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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tz 的小說:歷史寓言小說《炎興》等。
正文

《炎興》第一部 天府之國(五)

(2014-09-07 18:53:45) 下一个
(五)

「茂子哥来啦!好久不见了!」
「嘿,尚弟又长高了!咦?你的额头怎么流血了?」
「是吗?刚刚给墙上的东西碰了一下,皮肉小伤,不碍事。」
「小玉也在,真好。」

这假诸葛茂,一进门就关心高官的儿子。
还一屁股坐在小玉旁边,一亲美人芳泽,真叫人恶心。

「呵呵。本王平日最爱听琴。耳闻马姑娘一手琴弹得极好,曾託茂子请姑娘来寒舍,只恨无缘相见。想不到择日不如撞日!」
「萦,你在城楼边上答应了要弹琴给我听,不如今日露个两手,也让五王爷一饱耳福,好吗?」
「这样最好。这推荐信本王必定加倍努力。马姑娘琴艺师从何处?」
「呃,她可能并不姓马……」

可恶的诸葛茂,信口开河。我是马谡的后人,是他的女儿还是孙女?要不要先对一下口供啊?
俗话说:「撒一个谎,还要撒更多的谎来圆。」这么编下去太累人了。
唉,我不承认自己的家世,怕的是什么呢?怕一个魏人在蜀地被当成敌人敌视伤害吧。
但他们真是这样的人吗?

「琴是家父教的。没过拜师。」
「好。那敢问令尊是哪一流派?」
「……」
「王爷啊,琴就是琴,谁有手都能弹。何必在乎哪儿学的呢?」
「是啊王爷,就像书简,谁有眼睛都能读,道理谁有心都能领会。儒生一见面就问对方老师是谁,拜码头套关系,不是舍本逐末嘛。谁会问我们说话是谁教的?」
「啊,小玉和茂子有理。音乐上通天道,下达人性,何必在乎师承?书房里有张梓木琴,待我取来……」
「不必了。琴我带了。」
「萦好像随时把琴带在身边呢。」
「家传的,留房里怕丢了。」
「姑娘多虑了。成都没人敢在朝真观偷东西。」 
「萦住在朝真观?嗯?喔……」

小玉似乎想再问什么,却看见诸葛茂轻轻摇头,话又收了回去。
她和这个诸葛茂挺熟的嘛,一搭一唱的。
死诸葛茂为什么随便向人洩漏我的住处?真烦。
唉,希望成都小偷少点吧。

褪去黄丝布包,瑶琴又见天日。陈年杉木为面,古梁楠木为底,胶浸缠丝为弦,雕花翠玉为徽。

「王爷想听什么曲子?」
「就弹姑娘拿手的吧。」

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
琴师伯牙与樵夫子期因琴而结为知交。子期死,伯牙摔琴而不复弹。

「王爷既然是爱琴人,应该知道这一曲。」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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擘抹勾打,托挑剔摘,简单七弦,变化万端。
三十六拨剌,高山一生陪云老;七十二滚拂,流水万年忘人愁。

嗯,边弹,边观察几个钟子期的反应吧。

北地王如痴如醉,摇头晃脑。好似五石散发劲了,不能自己……
尚弟眼神呆滞。方才那一踹撞了脑袋,还在晕头转向呢。呵呵。
小玉冲我甜甜的微笑,回报一个。
恶心的诸葛茂正盯着小玉看!可惜一朵红花,让苍蝇流口水去了。

「萦弹得真好听!」
「好曲!好曲!本王晓得,这是伯牙所作的《高山流水》!」
「是。」
「王爷果然是爱琴人,什么曲子一听就知道。」

诸葛茂果然是恶心人,什么马屁一拍就又臭又响。
但樵夫钟子期难道晓得伯牙弹的是什么曲子吗?心灵如果相通,又何必在乎曲名呢。

「听此曲浑然天成,联想到明媚风光山色,真叫人心胸舒畅!但又想到中原大好河山已落入奸贼手中,心中悲愤不平。唉。」

尚弟撞得不轻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啊呀,马姑娘琴艺精湛,能多来寒舍演奏该有多好。可惜本王已经答应要亲手送走姑娘了。」
「王爷要送她去哪里?」
「茂子还不知道啊?小玉和马姑娘要去沓中投军,我正帮着给姜大将军写推荐信呢。」
「去那鸟不生蛋的沓中投军?」
「茂子哥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当投军,小玉姐姐也不能一辈子给你保护着。」
「尚弟胡说什么呢……」

诸葛茂刚才的反应就像被雷劈了。
垂涎三尺的女神一走了之,心碎了是吧?哼。

「真的不好。沓中是边陲险地,姜大将军是不得以才去……盘整转进的。」
「别担心。刚才王爷和尚弟见识了我和萦的武艺,我们都很能打,男人不是对手。哈哈。」
「流矢不分男女,不长眼睛啊。关老爷、庞军师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唉,我大汉损失了多少只臂膀,可惜啊!还有张将军,竟在睡梦中给自己两个信任的部下害了……」
「尚弟别跟着乌鸦嘴!我们会小心,好吧?」
「很多危险不是小心就能避免的,要从根本上化解。但当今局势走到这一步……」

好烦。有什么办法让他们不要吵……

「我再弹一首。」
「当然。姑娘请吧。各位请安静听琴。」

唔,成都人爱喝茶,或许对这一首不太熟悉。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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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意琴三弄,喜聚欢散听音同;舒怀酒一杯;呆哭痴笑迎风醉。

啊,我想起了醉得脱衣服,露出毛茸茸大肚子的阮伯伯。
你感叹这个时代已经没有英雄,才轮到奸人如司马昭、钟会之流出头。
但当今巴蜀也没出英雄,却也没让司马昭、钟会之流功成名就啊?
难道两川也有操弄权术的司马昭,只是我还没见识到?

啊,曲子短,一不小心弹完了。

「诸位有什么想法?」

「这首曲子左跳右跳的,好像一个傻子跳舞,很开心啊。」

嗯,小玉很接近了。

「本王知道。这是阮籍阮步兵的曲子《酒狂》!曹贼治国无方,民心尽失,使得阮籍这样的才子只能隐居于竹林,藉酒装疯,强颜欢笑。」

曹贼?王爷你好生无礼……
算了,不知者不罪。我也从小喊你们蜀贼。你是大蜀贼。

「唉,如果有一天光复汉室,阮籍肯定能身居显职,大展长才。真是太可惜了!」
「尚弟真是热血澎湃的爱国好青年。」
「谢谢茂子哥!我以身为大汉子民为荣。复兴汉室的责任未来要落在我们身上!」
「不客气。嗯,换我说了……唔……我说这……」

臭男人只晓得拍马屁,哪有什么人话说?

「我说这首曲子虽然讲的是饮酒成狂,但在我听来却是爱喝茶的成都人,那样的不急不徐,乐天知命,没什么狂躁在里面。难道说阮籍的心境不似魏人,却与我们汉人更接近?」
「对,阮籍『身在曹营心在汉』,看来中原民气可用,我们不能对北伐大业失去希望啊!」
「尚弟,黑夜无论再漫长都会过去。不要失去希望。」

去,蜀贼夜郎自大,不知羞耻。中原只觉得你们是疯子。

唉,随便猜想,阮伯伯会不会喜欢上成都呢?爹会不会喜欢上成都?
至少我挺喜欢成都。
如果这帮爱茶的人真能复兴汉室,阮伯伯不必装傻,或许能戒酒吧。但这群人真有那本事?

「复兴汉室?外面的太学生似乎不同意。」
「唉,别提了。」
「这群年轻人不懂事,说句心里话,他们竟然被迂腐的老糊涂拉着走,真叫人气愤。」
「这没办法呀,谁叫全国不都是尚弟这样的男子汉,是不是?」
「谢谢小玉姐姐夸奖!」
「小玉也别灰心,其实也可能有办法……」

「……我再弹一首。」
「好,好。请。」

弹了阮伯伯的曲子,来首父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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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挺拔傲骨,生险地而不易其志;五针青翠细叶,历严寒而不改其色。

其实我喜欢松树多过竹子。
竹子直直的往上长,很单调,要一大片一起看才精彩。
松树姿态各异,即使只有一棵也好看。
就是松脂滴在头发上很难清洗干净,滴在琴上更麻烦。松下弹琴的诗句只能拿来唬弄外行人。

「这首曲子好清静啊,好像一个人在午睡,我听了都有点睏了。呵呵。」
「小玉姐姐,听琴犯睏是人之常情,我也忍很久了,但一想到马姑娘全神贯注,心中又产生了钦佩之意,不敢擅自睡去。」

刚才那一脚为什么没再踢用力一点……

「哈哈,马姑娘一定喜欢『竹林七贤』。既知道阮步兵的《酒狂》,又能弹嵇中散的《风入松》。」
「王爷好耳力。此曲正是家父……教我的。」
「对不起哦,小玉是粗鄙人。竹林七贤是做什么的?王爷请讲解一下好吗?」
「竹林七贤分别是阮籍阮嗣宗、嵇康嵇叔夜、山涛山巨源、刘伶刘伯伦、阮咸阮仲容、向秀向子期、王戎王濬冲。他们都是当今的名士,隐居在竹林里,拒绝出仕。」
「啊呀,小玉果然是孤陋寡闻,七个里面一个都没听说过。他们为什么不出来做官?舅舅最礼贤下士了,尚弟说对吧?」
「呃……小玉,竹林七贤都是北方人。」
「啊呀,多说多错。怎么不请他们来成都呢?」
「小玉姐姐,肥水不落外人田,曹贼不会放他们来的。」
「偷偷来嘛,就来一个也好。」

你小子才是肥水呢!有没有见过能杀死人的眼神? :on_furious: 

「呃,王爷真厉害,竹林七贤如数家珍。但我还有一点点补充。竹林七贤其实已经解散了好几年。当年很多拒不出仕的成员,后来都无奈做官了。」
「茂子哥消息这么灵通?」
「这很多人都知道吧。其中嵇康几年前与山涛还公开绝交了,因为山涛做官,还请嵇康也出来,嵇康很不高兴,就写了绝交书。」
「喔,嵇康真有风骨,坚定的拒绝了曹贼党徒的利诱,比起当年的徐元直还要……」
「茂子,嵇康不是中散大夫吗?」
「那是上面硬套在他头上的闲职。就像我们这里的光禄勋谯允南谯老。」
「谯周这可恶的腐儒,早该回老家了!」
「尚弟这话本王当作没听到啊,虽然我很同意。呵呵。」
「谢谢!何不学习先帝请丞相三顾草芦,连请三次试试?那批曹贼鼠目寸光,没那胸襟吧。」
「……」
「王爷,您能写信请嵇康来成都出仕吗?就他一个也好。最好请皇上写信?」
「嗯,小玉啊,去年很不幸……嵇康已经不在人世了。被司马昭那帮人害了。」
「啊呀,晚了一步。怎么害的?」
「嵇康仗义直言,替一个被诬告的朋友说话。但诬告他朋友的人,其实正是他朋友的亲兄弟啦,他有更硬的后台,就是现在那个镇西将军钟会。所以嵇康反而被钟会陷害,一并牵连进去了。」

这诸葛茂对北方的事还懂得挺多嘛。
嗯,印象中他承认过自己是北方人。他来多久了,这么近的事他都知道?

「多谢茂子补充。这事本王也听说的不少。钟会与嵇康以前是有过节的。」
「什么过节呀?我还是好奇……对不起,我的问题会不会太笨?」
「小玉聪明,又爱听故事,我就来说说吧。」
「太好了!」

小玉,别用那崇拜的眼神!假诸葛茂不值得你那样看他!

「嵇康一代名士,集琴家、书法家、文学家、思想家于一身。权贵名流纷纷想结识嵇康,提高自己的知识、文化与身份。这其中就包括司马昭的心腹钟会。有天,钟会带了好大一帮人去找隐居在竹林里的嵇康。那时嵇康正和一个朋友………对不起忘了是谁了,在竹林里面锻铁铸剑。钟会一帮人来了,一见嵇康在打铁,不想无礼打断他,就站在嵇康旁边看,等嵇康手酸了休息的时候,依官阶大小排好队递上竹子名片,寒喧找老乡拉关系等等你都晓得的。谁知道嵇康完全没理他们,不停的打铁,正眼也没瞧钟会这批人一下。这下弄得钟会非常没面子,觉得嵇康摆这臭架子实在太不识抬举了,就带着人扭头要走。这时候嵇康开口说话了。他说:『你听见了什么到这来?你看见了什么要回去?』」

「喔,我们听说嵇先生的大名,慕名而来。但你故意不理我,我也只好摸摸鼻子回去了。对不对?」
「小玉,钟会当时是司隶校尉,司马昭跟前的大红人,如果照小玉那样说了,在一堆自己人面前那多失身份。钟会回答的是:『我听见了我听见的来,我看见了我看见的回去。』」
「哈。这不是废话嘛。」
「对。至少有一点文采啦,对上了嵇康问题的句法,扳回一城。」
「嘿。接下来钟会不恨死了?」
「是的。我还听过一个他们两个的故事……」

我怎么能忘记呢?那天在竹林里和嵇康一起打铁的人,是她的女儿嵇萦。
钟会走了以后,我问父亲:「钟会回去以后报复我们怎么办?」
于是父亲说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国家叫秦国。这个国家军略至上,经常侵略别国。全国百姓整天都想着上战场杀敌,割下敌人的头来报功,换得田产与地位。但有个秦国人不上战场,独自坐在咸阳城门外面,日出就来城墙边坐着,日落回家,日复一日。

卫士好奇了,问他:「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他说:「我希望我们的国家多培养人民的伦理道德,把原本赏赐给大户的田产拿来分给穷苦的人,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卫士说:「所有的人都在准备下一场战争,争取功名利禄呢,你一个人影响不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
这人说:「我也没抱那么大希望,但至少我能让这个国家不影响我。因此我天天坐在这里。」

父亲说,钟会与那帮人想怎么报复是他们的事,仅管天下人都站在嵇康前面,也不影响他专心在竹林里打铁。
最后事实证明,没有人影响得了嵇康,哪怕是权倾一世的司马昭与钟会。我父亲是世上最坚强的人。

「萦在想心事吗?」
「哦,嗯?怎么?」
「再帮我们弹一首好吗?」
「好。」

既然你们这么爱听嵇康,就搬出压箱底的宝贝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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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首流传千古的好曲子,背后都有一段铭心刻骨的故事。

以前有个人叫聂政。他父亲与我的父亲一样,都是打铁的。但他父亲是帮韩王打铁的,韩王嫌他慢,竟把他杀了。聂政没有古时候禹的胸怀,国君都杀了他父亲,他还继续帮那个国君治水。聂政他长大后一心想着报仇。

于是聂政混进宫去,但第一次行刺失手了。他逃出来以后以漆纹身,又吞炭毁声,还打落了自己的牙齿,希望不会被认出来。他像我一样学琴,苦练十年。传说聂政在路边弹琴,总有好几层的路人围观,连牛马都停下来听他弹琴。这境界我自叹不如。

聂政就靠这门琴艺被韩王看重,让他进宫,替自己弹琴。聂政把短剑藏在琴里,趁韩王与卫士听琴放松戒备的时候,终于刺死了杀父仇人,还打倒了好几十个卫士。但此时聂政已经陷入重围,身负重伤。他害怕还在世的姐姐被自己牵连,就用刀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剖腹把肠子掏出来才死掉。

聂政的尸体被吊在城门上,让百姓指认,重金悬赏。可是聂政的姐姐不怕死,冲上去抱着聂政的尸体,大哭着说:「我怎么能因为怕死,就让我弟弟的名声永远埋没呢?」这个姐姐我也自叹不如。

因为聂姐姐的牺牲,后人晓得曾经有聂政这样的一个刺客,还替聂政的事绩谱了首琴曲,叫《广陵散》。

有天我会不会走上聂政的路?杀了钟会,让弟弟抱着我残缺的尸体痛哭?

说实话,我不想。我不怕死,只是不想让不共戴天的仇恨影响自己,就像那个秦国人,不想让他的国家影响他。

「好激昂的曲子啊。听完都我想上战场杀敌了!呵呵。」
「小玉姐姐别说呢,这曲子真是荡气回肠,憾心动肺,我都掌心流汗,一颗心脏都快从嘴巴跳出来了!」

尚弟要不要躺着休息一下……

「在激昂之外,这曲子有股连绵不绝的哀愁。人生也是这样吧,有时候干了件大事,事后慢慢去追思或悔恨。」
「呵,茂子说的挺好。这曲子本王惭愧,没听过,但这么叫人热血翻腾,它没理由不出名啊?是本王见识短浅吗?敢问曲名是?」
「《广陵散》。」
「广陵散?」

哈。成都乡下土包子,没听过是正常的。传说父亲在临刑前对旁边的说:「以前袁孝尼想跟我学《广陵散》,我不想教他。现在迟了,《广陵散》就此绝响。」
当然,有个女孩已经听了太多遍,光凭记忆也能弹出来。

「本王真的不知道。这点我认同尚弟,这首曲子杀气重,听了以后心神不宁。」
「行,我以后弹柔和点。」
「等一下,杀气越重越好!萦到了沓中,上战场前,请为将士弹奏这《广陵散》,必有激励士气的作用!」
「呃,小玉,战场不是弹琴唱歌跳舞闹着玩的……劝你们还是别去。很凶险的。」
「哈,茂子哥,小玉姐姐是不想再听你唠叨了。」
「哈哈哈。」

呵呵,连尚弟也看出来癞蛤蟆诸葛茂的恶心了。
这人打从进来起,一对贼眼三五不时就黏在小玉身上。

「对,小玉,我们两个上前线,不要理这个诸葛茂了。忘了他吧。」
「……」
「哈哈,连马姑娘也赞成。」
「萦,这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我在前线会想念你们的,有空写信来报平安。」
「可以忘。很容易的。以前我……」
「对对,小玉姐姐无私为国,不被个人情感左右。」
「尚弟,这不是我个人情感。说实话,是我答应你大姑,不让小玉去冒险。」
「骗子,娘亲口说我长大以后,自己的路自己选。」
「天下父母,有点积蓄的都这么说嘛。但今年局势太差,娘又改口了。」
「娘不会这么限制我的,这是兄长瞎编出来的吧。」
「真的。」
「兄长骗人。」

嗯,兄长?
小玉喊诸葛茂兄长?她的兄长是诸葛茂?他们是兄妹?

「不然我们去找娘查证。当然如果小玉坚持要去,我们也没办法绑着你……」
「那就对了嘛。娘很通情理的,兄长过度操心了。」
「唉,今年真的不一样,很危险很危险……」

他们兄妹的娘是同一个人,就是诸葛亮的女儿,和我一样住在朝真观?

「等等小玉,请问你娘是哪位?」
「我娘是诸葛果,诸葛丞相的女儿,我从母姓,诸葛玉。真抱歉,我一直没告诉你……」
「那么尚弟是小玉的表弟……」
「是,在下诸葛尚,诸葛丞相的嫡孙。失礼了。」

还以为小玉拉倒五王爷是开眼界呢,原来我刚把诸葛亮的嫡孙踹去撞墙了!
这事传出去还不被成都人满街追杀了吗? :on_scared: 

「不,是我失礼。你们诸葛家还有谁?」
「我娘的弟弟,尚弟他爹卫将军诸葛思远,就是萦那天在城墙上碰见,和我一起跑步健身的。尚弟下面还有一个京弟……」
「诸葛思远,诸葛瞻,总领国事的卫将军诸葛瞻……」
「哈。我爹有很多同事帮他,没丞相爷爷独挑大梁那么累。我爹没事常写书法、画工笔人物,陪小玉姐姐绕着城墙跑步什么的……」
「五王爷不会本姓诸葛吧?」
「不不,本王自小随天子姓刘,名谌。但家姐许配给尚弟的父亲,辈份上本王是尚弟的舅舅,严格说起来也是诸葛家的一员了。」

怎么一个个都是皇亲国戚,英雄伟人后代啊?
曹操十五个妻妾二十五个儿子,一个曾孙女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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