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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7到8世纪的“明星”们

(2015-03-19 13:56:36) 下一个

公元7世纪的初唐,可算得是中国历史上令人振奋的一段时期。630年 李靖破突厥,唐太宗李世民被四夷君长推戴为"天可汗"。当日高祖李渊已退位为太上皇,仍在凌烟阁置酒庆贺。上皇自弹琵琶,皇帝则当众起舞,这种中国历史上 绝无仅有的场面说明,唐朝除了文治武功之外,其温婉风情亦是冠绝古今。自天子到文人,自士臣到草民,其故事或酣畅淋漓,或婉转低回,至今读来仍觉回肠荡 气。而其中最为撩人思绪者,莫过善作霓裳羽衣舞的教坊优伶。与她们领衔下的盛唐娱乐界相比,今天的娱乐圈不免显得太过直白和粗野。

    内教坊:长得君王带笑看

    回望唐代,对于官吏宿娼不仅没有法纪约束和舆论非议,而且会被视为风流韵事而传为美谈,甚至加以仿效;在民 间,私通都不算什么太严重的事,狎伎更算不得什么。社会繁荣、国家富庶,帝王、贵族纵情声色享乐,他们随后又影响社会,例如开元、天宝年间唐玄宗设教坊、 置梨园、统4万宫伎作乐以及他和杨玉环的风流韵事传播朝野之后,文人士子们对这种生活方式不是排斥而是羡慕,因而更加潇洒自如地走进秦楼楚馆,拜倒在石榴 裙下,沉醉于温柔之乡。

    那时,教坊是唐代宫廷中专门管理娱乐用俗乐歌舞活动(相对典礼用的雅乐),教习音乐舞蹈的音乐机构 (唐朝建国初年就在宫中设置了内教坊,武则天时期曾改内教坊为“云韶府”,至唐中宗初年才又恢复旧称),里面的乐伎主要服务对象就是皇族。到了唐玄宗李隆 基在位的时候,为了适应日益奢华的宫廷娱乐活动,教坊得到了很大的扩充,除保留了内教坊之外,还加设了左、右教坊和仁政坊等等。其服务对象也有皇室而扩展 到了一些贵族权贵和官僚家庭。

    她们依着色、艺两条标准以及服务对象的不同,分成不同等级。与普通娼伎不同,要成为乐伎、艺伎、歌 伎、舞伎,要经过相当长时间的训练,要付出相当高的成本进行培养,仅仅有容貌是远远不够的,还要识情识趣、善解人意、天资巧慧、才艺杰出、知书达礼,那样 才有成名成"佳"、出人头地的机会。

    其中,乐伎中最高一等的,是在宫中宜春院服务的女艺人。这些乐伎代表着当时最高的专业水准,在宫廷 舞队中多是领舞者。她们享受着相当高的待遇,“四季给米”、“赐第宅”,是为宫伎。元稹有诗“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宫伎的寂寞已经成为中国文化中最 为典型的寂寞了,因此也就难免生出些故事来。比如诗人顾况流水落花的千古惆怅,比如《全唐书》中所载的宫伎与士卒的神奇爱情。但最让人神往的却是那些终于 在历史中成为绝唱的人和事。

    公孙大娘:天地为之久低昂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这是唐代著名诗人杜甫的 《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并序》中对公孙大娘剑舞的描写。诗人以神来之笔,通过一连串激动人心的比拟,描绘了公孙大娘舞剑器时青山低头、风云变色、矫如龙 祥、光曜九日的逼人气势。唐时,公孙大娘的剑舞和李白的诗,张旭的狂草并称为“三绝”,剑舞之美今人只能依靠想像了,但将一个歌伎与诗仙并列的气度无比真 实地体现了那个时代的宽宏和大气。

    唐诗与史籍记载皆表明,公孙大娘表演的“剑器舞”,技艺高超,独具特色,在当时是首屈一指的。杜甫 诗序说,玄宗时,高手云集的宫廷乐舞机构梨园、教坊、宜春院的“内人”(指宜春院中常为皇帝表演,技艺最高的乐舞艺人)和宫外供奉(类似宫廷以外的“特约 演员”)中,只有公孙大娘的“剑器”“独出冠时”。诗中又有:“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句。公孙大娘不仅舞技高超,而且擅舞多套“剑器舞”,除 杜甫诗序中提及的“西河剑器”、“剑器浑脱”外,还有“裴将军满堂势”、“邻里曲”等。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裴将军满堂势”,想来是指根据裴旻将军独到的 剑技改编的一部舞蹈,其间地位调动很大,满场飞舞,惊心动魄,是猛厉无比的剑舞。

 许和子:月明歌吹在昭阳

    许和子是唐朝开元年间皇宫里的一名歌伎,本是一家“乐户”的女儿,从小受到良好的音乐熏陶。她不仅 年轻貌美,而且声音甜润,善于表达歌曲的思想和意境,还能变古调为新声,可以和历史上的著名歌手韩娥、李延年齐名。许和子是吉州永新县(今江西吉安永新 县)人,被选入宫后,得到玄宗喜爱,给她改名“永新”,并选入宜春院做了内人。

    许和子的歌声极富穿透力和感染力。当时著名的笛子演奏家李漠为她伴奏时,常常吹得笛管破裂。一次, 唐玄宗的过生日,在勤政殿大宴群臣,许多百姓也前来观赏。勤政楼前一片嘈杂,淹没了百戏和歌舞,玄宗不悦。高力士急忙启奏说:“陛下令许和子出楼演唱,一 定可以制止喧哗。”玄宗点头赞同。只见许和子理理云鬓,整整衣裙,走到前台,放喉高歌。激昂时,人们热血沸腾;低沉时,广场上一片抽泣。一曲唱罢,观众才 从痴醇中清醒过来,报以雷鸣般的掌声,连唐玄宗和杨贵妃也忘了“九五至尊”,大声叫起好来,被后人传为佳话。

    遗憾的是,“安史之乱”事发,长安被攻陷,玄宗仓皇出逃,宜春院艺使流落四方。许和子逃往广陵一 带,嫁给了当地一个百姓。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隐居广陵避难的韦青将军在江边散步,忽闻江中小船上有清脆悦耳的《水调》歌声,韦急忙登上小舟去看,原来 是当年的宫中歌伎许和子。两人难中相逢,泣不成声。韦青怕许和子招来横祸,一直为她保密,但她那圆润洪亮的金嗓子是隐藏不住的,不久人们便知道了她就是那 位声震四海的著名歌手许和子。

    后来,许和子的丈夫去世,婆媳相依为命,难以度日,许和子被迫卖笑为生,沦落风尘。不久也溘然病逝。

    名媛:陌上相逢讵相识?

    这是一些在那个时代就已经实现了传奇的人,他们或者从卑微的歌伎成为当朝诰命,幸运一如红拂;或者从王侯之女沦为教坊红粉,不幸者一如霍小玉。前者凭了惊世骇俗的勇气,后者却因了动荡不安的世事。

  红佛女:花冠不整下堂来

    美女识英雄,自古被人们传为佳话,唐初就有美人红拂女独具慧眼,在芸芸众生中,辨识了两位英雄人物,一位是她的夫君李靖,另一位是她的结拜兄长虬髯客,三人结为莫逆之交,一同在风尘乱世中施展才华,被人们敬传为“风尘三侠”。

    红拂女姓张,原本是江南人氏,由于南朝战乱,随父母流落长安,迫于生计,卖入司空杨素府中成为歌伎,因喜手执红色拂尘,故称作红拂女。

    李靖,他通兵法谋略,心怀大志,隋朝建国后便只身来到长安,投奔于杨素门下,希望找到报国的途径, 杨素只是安于现状令李靖非常失望。每每二人谈论之时,红拂就立在旁边,她见李靖气宇非常,乃英雄狭义之士,心中暗暗倾慕,于是派门人跟踪李靖,得知他的住 处,自己深夜前往。

    那晚,李靖独坐灯前,想着白天的事,觉得前途渺茫,正在发闷,忽听敲门之声,开门一看,竟然是白天 在司空府见到的侍女。红拂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的心意:愿意投奔李靖,伴随其闯荡天下。李靖喜出望外,却也担心杨素那边没法交代。红拂安慰他说:杨素年纪大 了,进来多有侍女逃走,司空府不会追究。 李靖见有佳人理解自己并且愿意奉献一生,非常欣慰,当即应允。司空府找不到红拂,派人查询了几日,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于是红拂与李靖二人拌成商人离开长 安。

    二人在他们一路跋涉,在灵食的一处客站歇脚时遇见了一个满脸虬髯的人,此人自称虬髯客。红拂见他貌 似粗鄙,却有一种不凡的气质,与是与他拜为兄妹。后来李靖与红拂到长安找到虬髯客时,发现他竟是一个非常富有的人,更不可思议的是,虬髯客非要把全部家产 送给他们,自己仅带一个行囊远走他方。二人目送虬髯客远去,回去以后,清点他家中之物,竟发现还有兵书数册,李靖日夜研究,兵法韬略大大增长。李渊父子起 兵后,李靖显示了他的军事才能,帮李渊父子平定江南,建立了大唐。并攻打突厥,活捉颉利可汗,被封为卫国公,红拂自然成了一品夫人。

    这段故事还有一个名字叫“红拂夜奔” ,在唐朝,社会上一般妇女私奔、私通之事,不乏其例。都未被看成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霍小玉:天寒翠袖薄

    歌伎霍小玉原来出身于贵族世家,父亲是唐玄宗时代的武将霍王爷,母亲郑净持原是霍王府中的一名歌舞姬。“安史之乱”时霍王爷在御敌时战死,霍王府中家人作鸟雀哄散,郑净持带着尚在襁褓中的霍小玉流落民间。

    到唐代宗大历初元,霍小玉已经16岁了,她不但能歌善舞,而且精通诗文。这时,母亲郑净已经把落难 时从府中带出的首饰细软都变卖用度殆尽,霍小玉不得不承母亲的旧技,做歌舞伎待客。为了女儿的前途,郑氏对待客的尺度把持甚严,仅限于奉歌献舞,为客人助 兴消愁,决不出卖身体。这样竭力保住女儿的贞洁,是为了有朝一日遇到有缘人,能名正言顺地为人妻,以获取终身的幸福。这样卖艺不卖身的艺伎,娼门中称为 “青倌人”。霍小玉虽为“青倌人”,但因才貌俱佳,照样能吸引一大批清雅风流之客,成为颇有声誉的红歌伎。

    缱绻诗数的霍小玉一次忽然读到这样一首五言绝句《江南词》,只用20个字,却将闺中怨妇无可奈何的孤寂心情渲染得淋漓尽致,诗是这样写的:

    嫁得瞿塘贾,朝朝误妾期;

    早知潮有信,嫁给弄潮儿。

    这首诗的作者就是当时的大历十才子之一的李益。后来,经过街坊邱十一娘的穿针引线,进士及第后等待 委派官职的李益,来到崇德坊的霍小玉家。两人相见,可谓一见钟情,于是落座客厅,煮酒欢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直谈至夜阑人静,两人仍未有告别之意。霍母 殷勤地点上两支红烛,重洗杯盘,再添酒菜,在烛光摇曳中,李益与霍小玉洒酒为媒,定下了终身,并一同对天起誓:“永结同心,忠贞不二,海枯石烂,相爱不 移!”    

    只是,大凡这样的开场都不会有完满的结局,李益获官后,经父母攀结了另一门婚事,娶了官宦之女卢氏,当年的长安一梦也就渐远渐无声了。而霍小玉自李益离开后闭门谢客,痴痴地等待情郎派人来接她整整一年过去了,仍然不见踪影。霍小玉终于忧思成疾,病倒床榻。

    这时,李益因公进京,几位文友在延喜酒楼设宴招待来京的李益夫妇,酒过三巡,酒楼中忽然闯进一位身 着黄紵宽袍的年轻人,后面跟着几个仆人模样的彪形大汉,上前架起李益,飞快下楼登车而去。这位黄袍客本与李益素不相识,只是听说了李益负心之事,路见不 平,特意到酒楼中把李益挟持到崇德坊的霍家。载李益的车来到霍家门口,黄袍人命仆人上前报称:“李十郎来也!”待霍母应声出来开门,这伙人放下李益,转身 绝尘而去。

    霍小玉抱病强撑着走出卧室,来到堂前;踉踉跄跄走近李益,欲哭无泪,指着李益忿言道:“我不负君, 君竟负我,心已碎,肠已断,万念俱灰,你还来做什么!”说完,端起桌上的一杯酒,身体晃了晃,然后下狠心似地闭上眼睛,手一扬,酒杯和酒都泼洒在地上,身 体朝前倾了倾,猛地放出两声悲哭,接着就倒在地上,气绝魂飘。

  才女:云雨巫山枉断肠

    在众多的才子佳人的故事中,还有些是因为女主角的才情方得以流传的,能在诗文泛滥的唐朝博得才女之 名,这些女子的才学恐不是如今的美女作家用身体语言就可以媲美的。但到底天妒红颜,大凡才女,其一生总是不如意者多,比如痴情的章台柳,还有善妒的鱼玄 机,但最为人称道者却非“女校书”薛涛莫数。

薛涛:红笺纸上撒花琼

    唐代宗大历三年,也就是“安史之乱”平定之后不久,流亡蜀中成都的昔日京都小吏薛郧与妻子裴氏,天天在提心吊胆中过日子。这时裴氏生下一女,薛郧斟酌再三,为女儿取名“涛”,字“洪度”,以纪念那一段惊涛骇浪般的生活历程,同时也盼望自此能安度洪流滚滚的岁月。

    薛涛14岁时,父亲去世。她为了维持自己和母亲的生计,作了诗乐娱客的诗伎,凭借自己的美丽容貌和绝世才华,她快就成了成都名伎。因为薛涛家门前有几棵枇杷树,韦皋就用“枇杷花下”来描述她的住地。从此“枇杷巷"也成了妓院的雅称。

    薛涛善于诗文,颇有情趣,并且尤善于言谈和酬对诗章。薛涛之才当时的文人、进士也都是赞叹不已,以至于当时的节度使韦皋也曾为她上奏,请求朝廷封一个“校书”之名,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女校书”的名字却传了下来,直至如今。

    由于薛涛的才情,当时的许多名士争相与她诗词唱酬,由各地前往成都办事的官员,也竟相以一睹薛涛芳 容为荣,曾提携她的韦皋嫌她太过于招摇,不免有些醋意,于是借着一次慰问边地守军的名义,把她派往偏远的松州,希望她暂时摆脱成都的花花世界,头脑得以清 醒一些。善解人意的薛涛明白了韦皋的心意,她奉命赶赴松州,并在途中写下了10首著名的离别诗,总称“十离诗”,差人送给了韦皋,

    其一

    驯扰朱门四五年,毛香足净主人怜;无端咬着亲情客,不得红丝毯上眠。

    其二

    越管宣毫始称情,红笺纸上撒花琼;都缘用久锋头尽,不得羲之手里擎。

    韦皋为其才情打动,很快就将她召回成都。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实际上是韦皋独占了薛涛,这也是地方长官对营伎的权力。

    此后数十年间,剑南节度使共换了11位,每一位都被她的绝色与才华吸引。就在薛涛42岁那年,她第 一次全心全意地爱上一个人——前来成都公干的元稹。元稹比薛涛整整小了11岁,却是全国闻名的才子,他也被这位迟暮的美人深深吸引。虽然地位、年龄悬殊, 他们却在一起度过了一年的美好时光。元稹回到长安后曾寄诗给薛涛,表达思念之情,但他最终也没有回来。

    而薛涛对元稹的思念却是刻骨铭心的,她用自己的全部身心等待能与心上人再度相逢,直到她终于明白自 己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暮年的薛涛索性穿起道袍,隐居楼中,不再参与诗酒花韵之事。她过了近20年这种清淡的生活,65岁时安然辞世。当时的剑南节 度使段文昌为她亲手题写了墓志铭,并在她的墓碑上刻上“西川女校书薛涛洪度之墓”。

    回不去的唐朝

    繁华转眼空,莫不是一寸声色一寸灰。尽管中国素来都不缺少忧国忧民的风尘女子,但如果将她们与国家 命运等而视之也未免太过儿戏。可话又说回来,一个社会自信与否,精神健康还是颓废,从这些巧笑逢迎的歌伎身上也未必就看不出些端倪。唐以后的第一个统一国 家宋,也是一个歌伎如云的朝代,但已经没有了唐的歌舞升平,却多了些醉生梦死。梦回唐朝,其实是一个回不去的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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