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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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劫》第一章采访 3.美女主播

(2017-05-07 07:34:08) 下一个

3 美女主播

曹柳是几年前从牛逼哄哄的中国传媒大学毕业的。她长相出众,属于性感妖冶型的,细长的腰肢,滚圆的臀部,当然,还有令人艳羡的D胸。有一次老七见了她,目光一亮。

“麻子,你知道吗?三个秃的,顶不住一个水蛇腰啊。”老七悄声跟我说。

我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这话的意思,不觉笑了。老七真是个善解风情的人。

曹柳跟她的众多校友们一样,好出风头,好听别人家夸她是绝色美女。据说她选择到清城来、而不是留在北京的原因,是已经有了男朋友的她,在临毕业前几个月忽然跟她系里的一位四十来岁了尚未婚娶的男教授好上了,形成了一个颇为尴尬的三角关系。而她的男友徐南,扬言要杀她跟那位不靠谱的老师。曹柳一气之下就跑到清州电视台来了。随后徐南也屁颠屁颠地跟到了清城。那位中年教授则被贬到了南京郊区的传媒大学分校,偷鸡不着反蚀了把米。

曹柳刚到台里的时候,凭着出众的姿色与口才,一下子就红的要命。她曾经在进台不久,就成功地主持了省台08年夏季奥运会的直播。平时台里只要是能跟风的活,她都抢着干。

因此,有一段时间,她成了我们台长手心上的一块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这两年多来,曹柳因为老是偷着经常在外面做兼职主持人,钱赚得海了。她在郊区买了大房子,还开上了一辆宝马765i,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整天耀武扬威的,胸脯挺得老高,高跟鞋踩得“哒哒哒”的,但是名声却坏了不少。

更糟糕的是,她跟男朋友徐南的关系也搞僵了。原因是曹柳曾经陪台长与某位省级领导喝过酒,据说之后还跟那位领导发生过暧昧的关系。徐南知道了这事后,气急败坏,又扬言要杀她跟那位省领导。

“当初没人让你跟老娘到这里来的,你那是自作多情。你真有本事就将我杀了,免得你整天在人前丢人现眼的。”曹柳奚落着脸色铁青的徐南说。

徐南在传媒大学时,风度翩翩,曾经是女同学们心目中的偶像,曹柳也就是冲着他的这副花架子跟他好上了。没想到徐南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因此曹柳才会跟那位中年教授有一腿。徐南现在是文艺中心摄像组的组长。而这个组长的位置,据说还是台长看在曹柳的面子上,才安排给他的。

我平时难得跟曹柳接触,我觉得我们就像是来自两个星球上的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不过,就在刚才看到她晃过来的一刹那,我忽然间想到了徐南掌控下的摄像组,心里登时一亮。看来,这摄像机就着落在她的身上了。

于是我卯足了劲,冲着曹柳讨好地笑着。如果我能够顺利地利用一下她的价值,那么借摄像机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曹大美女,徐南今天有空吗?”曹柳“哒哒哒”地朝我走了过来,我笑容可掬地问她。

“麻子,听你招呼我,我身子禁不住一激灵,还以为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曹柳将早餐搁在桌上,冷笑着说,“原来你是想找那个挨千刀的二货呀,难怪。他的事,我早就懒得管了,他有没有空,你得去问台长。”

“你看,你这说的绝对是气话,咱们台里谁不知道,你们俩就差一张正式的结婚执照了。”对曹柳和徐南之间的矛盾,我心里有数,我可不想趟他们的浑水,“我正纳闷最近我怎么老是若有所失,心神不定的,原来是老长时间没看到你在电视里亮丽、光辉的形象了。”

“唉,不瞒你说麻子,我最近有些背运,嗓子不太清亮润滑,因此歇了些日子。不过我可告诉你,要是真吵起架来,我的嗓门估计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心里特幸灾乐祸的?你有什么屁事就直说吧,你我一向都是不冷不热的,别尽拿甜言蜜语哄我,我已经过了卖萌的年纪了。我想今天你突然跟我打招呼,肯定是不会安什么好心的,你不把话倒出来,我心里没谱,不踏实。”

“那是那是。你那双俏杏眼就是火眼金睛!”

我掏出一包“清州”牌香烟,从中取出两支,先递了支给曹柳。她看了看烟牌子,就不屑地摇了摇头,然后拿起一根油条嚼了起来。我摸出我心爱的Zippo打火机,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这个Zippo打火机是正宗的美国抛光的Jack Daniel牌子,已经用了不下于二十年了,不过到我手上的时间不过四年多。它是我的前任女朋友跟我分手时,从她父亲哪里偷来送我的,另外她还赠送给我一句话:

“但愿它早日伴随你进入坟墓。”

可想而知那个女人对我抽烟习惯的深恶痛绝。不过我跟她分手倒不是因为抽烟,而是毕业分配时她不愿意跟我来清城,人各有志,各奔前程了。后来她莫名其妙地跑到了新西兰去了,还给自己取了个网名,叫“断肠人在天涯”。

我吸了口烟,跟曹柳说了我想要借一部摄像机搞个采访的事:

“这种事对于徐少来说,简直轻而易举,比打个喷嚏还省事。”

“麻子,你就别提那个二货了,行不行?要不我真就不理你了。”曹柳拿油条的手翘着兰花指,美仑美奂的,跟她的口气对比鲜明,“你别以为离开他我就不行了。摄像机我可以给你搞到,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心下犯了嘀咕,我就怕这位性情古怪的的姑奶奶忽然提出个什么刁钻的条件,比如让我去跟徐南火并等等。

“条件很简单,你不是要出去采访吗,我也要跟着你去。我最近心情不太好,老闷在台里,都快成宅女了,想出去兜兜风。”

我愣了一下,不觉皱起了眉头。说实话,凭我对曹柳的了解,我要是带上她一起去干正经事,没准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是这样的,曹柳,我要去的地方是偏僻的清北一带……”

“清北那地方好啊,山清水秀的,野味特多,我还没去过呢,这次正好跟你去开开荤。”曹柳兴奋地说。

我心里叫苦不迭。不过,我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我不能因小失大,何况曹柳的脾气虽然不太好,但是在交际方面,她却是个难得的高手。说不定我还有指望她的时候呢。

“好吧,咱们就这么敲定了,过会你马上就去鼓捣摄像机。闹不好的话,你这大美女这回还可以狠狠地露一把脸呢。”我笑着说,“不过,你不但得先有吃苦的思想准备,还得准备到时候要大吃一惊!”

“哇塞,真是太刺激了!最好是杀人的事。”曹柳拍了一下桌子说。

曹柳当然明白我说的“露脸”的意思,就是指摆脱她现在工作事业上的窘境。不过她对我的话并不难为情,没跟我多计较,这也正是她这人可爱之处。很多女人是不具备这种素质的。

于是她早餐也不吃了,拿手巾擦了擦手,便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她对着手机嗲声嗲气地说了几句后,抬眼问我: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已经跟我哥们约好在山下会合,你最好能在九点之前拿到机子。我们要去的地方,路途遥远。”我说。

曹柳犹豫了一下,又对着手机咕噜了几句。她关掉机子后,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大中华”香烟,抽出一支。我赶紧拿出Jack Daniel打火机,替她点着了烟。

“麻子,摄像机已经敲定了,下面就看你的了。到时候要是不好玩,小心我剥了你!”

“最好不要剥皮,还是剥衣服好!”我笑着说。

“臭贫!”曹柳努了一下丰满的嘴唇,顺手拿起剩下的一根油条就朝我的脸上扔了过来。我快速地张开嘴巴,居然一下子就将油条咬住了。

曹柳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说实话,曹柳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的样子,很让我心动了一会儿。

 

九点整。我跟收拾停当、略施粉黛的曹柳,还有她在手机中招呼来的那个清州有线电视台的摄像师老王,一起在南山下我们电视台大门口附近的一个小广场上,等候着老七和田心他们开车来接我们。

老王其实并不老,四十出头,他的手里拎着一部黑亮的SONY PMW-EX280数码摄像机,挺招摇的。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扛着机子在外面跑新闻采访的缘故,他的脸色有点沧桑,皮肤粗糙,因此大家就顺口叫他老王了。

我以前跟他见过几次面,只是点点头的关系。此时不免凑在一起抽起了烟,客套了一番。老王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曹柳。我看他对曹柳那副唯命是从的贴切样子,估计他暗地里没准是在打她的主意,想吃豆腐。不过我一想到徐南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禁替他担忧起来。

自我感觉良好的曹柳,当然很清楚老王目光的含义。平时她就没少支使着老王替她跑腿。在她的眼里,因为自己姿色出众,因此好像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想吃她的豆腐,甚至包括一向以清心寡欲自居的我。我不否认,有时我的脑海里实在找不出像样的女人形象进行意淫时,也偶尔会拿曹柳来充数煞火的。但是,我是绝对没有勇气真的去惹她的。因为她名分上的男朋友徐南,尽管自己是个花花公子,但是他要是知道谁动了曹柳的一根毫毛,他肯定要操起板刀来找那位不知趣的人算账的。

有一次就在我们南山上的单身汉居住区,我曾经见到喝大了的徐南,手里攥着一把锋利的菜刀,气势汹汹地在追赶一个吓得嗷嗷乱叫的陌生男人。那触目惊心的情景,让我目瞪口呆。那个男人据说在跟曹柳谈工作时,过量使用了大胆的肢体语言,行为有些出格了,导致徐南的情绪失控。

所以,但凡徐南在场时,我无意间多看上曹柳一眼,就会觉得心惊肉跳的。当然,徐南不在场时又另当别论了。曹柳就是属于那种能让男人们想入非非的性感偶像,然而却绝对不是理想的婚姻对象。

我跟老王抽完了一支香烟,谈了一些索然寡味的话题后,老七的车子就到了。

这是一辆锃亮的2010年后出产的Mercedes-Benz  GL-ClassGL 550少说也得有上百万的价位。我们台里只有台长才有一辆同样档次的车。看来老七这次真是想大干一把了。

奔驰车上除了一个年轻的司机和老七的相好、年轻的美女处长田心外,还坐着一位三十左右、形象冷酷的、气质素雅的窈窕高个女人。我只瞟了她一眼,立马就看出来她的不简单了。不过这完全是凭直觉的。判断一个陌生人,很多时候凭直觉要比通过谈话、观察等手段来了解他(她)的真实性格,要准确地多。

女人穿着一条泛白的低腰CK牛仔裤,上身一件月白的麻布T衫,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Christian Dior牌子的大手袋,神情看上去松松垮垮,懒懒散散的,身上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让人着迷的女人味。——这种韵味完全不同于曹柳的那种。她戴着一副黑色宽边的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漆黑的、凄迷的眼睛,就像是刚睡醒的惺忪的样子。

我的心暗地里怦然一动,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我冲她礼貌地笑了笑,她也笑着朝我点点头。

“我叫杨石,杨白劳的杨,蒋介石的石。是《清州日报》社的记者。”

她看到我们逐次上了车,就从前排座位上仰起身子,笑着做了自我介绍。我一听她的名字,就判定是个笔名。

“更准确地说,杨石女士是省报的首席记者,人大硕士研究生毕业的。”田心补充介绍说。

“哥们,你不是说这事不能漏风吗?怎么居然带了个女记者来了?你看她的样子,可不像是来打酱油的!”我悄声跟老七抱怨说。

“没办法,她是田心介绍来的好朋友。况且,她父亲的名字要是说出来,你准得跌一个跟头!”老七睁着眼睛说,这是他的一个经典的表情。

我没把老七的话当回事。他就是个喜欢炒作的人,整天老是拉大旗做虎皮。我在后座靠窗的地方坐下了。接着,老七清点了一下人头,包括司机,我们一行共是七个人。

“小吴,动身吧。”老七催促着司机赶紧开车。

“麻子,中午我们在哪儿吃饭呢?”曹柳忽然问我说,“最好能找个吃得上农家自种的蔬菜的地方尝个鲜,城里餐馆的菜都腻死了。”

我有些尴尬,说不上话来。坐在前排的田心扭过头看了看曹柳,又看了看我。

“我说老七,你可真会找人呀。看来今天来的几位,胃口都不错!”田心笑着朝老七眨了眨眼说。

老七呵呵地打了个哈哈,然后就朝我瞪了一眼。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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