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批评!
你说的没错,价值观念的传承,是耳濡目染的。不过西方人很早就看到耳濡目染,有点不靠谱,所以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建一个教堂、一所学校。教堂负责教化,学校负责教人学技艺。清朝末年,基督教在中国,遇到了阻拦,传教士就愤愤不平的说,你们的人民你们不教育,却不让我们来教育,什么道理?当然这说法或许有点强盗逻辑,但却一直见血地指出中国的问题,即普通人的教育,只是通过你说的耳濡目染,而耳濡目染的内容大都是听书、听戏得来的。所以象义和团之类的邪教一号招,大家很容易响应,这和他们在说书的那里耳濡目染来到什么江湖义气、方士奇术很合拍。
所以,旧教育制度的失败之处,不是在于培养出来的儒士不是人才。而是在于忽视了普通人的教育,有人说是没有能力,我不相信,同时代的中国从来不比西方穷。真正的问题是,由于科举制度的存在,全国的读书人都朝着“十年寒窗苦,一朝人上人”的窄路上走。就像全国的学校都只是EMBA,和为其做准备学前班,没有普通的学校。普通人的教育就任由他们“耳濡目染”了。耳濡目染的麻烦在于,说书人为了他的娱乐性,他会任意发挥的。所以“量小非君子,无度不丈夫”这种宽阔的胸怀,就变成了“无毒不丈夫”来教人做恶了。而“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这种感叹命运无常,就变成“大难来时各自飞”。人家王十朋本来是很爱他的老婆的。这一字之差,就使得他们变成无情无义之人。
还有你说的儒家的那种让你讨厌的单向性,也是你耳濡目染来的,也不可靠。孔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正是讲求双方的互动。但为什么作为“亲亲”思想的核心,只说孝道呢?那是因为,就大部分人来说,父母爱子女更会自然形成,而子女爱父母就需要一定的道德号召。
谭嗣同写过一本书,叫《仁学》,有兴趣可以看看,其中有对封建余毒的批判,写的很好!摘录一段:
”故常以為二千年來之政,秦政也,皆大盜也;二千年來之學,荀學也,皆鄉愿也。惟大盜利用鄉愿;惟鄉愿工媚大盜。二者交相資,而罔不託之於孔。被託者之大盜鄉愿,而責所託之孔,又烏能知孔哉?”
我也很同意你讲的,现如今的中国应该进一步的肃清封建遗毒。而我却以为“封建余毒”是这些你所谓“耳濡目染”来的这些大盗与乡愿勾结的东西。不要把它归咎于儒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