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来（2）

下午空调把芸叫到办公室，小李也在里面，小李是刚从清华计算机系毕业的小女孩，圆圆脸，1米60的个子，很小家碧玉很可爱的那种。 空调把两个人安顿在自己桌子前面的两个位子，开始慢条斯理的说：“我决定今天上午跟你们说的那个系统由你们两个人完成，明年三月份去哈工大和一个科研组的人一起调试。明白了没有？这个任务很急，用在一个卫星发射系统上。这是保密工作，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你们的老公。” 小李和芸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小李马上回答道：“报告首长，本小姐还是单身，没有老公，所以你的任务布置有误，我们可以不执行。”说完，还没有等空调反应过来，两个人赶快逃离了现场，边走还边偷偷的捂着嘴巴笑。

回到电脑前面，想到三月份要去那个冰冷的哈尔滨，将要错过那个等了整整一年的梨花绽放，芸心里感到很不爽，拿起电话拨到健浩的手机。

“怎么了，亲爱的？”

“我要出差去哈尔滨，我不想做了，无聊的编程。”

“软件是很优美的散文，你要学会欣赏。”

芸想着那个有着无穷无尽的if-then的散文， 忍不住用在复旦校园一个新闻系的女生教她的话骂道：“奶奶的熊！”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健浩在电话里温怒。

芸意识到自己说了脏话，马上灰溜溜的把电话挂了。给空调和小李发了一封email：“软件是一篇优美的散文，我们要好好地欣赏，为了这篇散文早点出版，我建议我们抓紧时间，争取两月份去哈尔滨调试，这样我们既可以看哈尔滨的冰雕，回来上海还可以看窗外的梨花绽放。”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同意。 接下来的时间，芸和小李就从早到晚开始苦思冥想于结构设计和Coding了。

为了赶进度，芸把妈妈叫来家里帮忙照顾女儿和老公。自己每天早出晚归，脑子里全是if – then 的语句，阴魂不散，挥之不去。晚上做梦还常常被这些讨厌的符号叫醒，芸觉得自己要神经衰落了。

元旦到了，健浩看到芸整天郁郁的工作着，害怕她出问题，建议全家去海南一趟，享受一下冬天和海水亲近的感觉。一家人带上妈妈坐上了去海南的飞机。这是个完全放松的假期，芸很享受着女儿的可爱，先生的体贴，妈妈在旁边的温暖，当然了，芸也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妻子，女儿。老公和女儿在游泳，妈妈在和旁边刚认识的一个大妈聊天，芸趟在沙滩上，享受着阳光，突然先生的电话响了，芸拿起电话，有点慵懒：“你好，哪位？”

“是芸阿，我是晨晨。”

“哦，晨晨你好，好久不见，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哦没有，健浩不在吗?”

“他在游泳，等他上来了我让他打回来。”

晨晨是健浩业务上的一个合作伙伴，海南人，芸见过照片，一个矮矮的胖胖的女人，说话很有感染力，能每次让健浩在电话里笑个不停。她在三亚经营着一家公司做女士护肤品的，最近和健浩联系的挺密切。健浩上来后，芸告诉他晨晨打过电话，他马上打了回去。放下电话告诉芸，晚上晨晨请客吃饭。

芸从来没有想到天底下还有笑声如此爽朗如此震耳欲聋的一个女人，晨晨画着很浓很艳的妆，过来拉着芸寒暄了几句，然后就和健浩坐在一起侃侃而谈聊了起来，都是业务上的人和事，芸听着无聊，就和妈妈以及女儿也自顾自的聊了起来。健浩在聊天的当口没有忘记妻子和家人的存在，时不时地挟些菜给芸她们，晨晨说：“健浩你真是好男人啊！ 芸你很幸福。”芸应付了两句，继续和妈妈谈着舅舅家表弟的事情。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从三亚回来，芸又投入了工作中，这天中饭的时候，空调发来一封电子邮件: 我女儿考取复旦附中了。芸回复到：以后你该不会让她考复旦电子工程系吧？空调回复到：当然考复旦电子工程系了，现在叫微电子系阿，是全国最好的一个系。芸冷冷地回复到：又一个才女被误入歧途了。这回空调发过来两个重重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