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笔谈

江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多少人与事,尽在笔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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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侧记(3)

(2009-01-26 20:18:16) 下一个


丑女转来金陵散人的《红色资本,恋旧和自恋》一文,这篇文章登在墨尔本最近一期的《大洋时报》上。读了这篇文章,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作者是想讨论什么问题。

作者引了我在系列故事《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黄桥烧饼歌》中的一段话,说我是在美化、随意捏弄历史。其实任何人只要把我写的这段话仔细读上两遍,不难看出我是在“叙述”历史,是在讲述一个儿子对他父亲的怀念,而不是在“美化捏弄”历史。作者想就“黄桥战役”以及“皖南事变”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发发感慨,展开讨论,可以尽管去做,但请不要把“美化捏弄历史”这顶帽子“随意”扣在我头上。

再看文章的标题。作为一个五十几奔六十的人,又长期生活在海外,有点恋旧甚至自恋,这很正常。关于“红色资本”我想说几句。文革前我可能是过了一些年比同龄人要优厚一些的生活,但文革对一个十来岁孩子的心灵造成的冲击却不是每个同龄人都承受过的。正是对文革这种恶梦般的记忆,使我拿起了笔,写下我记忆中的历史。这些故事是讲给网上素不相识的人们听的,是讲给亲人、朋友们听的,更是讲给我们大家庭中的晚辈们以及我的子女听的。我不否认确实有些“红色后代”利用“红色资本”为自己谋取了很多利益,我对此从来持鄙视态度。但对绝大多数具有“红色资本”的人来说,这资本并没有成为他/她们的人生资本,他/她们中的大多数,包括我,是靠自己的努力走出了一条人生之路,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利用父辈的红色资本,利用双轨制完成原始资本积累。”

至于作者硬扯上一个叶大鹰,使我感觉到作者的文风很像其笔名“金陵散人”,思维相当发“散”,不着边际。作者不久前曾对我另一篇谈苏中抗日根据地教育事业的文章《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迮庄中学》跟帖质疑“新四军的抗日基地什么时候抗日过?”对这种四六不靠的跟帖我一向懒得搭理,倒是有一位网友“abc55”路见不平,拔笔相挺。这位网友跟帖的题目是“‘金陵散人’先生,偏见比无知离真理更远”。他写道:“‘长弓’先生提供的是一份十分珍贵的20世纪之初有关中国教育史的资料,它如实记载了一位品质高尚的优秀的教育家的办学经历。这不是一个关于新四军是否抗日的文章,而是对当时办学史实的记载。中国教育家的老前辈们,与今天中国的贪图名利的骗子学者完全不同,他们为人师表,为了培养下一代,鞠躬尽瘁!你可以不信今天学者的任何谎话,但是中国教育学家的老前辈们的文章,是不会说谎的。”

幸亏作者还相信“那些老一辈的共产党人中真的有红色信仰”,这说明作者还没对历史采取完全虚无的态度。作者如果从我的文章中读出我在“讴歌”什么,那一定不是在“讴歌自己”。活了一把年纪了,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生活中有哪部分值得“讴歌”。

文章写到这里,忽然觉得很无味。以后我不会再就这样的题目写任何东西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1/26/2009


红色资本,恋旧和自恋
—长弓,叶大鹰和丑女和他们的红色父辈

金陵散人

大洋时报新年第一期发了一篇长弓的文章,记录了他和丑女以及一个墨尔本画家的交情。对此我无可置喙。碰巧我也喜欢上万维玩,看过长弓在那儿的博客。从长弓的博客看,他的父亲是从苏北来的红色干部,还是有点文化的干部。我并不对所有的“世家”的子弟怀有一种恶意妒忌,其实关于自己出身的最好的显示是像张爱玲那样,让别人议论自己的家事而自己却显示自己的“家常气”和“烟火气”,这个境界比较高,虽然我觉得那也只能终究算是一种做作。我绕了半天,还不是谈关于虚荣和靠家谱给自己长脸的问题,我要谈的是红色后代应该和我们大家一起正视父辈的“红色”历史。

长弓有一那些年那些事系列中的一篇《黄桥烧饼歌》却让我对红色后代们对自己的红色父辈和父辈的历史美化,良多感慨:历史这个东西,至少像个生活作风不够严肃的女人,被随意捏弄。长弓的原文有以下文字,我抄录如下:“六五年里的一天,大概是在纪念抗日战争胜利二十周年前后,父亲忽然说,我来教你们唱一首歌吧。我知道教唱歌不是父亲的强项,因为我从来没听他唱过甚至哼过一首歌,更不用说教唱歌了。至于教什么歌父亲当时没说,卖了一个关子。几天后,父亲把姐姐、弟弟和我招集在一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有歌谱和歌词,是父亲写的。父亲说,我要教你们唱的这首歌是《黄桥烧饼歌》。”还有一段也是原文:“四零年十月,由陈毅、粟裕率领的新四军一、二、三纵七千余人与当时的江苏省政府主席韩德勤率领的二十六个团三万余人在泰兴县的黄桥镇打了一场大仗,史称“黄桥战役”。新四军因为得到当地群众的支持,以少胜多,大败韩德勤。韩部下独立六旅中将旅长翁达自杀身亡,八十九军军长李守维溺毙。”

长弓的父亲显然也是国民革命军新四军的一员, 而也许长弓的父亲也是值得长弓敬重和纪念的好父亲,可是这段黄桥烧饼歌引出来的所谓黄桥战役以及由此而引起的皖南事变却应该是中华民族引以为耻辱的事件。关于谁是抗日的主要力量,只有毛泽东的孙子还敢在中央电视台大言不惭地宣称是“我爷爷带领人民打败了日本侵略者”。黄桥战役是典型地号称国民革命新编第四军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而干下的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件。新四军隶属第三战区顾祝同指挥,可是这只军队从来就不受当时的国民政府的节制,任意扩大自己地盘和不服从战区司令的调遣。新四军不以为耻的黄桥战役俘虏了在曾经浴血台儿庄的时任国民政府江苏省主席的韩德勤,让他的中将自杀,让他的军长溺毙, 战果不可谓不凡。可是看看所谓的新四军的对日战斗,一直到了1944年,新四军夸夸其谈的所谓车桥战役, 不过是对日军一个小队加上若干伪军的攻击。总共才歼灭日军400多人(还是自己统计的)。黄桥战役是后来皖南事变直接原因。维基百科关于皖南事变这一词条中所引最高统帅蒋介石给八路军新四军的“皓电”的确是义正而词严 ,我摘录如下“夫统帅部对于各军任务分配,均视其军队之素质与敌寇之情况,而规定作战地区与作战任务;第十八集团军原在晋北作战,新四军原在江南作战,其性质装备,皆与规定地区悉相配合,乃兄等均不遵照命令,擅自放弃规定任务,而肆意越境略地,夺枪勾兵,自由扩编…然而中央为顾全抗战之大局,统帅为爱护抗战之实力,对于兄等部队种种违令干纪之行动,不惟迄今大度包容,不加罪谴,而且始终顾全,期以精诚相感,始则改划作战地区,屡将被兄等攻击之国军,设法他调,以避免摩擦;最后,且不惜将抗战有功之冀察战区总司令鹿钟麟与该战区抗战有功之国军各部,均予调开。

共产党在后来的内战中最终击败了国民党,而成为统治中国迄今为止将近60年的唯一的政党,而这些胜利者的后代就成了革命的后代,因此而享尽了红色政权所赐予的权力,比如王朔和姜文至今还无比自恋地回忆的大院生活,比如文革后大面积的城市青年上山下乡时,这些革命的后代却因此可以通过自己的红色关系而进入军队,邓小平倡导资本主义变革,这些红色的后代也先人一步,利用父辈的红色资本,利用双轨制完成了原始资本积累。

内战死了很多很多人,其实这个内战即使在抗战时期都没有停止过,黄桥战役就是内战,皖南事变也是内战。打内战赢了,输了,都是可泣而不可歌的事情。现在这个时候还满怀深情地唱黄桥烧饼歌,不是恋旧就是自恋了。

如果那些老一辈的共产党人中真的有红色信仰,我信。可是这些红色的后代还有什么红色信仰,那只有鬼信了。红色后人兼痞子王朔和叶大鹰(叶挺的孙子)拍过所谓的红色经典,如果你要把那个当真,你就又是上一当了。他们不过是自恋:讴歌红色先辈,就是讴歌自己。就像北京还有人乐于把自己和叶赫那拉氏什么的扯上,这些都和历史无关,和主义无关,有的是利益或者一点点的怀旧,一点点的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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