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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诗人槟郎

(2015-12-15 17:08:22) 下一个

流浪诗人槟郎
  14汉语国际教育 房宇龙

  槟郎有他独特的教学方式。作为一名老师,传道授业解惑乃教之根本,但是槟郎偏爱一反常理的“酒神”教法。在中国,酒神精神就是追求绝对自由以及忘却生死利禄荣辱,就像济公般无所畏惧无所怀疑的放逐感。二十一世纪初的中国,人民教师槟郎就一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传输着这种道德理想与价值标准。他不似其他老师一板一眼的教学,而是一反常态,反弹琵琶,把自己更多地当作是讲台上的醉酒诗仙,把原本平淡无奇的书本知识讲得如一壶千年酝酿的老酒。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课上,槟郎常常运用诙谐幽默的语言与情感,通过一个个小故事的方式将每个作家的生平事迹呈现在我们眼前,并且那些作家的主要作品,他就像烂熟于心一般,随口就能向我们介绍讲述,融入进一张张风花雪月相片的温润里。
  这学期我不但上槟郎教的现当代文学课,我还有幸选到了他开设的选修课:“新诗赏析”,以此我也能够进一步地更加深刻地与他共享我们共同的兴趣爱好:诗歌。新诗赏析虽然作为选修课,关注度虽没有必修课那么高,但是槟郎却将诗歌酿成了一壶陈年老酒,饮之者皆为其嗟叹欢愉,沉醉其中。看看一间能容纳150人的教室几乎每节课都是座无虚席的盛况就能看出槟郎在学校强大的人气了,更有甚者,当初没有选上槟郎的课也慕名前来。每节课的一开始,他都会让学生朗读他的诗作,按照他的话说算是“抛砖引玉”,然后再讲中国现当代经典诗歌名作。他的原创诗歌如一个孤独流浪诗者内心的呼唤与呐喊,,而经典诗歌的诗情在槟郎的描绘下飘香远方。
  我对槟郎了解的并不多,初识时只知道他是一个热爱诗歌的老头,由于也是我的授课老师,并且自己从小对诗歌的喜爱与创作,很快我就和槟郎进行了第一次交流,并且产生了难以言及的交际。晴天似乎不是诗人喜爱的风格,但是我清晰地记得那天阳光像一张巨大的网填满了教室的每个角落,初秋的气息渐起微凉,夏末的尾巴还泛起淡淡的聒噪。第一次的交流中我们约好了找个时间吃个饭聊聊诗歌、人生与理想,这也是为什么诗人总是对诗人有种惺惺惜惺惺的情感,好像行走在暗淡漆黑很久的夜空很久的行路者突然抓住了一道光。第二天的中午南食堂三楼我们相互传达了对诗歌、生活和理想抱负的看法。
  槟郎是一个深藏的流浪诗人,人到中年漂泊无依如一叶浮萍从南到北。在安徽巢湖一个小村庄里走出,青年时考取当地普通师专学习文学,毕业后当过中学语文教师,也曾是监狱的狱警。讲到这段奇特的经历时,槟郎始终低着头。也许漂泊无依靠磨练了他的意志,他创作了许多关于思乡的诗歌,对故乡的爱似乎成为了他永生愿意去付出的东西,正如一首首诗歌描述的样子,总在生根发芽以致趋于凋零后才开始怀念土壤的富饶。例如,他常常怀念起故乡巢湖的岠嶂山,写下来那首《咏巢湖岠嶂山》,其中那句“一生与许多山结缘,而故乡的巢湖岠嶂山,无疑是我亲昵的第一座,也永远是一生最重要的一座”。以一种平实的质朴的语言表达着自己对家乡的思念以及对岠嶂山深切的独一无二的感情。
  “流浪”也从此成为了他的人生哲学,在流浪中成长,在流浪中趋于平静。将内心放逐,让思想流浪,遨游在文学的海洋中,流浪于荒野的边际,无忧无虑的疆野种植着属于他的一株曼陀罗。他的偶像是鲁迅,鲁迅又何尝不是一个始终在流浪中的文人,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而你从巢湖走向了更大的城市,却不改初心,也如鲁迅一般,朝花,夕拾。“我从远方走来,来到陌生的地方”。有那么一天,槟郎也可以骄傲地宣称:“我也可以是流浪诗人”,流浪在寻梦的路上,流浪在知识的滩涂,流浪在自我的宇宙里,无声无息。
  我喜欢那种一杯酒一口肉一句诗的日子,也喜欢看尽小桥流水桥下屋前的碎碎呓语。但似乎槟郎更偏好那种诗化的生活,一种诗歌源于生活,诗歌高于生活的理想主义者,是那种用诗歌吟咏的故事,或发表评论,或怀念故人,或表达自己最纯洁的爱意与喜好。不那么做作也没有古派诗人的矫揉造作,柔情似水,相反在更加写实的表现手法中表达对生活的喜爱。有时候他更加多的希望自己的生活不那么僵化,他希望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心态,自己的乐趣,这是一种诗人的生活方式,这是属于他自己的乐趣。夕阳西下,一位暮年老者蹒跚着脚步,站在山顶,望向残红的远方,回忆像汹涌而出的泉水,空气中凝固又溶解,溶解再凝固,循环往复。他点燃口袋里仅存的一支香烟,烟气随风而散,回忆也随之走远。随性的理想就是能在老去的那一刻,自己的学生孩子看着他的诗歌,回忆起他的每一段岁月,有欢乐有苦楚有眼泪。
  我也从诗歌的角度更近一步了解到槟郎以及他对于这个世界深沉的爱。进入20世纪以后诗者不少,但更多受西方19世纪末浪漫主义的影响,趋于抒情与朦胧,能够反映生活的诗歌并不多。于是,槟郎,这位行走的江南古都的“民间”诗人,创作出上百上千首具有浓厚乡土情怀与写实主义的诗歌,他似乎是在刻意与这个时代作斗争。当所有人都在矫情地吟诵“轻轻的我走了”的时候,他为大家带去了他诗意的生活。他的每一段刻骨铭心的岁月在诗歌里得以升华。
  他的诗里有对童年的回忆,例如那首《想到儿时游戏》,作者槟郎由那时发生的举国震惊的天津大爆炸为切入点,回想起童年时游戏的快乐以及时常伴随着的危险,警醒着人们:水,也可能成为炸药的配料。危险事件都是由细小的东西造成的。他还会在每个节日里写下诗歌,有感而发,例如那首《七夕的祝福》, “她注定在等,一个凡人,他注定在候,一位女神。假如没有姐妹们公然,陪她到人间玩水会怎样?假如没有那唯一相伴的老牛,开口说话会怎样?”槟郎用这样的疑问与想象开头,读者无不在这个欢乐的佳节,回忆起过去,遥望着将来,对生活保持温度。我还钟爱那首《小妹采莲》,也许只有像槟郎这样对生活充满热爱,对外物保持着高昂的热情的人才能写出这样的诗歌,他将小妹小哥采莲丰富的动作与表情用诗歌写下,我们仿佛置身于荷塘中,望着可爱顽皮的小妹以及帅气的小哥,天真般阳光下绽放。他是流浪诗人,是一只漂泊的船。海洋无情,人生有义。“是条船就会有停泊在河岸”,诗歌与文学就是他停泊心灵船帆的彼岸,在篝火暗影中,静谧般美好。
  白兰鸽飞过彩虹划过的瞬间,他就在远方驻足停留。槟郎是否希望?未来的某一天,他的子孙儿女能够将他的二千首诗作编辑成集出书留世,能够在他死去以后,依旧被人铭记,他的诗歌依旧被人诵读。槟郎总是欢笑地像个在憧憬游戏的孩童,但是他的眼神还是没能掩盖住酸楚与悲伤。我有时又觉得,在某种意义上,他就像一个被上帝遗弃的孩童,他也多么应该像那些诗人作家一样被人铭记,无所谓物质财富,只为死后每年自己的墓碑前也有鲜花驻足,献以纪念的人们。而如今他只能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踱步,在他人翩翩起舞的梦中吟咏。但我相信,总有一天,诗人槟郎能真正成为历史长河中的独一无二的诗人槟郎。
  2015-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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