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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小溪——第三十五章 心烦意乱

(2017-02-07 18:47:24) 下一个

第三十五章

“关你何事?”何致远看着安凌菲,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安凌菲顿时无言,满肚子憋着火,脸涨得通红,“何致远你个王八蛋!”只听重重的摔门声,安凌菲没好气地把门锁住,坐在屋子地毯上,越想越委屈,便轻声啜泣起来。

蓝小夏见状,想把施婷婷带离这个是非之地冷静一下,也好问问她他们三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施婷婷听到安凌菲在屋子里轻轻哭起来的声音,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便说晚上再去找表姐。汪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争论弄蒙圈了,想想这个时候还是让三个人单独解决自己的问题比较好,便也借口走开。

“致远,你也先走吧。”施婷婷不敢看他的眼睛。

“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你不该对菲菲那样。”

“你也不该对我这样。”

“我对你哪儿样了?”施婷婷心虚地靠在墙上。

何致远没有说话,施婷婷放佛觉得时空顿时凝结了,安静得连自己的呼气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她不敢看他,但却觉得他越来越近,近到她似乎能闻到他下巴上刮胡子水的薄荷香味,还有他衣领上的淡淡香气。何致远并不想多说,这许多天的等待,和施婷婷的故意冷淡,让他早就有些抓狂,他想都没想,轻轻低下头就要吻上去,却在最后一刻被施婷婷扭头避开了。

“别这样。这样不合适。”施婷婷想着还在屋子里哭泣的安凌菲,虽然不忍伤何致远的心,却还是拒绝了。

何致远轻声叹气,“是因为菲菲吗?”

施婷婷咬紧嘴唇不说话,那天安凌菲喝得宁酊大醉回到宿舍说的那些伤心欲绝的话,她到现在都忘不掉,她想质问何致远到底知不知道安凌菲喜欢他,却又问不出口。

“婷婷,你是知道的, 咱们三个人注定不能一直在一起,必然会有一个受伤的人。”

“那我希望那个受伤的人,是我。”施婷婷别过头去,感伤地说。

何致远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个他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姑娘,刚想说的话却又咽了回去,“婷婷,很多话,我没法说。你需要和菲菲好好谈一谈。”

几刻沉默,何致远见施婷婷倔强地站在那里,脸涨得通红,但就是不说话,心想今日不便再多说,便默默离去了。

施婷婷见何致远走了,缓缓舒了一口气,再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她轻轻敲安凌菲的门,听里面没有声音,便伏在门上仔细听,略微听见有人在打鼾,想必安凌菲也累了,此刻居然哭着睡着了。她便坐在屋子门外,想着刚才何致远说的话,思绪如一团乱麻。

蓝小夏此刻在舒碧琪家如坐针毡,想着刚才那一幕,实在担心,便短信施婷婷问有没有事儿,要不要过来舒碧琪家吃饭。有点心不在焉,却看见舒碧琪自己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

蓝小夏也走过去一屁股栽在沙发里,见舒碧琪闷头喝着手里的一罐可乐,便紧张地问孕妇是不是不可以喝可乐。舒碧琪说自己最近恶心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胃酸反流灼烧食道和喉咙,难受得很,只有喝这碳酸饮料才能稍微压制烧心的感觉。

俩人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蓝小夏见舒碧琪新家里几乎没什么家具,还是原来她和范正宇住在出租屋里的几件旧摆设,便问了起来。这一问不要紧,舒碧琪本来怀孕在荷尔蒙作用下情绪就不稳定,再加上最近几天吐得厉害,胃里几乎是空的,此刻脑袋浑浑噩噩晕得很,竟嘤嘤哭着抹起了眼泪来。蓝小夏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刚在安凌菲那里经历了那一幕,此时心那么宽的舒碧琪也哭了起来,要知道在认识她的过去将近五年里几乎没见过她哭。蓝小夏心乱如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好友,只得坐着拍舒碧琪的背。

舒碧琪娓娓道来,说她和范正宇两个人睁着将近20万的工资,虽然外人看起来光鲜亮丽,可现在家里还用着学生时代洗衣房捡来的家具,所有积蓄都用在买房首付上了。范正宇家里困难也帮不上忙,这点她也理解。可她最近才发现,范正宇每个月拿到手6000多美金,一半的钱都要打回家扶持家里,剩下的钱还完房贷几乎就什么都不剩了,她压力好大。她虽然做好了同甘共苦的准备,可是总觉得自己好像就在一个无底洞的边缘,往下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最近范正宇忙着给他妈妈办签证,打算让他妈明年春天过来照顾舒碧琪月子和宝宝,她这才知道他们家里原来困难成这个样子,连签证的钱和飞机票钱都需要他们垫付。她舒碧琪也不是什么贪图大富大贵的俗人,可想着以后要一辈子都搭在这个人和这个家庭上了,心里突然非常没底。

蓝小夏第一次听舒碧琪说起生活中的这些个不如意,不知道如何安慰,又心疼舒碧琪受苦了,想想自己和许逸辰家里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也都是小康之家,知根知底,顿时觉得非常幸运。她搂着舒碧琪的肩膀,不住安慰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非常没底。

舒碧琪到底是心大,哭了一会儿抹抹眼泪,又好似烦恼全无地咧嘴笑笑,说自己困了,居然就舒服地躺在沙发上打起盹来。蓝小夏看着眼前几乎立刻酣睡起来的傻大姐似的闺蜜,心里想着,希望傻人会有傻福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凌菲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外面天已全黑。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平躺着,心想自己居然从早晨睡到这个时候,一天没吃饭了,肚子也不争气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她叹气,想起来那天晚上何致远约自己出来喝酒,他显然是被施婷婷伤了心,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铁黑着脸猛往下灌酒。她便也陪着他喝,他们不知道喝了多少瓶酒,凌晨时分,两人醉了,便疯疯傻傻地打开话匣子聊天,互诉衷肠,只不过不是对对方的衷肠。

她忘记她那天对何致远说了什么,她一向是酒醒便对之前的所说之话、所做之事完全没有记忆。但她知道何致远无论到多醉,都会清晰记得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她很怕自己在毫无意识、心防全无的情况下向他透露了什么不该透露的事情,几次找他询问,他都不说。可自打那次饮酒交心后,他对她的态度还有对施婷婷的态度就大不一样了,这让她非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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