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源

本作品为35万字长篇小说《移民加拿大》。取材于八十年代末一群中国知识分子移民在加拿大东海岸十年追求的梦和梦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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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加拿大》六十 还没憨傻透

(2009-11-08 09:07:17) 下一个

1-60 还没憨傻透

九二年的春节晚上,唐根华、霍小乔、祁玉明、魏雄和郑绪又聚在一起,穷学生们每人炒了自己家乡口味的菜共度新年。

魏雄说:“老唐,你的博士计划批准了。象目前这样的高学费,这样打工、学习和工作,这不是读学位,这叫拼命。可能学位还没到手老命就拼掉了。”
祁玉明说:“我们都申请了移民。移民后就可以交和加拿大学生一样的低学费。这两年的日子,是凭中国人的意志骨气往下干的,长期下去任何人都受不了。牛马还有棚槽时,机器亦排检修期。你搞热力学的,更懂疲劳强度过压强,应力集中断大梁。只要有报效祖国之心,来日方长。”

唐根华说:“是的,这样下去谁都顶不住。过完节我也去申请。含辛茹苦,半途而废,两手空空回国,那才谁都对不起!移民批下来得多长时间?”

“不一定,一般得一年多的时间。”

霍小乔说:“我合作项目结束后,想攻读硕士学位,也准备去申请移民。高学费没人受得了。”

二月份的多伦多,雪厚风寒。

星期二下午,霍小乔回来,唐根华看她冻得发抖,没穿大衣,惊奇的开玩笑:“霍小姐,不穿大衣练抗冻功夫,准备访北极啊?”

她说 : “下午从外边回来去咖啡厅喝杯咖啡,把大衣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喝完咖啡,忙去观测实验,等下班才想起大衣,去找,不见了。我还有件短大衣先穿着。北国就是北国,不是南乡,雪白冰皎,诗情画意,具体寒冷,实在够呛。”

“回来路上拣了个包,等失主等了半天,没人来找就提回来了。好像是女人用品,” 唐说,“你试试看。你胖得象北极熊,肯定不合适。”

她对他搐了一下鼻子,一看是毛领嫩蓝女式鸭绒大衣,高筒靴,奶油色高领厚羊毛衫。

“真合适,好暖和。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大衣羊毛衫则罢了,鞋那有这么合适的?”她转过身道,“是专门去商场拣的吧?还不错,连鞋的号码和我喜欢的颜色都拣了回来。”

唐说:“别胡猜,是拣的。快走!打工去,迟了。”

霍说:“你手头紧张,见我冷,又给我花钱,心 ”她不说了,瞟了他一眼,跟他下楼。

唐说:“我没花一分钱,是你自己的钱。都是你平日善心积得的。”

霍道:“挺会找理由。眼光还不错。看起来呆憨傻愣不识数,没想到还有这审美水平。”

唐说:“糟蹋人,本人鲁达,鲁智深者是也。”

霍说:“自我吹嘘不脸红,干脆说你是周郎得了。”她说漏了口,一个大红脸,紧步前面走了。

“傻女子,小心,冰上摔倒不是闹着玩的。”赶紧跟了上去,他又自言道,“这风雪天,多亏了田老书记给的这件鸭绒衣。”

太阳的脸渐渐红了起来,春神敲开了冰雪封裹的大地的大门,春芽花蕾萌动。唐根华这学期有四门课,要搞实验,还要作部分助教工作,又得打工。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他和霍小乔除了打工路上,连吃饭的时间都很少碰在一起。她很不高兴。

四五月间,加拿大龙虾节,龙虾上市。五月十七日下午,他打电话给她说:“我这几个月只顾自己忙了,今晚我们一起做饭吃,怎么样?”她说:“有客从远方来,不亦乐乎?”电话里他那憨厚的笑声,她心里的气消了一半。

烧着水捡菜,哼着刘三姐的歌:‘世上只见藤缠树,世上哪见树缠藤,青藤如若不缠树,枉活 ----- ,’她听见了他上楼的脚步声直去瞅。当他进了门,她把背转给了他,耳朵伸长听着。

“小霍,腾锅,蒸龙虾。今年龙虾好便宜,活的自己挑。我一抓到手就想起了我奶奶、爸妈。小时候过生日,奶奶就给我擀长寿面,” 唐根华说,“今年没有你在,我也就不买了,我一人咽不下去。”他噙着泪,望着龙虾。

“别难过了。隔洋天涯,没有办法呀。你买龙虾因为有我,该谢你!”她用手擦去了他眼角的泪。她和他都感到有点失态。

他又下楼去,提了米,菜和副食等几大袋上来。

她问道:“犯什么病,买这么多怎么拿回来的,吃两三个月啊 ?

“饭好了喊我一声,我听你的自行车嘎吱嘎吱的响,我去看看。”说毕他拿着工具下楼去了。 “五月十七日,他的生日。明年我给他学擀手工长寿面,为他过生日,这个气人的憨牛,”她思忖着。窗外绽开的丁香花是那么的幽香醉人。

次日早餐时,她噎他问道:“唐先生,今天怎么没早走,不忙了?”

他从口袋掏出钥匙,说:“这是我门上的钥匙,我怕出门在外丢了,交给你。我去波斯顿出差搞实验研究,约三个月,八月份回来。你骑车、打工要注意安全,别闹病,叫人老挂着。”

她放下了手中的饭碗,有些生气的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把头转过去,起身去了她的房间。过了一阵,眼圈红红的出来了。

“她哭过了?”他心里猛升起一股难捨的情,恨不得携她同往波斯顿。 楼下出租车喇叭响,唐说:“我走了,你多保重!”他拥紧了她,着实地在她腮上亲了亲,眼圈红红的下了楼。

霍小乔站在楼门口喊嘱道:“身体,注意身体。”她把头略侧向一边泪眶盈盈,嘴角上挂着勉强的微笑,朝他摇手。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的失态。

晚上打工回来,一种孤寂感袭上心来,自言自语:“他去了波斯顿。”不久,电话铃响了,听筒里传来了唐根华的声音:“小霍,我到了波斯顿,在公用电话厅里给你随便打个电话。小心注意安全,再见!”

“哎!这怎么啦?光是心跳。还没憨傻透,知道人担念的,” 她挂了电话才想起该叮嘱他:住宿定了后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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