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琴

一把古董小提琴,两个音乐人的爱情,三代人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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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琴 44

(2014-02-10 20:16:28) 下一个

第二天,我和殷晴都醒得很晚。昨晚,我不知怎地,脑子发热,下半身控制上半身,没用任何避孕措施。

“会不会怀孕?”我担心地问殷晴。

“听天由命吧。几点了?”殷晴翻了个身,伸手来摸我这边床头柜上的手表。床头柜上两本书被碰到地上。我拾起那两本书,看了看封面,一本是《实用菜谱》,另一本是《育儿知识》。

“你这三个月内不能怀孕的。”我说。

“知道了。都怪你!”殷晴起床,拿毛巾裹了身体,去了浴室。我躺在床上,不安地想,如果殷晴怀上一个有残疾的孩子怎么办?

殷晴洗完,要我也去洗。我洗完出来时,殷晴已将床单换了,在那梳妆。她见我出来,说:“今天我们得去化肥厂那看一看。过去几天里,我委托的人已在那买了五 块地,花了五十几万。这让其他房地产商很紧张,有人也想跟进,地价有点上涨,我们动作得快点了。有几块地,我们一定要抢下来。我今天要去办这些事。小树林 那边,工程队已联系好了,你能不能去跟他们的头见见面,顺便看看他们的货?多要点资料回来,拍点照片发给我。”

“行,上完课我就去。”我说。

“张律师他们今天会给我们一张化肥厂的周边地图,上面标有地界和物主。”

“独立战争的作战图?”我说。

“是的,也是我们的棋盘。我每天都会更新它。再往下,地皮买卖的风险大多了。你下午早点下班,我们讨论一下,如何支配剩下的钱。”

“好。”

“我今天要用车。你骑摩托要小心点。”

“放心吧。对了,你让店员们把那些积灰的管乐器收拾好,准备出租。你还得定一下每一乐器的月租价格。我捐了两万给学校,其中一部分钱要用来添置乐器,在买之前,先从你这租。”我说。

“行啊,陈天。你学会左口袋钱进右口袋的本事了。这事,你直接给店员说。”

“你得授权啊。”

“好,我们去楼下。”殷晴收拾好梳妆台,与我一同下了楼。

“小王,你来一下,见一见新来的销售总管!”

“是,殷老板。”小王前来,她见到我,乐了,说:“陈老板好!”

我跟店员们讲明了我的要求,骑上哈雷上班去了。

音乐老师这份职业对我来说太轻松了。备课,教课,改作业以及写学生评语,不费吹灰之力。学生们也很喜欢听我的课,因为每堂课我都会吹十分钟的牛,讲个音乐 名人的传奇,引得那些有音乐天赋的学生心痒痒地,求我课后给他们开小灶。我暗中给未来歌剧团成员编了个名册,上面的学生,一一找来谈话。

我让高诚负责策划歌剧团的宣传,我告诉他,现阶段的宣传重点是吸引人来参加,人招齐后,宣传重点转为拉赞助。我仔细地改高诚写出的宣传稿,同时介绍些相关 的文学作品让他读。高诚问我今晚上还看不看电影,我说周末吧。至于林郁音,我让她管歌剧团的账。我给了她一个两万的存折和一个账本,让她记录款项进出,让 她不懂就问我或殷晴。

我又去找管文艺的副校长,报告了我最新进展。他很高兴,说,他也有了信心把歌剧团办好。县文化局知道了这事,也很支持,会配合着宣传,甚至可能派记者来采访。我说,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不要弄那么大的动静,等有了点看得见的东西再说。

这些事没什么难度,但很花时间,一转眼就下午三点了。我赶到模块房的代理办事处,见了他们的总经理,在那看样品,问问题,一直忙到六点他们下班。殷晴打电 话来,说在餐馆等我。我驱车到了餐馆,殷晴托着腮帮子在那等我,吸着杯中的饮料。她见我来,没等我坐下,劈头就问:“什么时候能开工?”

“明天,他们进去清场,用机械开挖地基。后天就可浇灌水泥。水泥地基要干个两三天,下星期二三就可吊装钢架和钢梁了。”我说。

“好。你要负责与蔡蓉沟通,将基建资金准备好。我不希望看到因钱不到位停工。”

“这个……”我有点面露难色,硬着头皮说,“我今晚就拿着施工计划去找她。”

殷晴阴笑着说:“今晚?”

“哦,明早。”

“还是我去找她吧。”殷晴说。

“你不是忙着抢地皮么?还有时间办这事?”我问。

“我担心你跟她讲得不清不楚。”殷晴吸光了杯中的饮料,将杯中的冰块晃得咔咔响。

“我跟她讲得很清楚了。”

“你不要心虚嘛。”殷晴笑道。

“不是我心虚,明明是你没自信。”

殷晴拔出吸管,吸了吸,用它戳着我的额头,一字一顿地说:“如果让我看到你跟她不明不白地,你当即靠、边、站!明白么?”

“比你还明白。”

“唉!”殷晴叹气道。

“又叹什么气?”

“我们这次发不大了。”

“为何?”

“我爸的钱进场了。”

“他也来趟这化肥厂的浑水?”

“是啊。”

“你跟你父亲合作,资本更大,会挣得更多?不是么”我问。

“这化肥厂的地就这么多,盘子就这么大。一人分一杯羹,分到我们盘子里的就少了。”

“你父亲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么?”

“陈天。你可能不了解财团的运作模式。财团是各人有各人的份钱,挣了大家分。况且,这次财团派来炒地皮的人,用的策略可能与我们不一样,会干扰我们的计划。”

“你父亲也真是的,为什么不让你管这事?”我不解。

“我在财团里的信用扫地了。”

“为什么?”我又问。

“你别问了。反正,我被我爸禁用财团的资金。我妈说,嫁人是我唯一的出路了。”

“是不是因为丁小雷的原因?”我问。

殷晴低下头,呼噜噜地吸着空空的饮料杯,半天才点了个头,说:“是的。我差点人财两空。财团损失很大。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殷家也算找回场子了,不是么?”

“这事你也知道?我妈亲自去了一趟加拿大,才做成的。”殷晴说。

“看样子,你妈比你父亲敢干。”

“正确。”

“你比你妈更敢干。”我说。

“不见得。”

“丁小雷没拿你怎样吧。”我又问。

殷晴的头压得更低,说道:“你嫌弃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担心,你有什么东西还落在他手上,以后来要挟你。”

殷晴想了想,说:“应该没有。我从开始就一直防着他,跟他没做任何出格的事……”

“殷晴,你不用解释了。我的过去也是乱七八糟的……”

“就是!我爸专门派人去调查你,回来告诉我,你是个花心大萝卜,要我小心点。”殷晴拔出吸管,又要戳我的额头。

我抢下她的吸管,说:“怎么,你嫌弃我?是不是也防着我?”

“当然!我会把你看得紧紧地。”

“殷晴,你要相信我。我好不容易爬起来,想跟你一起向前走。”

“好,给你一个表忠心的机会。”她说。

“什么?”

“吻我!”

我欣然与她接吻。

“舌头伸过来!”她要求道。

“No!”

我俩戏闹着吃完,点的什么菜都不记得了。在付钱的时候,我问殷晴:“你觉得,你们殷家派来的人会用什么策略炒地皮?”。

“这个,我说不准。不过,我们殷家多凭资金上的优势做势成局。”

“如果给你几千万,你会怎么干?”我问。

“嗯,我会跟化肥厂老板谈,说,与他合资在别的地方开化肥厂,这边让他马上搬。到时,看他好不好捏。捏得好了,这边地皮炒上去,那边新建的化肥厂也会成我们殷家的。”

“你们殷家好坏啊。”

“陈天,你要改变一下观念。这就是大资本吞并小资本的过程。商场上不会有好人好事。当然,商人做慈善是另一回事。”

“好好,我理解。我们得马上回琴行研究对策,我俩的资本可不能被吞并了去。”

“今晚,我们回不了琴行了。”殷晴苦着个脸。

“怎么?你妈回来了?”

“你怎么老一猜一个准?我妈听说我住院了,从美国赶回来。”

“你的废纸篓清干净了么?”我问。

“不用清,昨晚没用……”

“那我的电脑什么的,收好没有?”

“锁在文件柜里了。”

“那就不怕她了。我们现在去夜游化肥厂,实地考察一下,给我看看你买的地。我们边考察边商量对策。晚上去我学校的宿舍睡。”

“行!”

殷晴开着路虎在前,我骑着哈雷在后,向化肥厂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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