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琴

一把古董小提琴,两个音乐人的爱情,三代人的恩怨。
正文

鬼琴 38

(2014-01-31 20:14:48) 下一个

文职警员培训的地方到了,看上去像个农场。从农场的大门进去,是一条土路。土路的尽头,有军人站岗。岗哨让我验了指纹,让我等着。有几人出来,扣下了我的 手机,将我接进去。我被送去体检,测了体能指标,进行了智力测试。在一个办公室里,我被好几个身着军装的人轮流问话,从我小学问到大学,问到我在北京的经 历,从我的父母问到七姑八舅,问到我的朋友。我一切如实托出,心想,他们早就将我查得一清二楚了。他们特别问了我有没有海外关系,我说没有。最后,他们 问:“有没有女朋友?”

“有。”

“到什么程度?”

“订婚同居。”我说。

“是谁?”

“殷晴。”

“她什么背景?

“她是殷时集团总裁的大女儿。”

“好,你可以走了。”

有人带我去食堂吃了午饭。食堂中有很多穿军服的人。他们看到我这个新来的人,不是很友好地看着我左手断指的纱布。饭后,我被拉去了靶场。那教官简单地讲了 讲枪支的安全和射击要领,给我一支手枪,让我对二十五米外的靶射击。我打光两个弹夹共十六发,靶纸取回来。我一看,还好,不算太差,上面有八个弹孔,我也 不关心共有几环了,因为隔壁射击道那人说,奇怪,他今天一弹夹打出了九十环。那教官纠正了我的射击姿势,又讲了讲强阳光下照门虚光对射击精度的影响。他又 让我打了两个弹夹,靶纸取回来,进步一点了,上面有十五个弹孔。教官点了点头,说,今天的射击就到这。

我被带到一个农舍,里头很宽大,地上有垫子,像是练散打的地方,里头背手站着个女教官,背对着门。农舍的门关上,女教官转过身来。

“陈一大,你好!”

一见这女教官,我魂飞魄散,心中叫苦,我的末日来了。

“蔡蓉!你不是个会计么?”

“怎么,特警学校会计专业的,不行么?”女教官向我逼近。

我就不描述我在那受的苦难了,反正,我前几日腰上被掐的那两块青斑还没消哪。

“今天就到这里。我想告诉你,我们金融战线上的特警,身手也不会差的。等下课堂上见!”

蔡蓉扬长而去。

这次,蔡蓉没有掐我。刚才,她只是将我摔倒于地,压在我身上,将我四肢的关节扳到极限的极限。

我好容易忍痛走到课堂,迟到了。讲课的教官发了我一本书,《金融犯罪心理学》。我在其他学员的哄笑声中,坐在第一排的空位上,同桌是蔡蓉。课上说了什么没 听清,脑子里全是刚才蔡蓉魔幻的身影,只要让她近得身,我就倒地了。我只听得上面的教官反复地说几个词,”金融犯罪”“贪”“色”“心理畸形”“无道德” “无约束”“冒险赌徒”等等。教官开始讲金融犯罪的实例了,我开始兴奋莫名,不再想蔡蓉了。明白了好多事,心想,原来钱可以那么拿来的。这些金融罪犯的确 是能人,要么智商出众,要么胆大包天,要么皮糙肉厚,都是人类优秀基因的荟萃啊。不过,他们多了一个“见利忘义”的基因,就成罪犯了。

下课了,蔡蓉问我,那四本书看得如何了。我说《管理学原理》看完,正在看《市场营销管理》。蔡蓉说,她会多管点市场营销,让我先看《组织行为学》和《人力 资源管理》。她还说,学校开张后,她管财务和营销,我管教学和人事,殷晴管资本运作和商业活动企划。这些她都写在企划书里了。我听她说得挺合理,说好。

“不许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特别是那个殷晴!”蔡蓉叮嘱道。

“保证不会!”

“这文职警员培训以后每周一次,每次半天,你得准时参加,不得缺席!”

“是,蔡司令!”

回到县城,是六点半。我给殷晴打电话,她没接,我留了个言,说我培训回来了,现在要去聚仙楼与摩托党徒聚会。晚上,我会在琴行等她。不一会儿,我收到殷晴短信,说她很忙,到处跑,不用找她,让她早点忙完早点回去床上见。

我想,在聚仙楼肯定要喝酒,身上又痛得紧,骑车很难受,便把车停在殷晴的琴行,打了个出租去了聚仙楼。

我到聚仙楼时,re mi fa so la ti等六人已围桌而坐,在那等我了。我们七人一齐,点了菜,边吃边聊各自的近况。我消失了多年,被问得多些。我讲了好些北京的趣闻。re mi fa so la ti听完都表示有机会要出去闯闯,但年纪大了,有了孩子,东牵西挂,有心无力了。他们又问到殷晴。

“一大,今天与你一起来的是殷大小姐么?”三斗问。

“是。”

“追她的人好多,还有老外。你好厉害,能追到她。”五叉说。

“我俩合得来,就在一起了。”我淡谈地回道。

“薛梁以前追过她,没追上。上届丁县长的孙子,丁小雷也去追,与殷晴好了半年,后来不知怎么地,两人吹了。”六响说。

“哦?你详细地讲讲?”我来了兴趣。

六响看了大家一眼,又见我真诚地看着他,就放心地讲道:“薛梁明追了她一阵,被他的老婆发现了,就变成暗追。一天,他办个酒会。酒会上殷大小姐喝醉了,被 薛梁送回家。一个星期后,传出丁小雷与殷大小姐好上的消息。过了几个月,丁小雷与殷大小姐合资开了一个外贸公司。公司运行了一个月就破产了,丁小雷卷了资 金与丁县长一家逃到了加拿大。”

“这么说殷大小姐中了美男计了?她的雾芸学校也因此倒闭?”我问。

“是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内幕?”

“我跟薛梁的一个手下有点交情,一天喝酒的时候,他告诉我的。”六响说。

我问其他人:“你们有听说过这事吗?”

“听说过一点,不如六响说的详细。”

“这是一个经典的金融诈骗案件。难道殷家的人没有什么行动?”我问。

六响说:“他们殷家的人办事比较低调,做事阴坏阴坏地。前不久,我有一个从加拿大回来的朋友说,丁小雷在渥太华里米湖赌场玩的时候,被人出了千,输了几千万加元。丁县长在渥太华市罗克利夫区的豪宅也因此被法拍。估计这是殷家的人干的。”

我正声道:“这些人正正经经的生意不做,不会长久的。你们跟我陈一大混,做的都是正经买卖,来钱可能慢些,但数钱的时候你们不用东躲西藏。二球,招聘大波女的事办得如何?”

二球说:“我打算招两个人,已收到五六十个申请了。”

“够了,从中选出两个本份肯干的大波女,应该没问题。通知她们明天面试。明天上午我有课。面试就定在下午。如何?”

“好!这么多人,一下午面试得完吗?”二球有点担心。

“今晚我回去想几个快速有效的筛人法,明早告诉你。你们也想点面试问题。”

“好好好。”

我环视他们,说:“明天下午。你们最好都来帮忙,特别是你们几个有股份的。还没给二球凑股的,要不要我每人出一万先垫上啊?”

“不用,不用!这点闲钱我们还是有的。二球,你得对得起我们的钱和时间!”

“有一大在,我保证不会亏本!来大家干!”二球举起了杯。

觥筹交错中,我喝得有点醉,一看九点了,就叫散席,众人回家。

我打出租回到琴行,殷晴还没回来,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接听了。

我直着舌头问:“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

“你听上去好像喝多了,算了吧。在琴行里等我就行。”

“早点回来。你接连好几天只睡几个小时,别累坏了。”

“知道,就来就来。”她挂了电话。

我拿出那本《人力资源管理》,躺在床上,看了没几页,睡着了。

夜里十二点,手机铃声将我惊醒,是殷晴电话。殷晴说她在琴行门口的车里,累死了,要我抱她上楼。我出去,将她抱上楼,放在床上。殷晴的身体冰凉,身上很脏,土腥气很重,头发上还有木屑。

“你怎么这么灰头土脸地?在工地呆了一天?”我问。

“上午我去见了设计师,下午请工人圈了围墙,清了清小树林。明天设计师就要来丈量土地了。”

殷晴的身子软软地,要我背她去洗澡。洗澡的时候,她问:“陈天,你身上怎么又多了几个淤青块?”

“警员散打训练时摔的。”

“你小心点!背我去床上!”殷晴说。我把她放在床上。”给我按摩一下。我浑身酸痛,好难受。”殷晴说道。我按摩她的背时,她睡着了。

殷晴半夜发起了烧,她累病了。我给她倒水喝,用湿毛巾敷头。天亮后,我带她去医院。医生说是感冒,要过几天才能好。我送她到我家,躺在我屋里的小床上,让我妈照料着。我吻了吻她,上班去了。

上班前,我特地去小树林看了看。那完全变了样。小树林被四米多高的的铁丝网围了起来,只有一个进出口,落了锁。铁丝网上覆有塑料布,看不到里头。我从进口 的门缝中看去,发现林中的许多树被砍倒运走了,只剩树桩,这小树林一下空旷了许多。空旷之处想必是演出厅的所在了。殷晴的动作真够快的,不过,因此生了 病,欲速则不达,有点得不偿失。

我草草地花一个小时备完课,连上了三节音乐课,学生们看到我断指了还能拉琴,都很感动。上完课,我心系殷晴,赶回家,看到殷晴在昏睡,身上滚烫。我问我妈:“殷晴吃了退烧药了没?”

“吃了。还是烧。”

“多少度?”

“三十九度七。”

“医生说,千万不能烧到四十度。她吃东西了么?”

“她喝了点粥。”

“她一直昏睡么?”

“那里,你走后,殷姑娘一直在打电话,也不听我劝,说,再打一个,再打一个。最后支持不住了,才睡下。”

“她真是个工作狂。”我说。

我将殷晴额头上的湿毛巾取下,在盆中水中洗过,给她擦了擦脸。她的脸热得红红地,干干地,没有一丝汗。

她醒过来,咳了几下,哑着嗓子说:“你回来了。”

“感觉怎么样,哪儿不舒服?”

“还行。把我的电话拿过来。”

“还行?你烧迷糊了。快休息吧。”我说。

“给李总工打个电话,说下午你会给他开小树林的门。咳!咳!”

“别说话了,剩下的事我去办。”

“钥匙在我裤兜里。他量的时候,不能让其他人进小树林。他量完后,一定要将门锁好。”殷晴叮嘱道。

“你放心吧。一定办到!”

殷晴翻了个身,又昏睡过去。

我吃完囫囵中饭后,给李总工通了电话,约好三点在小树林见面,开了殷晴的路虎车,到二球的健身馆招聘大波女。

我到那时,健身馆里外聚集了好多姑娘,各式各样的,或坐或站,三两成群,嬉笑打闹,好不热闹。

我把二球等人聚在一起,开了个短会。我说:“我们这次的招聘标准是:年龄二十到三十岁,老实本份,踏实肯干,有一定文化素养,有一定舞蹈基础,还有身体要健康,波不能太小。”

二球说:“这么多条?我等七人,一天也面试不完。”

我笑道:“这不是相亲,不用细问。用淘汰制,有一条不符就出局。先筛老实本份这一条。”

“怎么筛?”

我说:“弄一个封闭的空屋,放上桌椅,地上明显处丢五十块钱,让这些姑娘一个个地单独入内坐下,就说是面试前放松。两分钟后,让她出来。如她拾起地上的钱 占为己有,登记她的身份证后永不录用。说没看到钱的人得1分。看到钱没动的人得3分,将钱拾起交给你的人得5分。这时查她们的身份证,年龄不符也淘汰。这 面试要两人去办。谁去?”

三斗和六响举了手。二球交给他俩一沓五十的票子,说:“这是撒钱哟。万一这些人都拿了钱,我一天就白亏几千。”

我说:“五十块认识一人值了。再说,如果人人都那样坏,你这健身馆也不用开了。人人逃票进来,赔死你。快去办吧。”

三斗和六响去张罗了,他们让姑娘们排好队,一个个地入屋。

我接着安排,说:“通过第一轮筛选的人,考察‘有一定文化素养’这一条,让她们念一遍《三字经》。《三字经》中都是常用字,就算没读过,也不该有太多不认 识的字。五分满分,一个生字扣0.5分,有十个以上生字不识的人淘汰。剩下的人,考察‘踏实肯干’这一条,让她们工整地抄《三字经》五遍。偷工简料漏抄 者,字迹过于潦草者,淘汰!这事要三人去办。谁去?”

四灯,五叉和七响举了手。

“与此同时,我和二球在这大堂,将其他人分成十人一组,跟着DVD投影跳Zumba。每人跳十分钟,打分。没有体能跳满十分钟的,跳得难看的,跳起来看不到波动的,直接淘汰,不用参加其它面试!最后过关的人,看总积分录用。”

Zumba的音乐响起来了,店员们负责维持秩序,登记面试者,编好号,十个一组地让她们上台。二球和我认真地给她们打分。

这大波女的面试机器全速运转了起来。

三点快到了,我跟二球说我得去办点事,几个小时后回来,让五叉过来接替我。我吩咐二球:“晚上请所有过关的大波女吃饭,再进一步考察一下人品。”

我开了路虎向小树林开去。

我到小树林时,老远看到有三个人在那等着。我给李总工打了个电话,看到那三人中的老者接了电话,就说我马上到。我这才开车上前去,与他们寒暄,问过他手下 姓名,开了门,与他们一同进入小树林。我带着他们绕着小树林转了转,指明了地标。他们拿出滚尺,圈尺,水准仪,测距仪等工具,开始忙起来,边量边在纸上记 录。

看他们忙着,我给家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我妈殷晴的病情。我妈说,她中午只喝了点红糖姜汤水,吃了退烧药,一直在睡。

打完电话后,我在小树林中巡视,一面监视李总工等人,一面比较小树林的现况与殷晴的设计图的差距。我发现,这小树林中不光被砍了好多棵树,地上还有很多新 刨出又被填上的土坑。那新填上的土松松的,还有点湿。还好,我埋断指的地方没被刨过。我好奇,心想,不会有人真在这埋地雷了吧。于是我找了个土坑,小心地 一点点地移出松土。一会儿,那坑见底了,除了挖出几条断树根,几块大石头和几小段老旧的断电线,我什么也没有找到。我边填土坑,边想,昨天殷晴在这小树林 里干嘛了?种金子挖金子吗?回去累得要死,一身地土腥气,还满头的木屑?

这时,二球打电话来,说,用了我的面试方法,比预想的快多了,现在快面试完了。

我问:“现在过关的有几人?”

二球说:“三个。”

“给我说说每个面试筛了多少人。”

“五十块钱的面试,筛掉了十几个人。三字经去掉了二十几个。Zumba刷了二十几个。”

“好,你们几个陪那三个大波女去吃晚饭。考察一下她们的人品。我就不去了,殷大小姐生病了。剩下的,二球你自己定夺吧。”

“你还是来看一眼吧。”二球说。

我想了想,说:“好吧。”

李总工等人量得很细,甚至量了每一棵树和每一个大石头的位置。他们量完已是六点,我谢过他们,与他们告别。我在小树林中转了一圈,确认那没人了,才锁上大门,开车去二球的健身馆。

二球等人在那等我。我一到,他介绍我给那三个大波女,说:“这是我们的老大。”

我打量了那三个大波女,见她们脸蛋身材都不错,气质都还可以,就点了点头,问了问她们姓名,学历等。这么短时间里,我也做不出判断留哪两个,就跟二球说: “看上去都不错,问问哪个没结婚,还没有人家,留下就可。以后,嘿嘿,二球看你可搞定哪一个。定下来后,赶快让她们将Zumba跳熟了。这关系到我们什么 时候重新开业。抽空,我们几人讨论一下开业那天的宣传策划。好了,我得走了。”

我急急赶赶地回到家,才进家门,听见殷晴的咳嗽声。她的病情加重了!我心一沉,直奔我的卧室。

卧室里,我妈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手中拿了个冒热气的水杯,殷晴背靠着几个枕头,斜躺在床上,急促地喘息着。

殷晴看我进来,轻声说:“刘伯母,让我跟陈天说些话。咳!咳!”

我妈出去了,我坐在床沿。

“陈天,我好难受。坐近些,搂着我。”殷晴说。

我照做了,握着她发烫的手,问她:“哪难受?”

“头痛,胸痛,喘不上气。”

“我再给你量个体温。”

我去拿体温计,让她夹在腋下。她剧烈干咳起来,咳出了一小口痰。我拿过纸巾,让她吐在纸巾里。痰中有血丝。

殷晴一见痰中的血丝,眼角泛出两颗泪来,说:“陈天,如果我不行了。你去找张律师……”

“不要说傻话!”

“咳咳!让我说完。他有我的遗嘱……”

“遗嘱?”

“我们殷家的规矩,咳!十六岁以上的人都要立遗嘱。不要大惊小怪。如果我这次没熬过去……咳!咳!我没什么可以送你,那把你演奏《D大调卡农》时用的小提琴,咳,送你留作纪念。”

我眼中涌出泪花,轻声说:“殷晴!你不会有事的。这不过是普通的感冒!休息吧,不要再说傻话了。”

“陈天,让我说完。还有,你是林郁音和高诚两人的教父,我不行了的话,你要接过来,送他们一程,扶他们成人……咳!咳!张律师那有他们俩的文件,你去……咳!咳!”

殷晴干咳得接不上气,脸憋得红紫。我一看她不行了,下意识地用力一抱她。她咳出一大口血痰来,胸肺中呼噜呼噜地响。这时我一看温度计,四十多度了。医生早 上叮嘱过我,如有呼吸困难,或体温超过四十度,一定要送医院。我抱起殷晴,冲向车库。我妈看见,随手拿了几件衣服,也跟着上了车,扶着殷晴坐在后座。我边 开车,边打120,说有个呼吸困难的病人,正送往县医院急诊室。

殷晴的意识很模糊,又咳出几口血痰,坐不住,倒向一侧。我大叫:“殷晴,要挺住。我爱你!我在这里。你要坚持住!”我心中暗悔,下午不该离开她去办别的事。

殷晴一到急诊室,医生给她输氧,送进了急救室。

“医生,她得的什么病?”我见医生出来,忙问。

“急性重症肺炎!”

“非常严重?”我问。

“是的,是重症肺炎!她的肺水肿得很厉害,呼吸很困难。今晚要住重症监护病房。”

“有没有危险?”我又问。

“我们用了大剂量抗生素,要看今晚能不能控制住感染。你是她的丈夫?”

我点点头。

医生握了握我的手,说:“你要有准备。急性重症肺炎很凶险,会并发全身器官衰竭。大剂量的抗生素也有很大的副反应。死亡率很高。”

我听得心里发慌,要向重症病房里闯,被医生拦住。我让我妈坐出租车先回家,自己拿了个病人家属专用的躺椅,在重症监护病房外的走廊上睡了一夜。每当有医护人员进出监护病房,我都要起来看一看,问一问。

“医生,她怎样了?”我拦住一个医生问。

“用上呼吸机了。看明天早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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