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岩去上班时，见李静正在跟岳虹说话。
周岩一进来就高兴地说:”岳虹，我儿子快结婚了……”
岳虹：“哦，我很为你高兴！”
周岩：“是这样……如果咱们店里能周转得开，我想……把我的股份兑成现钱，凑起来给春光交买房的首付款。”
岳虹：“哦，这没问题。连本钱带红利都算给你。”
周岩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那就谢谢你了。”
李静看看周岩的发型和衣着，对她说：“周阿姨：你儿子娶了媳妇，你也就放下一个心事了，以后好好把你的头发打理一下，再买几件漂亮衣服……你看岳老师多会修饰自己，永远像个美人儿一样。”
周岩爽朗地笑了，她指着自己的全身说：“咱这底片不行啊，再加工也洗不出漂亮像片来。哪像你俩，一个青春亮丽，一个风韵犹存……尤其是岳虹，上次我还对她说呢，她只比我小两岁，但看起来要比我小十二岁。”
岳虹：“周岩你太夸张了！”
李静看看两人，心里想，这岳老师看起来真的比周阿姨年轻十几岁，不过她没说出来，只是笑了笑。
岳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问：“你们注意过街口那家思雨美容美发店吗？”
李静：“我还在那里做过头发呢。好像除了洗染烫理之外，还有纹眉，纹身，皮肤护理什么的。”
周岩：“哦，我也知道，但从没进去过，因为我从来不光顾这种地方。我这头发，既没有烫过，也没有染过，就是每隔两个月让周丽给我随便剪一下就行了。”
岳虹看看周岩的短发型，笑了。她说：“以后我开美容店，给你免费收拾。”
周岩：“你要开美容店？”
岳虹：“有可能啊。”
周岩和李静都惊讶地看着岳虹
岳虹：“说正经的，我有个想法，你俩给参谋一下吧。那天我去那里收拾头发，听那开店的姑娘说，她明年要到北京去发展了，因为她的男朋友在北京经营着一家饭店，据说生意很不错，她走时要将这个美容美发店转让出去。我想，盘这样一家美容店也花不了多少钱，经营它也不需要多少成本。但它的收益却不低。所以我就动了心思……不知你俩认为这个想法可行吗？”
李静：“我看可行，岳老师开这样的店最合适了，您本人就是一个活广告啊。”
岳虹：“我还考虑，如果真的将这个店盘过来，现有的几个职员都可以保留，我只需再雇一个好点的美容师……我这书店放弃了教辅书籍的经营后，收入大不如前了，我想干脆缩小书店的规模，挪出资金来转营美容店。也就是说书店只做常规经营，不再到各学校去推销教辅资料。压缩后的书店全权交给周岩打理，我就重点负责美容店那边了。”
周岩惊讶地问：“哦，看样子你是认真考虑这件事了？”
岳虹：“我是认真的。李静：你如果能抽出空的话，陪我去谈判有关转让的事情吧？另外，我想把成长驿站关掉。因为它只靠借阅图书不能维持自身的运转，一直要靠书店经营教辅资料的盈利来补贴它。现在我不再大规模地经营教辅资料了，也就无力补贴它了……不过，关掉它我还真有点不忍心……因为它毕竟是社会公益性的…………”
李静：“做高尚的事业也是需要经济基础的，你眼下只能这样了，等以后有能力时再重新考虑社会公益性的问题吧。”
岳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两天后，岳虹和李静就去那家美容美发店实地考察并跟店主商谈了。
回来时，李静对岳虹说：“岳老师：我看收回成本是不会需要多长时间的。我有一个朋友，她开了一家小美发店，仅仅是洗理染烫之类，并没有纹眉扫斑和皮肤护理等美容项目。但三四年下来，就买了一套房子，又买了车子。我估算了一下，她的店一年要挣二三十万呢。你看这家店还不算小，这个地理位置也不错，如果经营好了，比我朋友的那家店还要强很多。”
岳虹：“是吗？那我真想在这个行业里试一试了……如果注册手续办得快，春节就可正式开业了。”
李静：“哎呀，你春节不打算休息了？”
岳虹：“休息？我一个人呆在家里也心烦……你春节不也是不能休息么？美容美发店与超市一样，都是愈到节日愈忙碌。”
李静叹了口气说：“是呀，一年到头向陀螺一样转着。”
岳虹：“你跟我不一样，我现在没家了，过年不找点事情做就更烦恼了。你可要尽量抽出点时间陪家人啊，不能光顾你的事业。”
李静：“我也是为家人辛苦啊。再说，我也可能是受您的影响太深了，做起事情来总要追求更好，永远没有满足。”
岳虹：“那时你们都是孩子，我对你们的惟一要求是好好学习，努力考大学。现在你们都成家了，我当然希望你们生活和工作双胜利。”
下午周丽对儿子说：“琅琅：晚上你大姨和你表哥他们都来咱家吃饭。到时候你如果作业多，稍微应酬一会儿就去写自己的作业啊，不必一直陪着他们，知道了吗？”
琅琅迟疑地说：“他们要来？好吧，我知道了……唉，眼看要过年了，我们还不放寒假，整天补课写作业，补课写作业……”他嘟哝着去自己的房间了。
冯正元对周丽说：“你能争取早点回来给我帮帮忙吗？”
周丽：“我尽量争取早回来，不过我姐说让春光和他的女朋友先来帮你干活。”
冯正元：“有春光帮忙我就轻松了，那孩子做菜的手艺还不错。”
琅琅推着自行车从小区大门出去，他并不急于往学校走，却呆呆地站在路边沉思着。
琅琅的心想：“但愿表哥今天不要把我和女同学一起滑冰的事情说出来……否则我会有大灾难了……”
有一个男同学骑车从琅琅身边经过，一边回头喊道：“冯琅！你在想什么呢，快走啊！”
琅琅：“喂，等等我！”说着，他也跨上车子追上前去了。
周丽家这天的晚饭，有了春光和小婉的帮忙，一桌菜很快就备好了。饭桌上，冯正元使劲儿给老郑让酒，自己也少不得要陪着喝，两人的脸都喝红了。
周丽轻声劝阻道：“正元：你不要再喝了，让姐夫也少喝点吧。”
冯正元：“看你，哪有主人劝客人少喝点酒的？”
周丽：“姐夫喝多了，姐姐会责怪他的；你喝多了会给咱们丢丑的。你忘了上次请岳虹吃饭时，你出了多大的丑？”
冯正元正欲张口辩解，却又扫视了一遍在座的人，见小婉和春光都奇怪地望着自己，他便又闭口不说话了。
周丽看见了冯正元的尴尬，偷偷一笑，转身对小婉说：“小婉：你多吃点，你姨父和春光做的菜都是高纤维低脂肪的，多吃不会发胖。”
小婉笑着说：“谢谢姨妈。我吃得很多了，也吃得很满意。您和我妈妈都是有福气的人，找的丈夫都这么体贴。”
冯正元：“哈哈，谢谢小婉对我的肯定。可你姨妈却总不满意我，总挑剔我，我这块金子在你姨妈眼里总是体现不出应有的价值啊。”
琅琅却说：“爸爸：亏你还教心理学，连我妈的真实想法都摸不透。其实我妈很为你骄傲。她挑剔你，那是为了把你打造得更完美。”
冯正元对周岩夫妇说：“看见了吗？我这儿子跟我太平等了，调侃起老爸来毫无顾忌。哪像你家春光，那么听话那么孝顺。”
春光偷看小婉一眼，笑了。
老郑“我家春光听话，孝顺，那都是她妈的功劳，因为他从小是在他妈的教训中长大的，每次干错了事，只要他妈妈瞪着眼睛大声训一句，他就乖乖的了。”
周岩：“怎么又把斗争矛头转移到我身上了？”
众人都笑了。
周岩转移话题说：“琅琅最近学习还顺利吧？春光说你滑冰技术很不错啊。”
周丽惊讶地问：“滑冰？什么时候？”
春光怪妈妈太冒失，但已经来不及阻止她了，便为难地低下了头。
琅琅一脸尴尬，怨恨地看看表哥。周岩猛然明白知道自己说话坏事了，就抱歉地看着琅琅。
春光抬头看见周丽那惊讶而又愤怒的眼神，急忙打圆场说：“星期天嘛，也可以放松一点。”春光不打圆场还罢了，这一打圆场倒更糟糕了。
周丽已经急了，接着追问道：“星期天他说去补课啊？补课费我都给他了！”
琅琅：“妈：人家初中生都放寒假了，我们高中部还在补课，星期天如果再去老师家补课，还不累死了？所以我去滑冰调剂一下生活……”
周丽：“可你不该欺骗我说是去老师家补课啊，闹半天是骗我的补课费去滑冰？”
琅琅：“你不顾我的正常娱乐和休息，逼得我我只好采取这种办法啊……”
周丽：“你……”
冯正元：“算了，回头再说这件事吧。让大家好好吃饭。”
周丽住嘴，但她的脸上再也没什么笑容了。
周岩看琅琅，小声对周丽说：“你也别逼他了，孩子确实是太累了。”
周丽不吱声，只是用筷子漫无目的地在自己的碗里轻轻搅动着。琅琅三两下扒拉了一碗饭，起来进自己的屋子了。满桌的人都无声地吃着饭。
周岩放下碗筷说：“吃饱了，我们也该走了，已经闹腾你们一天了。”
老郑和春光小婉纷纷起身穿大衣。
周丽依旧没有笑脸。
周岩从周丽家回来就后悔地对春光说：“我今天多了一句嘴，惹得你小姨发火……我哪知道琅琅是瞒着家里去滑冰的！”
春光：“幸亏我没全对你说，其实琅琅是和一个女同学一起亲亲热热地滑着玩的。”
周岩：“啊？和女同学？他才多大啊？”
春光：“妈你以为男孩都像我这么听话啊。现在的男生，十二岁就懂得追女生了，够让家长操心的了。”
周岩：“别说了，你小时也够淘气的了。天天拿着弹弓东打西打，我不知道给邻居家的赔了多少玻璃。你还拿弹弓瞄准女同学发辫上的蝴蝶结打，吓得女生哇哇叫，害得我不知给人家女生的家长赔了多少不是……”
小婉：“从心理学上说，小男生欺负漂亮女生其实也是一种表现爱慕的方式。”
春光：“别胡说了，对男孩来说，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没准我爸爸小时候比我还陶呢。”
老郑：“我吗，也算够淘气的。上小学时还胆小些。上初三就开始文革了，我们先是去书店查“封资修”把查出来的书都扔到大街上点火烧了，或者到处“灭资兴无”，拿着剪刀剪人家的西式裤腿，剪人家的长头发……剪你奶奶被面子上的鸳鸯图案，后来又揪斗走资派和五类分子，满大街刷红海洋……反正没干什么正事儿。把你爷爷和奶奶气得够呛……”
小婉：“爸爸：您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什么封资修，什么红海洋？还有鸳鸯图案为什么要剪破它？”
春光也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爸爸。
老郑：“该给你们年轻人补补课了……我告诉你啊，封资修就是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和修正马列主义的一种主义，红海洋就是到处的墙壁上都用红色油漆刷背景，再用黄色油漆刷写上毛主席的语录，而西式裤腿和鸳鸯图案都不是无产阶级的生活方式，都要被消灭……”
小婉依然不太明白，她惊异地说：“啊？你们那时候好奇怪呀！”
周岩：“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懂就不懂吧，非得孩子们懂它干什么？”
晚上，周岩和老郑早早就睡了，实际上，这是用行动告诉春光和小婉，你们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们也懒得管你们了。
春光看父母（主要妈妈默许了，爸爸早就知道的）默许了，也就坦坦荡荡地跟小婉钻到一个屋子里，不再到沙发上铺被子装样子了。
小婉问：“你妈这几天没对你说什么吧？”
春光：“说什么？”
小婉：“咱们一起睡的事情。”
春光：“这事儿，他们还能说什么？要有房子，咱不是光明正大地结婚了么？”
小婉：“这样偷偷摸摸的，我心里总感到别扭。”
春光：“小婉：你放心，咱们会有新房子的，到时候就……”
小婉：“就什么？”
春光：“就疯狂地爱你，不用偷偷摸摸……”说着，他又想有所动作了。
小婉推开他说：“你说，小时候专打漂亮女孩，是想干什么？”
春光：“好奇，想看女孩哭鼻子的样儿，觉得那很惹人爱怜。”
小婉：“好坏呀！哎，你说琅琅跟那女生是怎么回事？”
春光：“根据我的经验，他们也没什么事情，顶多觉得男生女生在一起比较新鲜。”
周岩一进来就高兴地说:”岳虹，我儿子快结婚了……”
岳虹：“哦，我很为你高兴！”
周岩：“是这样……如果咱们店里能周转得开，我想……把我的股份兑成现钱，凑起来给春光交买房的首付款。”
岳虹：“哦，这没问题。连本钱带红利都算给你。”
周岩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那就谢谢你了。”
李静看看周岩的发型和衣着，对她说：“周阿姨：你儿子娶了媳妇，你也就放下一个心事了，以后好好把你的头发打理一下，再买几件漂亮衣服……你看岳老师多会修饰自己，永远像个美人儿一样。”
周岩爽朗地笑了，她指着自己的全身说：“咱这底片不行啊，再加工也洗不出漂亮像片来。哪像你俩，一个青春亮丽，一个风韵犹存……尤其是岳虹，上次我还对她说呢，她只比我小两岁，但看起来要比我小十二岁。”
岳虹：“周岩你太夸张了！”
李静看看两人，心里想，这岳老师看起来真的比周阿姨年轻十几岁，不过她没说出来，只是笑了笑。
岳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问：“你们注意过街口那家思雨美容美发店吗？”
李静：“我还在那里做过头发呢。好像除了洗染烫理之外，还有纹眉，纹身，皮肤护理什么的。”
周岩：“哦，我也知道，但从没进去过，因为我从来不光顾这种地方。我这头发，既没有烫过，也没有染过，就是每隔两个月让周丽给我随便剪一下就行了。”
岳虹看看周岩的短发型，笑了。她说：“以后我开美容店，给你免费收拾。”
周岩：“你要开美容店？”
岳虹：“有可能啊。”
周岩和李静都惊讶地看着岳虹
岳虹：“说正经的，我有个想法，你俩给参谋一下吧。那天我去那里收拾头发，听那开店的姑娘说，她明年要到北京去发展了，因为她的男朋友在北京经营着一家饭店，据说生意很不错，她走时要将这个美容美发店转让出去。我想，盘这样一家美容店也花不了多少钱，经营它也不需要多少成本。但它的收益却不低。所以我就动了心思……不知你俩认为这个想法可行吗？”
李静：“我看可行，岳老师开这样的店最合适了，您本人就是一个活广告啊。”
岳虹：“我还考虑，如果真的将这个店盘过来，现有的几个职员都可以保留，我只需再雇一个好点的美容师……我这书店放弃了教辅书籍的经营后，收入大不如前了，我想干脆缩小书店的规模，挪出资金来转营美容店。也就是说书店只做常规经营，不再到各学校去推销教辅资料。压缩后的书店全权交给周岩打理，我就重点负责美容店那边了。”
周岩惊讶地问：“哦，看样子你是认真考虑这件事了？”
岳虹：“我是认真的。李静：你如果能抽出空的话，陪我去谈判有关转让的事情吧？另外，我想把成长驿站关掉。因为它只靠借阅图书不能维持自身的运转，一直要靠书店经营教辅资料的盈利来补贴它。现在我不再大规模地经营教辅资料了，也就无力补贴它了……不过，关掉它我还真有点不忍心……因为它毕竟是社会公益性的…………”
李静：“做高尚的事业也是需要经济基础的，你眼下只能这样了，等以后有能力时再重新考虑社会公益性的问题吧。”
岳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两天后，岳虹和李静就去那家美容美发店实地考察并跟店主商谈了。
回来时，李静对岳虹说：“岳老师：我看收回成本是不会需要多长时间的。我有一个朋友，她开了一家小美发店，仅仅是洗理染烫之类，并没有纹眉扫斑和皮肤护理等美容项目。但三四年下来，就买了一套房子，又买了车子。我估算了一下，她的店一年要挣二三十万呢。你看这家店还不算小，这个地理位置也不错，如果经营好了，比我朋友的那家店还要强很多。”
岳虹：“是吗？那我真想在这个行业里试一试了……如果注册手续办得快，春节就可正式开业了。”
李静：“哎呀，你春节不打算休息了？”
岳虹：“休息？我一个人呆在家里也心烦……你春节不也是不能休息么？美容美发店与超市一样，都是愈到节日愈忙碌。”
李静叹了口气说：“是呀，一年到头向陀螺一样转着。”
岳虹：“你跟我不一样，我现在没家了，过年不找点事情做就更烦恼了。你可要尽量抽出点时间陪家人啊，不能光顾你的事业。”
李静：“我也是为家人辛苦啊。再说，我也可能是受您的影响太深了，做起事情来总要追求更好，永远没有满足。”
岳虹：“那时你们都是孩子，我对你们的惟一要求是好好学习，努力考大学。现在你们都成家了，我当然希望你们生活和工作双胜利。”
下午周丽对儿子说：“琅琅：晚上你大姨和你表哥他们都来咱家吃饭。到时候你如果作业多，稍微应酬一会儿就去写自己的作业啊，不必一直陪着他们，知道了吗？”
琅琅迟疑地说：“他们要来？好吧，我知道了……唉，眼看要过年了，我们还不放寒假，整天补课写作业，补课写作业……”他嘟哝着去自己的房间了。
冯正元对周丽说：“你能争取早点回来给我帮帮忙吗？”
周丽：“我尽量争取早回来，不过我姐说让春光和他的女朋友先来帮你干活。”
冯正元：“有春光帮忙我就轻松了，那孩子做菜的手艺还不错。”
琅琅推着自行车从小区大门出去，他并不急于往学校走，却呆呆地站在路边沉思着。
琅琅的心想：“但愿表哥今天不要把我和女同学一起滑冰的事情说出来……否则我会有大灾难了……”
有一个男同学骑车从琅琅身边经过，一边回头喊道：“冯琅！你在想什么呢，快走啊！”
琅琅：“喂，等等我！”说着，他也跨上车子追上前去了。
周丽家这天的晚饭，有了春光和小婉的帮忙，一桌菜很快就备好了。饭桌上，冯正元使劲儿给老郑让酒，自己也少不得要陪着喝，两人的脸都喝红了。
周丽轻声劝阻道：“正元：你不要再喝了，让姐夫也少喝点吧。”
冯正元：“看你，哪有主人劝客人少喝点酒的？”
周丽：“姐夫喝多了，姐姐会责怪他的；你喝多了会给咱们丢丑的。你忘了上次请岳虹吃饭时，你出了多大的丑？”
冯正元正欲张口辩解，却又扫视了一遍在座的人，见小婉和春光都奇怪地望着自己，他便又闭口不说话了。
周丽看见了冯正元的尴尬，偷偷一笑，转身对小婉说：“小婉：你多吃点，你姨父和春光做的菜都是高纤维低脂肪的，多吃不会发胖。”
小婉笑着说：“谢谢姨妈。我吃得很多了，也吃得很满意。您和我妈妈都是有福气的人，找的丈夫都这么体贴。”
冯正元：“哈哈，谢谢小婉对我的肯定。可你姨妈却总不满意我，总挑剔我，我这块金子在你姨妈眼里总是体现不出应有的价值啊。”
琅琅却说：“爸爸：亏你还教心理学，连我妈的真实想法都摸不透。其实我妈很为你骄傲。她挑剔你，那是为了把你打造得更完美。”
冯正元对周岩夫妇说：“看见了吗？我这儿子跟我太平等了，调侃起老爸来毫无顾忌。哪像你家春光，那么听话那么孝顺。”
春光偷看小婉一眼，笑了。
老郑“我家春光听话，孝顺，那都是她妈的功劳，因为他从小是在他妈的教训中长大的，每次干错了事，只要他妈妈瞪着眼睛大声训一句，他就乖乖的了。”
周岩：“怎么又把斗争矛头转移到我身上了？”
众人都笑了。
周岩转移话题说：“琅琅最近学习还顺利吧？春光说你滑冰技术很不错啊。”
周丽惊讶地问：“滑冰？什么时候？”
春光怪妈妈太冒失，但已经来不及阻止她了，便为难地低下了头。
琅琅一脸尴尬，怨恨地看看表哥。周岩猛然明白知道自己说话坏事了，就抱歉地看着琅琅。
春光抬头看见周丽那惊讶而又愤怒的眼神，急忙打圆场说：“星期天嘛，也可以放松一点。”春光不打圆场还罢了，这一打圆场倒更糟糕了。
周丽已经急了，接着追问道：“星期天他说去补课啊？补课费我都给他了！”
琅琅：“妈：人家初中生都放寒假了，我们高中部还在补课，星期天如果再去老师家补课，还不累死了？所以我去滑冰调剂一下生活……”
周丽：“可你不该欺骗我说是去老师家补课啊，闹半天是骗我的补课费去滑冰？”
琅琅：“你不顾我的正常娱乐和休息，逼得我我只好采取这种办法啊……”
周丽：“你……”
冯正元：“算了，回头再说这件事吧。让大家好好吃饭。”
周丽住嘴，但她的脸上再也没什么笑容了。
周岩看琅琅，小声对周丽说：“你也别逼他了，孩子确实是太累了。”
周丽不吱声，只是用筷子漫无目的地在自己的碗里轻轻搅动着。琅琅三两下扒拉了一碗饭，起来进自己的屋子了。满桌的人都无声地吃着饭。
周岩放下碗筷说：“吃饱了，我们也该走了，已经闹腾你们一天了。”
老郑和春光小婉纷纷起身穿大衣。
周丽依旧没有笑脸。
周岩从周丽家回来就后悔地对春光说：“我今天多了一句嘴，惹得你小姨发火……我哪知道琅琅是瞒着家里去滑冰的！”
春光：“幸亏我没全对你说，其实琅琅是和一个女同学一起亲亲热热地滑着玩的。”
周岩：“啊？和女同学？他才多大啊？”
春光：“妈你以为男孩都像我这么听话啊。现在的男生，十二岁就懂得追女生了，够让家长操心的了。”
周岩：“别说了，你小时也够淘气的了。天天拿着弹弓东打西打，我不知道给邻居家的赔了多少玻璃。你还拿弹弓瞄准女同学发辫上的蝴蝶结打，吓得女生哇哇叫，害得我不知给人家女生的家长赔了多少不是……”
小婉：“从心理学上说，小男生欺负漂亮女生其实也是一种表现爱慕的方式。”
春光：“别胡说了，对男孩来说，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没准我爸爸小时候比我还陶呢。”
老郑：“我吗，也算够淘气的。上小学时还胆小些。上初三就开始文革了，我们先是去书店查“封资修”把查出来的书都扔到大街上点火烧了，或者到处“灭资兴无”，拿着剪刀剪人家的西式裤腿，剪人家的长头发……剪你奶奶被面子上的鸳鸯图案，后来又揪斗走资派和五类分子，满大街刷红海洋……反正没干什么正事儿。把你爷爷和奶奶气得够呛……”
小婉：“爸爸：您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什么封资修，什么红海洋？还有鸳鸯图案为什么要剪破它？”
春光也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爸爸。
老郑：“该给你们年轻人补补课了……我告诉你啊，封资修就是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和修正马列主义的一种主义，红海洋就是到处的墙壁上都用红色油漆刷背景，再用黄色油漆刷写上毛主席的语录，而西式裤腿和鸳鸯图案都不是无产阶级的生活方式，都要被消灭……”
小婉依然不太明白，她惊异地说：“啊？你们那时候好奇怪呀！”
周岩：“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懂就不懂吧，非得孩子们懂它干什么？”
晚上，周岩和老郑早早就睡了，实际上，这是用行动告诉春光和小婉，你们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们也懒得管你们了。
春光看父母（主要妈妈默许了，爸爸早就知道的）默许了，也就坦坦荡荡地跟小婉钻到一个屋子里，不再到沙发上铺被子装样子了。
小婉问：“你妈这几天没对你说什么吧？”
春光：“说什么？”
小婉：“咱们一起睡的事情。”
春光：“这事儿，他们还能说什么？要有房子，咱不是光明正大地结婚了么？”
小婉：“这样偷偷摸摸的，我心里总感到别扭。”
春光：“小婉：你放心，咱们会有新房子的，到时候就……”
小婉：“就什么？”
春光：“就疯狂地爱你，不用偷偷摸摸……”说着，他又想有所动作了。
小婉推开他说：“你说，小时候专打漂亮女孩，是想干什么？”
春光：“好奇，想看女孩哭鼻子的样儿，觉得那很惹人爱怜。”
小婉：“好坏呀！哎，你说琅琅跟那女生是怎么回事？”
春光：“根据我的经验，他们也没什么事情，顶多觉得男生女生在一起比较新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