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大侠（十二）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大家都认为通过那孙子把艾大侠发出去是一件既合理又体面的事情。如果艾大侠打赢了那孙子，那么大家就有颜面去见江东父老，就可以象胡掌柜一样找个江东的女朋友；如果那孙子打赢了艾大侠，那么大家就不会再头晕，小孩不会再夜啼，虽然不能象胡掌柜一样找个江东的女朋友，找江西的也不错。

接下来的问题是怎么找到艾大侠，把大家的决定委婉地传达给他。起初没有人觉得这会是个问题。大家认为只要点起一堆狼烟，艾大侠就会忙不迭地嗖过来。可是狼烟点了一天，也不见艾大侠的踪影。大家想是不是狼烟太少了，艾大侠不重视了，于是第二天加到三堆，第三天五堆，一个星期以后地面上已经狼烟四起，几百里外的匈奴羌戎突厥契丹靺鞨各族都在满腹疑虑地相互打听谁又去骚扰中原了，居然骚扰了那么久还没被打回来。

然而艾大侠却还是没有露面。

牛粪很快就要烧完了，狼烟却不敢停。大家意识到冲击衙门的事件之后，艾大侠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状态很不稳定，万一什么时候倏忽掠过了，没看见狼烟，再次回归说不定会象哈雷彗星一样等上七十六年。为了寻找燃料，大家给牛二家的牛拼命喂巴豆，把牛二家的牛累成了驴。象驴一样的牛终于在一个夜晚怀着疲惫的心情离家出走。大家找不到牛粪，只好去拆铁路旁白傻子的茅屋，反正大家都知道白傻子去寻找金铁轨，再不会回来了。

从白傻子的茅屋拆下来的茅草噼噼啪啪地燃烧着，在恬静的月夜里升起了白色的烟雾。吃完晚饭大人带着小孩出来散步，就把白傻子的茅屋烧出来的烟火看成陶冶情操净化心灵的形象。开私塾的傅秀才还说，看哪，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大家群聚在风景线旁，一边期待秋水一般的艾大侠，一边彼此商量说，既然都放了火了，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我们就召开篝火晚会吧。于是大家就在烟火旁拉起手来载歌载舞，击鼓传花，还有人表演诗朗诵“艾大侠，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