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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条波希米亚红裙(二十六)

(2015-06-21 20:31:38) 下一个

二十六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明宵回来之后,她每天早上很早就背着书包去图书馆,在里面等着明宵。因为志宏住在明宵家里,她不好去直接敲门了。上午的时候,明宵和志宏会骑车到图书馆找到她,然后三个人一起商量去哪里玩。她等着去芭蕾舞团报到,明宵等着去美国的签证,志宏等着去人大报到。这一个星期,他们都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可做,也没有压力。明宵的签证申请已经递进美国使馆一个月了,至今还没有消息,她替明宵有些着急,但是明宵是个毫不在乎的人,大大咧咧的没有太放在心上。明宵说,能够跟她在一起,就是签证不下来也没关系。

志宏刚从外地来北京,虽然以前也来过几次北京,但是对北京还不太熟悉。明宵的父亲让明宵带着志宏在北京多转转。这一周里,明宵和她带着志宏去了王府井逛书店和东安市场,去了西单大厦,去了美术馆和军事博物馆,去了北京图书馆,去了香山和八大处,去了颐和园,故宫和景山。他们一起爬山,一起逛街,一起划船。明宵能玩,志宏能侃,她爱笑。每天他们在一起嘻嘻哈哈的,都过得很开心。多年以后,她想起来当初跟明宵和志宏在一起的那一段时光,依然觉得很开心和甜蜜。

明宵是个对吃很讲究的人,借着招待志宏表哥的机会,他找父亲要了钱,带着志宏和她去西单的豆花庄吃了担担面和冰豆浆,去北展的莫斯科餐厅吃了红菜汤和奶油烤鱼,去崇文门的马克西姆餐厅品品尝了法式鹅肝和法式洋葱汤,去前门的全聚德吃了烤鸭和空心芝麻烧饼。过去这些年来,父亲和继母过着一个拮据的日子,他们一家几乎没有去外面餐馆吃过饭。跟着明宵和志宏,她才发现北京原来有这么好吃的餐馆。她拿出了靳凡给她的钱,想付钱,但是明宵和志宏从来不给她机会。明宵说,别担心,我也不是花我自己的钱,是花我爸的,谁让他是我爸的。志宏说,你跟明宵还客气什么,让他花,他花得越多越高兴。你不让他请客,他难受死了。这样争执了几次下来,她也不好再争了。

 

要说真该感谢你,小曦,没有你我就尝不到这么美味的鹅肝。在马克西姆餐厅吃饭的时候,志宏对用雪白的餐巾擦了一下嘴,对她说。怪不得人总说,唯一能跟中餐抗衡的就是法国大餐了。

怎么要谢我?她惊异地问志宏说。应该说我是沾你的光啊,明宵是为了让你见识北京的好餐馆,才带着你找最好的餐馆吃饭。

你不知道,志宏说。那天我听说你要去芭蕾舞团报到后,就告诉明宵说,芭蕾舞演员必须要瘦,不光是因为要线条美,而且因为许多芭蕾舞动作只有身材很瘦才能做出来。身体的脂肪会影响弯曲,即使是正常体重都不行。你可能不信,我看过文章,上面说国外的芭蕾舞演员经常早上吃几块饼干,中午一瓶酸奶,晚上一个香蕉。对于芭蕾舞演员来说,光苗条不行,还要更苗条,没有瘦,只有更瘦,等你进了芭蕾舞团就知道了,到了那里你就不敢吃饭了,因为里面的人都这样,里面都是一个比一个的能节食,大家平时就是膘着看谁能吃得少。明宵听了之后,就赶紧找他爸要钱去了,明着说是请我,其实是想让你在去芭蕾舞团之前,好好吃几顿。等你进了芭蕾舞团,我们就是请你吃满汉全席法国大餐,你恐怕看都不敢看一眼了。你看芭蕾舞演员,那有几个有胸的?都是饿的。

哦,我知道了,原来是变着法儿害我啊,她说。你们是不是故意想让我长膘,等我报到时芭蕾舞团一约体重,把我退回来啊?

我承认,我卑鄙我无耻,明宵把自己盘子里的鹅肝切了一半放在她的盘子里说。可是看你猛吃了几天,一点儿都不带长肉的,我们都绝望了,简直太浪费了。你以后到了芭蕾舞团,可别跟他们学,该怎么吃怎么吃。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怎么行呢?身体不好,再漂亮也不值。

你看我说对了吧,志宏说。明宵就是心疼你。他找他爸要钱的时候从来不心疼,心黑着呢。

我不吃了,她把叉子放下说。原来你们两个合伙儿害我,欺负人。

我哥跟你逗着玩儿呢,明宵说。他最喜欢得便宜卖乖了。要说我爸也是一个抠门的人,要不拿我哥说事儿,我爸肯定舍不得拍出这些银子。不过啊,你们猜得都不对,是我要去美国了,怕在美国吃不到好吃的,所以走之前变着法儿多搓几顿。要我说啊,你们都是沾了我的光。等我哪天要是穷困潦倒了,吃不起餐馆了,你们要请我吃饭。哥不是老念叨,陈胜吴广讲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吗?万一哪天哥走了运,富贵了,苟富贵莫相忘,千万别忘了我们啊。

咳咳,我说你别寒掺我了,志宏挠头说。别看我讲得天花乱坠,我自个儿知道,就一受苦受累的命,你就别指望我哪一天能富贵了,能养活自己不给你们家添麻烦就不错了。

一说要请客,你看把哥给吓的,明宵笑着说。连肺病都吓出来了。

 

跟明宵和志宏在一起,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了,每天都有无穷的欢乐。他们无忧无虑,每天除了玩就是吃,累了或者吃饱了不想动,就坐着听志宏坎大山。满腹经纶的志宏果然不负期望,讲起来古今中外,头头是道。志宏能从拿破仑讲到希特勒讲到肯尼迪家族,从苏格拉底讲到罗素, 从梵高讲到毕加索,从托尔斯泰讲到泰戈尔,从于连讲到基督山伯爵,三天三夜讲话不带打磕和重样的。志宏讲得种种励志故事让她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要头悬梁锥刺骨的发奋努力,成就一番前人没有成就的事业。

即使是陕北插队的故事,志宏也能讲得动人心魄。志宏说在陕北插队的时候,曾经和一个出身特牛的高干子弟聊了三天三夜,两个人志向相投,相见恨晚,晚上盖一床被子睡觉,就差喝鸡血结拜异性兄弟了。志宏说在陕北还见到过如今叱咤棋坛的聂卫平,以及写了《人生》那篇小说的路遥。志宏说他最早喜欢上了诗歌,是读了食指的诗《四点零八分的北京》:“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一片手的海浪翻动/这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一声雄伟的汽笛长鸣/我的心骤然一阵疼痛/一定是妈妈缀扣子的针线穿透了心胸/这时我的心变成了一只风筝/风筝的线绳就在母亲的手中/终于抓住了什么东西/管它是谁的手,不能松/因为这是我的北京,这是我的最后的北京”。志宏背诵诗的时候,嗓音低沉,眼镜后面的眼瞳透着一股让人感动的目光。

太有才了,她敬佩地看着志宏说。这食指是谁啊?即使像我这样一个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也能通过这首诗体会到知青离开北京,离开父母,远离家乡时的那种绝望的心情。

郭路生,志宏说,他写了好几首当时在知青里传抄很广的诗,有知青的地方就有他的诗。后来听说他因为失恋,精神分裂,有点儿像是中国的诗歌界的梵高。几年前我见过一次,他特别能抽烟,眼睛里好像总是蒙着一层阴霾。很多人都觉得他的诗作比北岛和顾城他们都牛。

太可惜了,她说。怎么能因为失恋就精神分裂了呢?

这种事情会发生的,志宏说。诗人和别人不一样。

 

在西单书店,志宏买了两本《朦胧诗选》,一本送给了明宵,一本送给了她。

这本书里有很多好诗,特别是北岛,舒婷和顾城的,志宏对她说。你读了就会喜欢的。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她舍不得离开明宵和志宏,这一个星期里他们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快乐,让她见到了这么多新奇的东西,让她觉得自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跟过去完全不同了。但是她就要离开他们,离开这些快乐的日子,去芭蕾舞团了。

明宵让她知道了京城里还有这么多精美的食物,而志宏带给了她更为精美的精神食粮。志宏给她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她仿佛看见尼采在月光里站在群山顶上,带着冷酷的面容询问着天空:白昼的光,如何能够了解夜晚黑暗的深度呢?她仿佛看见萨特在熙熙攘攘的闹市皱着眉头中走过,嘴里愤愤地说着他人即地狱。她仿佛看见老子坐在水边神情悠然地垂钓,自言自语地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她仿佛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在窑洞的昏暗油灯下双腿盘在炕头,用一只短得几乎无法捏住的铅笔,在一页纸上写下了“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明宵的帅气和风发的少年意气让她爱慕。志宏的成熟和知识渊博让她惊叹。她从来没有遇见过明宵和志宏这样的人。明宵爱她,她也爱明宵。志宏讲得很多她不懂,正因为不懂,她更倾慕志宏的才华,觉得志宏有一颗明亮的灵魂,像是夜幕里一颗冉冉升起的耀眼的星。

但是她不得不离开他们,要去芭蕾舞团了。

 

 

到芭蕾舞团报到的那一天,是父亲送她去的。明宵和志宏都想去送她,她没有让他们去。她不想让靳凡和父亲知道她有男朋友。靳凡说已经给她在芭蕾舞团准备好了一间宿舍,要她报到时带着被褥去,以后就住在宿舍里。父亲本来想骑一辆街道办事处的三轮车,把她的行李拉到芭蕾舞团去,但是靳凡听说后,说会派辆车来接她。靳凡去了团长办公室,把她要来报到的情况告诉了当团长的爷爷。爷爷心疼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孙女,听说之后,马上把自己的司机叫来,要司机去家里接她。

报到的那一天,司机早早地就开车来到了她的住处,把车停在楼门外,爬上楼来敲门。司机是个老司机,还认得以前在团里做木匠的父亲。张师傅,您还记得我还吗?司机进门对父亲说。当然了,当初造反派要你揭发靳团长,你一直不发言,怪不得靳团长官复原职后,别的年轻的司机都不要,只要你给他开车,父亲说。我知道靳团长倒台只是暂时的,迟早会像邓小平一样东山再起 --- 算起来我给他开了有二十年车了,司机笑笑说。寒暄了几句之后,父亲和司机一人提着一个行李箱下了楼。司机殷勤地把行李放进车的后备箱,请她和父亲一起上了车。

听说你要来了,而且舞跳得特别好,团里早轰动开了,司机边开车边跟她聊天说。很多人都等着看娜佳的女儿会是什么样子。团里的好多人当初都是你妈的学生,都还记得娜佳。你妈受了很多的苦,到了你这里,你看你多幸运啊,有靳团长和靳主任罩着你,还有你妈的学生照顾你,这种条件谁能比得上啊。不过啊,舞跳得好坏,最终靠得是自己的真本事,你可要好好努力,好好练习,别辜负了大家的期望。不然别人会说,娜佳的女儿怎么跳得这样,那多丢脸啊,你说是吧?

我知道,她点头说。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司机把车很快开到了芭蕾舞团的大楼前。靳凡正从楼门口送人出来,看见他们的车停在楼门口,就上了车,叫司机直接开到主楼后面的宿舍楼的楼门去。中央芭蕾舞团的主楼和宿舍连在一起,宿舍楼有一个单独的楼门,但是演员们平时可以不用出楼门,就直接由宿舍走到主楼。团里的食堂也和主楼和宿舍连在一起,可以从训练厅直接去食堂吃饭。

靳凡给她安排的宿舍在一层,挨着楼门的位置。宿舍房间不大,里面除了两张单人床,一个靠窗的小桌子和两个衣橱外,就没有别的家具了。在宿舍楼门口,靳凡下车之后,挥手叫司机回司机班去了。靳凡和父亲一起把她的行李箱提进屋子里。屋里没有人,靳凡说跟她同住的是一个叫齐静的舞蹈演员,可能还在排练厅排练。靳凡帮她把行李箱打开,把她带来的被褥叠放整齐放在床上,书码放在床头。靳凡介绍说,好的宿舍都被人站了,这间虽然挨着楼门,又是一层,人们进出楼门总是通过宿舍门,说话声和脚步声会传进房间里,但是一层的好处是不用上下楼梯,到主楼和食堂都近。从宿舍到主楼的排练厅,一分半钟就走到了。

父亲跟靳凡聊了几句天后,看见没有什么别的事,就说要走了。父亲东看看西看看,眼里流露着不舍的神情。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离开家,这是第一次不在家里住。她理解父亲的心情。靳凡叫她去送送父亲,送完父亲后到人事处去找他。她把父亲一直送到车站。父亲临走时,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信封,里面放着一些钱,交给她。她知道父亲这样偷偷给她钱,要是继母知道了,又会跟父亲打闹。她把钱塞回给父亲,说在芭蕾舞团用不着钱。父亲还是把钱塞给了她,自己上车走了。看着父亲的身影随着汽车消失在路上的车流之中,她觉得父亲的心里一定不好受。把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送到亲爹身边,父亲需要多大的心胸才能做到。她折转身来,慢慢地走回芭蕾舞团的主楼,在人事处找到了正在等着她的靳凡。

我带你去看看爷爷去,靳凡说。爷爷早就惦记着要见你了。

 

她跟着靳凡沿着一楼的灰色的走廊,来到了团长办公室外面。她觉得很紧张。过去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她不知道见了爷爷该说什么。靳凡在门口敲了一下门之后,把门推开,带着她走了进去。她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看着有六七十岁的老人,正站起身,从一张硕大的硬木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绕过桌子,向着她走来。

爸,这是小曦,靳凡对老人说。小曦,这是你爷爷。

爷爷。她张开口,有些别扭地叫了一声。

她看见老人的脸上一下流出两行泪水来。老人走到她面前,伸出胳膊拉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在沙发上。她觉得喉头有些哽噎。虽然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也不知道爷爷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是她一直知道,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地方,有一个老人是自己的爷爷。今天,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爷爷。

老人拉着她的手,眼睛模糊地看着她,身体颤栗着,好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爸,小曦以后就住在宿舍里,离您这里很近,几分钟就能走到,靳凡说。

老人拉着她的手,问了她很多问题,问得很详细。从她出生到她上高中,老人不厌其烦地问着,像是想知道她的一切。她跟老人坐在沙发上聊了足足有一个小时,中间有人来找老人,老人都让他们一会儿再来。靳凡几次出去办事,又几次回来看。直到快到吃中午饭的时候,老人才停止问话。

 

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老人最后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说。靳凡,你打电话去北京饭店订一个明晚的包间,再打电话给你姑姑和大爷他们,让他们务必带着全家来。明天晚上我请小曦吃饭,全家聚会一次,让她认识认识咱们这个家里的所有人。

好的,靳凡说。您放心,我这就去打电话,把咱家所有亲戚都叫上。

这么多年来,爷爷一直想着你,想要是有一天,能见到你就好了,老人继续拉着她的手说。苍天有眼,爷爷今天果然见到你了。这些年来,爷爷一直想疼你,但是都没有能够疼过你。你看你都个子这么高,长这么大了,以后爷爷可以好好的疼疼你了。

爷爷,我挺好的,她眨巴着眼不知所措地说。您看我不是挺好的吗?

 

从爷爷的办公室出来,靳凡带她去食堂吃了饭,饭后送她去了排练厅,把她作为新团员介绍给了在排练厅里负责形体训练的老师。

欢迎新团员,早就听说你要来了,老师热情地说。我原来也是娜佳的学生。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把我从娜佳那里学来的本事教给你。

这是齐静,靳凡指着队伍里的一个瘦高个女孩介绍给她说。跟你住一个宿舍的。

你好,齐静冲她很友好地打招呼说。靳主任早就打了招呼,要我帮着照顾你。以后我们住在同一宿舍,你不懂的,我都会帮你。

谢谢你,她感激地说。不好意思,可能一开始会比较打搅你。

别客气,齐静说。都是一个宿舍的,谁跟谁啊,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

这么着吧,今天下午你先在旁边坐着看,明天开始正式训练,老师说。我们这里是早上九点准时开始训练,中午十二点半休息和吃饭,午餐一个小时,下午一点半继续开始训练,一直到五点结束。每天正式的练功时间是七个小时,晚上是自由练习时间,靠自己自觉,想练多少都可以。排练厅通宵开放,随时都可以来练习。虽然早上九点开始训练,但是一般来说,你要早一点来,先做好热身。这就是我们芭蕾舞团一天的生活,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好好跟着老师训练,她们都是很有经验的老师,靳凡离去之前最后叮嘱她说。你没有上过正规的芭蕾舞学校,现在必须得把全部精力都用在芭蕾上,来弥补没有学过的东西。

 

她点点头,按照老师的要求,坐到排练厅一边的凳子上,开始看团员们的练习。即使靳凡没有叮嘱她,她也知道,到了芭蕾舞团之后,她就会开始繁忙的学习和训练了。悠闲的时光已经过去,从现在开始,她要像一只停不下来的陀螺一样开始旋转了。外面有人在跟靳凡招手,靳凡从排练厅匆匆走出去了。排练厅里进行训练的团员们不时好奇地看一眼她,有人小声地交头接耳谈论几句。

她坐在凳子上,心里突然想起了明宵。明宵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是跟志宏出门去了吗?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见到明宵。她压制着自己,告诉自己说要集中精力观摩训练,不要去想明宵。但是明宵总是不时地闯入她的心中来。虽然跟明宵交往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但是明宵像是已经永久地驻在了她心里,占据了她的整个心房。她相信她和明宵是一种真正的爱情。一种会地老天荒的爱情。一种无论怎样都会满怀着期望坚定不移地互相等着的爱情。她知道靳凡可能已经猜出来了明宵是她的男朋友,也许从继母那里或者父亲那里得到了证实。她知道靳凡走之前说的那番话是要她以后专心芭蕾不要再谈男朋友。但是她怎么能不见明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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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拥抱哥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bluespirit' 的评论 :
谢谢蓝灵。我看到文章说,北岛是看到食指的诗之后才开始写诗的。北岛,芒克他们大概是七十年代初开始写朦胧诗的,食指是六十年代末开始写的。六十年代末到七十年代初,中国的诗坛是一片空白,大家都在闹革命,没人写诗。
食指能这么早写诗,据说是因为诗人何其芳很喜欢这个孩子,在文革的时候,书都被烧了,何其芳冒着危险保留了很多外国小说和诗歌,食指那时从何其芳那里就接触到了波德莱尔的恶之花一类的诗,由于接触到了这些外国文学的精华,他的眼界显然比他的同龄人高很多层次。可以说他的诗作启迪了北岛顾城他们,才有了后来的朦胧诗。
bluespirit 回复 悄悄话 把我带回了那个爱恋诗歌的年代。不过,食指的诗我也没有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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