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希孟 西方哲学中,自前苏格拉底以来,否定的性质就是一个令人困惑的难题

来源: marketreflections 2009-06-29 12:41:41 []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16401 bytes)
安希孟  语言和存在



德里达把全部西方哲学传统总称为逻各斯中心论

20世纪以前,语言被看作是传达意义的工具。1870年,法国诗人兰波写道:“语言说我”(话说我,而不是我说话)。1890年,王尔德说,语言是思想的父母。怪哉!语言产生思想。伊格尔顿说,语言是20世纪知识生活的范型。意义不仅是语言所表达出来的,而且是被语言创造出来的。

  语言与存在的问题是存在主义哲学所关注的问题。语言与存在,密切关联。不存在的不能言说。语言不仅是表达思想的媒介,而且是存在的寓所。人以语言的方式拥有世界。语言与世界不可须臾xuyu分离。语言也是存在本身。世界只有进入语言,才能成为“世界”。语言具有本体论的意义。“语言是存在的寓所”。世界的存在表现在语言中。有了语言,才能理解世界。

  “语词破碎处,无物存在”,语言的本质是说(Sage)。说话 (sagan),就是显示,就是让呈现。存在者和语词的关系是:语词如何使存在者达到其存在。凡不可言说者,皆不存在。对存在的遗忘,乃是对词语的遗忘。词语不仅能为存在者提供名称,而且是能够赋予在场的东西。

  中华老子曰,“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西哲则云,知者方言,言者必知。 言与知一致。不知者不言,不言者不知。这就是“知言斋”。“道本无言”、“得意忘言,得鱼忘筌”,然而其实,无言就是无知。“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但是人道非天道。

  语不惊人死不休。文穷而后工( Adversity reveals genius)。柏拉图要求语言符合当事者的身份;亚里士多德强调语言的个性化;贺拉斯要求语言的创新;但丁研究俚语;福楼拜尔研究语言的精粹。语言破碎处,无物存在。空洞无物,何益之有?法国作家马雷伯语不惊人死不休,临死时责备护士用错字眼,责备牧师的临终祷告文词欠佳。修辞知其诚。从言词方能知道内心世界。辞达而已矣。海德格尔赞美诗的语言。诗歌的语言呈现敞开状态。

  “语言是存在的家”。哪里有语言,那里才有世界。在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中,语言直接和存在相关联,已初见端倪,但论述较少。50年代,他提出言词破碎处,无物存在,这就是,凡不能言说者,皆非存在。名称,就是一种命令或吩咐。命名,就是“作为”结构。

  海德格尔所说的语言,尤其是指希腊语和德语。海德格尔特别倚重荷尔德林的诗歌语言,诗歌凭借词语设定存在。诗和思,是邻居。 诗就是思,思就是诗。诗人具有哲学家的权威。巴门尼德的诗,而不是柏拉图的对话,才是哲学的典范。海德格尔的著作,不能完全翻译为英语,这至少不是他的烦恼。只有希腊语,才是逻各斯。希腊语是存在对我们讲话的语言。

  海德格尔强调逻各斯、存在和语言之间的联系。逻各斯是语言的基础。语言并不仅仅是交流思想的工具,而且也是存在的寓所。

  德里达把全部西方哲学传统总称为逻各斯中心论。逻各斯(logos)本义为言语、思想、理性,它最早出现在赫拉克里特的《论自然》中,意思是世界的普遍规律。逻各斯在柏拉图那里指理念,在斯多葛派指宇宙理性,在斯宾诺莎指实体,在黑格尔指绝对精神,在胡塞尔指先验的自我,在结构主义指结构。在西方, 逻各斯指谓理性、本质、终极意义、真理、第一因等万物的始基。在西方文化传统中,逻各斯中心论一直居于主导地位。逻各斯中心论又叫在场的形而上学,以二元对立为基础,也叫言语中心主义(Phonocentrism),认为言语高于书写。言语是意义的在场表达,与意义具有一致性。言语具有真实性和可靠性,书写则必须经由符号的中介才可以表达意义。由于作者不在场(absence), 其意义难以自明。逻各斯中心论的这一等级制,使得言语控制文字。文字是言语的替补。

  海德格尔主张语音中心论。他偏重于说话和言说。他谈论“存在的话音”,“语言的言说”。他称赞苏格拉底是“不写作的哲学家”。他认为,把逻各斯解释为理性、判断、概念、定义、根据、关系等等,都没有阐明这个词的本意。逻各斯(logos)一词在赫拉克利特时代,指“告诉”、“陈述”和“说出”。 逻各斯更早的含义是“放置”(laying)和“聚集”(gathering)。海德格尔由此断定,逻各斯与存在合一,它是存在的另一个名称,是聚集状态的存在。因此,逻各斯起初具有聚集为统一体的含义。

  后来,言谈(Rede,或译为“话语”)是逻各斯的基本蕴涵。作为言谈的逻各斯还有“使公开”的意思,即把言谈所及公示出来。逻各斯是让人看到言谈所及。逻各斯就是发声。亚里士多德把逻各斯看作“合乎语法的言谈”。海德格尔认为,“逻各斯之为‘合乎语法的言谈’,其功能在于把某种东西展示出来让人看,只因如此,逻各斯才具有综合的结构。”[1]

  因此,逻各斯是语言的基础。海德格尔说:“逻各斯给语言提供了本质的基础。”[2]语言是植根于作为真理的存在的逻各斯。“人作为一个处于逻各斯之中、处于聚集状态之中的人,是能动的——他是聚集者。”[3]这种聚集或者集合发生在思想之中。思想是存在和此在的联合体。思想被存在所丰富,于是把存在表现在词之中,表现在逻各斯之中。命名是此在的最原初的活动。在命名中,存在首次在词中显示出来。命名活动把存在包裹在词之中。希腊人使用“逻各斯”一词表示语言。逻各斯的基本含义是“言说”。

  海德格尔看到逻各斯、语言和存在之间的关系。语言是存在的寓所。他把语言引入存在的真理中,也即让真理渗透到语言中。语言构成人的历史的此在的基础。语言就是人的世界。人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人在语言这个寓所中看护着存在的真理。他说:“哪里有语言,哪里才有世界。”[4]语言只有建立在作为逻各斯的存在的基础上,才可能成真正的话语。

  为什么毕竟是存在,而不是虚无?海德格尔认为,因为语言在。语言是对存在的揭示、澄明和到达。语言是存在的家。人就居住在这家里。当人思考存在时,存在就进入语言之中。语言是存在的寓所(home of Being)。人栖息在语言这个寓所中。语言,由于给存在物命名,所以就把存在物带入语词和现象中。用语言思考的人是这个寓所的守护者。(1947年,《关于人道主义的信》)。语言的实质是诗。海德格尔说,真正的语言是诗的语言(Poetic language)。诗的语言和人的原初存在方式一致,是使存在直接呈现的本真语言。说话的是语言,而不是人。人只是在对语言做出回应时才说话。伽达默尔认为,语言是被理解了的存在。语言是存在的家。家是指概念的结构框架,是纯粹存在理论的范畴知识。家表示人在其中。语言的实质是诗,这表示语言的鲜活性质。它不仅仅是工具。人不是语言的主人,不是语言的主体。人不处在语言之外。(王忠勇,《本世纪西方文论述评》,云南教育出版社,1989年,第345页。)

  语言不仅仅是交流思想的工具,因为这贬低了作为逻各斯的语言的意义,使语言失去其鲜活的生命力。海德格尔认为应当把语言当作存在的寓所。语言包含有对存在的显露。语言并不仅仅是一种工具。语言使人处于存在的展开状态中。(涂纪亮:《现代西方方哲学比较 》,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6年,第246-256页。)

  逻各斯与存在合一。其相反的一面“非存在”,指不存在的事物。“非存在”也叫做“否定”、“不是” 或“虚无”。“非存在”指 “并非任何事物”。 在西方哲学中,自前苏格拉底以来,否定的性质就是一个令人困惑的难题。通过命名或名词化,否定似乎成了一个“存在者”,即“这个并非”。而关于“虚无”的存在论地位问题,也引起人们注意。

  巴门尼德认为,“非存在”是不可言说的。“非存在”既不能被思想,也不能被言说,因为一切能被思想能被言说的,都是“存在”。他也认为,万物既“存在”又“不存在”,然而这只能产生意见,而不能产生真理。

  柏拉图则说 “非存在”也存在着(exists),并且意味着“在存在之外”。不过,柏拉图说,形式或形相是真实的“存在”。现象世界则既“存在”,又“不存在”, 是幻影。 他认为,“非存在”是存在的缺乏,是“不同于”正面的规定或“是”。 “不是”一般被当做“虚无”的同义词。 “当我们说‘不是’时,我们似乎不是指那与存在物相反的东西,而是指与其不同的东西。”——柏拉图:《智者篇》,257b。亚里士多德认为,“不是”缺少任何性质。普罗提诺认为,“非存在”指质料,处于现实等级的底层,是纯粹被动、邪恶和黑暗。中世纪哲学把“无”、“缺乏”和“邪恶”联系在一起。

阿奎那(Thomas Aquinas,1225-1274)說,上帝決定某物成為必然的,而其他一些事物则是偶然的,為的是提供宇宙的運動機制。他說:“首先得到領悟的,乃是存在,對它的理解包含在人們所領悟的一切事物中。”[i]他说,虚无(Nothing)和存在的概念相矛盾,“既存在又不存在”,这与从属于神圣的全能的“绝对可能的存在”的概念相抵触。非存在不能够归属于神圣的全能之中。虚无不具备可能事物的性质。(胡景钊、张庆熊主编,《西方宗教哲学文选》,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第81页。)阿奎那關於上帝存在的五種論證,從運動、因果、目的、偶然到必然、追求完美出發分別論證上帝存在。(胡景钊、 张庆熊主编,《西方宗教哲学文选》,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第13-17页。)這和西方追求科學規律,尋找現象背後的原因,是不謀而合的。科學出現在西方,當然是合乎逻辑有以致之。這些顯然和因緣際會、視規則和規律為虛無的東方宗教不同。五種論證也包括了對人的有限性的分析。
  

  海德格尔认为“无”(das Nichts)是一个特殊表达式。我们能体验到无,即体验到人类生存的无根基性和无意义性。这体验表现为畏,在对死亡的体验中达到巅峰。萨特区别了自为的存在和自在的存在。前者是意识的存在,特别是人类存在;后者则是事物的存在,受因果律支配。意识指向对象,但也意识到自身乃是关于某物的意识。意识造成空缺,脱离世界的其余部分。这个空缺正是“不是其所是”或“是其所不是”。对于无的意识导致焦虑,而逃避焦虑则导致自欺(bad faith)。萨特说,“我们于是知道,无既不能被视为外在于存在,又不是一个补充性的和抽象的观念,也不是一个存在被悬置起来后的无限背景。无必须在存在的中心处被给出,以使得我们能够理解那被我们称之为‘否定’的真实性所具有的特殊类型。”——萨特:《存在与虚无》(巴奈斯英译),1957年,第22页。

  卡尔纳普把海德格尔关于“无“的说法当做形而上学胡说。他认为,无并不指涉任何对象,而只标志着存在者的缺乏。他认为,海德格尔关于无的说法违反了逻辑语法。在当代逻辑哲学中,“无”并不被当做对象的指称者。分析哲学认为:无是一个伪对象,来自要填充一种空档的企图。

  有人似乎认为,海德格尔的“虚无”和东方中华虚无哲学如出一辙。然而,海德格尔说,西方传统开始于对存有的遗忘,我们必须超越这个传统,直探本源。海德格尔和东方思想有相通之处,比如,海德格尔认为,他之前的西方形而上学没有思考“非存有”(Non-Being)。东方佛教和中国的道家倒是承认非存在。西方人却视之为“虚无主义”的蛇蝎。老子说:“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挺填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牗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有人认为,中国的“道”与海德格尔的存在观念很接近。不过,毕竟海德格尔死守西方传统。(美)威廉.白瑞德,《非理性的人:存在主义探源》,彭镜禧译,黑龙江教育出版社,p237——238。 

  《庄子 内篇》有个名叫“混沌(hundun)”的寓言故事。南海神是倏(shu),北海神是忽,中央神是混沌。倏和忽想报答东道主混沌的友善,为他凿了眼耳口鼻。结果,不出七日,这位混沌就死了。这故事说的是,庄子对于外部感觉器官,深恶痛绝。他相信“以神遇不以目视”。中国的和合乃混沌未分的原始状态。庄子当然是古代中国虚无哲学和相对论的典型。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所以中国人在世界上总是有理。“一是非”,就是划一是非,等同无判。总而言之没是非。虚无哲学的虚无就是无化虚化真假是非有无之界限。
  和合哲学是完全错误的哲学(full of prunes),是虚无哲学的表现形式之一。虚无的“和合哲学”抹煞差异,取消矛盾,否认分化,阻挠发展,是彻头彻尾的虚无主义。和合就是虚无。妄图拿前现代的东西征服世界,塞给人类,有些困难。虚无哲学的要害是否认或抹煞差异,盲目提倡趋同。实体论上的虚无,肯定要否认差别。
  中国哲学抹煞差异,和抹煞存在,具有渊源关系。否认差异,势必抹煞存在。汤一介认为儒家“天人合一”“人我合一”“身心合一”三大哲学命题是宝贵的思想资源。“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就是虚无哲学在中国的表现。金圣叹说:“文章之妙,全在无字句处”,“有字处反是闲笔,无字处是正笔”。无字处,不落言诠,不落把柄。但是中国人特别会抓辫子:“只字不提”就是罪状。中国人相信“意在言外”,像水墨画的留白。中国的诗画讲究空灵。于“无”字句处,就能读出微言大义:“一句话顶一万句”。可是知识分子这下倒大霉了。无字碑只有在文人雅士读出节外生枝的意思时,才有意义。如果一个“无”字贯彻到底,无人欣赏, 无人会,登临意, 连碑身也无有,彻底的无所谓存在,那就虚无到家了。
  海明威在《胜者无所得》(有人译作《清晰明亮的地方》或《一块光明洁净的地方》)(1933)里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西班牙某处一个咖啡店侍者,海明威这样描述他的内心独白:
  “电灯熄灭了,但他的内心独白却没有结束。他畏什么呢?这根本不是个害怕或恐惧的问题。他知道得很清楚,这是一个虚无。它完全是个虚无,而且连人也是一个虚无。是的,它仅仅只是那虚无,它就是虚无,就是虚无,就是虚无。何谓我们的虚无?如果你在虚无里,虚无就是你的名字,你的王国。至于作为你的意志的虚无,虽说它也是虚无,但却是虚无中的虚无。给我们这种虚无吧!把我们日常的虚无给我们吧!当我们使我们的种种虚无虚无时,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使我们成为我们的虚无;使得我们不进入虚无中而把我们从虚无中解救出来的;它就是虚无。让我们欢呼虚无,充满虚无,愿虚无与你同在……”
  在西班牙语里,虚无叫“nada”。这段文字通常激起人们对“虚无主义”的联想。然而,这段文字的意境极深。这是作者为他早期作品里“存在”命名。海明威体验到的“存在”就是“虚无”,它跟咖啡店里的灯光、阴影以及里面的固体对象,如桌子、椅子和人的躯体等一样,是完全存在的。我们周围的存在是虚无,乃因我们把它虚无化了——关灯。人类则是“虚无的虚无”,就是使虚无成为虚无的存在。人的存在,没有什么可以使之虚无。我们的虚无不致使我们进入虚无,反而可以把我们从虚无中解救出来。
  在阶级斗争岁月里,中国学者的研究“成果”认为,《胜者无所得》是写作者内心世界的“空虚”所引起的恶梦般的恐惧。这可能是对的。但对《胜者无所得》的解读也可能与此大为不同:胜者本来有所得,然而结果也仍然是两手空空的虚无。存在,或者“有”,也是虚无。这和佛家有些类似。不过,海明威的主角,最后发现的毕竟是“虚无的虚无”,即,否定的否定。人们经由虚无,发现了存在:“完全的存在!”。虚无是存在或者“有”借以来到世界上的力量。虚无乃是人否认或者说“不”的自由。对此虚无,我们可以谈论许多。所以,毕竟这不是佛家或道家的虚无。西哲的虚无,也是存在。贝克特说,没有什么比虚无更实在的了。
  海明威的格调,不仅阴沉,而且明朗。他有胆识,有勇气。这和虚无主义,比如佛教,就不一样。 西方人埋头工作。这里所面对的,其实依然是存在或者“有”本身的实在性,是如何看待“有”或者存在的问题。海明威的这篇文章,曾在1957年的美国哲学年会上宣读过。它表达了否定性经验的意义。虚无的虚无,即是实有,“给我们这种虚无吧”,就是让我们自由。可以说“不”,说“非”,说“二”,不是你说“一”,我不敢说“二”。自由就在于说“不”的能力。这里否定性,指的是人的有限性和人性。
  在西方哲学中,虚无往往被当作实在。虚无中的虚无,就是实在。人们经由虚无发现实在。虚无是人否认或说“不”的自由。一种以“有”为本,即,以存在为本体的文化,相信必然性。而佛教的因缘、缘分,只讲机遇,把偶然性上升到必然性,真正的必然性便没了地位。中国人的虚无,拿什么都不当回子事。
  我们中国人真的也崇拜虚无。我们的法律形同虚设。我们的虚无表现为人事制度和大自然规律密切联系,对于社会历史和人的尊严的虚无。中国的节日是自然节期,农业神灵,自然崇拜。据说天人合一,物我合一,人己合一,就是中国古代先进思想,可以拿来同化草莽食人生番化外之人,笼盖四野,万世同风。可是,混沌(dun)未分、草莽世界,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难道就是先进文化吗!难道西方的虚无论,就是回到中国的虚无吗!?当然,中国古代哲人对于虚无,的确没有海德格尔谈论得那么多。我想,单单用言“无”难,就可以比较出,现代西方哲学的虚无,就不同于我们祖宗们的虚无。
  中国人的虚无主义哲学使得中国人把一切规章制度看作空无,连法律、人权、自由、纪律也不例外。据说外国“禁止燃放鞭炮令”也屈服于华人旧俗恶习:开禁。中国人例外可以用巨型烟花爆竹驱鬼避邪污染美国清洁的大气。可邪祟不就是我们自己吗!小姐用手机招客,做假发票的广告公然做到大街上。道德的虚无主义!法律的缺位和缺席。

  笔者写作此文时,窗外结婚喜庆的锣鼓鞭炮震耳欲聋,亚洲上空浓烟滚滚大气浊流,中华爆竹焰火文化污染全球。种种法规皆为虚无。世界上许多国家抵挡不住华人压力,纷纷解禁,容忍中国火药污染环球大气。由于华人特别能够生养孩子,华人队伍不断壮大。我觉得这不是什么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你放鞭炮烟花,这小事至少用不着大操大办大轰大炸。有儿童被中华炸药炸伤致盲,对他,环球此时一片虚无。这都是中国文人起劲鼓噪的结果。万元大餐,中国节日特有的风景线。腐败与中国节日密不可分。万元月饼和十万元年夜饭,代表中国文化。还有人把古代蒙学教本《三字经》说得神乎其神。这国学经典就有些虚无朦胧,叫人抓不住。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人之初,性本善,就是虚无胡说。山西大学树篱草坪硬是被踩出“无”数小园香径,这可是有点熟视“无”睹,目“空”一切。这传统的力量何其大也乃尔。国人视法律为虚无,虚无主义矣。享受公疗的余秋雨别有用心地鼓吹中药是中国“第二大发明”,农历则是“第一大发明”。这文人的胡说,就有了如此价值!中医的针灸穴位和中医的肾肝脾胃没有解剖学的实际位置,属于虚无。最近中国神汉巫婆风水法师开始敛财。可是,有一位病人几年前体内被人射入一枚钢钉,却完全要靠西医X光透视检查出来,靠西医手术剔除。

  中国文化的虚无主义严重表现在汉语汉字上。汉语没有语法规则,说话做事不守规矩,没有文法章法,文无定法。英语900句,却包含英语的基本句型,时态语态,人称单复,主格宾格,主句从句,阴性阳性,主动被动,虚拟真实,条件地点时间状语等等。传统汉语没有语法规则,和中国人不守基本规则一个样。厕所分别男女,道路分别左右,就是全盘西化的杰作。现代汉语变化进展,得益于英语。汉语难学,有如中国法律难执行一个样。

  哲学家维特根斯坦前期主张“语言图像论”。 他后来自动放弃之。语言图像说,就是象形文字论,画影图形,也叫符号论。列宁曾经贬斥汉字。维特根斯坦认为,命题是图式。他认为字母文字是从象形文字产生出来的,没有失去其描绘的本质。字母文字依然是象形。他的图式论依然是象形文字论。图式论就是象形文字论的变种。伟大的列宁说,象形文字是包含不可知论成分的。维特根斯坦的形式主义图式论,必然具有不可知论的色彩。图式仅仅是一种象征关系,而不是反映关系,只能从外部描绘对象。虚无哲学和认识论的不可知论一致,也必然导向不可知论。

  2008年4月 太原

  [1] 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三联书店,1987年,第41页。

  [2]海德格尔:《形而上学导论》,1953年德文版,第128页。

  [3]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三联书店,1987年,第131-132页。

  [4]海德格尔:《行进在语言之途中》,1959年德文版,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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