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槟郎诗歌年集2011

(2015-03-25 04:04:57) 下一个

槟郎诗歌年集2011

目录

2011年底的回顾
乌坎村的女人
江宁解溪河桥上
关注网友方竹笋
端午的燕子矶
纪念网友钱明奇
真命天子
秦淮河探源
无言的结局
汪家正虽死犹生
梦入槐安国
怀念诗人艾青
我在方山迷路
班加西的女学生
迎春花开了
我的心灵曾被你敲响
大年三十的思绪
谷场上的放鹅女
寒假的思念
哀悼突尼斯大学生
哀悼村官钱文会
江洲上的丫头妹
哀悼诗人力虹
元旦的祝愿

 


2011年底的回顾
槟郎

你的身影如此飞掠而过
我只来得及抓住最后的尾鞭
请为我暂留,让我留下
这个贫瘠时代匆匆的回眸
然后任你把我带入新年的迷途
2011年,我的眼泪最后地流

年头延续了上年末的故事
却在寒假后结局于无言的痛苦
预约中的江宁的油菜花开了
预约中的同游者却再无踪影
幸福是灾难的反面,却洞穿而过
这个创伤太深已无良药可求

三百多个平凡的日子如烟
散尽,再也寻觅不着如虚空
平淡中衰老,胡须茂了又刮
只在一方小天地中踏步,梦想
却能溢出时空的局促,我又
能打捞旧年回忆中的片段几何

七十高龄白发网友竟来看我了
网识八年后见光没有死
你的双拐在高铁南京南站消失
却将我心的涟漪泛动,你是
我本年内的外来第一贵客
还有许多没谋面的网友都很难得

教书匠的足迹狭窄而单调
学生的青春绽放情谊的花朵
感谢你持守了一学期的晚餐会
毕业合影时把我向你身边拽拖
感谢你们同我爬方山青龙山
还有拜谒中山陵和陶行知校长墓

除了教书读书就是自由写作
惭愧今年只写就十几篇散文
和三十首诗歌,只供网络沉浮
只满足不羁灵魂的疏狂倾诉
告诉你没有人能操控我的笔杆
我也不能够,但我无悔它仍继续

常常绝望得摔下笔自暴自弃
但又是谁使我不放过担当的良知
乌坎事件持续了一时又沉寂了
但我已及时发出了哀悼与赞美
为方竹笋呼求,哀悼汪家正钱明奇
有谁能理解我文字的拙重而愤激

你的身影如此飞掠而过
我只来得及抓住最后的尾鞭
在你把我带入新年的迷途之前
且让我对这个贫瘠时代匆匆回眸
挂一漏万的打捞啊以后再继续
2011年,我的眼泪最后地流
2011-12-31

 


乌坎村的女人
槟郎

哪里的女人能比你们骄傲
哪里的女人能有你们壮烈
乌坎村的女人啊,你们
光耀五千年文明古国的妇德榜
你们光耀新时代诗人槟郎的诗行

乌坎村的女人如椰汁白嫩
乌坎村的女人如荔枝般鲜红
乌坎村的女人身材如槟榔树
乌坎村的女人长发披拂如藤萝
乌坎村的女人眼睛如南海般深沉

岭南的荔枝花一样的女人
南海的碧波一样的女人
柔软的腰肢支撑得起压顶大山
拿起镰刀叫入侵者如庄稼一样倒
决死地挺起胸脯面对装甲车的吼叫

乌坎村的女人是因村中的男人
而骄傲,还是他们因你们而自豪
作为母亲支持儿子上战场
作为情人激发男子汉上前线
自己也一样守护家园能顶半边天

乌坎村的女人与他们的父兄
赶跑了出卖祖宗土地的奸官
乌坎村的女人与他们的子侄
将武装到牙齿的鬼子挡在村外边
箪食壶浆为守村的子弟兵送至温暖

乌坎村名耀千古的民族英烈
薛锦波啊,他是乌坎村的女人中
哪一位的儿子,哪一位的丈夫
哪一位的父亲?烈属之家啊
人民感谢你们为民族未来的牺牲

村民自治非得驱走暴政才兑现
村民代表理事会治理有方不违宪
村妇女联合会也不甘落后地成立
乌坎村的女人与男人一样保卫家园
正在围村困境中宁为玉碎不瓦全

哪里的女人能比你们骄傲
哪里的女人能有你们壮烈
乌坎村的女人啊,你们
光耀五千年文明古国的妇德榜
你们光耀新时代诗人槟郎的诗行
2011-12-22

 

 


江宁解溪河桥上
槟郎

走进淅沥的春雨
走向校园的东门外
两朵如花的伞盖飘至
我们心中的圣地
宽宽的水泥桥,等腰高
的栏杆下面,解溪河在流淌
心弦拨动水草上的涟漪
江宁大学城,我和你

滥觞于层峦的青龙山
鲁迅曾经在那儿实过习
流进句容河汇入秦淮河源
更爱这里的水,清新
远胜过六朝繁华地的脂腻
手提袋放在桥栏上
魔术般地变出生日蛋糕
庆祝你二十岁的生日
春日晌午,两个人的桥上

传来校园的课铃隐约
青灰色的建筑与红花绿草
更西面的方山耸如天印
雨停了伞收起,蜡烛
难点着在煦风里,突然
祝愿随着强快的烛火吹定
我的生日快乐歌直追起
拔下烛梗,你的素手切开
雪白蛋糕,相对着大嚼
解溪河桥上纪念你的生辰

你的长发披肩,笑颜
温热我的多悲苦的沧桑
我与老师都是巨蟹座投缘
回应女学生话的是我
的热泪和解溪河哗哗的流水
留下大半的蛋糕重新扎起
带给你宿舍的同学分享欢用
我们走回校园,我请你在
教师食堂便餐并欢笑地交谈到
再难忘解溪河桥上的师生
2011-7-13

 

 

 

 

 

 

 

 

 


关注网友方竹笋
槟郎

虽从来没有与你谋面
网络的绿海里却时有所闻
那是很大的海,相忘于江湖
是我们的境界。却听得
最难以确信的凶耗,你被
一个红得发紫的封疆大吏
肆意地塞进了监狱!老天爷

啊!你可是睁着眼睛的
怎能任由强权者肆意剥夺
人民的自由,你该发出天谴
我们的网友方竹笋,他老而孤独
他热爱网络和网友会,在美丽
的女网友面前殷勤如哈巴狗
这样的老笋子,为什么重庆山林

竟容不下他!红得发紫
便连绿色也除之而后快吗
为什么一成了狠人就歹毒如
豺狼了呢,你爹可是被压迫者
定格在反抗强权的事业中
承蒙了阴骘的红二代虽然对父辈
孝歌哼个不停,却已变质呢

相忘于江湖,网络的海
我却不能不愤激地站出来
为你呐喊:你对重庆衙门与
李庄案的评论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使我佩服笋子老辣。说勃起来
有什么罪?那案件本来就是
一坨屎!防民之口的厉王啥下场

网友方竹笋,曾未谋面
我却不能不愤激地站出来
曾经相忘于江湖。追求正义
更是我们的境界!为什么重庆山林
竟容不下他?红得发紫红二代
便连绿色也除之而后快吗
我焦虑着无道危境人民的苦难啊
2011-06-11

 


端午的燕子矶
槟郎

一颗好大的粽子
被谁扔到了扬子江里
历经千年而风采依然
正如它所祭奠的伟大诗魂
与日月齐晖。朝圣者
不绝,直到槟郎的到来

端午小长假的首日
与小友石头君从南来
两个人的车站会合
现代化的地铁贯穿城市
迈皋桥的八路公交车上了又下
久慕的圣地第一次突兀眼前

谁说你像飞翔的燕子
他一定是善察物候的农夫
谁说你像秤砣称得江山
他是把国家当私物的枭雄
而今你是天备于我祭献的粽子
屈原啊,诗人的魂魄相通

燕子矶啊,头次谋面
而我已到第二故乡十六年
只怕你的沉重我负不起
我不能不来,国际风云变幻
与你的心灵交流恰逢其时
母亲河水录下了我们的对谈

还俗和尚朱元璋来
能用你称稳汉家江山吗
以夷变夏的乾隆来为你题名
贩卖鸦片的西方鬼子来
在此大屠杀的东洋鬼子来
在我之后还会有谁来

我行吟在树掩的巉岩上
从天上银河流来的扬子江水
这是哺育我们这方文明的乳汁
抚拍着矶岸发出雄壮的交响
巨轮忙碌地穿梭在航道里
对面是浩茫如海市的八卦洲

石头君,请为我留影
就在老校长的劝诫碑前
这比皇帝的御碑亭有意义
想一想死不得的简朴的话
多少年来鼓励我战胜死亡冲动
如今第一次与你的实物相逢

端午小长假游燕子矶
临出景区门时不忍离去
幕府山台洞已高票价地圈起
却见近滩有半百耶稣教徒
轮流在母亲河里施全身浸水礼
我突然跪在江堤喷涌热泪
2011-6-6

 

纪念网友钱明奇
槟郎

相信你必阅过我的文字
共鸣槟郎诗文并有所启示
敬爱的网友啊,我却只在
三声巨响之后看到蘑菇云上
你飘然飞天而去,留给我震惊
和惭愧,你的帖子比血浓

你的一腔热血在冤屈中
浸泡得太久,读你的微博
善良在强权里如此无助
我早点能点击并跟你帖多好
你我能早点互加好友却又如何
如今我只能纪念你以诗歌

网友钱明奇呀,相信你
在天国必对我有所阅读期盼
可以告慰你的便是,我的
笔墨里从此含蕴了你的气息
从杨佳的冷刀到你的热爆
将汪家正自焚的油泼向迫杀者

复活了董存瑞烈士的记忆
你为钱云会和徐武讨了说法
抢夺别人家园的组织心惊胆战
苟且偷生的难民舒展开笑颜
用壮举写出了惊天动地的博文
你永垂于一个新时代的开端

为啥生活了五千年的家园
被二鬼子如猪狗般侵凌驱逐
为啥民脂民膏喂肥的豺狼
恩将仇报地将我们敲髓剔骨
奴隶只有在役使中默默地死去
假如不能把统治者的美梦惊破

网友钱明奇啊,天国里
没有人民政府和伟而光正
没有和谐盛世和九十年大庆
三声巨响之后看到蘑菇云上
你飘然飞天而去,留给我震惊
和惭愧,槟郎纪念你的英灵
2011-05-28

 

 

 

 

 

 

 

 


真命天子
槟郎

我在假期无聊地郊游
在一个古老的村镇逗留
看到全副武装的机器
包围着吞噬着平民的家园
屋顶上挺立了五千年的汉子
点燃浇透在身上的汽油
一团火跌落后重重砸在了盛世
观望人群中我身边的跛道士
嘀咕说:真命天子出世了

火球熄灭为一具焦尸
立即被等待已久的抢尸队
抓走,连同哭哭啼啼的亲属
屹立了五千年的华夏老屋
为这个种族遮蔽了多少风雨
轰然坍塌成呛人的烟雾
突然一个少年跳出来高喊
你们这群迫杀同胞的二鬼子
不得好死!老天睁着眼睛
跛道士又说:真命天子出世了

那少年很快被一群早已
潜伏的便衣捆得结结实实
小头目对着默然的人群解释
这疯人院跑出的疯子胡言乱语
我们正好奉命抓捕他回去
挣扎着的少年叫他们才真是疯
话音未落已被塞进囚车里
被缓缓前进人群逼退的喇叭
威胁着:谁不满谁就被视为疯子
跛道士叹:真命天子出世了

离开观望了五千年的人群
尾随独自离开的跛道士
我问先生:什么真命天子
他仰天如念咒般说托塔李天王
哪吒三太子二郎神真命天子出世了
巢湖市半汤镇有个大力寺庙
和尚半夜被敲门声惊醒
有人问和尚:天亮了没有啊
他不知道这问的人就是真命天子
槟郎你这个三流诗人信不信呢

我恭敬地请跛道士说下去
他说我是黄帝爷附身告诉你
那笨和尚却回答天没亮
否则就不会再有被自焚被疯子
被代表被幸福被激动死躲猫猫死
城管与抢尸队天下无敌
那时天兵天将下凡来帮着真命
天子打天下大乱后大治开万年太平
就在这时冲过来两个联防队
将正向我口若悬河的跛道士抓走
我咬痛手背觉得这不像是梦
2011-5-22

 

 

 

 


秦淮河探源
槟郎

听惯了你昔日荣华的传说
看厌了嘈杂拥挤河街的暴发
又一个和谐盛世的美梦呀
后庭花早已被作为关键词过滤
我却是外省乡下来的漂泊者
把你当做第二故乡的母亲
我该以怎样的复杂心态对待你

秦淮河啊,我就不信你
没有纯洁过,没有自然天成
我背对着你的罪恶繁华而离去
难道找不出你的另一种风情
与一个小女生结伴,从大学城
的校园出发沿着解溪河南行
再顺着方山南坡下吉印大道向西
乡下的秦淮河截然不同于城里

秦淮河啊,我第二故乡的
母亲河!五千年民族的生息地
你是新老南京人的最亲近的乳汁
向南向南,我们直探你的源头
过了方山大桥,很快吃惊地看到
两条河交汇成一条大河北进
看到了秦淮河里程碑上的零字
看到了标牌上句容河终点的说明
我们终于到达母亲河汇源处了

与小友静静地坐在河埂坡上
三河聚会的壮观铺展在眼前
从南而来的溧水河与从东而来
的句容河的拥抱涅槃了双方
而新生出秦淮河的光辉的起点
流水静悄悄,花草怡然自得
忙碌的船和码头,安详的西北村
这是自然素朴的秦淮河源
这是我心中最爱的母亲的真容

地图上的符号由于一种信念
在我和同游的小女生前袒露真实
从不同的角度照相,与你合影
回首东北处的方山脉脉地俯视守护
江宁大学城和母亲河的滥觞
两处正是我们的出发点和目的地
秦淮河啊,我第二故乡的母亲
罪恶与压迫上的繁华终是一场梦
此时只求与你的源头神灵感应
2011-05-15


无言的结局
槟郎

一串最熟悉的号码
曾经是多么甜蜜的期待
突然如一梭子弹将我击伤
从此一切真的了结吗
我不信。我的手机可以被你
永久地屏蔽,但过去已经漏去

过去通过漏斗之口
播撒苍茫大地,人类历史
你我的心里和同步记录的文字
你屏蔽不了这一切,尽管
连你的解释甚至一句作别话
也不给,结局如此无声

默然的可怕。曾经多情
为何如此绝情,曾经被你
文火煨肥羊。羊熟了
你却弃之如一把手握的空气
轻的没有一点分量,扔得
竟然没有一点波澜和犹豫不舍

那年初冬的森林大学里
你从讲台下走向放学后的我
从此,如一片粘糖滋润着
甜蜜在饭馆的对坐把盏
两个人的车站一次次推迟
的挥手,情侣园为我系上围巾

好甜蜜地并坐在玄武湖边
好甜蜜地点燃天堡城上的烛光
庆贺你二十岁的生日。记得
鸡鸣寺的一同烧香拜佛吗
那个江洲上的丫头妹和热辣辣
在邮箱的近万字的倾诉吗

极热转极寒,新学期
看油菜花的诺言原是谎言
是我无心的伤害真不可原谅吗
是你过个寒假便失忆了吗
我不信。我的手机可以被你
永久地屏蔽,但过去永存
2011-05-08

 


汪家正虽死犹生
槟郎

在这片黄土地上
你的种族已生存了五千年
多少天灾压不垮你的脊梁
多少外敌不能折断你的背脊
然而,贪得无厌的畜牲们来了
肆意强夺你的五千年家园
全副武装的抢尸队把你逼死在
炎黄子孙代代繁衍的土地上
你成了火球从自家的屋脊上摔下来

我看到你面对着
凶蛮的禽兽组成的入侵者
他们全副武装到牙齿呀
恶毒的锯齿肆意毁灭你的家园
抢尸队随时准备着抢夺你的身体
你站在屋脊如猛虎口中的羔羊
但你绝不屈服,决不投降
蔑视地点燃全身的汽油
向一个罪恶的世界决死地抗争
我只恨你没有烧死这伙妖孽
这些家伙比索马里海盗更无法无天
他们比本拉登更加施行恐怖主义

火球在自家的屋顶腾起
你只能无奈地烧死自己
成全了抢尸队快速有效的功绩
汪家正呀,你无力保护自己
炎黄子孙五千年的家园
正在被披着黄皮的魔鬼肆意摧毁
你敢于反抗便只有死
他们比倭寇和鬼子更加残忍
他们扑向你的燃烧的民族意志
把它肆无忌惮地夺走
让你在他们狰狞的玩弄中死去

我也是炎黄子孙的一员
我的祖先便是尧帝时皋陶
但我却无力救助亲爱的同胞
眼看着你被汉奸逼死抢尸
我只有一支无力的笔
喷洒我的爱国爱种族的热血
写下给这亡国灭种时代的哀语
我们被关进疯人院,被各种自杀
自焚算是我们最英勇的放抗了
我们这些愧对列祖列宗的炎黄子孙呀

汪家正,你虽死犹生
因为你在民族的烈火中永生
中华民族的家园不可能被他们全夺去吧
五千年的古老种族不会断子绝孙吧
只要有一个人在迫杀中苟活
你就必然鲜活在他的心中
我的文字比我的生命更长久
而你比槟郎的诗歌更永垂不朽
你看野火正在地下积攒着奔腾的能量
必会烧出一个崭新的世界
那里有你的万众瞻仰的纪念碑
2011-05-03

 

梦入槐安国
槟郎

只是烧一顿黄粱饭
的功夫,我梦游了槐安国
但不比古人幸运,你
见到了草泥马在马勒戈壁
饿得精瘦如皮包骨
张牙舞爪的河蟹四处横行
从此逃不出梦魇的纠缠

槐安国里我仍执教鞭
只是被一位翘两条辫子的
在课后黏住,接受她的围巾
和拥抱,湖边的夜坐和
山顶的庆二十岁生日的烛光
突然被河蟹的巨钳碾碎
我寻找你呼唤你,杳无音信
谁的戏弄将我的痛觉撕裂

我在槐安国的情书写就
怎么也找不到收信人
却被地狱的呼叫惊出门外
成群舞动着巨钳的河蟹包围中
摇摇欲坠的屋顶上的老人
往身上浇汽油,瞬间化为火球
跌落地面,立即被吞噬
一片房屋也转眼被碾成废墟

我拼命惊叫地跑入市廛
却被一个黑衣人猛地捂住嘴
很快看到被五花大绑拖着走的人
过来叫:你们迫害我的检举
我正常,再不去疯人院
横行的河蟹骂路边无聊的看客
谁不满就会像他的下场
我再次拼命地呼救却发不出声
吃惊于自己怎么已出国境

只是烧一顿黄粱饭
的功夫,我梦游了槐安国
最清晰的是三件事
还有许多待我慢慢回忆
最终是黑衣人救了我
我见到草泥马在马勒戈壁
饿得精瘦如皮包骨
张牙舞爪的河蟹四处横行
我想这只是像大洋彼岸的美国
2011-5-1

 

 

怀念诗人艾青
槟郎

一个统治阶级的儿子
由于神奇的命运的捉弄
被自己的双亲所嫌弃
沦落到与我一样贫贱的家来了
在像我母亲般的大堰河
大地的垦殖者的哺育下
在像我童年的伙伴一样的
泥猴子们的打笑嬉闹中长大
艾青啊,从此你是我们的人了

你是吃了农妇的奶长大
而我也读了你的诗歌长大
从此爱上了一个权贵的叛逆者
迎着光向我走来坚决而忧郁
使我也紧抓着你的手转身
一起向我们的苦难民间走去
那被漂白的香稻米正是这里出产的
而它的耕种者总是贫穷而卑贱
使自己陷入了阴暗的牢狱

艾青啊,每次想起你
总觉得你仍在阴暗的牢狱
雪花在铁窗外沉默而坚毅地飘舞
屋顶上的瓦松在寒风中颤抖
此时,你想到了同样被雪覆盖的
故乡的草盖的乳母的坟墓
想到了中国劳动人民所受的凌辱
和他们一代代死去后的荒凉
你的眼中噙着泪,诗情

便如火山喷薄而出的血流
化为给这不公平世界的咒语
化为呈现给劳苦大众的赞美诗
飞向世界透出密封中古国的真相
艾青啊,你歌颂过一位巨人
可他骂你不识抬举地把你流放
你归来的歌又岂能自由地歌唱呢
我只走向牢狱中的你和诗歌
为了我们的和大堰河们的儿子们
2011-04-24

 

我在方山迷路
槟郎

这只是小小的方山
如一块落入凡尘的天仙之印
狠狠地砸在江宁大学城
化成一座奇异的人间神境
平原上的校区和街道
突然失去了主心骨
被仙山的隐逸的美丽诱引

放下伤痕累累的教鞭
和沾满粉笔灰的发黄的课本
我独自匆忙地走出校墙
把自己逃匿在方山的皱褶中
在从没有到过的山谷
我突然迷失了东西南北
惊慌后,突然大笑着狂奔

无法逃离谋生的瓷器国
何妨一时迷路于神话的天台
那不是婀娜地踱来两个仙女吗
神仙姐姐们,我是诗人
山下大学城里的俗民
叫我刘晨或阮肇的兄弟都行
我愿长留在你们的仙府里做客
只要你家的四妹明眸善睐

三位仙子呀,这红亭
常来的凡夫俗子也不曾见过
何妨一醉于仙家的琼醪
我一生的逃逸如果在这里作结
那么,回顾起来真感慨万分
逃逸闭塞的故乡山村
陷进了高织电网的狱墙里
那么多年的梦魇难愈的伤痕

躲在云中的太阳也溜下山了
仙家小四妹,你的情意
如方山史前火山的熔岩
我走出了狱墙来到了这里
却看到许多新朋友去了那里
他们或者只是网上交流过
也有一位有同宿旅馆的缘分
何处能抚慰我现在的忧伤与惊恐

天仙之印化成的方山
江宁大学城内的人间神境
谁能知道你的深处有神灵显迹
那仙姬已与我有了铭心约定
且将人间的苦难尝个够
且将凡尘中的因缘挥发尽
我的诗歌便会苦去甜来
刘阮后的槟郎传说任世人爱恨
2011-4-17

 

 

班加西的女学生
槟郎

阿拉伯长袍裹着的少女
洁白得如银河里的仙子
绚丽的花头巾贴着的面庞
好似春日里绽放的艳阳
顶着水罐在战火硝烟里穿梭
可曾想到第二故乡的槟郎

利比亚的东部都市班加西
地中海边的璀璨的明珠
那是你在南京留学时的思念
那是我因你情怀而热烈的神往
如今战火在那片圣地上肆虐
你痛苦地把头巾一角咬在嘴里

我的学成回国的美女学生
寄给你:安色俩目尔来库姆
老师在远方愿安拉赐给你平安
也能猜测你苦痛复杂的心思
异国的炸弹雨点般在故土开花
分明是卡扎菲在歇斯底里地诱引

美丽多情的班加西少女啊
你的泪水曾经流在南京的江边
那时你在芦苇丛中对我倾诉
阿妈被官二代的汽车肆意碾死
上访阿爸关进的黎波里的疯人院
缓流的扬子江水也愤怒地呜咽

北方天空飞来密集的蜂群
炸弹如冰雹一般砸出阵阵烈焰
你的阿哥欣喜地对着天空狂笑
你跪着紧紧地抱住他的双腿
怕再失去复活的最后一个亲人
他却决绝地参加了班加西的民军

我看到苦难女学生的祈祷
阿哥大学毕业后只能做小摊贩
无法执法的城管却抢去全部货物
他身浇汽油去衙门前决死自焚
是真主的奇迹使你夺走他的火种
你向领袖的巨幅画像投去憎恨

顶着水罐在战火硝烟里穿梭
突然背着枪的阿哥拽着了你
水缓缓倒进一个外国伤员的嘴里
他不正是轰炸国土的西方人吗
阿哥却说这是来救利比亚的义军
你急忙扯下头巾颤抖着手包扎

阿拉伯长袍裹着的美丽少女
留给我美好记忆的非洲留学生
而今你在班加西的兵燹中穿梭
可曾想到在第二故乡南京的挂念
寄给你:安色俩目尔来库姆
槟郎致以安拉赐给你平安的祝愿
2011-03-26


迎春花开了
槟郎

似乎是对我恰时的启示
寒风中的抖擞的黝枝
突然在我彳亍无绪的低头中
缀满了金黄色欲望的花朵
水池边,神秘的脉动向我袭来
在寒冬后面春天在悄悄开放
但我已走不出过去的季节

迎春花化为灿烂的团锦
在涟漪的水面上弄姿
憔悴的脸佝偻的腰身向它俯去
我知道属于我的早已离去
我只能在记忆中打捞俊俏的面影
这春天的使者只是与我擦肩
我人生的春阳的花朵已经凋谢

我将斜伸的软条托在手里
一簇簇美丽的精灵在上面颤动
每一个小喇叭能吹出怎样的乐曲
每一个小酒杯能斟啜怎样的琼醪
我卑微的生命中盛开过的爱情的花
你们仍在我过去的年轮中珍藏
而今怕在远方与我一样羞颜

我对着手上的光华羞颜了
你是造物主恩赐的娇艳欲滴
一切生命晃然都能在轮回中复始
但我类却如没有回头箭的开弓
如对面走来有一群缤纷的少男少女
我逐渐在他们的背后黯淡退隐
我将你轻轻放下给转暖的风

寒风中的抖擞的黝枝
突然在我彳亍无绪的低头中
缀满了金黄色欲望的花朵
我背转身在纷乱的情绪中彳亍
最终禅定在对那群少男少女的回瞥
在我的老去中,你们蓬勃成长
而我的诗思将融进永恒造化的沃土
2011-03-19

 

我的心灵曾被你敲响
槟郎

你无语而去了吗
巫山的神呀
我的心灵曾被你敲响
开出欣喜的花朵
昨夜的风昨夜的月
再没有了昨夜的你
而森林里仍留着你的残迹

偶然的邂逅
回忆起正如一场梦幻
我从人世中逃出
寻找死亡的洞穴埋藏自己
你神奇地出现了
带着神山云雨的气息
使我陶醉中麻木

如刚出生的宁馨儿
被你舞裙的花朵吸引
被你温软的手握紧
被你修长的玉臂揽入怀
你的环佩如催眠曲
密发的瀑布洗涤我的苦痛
唇间发出的无声言语
带着我飞升涅槃的天庭

可你却你无语而去了
我重重地摔跌倒在凡尘
残星还没在晨曦中全然隐退
露水分明是我幸福的热泪
突然变成触目的冰冷
昨夜的风昨夜的月
再没有了昨夜的你
梦幻的彩泡扑哧一声爆裂

我还会回到人世吗
无法忍受浊臭的气味
除非能瞎了透彻的眼睛
或者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
能对任何虚伪和残暴毫不动心
我的心灵曾被你敲响
永诀了巫山的神呀
我寻找死亡的洞穴埋藏自己
2011-03-09

 

 


大年三十的思绪
槟郎

在远方的炮竹声中醒来
这不是故乡的风俗呀
那里的今天上午是安静而忙碌的
我那巢湖岸边山村的春节啊
是我人生中最美好而现在
最怀念的中国传统民俗的节日

窗外一排葱绿的香樟挺立
遮挡了春寒里光秃的落叶褐枝
园子里的与我对望的鲁迅树
蓬松地撑着圆锥形的绿意
这是与我书房窗口对望的精灵
你放佛在催促我必写点什么

儿时今天的上午早早地醒来
将群鹅赶到原野上啃野菜
当两家的鹅群在饱食中相戏
对扎红头巾的邻家妹说你真美
你们城里人的春节怎么过的
一定没有咱乡下人热闹又喜庆

两个带冻疮的手紧紧握着
共赶边走边曲项高歌的鹅回家
短暂的分手后又在牛场会面
各牵着一头牯牛到池塘边饮水
你追我赶地骑着绕村活动一圈后
栓在冬日暖阳下的干草堆边

下放干部笑着迎接女儿和村童
我们的手里换上面盆和春联
协作将两家的门贴上红红的字纸
父亲总是夸城里文化人的字好
前文化馆长乐呵呵地夸金童玉女
他们有机会一道进城大学同读

跟着各自父亲烧过纸钱后
两家的大年饭的信号同时响起
饭后换上新衣服后便相互串门
又一起全村一家家地拜年
总能口袋里被塞满小糖和瓜子
终于坐上一个牌桌成为对家

随父母下放的邻家小妹呀
换上新衣后比新娘子更艳丽
我们深夜里下牌桌相伴着回家
在你家院门外喊住准备离开的哥
对他的脸突然一个亲吻的袭击
妹与哥以后不论城乡总要在一起

而今过春节,城里人的老婆
说了算,古老的民俗已经失传
那时的每年今夜没有电视和春晚
但巢湖山村的娱乐更值得怀念
各家吃年饭炮竹声从中午响到午夜
夜归时前门已封改从后门入内

大年初一初二痛快地玩两天
初三开始便到远处的亲戚家拜年
舅舅家最大接着是姨家和姑家
一直到元宵节后回家赶上小学开学
逛集市看灯会常常是老表陪的
与邻家妹相约去学校都叫对方胖了

父母过世后再没有春节回乡
只是给兄弟妹三家打电话拜年
那位伴我度过美好童年的女孩呢
在我小学毕业那年平反回了城
从此发现自己巨蟹座B血型的性格
越来越孤僻乖戾抑郁迂讷不合群

远方的炮竹声仍在此伏彼起
我思念故乡已逝和活着的乡亲
也祝福给过我快乐的楚水女学生
回城后便无音信的邻家妹常与你叠影
和我的苦难的祖居国土上的同胞
在这个古老民族传统的佳节里
2011-2-2

 


谷场上的放鹅女
槟郎

三十年前的雪花
在巢湖大地上飞舞
湖边山村的谷场上的两个孩子
在冰天雪地里放牧着群鹅
鹅儿在草堆下觅食碎稻
一对少年在堆草中互相暖和

他们看着银片群蜂般
地团集,灰蒙蒙的天空下
雪漏出小溪潺潺流淌
乡野上的玉树琼枝在风中抖动
小麦油菜雪窠里伸出油绿
女孩穿着胶皮靴扎着红头巾
花外褂将臃肿的棉袄紧裹
一双裸露的小手如脸蛋红扑扑

少年爱怜地将女孩的
长辫梢与手紧握,她依偎在
他的鹑衣百结的大衣里
他们看着坡下远处的半汤镇
男孩说已储有二角钱
明天去洗温泉澡能买小画书
他说,我长大了要进城
像同姓李白那样做个诗人
在远方都市和外省流浪永不回乡
女孩问那我怎么办呢
他抱住她说一起到山那边去

三十年后的雪花
在外省江宁大地飞舞
当年的少年看着窗外的白幕
回想起儿时的谷场的承诺
他仍在无名地写作诗歌
她已经在保卫家园的烈火中永生
面对着比鬼子还凶狠的强拆队
她披着五星红旗在油焰中绽开花朵
当年的少年升中学考师专后进城
邻家小妹小学五年级辍学务农
当她嫁给外县一个老实农民
他悄悄去外省的大学读研究生
从此再没有了承诺和彼此的音讯

三十年前的巢湖的雪花
在外省江宁大地飞舞
那个放鹅少年终于在外省漂泊
仍在无名地诗歌写作
朴素与愤激的诗有谁欣赏呢
但他心安,许多人和她
在保卫家园的烈火中永生
他的拙重的诗歌正是承诺的救赎
2011-01-27


寒假的思念
槟郎

教书匠盼到自由的假期
为什么我这么怅然若失呢
当考试代替了滔滔的讲章
一条时间的裂隙正在扩大
你将离校返回故乡父母身旁
但愿这个寒假很快就消逝

未来并不悲观,但曾经
的美好只增加孤苦的相思
已难有隔着讲台的心跳
车站再没有惜别的挥手示意
那与下课铃声一道推门而入
伴我的倩影何时才能重续

穿过情侣园,走近旖旎
的玄武湖东门,翠洲上牵手
梁洲的闻鸡亭上喁喁私语
在环洲的诺那师佛塔前谈禅
樱洲上接下你日语歌的书签
菱洲上眺望为你庆生的天堡城

我要重温那一天过去没写
出了解放门又进了鸡鸣寺
五元的敬香券换得数枝在手
搀扶着你登上佛界的重宇
燃着香跟着你四方鞠躬许愿
心里想的就是永不把我嫌弃

一个学期的交往足够一生
来回忆,但也是忧伤的源泉
假期是个时间的河,将你我
分割在两个仍不能重叠的区域
那手机短信作为弥补的替代
徒然地把想你两字发送一万遍

半生为人师的我忽然自卑
美女学生读书比愚师还多
一手潇洒的文章钟灵着才气
最后一次相别在新华书店
我吃力地记着你推荐的书籍
又承诺假期多补看点影剧

你在远方故乡一切都好吧
撒娇在爸妈怀里可别忘了哥
在姑家理的紫式部发型定好看
已遵命看完朗读者和肖申克
似两个孩子的游戏当还继续
假后别忘了江宁油菜花丛的梦
2011-01-26

 

哀悼突尼斯大学生
槟郎

大学生布阿齐兹呀
你的蛮夷小邦竟也像央朝
统治者贪婪凶暴,人民冤苦
无告于城管的横行霸道
已麻木于同胞绝望的自焚
也被你异国的人体火球震惊
如果你能够到央朝留学
便也是苟活至今我的学生
我哀悼你,没有白死
化为一场突尼斯茉莉花革命
反使我惭愧古族的国民性

人民的劳苦造大蛋糕
腐败的权贵无耻地独吞
布阿齐兹,你爸不是李刚啊
寒窗苦读到大学毕业走上社会
哪里能有体面的职业等着天之骄子
你能自甘贫贱地自立于人世
在街头摆摊卖水果和蔬菜维持生计
与央朝惊人的相似的城管
在癌变之国里总是天下无敌
他们什么狗屁的血腥执法
专门将苦难的人民肆意蹂躏
血性的你自焚抗议,不治身亡
燃烧你自己的星星之火竟也燎原

2010年12月17日突尼斯
26岁的失业大学生布阿齐兹
在街头摆摊卖水果和蔬菜维持生计
遭到非法组织城管暴力执法
你以自焚抗议,结果不治身亡
那里不是中国,人民要讨说法
大规模的街头散步如火如荼
于是维稳体制火速地运转
国家武装力量开枪镇压抗议民众
共造成70多人死亡数百人受伤
红太阳总统本阿里将骚乱和冲突
归罪于国外的反华阴谋的煽动
对外封锁信息,对内调动
一切流氓恶势力和谐草泥马

大学生布阿齐兹呀
我也是一名大学老师
可我愧对你这样的大学生
你的蛮夷小邦竟也像天朝华夏
统治者贪婪凶暴,人民冤苦
无告于城管的横行霸道
我被你异国的自焚火球震惊
我哀悼你,没有白死
化为一场突尼斯茉莉花革命
也耀亮了悠久文明古国的夜空
反使我惭愧华族的国民性
2011-1-23

 

哀悼村官钱文会
槟郎

巨大的工程车
载着沉甸甸的阴谋
人民的好村官钱文会
没有一声惨叫,身首异处
硕大的车轮下,结束了
一个鲜活的为民请命
乌鸦在中华大地上飞舞

什么样的圈地运动
能比当下祖国更血腥
连几个世纪前的英国羊吃人
也自愧不如,它没见过
那么多的同胞自焚于火
被逮捕监控囚禁于疯人院
死于各种各样的蹊跷
都源于贪婪地夺占土地的手
连着公检法司军警城管的毒齿
什么样的保卫家园者也啮得粉碎
好村官钱文会为了故土
和乡亲,化为五千年民族史
上又一个恶梦中的冤魂

权力因专制而肆无忌惮
被压迫者哀苦无告
钱文会呀,村官也是官
错在了站在民众一边
不然何尝不能是蛋糕的分享者
但一个集权僵硬体制中的螺丝钉
你无力保境安民,五千年
祖先传继的家园,轻易
被剥夺于比外敌更凶猛的家贼
把同胞视作任意蹂躏的奴隶
你的可笑的希望不死
上访村长成为权贵们的笑柄
阴笑勾了下它小小的指头
你便被车裂于阳光明媚的街头

但阴谋见不得阳光
偏偏路边的摄像头坏了
刽子手们卑怯地披了便衣
目击者很快被强行封了嘴
你的乡亲们在武装到牙齿的
统治机器监控下战战兢兢地躲存
但人民虽然徒手无力
他们的眼睛是雪亮明晰的
他们的心中燃烧着正义之火
与捍卫民族尊严的的钢铁意志
试看人类和民族的历史
到底谁在推动前进的车轮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文明必将野蛮扔进垃圾堆
而好村官钱文会流芳于史册

钱文会呀,不能到你
的坟头,圣地燃香祭奠
一个中国当代贫贱的诗人槟郎
用我的悲痛化为秀才人情
奉献给你不朽于天国的伟灵
你永远活在我笨拙的诗里
活在祖国和人民的胸中
你看那微弱的闪电正在扩大
必将撕破密布祖国的阴霾
2011-1-22

 


江洲上的丫头妹
槟郎

异域的大海可曾润湿
你的飞翔,我的丫头妹
南京扬子江畔娇美的倩影
又裹上了洋场怎样的靓装
你可曾想到,那个槟哥
正在昔日两人的江洲徜徉

丫头妹,曾把美好的
时光交给我,把你搀进
纬五路152路公交车的方向
正如你信任我,它的极点
有你,陌生也有甜美的新奇
索拉桥悠悠地跨进江心洲

冬日清冷的巴士底站
全异于都市的岛国田园
殷勤的三轮车兜售农家游
你却拒绝了第三者的掺和
拖着我拐进葡萄园间的小路
紧握的红手套柔软又温暖

漫无目标地向东闲转
地里葡萄架上硕果累累
是我们对未来重游的许诺
你何时回归来将它兑现
不争论你喜欢地坛的史铁生
而我更敬重同日死的力虹

不停步地穿过一座小镇
宽阔的夹江单面街下铺陈
我扶着你蹒跚下杂草的斜坡
坐上伸进水里的天然石凳
绣瓶花的黑绒大衣被我紧抱了
永恒流的江水储存着明证

我永不愿松抱的丫头妹
如艳阳使萧索的寒江热情
围巾与下露的连衣裙一样红
更发烫的是你主动的热吻
手臂缠进彼此衣肤间的颤动
你的胸脯潜涌着两座火山

乡巴佬又能卖弄什么呢
我找扁石一次次地打水漂
并不满意的成绩已使你仿照
洋小姐的巧手竟也会笨拙
农家的小狗吠也吓得慌张要逃
被英雄救美地拽着踏进苇丛

异域洋场飞翔的丫头妹
那天的江洲游短暂又漫长
跨江大桥俯瞰水印着的双影
我们仍选择免费的轮渡回城
船头扶你学泰坦尼克上的姿势
向我推荐罗丝的朗读者电影

你可曾想到,那个哥槟郎
正在昔日两人的江洲上徜徉
重温红巾红手套红筒裙的倩影
如今又裹上洋场怎样的靓装
裹绣花黑绒大衣的人被我紧抱了
永恒的扬子江流已将之珍藏
2011-1-21


哀悼诗人力虹
槟郎

诗人不幸诗歌幸,
生命一逝新字空。
昔读君诗荡豪气,
今翻遗作祭幽冥。
岂怪浊世太用心,
难责诗心总冲情。
我且醉态掩妄语,
独立苍茫几人醒?
2011-1-3

 

元旦的祝愿
槟郎

昨夜的新年钟声
还在回旋,推开窗子
又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
我沐浴新始的金缕
想到你已不在我的城市
祝愿,皖南行的游客

过去的日子并不遥远
更化成文字凝固的回忆
有你陪伴的已逝旧年
每一天都璀璨得耀眼
从银杏叶飞舞的温暖初冬
到寒风凛冽的旧历年尾

有那讲台隔开的心跳
有那校园漫步的轻叹
有那湖边共对都市夜景
有那两个天字山头的烛光
你我拥抱的冬天不寒冷
惜别的巴士上下的挥手

新年的第一天的江城
我的祝愿也随你而离去
皖南不再是一个抽象名词
你的倩影耀亮它的山水
多愿我也化为崎岖的山路
享用你的轻盈步履的弹奏

我是个愤激的贫贱者
却如刘晨阮肇迷于天台
便将人世的苦难暂得遗忘
而醉陶陶于仙侣的温柔乡
你的离去终让我喘息
同胞的不幸如泉般冲涌

我沐浴新年伊始的阳光
祝愿,皖南行的游客
也祝愿我的人民不比草芥
守住祖辈五千年的家园
不要把自己当燃火的湿柴
不能再有老支书蹊跷的惨死
20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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