯正元却口齿不清地朝周丽说：“给我一杯水吧……我渴死了……”
周丽刚转身去拿水，冯正元就想呕吐，周丽急忙架着他走向卫生间。冯正元在卫生间呕吐着。
琅琅出来问：“我爸爸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啊。自从当了校长，三天两头出去腐败。”
周丽：“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琅琅：“现在社会上不都这么认为吗，难道把请吃请喝叫做腐败不恰当吗，我们同学之间还互相比谁的爸爸腐败次数多，有的同学说，自从老爸升官后，上餐馆里腐败的次数多多了，在家的时间少多了，孩子考不好也顾不上管教了。”
周丽：“你只管把你的成绩搞好，不要跟着同学们瞎说。有些事情是不能乱说的。”
琅琅：“妈妈：不要把我当小孩好不好？说起社会现状来还遮遮掩掩的，能遮住我们的眼睛吗？我看啊，我爸老这样下去，他也干不出什么成就了。”周丽愕然。
冯正元从卫生间摇摇晃晃走出来说：“琅琅：快去做你的事情吧。爸爸这也是没办法啊，人在岗位上，身不由己啊。”
到了卧室，周丽怨冯正元说：“你酒量不行，就少喝点，干吗老出这么出丑。”
冯正元：“我也想早点从饭桌上撤退，可你不知道那赵强盛父子俩可能劝酒了，再加上我们杜校长又能喝，他不让我走，我总不能拉下脸子硬走吧，还得陪着他继续喝。三喝两喝就喝多了。唉，这副校长真不是人干的。大权有正校长拿着，我这做副手的，光给人家打下手，干出成绩是正校长的，出了问题是主管副校长的，还得陪着他这位一把手在酒桌上耗费时间。真是又苦又累又心烦。”
周丽说：“我看你这心理学教授该专门研究官场心理了。”
被请吃的回家遭到老婆埋怨，请人吃的回家也遭到老婆埋怨。
赵强盛没回来之前，李静躺在床上翻看着一本妇女杂志，她不时地看看表。楼下终于有响动了，接着就听见赵富和赵强盛的说话声。赵强盛进门后，李静问他：“你跟爸爸一起回来的？又去陪谁喝酒了？”
赵强盛：“今天我们陪冯正元和他们的杜校长一起吃饭。冯正元酒量不行，最后醉得不能走路了，我和爸爸把他送了回去。”
李静：“请他们吃饭？那干嘛灌人家那么多酒？还把人家灌倒了，自己也回来这么迟。”
赵强盛：“我先去冲个澡，回头再给你说。”
赵强盛冲完澡回到卧室。李静又问：“你们跟冯校长杜校长一起喝酒？看样子又有生意做了？”
赵强盛：“正在争取，很有希望成功。因为他们学校要找开发商联手，建一个新的教职工住宅区。”
李静：“联手建教职工住宅区？不是现在不允许单位自建住房吗？”
赵强盛：“当然不是他们出面啊，我们出面拿地，建好后批量卖给他们，甚至可以全部卖给他们。”
李静：“哦……那就要卖得便宜些，才会对教职工形成吸引力。”
赵强盛：“是啊，肯定比市场价要明显低，对我们来说，赢利会少一些，但却能够批量把房子卖出去，甚至把一个住宅小区一次性卖出去，这就减少了中间环节，缩短了销售周期，加快了资金回笼，当然是很合算的。”
李静：“怪不得人们都说房产开发商都猴精猴精的，看你算盘打得精明的……”
赵强盛：“我们房产开发商都成了过街老鼠了，到处讨打。连自己的老婆也这样讽刺我啊。何况我这老婆自己也是奸商中的一员呢。”
李静笑了说：“哎，说话注意点啊，我可不是奸商。”但很快李静就收敛笑容说：“这么说你们打算贿赂两个校长了？”
赵强盛：“适当的好处是要给的，现在社会上都是这样嘛……”
李静：“别人我就不说了，可这次要让冯正元陷入到不义之中了，他可是以清廉自诩的啊，不可能为了沾你的便宜，在招标会上替你说话。”
赵强盛：“我没打算通过给他便宜让他替我们说话，他是书呆子，光凭分析我们的实力，权衡他们学校教职工的利益，也会把他那一票投给我们的。至于好处吗，将来还是要给的，因为不管咋样总少不了给杜校长的一份好处，那么我们干嘛要亏了他冯正元这个老实人呢。”
李静想了想说：“如果房价明显低于市场价，那么教职工可能会搞转卖吧。”
赵强盛：“所以就不可能无限量地满足每个教职工的购买需求了，听说他们要按职务和职称评出等级来，以限定每个教职工可以购买多大面积的一套房子……这事儿一旦合作成功，两个校长各人都会分到一套房子，我们给他们付买房的首付款，并且给他们免费装修。往后他们自己只要按月付房贷就行了。其他教职工以便宜的价格买到了房子，又见校长也按月付房贷，还有什么可说的。至于过几年后，他们谁愿意将自己剩下的房贷一次性还清，那就没人再过问详情了。”
李静：“首付款是全房价的30%吧？装修也得十来万吧？唉……真是的，只听人人都痛恨不正之风，却见处处都推行不正之风。想到这些，我总会感到内心有愧，也感到内心发虚。”
赵强盛：“没办法啊！水至清则无鱼，你说这拿地，向银行贷款，哪一项我们可以不出血？如果我们百分之百遵纪守法，我们的公司就不可能生存下来，更不要说发展了。话说回来，只要我们在房屋质量上高标准，不像有些开发商那样，去昧着良心偷工减料地挣高额的利润，就一好百好了。你说，我们公司从没在房屋质量被人投诉过吧。”
李静：“嗯……这倒也是。”
赵强盛：“不是这种良好的信誉，光靠那点便宜，杜校长和其他校领导也不会冒然选择我们为合作对象吧，一旦房屋质量出了问题，那他们的教职工还不迁怒与校领导啊。”
李静点点头对赵强盛说：“还有个事儿，如果真能合作成功，你以内部价格让春光买一套吧，他的女朋友受伤后把家里所有的存款都付了医药费了。”
赵强盛：“春光？就是冯校长大姨姐的儿子？”
李静：“对呀，他女朋友受伤后咱爸还给了他家几千块钱呢。这春光的妈妈也在你们村里插过队，春光妈妈现在还帮岳老师经营书店，最近春光的女朋友又在岳老师的美容店做美容师。”
赵强盛：“哦，这么多层关系啊？”
李静：“这些关系你从来都不过问。”
赵强盛：“我只顾我公司里的事情和公司的对外关系，至于家庭对外关系不是一直有你在协调吗，我一向是放心的啊……”李静闻言笑了。
赵强盛：“你说的这事儿没问题，如果春光要的话，我给他留一套，按内部价格买一套九十平米的房子要便宜好几万甚至十来万呢。不过事情还没有最后落实呢，你不要对任何人讲这件事。”说着，赵强盛将李静揽到自己怀里。
李静推开赵强盛说：“哎，你说这冯正元会不会接受你们的好处呢？”
赵强盛叹口气说：“以后在家里别说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了，弄得咱们连那种事情都没情绪了，你说咱挣这么多钱干什么呢，还不如人家普通夫妻呢，没事儿早早躺在被窝里亲亲热热的。”
周丽惊讶地问：“这是怎么了？”
赵强盛说：“对不起，嫂夫人，饭桌上我们没有照顾好冯校长。”
周丽将冯正元扶到沙发上，见赵富父子俩还站着，就急忙让座。但赵富说：“时间不早了，冯校长也该休息了，我们这就走。”
周丽将赵富父子俩送到门外，转身回来看到冯正元满脸通红地靠坐在沙发上。而冯正元却口齿不清地朝周丽说：“给我一杯水吧……我渴死了……”
周丽刚转身去拿水，冯正元就想呕吐，周丽急忙架着他走向卫生间。冯正元在卫生间呕吐着。
琅琅出来问：“我爸爸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啊。自从当了校长，三天两头出去腐败。”
周丽：“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琅琅：“现在社会上不都这么认为吗，难道把请吃请喝叫做腐败不恰当吗，我们同学之间还互相比谁的爸爸腐败次数多，有的同学说，自从老爸升官后，上餐馆里腐败的次数多多了，在家的时间少多了，孩子考不好也顾不上管教了。”
周丽：“你只管把你的成绩搞好，不要跟着同学们瞎说。有些事情是不能乱说的。”
琅琅：“妈妈：不要把我当小孩好不好？说起社会现状来还遮遮掩掩的，能遮住我们的眼睛吗？我看啊，我爸老这样下去，他也干不出什么成就了。”周丽愕然。
冯正元从卫生间摇摇晃晃走出来说：“琅琅：快去做你的事情吧。爸爸这也是没办法啊，人在岗位上，身不由己啊。”
到了卧室，周丽怨冯正元说：“你酒量不行，就少喝点，干吗老出这么出丑。”
冯正元：“我也想早点从饭桌上撤退，可你不知道那赵强盛父子俩可能劝酒了，再加上我们杜校长又能喝，他不让我走，我总不能拉下脸子硬走吧，还得陪着他继续喝。三喝两喝就喝多了。唉，这副校长真不是人干的。大权有正校长拿着，我这做副手的，光给人家打下手，干出成绩是正校长的，出了问题是主管副校长的，还得陪着他这位一把手在酒桌上耗费时间。真是又苦又累又心烦。”
周丽说：“我看你这心理学教授该专门研究官场心理了。”
被请吃的回家遭到老婆埋怨，请人吃的回家也遭到老婆埋怨。
赵强盛没回来之前，李静躺在床上翻看着一本妇女杂志，她不时地看看表。楼下终于有响动了，接着就听见赵富和赵强盛的说话声。赵强盛进门后，李静问他：“你跟爸爸一起回来的？又去陪谁喝酒了？”
赵强盛：“今天我们陪冯正元和他们的杜校长一起吃饭。冯正元酒量不行，最后醉得不能走路了，我和爸爸把他送了回去。”
李静：“请他们吃饭？那干嘛灌人家那么多酒？还把人家灌倒了，自己也回来这么迟。”
赵强盛：“我先去冲个澡，回头再给你说。”
赵强盛冲完澡回到卧室。李静又问：“你们跟冯校长杜校长一起喝酒？看样子又有生意做了？”
赵强盛：“正在争取，很有希望成功。因为他们学校要找开发商联手，建一个新的教职工住宅区。”
李静：“联手建教职工住宅区？不是现在不允许单位自建住房吗？”
赵强盛：“当然不是他们出面啊，我们出面拿地，建好后批量卖给他们，甚至可以全部卖给他们。”
李静：“哦……那就要卖得便宜些，才会对教职工形成吸引力。”
赵强盛：“是啊，肯定比市场价要明显低，对我们来说，赢利会少一些，但却能够批量把房子卖出去，甚至把一个住宅小区一次性卖出去，这就减少了中间环节，缩短了销售周期，加快了资金回笼，当然是很合算的。”
李静：“怪不得人们都说房产开发商都猴精猴精的，看你算盘打得精明的……”
赵强盛：“我们房产开发商都成了过街老鼠了，到处讨打。连自己的老婆也这样讽刺我啊。何况我这老婆自己也是奸商中的一员呢。”
李静笑了说：“哎，说话注意点啊，我可不是奸商。”但很快李静就收敛笑容说：“这么说你们打算贿赂两个校长了？”
赵强盛：“适当的好处是要给的，现在社会上都是这样嘛……”
李静：“别人我就不说了，可这次要让冯正元陷入到不义之中了，他可是以清廉自诩的啊，不可能为了沾你的便宜，在招标会上替你说话。”
赵强盛：“我没打算通过给他便宜让他替我们说话，他是书呆子，光凭分析我们的实力，权衡他们学校教职工的利益，也会把他那一票投给我们的。至于好处吗，将来还是要给的，因为不管咋样总少不了给杜校长的一份好处，那么我们干嘛要亏了他冯正元这个老实人呢。”
李静想了想说：“如果房价明显低于市场价，那么教职工可能会搞转卖吧。”
赵强盛：“所以就不可能无限量地满足每个教职工的购买需求了，听说他们要按职务和职称评出等级来，以限定每个教职工可以购买多大面积的一套房子……这事儿一旦合作成功，两个校长各人都会分到一套房子，我们给他们付买房的首付款，并且给他们免费装修。往后他们自己只要按月付房贷就行了。其他教职工以便宜的价格买到了房子，又见校长也按月付房贷，还有什么可说的。至于过几年后，他们谁愿意将自己剩下的房贷一次性还清，那就没人再过问详情了。”
李静：“首付款是全房价的30%吧？装修也得十来万吧？唉……真是的，只听人人都痛恨不正之风，却见处处都推行不正之风。想到这些，我总会感到内心有愧，也感到内心发虚。”
赵强盛：“没办法啊！水至清则无鱼，你说这拿地，向银行贷款，哪一项我们可以不出血？如果我们百分之百遵纪守法，我们的公司就不可能生存下来，更不要说发展了。话说回来，只要我们在房屋质量上高标准，不像有些开发商那样，去昧着良心偷工减料地挣高额的利润，就一好百好了。你说，我们公司从没在房屋质量被人投诉过吧。”
李静：“嗯……这倒也是。”
赵强盛：“不是这种良好的信誉，光靠那点便宜，杜校长和其他校领导也不会冒然选择我们为合作对象吧，一旦房屋质量出了问题，那他们的教职工还不迁怒与校领导啊。”
李静点点头对赵强盛说：“还有个事儿，如果真能合作成功，你以内部价格让春光买一套吧，他的女朋友受伤后把家里所有的存款都付了医药费了。”
赵强盛：“春光？就是冯校长大姨姐的儿子？”
李静：“对呀，他女朋友受伤后咱爸还给了他家几千块钱呢。这春光的妈妈也在你们村里插过队，春光妈妈现在还帮岳老师经营书店，最近春光的女朋友又在岳老师的美容店做美容师。”
赵强盛：“哦，这么多层关系啊？”
李静：“这些关系你从来都不过问。”
赵强盛：“我只顾我公司里的事情和公司的对外关系，至于家庭对外关系不是一直有你在协调吗，我一向是放心的啊……”李静闻言笑了。
赵强盛：“你说的这事儿没问题，如果春光要的话，我给他留一套，按内部价格买一套九十平米的房子要便宜好几万甚至十来万呢。不过事情还没有最后落实呢，你不要对任何人讲这件事。”说着，赵强盛将李静揽到自己怀里。
李静推开赵强盛说：“哎，你说这冯正元会不会接受你们的好处呢？”
赵强盛叹口气说：“以后在家里别说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了，弄得咱们连那种事情都没情绪了，你说咱挣这么多钱干什么呢，还不如人家普通夫妻呢，没事儿早早躺在被窝里亲亲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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