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分手》第六章 136/春光来接小婉，岳虹陪客人出游

周六中午，老郑忙着洗衣服，周岩和小婉在做饭。

周岩说：“小婉：你出去吧，这厨房太小，两个人再加一个轮椅，闹得我连身都转不开。”

小婉：“那么妈妈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行了。”

周岩想了一下说：“那也好，其他都好了，你就把这个土豆丝巴拉两下炒出来就行了。

周岩从厨房出来朝卫生间喊道：“老郑：你也快点，饭马上就好了。”

老郑在里边回答说：“马上就洗完了。”

周岩坐到客厅沙发上歇口气。老郑将最后一批衣物晾到阳台上，也过来坐到沙发上了。

门铃响了，老郑去开门。他怎么也没想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自己的儿子春光。

这时，小婉在厨房里刚把炒好的土豆丝盛在盘子里，突然听见客厅传来周岩惊喜的喊声：“春光：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小婉一怔。而春光进门放下行李箱，顾不得回答妈妈的问话，先左右看看问道：“小婉呢？”这时，小婉一手端着菜盘子，一手摇着轮椅从厨房出来。春光立刻笑容满面地叫了声：“小婉！”

小婉将手中的盘子放到饭桌上，然后转过身来笑容灿烂地看着春光。春光确实太想念自己的妻子了，他竟然当着父母的面将小婉揽在自己怀里，并上下打量着小婉，见小婉穿着围裙。春光又看看爸爸和妈妈，他的眼里露出了诧异，问道：“你们让小婉一个人在厨房做饭？”

周岩感到惊讶又气恼，她回答说：“吆，就知道心疼你媳妇？我和你爸爸可没闲着啊。”

小婉急忙解释说：“春光：妈妈刚从厨房出来……”

春光立刻觉得自己太冒失了，就朝周岩抱歉地一笑。但周岩却没有一丝笑容，她实在是为儿子的话感到恼火。直到吃饭，周岩依旧没有笑容，搞得一家四人都闷闷不乐。小婉抱歉地看看爸妈，又责怪地看了一眼春光。老郑想打破冷场，就给春光夹菜，还亲热地问：“儿子啊，你这次回来怎么没有提前打个电话？”

春光笑笑说：“我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周岩还是默默地吃着饭。
饭后，周岩和老郑都要出门。春光说：“爸爸妈妈，你们俩都要去上班吗？”

周岩：“是。我们周六都要上班，本来我们是不回来吃午饭的，但是今天小婉上晚班，所以我和你爸爸才回来吃一次中午饭……正好，待会儿你送小婉去上班吧。”

春光惊讶地问：“小婉上班，在哪里？”周岩老郑都笑笑，没有回答就走了。

小婉骄傲地一笑说：“想不到吧？我干老本行了。”

春光：“老本行？谁会雇佣你呢？”小婉骄傲地一笑，没有回答春光。

下午，当春光推着小婉的轮椅出现在雨虹美容美发店里时，店里的工作人员都惊奇地看着春他俩。

小婉自豪地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友郑春光。”

春光笑着纠正说：“不是男友是老公，我们已经注册了。”

工作人员都鼓掌欢迎。一个女理发师对同伴小声说：“他真帅！”

这时另一个美容师收拾衣物向小婉告别说：“小婉：那我走了啊。”小婉摆摆手送走了她。

春光随小婉进了工作间，坐在凳子上，看着小婉利落地做着准备工作。他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上班了？”

小婉：“我只是被试用。”

春光：“试用结果呢？”

小婉：“我把自己的价值全找回来了，我来了以后，这里生意大为增色了。”

春光高兴地说：“是吗，我太高兴了。我们的爱情会改变我们的命运的。”说着，春光飞快地在小婉脸上亲了一下。小婉赶快推开了他，朝门口指了指。

正好有敲门声传来。小婉赶快说：“请进！”一个顾客进来了，她站在床边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小婉：“可以了，你躺下吧。”小婉又对春光说：“你回去吧，男士在这里不方便。”

春光说：“我去见见你老板吧？”

小婉说：“老板今天不在，陪她女儿女婿出去玩了。”

这时，小婉的老板岳虹正带着云云和孙嘉伟以及杰克在沙湖游玩。在游船上，孙嘉伟与

岳虹坐在一排。岳虹微笑着，孙嘉伟也开心地笑着。

杰克和云云坐在后边一排，他俩傍若无人的依偎在一起。岳虹回头看见了，她不满地瞪了云云一眼，云云不以为然地用目光回敬着岳虹，杰克看云云又看看岳虹，眼睛里露出茫然。

云云小声对杰克说：“咱们不能太亲密。”

杰克：“为什么？”

云云：“这是在中国。”

杰克困惑了，突然他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对云云说：“你看，周围搂抱着亲吻着的恋人不是很多吗？”云云四顾周围，的确有好几对恋人都是相依相偎卿卿我我的。

云云便压低了声音对杰克说：“咱们跟他们不同，咱们是在长辈面前。”

杰克：“哦……长辈不喜欢子女跟恋人亲密……”

游船上的人们都朝远处望着，眼前是一眼望不见边的碧波，碧波中长着一簇簇茂密的芦苇。这些芦苇丛都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杰克感慨地说：“哦，大自然真是太美妙了。”

孙嘉伟：“这真是奇特的景观，怎么沙漠中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天然湖？而且湖中还长着这么茂密的芦苇？”

岳虹：“是很奇特的，这么大的沙漠之湖，在中国的西部还是独此一家啊。”

云云：“老师：你看我的家乡美丽吗，你将来退休了，可以在这湖边买一座房子定居啊。”

孙嘉伟：“定居？那不现实，定居在这里可不容易见到我的儿子和孙子啊。”

岳虹：“孙教授已经美国化了，也这么在乎儿子和孙子吗？”

孙嘉伟：“地球上的人都是差不多的嘛。”

上了岸就是沙丘。岳虹和云云等人拿着租来的滑沙板往上走，沙土很松软，众人费力地走着，一脚踩下去便很难抬起来。杰克显得很狼狈，云云格格地笑着。岳虹费劲地走着，孙嘉伟想扶她一把，一转身自己却一个趔趄。

岳虹：“孙教授：咱们不比他们年轻人，就走慢一点吧。”

孙嘉伟：“我父亲当年总说年龄不饶人，近年来我才真正体会到这一点。所以我想在自己还有较好的体力时，抓紧时间在世界上走一走，看一看。再过若干年，恐怕只能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走一走看一看了。”

到沙丘顶上了，两人坐下来休息，却见杰克和云云已经坐在滑沙板上准备行动了。一会儿，云云和杰克便坐着滑沙板从高处刷的滑了下去。杰克的滑板翻倒了，云云和杰克都笑倒在沙里。两人抓起沙子互相袭击，搞得两人的头发上都是沙子。

岳虹和孙嘉伟坐在高高的沙堆上笑着看着两个年轻人在胡闹。孙嘉伟手指着云云和杰克说：“你看他们年轻人多快乐。”

岳虹：“是啊，的确有更多的快乐属于他们。”

孙嘉伟：“岳女士：你不想滑吗，我倒也想试一试。”

岳虹：“你去试一试吧，我就算了……”

孙嘉伟拿起身边的滑沙板坐了上去，学着刚才云云和杰克的样子向下滑去。还没滑出多远，他也翻到了。云云和杰克看见，都笑了。云云高声喊道：“老师——起来重新滑——”

孙嘉伟起身笑着，拍掉身上的沙土，踩在松软的沙子中，向山上走来。走几步，他就要停下来倒掉皮鞋里的沙土，岳虹笑着对他说：“孙教授：不要穿鞋了，赤脚走上来吧！”

孙嘉伟真的脱掉皮鞋，走了上来。他一屁股坐到岳虹身边，开心地笑着说：“沙子很热，还烫脚呢。”

岳虹：“待会儿回去时在入口的商店里买一双布鞋吧，要不，这皮鞋里尽是沙土怎么穿回去呢。”孙嘉伟看看岳虹，原来岳虹穿的是一双黑色布鞋。

孙嘉伟笑了说：“你倒是早有准备啊，那我就做个赤——脚——教授吧，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髦？”他把“赤脚”两个字用重音拖长了说。

岳虹惊讶地问：“哦，您知道‘赤脚’的特殊含义？”

孙嘉伟：“我在上海工作时，认识一个在乡下做过“赤脚医生”的人。当时他给我解释了这个词语的含义，我才懂了。”

岳虹：“你可真称得上是中国通了。”

孙嘉伟：“是啊，如果我现在与中国女士结婚的话，已经没有太大的文化差异了。”

岳虹显出惊异来，但她没有再说话，而是轻轻地弹掉衣裙上沙土，眼睛遥望着远方。孙

嘉伟也眼睛望着远方。此时的远处，夕阳西下，一片灿烂的红光。岳虹的眼里渐渐地浮出了泪光。孙嘉伟回头看见了，问道：“岳女士：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岳虹淡淡地一笑回答说：“哦，没有，我只是看见这么美妙的自然景观，心里很感动，感动造物主给我们提供了这么美好的生存环境，可是……”

孙嘉伟：“可是什么？”

岳虹：“可是生活在这美好环境中的人们却……”

孙嘉伟望着岳虹，等待她的下文。

岳虹不好意思地一笑说：“哦，没有什么，我想得多了……”

孙嘉伟：“我猜想你是要说，大自然是美好的，但生活在这美好环境中的人们的生活却并不一定都是美好的。”

岳虹笑着转换话题说：“美国也有很多美妙的自然景观吧？”

孙嘉伟：“有啊，希望你能到美国去看看，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呀，还有与加拿大交界的尼亚加拉大瀑布等，都是很值得一看的。人们到了哪里会感受到大自然那种超乎寻常的壮丽和伟大。我每次看到都会想，世界这样美，人们没有理由不热爱生活啊！”

岳虹：“是啊，看到壮丽的大自然，人的心灵在某种程度上都会受到净化。”

孙嘉伟：“这种诗意般的心态，不光华人如此，西方人也是如此啊。”

岳虹：“是吗？我对西方人的理解仅限于书本上的。”

孙嘉伟：“我可以邀请您到美国来做客，不知道岳女士愿不愿意接受我的邀请。”

岳虹：“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我总是太忙了，抽不出空来。连我们国内我也没有走过多少地方。”

孙嘉伟：“是吗？岳女士经营商业，应该有很多机会到各地去呀。”

岳虹：“几十年来我一直做中学教师，最近两三年才提前退休经营书店和美容店。”

孙嘉伟笑着说：“哦，那咱们是同行啊，都是站讲台的。中国的学生比美国学生勤奋，你的女儿就很勤奋，常常深夜了还在实验室忙碌，她在我的课题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有些方面她不仅是按我的要求做，而且做得比我设想的更有创见。”

岳虹：“孙教授过奖了吧。”

孙嘉伟：“不，不，我可没有随便夸奖人的习惯。”

春光回来的当天晚上，与周岩在大卧室里谈话。春光说：“妈妈：我知道你这几个月照顾小婉，受累了，我们公司在上新的项目，一直抽不出空回来。”

周岩：“我受累倒没大关系，只是小婉还不满意，你回来又不问你妈的辛苦，只怨我们没有伺候好你媳妇，你说我这养儿子的人不但得不到儿子的孝顺，反倒落的儿子埋怨。”

春光：“不是这样的，妈妈，你不要多心。我是想，小婉与正常人不一样，她从身体上和心理上都更需要周围人的关爱……唉，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小婉接走，让你得到解放。”

周岩一愣，问道：“小婉一接走，你就回来得更少了吧。我岂不是要很长时间都不见不到你？”

春光：“妈，这也是没办法啊，小婉在这里给你造成很多麻烦……本来我们公司说在咱们这里设一家分公司，我也想申请到分公司来工作，好跟小婉和你二老团聚。但最新的消息却说，分公司还要缓一段时间才能考虑，我只好决定把小婉接走……好在她现在也能重新做自己喜欢的美容工作了，我们回去后跟她原来的老板商量一下，看人家是否同意她回去工作。至于我们家里嘛，我想把小婉的爸妈接到我们身边，让她帮助我照顾小婉。”

周岩：“她爸妈知道小婉受伤的事儿，也一直没来看小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是我的话，还不急疯了，立马就会赶来的。”

春光：“妈你不了解情况，人家小婉爸爸有严重的心脏病，她妈脱不开身……也真够难为她的……”

周岩惊奇地说：“哦？小婉从来没跟我说过呀？”

春光：“那是小婉懂事，不让你知道。”

周岩感到愧疚地说：“真没想到……难为这孩子了。”

春光：“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弥补对小婉的愧歉。”

周岩：“能怪你吗？这是老天爷给我们降临的灾难……谁能控制老天爷呢？”停了停，

周岩又问：“跟你岳母一块生活？唉，我的儿子以后就过继给我的亲家了。”

春光：“妈妈，你别这样想，我永远是你的儿子……春节争取回来看你。”

周岩：“唉，小婉行动不便，看样子你们不可能经常回来了……”

春光：“如果我们公司一旦决定在这里办分公司，我一定会要求过来。”

周岩：“但愿能那样。不过你们的婚礼怎么办？是不是先办了婚礼再走。”

春光难过地说：“这个我跟小婉也商量过，她现在又坚持说结婚证已经领了，就不必搞形式上的婚礼了。”

周岩：“这就算结婚了，这样行吗？”

我也觉得这样有点对不起小婉，可她坚持不肯办婚礼……我猜想她是不愿坐着轮椅举行婚礼，怕自己成为别人参观的对象和评头论足的话题……”

周岩叹了口气说：“也是啊，谁愿意坐在轮椅上穿着婚纱被人参观，被人议论。”

小婉在客厅喊：“春光！你来一下。”

周岩：“去吧，她可能要上厕所了。”

春光：“每次上厕所都要喊你？”

周岩：“可不是嘛，唉，也真可怜，有时我中午忙得顾不上回来，她怕上不了厕所，就一直不敢喝水。我呢，也是一下班就疯一样往回赶……只怕小婉尿在裤子上。”

春光听到这里眼睛湿了。春光到了客厅，走到小婉跟前问她：“你要上厕所吗？”

小婉看见他眼睛里有泪光，迟疑地点点头。春光亲吻了一下小婉，猛然抱起她朝卫生间走去。站在卧室门口的周岩看见了这一幕，眼睛也湿润了。她想，我的儿子命就这么苦吗，一辈子伺候残疾媳妇……

所有跟帖： 

• 写的实在是好！俺爱看！大妹子你加油 -qqhme- ♀ (0 bytes) () 07/28/2010 postreply 16:30:42

• 莫非你比我大 -心灵泉- ♀ (0 bytes) () 07/28/2010 postreply 16:44:47

• 应该是同辈银吧？ -qqhme- ♀ (0 bytes) () 07/28/2010 postreply 16:48:47

• 我想这里每人比我大 了 -心灵泉- ♀ (0 bytes) () 07/28/2010 postreply 16:54:46

• 快别那么说，看银谭校长，年年２５。俺们谦虚点，２８吧。 -qqhme- ♀ (0 bytes) () 07/28/2010 postreply 17:12:54

• 得，原来我比您还年轻，我才27岁半。嘿嘿。顶泉姐，泉姐一定比我还年轻，我就是尊重您叫姐了阿。 -安琦吴- ♀ (0 bytes) () 07/28/2010 postreply 17:19:41

• 你这一叫把我叫年轻了，我高兴了 -心灵泉- ♀ (0 bytes) () 07/28/2010 postreply 17:23:53

• ding -riverside- ♂ (0 bytes) () 07/28/2010 postreply 2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