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一切从相遇开始》by藏妖(完结+番外)3

来源: 意随风行 2009-08-31 01:29:46 []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次 (486539 by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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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 生命的游戏 12

  凶手一定认识自己和赵天明,赵天明的死真的就未必是单纯冲着自己来的。曾经几次交手的那个组织是不是这次案件的主谋,这还要等廖江雨的调查结果出来以后才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有麻烦的恐怕就不只是自己了。
  如果真的是那个组织所谋划的一切,那么凶手就太难找了!组织里有职业杀手,这样的话现在警方调查的几个嫌疑人就等于是白做工。
  司徒转念一想,自己和林遥的关系可说是公开了,那个组织不可能没有掌握这些情况。要说对对付自己的话,那么林遥就应该是第一个目标!可直到现在为止,林遥什么危险都没有遇到,这似乎又不像。
  再观望一段时间吧,如果叶慈和廖江雨那边出了什么问题,那就可以肯定是组织对他们有所行动了,还要多注意林遥和唐朔,不管怎么说,这俩个人已经是脱不了身。
  唐朔虽然弱了点,有叶慈在他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而自己的人,哼哼,不是司徒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林遥可不是省油的灯!认识到现在,自己也把他凡事都懒惰冷漠的个性调理的差不多了,对方要是真的对林遥不利,绝对讨不着什么好果子吃,怕是连警方都……
  想到这里,司徒突然使劲的抽打了自己的额头!幸亏林遥早一步去和葛东明通电话,要不然一定会追问他怎么了!
  司徒暗骂自己太疏忽,看了看林遥暂时不会注意到,就偷偷的起了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司徒的电话打给了叶慈。
  “这事有点不对啊。”司徒开口说道。
  “什么事?”叶慈正在唐朔家里看书,接到司徒的电话他还有些意外。
  “这两起凶杀案,弄不好就是组织在搞鬼……”
  司徒把自己所想说给了叶慈,叶慈那边沉默了一会说:“你说的假设不是很明确吗,对方没有动过小唐和林遥,这和组织怕是没什么关系。”
  “我刚才也这么想。叶慈,他们是警察,如果组织对他们下手,就等于是向警方挑战了,那些混蛋不会这么傻!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小唐和小遥时他们威胁我们的最后一步棋!”
  “你的意思的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对付我们的人……看来你的担心是对的。”
  “你现在和小唐是热恋期,我是不想打扰,可你最好心里有个数,别让对方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电话那边的叶慈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把案件的所有资料给我。”
  “咦?这事警察可插手了。”
  “我知道。我不会出面,就当我是你的一步暗棋,这事早点结束我们都安心。”
  “叶慈,你不是做过神棍吗,把赵天明的鬼魂招出来问问,到底是谁杀……怎么挂电话也不说一声,真没礼貌。”
  司徒完全不觉得自己玩笑已经把叶慈惹火了,笑嘻嘻的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就看见林遥在门口一双眼睛漠然的看着他。
  糟了!
  
  看见林遥站在门口司徒这心就七上八下的,这精明的男人也有了此时脸色惨白的样子。
  这俩个冤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玩瞪眼大战,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林遥说道:“你又在我书房里搞什么鬼?警告你啊,敢碰我柜子里的书就杀无赦!”
  啊……万幸啊万幸,他没听见。司徒笑嘻嘻的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不碰,不碰,知道那都是你的宝贝。和东明通完电话了?”
  “组长那边早就安排人调查罗万春了,魏鹏车祸的案子我们也接手了,就是现在人手不够,分给几个新人负责。时间差不多了,不是要去见魏鹏调查罗万春吗,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不行,你老实的家里躺着,我也就去两个小时左右。
  林遥气闷的转过头嘀咕着自己病的真不是时候,要知道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去做!自己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这个司徒分明就是来监督他的!有他在估计自己连家门都出不去!
  “你乖乖的去床上睡觉,看你睡了我就走。”
  本打算回到客厅的林遥却被司徒推进了卧室里。
  还要等着睡了再走?林遥这时候那有困意?可为了让司徒尽早离开林遥立刻躺了下来,还乖乖的盖好了被子。
  “这么听话啊,你要是早这样我也少担心一点了,好好睡,哥哥回来给你买糖吃。”
  林遥眨眨眼睛点头。
  司徒用林遥的电脑研究那两幅简笔画,很快就到了他不得不走的时候,看了看床上的人已经睡的熟了,司徒给他掖掖被子后才离开。
  咣当,关门声响过以后,林遥那双眼睛瞪得比灯泡还亮。
  “可算走了,憋死我了!“装睡实在不是轻松的活啊。
  飞快的起了身,林遥必须赶在司徒之前回来,时间紧,任务重啊。
  刚把大门打开要走出,林遥就愣了。人家司徒靠在走廊的墙上守株,还真就等到了他这只兔子!
  这挺尴尬的,林遥那眼神左右飘忽了两三次,都不知道自己是该进去啊,还是该出去。
  “你怎么还没走?”林遥说话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
  “哼哼,我说让你睡觉你就睡了,你什么时候那么乖过?我就知道你惦记着跟我玩捉迷藏呢。说吧,是我把你绑在床上呢,还是你自己做个乖宝宝呢?”
  林遥使劲的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摔了门就返回了家中。
  
  司徒赶到咖啡厅的时候,魏鹏已经在等了。
  “孩子怎么样了?”司徒问道。
  “受了点惊吓。”
  司徒拉开椅子坐下,叫了杯咖啡就直奔了主题。
  “老魏,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罗万春离开过吗?”
  “他去了趟卫生间。”
  “大约多长时间?”
  “十几分钟吧。”
  “昨天去吃饭,是谁提起的?”
  “我女儿打电话说想我了,我就约前妻带着孩子出来吃饭。我不愿意单独一个人去,就喊上了万春。”
  司徒点点头以后,问道:“罗万春为什么没开他自己的车?”
  “我们打算吃完饭回会所的,两辆车有点麻烦,老罗就没开。”
  “也就是说,开几辆车,是临时决定的?”
  “对。当时老罗都打开车门了,我说坐我的车一样啊,他就没开。”
  “老魏,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让我想想……昨天上午胡颖来过。”
  “胡颖?她去你会所干什么?”
  “说是要看看天明的办公室,收拾些遗物。”
  “收拾遗物也轮不着她啊,你在场看着吗?”司徒有些纳闷。
  “我一直陪着。其实天明的办公室里的东西警方已经拿的差不多了,也没剩下什么。胡颖收拾的挺干净,连垃圾桶都没放过。”
  这那是收拾东西,分明就是找什么!此时的司徒可以确定,胡颖一定在找赵天明的某样东西,说不定在案发当晚去赵天明的家也是这个目的。
  “她都拿走了什么?”
  “一张她和天明的照片和一套大百科全书,一个笔筒和几只笔,还有垃圾桶里的几张废纸,临走还跟我要走了天明的椅子。”
  这女人抄家呢!
  “老魏,车的问题你也知道了,这几天你要多加小心。最好让你前妻和孩子去外地散散心你自己也要少到外面走动,有什么情况就给我打电话。”
  临走前,司徒问道:“老魏,罗万春是不是一直住在会所里?”
  “是,他没成家。买的房子离会所很远,所以他几乎是把会所当成家了。”
  “他住几号房?”
  “501。怎么你和那个林警官都在问他?”
  “就是随便问问。”
  
  司徒离开以后,魏鹏垂头丧气的也走出了咖啡厅,还没等离开多远,面前就站了一个表情严谨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我是警察,刚才你和司徒千夜都说了什么?”女孩子这样说道。
  
  魏鹏被拦住的事司徒并不知晓,他和魏鹏分开以后就直接去了胡颖的美容院。
  在胡颖自己的办公室,司徒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个端庄的女人。胡颖对于司徒的来访有些吃惊。
  胡颖的目光中隐藏着警惕和疑惑,而脸上早己摆出敬而远之的表情。
  “我们开门见山的说吧。在赵天明被杀的那晚你曾经去过他的家,你去干什么了?”最后的一句话,司徒冷了脸,本来就深邃的目光中透着那么一种凌厉的审视,像是能看透女人的心思。
  “我,我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吗?”胡颖有些胆怯。
  “你现在不说,早晚也会在警察局里说。他们已经找到了那晚你搭乘的计程车司机,要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你去过赵天明的家。”
  “开玩笑,警察要是知道我去过天明的家早就来找我,还会让你赶在前面……”这话说完,胡颖就愣了,无意中她还是说漏了嘴。
  司徒随即一笑,有些邪肆的脸竟然让对面的女人呆了。
  “警方找上你不过时间的问题,你要不想背着嫌疑人的名头,最好告诉我实情。另外我还要告诉你,我就是那三个游戏的设计者,所以,我有义务找出真凶。”
  听见司徒这样说,胡颖瞪大了眼睛,有些无法相信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司徒。
  “你是在怀疑我杀了天明?”
  “我没说过这话。但是你一定知道我和警方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不想用些极端的办法让你开口,对待美丽的女士我希望自己是个绅士,也请你坦白一点。我可以保证除了我和警方以外,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
  “我没什么好说的,请回吧。”
  司徒笑了笑,说道:“你在找什么?”
  “我不明白你的话。”
  “你昨天去过赵天明的办公室,拿走了一些东西。你连垃圾桶都没有放过,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你在案发当晚去了赵天明的家也是在找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要的东西至今还没有找到。如果你坚持不说,我只能在警察审讯你的时候旁听了。”说完,司徒起身像是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回头说:“胡女士,你知道最后一个见过赵天明的人已经死了吗?”
  司徒最后的话像惊雷一样在胡颖的心里炸开!惊慌的眼睛看着司徒开门离开了。
  这个女人嘴还挺严实,估计自己最后这副药配的差不多了,最快她两分钟之内就能追上来,最慢,今天晚上就会和自己联络。
  司徒盘算着胡颖的问题,刚刚打开了车门就听见。
  “你等等!”
  这女人呐,还是没沉不住气。
  再次回到了胡颖的办公室,司徒点上一支烟等着她犹豫之后的话。
  “在一个月以前发生过一件事……那天我只是去帮他更换消磁的存款卡,打印出的单据上面竟然多出几百万,他的经济情况我非常清楚。虽然他有些钱,也不过就是几十万而已,突然多出几百万来我觉得很奇怪。”
  “你问过他了?”
  “问过。天明只说是暂时替朋友保管,还让我不要说出去。一周以后,再去查他的存款,发现已经修改了密码。我就担心那些钱可能是来路不明。正式找他谈过一次,天明一向对我非常温柔,那是第一次跟我发脾气。我们闹了几天,后来赶上我孩子生病住院,我们才缓和了。没多久他就跟我说打算要移民,我想一定和那笔钱有关,平时就多留意他。到底是那天我不记得了,我看见他把那张卡和一张磁盘锁在书房的抽屉。”
  “你去赵天明的家干什么?”
  “天明死的那天上午我去帮他整理房间,我打开了他的抽屉,那时候磁盘和卡都还在。”
  “你看过那张磁盘的内容吗?”
  “我打不开,里面需要密码。天明死的那天晚上是我给他打了电话。那几天我们一直
  在商量移民的事,说实话我并不想走,整天心烦意乱的,所以那么晚了还会给他打电话。我很担心他,他明显是喝了酒,虽然还没醉……我问他在哪里,他也不说。我越想越不对劲,我就去他家里等着。可我去了他家以后发现那个抽屉已经打开了,里面的东西也不见了。我等到快天亮天明也没回来,我担心孩子就回家了。”
  “这些事,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警方?”
  胡颖吞咽了一口唾液,眼神飘忽了几下才说:“有个姓谭的警官来找我询问过天明的经济情况,从他嘴里我知道警方并没有找到那笔钱……如果那笔钱还没有被天明转移的话,那么一定被他藏在什么地方……我的店急需用到大笔的资金,所以……”
  “所以你就存了侥幸的心理,希望那笔钱被自己找到。”这女人胆子够大的,不知道这是非法吗?
  “我去找过天明的办公室,根本就没有。我想,可能是天明死的那天晚上被他自己带走了。我发现抽屉打开了并没有被推回去,好像天明很匆忙的取走了东西。”
  一连串的问题在司徒的脑海里蹦出来,胡颖说的事无疑给案情带来的新的元素,司徒有一种看见曙光的感觉。
  “司徒先生,你说最后一个见过天明的人死了,那我会不会……”胡颖忧心忡忡的看着司徒。
  司徒想了想说:“胡女士,你现在就跟我去警察局,别怕,你不会有事的。重案组的组长是我的朋友,你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他,我也会帮你说个人情。我不能说你没有什么危险,我想我的朋友会照顾好你和孩子。”
  胡颖踌躇不决,司徒便说:“你是个母亲,该为孩子多想想。”
  胡颖终于被司徒的话敲醒,面对司徒一个男人汗颜无地。
  “我交代一声就跟你去。”
  胡颖在店里安排好了一切上了司徒的车。
  
  路上,司徒拿出了赵天明的简笔画问道:“胡女士,你见过这个吗?”说着,司徒把赵天明的简笔画放在了胡颖的面前。
  胡颖看了看,说道:“这是谁画的?”
  “很有可能是赵天明。你没见过?”
  “没有。”
  司徒收回了简笔画以后给葛东明打了电话。
  葛东明也是在外面查案,接到了司徒电话一点都不奇怪。
  “你前脚进了美容院,我后脚就知道了。你下手够快的,问出来了?”
  “这活是小遥的,我也算是帮他做事了。我还要赶回去,你在大门口等着我吧。”
  
  警察局的大门口,司徒让胡颖跟着葛东明进去了。看葛东明的态度应该不会为难胡颖,司徒也就放心的去查其他的问题。
  算了算时候,司徒就去给家里的那只不老实的病猫买吃的,一路上,司徒开始计算接下来要查些什么。
  首先,要知道赵天明那几百万存款的具体日期和一些相关事宜。然后,要去酒吧查查赵天明去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他曾经拿过磁盘和存款卡,还要去查查……恰逢此时的电话铃声响起,司徒见是唐朔的号码立刻接听。
  “司徒大哥,酒吧的人没见过罗万春,那张简笔画的事你最好过来一趟。”
  “有眉目了?”
  “对,电话里不好说,你尽快过来吧。”
  “好,我马上就去!”
  转了方向盘,司徒怕是耽误了林遥吃饭的时间,就打了电话回去,告诉他自己也许要晚一点才能给他买吃的。
  电话响了又响,却始终无人接听。司徒生气了,那只小病猫竟然又溜走了!于是拨通了林遥的手机。
  嘟……嘟……嘟……嘟嘟嘟嘟……拒绝接听?再打!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联系不上林遥司徒有点慌了,按理说就算他偷着跑出去也不会拒接自己的电话,到了最后竟然还关机了……司徒想想唐朔那边,又想想联系不上的林遥,他选择了后者。
  电话打给了叶慈,让他立刻赶去黑猫酒吧,有叶慈去了司徒可以百分之百的放心,而自己就飞快的返回了林遥的家。
  打开了家门,司徒进了里面就叫喊着“小遥,小遥……”
  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有林遥,司徒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林遥经常穿的外衣不见了,说明他是自己出去的。随后又返回到玄关,看见他的鞋也没了。房间虽然有点乱,跟自己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司徒这心里多少平静的一些。
  可为什么林遥的电话关机了?
  司徒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原本林遥那样的人就算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也不该有危险才对,可看不到他的人这心就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宁。
  此时,司徒想起了在琴心湖自己和王老三在警察局的那件事,那时候恐怕林遥就是这样的心情吧。担忧,焦虑,急切,为了能让他尽早从白润江的手里出来,他一个警察不惜要去偷一份尸体解剖报告!回过头来,才发现是被心心念念的人利用了。
  安静的客厅里,司徒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的声音格外响亮!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司徒奔到门口就要出去找人。
  猛的打开了家门就有一个身子撞进了怀里,司徒惊讶的看着林遥红的异常的脸色,这又是着急又是欢喜。
  “你跑哪去了?“说话的时候有些急迫,语气就难免冲了点。
  “不行,晕了。“林遥靠在司徒的怀里,眼睛都睁不开了。
  手摸在他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吓了司徒一跳!也不怕被左邻右舍看见了,司徒抱起林遥就回了家中。
  把就算不愿意也承认了自己实在是虚弱的人放在床上,给他脱去了外衣外裤和鞋袜,司徒去弄了水和药,小心翼翼的喂下去。
  “说吧,你刚才去哪了?”司徒得了空开始审讯小病猫。
  “现场,我也没看多少时间就站不住了。”林遥捏着彻底不透气的鼻子说。
  “打电话怎么还关机了?”
  “没电了。司徒,我头疼的厉害,家里有止痛药吗?”
  “你还吃药?这一天你吃了不下四五种药了,等着!”
  司徒在冰箱里弄了些冰块包在厚厚的毛巾里,回到卧室的床边放在了林遥的额头上,一只手还微微用力的给他抓按着头顶。
  “使点劲……后边点,左边,在前一点……你和魏鹏谈的怎么样?”林遥都这样了还不忘案子的事。
  “老魏那边没什么动静,胡颖的事倒是弄明白了,你给我躺下!”把一个挺身就要坐起来的林遥按回去,司徒给他详细的讲了胡颖的事。
  司徒落了话音,看着硬撑着不肯睡的人就说道:“你这样明天也好不了,快睡!”
  “脑子的事多,困也睡不着啊。”林遥也想好好休息的。
  司徒看了看时间,索性脱了外裤也躺在了床上。把发烧的人揽在了怀里,司徒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口上,林遥听见了规律而强劲的心跳声。
  
  

作者有话要说:俺终于爬回来了!哈哈哈.....咳咳.....
感谢亲们这么关心俺,虽然还没有痊愈,但至少可以码字了。这几天总结的心得就是:“有啥别有病!”还有一条“亲们,俺想死你们了!”




(修) 生命的游戏 13

  “你要是听话,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很冷,风有大,你一个病人还到处乱晃。放松一点,一会就能睡着了。”
  “我好几年没烧过了,真是病来如山倒啊。”
  “别说你啊,谁有了病不都这样。幸亏我回来了,要不然没个人管着你,你还不上了天?”
  “你要是不在,小唐会过来照顾我吧。”林遥这样想着。
  “别逗我了。小唐和叶慈都恨不得是连体人了,哪有时间照顾你。这生病啊其实没什么,要是没个人在身边就比生病还难受,说什么不孤单那就是自欺欺人。特别是你这样本来就要强,性格上死倔的人,怕是一个人饿死在家里都不肯找个人过来照顾自己。”
  “我有那么好吗?”林遥迷迷糊糊中,开了句玩笑。
  “你当我夸你呢?脸皮什么时候变厚了?”
  “被你带坏了。我说,你走的时候给我加床被,我怕一个人睡着了会冷。”
  这样服软的话林遥可是很少会说,要不是他烧的不轻,怕是就听不见了。司徒这一腔的怜惜卯足了劲的开始沸腾,把怀里的人抱的那叫一个结实!
  “你,你想勒死我啊?”林遥的呼吸都困难了。
  司徒翻了个身把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可是真的没想怎么样,他们家亲亲现在是处于咬人无牙,打人无爪的柔弱那一挡,自己是真心爱他,怎么会趁着这时候虐待他的身体。
  虽然俩个人以前好几次都差点圆房了,可现在这样直接被压在下面还真是不适应!林遥也知道司徒不会做什么,就是这种姿势让他有点……
  “小遥,你这样害越陷越深。我以前对不起你,不管我现在怎么补救都觉得不够。”
  “如果你喜欢上小唐那种简单的人就不会这么辛苦了。”看着他灼热的目光,林遥好想吻他,可这嘴上却还是改不了老毛病。
  笑容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爱恋,司徒那只修长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微热的脸颊。
  “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爱上你。如果我们能白头到老,我司徒这辈子就没有白活,就算要死了,我也要在你的灵魂上刻下我的名字,好让我们来世相认。”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林遥惊讶于他说出口的誓言,却提醒着自己不能轻易的陷进去。
  “知道。我还知道自己想把你捧在手心里疼一辈子,让你尽情的欺负我,为难我,生气的时候可以打我骂我,高兴了可以窝在我的怀里笑到流眼泪,生病了可以像现在这样让我抱着。我说了这些你明白吗,小遥?只要有了你,我心甘情愿一生不娶,心甘情愿断子绝孙,我……”
  司徒的话说不下去了,突然被林遥捧住了脸颊,突然被林遥吻住,司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发生的事实。
  林遥柔软的唇滚烫滚烫的,他吻着的人怕是老天专门派下来俘获他的心!理智和冷静在这种时候早就被主人挖个深坑埋了!如果自己这个时候没有吻他,那一定会后悔!
  傻傻的司徒终于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一双手臂把人抱的更紧,追逐着他的唇舌似疯似狂。以为等这一天恐怕要用“年”做单位来计算,没想到竟然是他主动吻了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记不得了,反正平时想的那些都告诉他了,然后,他就吻了自己。要知道这样,那一早就说了。
  恨不能把对方的身体和自己的融化了再重新塑成一个,隐忍了许久的感情被一个吻撩拨的起了滔天巨浪,林遥捧着司徒的脸亲的他满脸都是口水,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这脸也同样是被人家亲了个汁水涟涟。
  唇舌不知道纠缠了多少次,待着眼睛凝视了眼睛,司徒那早就乱了套的呼吸更加失控了。
  “不,不能再继续了,你还有病。”司徒的理智还有那么一点点。
  “我就知道早晚会被你带沟里去,这回高兴了?”林遥有些气恼的问。
  司徒笑着深吸了一口气,贴近了他发烫的耳朵说:“小遥,快点好起来,我们也不能总是这么急刹车啊。”
  林遥偷着笑,转过头的时候却换了张比较严肃的脸孔说:“我告诉你啊,你那点藏着掖着的屁事不交代清楚,就不用想着有下文了。”
  听了林遥的通告,司徒差点没哭出来,他的额头顶在了林遥的肩上哭诉着。
  “小遥啊,你怎么刚给一个甜枣紧跟着就打一棒子?我不一直跟你商量着,再给我点时间嘛。”
  “时间我可以给你,咱俩的事也要等……”
  “我知道,我知道。得了,看来以后的生理问题还得靠手啊。”苦哈哈取笑着自己的司徒翻身躺在了床上依旧紧抱着偷笑的人。
  依偎在他的怀里,林遥似乎觉得阴霾的天空见了阳光,虽说给他下了禁止,可彼此的感情明明白白的有了结果。
  其实林遥心里也明白,这鞭子和糖果是分不开滴。
  
  喜上眉梢的司徒光顾着抱着林遥享受了,等到自己的电话响起来才记得自己还有事要做呢。
  电话是叶慈打过来的,告诉他关于洛林简笔画的事,在洛林死的前一晚曾经有人看见他不停的在画,具体的情况还要等见里面再说。
  司徒计算了一下时间。罗万春每天都会工作到很晚才回房间休息,因此,不能按照正常人的作息时间来办事。要进入罗万春的房间搜查必须要在九点到十点之间,他工作的高峰时间里去。于是,就约了叶慈和唐朔晚一点在林遥家里见面。
  挂了叶慈的电话,司徒叫了些清淡的食物。伺候着他们家小遥吃的干净以后,回到了床上继续搂搂抱抱。
  林遥有点困了,听着司徒天南地北的闲话,眼皮渐渐的发沉,不多会就睡的踏实。
  
  在会所门前停了车,司徒之前换上的高价西装把整个人衬托的可以说是耀眼夺目了。几个门童连忙过去招呼,司徒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刚走进五楼的走廊,就听见几个人跟着服务生进入了房间里。趁着服务生忙着接待客人,司徒疾步走到了501房间的门口。
  背靠着房门,警惕着周围的声音,手里的工具很容易的就打开了门,闪了身进去。
  司徒没有开灯,把事先准备好的电筒打开以后,慢条斯理的开始翻找起来,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违法的。
  房间并不大,可以存放的东西的地方也不多,司徒很快就翻找完毕,结果是一无所获。
  已经打算要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卫生间里的赃衣桶,就过去从里面拿出了一件灰色的衬衫,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让他疑惑不解。
  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引起自己兴趣的了,临走前司徒留下了窃听器。
  
  离开了会所,司徒走到车前准备开车回去,打开车门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地面,司徒的神色变了。
  
  回到家里林遥仍然在睡着,司徒不忍心吵醒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假设杀害洛林的凶手是罗万春,那么,赵天明也该是他杀的,可在时间上罗万春又不大可能。再者说,假设凶手是罗万春,那想要杀他的人又是谁?是谁在魏鹏的车上做了手脚?
  司徒不知道林遥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被拍了肩膀的时候还差点吓了一跳。
  “你怎么起来了?”说话的同时,司徒站起来扶着脸色还算不错的人坐在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
  “感觉好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收获吗?”
  “没有。”
  刚说道这里门铃就响了,想来是叶慈和唐朔到了。
  果不其然,唐朔站在门口朝着司徒笑,叶慈还是那么面无表情的样子。
  让俩个人进了门,叶慈问候了林遥的病情以后,四个人开始讨论案情。
  叶慈先把在酒吧的情况说了一次。
  “酒吧的情况很奇怪,和洛林比较好的几个人都画过那种简笔画。”
  “都画过?”司徒非常意外。
  “在洛林死的前两天晚上,有人看见他在画画,当时有人询问他,他说这是一种智力测试题,是一个客人给他的。那个客人最开始让他随意画点东西,然后竟然说出几件他过去的事,无一不准。客人临走前,给他留下一道题目。蛇,老鼠,房子,河,大树这几样东西画一幅画,还约好了五天后再去酒吧的时候给他算算未来十年的事情。和洛林不错的几个服务员觉得挺有意思,也跟着画了。”
  司徒和林遥眼波流转自然是心有灵犀,叶慈带回来的消息喜忧参半。喜的是,找到了简笔画的源头,一个神秘的客人。忧的是,这简笔画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司徒转了头看向叶慈问:“你有什么看法?”
  叶慈深炯的目光在几张简笔画上往返,就好象没有听见司徒的话音一样。
  “你想憋死谁啊,说话啊!”司徒看着叶慈一个劲的思索表情就来气,这家伙能把人急死。
  “司徒大哥,你别喊啊,让他好好想想。”
  “完了,小遥,小唐是真的嫁出去了。”司徒故作悲伤的靠在了林遥的肩上。
  唐朔给他说的红了脸,叶慈也用凌厉的眼神瞪了司徒!随后说道:“我觉得这简笔画像是五行图”
  “什么图?”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司徒抓了抓自己的额头,看上去非常无奈的对叶慈说:“我说你啊,是不是盗墓盗出职业病了,看什么都成了地图?”
  “不是地图!你讽刺我也要看清自己的立场,下次别想跟我下去。”叶慈不紧不慢的说。
  “别啊,当我没说不行吗。”
  “你们俩个都给我闭嘴!司徒你跟着叶慈去盗墓了?”林遥抓着司徒的衣领势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好嘛,一不留神说了走了嘴,司徒这冷汗都下来了。看着林遥闪烁着锋芒的眼神,小心肝这个颤啊。
  “没,没有啊,我就是刚有这个想法而已。说是去盗墓,我也就是想看看所谓的古墓究竟是什么样。你要是不高兴我去,我就不去,绝对不去!小遥,你看看,我们是不是先关注一下叶慈对简笔画的看法。”
  林遥气呼呼的白了一眼,就放了手。
  好险,叶慈这混蛋,绝对是故意说出来的!这就怪了,自家的这个一听见盗墓这事,就差严刑拷问了,可那个小动物怎么就当没听见一样,还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家的大兵哥,这小遥怎么就不为难小动物呢?……这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哼,等案子结束了,用足满清十大酷刑也要他交代事实!敢跟着叶慈去盗墓,我挑断他手筋脚筋!
  “小,小遥,你的眼神有点可怕……叶慈,快点说话,你那个什么图怎么回事?”
  叶慈明显就是报复司徒!结果他非常满意,就暂时放过了一向喜欢挖苦自己的人。
  “在五行里老鼠属火,蛇属水,树属木, 河是金,房子是土。”
  “你当我是老外吧?这河摆明了就是属水的,怎么到你这变成金了?”司徒非常不满意。
  “五行‘金’包括钱,雪,可以流动的水。至于我说蛇才是属水,是根据它的特性而来。若要是分类,简笔画里的河自然就是属金。在五行方位来看,东木,南火,西金,北水,中土,虽然可以这样解释,但里面的秘密我们还是无法确定。因为,在五行学上没有个十几年的浸淫可弄不住来这种东西。换句话说,这就好像是在引导我们一样。”
  林遥不大明白叶慈的说法,就问他:“你说是引导,引导什么呢?”
  “我们看不见的东西,或者是我们还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你们一直在根据嫌疑人和简笔画的关系做调查,也许这其中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凶手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你们选入混乱中。”
  听了叶慈的话,司徒深深的吸了口气。
  “小遥,叶慈的这番解释,不能说没有根据。我们多少次都解不开简笔画,也为了这个在原地打转。我不是自负,我和你,叶慈、再算上东明,不可能解不开这个问题。原本就没有答案的题目,你怎么解都没用。”
  看着林遥捏了捏自己根本不透气的鼻子,坐了这么半天他的身体还是有点熬不住了。司徒揽过他的肩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再坚持一会。叶慈,今天晚上让小唐留下吧,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林遥本想着推开司徒坐起来,他还不适应在别人面前这么暧昧呢。可以听他还要出去见什么人,就不免担心起来。
  “你要去见谁?”林遥微扬着头。
  “你见过的啊,老黄大哥。”
  鬼头!看来司徒真是遇到难题了,否则他不会去找那个已经隐居的人。
  看了看时间是下半夜,司徒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怕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还要赶去见鬼头,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可案情越来越复杂,林遥只好说:“要去就早点走吧。”
  司徒心里的事很多也没了玩闹的心思,拿出窃听器的接收器和耳机就给了林遥说:“我在罗万春的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你留意着点。”
  林遥接过来以后就戴在了耳朵上,司徒这会又后悔了,怕他为了破案不肯休息。
  “我这个窃听器是最新的,自带录音功能。你不用总是这么听着。”随后,又对留下照顾林遥的唐朔千叮咛万嘱咐的。
  
  路上,叶慈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出神的看着窗外的黑暗。开着车的司徒和他一样沉默了许久。
  等着出了市区,司徒对叶慈说:“你那个什么五行的解法,有多少把握?”
  “七成。”
  司徒沉重的叹了口气。
  叶慈从司徒的口袋里拿出了香烟点上了两支,司徒接过来一支以后就看了他一眼。
  叶慈平时很少会吸烟,除非是遇到什么烦心事或者是难解的问题才会这样。
  “司徒,这两起凶案怕是真的与组织有关。我们连着端了对方三个窝点,在这以前他们都没有反击,这一回可能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虽然我有这想法,可很多地方说不过去。根据我设计的游戏杀了两个人,这就像是明目张胆的挑衅,那个组织做事一向极为隐秘,应该不会这么张扬。另外,如果他们想,完全可以设下个圈套陷害我成为杀人凶手。”
  “可如果我这五行图的猜测是对的,就表明对方的确是冲着我们来的,现在有多少人研究五行术数?他们是知道了我和你联手,杀人现场是对你下的战书,而那几张简笔画就是给我的。”
  “要是按照你这么说,就还差一个人。”
  “谁?”
  “江雨!虽然江雨始终就是个打手的角色,可他的拳脚实在让对方胆寒。就连我这个认识了他十几年的人也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狠的出过手。如果组织要对付我们,绝对不会漏掉江雨。”
  叶慈把烟蒂扔到了窗外,摘下了他像标记一样的棒球帽在手里摆弄着。须臾……
  “我想江雨对组织来说不足为患,毕竟我们这样动脑的才是最难对付的。可是,江雨确实最危险的一个。司徒,如果让你去对付一个比自己还要厉害的对手,你会怎么做?”
  “明着不行,就来暗的!……你是说他们会对江雨直接下杀手?不是我替那臭和尚夸口,这道上能杀他的人还不多,而且这些人都和江雨有点交情。”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最好让江雨小心点。”
  观察着叶慈淡漠的脸上隐隐的透着忧虑,司徒便问:“在担心小唐?”
  叶慈没有回答,靠在椅背上闭了眼睛。
  
  与此同时。
  林遥躺在床上和坐在一旁的唐朔说话,唐朔精神奕奕的大口吃着苹果。林遥无意间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不觉得有些想笑。
  “小唐,你听司徒说了胡颖的事没有?”
  “我只知道司徒大哥从胡颖那挖出不少东西来,具体的还不知道。”
  林遥仔细的讲一遍司徒告诉自己的线索以后,唐朔歪着嘴巴皱着眉头,模样相当有趣。
  “林哥,我想起来了一件事。胡颖说赵天明在一个月前突然多了几百万的存款,那时候刚好就是会所里罗万春弄错账目,我就是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经唐朔这么一说,林遥也想起了这么回事。这其中会不会有联系?
  “小唐,你给组长打个电话,问问会所里罗万春做错帐究竟是什么时间,然后再让他问问胡颖,她是哪天发现的那些存款。”
  “现在?”
  “就现在!”
  唐朔拿出电话很快就和葛东明说明了情况,大约过了有十几分钟,葛东明那边有了回音。
  “林哥,组长说罗万春那次账目问题是出在上个月的4号,胡颖发现存款的那天是20号。”
  林遥放下擦过鼻水的纸巾,开始琢磨起来。
  罗万春那边的帐务出了问题半个月以后胡颖就发现了大笔存款,两者之间似乎牵扯着什么。
  “小唐,明天你去会所查查罗万春那次账目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
  “嗯,我觉得这事和赵天明的那些钱也有点关系。会不会是赵天明发现了罗万春的什么事,而那些钱就是罗万春给他的封口费。”
  “虽然有这可能,但是,几百万对罗万春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胡颖说赵天明打算要移民,可能是赵天明在逃避什么……”
  唐朔把吃到一半的苹果放下,说道:“还有赵天明手里的东西。那张什么磁盘怕是来头不小,要不然赵天明不会谨慎的收藏。我估计那东西可能已经在凶手的手里了。你想啊林哥,如果赵天明那张磁盘是某种威胁到凶手的东西,那凶手在得到磁盘以前绝对不会杀人!胡颖说案发当晚发现收放磁盘的抽屉被打开了,很有可能就是赵天明去和凶手见面做了交易。而凶手得到磁盘以后就毁约杀了赵天明。所以……”
  “所以,罗万春的嫌疑就更大了。”
  唐朔十分担心现在还不肯休息的林遥,到了明天是否还能起的来。带着丝毫不输于某个人强硬的态度,好歹算是让林遥不情不愿的睡下了。
  




(修) 生命的游戏 14

  翌日上午。
  林遥突然就从睡梦中醒来,看见时间竟然是十点多了,就大声的招呼着唐朔。
  “怎么了?”唐朔从客厅跑进来,竟然还穿着围裙。
  “你怎么不叫醒我?”说着,林遥就下了床。
  “啊,你不能乱动!要喝水还是口渴了?”
  “一大堆的事等着办呢,我去洗漱,你到客厅等我,马上去会所。”睡了小半宿的林遥还是不可能完全康复,说话的时候鼻子囔囔的,听起来很不舒服。
  唐朔哪里扭的过林遥的倔劲,拿了他的药就紧跟着出了门。
  
  在去会所的路上,林遥打开了司徒留下的窃听器。很快就听见了罗万春的声音。
  声音上来听,应该是罗万春回到房间里,一些杂碎的声音过后,听见了罗万春打电话的声音,想来应该是他的手机才对。
  “喂,上个月你介绍来的客人我已经安排好了,按照你说的,都破例成了VIP,这样也是给你脸上添光了……”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电话,林遥听完以后,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等着电话打完了以后,里面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不多时,变得安静了。林遥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时间,明白罗万春已经睡下了。
  想要在罗万春身上找线索,这事不能急于一时。
  
  因为他们要调查的是会所的帐务情况,这种事若不是通过法人魏鹏会麻烦很多。等着林遥找到魏鹏并说明来意以后,魏鹏有些犹豫不决。
  其实林遥也明白,现在有哪个商人是清白的?一说到查账,怕是没几个人会有好脸色的热烈欢迎。碍着他们是警察,又不能拒绝,魏鹏也就带着他们去了财务部。
  魏鹏让财务部长单独和林遥他们谈话,自己知趣的离开以后,林遥就问道:“贵姓?”
  “免贵姓程。”
  “程部长,我要知道在一个多月以前罗万春那次财务上的差错究竟是怎么回事,请你详细的告诉我。”
  听着程部长的说明,林遥渐渐的明白了。
  在一个多月以前的一次季度财务结算时,平白无故的少了三百多万,而问题就出在赵天明管辖的几个部门财务报表上,。程部长追问到赵天明那里以后,算上会计师三个人查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帐,才找到问题的关键。也就是罗万春的客房部少上报了一次财务结算。
  程部长带着会计师去找了罗万春,当时罗万春的解释是自己给你工作太忙而疏忽了,这顺着藤摸瓜,最大的倒霉蛋就是客房部主管财政的人。罗万春丝毫不留情的在相当的处罚以后,开除了这个人。而第一个遭到财务部弹劾的赵天明却因为没有及时查清的事实而遭受了很多负面的舆论,这一点上,很多人都在猜测赵天明和罗万春之间必定会引起不小的矛盾。
  而此事在两位当事人之间不了了之的时候,自然也是众人求之不得的,毕竟没有人愿意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林遥问了那个被罗万春辞退的会计的名字和情况以后,就和唐朔离开了财务部的办公室。
  会所门前,魏鹏正在训斥一个员工,看见林遥他们出来就笑着迎了上去。
  魏鹏提出想要赠送林遥一些礼物以答谢他在车祸中帮助自己的事情,林遥婉言谢绝了。就是明里暗里的告诉魏鹏,司徒的车还是要赔偿的,最好是辆新的。这事要是被司徒知道,那嘴还不得乐得耍圈了?他们家小遥这就已经知道把好家里的财政大关了。
  
  回到重案组以后,唐朔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立刻出发去找那个被辞退的客房部财务主管,门口和葛东明擦肩而过。
  详细的向葛东明回报以后,对方看着林遥纸巾不离手的擦鼻涕,这位组长大人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小林,你把监听罗万春的事交给其他人做,你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弄清楚赵天明案发现场的问题。还有,那个神秘的客人,一定找到!”
  “组长,监听罗万春是司徒的窃听器,这事还是我来吧。现场那边我马上就去。至于那个客人,晚上我会到黑猫酒吧。”
  “哼哼,你和司徒和好了?怎么听都是向着他说话,我是不是只有等消息的份了?”葛东明这时候还不忘八卦一下。
  林遥这正病着,要不然还能让葛东明给挤兑了?别说他是自己的组长,就连那只老狐狸林遥都跟踢踢屁股啊!白了一眼越来越八卦的葛东明,林遥说道:“组长,那两个发派纸巾的女孩子找到没有?”
  “没有这么快啊。”
  “魏鹏车祸那事,几个新人有没有什么线索反馈回来?”
  “那几个神神秘秘的不见人影,刚才给我电话说晚上会回来。晚上要开会,你要准时到。”
  “不能缺席吗?”
  “不能!”
  “组长,你越来越像地主老财了。”林遥吐糟了一句葛东明,在对方似乎要为自己鸣冤的时候逃离了现场。
  
  林遥刚刚离开办公室葛东明似乎就想到了什么,转了身就大声的喊:“谭宁,谭宁!”
  “谭宁在会议室呢。”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葛东明急冲冲的走进了会议室,看见谭宁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案件的资料,两只脚垂在下面。谭宁的脸色很糟糕,葛东明实在不忍心去叫醒他,轻手轻脚的脱下了谭宁的鞋子,把他的腿放在了沙发上以后,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的盖在了谭宁的身上,这才慢慢的退出去。
  
  林遥离开办公室以后并没有到外面,找了一家客人较少的咖啡店,等着和唐朔见面。
  一个多小时以后,唐朔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的干个底朝天。
  “别急,慢点喝。有什么线索了?”林遥其实比唐朔还急。
  “不好说。那个人一提到会所的事就气的发飙,我好半天才让他像个正常人了。根据他反应的情况来看,那次帐务问题很奇怪。”
  “奇怪?”
  “对。因为他记得非常清楚,明明在规定日期把帐务结算的报表交给罗万春了,可怎么就突然不见了?不但书面文件里没有,就连电脑存档里也没有。”
  “你问过他没有,他是不是亲手交给罗万春的?”
  “问过,虽然不是亲手的,但是当时罗万春就在身边,眼看着他把报表放在了办公桌上。事后,罗万春一口否认,而怪就怪在这里,按理说,一次财务结算,该有两种形式的存档。一种是文字档,一种电子档。文字档会在总财务部被管理,而电子档会有总财务部和赵天明同时管理。如果罗万春动过手脚,那也只能是文字档丢失,为什么赵天明手里的电子档也没有了?”
  “你觉得这个人会不会在说谎?”
  “不会,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直觉上我不认为他在说谎。”
  这又是意见奇怪的事,怎么第一感觉就是罗万春和赵天明之间是同一条船上的,合伙设计了财务主管,那么,赵天明被杀,会不会是窝里反?
  林遥心里正琢磨着,唐朔放下被喝光的空杯子说道:“赵天明现场的问题,其实那天晚上,我在大兵哥嘴里掏出很多事。你第二天发烧感冒,我就没说。”
  林遥心想,叶慈脑子里的事也就唐朔能掏出来,至于他是用了什么办法还是不要追问的好。
  “现在说吧。”
  “大兵哥说,不在地面上留下脚印其实很简单,你的假设也没有错。凶手是在高处设定了两个连接点固定可以承受俩个人体重的绳索,凶手捆绑着尸体利用绳子移动到吊灯那里,把尸体挂好以后凶手就抓着绳索返回现场的门口。然后把氢气球拴在绳索上,这样一来就算把绳索从连接点上放下来,有氢气球的作用也不会落在地面上。剩下的,就是把被氢气球悬在空中的绳索慢慢的拉到手里就可以了。大兵哥说,凶手一定要做两次才能成功。”
  “两次?”
  “对!因为要连接绳索的话,那么房间里必须要有两个连接点才行。也就是说门口的位置上一个,对面墙上一个。可凶手挂上尸体以后对面墙上的绳索要怎么解下来?凶手是不可能越过已经挂好的尸体到对面墙上去解下绳索,那样岂不是断了自己的退路……”
  “我明白了。凶手必须先一个人利用绳索进入现场,然后在事先固定好的绳索上绑牢氢气球在退回去!然后带着尸体再次进入现场,等凶手把尸体挂在吊灯上就可以退到现场外面,再用力的拉动绳索。这时候有氢气球绑住的绳索一头不会掉落在地面上,凶手只需要站在门口慢慢的拉动绳索就可以了。”
  说完这些以后,林遥的确是觉得这样解释可以成立,但是还有很多疑点。
  “小唐,我们是不是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凶手利用这样的手法不会留下脚印这说的通,可是在固定绳索的时候,也不会留下脚印吗?我们都检查过现场,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发现用来固定绳索的地方……”说到这里,林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唐朔!
  “小唐,跟我来!”
  被林遥这么抓着的唐朔心想,他这么大的劲这么足的精神头,哪像有病的人啊,听司徒大哥左一句“照顾好”又一句“要小心”的话,不知道还以为林遥是得了什么大病了呢。
  扯着唐朔到了走廊里,林遥在于现场房间门框上方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查看着,不多时就对唐朔说:“小唐你带着数码相机吗?”
  “这几天都带在身上啊。”说着,唐朔把小巧的相机给了林遥,林遥在门的上方拍了几张照片以后,就拉着唐朔离开了大楼内部。
  这一天的温度很低,他们在大楼的后面几乎快要被冷风打透了。唐朔担心他的身体就让林遥告诉他究竟要找什么,自己来就好。可林遥坚持着不肯回到车里等待,还过分的顺着楼墙面上的管道爬上了位于二楼的案发现场房间的窗口。
  唐朔站在地面上比较无奈的看着林壁虎,等着看他跳回了地面才挖苦道:“林哥,你这样是不是属于那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情况?”
  “翅膀硬了吧,敢跟我贫嘴了!”
  唐朔嘿嘿的笑。
  
  唐朔打开了车门,看着林遥进去以后就开始不断的咳嗽,不免有些担心。
  林遥打开数码相机让唐朔看,还说着:“这是我刚才在楼里拍的几张……你看这里,明显是钉过什么东西的痕迹,而且还比较新。这几张,是在外面拍的,和楼里的一样。晚上回组里让人鉴定一下。我想,这就是凶手用来固定绳索的地方。”
  “林哥,有一点我不明白。就算是绳索的两个连接点都不在房间里,可绳索还是要穿过房间啊,凶手要怎么做才能不留下自己的脚印呢?”
  “我也不明白!可我们现在总归是有了些头绪,要比前几天像没头苍蝇乱转好多了。等司徒他们回来在好好研究研究吧。”
  林遥一向不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不要再别人面前不懂装懂!这时候唐朔提出的疑问,也同样是林遥百思而不得其解的。就像唐朔想的那样,绳索需要在案发现场的房间里横穿出去才行,凶手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点的痕迹!这比司徒的游戏还诡异!
  现在不说组里的一群同事在忙里忙外的查案,司徒和叶慈也都参与了进来,对了,还有一个廖江雨!这么多天这么多人竟然都查不出个头绪来,这不得不让林遥越发感到这次命案的危险性。
  就在林遥反复思索的时候,赶回来的司徒就敲了敲车窗。
  在一个咖啡店里,司徒和叶慈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人家大老远的回来,林遥也不好意思急着追问,只好先把他们离开以后,自己和唐朔调查到的线索说了一遍,还把照片给他们看了。
  等着司徒喝了咖啡抽了烟,这才慢条斯理的告诉他。
  “老黄大哥对简笔画也是一头的雾水,只能暂时按照叶慈的解释来理解了。但是,他提出几个疑问。第一,凶手和那俩个发纸巾的女孩子没有瓜葛,而是事先就踩好点,知道在洛林上学的路上有人在发纸巾。于是,凶手就拿了一包回去做加工。等着案发当天的早上,跟着洛林伺机把有氰化物的纸巾偷偷的放在他的身上就可以了。问题是,凶手要如何确定洛林会在八点左右只用纸巾?第二,凶手又是用什么办法让洛林用纸巾擦了嘴?”
  林遥不得不承认这两点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考虑的,也可以说是被他忽略的问题。而司徒和叶慈究竟有没有想到他不清楚,但是,现在这两点就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唐朔自打戴上了耳钉以后就有了一个总是喜欢摸摸的习惯,这时候他的手捻搓着耳钉说道:“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如果凶手要接近洛林,那乘坐公车的时候就是最佳的时机,无人售票的公车上有监视器,我们是不是可以找到什么?”
  其他两个人都还没说什么,叶慈这就对自家的小动物爱不释手了,笑的那个幸福哦!还一反他冷漠的常态,修长的手温柔的爱抚着某人乌黑的头发。小动物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司徒看不过去就说道:“你们俩都注意点,公共场所就肆无忌惮的”
  林遥心说,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在公共场所偷亲他,还有脸说别人。
  司徒不可能知道林遥在偷偷的鄙视自己,被叶慈无视以后装做非常敬业的样子说:“还是我们小遥好啊,这都病的不行了,还坚持工作。啊!你怎么又打我?”
  “你当我快入土了吧,还‘病的不行了‘,会不会说话?”林遥白了一眼。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研究案子,研究案子。我觉得小唐说的有些可能性,这种事你们警察出面比较方便,我和叶慈就等着结果了。另外,我和叶慈还有黄大哥都认为凶手还会作案。问题是,下一个被害者是谁?”
  “这很难推测出来。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柳芸蕊,可最近几天她那边非常安静。司徒接触过的人有柳芸蕊,古宏宇和胡颖,对了,还有魏鹏。这几个人我会让组长加派人手保护。”说完这些以后,林遥观察着司徒的表情。
  司徒不对劲,这是林遥不用想也知道的问题。自打他回来以后,一直是烟不离手,很少会看见他这样。虽然司徒表墙面上依旧是嘻皮笑脸的不正经,可他眼神中隐隐透出的深虑,让林遥有些担心。
  对于林遥的那些话司徒只是点点头而已,直到发觉了身边人的目光才晃过神来。
  “哲人说的好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司徒摇头晃脑的。
  “你们家哪位哲人这么说过?”林遥就是气他没个正经。
  “我就是把大道理通俗一下。我们要防止凶手再次作案怕是就要累到要吐血了。”
  “什么意思啊?”唐朔闪烁着好奇的眼睛,问道。
  “老魏的车祸我们不明白凶手到底要干什么。那次帐务问题,明显是有人在作假,那个被开除的人应该不会说谎,所以,我和小遥的看法是一样的。很有可能,赵天明和罗万春是同伙,赵天明的死就是窝里反!而魏鹏的那次车祸,凶手真正的目标是罗万春!这样一来,就又多出一个神秘的嫌疑人!也许,这个人就是出现字啊黑猫酒吧给洛林算命的人。
  从赵天明的死到现在,凶手东一耙子,西一棒子的乱打一点规律都没有。魏鹏的车祸和前两起凶案完全是两个模式,如果第三次行凶还是没有在前两起凶案的轨道上,那我们这样大费人力和物力保护那几个人就等于是白做工。”
  “不这样那要怎么办?”林遥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在心里也犯嘀咕。
  “哈哈,这回组长要头疼了。现在人手本来就不够用,还要分出一些人来保护他们,组长一定会发飙!”唐朔好像在等着热看热闹。
  “你不要管那些,只要一直跟着林遥就好,有自己处理不来的事就给我打电话。我和司徒都忙不过来的时候,也可以去找和尚。就是不能一个人乱跑。”叶慈拿起水果茶的茶壶给唐朔的被子里填满,压低了声音管束自家不老实的小子。
  司徒那边真是快要把牙齿都酸掉了,这叶慈是不是有点温柔过头了。
  这场景司徒看不过去,林遥就当没看见,而唐朔笑眯眯的点头,看那样子真是乖的不得了。其实只有叶慈知道,这小动物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实孩子。
  “叶慈,你干脆把小唐揣怀里得了!别说,要是含在嘴里更安全,啊,小遥,你踢我干什么?”
  “你就不能正经一会?你要是嫉妒就赶紧去找个能和你腻腻歪歪的,别在这扯用不着的。”
  “我这不就找着你了。”
  “滚一边去!”
  “又让我滚?这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你怎么又提裤子不认帐?”
  林遥发现对面坐着的俩人一脸惊讶的表情,完全误会了他们的对话。这是又气又羞。
  “司徒,你在胡说八道,我他妈直接废了你!”
  “司徒大哥啊,我看你还是少说几句吧。这事急不来,你好歹也让林哥做完思想斗争再,呜……”唐朔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叶慈捂住了嘴。
  “小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猫狗斗嘴的时候你离远点。”一本正经的叶慈小小声的在唐朔耳边说。
  “叶慈,我听见了。”林遥阴沉着脸。
  “言归正传吧。小遥,你晚上有事吗?”司徒偷笑以后问道。
  “晚上要会组里开会。今天晚上就是那个神秘客人和洛林约好的日子,我怎么忘了!晚上我们过去。”
  “你还是去开会吧,酒吧那边我和叶慈去。”
  林遥想了想,组里的会议的确应该出席。就答应了司徒。
  四个人刚走到外面,司徒就接到了魏鹏的电话。林遥听着司徒的回答,像是魏鹏有什么急事要找他。
  “今晚不行,我还有事……这样吧,八点你在黑猫酒吧等我。”挂了和魏鹏的通话以后,司徒又把烟拿了出来。
  林遥一把将香烟抢过来,就说:“想早点死割脉服毒更快。”
  司徒嘿嘿的笑,也明白他这是在关心自己,一颗心长了小翅膀撒着欢的围着林遥飞!
  




(修) 生命的游戏 15

  分手以后,林遥和唐朔回到警察局的餐厅简单吃了点东西。在会议开始的半个小时前到了办公室里。
  谭宁打着哈欠拿着葛东明的外衣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看见林遥就迎了上去。
  “小林,我正要找你呢。”谭宁说道。
  “什么事?”
  “柳芸蕊的事我调查的差不多了。她在案发当时的确是在家,有她的邻居可以作证。据说,当晚柳芸蕊的邻居深夜开始吵架,大约是在两点左右柳芸蕊还去敲门让他们小声一点。这样一来,柳芸蕊就可以被我们排除了。”
  谭宁办事林遥绝对放心,也就没有再多问。随后,看见葛东明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了?”谭宁把外衣还给葛东明,随口问了一句。
  葛东明还没有说话就先看了看周围,觉着都是自己人了,这才说:“那几个孩子刚给我来电话,说晚上不回来开会了。”
  林遥皱眉。“这是请假啊还是通知啊?”
  “什么请假,就是告诉我而已!”
  谭宁也皱眉。
  “今天晚上可是老狐狸主持会议,他们是不是不知道?”
  “屁!我一早就说了,今天是局长开会。”
  唐朔最后一个皱眉。
  “现在的后辈们真够大胆,敢给局长放鸽子。换了我刚进组的时候,一定会被组长赶去洗厕所。”
  葛东明气恼的把衣服扔在一旁说道:“那几个孩子来头都不小,要不然怎么可能进得了重案组实习。”
  “哈,权贵子弟吧?”谭宁有点笑意。
  葛东明他叹了口气。
  “行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只要别添乱就行。小林,司徒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林遥有点犯难,因为没有把握,所以叶慈对简笔画的解释就没有告诉葛东明,可眼下这事估计不说也不行了。林遥看了看时间,觉的在开会以前能说清楚,就让谭宁和葛东明一起进了会议室。
  在会议室里,林遥和唐朔先说了他们在赵天明案发现场的事,葛东明看着数码相机上的照片,不由得疑惑不解。而谭宁似乎更在意司徒所掌握的情况,就催着林遥快说。
  林遥在讲述简笔画的过程中,刻意的隐去了叶慈的存在。一是为了唐朔,二嘛,也是不想葛东明对饕餮这个人物再有什么印象,不管怎么说,叶慈还是司徒的朋友。所以,林遥把叶慈换成了司徒。
  葛东明和谭宁越听越犯晕,等着林遥说完了,谭宁几乎可以确定司徒就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实在担心林遥被骗了。
  葛东明是左思右想好半天才说:“他这种解释我们根本不懂,可要说不贴边吧,听着也像那么回事!小林,司徒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去黑猫酒吧打听神秘客人的事了,估计晚一点能给我来电话。”
  谭宁和葛东明有些意外的目光让林遥非常理解,这时,葛东明也想起了要问谭宁的事。
  “谭宁,洛林案发当天早上我们在会所电梯里,你一个劲的咳嗽是怎么回事?”
  谭宁使劲的抹了把脸,让自己快要罢工的大脑清醒一些,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突然猛的拍打了一下额头。说道:“那时候我就闻到一股薰衣草的味!”
  “至少我们的目标已经锁定了罗万春,剩下的就要慢慢的剥茧抽丝了。组长,你怎么看?”
  葛东明还是不说话,这时候外面的人都进来开会,他们的对话也就告一段落。
  主持会议的局长还没有来,大家都在相互讨论着案情,葛东明却悄悄的离开了会议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葛东明打开了由组员调查罗万春的档案。看着档案发呆的葛东明嘴里嘀咕了一句“恐高症”。
  
  话分两边。
  在黑猫酒吧里,司徒和叶慈选择了靠近吧台的位置坐下,找了一个和洛林最要好的服务员谈话。
  在司徒和那服务员说话的空档,叶慈看了一眼手表。
  “怎么了?”看着那个服务员走了以后,司徒转头问着好半天都眉头紧锁的叶慈。
  “没什么。”叶慈喝了一口矿泉水。
  “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有的话就走,我一个人留下。”
  “不是有事……。”
  司徒一愣。关于叶慈的事他了解的并不多,只是知道这个人从小就生活在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世界里。也因此,他的直觉变的非常敏锐,有时候司徒甚至觉得他有点夸张了。
  换做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叶慈从来不会有这种表情。想来也是,现在他和自己一样,都有了心里牵挂的人。算来,和尚是不是有点可怜了?整天被自己使唤的到处跑不说,身边也没有个人关心他……这是想到哪里了!
  司徒收敛了有些偏离轨道的思绪,转过头说:“不用太担心小唐,有小遥在,他不会有事。”
  叶慈没有在说话,摇晃着手里的瓶子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
  司徒有些在意叶慈的状态,却又不想深问。他到了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司徒,今天你看过小唐他们拍的照片怎么想?“叶慈问道。
  “你都认定的事我不会有疑议。但是……凶手没有留下脚印这事太邪门了!一条可以承受两个成年男人体重的绳索要横着贯穿整个房间,你倒是说说看,凶手在固定绳索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留下脚印呢?”
  叶慈叹了气。
  “我要是想得通,还问你吗?”
  司徒笑了笑:“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灵光一现。你抓紧研究那简笔画吧,我担心凶手很快就会再次作案。”
  “你也有这种预感吗?”
  司徒这方明白了叶慈在焦虑什么。随即点点头以后说道:“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着罗万春,你也听了小遥说的会所那次财务问题和赵天明突然多出来的几百万存款。”
  叶慈听到这里便说:“晚上我去一趟赵天明的家。”
  “干什么?”
  “如果赵天明曾经收藏过磁盘,那说不定在自己的电脑里看过。我试试能不能找出来。”
  司徒这电脑白痴惊讶了!
  “这样也行?赵天明充其量也就是看看而已,不可能会有备份。你找个屁啊?”
  叶慈不耐烦的瞪了一眼他。
  “跟你说也没用,只要他的电脑,算了,我不费这口舌。”叶慈懒的解释。
  “那让江雨现在就去吧。”司徒有点等不得了。
  “不用。你不是让他在调查罗万春吗,如果罗万春和组织有瓜葛,我估计江雨那边也忙的脱不开身。还是我去吧。”
  与此同时,酒吧的门被推来了。魏鹏急火火的走了进来,看见司徒在朝他招手,快步而至。
  “老魏见过我这朋友吧,张兵。”司徒做介绍的时候,用了叶慈的假名字。
  魏鹏立刻拿出自己的名片给了叶慈,随后坐在司徒身边就说:“我说司徒啊,你怎么还被警察盯上了?”
  他这话,让司徒一愣。
  “警察?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我和你在咖啡馆分开以后就有个小丫头找上我了。我看了她证件,是警察没错。”
  “她找你干什么?叫什么名字?”司徒追问道。
  “叫杨倩。把我和你的谈话问的那叫一个清楚,就差让我连标点符号都说出来了!我这么说吧,我对你知道多少,就被她挖去多少。恨不得让我开始瞎编了。”
  “她还说了什么?”
  “说你是嫌疑人,让我随时注意你的动向,有什么发现就马上给她打电话。司徒,你什么时候成了嫌疑人了?你和重案组的人不是朋友吗?”
  司徒这火来了!那个什么杨倩摆明了是针对自己,这里面绝对少不了那丫头对林遥的爱慕,也许是看见自己和林遥走得太近,打从一开始就没对自己有好印象。
  虽然心里很是生气,但司徒表面上还是那么笑眯眯的。
  “就这点事你也值得急着找我?”
  “不光是这个啊!就在下午我给你打电话以前,那个杨倩还有两个警察突然跑到会所来了,把万春的办公室和房间查了个底朝天……”
  “什么!?他们去搜查罗万春了?”司徒心说不好。
  “就是啊。把万春气的差点发疯,要不是我拦着两伙人非打起来不可。”
  “他们有搜查令吗?”叶慈也感到事情开始麻烦了。
  “有啊。要不然我们能让他们搜吗。”
  “司徒,这事林遥他们怎么不知道?”
  司徒开始阴沉了一张英俊的脸!要知道,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暗中调查,没有去惊动罗万春原因有两点。一,如果凶手是罗万春,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只会打草惊蛇。二,如果凶手不是罗万春,那很有可能第三个被害人就会锁定在罗万春的身上!
  魏鹏所说的那几个人,应该就是重案组里新来的实习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司徒气的想打人了。
  看着司徒越发阴霾的脸色。魏鹏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那个,我吧,我就是吧……”
  “有话就说吧。”
  “那几个人临走前告诉我,万春也是嫌疑人,让我把人看的紧点。司徒,这几天不到的工夫,我身边怎么冒出俩个嫌疑人了?虽然我也认识万春有年头了,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是不敢在他身边转悠了。现在我只信你,就想找你商量商量,我该怎么办啊?他们一会让我留意你,一会让我看紧万春,我到底要……”
  “不用在意那几个人,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等等,你说他们搜查了罗万春的房间,找出什么东西没有?”
  魏鹏嘶了一声,说:“好像是在床底下找着什么了,我没看清呢,他们就神神秘秘的带走了。”
  “真他妈的!我去打个电话。”说完,司徒便起身离开了座位。
  “我说你们组里的新人是不是欠教育啊?”司徒火气是嗷嗷猛啊。
  “你怎么了?”林遥都诧异了,司徒说话可从来没这么冲过。
  “我前脚和老魏见了面,他们后脚就把老魏盯上了,说什么………………今天下午还弄了张搜查令把罗万春的房间和办公室来了个大扫荡!连我的窃听器都搜走了。那个破搜查令是谁批的?东明不会干这么找抽的事吧?”
  林遥那边好半天才说话。
  “我们没有申请过任何搜查令。可能是那几个孩子通过他们的关系自己弄到手的,窃听器的事我早就和组长打过招呼了,你还担心什么?”
  “我他妈的心疼啊,那窃听器花了我不少钱啊!”
  林遥反倒是笑了“你就为这事生气?”
  “自打我遇到这几个案子就开始破财,我那辆车,现在又被那几个小屁孩恶搞我一个窃听器。”
  “行了,窃听器我找个机会给你要出来。至于你的车,魏鹏不是说会赔偿一辆新的吗,你消消火吧。”此时的林遥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开心。好像还是第一次哄这个顽皮的大男孩。
  “不行,找个机会我一定要教训教训那几个!不说给我添乱这事,就那个什么杨倩打你主意,一想这个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让她深刻了解一下我的阴暗面,以后还不对你……”
  “行了,行了,你还没完了?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吗,你至于吗你?”林遥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耐烦,其实那好看的脸上早就笑开花了。
  “你就不生气?我们的行动都是在暗地里摸索着,他们这一下就等于是挑明了干,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以后的事有多麻烦。”
  “我现在已经没那个精力生气了,刚才局长让我们限期破案。”
  “限期?多长时间?”
  “一周.”
  “一周?他当你们都是神探了吧?”
  “我也想这么问。所以现在其他的事我顾不上了,散了会我就得去调查罗万春在洛林死的那天早上究竟在什么地方。”
  “你要注意身体,记得按时吃药。不管多晚,都要找个地方小睡一会。需要什么了就告诉我,我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你那边也得跟着忙。现在那几个孩子这么一掺和,怕是凶手那边会有所行动。”
  “随时通电话吧。”
  
  和林遥结束了通话以后,司徒回到了座位上。
  叶慈碍于有魏鹏在场,没有问司徒什么。看了看时间,已经是21:50分了。叶慈的眼睛始终打量着酒吧里所有的客人,如果那个神秘人出现了,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对于这一点,叶慈有自信。
  魏鹏似乎被那几个实习生吓着了,觉得只有在司徒的身边才最安全。就一点光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司徒有些不耐烦,却又不好赶他走。
  魏鹏是个知趣的人,说:“行了,我知道你是忙人,我还是回会所吧。”
  
  司徒和叶慈在黑猫酒吧等到了深夜还是不见有什么人值得引起他们的注意,司徒虽然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却不免仍有些失望。
  叶慈没有说什么牢骚话,找来服务员结了帐,说是要先回唐朔家拿些东西以后,俩人离开了黑猫酒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星稀光暗越货时啊……话说在某棟大楼里,嗖嗖的闪出两条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了电梯,走廊里只听得……
  “你来还是我来?”
  “请叶大侠一显身手。“司徒打着哈哈。
  叶慈白了一眼,用随身携带的小工具鼓捣了几下门就打开了。
  
  进了房间里司徒就打开了灯,叶慈就琢磨着这个人什么时候都能这样从容吧,按理说他们也算是非法闯入民宅了,还没见过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呢。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他叶慈也不一样在这里大大方方的晃荡着!
  
  找到了赵天明的电脑,叶慈打开以后手脚利落的开始干活,反正他做的事司徒看不懂,这家伙竟然去赵天明家的厨房弄了两杯咖啡回来,叶慈很想问问他“你是来做贼的,还是做客的?”
  在叶慈身边有点无聊的司徒,索性开始跟叶慈聊着无关紧要的事。叶慈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随着他。
  “问你呢,你再下去是什么时候?”司徒品着不大和他口味的咖啡说着。
  “你还真想跟我下去?不怕林遥了?”
  “不让他知道就行了。”
  “小心丧命。”
  “说来啊,还是小唐好。你说什么他都听,我们家那个啊,唉……”司徒叹息。
  “哼,你怎么不想想自己。我虽不是什么好人,可绝对不会欺骗他。”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我们喜欢的类型就不同,你那只小动物单纯的很,就是白给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瞪我干什么?我知道啊,现在要是有人打小唐的主意,一定会被你五马分尸了。”
  “知道就好。”
  看着叶慈眼中的冷刺消失了,司徒有点忍不住笑意。这个人的情商怎么就这么低?除了他以外,谁还能管得住那只天马行空的小家伙?想到这里,司徒那喜欢捉弄好友的恶劣喜好又来了劲头。
  “叶慈,最近小唐忙的没时间陪你,憋坏了吧?”
  “和你比一下,我很欣慰了。”
  “你跟我比什么啊,我这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哪像你们啊,还没怎么着呢,就滚了床单了。你这饕餮的名字谁起的,真贴切啊,我听说小唐弟弟,连着好几天都没能直腰走路。”
  叶慈彻底停下了手里的活,看了看笑的欠扁,欠抽,欠踹,欠管教的司徒。
  “怎么了?”司徒故作天真。
  叶慈没搭理这厮,开始忙活起来。可余光还是能看见他嚣张的脸。
  “司徒,你要是和林遥也有那么一天就告诉我一声,我送你点东西。”
  “别逗了你,当我是银样蜡枪头啊?”
  “我怕你太激动,还没怎样就晕了。”
  司徒哈哈大笑着趴在桌子上,叶慈也难得的露出了笑脸。
  俩个人说说笑笑的过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叶慈那眼睛就突然一亮!
  “找到了。”
  叶慈的话音刚落,司徒也不见了嬉闹的模样,急忙凑过去看个仔细。
  电脑屏幕上是一堆的乱码,司徒自然是看不明白。叶慈就说:“看上去就像是乱码,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里面是有规律的。按照这种规律就能解读真正的内容。”
  “那你需要多久?”
  “看样子,至少要几天的时间。”
  “究竟要几天?”
  “快则三天,慢则五天。”
  “那你现在就回去吧,别的事都不用管了。”
  “你不告诉林遥吗?”
  “能不说吗。我现在是怕了,万一被他知道了,我可能就真的被!”说着,司徒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喀嚓的手势,说着,就随手关了电脑。司徒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顺手按在了主机上,这脸上的表情一滞。
  叶慈收拾了一下东西,接着他的话题说:“你是咎由自取。”
  司徒无奈的笑笑,似乎并没有离开赵天明家的意思。叶慈问他怎么还不走,司徒也不回答,反倒是悠哉的开始翻找起东西来。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司徒出了层薄汗有些不耐烦了。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
  这一趟也算是有些收获了,俩个人刚刚离开赵天明家,司徒就接到了林遥的电话。
  “司徒,赵天明的车找到了。”
  找到了?听了林遥传来的讯息,司徒顿时像喝了三升热血沸腾牌的琼浆玉液!
  “在哪里找到的?”
  “缉私那边的兄弟找着了,现在就在局里,你来不来?”
  “去,我马上过去!”说完以后,司徒忙三火四的就让叶慈送他去警察局。
  
  等着刚到了警察局的大门口,就看见林遥站在那里。
  叶慈本来想让司徒下了车就走的,看见葛东明和唐朔紧跟着林遥在后面走了出来。
  唐朔故意落在葛东明的后面,朝着叶慈摆手微笑。叶慈一个甜蜜在心头,就在唐朔深情的目光中离开了。
  几个人走进警局大楼的时候,林遥说道:“在车里发现了大量指纹,正在最对比,车里还发现了少量的血迹。”
  “化验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快。”
  “小遥,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听见司徒的话,葛东明也靠近了他。
  “今天晚上那个客人并没有出现,或者是我们没有发现。但是我们在赵天明的家找到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林遥问道。
  “胡颖曾经说过赵天明收藏了一张磁盘,我就想也许赵天明用自己的电脑看过,就去他家里跑了一趟。”
  “找到了?”林遥心里明白,办这事的绝对是叶慈,司徒这电脑白痴打死他也不会啊。
  “找到一个文件。里面是乱码,需要几天的时间来破解。”
  “文件在你手里吗?”葛东明也似乎看见了曙光。
  “啊,在车里。我找了朋友去做。”
  葛东明颇有深意的笑了说:“明天给我一个备份吧,总是让你麻烦朋友也过意不去啊。”这葛东明老谋深算了。
  司徒基本上是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擅自动手了,不给警方备份的文件怕是也说不过去。
  看着司徒吃了亏,林遥倒也不是护短,就是发自内心地说:“组长,你越来越像老狐狸了。”
  “小林!你怎么骂人啊?”
  司徒哈哈大笑着在众多忙碌的人面前抱紧了林遥的肩膀,颇有被讨回公道的得意劲。
  林遥有点红了脸的给了司徒一胳膊肘,葛东明对他们俩这种事早就习惯了,自然无视掉。
  “车是在哪里找到的?”司徒的脸上一抹疑云浮现出来。
  “今天晚上截获了一批走私物车,这辆就在其中。抓住的那几个人我们在突审,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案情有帮助。”说着,葛东明把手套给了司徒。
  “顺藤摸瓜总会找到,要是……”
  司徒的话没说完,就听见走廊里唐朔喊着他们跑过来的声音。
  唐朔气喘吁吁的站在三个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指纹,指纹是罗万春和魏鹏的!”
  
  




(修) 生命的游戏 16

  这个结果让司徒大吃一惊!林遥也是有些难以相信。葛东明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就说:“现在我们不想明着来也不行了,今天小林告诉我那几个孩子已经公开针对罗万春,那我们也只能开始行动。至于魏鹏……”
  “等一下东明。老魏的指纹会出现在死者的车里,这并不意外,毕竟他们是同事。你能不能告诉我,老魏的指纹在车上的什么位置?”
  “等一会让小唐找个兄弟带你看看,不管魏鹏有没有嫌疑,我们都必须调查他。”
  司徒想了想,道:“这无可厚非,今天晚上魏鹏在会所。”
  “我这就过去。小林,要是那几个走私的人交代了,就立刻给我打电话。”说完,葛东明用手机联络了他的召唤兽,谭宁。
  
  司徒一头钻进了车里,林遥紧跟着就问他:“你把组长支走了,打算玩什么妖蛾子?”
  司徒邪肆的笑说:“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在想老魏似乎在一点一点的被扯进这案子里,弄不好……”
  “弄不好什么?”
  “我也不愿意这样想,希望下一个受害者不是他。”
  “你怀疑有人要杀魏鹏?”
  “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案子进展到今天,线索是越来越多,嫌疑人也只锁定在罗万春身上,但是我们还有很多问题没有答案。那简笔画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神秘的客人又是谁?”
  看着他带了那么一点不安的表情,林遥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生气。也许是已经了解了他这一点,又或许是已经接受了他的狡猾,反正林遥象征性的瞪了一眼司徒就算默认了他的做法。
  警方的人把车检查的很彻底,司徒并没有其他的发现。也就随着林遥去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即使是在半夜,办公室里仍有很多人在。看见林遥和司徒走进来,几乎是同时用各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们。
  林遥心里很明白,案情进展到今天,自己和司徒的关系足够让周围的人猜忌了。司徒也算是嫌疑人,而他们之间的问题虽然不会在人前招摇,可也没有刻意隐瞒。有些人会用异样的目光来看待也不奇怪。
  和林遥一样,司徒早就察觉到了办公室里对他们的各异的眼神。迎面就是王芳和周成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他们似乎也看见了司徒,王芳的表情只能用奇怪来形容,而她一旁的周成竟然无视着他们。
  林遥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和态度,这么几个小孩子还不至于让他另眼相看。目视着前方的林遥,在淡漠中彰显着傲然清冷高洁的姿态,任由所有人打量着他与司徒亲密的靠近。
  自家这位,怕是自己怎么爱都不觉得不够。周遭的目光中,有羡慕的,有嫉妒的,有看热闹的,还有蔑视的,甚至连厌恶的都有。身边的人坚定而不动摇的步步前行,没有犹豫,没有慌乱和紧张,司徒打从内心深处感谢上天让他找到了林遥。
  唐朔早一步回到了办公室,看见林遥他们也回来了,就打开了无人的会议室门。林遥直接走了进去。
  司徒坐在椅子上,非常感慨地说:“真是难为东明了。”
  “怎么了,司徒大哥?”唐朔搞不懂司徒,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东明不想把我当成嫌疑人看待的同时还让我随意的调查案件,这边呢,不少人会对这种做法表示反对。你说说,这不是难为他了吗?”
  林遥偷偷的看了一眼感慨着的司徒,心说,知道难为他了,你还把人当枪使唤!
  “林哥,你估计组长会不会抓罗万春?”
  “正式拘捕可能还不行,但一定会请他回来喝茶了。”
  “那魏鹏呢?”
  “估计也少不了他。去找个地方睡一会吧,从明天开始可能忙的连坐下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了。司徒,你先等等,我给你看点东西。”
  “情书还是你的裸照?啊!小,小遥,你,你要杀人了!”
  唐朔蹲在地上看着被林遥一脚踹成“胃破裂”的司徒,不知道是不是在同情他。
  不多时,返回的林遥扔了一个文件袋给司徒,说是罗万春的资料。
  司徒看了一遍之后,就说:“小遥,我走了。”
  林遥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而已。
  “我,我去找江雨……”
  林遥还是不说话的看着他。
  “找他问点事。”
  林遥依旧不说话的看着他。
  “问问他……我说,我都告诉你啊,别瞪我了。我也让江雨去调查罗万春了,按理说也该有消息了,这几天江雨都没有和我联系,我想过去看看。”
  “那就去吧,有时间就回家睡一会。”林遥面无表情的说。
  这一次,唐朔相当同情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司徒,司徒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妻管严”了。
  
  随性潇洒的司徒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迎面就遇到了杨倩。她敌视的目光彻底被司徒无视以后,带了一身风似的跑进了里面。
  
  司徒并没有使用自己给林遥的车,而是叫了计程车到了廖江雨的家。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天亮,怕是里面的和尚又要骂人了。
  按了半天的门铃也没动静,司徒索性开始砸门!砸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司徒想了想,还是拿出了廖江雨给他的备份钥匙开了门。
  进去没用十几分钟,司徒就觉得不对劲了。
  卧室的床上乱七八糟的,地面上还有这一只那一只的拖鞋,衣柜的门敞开着,里面的东西倒是还算整齐。
  卫生间里,洗衣机的盖子打开着,里面都是些没洗的脏衣服。几条毛巾和浴巾也都乱放在水台上。垃圾桶里有几个瓶子和一个火柴盒,甚至还有扔掉的内裤。
  客厅的桌上有半碗没吃完的泡面,还有一罐空的啤酒,香烟和打火机在沙发上。最让司徒感到不安的是,廖江雨看得比自己眼珠子还重要的一个观音挂件竟然被放在一次性的盘子上。
  臭和尚出事了!司徒的心猛的就提到了嗓子眼。
  
  “司徒,你不要离开江雨家,我马上过去!”
  接到司徒的电话以后,叶慈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放下手上的工作,拿了外衣急奔着出了门。
  在叶慈赶到廖江雨的时候,正看见司徒只穿了件衬衫在挖厨房的地面砖。
  “干什么呢?”叶慈可不觉的廖江雨会土遁了。
  “江雨要是自己走的,一定会带走。”
  “带走什么?”叶慈不明白。
  “他师傅的手记。好像是一脉单传,江雨买了这房子以后,就在这里挖了一个洞。我刚才看了一下,估计江雨最少走了有三天了。过来帮个忙。”说着,真的掀起了一块石板。
  叶慈也赶忙过去看。
  石板下面,是用水泥砌好的一个小空间,虽然不大,但却很深。空间的底部有一个木头盒子,司徒去上来以后便打开来看,
  盒子里用油纸包着两本书,司徒没有去翻看,他知道,廖江雨极为看重这两本书。曾几何时他闹着就只看一眼,廖江雨就差点跟他绝交了。因此,司徒没有去碰。
  “如果江雨是察觉到了某种危险而匆忙离开的,那他一定会带走。你看见他的观音挂件了吗?”司徒问道。
  “看见了。那不是他师傅给他的护身符吗……司徒,我想和尚未必是出了事。”
  “怎么说?”
  “我仔细看过他的观音挂件,绳子上的扣结没有断,说明江雨是自己摘下来的。如果真的是有事发生,江雨不可能会摘下那东西。就算是我们朝最糟糕的地方想,江雨被人害了,那他留下的挂件也该是断掉的。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江雨留下的挂件是给我们的一种讯息。”
  “讯息?有什么事不能打电话说,就算打电话不方便,用切口留个字条或是发个短信也行啊。”司徒有些急了。
  “现在我们这么着急也没用。司徒,你最好问问他事务所的人,最后一次看见江雨是什么时候。”
  这句话提醒了司徒,在廖江雨的书房翻找出电话本以后,好半天才找到廖江雨秘书的电话。
  司徒刚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边的女孩子就痛哭起来!就连叶慈都听见了像是被拐卖后见到亲人的哭喊声。
  “你先别哭了!江雨呢?”司徒没了耐心。
  “我也在找他啊,他已经四五天没去事务所了,还有两个案子等他开庭呢,他连一句交代都没有啊,呜呜呜呜……当事人都快把我们吃了,司徒先生啊,廖律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呜呜呜呜……”
  司徒没心情安慰这个大半夜哭的惊天动地的人,让她立刻赶往事务所跟自己回合以后,就对叶慈说:“去他事务所看看。”
  
  赶往事务所的途中,叶慈就问司徒说:“江雨看过两起命案的资料吗?”
  “看过,我把资料给他看过。后来,我让他去查罗万春的事了,江雨不像我们,破案的事他躲还来不及呢,最多也就能帮我查点什么人的背景资料。”
  “如果你让他去调查罗万春,那他很可能是因为这个失踪的……司徒,两起命案和江雨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江雨重要!案子那边有小遥,我不用担心。江雨……我放不下。”
  叶慈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说道:“朋友和恋人,你还是选择了前者。”
  司徒没有作声,看着车外急驰而过的黑暗,一双迷人的眼睛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这时,司徒就接到了林遥的电话。林遥说不清是什么在起作用,一听司徒的声音就知道他有事了。
  “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江雨不见了。”
  “不见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说他是消失了,或者是出了意外。但是……小遥,我要去江雨的事务所看看,案子那边的事你多费心吧。我怕是□乏术了。”
  “案子的事你不用担心,去找和尚吧。”林遥知道,廖江雨算是司徒过命的兄弟了。但如果他听见了司徒和叶慈的对话,不知道内心做何感想。
  
  廖江雨的办公室还算是比较整洁,司徒希望找到任何可以证明廖江雨平安的线索,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一无所获。
  司徒问着站在一旁早就哭肿了眼睛的女孩说:“你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上周三。”
  “这段时间里他一切正常吗?”
  “他有过正常的时候吗?”
  对于秘书的反问,司徒却没有觉得想笑。
  “最近他在忙什么案子,在你看来,他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字半个月前他就不再接受任何案子了,倒是十几天前,自己揽了件家庭暴力纠纷的案子,其实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不过看他那样倒是挺上心的。至于不对劲的地方,嗯……好像是有。以往他在怎么忙都会打个电话交代我第二天要办的事,最近一段时间,他好像就经常忘记。就是上周三,他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整整一天都没出来,午饭和晚饭也没吃,到了晚上快十点才出来。出来以后,就跑了,我到现在都没找到他。”
  “他走了以后,你进过他的办公室没有?”
  “进来过。”
  “碰了什么?”
  “他走了以后办公室很乱,我就帮着收拾了一下。”
  听了这话,叶慈为之一振!立刻就问:“你扔过什么东西没有?”
  “一些垃圾而已。”
  “具体点。”
  “垃圾桶里的东西,桌子上的烟灰缸,茶杯里的水,一些废纸和几张被他撕掉的卡片。”
  “你扔到哪了?”
  “当然是垃圾站啊。”
  司徒和叶慈这个气啊,这都一周了,被扔掉的东西估计早就被废物处理了。
  廖江雨去了哪里?司徒一直在想,以臭和尚的身手不应该会有事才对,可叶慈说的也在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保不齐廖江雨就碰上了比他还厉害的对手!可司徒就是觉得哪里奇怪,廖江雨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留给自己。还是说,曾经留下过,却被这位称职又多事的秘书扔掉了?如果廖江雨真的出了事,那么就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那个组织在作怪!
  女秘书战战战兢兢的看着面前两个英俊的没天理,严肃的没人性的男人,祈祷着自己睡一觉后就把什么都忘掉!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司徒和叶慈随便找了地方填饱肚子,叶慈就问:“狡兔三窟,江雨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住宅?”
  “他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等等……回他家去!”不知道司徒想到了什么,奔跑着就闪了车。
  
  再次回到廖江雨的家,司徒直接进了卫生间。
  “想找什么?”叶慈追在司徒的后面。
  “这个!”司徒从垃圾桶里拿出一个火柴盒举到叶慈的面前,继续说道:“江雨从来不用火柴,他说这味道刺鼻子。为什么这里会有火柴盒?”
  叶慈一把抢了过去,仔细地看着。
  火柴盒里还有两三根火柴,叶慈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倒是火柴盒上面的字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天华酒店……去看看吧。”
  
  俩个人来到天华九酒店以后,拿出廖江雨的照片很快就让一个前台接待员想起了本人。
  “你们等等,我查一下。”接待员用电脑查出了于两天前,廖江雨开了一间房,号码是411。
  “他什么时候退房的?”
  “我看看……这位客人还没有退房。”
  俩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不到十分钟,这二位就跑回来了,尽量避开众人的视线进了电梯。
  
  司徒把风,叶慈动手,把411房间门弄开以后,闪身而入。
  房间里非常的整洁,整洁的不像是廖江雨的作风。彼此都没有说话,戴上手套以后,就开始大肆搜掠这可怜的房间。
  就差没把房顶掀开,地板挖出来的搜索结果让他们非常失望。司徒坐在床边一个劲的吸烟,叶慈也是烟不离手了。不知道他们想些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徒终于坐不住了。
  “这里一定有什么我们没发现的!再找一次!那臭和尚喜欢在抽水马桶里藏东西,我去看看!”
  在抽水马桶里藏东西?叶慈对这一点相当无语。太狗血了!
  别管廖江雨藏东西的地方是不是很狗血,司徒还真的就找到了一个塑料包。拿出来以后鄙视了一下廖江雨的智商。
  塑料包里是一张磁盘,司徒苦了脸问道:“我最近是不是和磁盘有仇啊?袁可心的案子里有磁盘,赵天明手里有磁盘,这又冒出来一张,你们就不能笔写吗?”
  “你问谁呢?”叶慈才懒的想这种怪诞的问题。
  
  为了看到磁盘里的内容,两个人赶回了唐朔的家。
  叶慈把磁盘放进电脑里打发开以后,发现里面就是罗万春的资料,后面还有一些魏鹏的情况。
  俩个人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上的字,足足看了四五遍才罢休。
  司徒抽出一支香烟给叶慈,各自点上后就说:“没想到罗万春竟然和本地的蛇头有关系。可怎么没有他帮人跑路的情况,按理说,他和蛇头的关系这么好,绝对会插上一脚捞昧心钱的勾当。”
  “这不是最奇怪的,罗万春从五年前的资料开始到现在,几乎是一片空白,这里面有问题。司徒,罗万春和魏鹏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别费那脑筋了,和尚都查不到,我们也一样。让我纳闷的就是老魏,突然给自己买了巨额的人身保险,受益人是他的女儿。”
  “这有什么奇怪的?”
  “你看看日期。这个买保险的日子,可是在他车祸之前。要说是车祸以后他买保险还说的通,可怎么在那之前就买了?就像是,知道自己要出事一样。”
  “他虽然奇怪,但不该是凶手”
  司徒一愣。
  “为什么?”
  “因为时间。魏鹏在案发当晚住在岳父家里。他岳父家和案发现场相距很远,开车的话最快也需要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再算上返回的时间,就需要三到四个小时。再加上杀人,剥皮,布置现场,这一切怎么都需要最少五个小时!死亡时间是02:30分,我们推算一下就能明白,魏鹏必须要在晚上九点之前就出门,而那个时候刚好就是陪着他女儿的时间吧。”
  司徒噗哧的笑了说“忙活完了,这天都亮了。”
  叶慈分析的很正确,但是这要有前提,就是魏鹏在案发当晚是否真的留在岳父家里?
  司徒抹了把脸,这思路又转回了来。
  “这些事让小遥他们去查吧,江雨把磁盘藏起来一定是怕什么人赶在我们之前拿到。可这里面的东西也没什麽啊。换做是我,随便放在哪里就好。”
  “哼,你跟和尚没一个正常的。”叶慈讽刺他们的时候,似乎没注意到自己也不是很正常啊。
  “这么没目的胡思乱想不是办法。江雨是两天前开了房间。我想他从两天前就没回过那里。”叶慈弄两杯浓浓的咖啡来提神。
  “你发现什么了?”接过咖啡后,司徒问道。
  “不用仔细看也知道,桌子上都有灰尘了。”
  桌子上……有灰尘?江雨两天没有回去过房间……司徒的脑子里像是突然被通了电一样,腾的一下子跳了起来。
  “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叶慈搞不懂,司徒这是明白什么了一惊一乍的。
  “不是江雨的事!”说着,司徒就把电话拿了出来。他还没来及拨号,铃声响起。
  “是小遥的。”司徒赶忙接听。“怎么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告诉你一声,在一个小时前,罗万春和魏鹏都被抓了。现在隔离突审……魏鹏要见你和和尚。”
  “听着小遥,赵天明现场的谜团我解开了。老魏和罗万春都不是凶手!”
  不止是电话一头的林遥惊呆了,就连叶慈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司徒。
  林遥险些把电话吃进嘴里,对另一头的司徒叫嚷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现场脚印的问题你解决了?为什么说他们都不是凶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先别急,这样吧,在你们办公室不好说明。你让东明带着那俩个人去案发现场,我马上赶过去。”
  “等等,你先告诉我,现场的脚印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说太费时了,小遥乖啊,到了地方我再告诉你。”
  林遥气恼的挂了电话,立刻就去找了葛东明。
  乱蓬蓬的头发下面那双眼睛基本上已经变成铃铛了,葛东明瞪着面前的林遥,非常非常的想在下一秒就抓住司徒问个明白。
  赶忙招呼了几个人带着罗万春和魏鹏上了车,直奔赵天明的案发现场。
  




(修) 生命的游戏 17

  叶慈离开了唐朔家,继续追查廖江雨的下落。司徒赶在林遥等人前面,先一步到了案发现场。
  根据自己所想查看了一番,更加确定了推论。
  司徒蹲在案发现场门口活像个民工大哥似的吸着烟,便听见了下面急匆匆的脚步声。
  林遥第一个跑到了上面,看见司徒蹲在那里就走过去。
  “你怎么回事?不是去找和尚了吗?有什么消息没有?”
  司徒突然意识到,林遥似乎也非常关心廖江雨,虽然俩个人多多少少有点小过节,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候,林遥还是流露出为廖江雨担忧的真切。
  “叶慈在找他。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完,也跟他回合。和尚应该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
  说话的功夫,葛东明走了过来。司徒拉着葛东明就问道:“你去查过老魏的家了吧,他岳父怎么说?”
  “魏鹏从上午十点到第二天上午都在岳父家陪女儿。晚上八点多哄了女儿睡觉以后,也在客房睡了。他岳父说,他一整晚都没有离开过。”
  “他岳父就这么确定?”司徒表示怀疑。
  “对啊。他岳父说,魏鹏睡觉有个习惯,从来不关房门。老人家晚上起夜看了两次,他都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大半夜的去看自己的女婿还在不在?他们家人都是什么习惯?”
  “是因为卫生间就对着魏鹏睡觉的房间,不想看也不行。”
  说到这里,谭宁押着罗万春走上来。一看见司徒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罗万春惊呆了一下,随即阴沉着脸点头示意。后面就是唐朔和周成带着魏鹏。
  “司徒啊,总算看见你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也成了嫌疑人了?”魏鹏看见司徒就像是救星了一样。
  司徒放心不下叶慈一个人去找廖江雨的事,没了以往的闲散模样,直接就说:“我时间有限,尽量简短地说。赵天明的案发现场,小遥已经解开了一部分的问题。就是凶手是如何带着尸体在房间里行动的。但最关键的一点,凶手的脚印,却一直困扰着我们。不管凶手做什么,必须要拉一条贯穿整个房间的绳子,这样的话,就必然要留下脚印,而现场却……”
  “不是说会很简短吗?怎么罗嗦这么多?”
  司徒一愣,突然说话的女性声音明显是从楼梯方向传过来的,等着他歪了歪头看去。看见杨倩一脸的不屑。
  丫头片子,没时间教育你,等着我忙完的!司徒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彻底将架势十足的杨倩完全当成透明体。
  自家的人被挤兑了,按理说就林遥那小脾气,还不是一顿狂风暴雨啊。可是呢,林遥这时候也同样没心思搭理那个有点自以为是的杨倩,抓了司徒的手就进入了房间里问道:“快说,凶手为什么没有留下脚印?”
  司徒看了一眼都跟进来的人,继续说道:“其实很简单。凶手早在案犯当天之前就布置好了绳索。”
  众人皆一愣。
  “在案发当天之前……”唐朔似懂非懂的样子。
  “司徒,你说明白点。”葛东明似乎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们来想想,这种被废弃的大楼几乎是无人问津的。凶手应该是在案发的前十几天就到过这里,把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固定在房间里,然后离开。”
  林遥恍然大悟!
  “然后就等着灰尘慢慢的积满这个房间!待到案发当天,就用我们已经推测出的办法来悬挂尸体,这样一来地面上就不会有脚印!”
  唐朔突然跳出来,拉着司徒的衣服就追问道:“凶手提前布置案发现场,所以我们根本找不到什么脚印!”
  “对。所以我才肯定,罗万春和魏鹏都不是凶手。首先我们来考虑罗万春的情况,他……”
  “哼,光是你凭这一点推测就否定嫌疑人,是不是太武断了?”杨倩站了出来,一副要和司徒单挑的气势。
  这一次林遥还是没有生气,脚印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他更着急接下来的事。这就走到司徒面前,一个催促的眼神抛过去,立马被司徒误解为“亲爱的,你真棒!”
  “东明,我要做个实验。你把罗万春的眼睛蒙起来。”
  葛东明知道他要做什么,根本没功夫去修理频频惹事的菜鸟。想都不用想,就把身边谭宁的领带扯了下来。
  将罗万春的眼睛蒙的差点瞎掉,司徒拉着他在房间里转了天昏地暗!接着,就拉着他走出了案发现场。
  众人跟着他们到了另一个房间,看见司徒让罗万春抬起脚,跨坐在窗台上。随后说:“我不说话,你不要动。”
  罗万春很不情愿的点头以后,司徒解开了领带。
  众人立刻就听见了罗万春惊恐的一声叫喊!
  罗万春死死的住着窗框,骨节泛出青白色。
  司徒扶着他刚下来,罗万春那张惨白的脸就对司徒叫骂起来。
  “你想杀了我吗?”
  司徒没有理会罗万春,却抓住了他的手摸了一把。对大家说:“他的手心全都是冷汗,不用我说你们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不明白。”杨倩不是事事都针对司徒,这一次她真的没有明白。
  “东明,我也看过罗万春的资料。他有恐高症,所以,他的反应才会这么激烈。案发房间里的绳子其中一个的固定地点是在楼外,这样,凶手就必须把身体探到窗户外面。这里的二楼原本就比普通楼层高,对于罗万春这个有恐高症的人来说,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用了梯子呢?可以有保护措施的那种梯子。只要克服一下病症,应该做的到吧?”杨倩再次说了话。
  葛东明抓了抓头发,接过了司徒给的香烟点然后,才说:“小杨说的我明白。不过,你要想想。凶手如果需要用梯子,那梯子一定小不了,运送就是个问题。况且我曾经询问过罗万春的医生,罗万春的恐高症还比较严重。再说……”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去随便找个医生问问,恐高症是说能克服就可以克服的吗?我连飞机都不敢坐,就算是站在高一点的地方往下看都会腿肚子转筋!”罗万春这个当事人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杨倩心有不甘的瞪了一眼罗万春,将目光转向了周成,那意思好像在寻求支持。
  周成似乎并没有发现杨倩在看着自己,他的话头指向了司徒。
  “司徒先生,这些解释我都能接受。但是,魏鹏呢?你也知道,在死者的车里发现了魏鹏的指纹。”
  “凶手需要至少半个月以前就来布置现场,而那个时候魏鹏在国外,时间上不会是他。而我曾经想过,凶手不止是一个人!我来做个假设,假设魏鹏有一个同谋,在他出国期间布置了现场,等他回来在杀了赵天明。”
  “这也是我的假设。”周成紧着说。
  “但是你要留意一点,时间!我也曾经推算过整个案件的时间,如果魏鹏是凶手就必须在晚上九点之前离开家。你该知道案发当晚,魏鹏在哪里。”
  周成转过头看了看魏鹏,又问:“那你所推测的另一个凶手呢?也许是那个人杀了赵天明”。
  “我们都知道,凶手是赵天明的熟人!不光是我,你们也都调查过赵天明的交友情况。认识魏鹏的同时又认识赵天明的只有几个人,我,罗万春,胡颖,和律师廖江雨。最笨的方法来想想,这些人中,谁有可能是同谋?”
  所有人都陷入了苦思中。
  凶手不是罗万春,也不是魏鹏!那究竟是谁?这些问题引出了诸多的疑点,让案情更加复杂的同时走进了死胡同。
  司徒看了眼站在身边的林遥,返了身走到葛东明的面前,似有话要说。
  葛东明这个表面憨厚,内心狡猾的家伙,就知道司徒包准会找上自己。顾忌着有俩个菜鸟在场,就说了句:“外面说吧。”
  不一会,葛东明和司徒就返回了案发现场的房间。
  不等其他人表示什么,葛东明就招呼他们离开。
  
  众人满怀疑虑的走出了大楼,谭宁让罗万春和魏鹏先上了车。唐朔站在车门前面,等着后面的人。
  林遥抓住司徒落在最后面,小声地问:“你要去找和尚,那些阴招都玩不了吧?”
  “我正想跟你请示一下呢。”说着,靠近林遥的耳朵,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代了一番。
  林遥别扭的表情看上去好可爱,说不清的惹人喜欢。司徒正想夸上几句,就听见不远处杨倩说:“林前辈,快点上车啊,就等你了。”
  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司徒用余光察觉到大家都在看着他们,于是一肚子坏水开始作祟,冒着被大卸八块的生命危险,堂而皇之的在众人面前“吧唧“一下,亲了林遥那白嫩嫩的小脸一口。
  在林遥彻底不会反应的同时,司徒就对眼睛脱眶,下巴脱臼的杨倩说道:“大人说话,小P孩看什么!一边去。”
  这混蛋!林遥抬起一脚结结实实的踹在司徒的屁股上,对方要不是有点功夫,早就和地面亲吻了。
  “找死呢你?不准跑!司徒,你给我回来!妈的,说亲你就亲,是个爷们你永远别来见我!”
  林遥羞愤的朝早就跑的没影的司徒痛骂!
  一旁的谭宁自问了一句:“这就是战士吗?”
  “很快就是烈士了。”葛东明心想,比这个还刺眼的都看过了,这算什么啊。
  唐朔笑眯眯的祈祷着司徒再见到林遥时,能够不用死的太惨。
  周成装作没看见,把脸扭到一边。
  杨倩死死的盯着林遥红彤彤的脸,诧异与惊愕彻底打击了她。
  
  返回了车里,林遥这火气还没消呢。一个人碎碎念的好半天,直到把司徒骂的体无完肤了都不解气,要不是骂道口渴,估计还不知道要残害同车的人多久。
  谭宁无言的递给林遥一瓶水问道:“刚才司徒跟你嘀咕什么了?”
  经谭宁这么一问,林遥才想起来。于是就说:“他一个朋友出了点事,他这几天回去帮忙,案子这边的事就忙乎过来了。”
  “这个司徒!这都什么节骨眼了,还有心管别的?”谭宁搞不懂司徒的用意。
  葛东明没有回应谭宁的疑问,只是说:“就算赵天明不是罗万春所杀,他跟这个案子也绝对脱不了关系!盯死罗万春我们就等于有了突破口!小林,你马上给司徒打电话,让他把那个乱码文件送过来。”
  “他说现在没时间,要很晚才能回我家,乱码文件过两天再给你。”
  这回葛东明的眼睛瞪浑圆,骂道:“姥姥的,给我送个备份文件没时间,去你家里就有时间!你告诉他,我也让他亲一口,让他马上给我把文件送过来!”
  噗!!林遥和谭宁同时把喝到嘴里的水喷出去,相当诡异的眼神瞄着葛东明。谭宁更是不怕死的说:“组长,人家司徒可是美食家,就你这样的粗茶淡饭人家也不要啊。”
  “小兔崽子,想去洗一个月的厕所了吧?我老婆可是经常赞美我是她的‘阿波罗’我咋就是粗茶淡饭了?”
  “组长,别说了。小林好像快吐了。”
  “小兔崽子们,要造反了!”
  
  回到重案组以后,所有人都不明白葛东明为什么要把罗万春和魏鹏都放走了。只有跟在葛东明身边的几个人知晓这里面的问题所在。而完全没有出乎林遥意料之外的事,也发生了。
  返回组里后唐朔,拿了些东西就跑了,而杨倩却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发呆。谭宁老早就紧跟着葛东明进了组长办公室,几个好事的人就抓了周成,逼问着他都知道些什么。
  周成觉得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当然要除了某某被某某某某亲了一口那件事。剩下的倒是有什么说什么。等着一些人听完了周成的叙述,就对坐在桌前整理资料的林遥投以猜忌的目光。
  不用有人提醒他,林遥也能听见组里一些人在议论着,关于葛东明释放了那俩个嫌疑人是因为司徒的原因,而这里面自己自然是少不了起到重大的作用。
  随他们去说吧,林遥无视着暗流下面的风浪,用手机发了短信给司徒。
  ……和尚那边有消息吗?需要我帮忙就打电话,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很快,林遥就收到了司徒的回信。
  ……小遥,不可以贤惠成这样,真是的!过来让哥哥亲你个半身不遂!……
  林遥笑了。
  
  话说,司徒离开了以后,就匆匆忙忙的和叶慈会和。
  叶慈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坐在车里喝咖啡,司徒一点吐糟他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不用这么担心和尚,他不会有事。”叶慈语调平稳的说。
  “你怎么知道?”
  “司徒,你是关心则乱。你当和尚就给你一个人干活吗?他手里还有很多委托没完结,不给客户一个交代,就会有很多人漫天遍地的找他。黑白两道都跟他有瓜葛,这些人要是有了动作我们不可能没有察觉。我估计,和尚应该是因为什么事,躲起来了。”
  叶慈对自己这番推测其实上也没有多少把握。他又何尝不是关心则乱!三个人风里浪里的走到今天,说是把命交给对方都不会眨眼睛。自己和司徒好歹算是有个人疼了,那臭和尚却还是孤家寡人。叶慈总觉得,和他们相比,廖江雨才是最该有人关心的一个。
  “我知道他最后一个工作的委托人是谁,去问问。”说完,司徒就催促着叶慈开车。
  
  在司徒追查着廖江雨下落的时候,林遥换了身衣服和唐朔一同去了客运公司。
  在有关部门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洛林案发当天所乘坐的公车上的时间和监控录像。
  有一个部门主管陪同着他们,在一间小型会议室里林遥和唐朔都屏气凝神的盯着屏幕!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乃至三个小时过去以后,林遥终于承认了他们毫无收获。
  谢过了客运公司的人以后,他们非常失望的离开。
  
  林遥并没有返回重案组,和葛东明通了电话以后,得知谭宁在暗中监视着罗万春,于是便打算去跟谭宁汇合。
  “小唐,你回家吧。”林遥看着身边哈欠连天的唐朔,想到他似乎很久都没有好好睡过了。
  “那怎么行啊,我和你一起去。”
  “别固执了。回去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明天早上来替我。”
  林遥最后一句话,说服了唐朔。随后给叶慈打了电话,才知道他和司徒一起寻找廖江雨,说了些贴心的话才踏上回家的路。
  
  唐朔刚离开以后,林遥就在半个小时后见到了窝在车里监视着会所里的谭宁。
  看见敲车窗的是林遥,谭宁打开车门,让他进来。
  “怎么就你一个,谁跟你一组?“林遥觉得奇怪,怎么监视罗万春的,会所这边只有他一个?
  “小夏跟我一组,那小子在后门呢。”
  “我去替他,让他先吃饭。”说完,林遥不等坐的热乎了,就下了车,直奔会所那个小门后面去。
  选择了不易被发现的路线,走到和后门胡同相对的马路边上,刚刚看见马路对面的小夏朝他这边走过来,打算喊他一声,却突然发觉他的表情紧张,林遥眼睛敏锐的发现,在小夏前面的不远处,罗万春换了身很普通的衣服,神色匆匆。
  林遥没有走过马路,好在这时候罗万春还没有发现他,对小夏使了一个眼色,分不同的方向跟在后面。
  林遥掏出手机,给谭宁打了电话。
  “罗万春出来了,我和小夏跟着,你马上让组长再派个人去见识后门,注意会所的动静,特别是魏鹏。”
  “好。”
  
  罗万春很快就进入了地铁站,林遥把握好距离跟着,他知道自己的同事就在周围,不管罗万春要去哪里,都已经是瓮中之鳖。
  已经是深夜的地铁里,没有多少人,林遥隔着一个车厢看着他的时候,觉得太古怪了。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开自己的车?这趟地铁的终点站是海边的娱乐场,他那身几乎把自己包成粽子的打扮,可不像去会朋友的。
  半个多小时以后,罗万春起身准备要下车了。
  林遥靠在车门附近,在玻璃返出的景象上,看着罗万春的一举一动,地铁缓缓停下,罗万春第一个下了车,儿林遥看见小夏紧跟着也下了车。
  倒是林遥却没有急着离开,等到快要关上车门的时候,才踏出第一步。
  几乎是电光火石的瞬间,已经下了车的罗万春竟然猛的从最后一个车门返回了车厢内。
  紧跟在罗万春后面下车的小夏被拦在了外面,林遥也差一点被夹在两门之间,好歹算是留在了车厢里。
  这个罗万春,还玩这一套!林遥在琢磨的时候,接到了电话。
  “小林哥,我跟丢了。”
  “我还在车上。估计他是要在终点站下车,你马上联系组长,等我电话。”
  “好。”
  真的像林遥说的那样,罗万春在确定没有人跟着他以后,在终点下了车。
  
  出了地铁站以后,罗万春朝着有些荒凉的海边走过去。林遥越发觉得奇怪。
  不远的前方,就是一大片的活动板房。这都是在旺季时一些小商小贩留下的。现在这时候,都已经差不多废弃了,只待明年的旺季回来。
  罗万春没有犹豫,直接走进了杂乱又萧条的板房区里。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林遥并没有着急,靠在一个老旧的板房旁边,细听着所有能听见的声音。不到几分钟,就辨认出了他的所在。
  拐过几个还挂着招牌的房子,林遥看见罗万春的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还时不时的看着周围的房子,像是在寻找地址一样。
  林遥耐心的等着,就见罗万春似乎确定了什么,径直走到了一个较小的板房前,试探性的推了推了门,随后走了进去。
  他这是第一次来这里!林遥可以确认这一点。
  林遥刚刚想要走的近点,就听见那小板房里传来了呼喊声。
  “开门,快开门!玩笑开过头了,你是谁啊?把门打开,听见没有……快开门!……”
  声音持续了十几分钟,里面的口气越来越急躁,到了后面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这时,林遥才觉得他出了问题。
  疾步走过去,就敲了敲门。
  “罗万春,你冷静点!”
  “谁,你是谁?为什么要引我来?把门打开!”
  “你弄错人了,我是重案组的林遥。”
  “咦,林警官?怎么是你?外面有人吗,你看见有人在吗?”
  “没有,我什么人都没看见。你在里面打开不开门吗?”
  “打不开啊。”
  “外面也没锁啊。你离门远点。”
  听见了罗万春的脚步声远离的房门,林遥一脚踹出去,竟然被弹回去了!这是什么门?林遥连着踹了好几脚门都没开,他只好拿出了手枪。
  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那门要是还打不开,林遥就想念芝麻开门了。
  吱噶摇晃的门后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黑暗,林遥没有锁上手枪的保险,依旧拿在手里对着黑暗处。
  谨慎的走进了里面,不等他寻找罗万春,身后的门竟然激动关上并且发出了上锁的声音。
  林遥在惊讶的同时,四周响起了喀嚓的声音。
  




(修) 生命的游戏 18

  “林警官,怎么回事,你进来没有?”黑暗中,罗万春焦急的叫喊着。
  听声音,他应该是在左面。林遥心里开始疑问。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或是感觉到第三个人,那刚才是谁推了自己?
  来不及多想,林遥立刻拿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发现那扇刚刚被自己打开的门又关上了。
  “把你电话拿出来,看看周围的情况。”
  依照林遥的话,罗万春取出了电话打开,黑暗中又多了些亮光,可不等他们开始观察周围,就听见了一种重型机车超这边开过来的声音。
  罗万春兴奋的喊着“有人过来了!”
  林遥恨不得一脚踹死他,“这附近哪有施工的地方,听声音就知道至少是建筑工地用的重型吊车!我们早就是人家板子上的肉了。”
  “怎么办啊,林警官,快想想办法啊……”罗万春慌乱的叫喊着,让林遥开始心烦了。
  “喊什么!你去看看窗户能不能出去,我再试试开门。”
  林遥不管罗万春怎么手忙脚乱的去摆弄窗户,他直接拿出手枪对准开了几抢!等着只剩下一颗子弹的时候,林遥抬起脚就要发力,突然就听见机车停在板房前的声音。
  罗万春那边也立刻没了动静,黑暗中他急促的呼吸声像是落水的人,那即将湮没头顶的冰冷一般的惊恐。
  林遥一个愣神过后,就意识到不好。可没等他再次去踹那扇门,就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房顶上喀喇喀喇的响着。
  不等林遥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这个木板房竟然拔地而起!
  林遥狠狠的骂了一句!
  罗万春大声的喊问着“发生什么了?”
  “笨蛋,外面的人要用我们填海!”
  顾不得去理会已经有点歇斯底里的人了,林遥连着踹了好几脚,那门终于有些松动。
  “真他妈的,这是什么门?枪子都打不开,你不要鬼叫起来没完,过来帮忙!”
  都说力从地起,他们站都站不稳,力气从何而来?几脚出去,效果甚微。林遥这死倔的脾气来了拧劲,他就不信自己还真的会被填了海?还真就弄不开一个破门?
  “罗万春,到我旁边来,不是后面,过来!”
  对于连方向感都混乱的人,林遥一点好态度都没有,抓了人当助力器,一个标准的侧身踢!
  罗万春在黑暗中只感觉到面前一阵强劲的冷风呼啸而过,紧接着就被林遥的力量反弹着跌坐在地面上。而林遥也被他扯了下去。
  “妈的,这是什么门,门框都没了竟然还不坏!”林遥那一脚,竟然把整个门框都踢飞了,他还一个劲的跟那门拧巴!
  两个人赶紧站了起来,可眼前的一切让他们目瞪口呆!
  他们竟然被悬在十几米高的海面上!
  跳下去!这是林遥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不等他的理智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整个木板房突然开始剧烈的摇晃,林遥险些掉出去的同时,撞到了膝关节,来不及喊痛,后面的罗万春像是皮球一样的滚到门边,失重而落到了外面。
  一条腿撞到了破损的门框上,林遥顾不得让他全身冒出冷汗的疼痛,用脚踩住了两边的木板房!
  终于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林遥闷了一口气发力,把抓住了险些掉进海里的罗万春。
  “救我,救我,我……”
  “闭嘴!抓住我的手!另一只也……”
  不等林遥把话说完,就听见沉闷的“噗”一声,他抓着的罗万春痛苦的扭曲了脸,“远程狙击”
  林遥顿时冒了一身冷汗,海面上根本看不见有半条船,这种远程狙击的方式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被死神的镰刀勾住了脖子!
  罗万春的脸越来越扭曲,却没有昏迷,一定是没有打在要害。
  “下水以后你要抓紧我!听见没有?”
  “救,救我……”
  “噗”!又是一声,这一次林遥眼看着罗万春的手臂被击中,不断摇晃的木板房和吃力的手臂,加上受了伤的罗万春已经抓不住自己,尽管林遥使足了力气,还是在落入海水中的那一瞬间,松了手。
  海水中像墨汁一样的漆黑,他明白,想要立刻找到罗万春是几乎不可能的,但他无法抛下一个刚刚还在向他求救的人,那怕找到的是那个人的尸体,林遥也想带着他一起上岸。
  很快,林遥就无法再水里支撑。奋力的游出海面,拼命的呼吸着寒冷的空气!这时,他也看见了海岸上停着一辆打着刺眼大灯的吊车,也听见了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狠狠的吸了一口空气,林遥再次潜回水里。
  在海里,林遥只能支撑几分钟,等他浮出海面的时候,几辆警车刚好停下,随即,变传来人的吵嚷声。
  林遥只好放弃了寻找罗万春,如果再不上岸,恐怕他也上不去了。
  来的警察并不是和林遥同一所属,看见海里摇摇晃晃的跑上来一个人,两三个警察急忙跑过去。
  林遥摸了摸身上,幸好佩枪和证件还都在。
  
  深夜的重案组办公室里,葛东明反复研究着案件的线索,一个组员推开他办公室的门,送来一杯浓浓的提神咖啡。
  葛东明点点头,算是说了谢谢。他拿起咖啡没等喝上一口,桌上的电话就吵了起来。
  
  林遥坐在警车里,湿漉漉的身体上只裹了一条薄薄的毛毯,他挂掉和葛东明的通话以后,考虑再三还是没有联络了司徒。
  
  此时,司徒和叶慈正在位于郊区的一棟别墅里,他们的面前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就是廖江雨最后一件工作的委托人。
  老人的身份特殊,司徒虽然不认识他,但却知道并且非常尊重这位老人。
  起初,老者拒绝了和他们见面,俩个人足足在大门口等了四个多小时,才算是见到了。司徒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老者面色温和的不露声色,只待双方之间的气氛沉默到有些压抑的时候,才缓慢的说:“我的事小廖帮了很大忙,四天前我见过他。下午一点他来这里找我。”
  “当时他什么状态?”司徒问道。
  “和平时比较,有些急躁。”
  “您看见他手里或者是身边有什么东西吗?”
  老者品着飘香的功夫茶,好半天了才说:“有……一个公事包。”
  司徒想到,最后一个看见廖江雨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说话能急死人的老者。也就是说,廖江雨在四天前离开这里以后,就去天华酒店开了房间。随后,去向不明。
  看了看时间的叶慈和司徒一样明白,在老人这里怕是不会再有什么富有价值的东西了,索性就和司徒起身告辞。
  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老者那慢悠悠的声音说道:“我听见他和什么人通电话,虽未听得到他说了什么,看他脸色……似有不妥。”
  这么笨!早就该想到去查查那臭和尚的通话记录!司徒这才想到这一点,忙着再次感谢老者以后,和叶慈匆司徒把叶慈的车开的飞快,过了一个小时才进入市区,口袋里的电话滴滴答答没完没了的提醒着曾经有人来电。
  司徒专心开车,就把口袋里的电话扔给了叶慈。
  “是一个叫葛东明的号码,要拨回去吗?”
  司徒拿回手机拨给了葛东明,还没等说声喂,就听见电话另一头葛东明的声音说:“罗万春可能死了。”
  电话里,葛东明吧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随后便要司徒立刻过去。
  “小遥情况怎么样?”司徒的第一话。
  “不大好。我让他去医院,他跟我玩耳聋。你要过来吗?”
  “我有事走不开,小遥要做什么你就随着他,他挺不住了自然就会去医院。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和你们联络。”
  叶慈看了看司徒,问道:“出事了?”
  “罗万春可能死了。”
  叶慈一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赶回了唐朔的家,叶慈将打算要跟着他进去的司徒拦在门外,自己先走了进去。
  等着叶慈再次打开门的时候,司徒看见唐朔忙手忙脚的穿衣服。
  “都是男人,你还怕我看他什么啊?”
  叶慈没有说话,冷冷的瞪了一眼司徒,抓着一件外衣披在了还睡不醒的唐朔身上说道:“小唐,刚才出了点事。”
  “什么事?”唐朔揉着眼睛。
  叶慈告诉唐朔,林遥也差点被填了海以后,唐朔就急着要去现场。司徒一直没有开口,看着叶慈千叮咛万嘱咐的送走了唐朔以后,方才说道:“你怎么还把他打发走了?”
  “我倒还想问你,怎么不去看林遥?”叶慈坐下以后打开了电脑。
  司徒点上烟使劲的吸了一口,似自言自语地说:“这事小遥没有给我打电话,说明他自己处理的来。就算我过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吧。那么多警察都在,他们又不是废物,有什么线索不会漏掉,更何况小遥也在。”
  叶慈的手在键盘上飞舞着,还能抽出时间来看着司徒说话。
  “你是说,林遥能解决?”
  “凶手在杀了洛林以后一直潜伏着,不但我们进入了僵局,就算是警方也走进了死胡同。我说这话虽然对不起死者,但是,凶手这一次动作,明显是要收尾了。这才几天工夫,小遥就掉进水里两次,我敢肯定,要是他抓住凶手一定会把人浸死!小遥那个人啊,在肝火被惹恼到极点以后,就会出奇的冷静和果断。”
  叶慈停下了手里的活,从一个提包里拿出一张磁盘塞进了电脑里,等着安装程序的功夫对司徒说:“你真的不想去?”
  “我的心已经飞过去了!但是智慧和身体还留在这边。我一再想,如果凶手真的不再浮出水面,那就难办了,现在的情况是不怕凶手出来,就怕凶手不出来!”
  “还以为,你至少会打个慰问电话。”
  司徒看了一眼叶慈,说道:“算了吧,我怕自己忍不住顺电话爬过去看人。现在罗万春除了事,我估计老魏最迟今天晚上就会找我,找不到我一定就去警察局找小遥了。”
  “为什么?”
  “胆小怕事,他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那家伙肯定快吓破胆了,一定会去警察局要求保护。挺大的老爷们,胆子小的像针眼。”
  叶慈忍着没笑出声,继续忙着,不多时就说:“司徒,出来了。”
  司徒内心里咒骂廖江雨耽误了他照顾亲亲小遥的时候,叶慈那边已经找出了廖江雨的通话记录。
  司徒把香烟放在烟灰缸里,坐到叶慈的身边一个号码一个号码的看着。
  最后一个号码司徒从来没有见过!叶慈想了想就说:“天亮以后,找个公用电话试试。”
  不知道此时的叶慈想到了什么,突然说了句: “你们在某些方面很像。”
  “我跟江雨?”
  “我是说你和林遥。”
  不用叶慈再说下去,司徒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便说道:“本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小遥是个很细腻的人,虽然表面上冷漠,脾气暴躁,内心里他要比我好太多。说到相似嘛……我们俩个都有点……”
  都有点什么?叶慈没有想问他,也没有去猜想,这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只要本人觉得好,做朋友的自然愿意看到他们有个好结果。就是不知道,林遥若是了解了司徒的全部,会不会发飙到要杀人的地步,司徒还是自求多福吧。
  “叶慈,从刚才你就好像有话要说。”司徒突然改变了话题。
  “没有把握,还不想说。”
  “说说吧,给我找点事干,脑子有点发锈了。”
  哼,分明是要把心思从林遥那边转移开,怕是自己忍不住跑过去才对!
  “你说凶手杀了罗万春是打算要收尾,可我倒觉得,真正的较量才开始。”
  “为什么?”
  “罗万春生死不明,如果凶手是林遥说的用远程狙击的手法杀人,就表示有一定的水平,可那两枪都没有打在要害,所以,我怀疑罗万春根本没有死!
  再则,凶手一项谨慎小心,如果我是凶手,发现林遥在魏鹏身边绝对不会动手!为什么凶手会在林遥面前杀了罗万春?这就像是……”
  “停!我说过了,案子的事让小遥去解决,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出江雨。”
  叶慈冷了脸。
  “司徒,你在怕什么?”
  “不说行不行?”这话出口的同时,司徒将一根手指轻轻的放在嘴上,表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随你。”
  
  话分两头。
  天色已经大亮,换了身干衣服,林遥一口气塞进嘴里一大把的药片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倒下!唐朔在林遥身边差不多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了,林遥固执的就是不肯离开现场!
  搜索队的人已经从海里吊出了那个木板房,还是找不到罗万春。
  早就有搜索队的队长告诉过他们,昨晚的海流非常猛急,一个人怕是像根针一样难找,但不是没有机会,不过需要至少三,四天的时间。那时候,找到的只能是尸体了吧。
  林遥看着手表上的时间,满脑子都是解不开的疑难问题。
  唐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了一大杯的姜汤水,几乎是半强迫的让林遥拿在手里。
  林遥在木板房里已经查看了近一个多小时,随后,又爬上了木板房的房顶,房顶上有一处被焊死的铁质圆环,想来必是用做链接吊车的钩子所用。
  林遥想着诸多的问题,就听见下面的人喊他。
  跳下房顶的时候,感觉到天旋地转,要不是唐朔扶着他,林遥怕是摔倒后再也起不来了。
  硬挺着自己几乎报废的身体,林遥走到鉴证组的同事面前。
  “刚才你们组长说,有了结果直接告诉你就可以。你过来看看。”
  林遥先是跟着同事上了那辆吊车,同事指着操作盘说:“这个是遥控装置,就算没有人,这个大铁块一样可以操作。”
  “这样的遥控装置是自己组装的吗?”
  “对,看一眼就知道,这是自己做的。”
  “拆下来,然后把所有零件的名称给我一份列表。”随后,林遥就个葛东明打了电话。
  “组长,吊车上有遥控器,我让鉴证组的人拆下来,能不能让谭宁去查查,有什么人在市里买过这些东西。谭宁对黑市熟悉,他去查的话会快一点。”
  葛东明没有多加考虑就答应了。
  这时,几个新人在组里听到消息匆忙赶来,杨倩看见林遥异常的脸色就急急的走过去。
  “林前辈,你怎么不去医院啊,你这样会……”
  林遥根本没有理会杨倩,紧跟着鉴证组的人去看了木板房。几个新人也紧随其后。
  “小林,你踹飞的那个房门已经找不到了,不过从窗户的情况来看,门窗应该都被加了铁板。要不然,不可能连枪都打不开。”
  “你说是铁板,普通的铁板我连开了几抢都没用。“
  “说是铁板,不过是我简单化了。这种铁板是特制的,足有五毫米以上,足够阻挡你的子弹了。如果你没有把门框都踹飞了,你就有可能和这个木板房一起沉到海底。”
  林遥似乎并没有在意同事的话,他心里的疑问太多了!
  首先,如果当时他没有出现,只有罗万春自己,那么凶手要怎么杀人?
  其次,从罗万春被反锁在木板房里面来看,应该是打算把房子和人一起沉到海里,可为什么又会在远处狙击,凶手好像是准备了两套杀人计划?
  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要杀罗万春?
  现在死了三个人,赵天明和洛林的死亡现场跟司徒的游戏一模一样,可罗万春确实毫不相关,再加上魏鹏的那次车祸,凶手究竟在搞什么?
  好吧,先不说洛林,罗万春和赵天明之间的死一定有关系!那么,最让人在意的地方就是——Babylon会所!
  林遥想到这里就要带着唐朔去会所,一个急转身的同时,眼睛突然一片黑暗,林遥只觉得有人抱住了自己,残留的清醒告诉他,必须坚持下去!
  “小唐,给我找点止痛片。”
  “去医院吧,你这样……”
  不是小唐,林遥推着那人勉强的站直了身体,看见杨倩忧虑又焦急的深情。
  “我没事。小唐!”大声的把唐朔喊过来以后,要他去找止痛片,唐朔看着林遥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很多药。
  “这是司徒大哥先前给我的,应该有止痛的才对。找到了,只能吃一片。”唐朔看见林遥根本连水都没喝就吞下了药片,他依旧保持着沉默的态度。
  一旁的杨倩忍不住了,抓了林遥的手就要带他上车。
  林遥没有多少力气,甩不开杨倩。这时,唐朔一把扯开了杨倩,林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小动严肃到冷漠的表情。
  “你要是想帮忙就去调查案情,不要随便阻碍别人的行动。”
  “你怎么回事?他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去医院?”杨倩喊着对唐朔说。
  “有些事,女人该闭上嘴!”说完,唐朔就扶着林遥问道:“林哥,刚才组里来电话了,那几个偷车的招供了,说赵天明的车是在城北的鹤乡路上偷的。”
  “走,去看看那个仓库。”
  杨倩毕竟是个女孩子,被唐朔这么一说,眼睛里就有了点点的泪水。眼睁睁的看着唐朔和林遥上了车。
  赶往仓库的路上,林遥拿出纸笔写下几个人的名字后交给唐朔,说道:“小唐,马上就天亮了,这是你的任务,我前几天查到市里有一个周易研究所,你去问问,看看研究所里有没有人知道这些人。”
  唐朔看着纸上写的人名,不由一愣。
  “怎么还有他?”
  “我自己也说不清,就觉得哪里奇怪……问问也没什么坏处。对了,拿着那两张简笔画去。”
  
  几种药在林遥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了,一口一口的酸水翻上来,难受的要死。没了办法的林遥只好随便买了点面包和水,勉强压下这种恶心的感觉。
  来到了小仓库,林遥发现门上的锁不过就是个装饰,他很轻易的就推开了门。
  仓库里又脏又乱,随处可见纸盒箱子、废旧电器、破烂工具等等,林遥在地面上一点点的观察翻找,不多时,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
  在仓库最里面还能看得见车辙,想来赵天明的车就是停在了这里,在车辙旁边有几个被踩扁的纸盒箱子,其中一个箱子上面有两个小洞,像是用什么尖锐的利器扎进去了一样,。蹲在身子看得仔细一点,发现竟然有脚印的痕迹,这样的小洞仓库最里面一直延伸到门,只有出去的,却没有进来的,这足够引起林遥的注意了,拿起两三个有小洞的纸盒箱子,林遥急着返回重案组去做鉴定。
  




(修) 生命的游戏 19

  与此同时,司徒和叶慈满世界的寻找廖江雨,廖江雨么一个曾经使用过的地方,他们斗找了,什么线索都没有。司徒有些气急败坏的踹了一脚车门。
  “这臭和尚死哪去了?”那边林遥还病着,案子也越来越复杂,他却找不到廖江雨,只能心急如焚的乱转。
  “你再仔细想想,和尚有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比如说健身会所一类的?”
  “他从来不去那种地方,他自己有健身房,等等,对了,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江雨自买了一个小公寓,改成了平时练功用的地方,只是他一直很忙,很少会去。”
  “别急了,这不是还有地方可以找吗,具体位置呢?”
  “上车。”
  两个人开足了马力,希望能在这个最后的地方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说是公寓,不过就是在郊区的一个平房罢了。廖江雨当初买下来的时候还很划算,剩下了承重墙以外,他去除了所有的东西,留下一大片的空旷,以供自己满屋子的撒野。
  司徒自然不会有这里的钥匙,也顾不得许多,使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很快就打开了门。
  “不错,是个好地方。”看着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排小柜子和保养得当的刀枪剑戟,叶慈好像非常喜欢的样子。
  司徒白了一眼这种时候还有闲心的叶慈,直奔着那一排的小柜走过去,叮叮当当的打开的柜子,里面只有一些练功时使用的器具衣物,还有酸臭的味道。
  “司徒,我知道你担心和尚,可你是不是有些急过头了?”一旁的叶慈看着他那样,怀疑这些柜子还能不能再用了。
  “我没有时间了,小遥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你要不要再去洗手间的马桶里看看?”
  叶慈的话是很认真的,司徒却笑了,随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个文件袋晃了晃说:“和尚也不是什么东西都往厕所里塞的。”
  叶慈似乎也有些想笑。
  “打开看看吧。”
  司徒随手打开了文件袋,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开骂:“都商量好了是不是,怎么又是一张磁盘,不知道我最烦这玩意吗?”
  “不是还给了你一张照片吗?”叶慈随手把掉落在地上的照片拿了起来,给了司徒。
  司徒接过来的时候拿的是背面,白纸上的黑字扎眼的很,上面写道“罗万春,市郊晚钟大道42号。”
  “好象是地址。”
  “可能是罗万春的家。”说着,司徒把照片翻了过来。看了一眼就讶异的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照片?”
  叶慈也觉得纳闷,照片上有几个人。魏鹏、魏鹏的前妻、他们的女儿、罗万春、赵天明还有胡颖,这六个人好像是在郊外,凑在一起笑的非常开心。
  司徒不明白,廖江雨为什么要留下这样的一张照片,倒是身边的叶慈看出点问道来。
  “这小女孩是魏鹏的女儿吧。”
  “对,你不是见过吗?怎么,有了新爱好了?”
  叶慈冷冷的瞪了一眼,说:“你看看这小女孩脖子上的东西。”
  照片上的季节是夏天,小女孩穿着吊带的连衣裙,脖子上的项链很明显的能够看得清楚。
  那是只有小女孩手掌大小的一个青铜色圆盘,上面似乎有字,因为太小了,实在看不清。
  “这个怎么了?”司徒问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种风水用的罗盘,叫‘金玉锁关’。”
  司徒的眼神左右飘忽了几下,不耐烦的说:“先不管老魏的女儿怎么会有风水罗盘,重要的是,和尚怎么会保留这张照片?这里面的六个人看起来关系很好,可为什么我知道的却不是这样呢?”
  “你知道什么?”
  “至少我知道,罗万春从来没有说过,他认识胡颖。”
  “司徒,和尚也许是查到我们都不知道的东西了,这六个人……”
  “不管了,现在找和尚要紧,等一会,你把照片给小唐送过去。”
  看着神色匆匆的司徒,叶慈若有所思的英眉微结。
  
  在重案组里,林遥焦急的等着化验结果,终于看见鉴证组的人跑过来,赶忙迎上去。
  “怎么样?”
  “是38号码的女款高跟鞋,脚印上的东西也化验出来了,是一种参有化学成分的海底泥美容面膜。这个女人身高在165到170之间,体重在55到60之间,年纪在28到33之间。”
  “胡颖,一定是她!麻烦你等我们组长回来,把这份结果给他。”
  “可以。”
  说完,林遥抓起桌子上的一堆药盒和车钥匙就跑了。
  
  化验结果表明,胡颖一定去过那个仓库,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她留下了赵天明的车,那么,她的嫌疑就最大!
  林遥感到胡颖美容院的时候,竟然看见门口摆着“停业”的牌子!林遥气的火冒三丈。
  这时,葛东明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真么回事,是胡颖吗?”
  “应该是她!与这个案子有关的女性,只有她和柳云蕊,柳云蕊身高160公分,不可能穿38号的鞋,胡颖近170公分的身高,是她一定没错。还有,她的美容院停业了。”
  “你马上去家里找,我让人去查查美容院什么时候停业的。”
  
  胡颖的家并不远,开车不用二十分钟就到了,站在门口林遥几乎把房门敲坏,也不见里面有人开门。倒是,惊动了邻居。
  “你找谁啊?”一个中年妇女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看着林遥。
  “请问,这家人去哪里了?”
  “哎呦,好几天没看见了。”
  林遥也不愿意废话,直接亮出证件问道:“你最后一次看见这家人是什么时候?”
  “这个,这个……上周一,胡颖带着孩子走的。”
  “拿了什么东西没有?”
  “就背了一个包,不大。”
  
  林遥离开胡颖的家,坐在车里算时间,再次给葛东明打了电话。
  “组长,胡颖不在家,上周一带着孩子走了,家里也人。那几个偷车贼是什么时候偷了赵天明的车?”
  “你怎么了,这事你不是知道吗?”
  “脑子有点乱,记不住了。”
  “这个月的5号。”
  “星期几啊?”
  “星期五啊。”
  “行了,我一会再给你打电话。”
  不等葛东明还想问问其他情况,林遥就挂了电话。
  这个月的5号偷了赵天明车,胡颖是上周一离开的,也就是1号!这么相近的时间太可疑了,会不会是胡颖把赵天明的车安排在了小仓库里以后就离开了?那之前呢,赵天明的车在什么地方?如果胡颖是杀害赵天明的凶手,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把他的车放在仓库里,那样太容易被发现!
  不对,如果胡颖是凶手,那就有些矛盾了,送凶手作案的手法来看,是个冷静,残忍,凶狠的人,她现在把车丢出来,明显是不明智的,这跟凶手的性格不符。胡颖完全可以把车送到更远一点的地方,或者是干脆沉到海里,为什么要放在仓库里呢?
  但是,为了那笔数目可观的不义之财,胡颖完全有动机杀害赵天明!
  但是这样一来,问题就更复杂了,如果胡颖贪图那笔钱,为什么还要和司徒说出实情?如果她隐瞒不说,不是更方便她自己吗?是担心警方迟早会发现吗?还是别有用意?
  洛林死亡的时候,因为事先就排除了胡颖的嫌疑,因此,并没有对她展开调查,洛林也是她杀的吗?
  罗万春也是胡颖加害的吗?罗万春和胡颖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在会所帐务事故里,罗万春明显动过手脚,而赵天明不可能没有察觉,他们之间不了了之的结果,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两个人是同谋?那么,胡颖是赵天明的女友,是不是也参与进来了?
  罗万春和胡颖之间在所有眼里几乎是陌生人,他们会不会早就认识?加上赵天明,这三个人做了某件事,事后,胡颖和罗万春合谋杀了赵天明,而现在,胡颖为了独吞那笔钱,又对罗万春下了手!
  这样推论的确是水到渠成,可是,还有很多问题啊。
  洛林与赵天明的死都和司徒的游戏一模一样,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只是单纯的要转移警方的视线吗?还是说,胡颖或者是罗万春对司徒有仇在先?为什么司徒在这以前,都不熟悉胡颖,只是通过赵天明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
  还有简笔画,究竟是什么意思?
  胡颖与司徒,在以前有过交集吗?
  看来,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找到胡颖详细的调查此人!
  
  急着赶回重案组以后,就看见唐朔朝自己跑过来。
  “林哥,刚才大兵哥来了。”
  “叶慈来了?司徒呢?”
  “就大兵哥一个人来的,说司徒大哥还在找江雨哥呢。司徒大哥拖他把这个东西送过来,你看看。”
  转送给林遥的只有一张照片,林遥看见的时候,却不觉得奇怪,他心里多多少少已经意识到,胡颖和会所的这些人有交集,那么,现在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这个地址应该是罗万春的地方,小唐,你一会要去哪里?”
  “我跟着你。”
  林遥正向让唐朔去查看一下照片上的地址,谭宁就走了过来。
  “我去吧,照片我看过了,刚才和组长联系了一下我们都认为,现在胡颖的和罗万春之间一定有问题。”
  “不谋而合。那就辛苦你一趟吧,小唐,跟我去会所。”
  唐朔没有废话,拿了一件外衣,就打算跟着林遥离开。
  眼前一片刺眼的白,紧接着又是一片黑暗,林遥突然失去了知觉。
  
  医院里,林遥的手里被埋了针,同时输进了两种药液。此时,唐朔忙着另外一件事早早就离开了,葛东明只好让一直在自告奋勇的杨倩留下。
  杨倩看着病床上虚弱的人,不多时就发了呆。
  林遥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手机就响了起来,杨倩一边暗骂着是谁打来电话,一边在林遥的衣服口袋里寻找。
  病床上的林遥虽然难受得要死,还是听见了自己的手机铃声。迷迷糊糊的转醒以后,第一句话就叫着:“司徒,谁的电话?”
  杨倩背对着病床,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气呼呼的杨倩把电话随手就扔在了林遥的身上,林遥这才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也想起来自己晕倒在办公室的事情。
  看着响个不停电话上显示了谭宁的号码,立刻接听了。
  “谭宁,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哼哼,多亏来的是我。”谭宁那边语气古怪。
  “怎么了?”
  “这小子卫生间的水槽里一股子海水味。”
  “罗万春没死!”
  “我也这么看,这味道不过几天的事,时间久了,我也闻不出来。问题是,没死的人会在哪里?”
  “他身上有伤,一定会找地方治疗。”剩下的事林遥相信,谭宁会处理得很好。
  挂了电话以后,林遥已经没有心思顾忌杨倩落寞又气恼的情绪,他的电话直接打给了司徒。
  这时候的司徒,和叶慈奔波于城市中寻找所有可能找到廖江雨的线索。
  廖江雨最后的一个电话,是来自一个政界要员,这种人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俩个人想了办法才摸清下午五点这个要员会在某家酒店招待客人,正赶往酒店的路上,司徒看着电话上的号码,这心跳的乱七八糟。
  “小遥,你怎么样?“司徒开口就心急的问。
  “还可以,司徒,罗万春可能没死。”
  “没死?”
  “具体情况没时间说了,你以前认识胡颖吗,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罗万春,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胡颖我只见过一次,连话都没说上几句,罗万春是在老魏找我做游戏的时候认识的,也没有什么交往。”
  “这样就怪了……
  “小遥,不要太勉强自己了,这边的事完了,我马上就去找你。”
  “和尚到现在还没消息吗?”
  “多少有点眉目了,我找过他最后一个委托人。就是XXX,你也该知道这个人。”
  “有什么发现吗?”
  “多少有点。我还要去见一个人,他是最后一个和江雨通电话的。”
  “谁?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你那边也够忙的,我和叶慈找就行了。啊,对方是XX,都是大人物啊。”
  话听到这里,站在一旁的杨倩突然走到了林遥身边,故意很大声的说:“林前辈,我扶你躺下吧,坐着讲电话很累的。”
  林遥和司徒都是一愣!突然间谁都不说话了。
  如果此时有他在身边,说这话的人一定是他。
  如果此时他在他身边,一定不会让他任着性子乱来。
  司徒心里气血翻涌又焦急自怨,那边的林遥也突然发觉,思念早已成灾。
  俩个人就这样拿着电话沉默着,杨倩本来就是一时气恼冲动的行为,此时却有些后悔。因为她看见了林遥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牵挂,想念甚至是寂寞的神情。这样的林遥任谁看见了,都会心疼。
  稍后,司徒柔和的口气说:“案子结束以后,我们去买房子吧。”
  …… …… ……
  “我豁出去再给东明做一回牛马,换你能多休一段时间的假期,然后和叶慈小唐一起找个地方好好玩玩。”
  …… …… ……
  “咱不去什么度假村了,你喜欢爬山,我们去爬山吧。”
  “嗯。”
  谁也没有说再见,谁也说有再叮嘱对方什么,挂断电话的时候,林遥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生病的时候,是这么容易酸了鼻子。
  “杨倩,帮我找个电脑过来。”林遥并没有责怪杨倩的所为,尽管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杨倩没有说话,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差劲的她,默默的转身离开。
  
  说话唐朔拿着林遥给他的名单,找到了周易研究所里的几个人询问,他们都说不知道,临走前,来研究所查找资料的一位老者,看见了唐朔的耳环颇有兴趣,一个劲的打听来处。
  唐朔没什么心情和老者攀谈,打算要离开的时候,老者却说:“你说的这几个人我虽不知道,但是你拿来的这两幅画,我却见过。”
  唐朔的眼睛突然间变得雪亮!
  “你告诉我,你耳朵上的东西是怎么来的,我告诉你关于画的事情,怎么样?”
  “好!”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林遥仍然没有休息,把主治医生气的说要给他一针安眠剂离开以后,林遥放下电脑就让不肯离开的杨倩给自己找些笔纸过来。
  杨倩早就听说林遥这种独特的推理方式,看见他拿起笔的时候,就悄悄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等着他一点一点的去剥茧抽丝。
  但是很快林遥就被卡住了,几个问题下来,他把自己推进了死胡同。
  为什么凶手这一次没有按照司徒的游戏杀人?
  为什么要杀罗万春?
  凶手真的是胡颖吗?
  胡颖和罗万春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罗万春并没有死,那他人在哪里?
  凶手对罗万春下过两次手,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林遥放下了手里的笔,杨倩看着他问道:“林前辈,你在想什么?”
  “罗万春的问题很奇怪,如果他没有死,为什么不出来,知道有人要杀他,为什么不要求警方的保护?”
  “可现在胡颖消失了,罗万春下落不明,我们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不对,也许我们都想得太多了。胡颖的脚印在仓库出现,紧接着失踪,随后是罗万春被诱出会所遭伏击,生死不明……该不会是……”
  “什么?”
  “胡颖和罗万春要跑!”
  “咦?但是,如果罗万春要跑,为什么还会遭伏击呢?”
  “我的意思是,这是一场演给别人看的戏。罗万春肯定知道我们在监视他,不管那天晚上跟着他的人是谁都无所谓,只要是警察就可以。他和胡颖事先商量好这样一场戏,在警方面前诈死,让我们忙于寻找他的尸体,而另一方面,胡颖早就被我们排除了嫌疑,谁也不会注意到她,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林前辈,你,你是怎么想的啊,一定是这样!那我们现在是不是……”
  “等等,这只是我初步的推测,其实还有几个问题没有解决。首先,如果胡颖要跑,为什么还会把赵天明的车放在仓库里?他们利用司徒的游戏手法杀人,又是什么用意?为什么要杀了一个与本案完全无关的洛林?那两张简笔画又是怎么回事?”说到了一半,林遥的思路就像是被突然被推倒了一堵墙似的,在一瞬间涌进来的元素,充斥着他的头脑。还来不及想办法一一整理,就有了一种极为大胆的想法,林遥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难不成,我们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这是疑问,还是反问?杨倩根本想不明白。不等她问个清楚,林遥就让她尽快回组里把所有的资料拿给自己看。
  杨倩笑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摇晃着说:“我可是随身携带。”
  林遥可没有笑意,接过文件袋以后,翻找到会所那次帐务情况,开始仔细的看着。
  杨倩有些尴尬的看着依旧无视她的林遥。不管林遥暗示也好,明说也好,她还是厚着脸皮留下来,看着林遥不顾身体的病情一直在工作,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人多了几分的迷恋。而这种感情只能让她心里倍添酸楚而已。
  林遥扯掉了一张纸,打算重新归拢一遍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唐朔顶着一身未化的雪花走了进来。
  “林哥,有点眉目了!”唐朔兴奋的说。
  杨倩对唐朔还是没有消气的样子,要不是林遥自己打算起身给唐朔倒杯热水,她才不会这样做。
  唐朔用热水取暖,来不及喝上一口就说:“有个人曾经见过简笔画,大兵哥的解释是对的。在三年前F市的一次元宵节灯谜会上,曾经有一个人就画了这么一副简笔画。”
  “灯谜会?这怎么跟灯谜又扯上关系了?”
  “你听我说完。那个灯谜会是两个省的周易研究所联合举办的,去的人都是研究什么周易啊,奇门遁甲啊,推背图这一类的学者。根据告诉我的那个人说,当时,这幅简笔画是谁出的他不记得了,但是他清楚的记得这简笔画。”
  “灯谜的谜底不重要,重要的是谁出的这个灯谜?”林遥问道。
  “我刚在组里接到传真就来了,还没看呢,我们一起查。”
  说着,唐朔就把从F市传过来的名单拿出来放在林遥的腿上,杨倩也凑过去跟着一个人名,一个人名的看着。
  不多一会,林遥非常惊讶的说:“怎么还会有他?”
  “是啊,这也太奇怪了。”唐朔似乎比林遥还要惊讶。
  “谁啊,谁啊?”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杨倩,急着问。
  “这个人,就是林哥抓进去的。当时他偷了自己的作品进行黑市买卖,被林哥抓个正着。对,就是这么名字没错,琉璃案的主犯,田海光!”
  林遥脑子里转得飞快,立刻给谭宁打了电话。
  “……这就是小唐查回来的线索,谭宁,你能不能尽快去监狱提审田海光?”
  “没问题。”
  “林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去会所!”
  “好。”
  “我也去。”杨倩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不容他们拒绝!
  




(修) 生命的游戏 20

  现在的会所也已经停业,里面的人估计没有几个才对。林遥带着杨倩和唐朔悄悄的撬开厨房的那个小门潜入。
  会所里昏黑一片,安静的只能听见他们细微的脚步声。杨倩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兴奋,紧紧的跟着林遥后面。
  唐朔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行动方式,看着最前面的林遥倒像是在逛商场一样的随意。就是还没有康复的病情,让他的身体看起来有些虚弱。
  林遥没有选择进入电梯,沿着楼梯间爬上了五楼,罗万春办公室的门口。
  唐朔还想用刚从叶慈那里学来的技术开门,就被林遥无声的按住了手。
  林遥的一只手按着唐朔,另一只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把耳朵紧贴在门上听了一会才对唐朔点点头。
  唐朔很快就弄开了保险门,看着林遥有点得意的笑着。
  林遥推着他们进去以后就说道:“以后你也跟叶慈学点好的。”
  唐朔没有回话,还是一个劲的傻笑。
  
  办公室里很简单,除了桌椅外有一个高大的柜子,靠着窗户边上的桌子上,还摆放了一个比较大的鱼缸。
  首先从透明的玻璃看到柜子里面,都是一本本的帐务簿,这要是查起来可是相当的费时间。
  杨倩走过去打开柜子门,林遥反倒没有多少兴趣似的开始打量起房间的情况。
  唐朔和杨倩打着个小电筒在翻看财务帐簿,而林遥在房间里已经转悠了好一会。一边的杨倩看到眼睛发花的时候,林遥就说:“把东西放回去,已经查过的了,还看个什么劲!”
  杨倩不明白林遥究竟想干什么,听了他的话以后,将手里的东西原位放好。
  唐朔走到林遥身边看着他对着墙上的挂画出神,就问道:“这画有问题吗?”
  “不看看怎么知道。”说着,林遥将挂画掀了起来,后面有些让林遥失望的是墙壁而已。
  林遥左想又想,回了身问杨倩。
  “你们都搜查过什么了?”
  “都查了,书柜里,办公桌里,反正能查的我们都查过了。”
  林遥没有再问些什么,他的眼睛环视着办公室足足有十多分钟,最后突然解开了自己外衣的口子,脱下以后甩给了唐朔。
  “林哥,你干什么?“这样的身体还脱衣服,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病的还是不重啊?
  林遥没有回答,挽起了衬衣的袖子走到鱼缸前,直接把手伸进了水里。
  一旁的唐朔和杨倩低呼了一声什么话,他们谁都没有去注意那鱼缸,不知道林遥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收获。
  鱼儿们被林遥的手吓得四处游窜,林遥在五彩缤纷的小石头沙里一点一点的摸找着。冰冷的水刺激着身体有些发颤,无视着及不舒服的感觉,林遥闭上眼睛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手上。
  石头,沙子,鱼儿,水,加氧器……加氧器?这种有吸盘的加氧器不是都会吸在鱼缸壁上吗。怎么这个加氧器会沉在水底?林遥心里起疑,把加氧器拿了出来。
  “小唐,带什么工具没有?“林遥把加氧器在衣服上蹭了噌。
  唐朔拿出了钥匙,那上面有一个便携式的多功能瑞士军刀具。找出可以拆卸加氧器的工具给了林遥以后,很快三个人就看见了里面的内容。
  林遥微微苍白的脸上总算是有些笑容了。
  加氧器里有一个小小的芯片用塑料包裹着。
  看着林遥手里的收成,杨倩满是敬佩的目光差点没把林遥吃了。而唐朔则是笑的更开心了。
  把手上的水擦干,林遥带着俩个后辈离开了办公室。
  
  赶回重案组的办公室,正要出去的葛东明像是被一记闷棍敲在了头上一样,看着他们拿回来的芯片和逃出医院的林遥,表情说不出有多无奈!
  “我说小林啊,咱们这里又不是人力极度的短缺,用得着你一个病人大晚上的奔波劳碌吗?小唐送他回医院!”
  “组长,不要想一些不现实的事啊。”唐朔比较委婉的提醒葛东明那是不可能的。
  这帮小兔崽子,一个个的都学会造反了!
  葛东明拿起一本书,敲打在唐朔的头上,边走边说:“去技术组,让那边的兄弟看看。”
  唐朔揉着其实也不怎么疼的额头,笑嘻嘻的跟在葛东明的身后。
  
  在技术组兄弟的协助下,他们很快就看到了芯片里面的内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虽然这话已经烂俗到能让听的人耳朵起了茧子,但唐朔此刻还是觉得这句话挺经典的。
  葛东明可以说是就差把电脑屏幕抱在怀里了,一旁的林遥也完全忘了自己还发着高烧,而站在最后面的杨倩连呼吸都屏住了。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连串的人名和数字以及文字。
  那些人名都是社会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而名字的后面,就是他们那光鲜背后的阴暗污秽!时间,地点,人名这些一应俱全,就连证据都是被罗列的一清二楚!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如果这样的东西被散播出去,足够造成极大的恐慌和局势的动荡!
  “罗万春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这是不是真的啊?”杨倩不可置信的说。
  葛东明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关了电脑的显示器以后,就起身看了看外面那个技术组正在冲泡面的兄弟以后,把房间的门也锁死了。
  葛东明回头对自己的三个组员说:“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能离开局里!小林,你去我办公室睡一会,小唐,你立刻打电话把所有人找回来,一个小时后开会!小杨,你跟我走。”
  看着把芯片去走离开的葛东明,唐朔有些不解。
  “林哥,组长怎么还带着杨倩走了?”
  “因为杨倩是最有可能出差错的一个。所以,组长才要把人拴在眼前看的牢牢的。我估计,组长肯定是去找老狐狸了。小唐,我去休息一会,你快点打电话吧。”
  返回了重案组办公室的唐朔,帮着林遥带上了房门,悄悄的退出去,开始电话总联络。
  
  听见了唐说离开的脚步声,林遥一个挺身便坐了起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葛东明,葛东明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睡觉,分明就是给他一个独处的时间,好和司徒取得联系。
  而葛东明找事支开了唐朔,也是对他的一份爱护。这种事,唐朔那样的小动物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而自己这边对把唐朔托付过来的叶慈有个交代。
  脑子里闪过很多问题,林遥拿出电话,拨给了司徒。
  
  话说司徒那边的事情,进展的并不顺利。那位要人的保镖气势汹汹的看着面前俩个来者不善的男人。
  叶慈还是那副天塌下来也不会有表情的淡漠样子,而司徒面对着三个保镖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双方已经交涉了一个多小时,僵持不下!恰巧林遥的电话进来,这才让司徒打算要动歪脑筋的念头继而消除。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房间里,除叶慈以外的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司徒,这人前一秒还能用眼神杀人呢,这一转眼怎么成了绕指柔了?
  “司徒,没时间让我们闲聊了。我在罗万春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点东西。虽然我还没有证据,但赵天明很可能就是因此而被杀的。还有一点,和尚的失踪怕是也跟我找到的这东西有关。”
  “什么东西?”
  “一个芯片!你找的那俩个跟和尚有委托的人,他们的名字都在芯片里。司徒,我们……”
  “我们必须马上见面!”
  整个房间里,司徒突然紧绷的脸足够让所有人跟着提心吊胆!
  
  这边刚挂断了林遥的电话,一个不显示号码的电话打了进来,司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
  “你好,司徒千夜,知道我是谁吗?”
  司徒骤然间紧绷了脸,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经过变声器的结果,不用问也能想到这是谁!
  司徒还在考虑着要尽快和林遥见面,这突然而来的电话,打乱了他的步骤。一时间太多的疑问来不及让他想清楚。
  “你会主动和我联系倒是很意外。”司徒立刻就放松了表情。
  “罗万春没有死,他就在我手里。”
  “你当我三岁孩子,说了就信?”
  对方不再说话了,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司徒就听见“救救我,救我……”
  真的是罗万春的声音!司徒惊讶的瞪起了眼睛!听电话里罗万春的声音非常的痛苦惊惧。这时候可不会留给司徒什么悠闲的时间。对方很快就说道:“听见了吧?”
  “你想怎么样?”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你赢了,他就能活下来,我赢了,他就会死。”
  “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30个小时之内找到我,线索就在你们手里。过了30个小时,就准备好麻袋收尸吧。”
  “让我再听听他的声音,我要确定他是否真的活着。”
  “他又不是你铁子,不用紧张。游戏结束以前他都是安全的。”
  司徒还要说什么,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到了现在,这里面似乎有什么相互牵连着,廖江雨,魏鹏,林遥,赵天明,罗万春,洛林,甚至是自己,都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拴在了一起。
  那么,到了最后对决的时候了!
  看着发呆的司徒,叶慈早已握在手里的银线收了回去,问道:“要分头行动吗?”
  没有时间仔细考虑了!
  “不。我们走。”说完,司徒看了一眼稳坐泰山的那位要人。说道:“你和另外一位隐居世外的权贵者先后都找过江雨,我好像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不想被我发现什么,最好尽快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你所掌握的情况。”
  说完,司徒和叶慈转身便离开了。
  没有了他们两人的房间里,所有人的脸上一片阴霾。
  
  一边走出酒店一边告诉了叶慈都发生了什么,随后,司徒的电话打给了林遥。
  “小遥,罗万春真的没有死。”
  办公室里,林遥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瞪了起来。
  尽量把话说得简单明了,林遥就已经意识到太多的危险。
  “小遥,我需要所有的资料。”
  “我手里就有,你在什么位置?”
  “还有十分钟就能到海滨广场了。”
  “好,你们走新开道,我这就去迎你们。”
  林遥打开办公室的门,看见唐朔正在打电话联系所有的组员,林遥悄悄的从后面溜出去。没有惊动他。
  电梯里,林遥思索再三,还是给葛东明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林遥,我命令你哪里都不能去!”听了林遥的报告葛东明厉声说道。
  “组长……”
  “司徒那边我会安排人,你立刻回办公室等着。还有,我们的资料可以给司徒看,但是那个芯片绝对不能给他!你也不能对他说起里面的内容……你听见没有?”
  “组长,不是我帮着司徒说话,就那小子的脑袋,你瞒得住他?他早晚会查出芯片里有什么!说不定,他在赵天明家里找到的那个乱码文件就是和芯片一样的东西。凶手已经开始和司徒接触了,魏鹏也没有死,你让我这个时候回组里等着?”
  “我再说一遍,你哪里都不准去!”
  “我已经在大门口了,一会再向你报告。”
  “你烧糊涂了?凶手为什么主动和司徒联络,如果凶手的目的是要把已经放弃查案,去找廖律师的司徒重新扯回这个案件中,那很有可能就代表着凶手要对司徒下手了!你个病歪歪的身子跑去干什么?”
  “就因为是这样,我才要去!”
  “你是不是打算气死我?给我回去,要不然我停你的职!”
  “悉听尊便!”
  不管电话那头的葛东明在吵吵什么了,林遥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心里觉得非常对不起葛东明,即便是一向照顾自己的组长,也不会对自己这次擅自行动手下留情!可司徒那边比什么都重要,林遥心里很明白,司徒若不是急的无计可施,绝对不会给自己打电话!权衡利弊,他只能把葛东明踢开,等着一切都过去以后,他会好好的向组长道歉,现在,他必须立刻见到司徒!
  
  深夜的路上,司徒左思右想还是对叶慈说:“叶慈,小遥那边也找到磁盘了。”
  “跟和尚找到的是一样吗?”
  “一样,但是,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凶手直接找上我,是要做最后的对决了。罗万春不过是引我出来的诱饵,凶手的真正目的也许是……”
  “杀了你?”
  “不止是这样。我担心的是……江雨失踪了,这就像是敌人的一种战术。”
  “欲伐其树,必先去其枝。”
  “对。叶慈,如果你是我的敌人,那我要选择让你痛不欲生的办法就是杀了小唐。凶手利用罗万春把我引出来,再用游戏让我□乏术,然后……”
  “然后凶手就可以去袭击林遥,所以,你才急着要见到林遥。”
  “不行,我现在不能跟他见面。”说完,司徒拿出电话开始联络已经跑过来见他的人。
  话才说了几句,那边的林遥就急了!
  “司徒,你又来是蒙我!我问你,你现在能跟我这么放肆,是不是吃定我会接受你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被我知道了什么事,你就彻底没戏!有多远给我他妈的滚多远。我林遥不是没人要了,我招呼一声,会对我掏心挖肺的人能看到你头晕。”
  司徒有点犯傻。
  “别开玩笑,你舍的我啊?”
  “再怎么喜欢,也扛不住你心里那把刀一次又一次的捅我!我宁愿这辈子跟一个能对我坦然的傻子,也不会找你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人精!不要以为我是在吓唬你,这是我给你的最后通牒,你如果继续对我挖坑下套,我立刻就去找个男人上床!。”
  叶慈看见司徒瞬间在冷了脸,身上渗出隐藏不住的寒气!
  “小遥,你知道不知道再用什么事情威胁我?我这边是真的有事脱不开身,你怎么就不信呢?”
  哼哼,林遥那脑袋精得很,要是信了司徒就出鬼了!叶慈在心里偷偷的说。
  “你少跟我找借口,一句话,见还是不见?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现在你敢放我鸽子,以后永远别想靠近我!”
  “小遥啊,我是真的有事啊,别生气了。”
  “你他妈的……是我犯贱行了吧,我跑出来找你就是多余!以后咱俩桥归侨路归路,谁都别……”
  “行了行了,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们见面好不好,别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了。”
  “不见了,你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了!”
  “别别别,是我不好,但是我真的有急事,最多也就能挤出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时候,林遥还知道大局为重。
  “好,我马上就到高架桥了。”
  “不见不散。”
  放下了电话,司徒疲惫的叹了口气。
  “你早知道他不会同意,何苦。”
  “就这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才没有抵抗力啊,早就栽他手了。”
  
  林遥手边的电话一直在响,葛东明大有把电话打到报废的趋势,可林遥就是不接听。找出最近的路线以后,黑色的跑车像是疾风一样的行驶着。
  在新开道的桥头,林遥停了车,打开大灯以便司徒他们能够看见以后,不到十几分钟就见到了远处叶慈的车。
  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这马上就要见面的时候,林遥兴奋的难以自持,刚才的气愤也烟消云散了,打开了车门就走了下去。
  司徒还不等叶慈把车停稳,就跳下了车,奔着林遥跑去。
  不过是几天没见而已,怎么想的这么厉害!看着面前容颜憔悴的人,司徒才发觉思念的狂潮铺天盖地的袭来,明明他就在眼前,心口却疼的难以忍受,想念,想念,见了人才知道,自己已经想念他到无可救药。
  “司……”压制着几天来的思念之情,林遥伪装冷静的声音,还没有唤出口的名字,就被冲过来的司徒紧紧的抱在怀里。
  看着后面的叶慈把脸转到一旁,林遥虽有些羞涩,却不想推开司徒。
  怀里的人还在发烧,他紧贴在脖子上的脸颊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温度,司徒心疼的几乎要发狂。
  “烧的这么厉害,都不知道休息。”
  “你知道我在发烧就轻点,快没气了。”
  司徒恋恋不舍得放开了林遥,提议在附近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的说话。
  
  某家客人较少的餐厅里,三个人找了靠窗口的位置坐下以后,林遥把资料给了司徒。
  司徒那过以后并没有急着看,放在叶慈面前以后,就问林遥道:“那个芯片是怎么回事?”
  “是在罗万春的办公室的鱼缸里找到的,藏在加氧器里。芯片里的内容很重要,都是一些政界要员,商界精英,文化名人甚至是一等高官的致命短处。你说最后一个委托和尚的那个人,也在其中,就连你刚才去见的那个人,也在。如果内容属实,那就足够让他们身败名裂了。”
  “你还查到什么了?”
  “关于那简笔画,小唐也找到些线索,明天中午就会有结果了。司徒,对方说罗万春还没有死,你确定吗?”
  “我的确是听见了罗万春的声音,但是无法确定他真的就还活着,或者说……”
  “他是否真的死了。”林遥接下了司徒的话。
  司徒柔情一笑,偷偷的在桌子下面握住了林遥的手,对方白了一眼了事。
  “小遥,你怎么看?”
  “罗万春的事让我一直想不通,我最开始以为赵天明、胡颖、罗万春本来就是同伙。他们在会所里私自偷下一笔钱,事后,胡颖和罗万春合谋杀了赵天明,为了能独吞那笔钱,胡颖又杀了罗万春。但是,现在看来,又出了新的状况。你给我的地址,我让谭宁去看过,他发现了海水,也就是说,罗万春从海里出来以后,避开警方的搜索回了家,我认为他是打算要和提前消失的胡颖远走高飞。但是,凶手又跟你联系上了,我这些推论都无法成立。也许……我们很有可能在最开始就被凶手骗了!”
  不止司徒一愣,就连一直在看资料的叶慈都抬起了头盯着林遥。
  “你怎么想的?”
  “所有的事,都围绕着会所发生,我们从最开始就忽略了一件事……”
  “小遥,你找到的那张晶片,其实我手里也有,是江雨留给我的。”
  “什么,你也有?那,我们能不能这样假设,凶手利用那三个游戏来做杀人手法,不过是要掩饰真正的杀人动机,也就是芯片里的内容!你就是个替罪羊而已。”
  看着自己的这位亲亲,司徒骄傲的真想让所有人知道小遥是属于自己的!管不住随性的司徒,抱住林遥的腰身使劲抱了一下!
  “我可爱死你了,宝贝!”
  林遥气呼呼的给了他一巴掌,说道:“你给我规矩点!妈的,你就不能装会君子。”
  彼此打打闹闹,像是缓解紧张气氛,但叶慈看在眼里却是觉得某个人在引导另一个人回避着什么。
  




(修) 生命的游戏 21

  “我可爱死你了,宝贝!”
  林遥气呼呼的给了他一巴掌,说道:“你给我规矩点!妈的,你就不能装会君子。”
  “小遥,你最近好像经常说脏话啊。”
  “滚一边腻歪人去,赶紧说点正经的。胡颖那边的情况已经有消息了,跟你通完电话,我就接到组里人的联络,据说赵天明案发的时候,胡颖的确是在晚上快一点的时候出去,具体什么时间回来的,已经记不清了。洛林案发的当天早上06:00点,胡颖就早早的出了门,没说去干什么,不过,在08:00就回家了。我也问过她美容院的员工,她们说当天和以往一样,胡颖是上午09:00左右到了美容院的。
  洛林的死亡时间不能作为最准确的标准了,如果胡颖在06:00离开家以后,就接触到洛林,那么有毒的纸巾一样可以留在洛林的身上。所以,胡颖的嫌疑还是最多。”
  组长那边已经安排人在各大机场,码头,车站查询胡颖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司徒收敛了自己颇为无赖的模样,规规矩矩的说道:“现在能有证据的推论就是,凶手是要杀赵天明灭口,那么,谁有可能掌握着这么大的秘密?一个罗万春怕是没有这能耐。而胡颖,怕是也甩不了关系,这女人很精明啊,当初我怎没看出来?现在我想脱身去找和尚,怕是没有余力了。”
  “和尚的事,我来办,你去帮林遥吧。”叶慈随口说道。
  “不行,那乱码文件你必须马上解出来,需要多久?”
  “如果通宵的话,明天下午三点以前就能有结果。”
  林遥的手轻轻的拍在桌子上,提醒那两位注意到自己。
  “司徒,现在是案子里边套着案子,如果凶手杀赵天明的手法利用了你的游戏,是为了隐藏真正的目的,也就是杀人灭口。那为什么洛林的死也和你游戏一模一样?为什么凶手现在有主动和你联络?叶慈,你怎么看?”林遥把话头转给了叶慈。
  叶慈心里本来有很多问题要说,不想却被司徒打住了。
  “叶慈,你马上赶回去破解乱码文件,我们电话联络。”
  叶慈没有表情变化的看了司徒一眼,疑惑越发的严重起来。
  “好,我回家破解乱码文件,你们俩个尽快找出线索。”
  叶慈和司徒之间往往存在着某种默契,但是,林遥太聪明了。
  “等等!司徒,你为什么不让叶慈说话?你在隐瞒什么?如果是和尚的事,我不会乱打听,但是,你也不要把我当傻子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别说我不近人情,现在什么节骨眼了,你还跟我玩云里雾里,小心点,别玩火自焚了。”
  叶慈刷的一下把脸扭到一边,就像他对唐朔说的那样,猫狗掐架的时候,能躲多远,就要躲多远。
  司徒立刻奉上相当狗腿的笑脸,说:“哪有的事,你又乱想了,我……”
  “你不说我也不能逼你,我不过不想让尸解报告的事重演罢了。”
  这句话,刺痛了司徒的心。
  “唉……你呀,就不能傻一点笨一点吗?”
  “现在换人也来得及,谁没了谁一样能过日子。”
  “得了,别生气了,这辈子我就盯上你了,你也死了换人的心吧。凶手利用我的游戏来杀人,不止要隐藏真正动机那么简单。你曾经怀疑过,罗万春和胡颖或许跟我我有仇,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凶手一定对我恨之入骨,和尚的失踪也是这个原因,凶手好像是把我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引开。”
  “和尚未必会出事。”
  “即便没有出事,他现在的失踪对我来说,就像是丢了一条手臂!失踪的和尚,马上要回家破解文件的叶慈,他们陆续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离开我。这正是凶手的目的,等着所有人都不在我身边了,才会来对付我。”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和叶慈商量过了,凶手这个时候找到我,表面上是要和我来个鱼死网破,其实还是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这么说吧,如果没有你们,我不会走到今天。那么,如果要毁了我,就必须要先毁了你们!和尚已经失踪了,小唐几乎不能算是我身边的人,而叶慈对凶手来说,甚至比我还难对付。而你不同,你不但是我最在乎的人,也是离我最近的人。所以,凶手在除掉我以前,必须要先除掉你!这些,就是我不肯让叶慈说的。”
  虽然觉的司徒有些杞人忧天了,但这种可能无法让林遥忽略。
  “司徒,你对自己的推论有多少把握?“
  “八成。”
  “那就好办了。等一会,我就回医院。”
  “为什么我不愿意告诉你,就知道你会乱来!不行啊,你想都别想。”
  林遥倒也不着急说服他,懒散的靠着椅子“如果是你被挂在鱼钩上,我会死死的抓住鱼竿。”
  这样的一句话让司徒顿感汗颜 “你啊,总是能戳到我的软肋。说说吧,你想怎么办?”
  “司徒,如果我们推论胡颖是凶手,那么现在罗万春成了人质这一点上,就有一种可能性,胡颖还有一个同伙人,赵天明背上的皮,我不认为胡颖有胆量扒下来,在海边吊起木板房的机车上的遥控器,也不能是胡颖一个人做的,所以,我认为胡颖还有一个同伙,而现在,正是这个人和胡颖利用了罗万春为诱饵,引你出来。如果我的假设成立,那困难就多了,首先,这个隐形人究竟是谁?现在,我们好像被困在迷宫里了。所有的推论都非常矛盾,我们掌握的线索越多,就越糊涂。司徒,你能不能重头再来一次?”
  “什么意思?”
  “从现在开始,我们什么都不要想。你按照凶手的提示去找所有的可能性,我要你从头开始!从报案人王大奎开始,从赵天明的案发现场开始!不要再想着我们掌握的线索,就当是……”
  “就当一切都是空白的!”
  林遥点头。
  司徒沉沉的叹息以后,说道:“这一次,我们只有30个小时。”
  
  看着林遥开着车离开,叶慈在打开车门的时候,对路边的司徒问道:“你是不是打算放弃他了,尸解报告的事你一点不知悔改。我把丑话说头里,你要骗他我管不着,别找我来同流合污。”
  “我不会再骗他了。”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司徒说完以后,抬手拦住计程车。
  
  天蒙蒙亮的时候,林遥返回了重案组。
  正如司徒所料,魏鹏真的跑来警察局寻求保护,可这时候哪能分配出多余的人手来,魏鹏干脆窝在重案组里喝茶,顺便和办案人员谈谈罗万春被放出警察局以后,都做了什么。而不意外的是,他被葛东明抓到办公室里一顿臭骂!
  等着组长大人骂到口干舌燥了,林遥还挺同情你跟他的弄了一杯水。
  “你要是骂完了,就听听我这边的情况。”
  葛东明瞪了一眼林遥,习惯性的开始抓着头发做了个洗耳恭听状。
  把所有的问题说完以后,葛东明差点把自己薅成秃子!
  “这他妈的太乱了,邪门,这案子太邪门!司徒是去从头开始了,你就打算做诱饵?”
  “如果你同意的话。”
  “我说不行,你听吗?”
  “不。”
  “这不就得了!我会先在医院里安排人手,晚一点你和小唐过去。”
  “好。魏鹏说了些什么,有关罗万春的?”
  “在罗万春出事的当天白天,一直都在会所里做结算工作,因为要暂时停业,所以需要清理一下帐务。到了晚上九点左右,魏鹏说他心情不好,就窝在房间里喝闷酒,就再也没有见过罗万春。而这期间,服务员曾在23:00和01:20进他房间送过两次酒,可以证明魏鹏在案发时候的不在场证明。”
  “有人去亲自询问过那个服务员吗?他是亲眼看见了魏鹏吗?”
  “第二天会所停业,那个服务员回老家了,电话也打不通。我让周城去找了,他才刚走不久,怕是要多等两天了。”
  林遥突然觉得哪里很别扭,却又说不准,只好暂时离开葛东明的办公室。
  
  在唐朔的家里,叶慈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一张放大的照片,正是他们在廖江雨练功房找到的那张,叶慈把魏鹏女儿脖子上的项链放大研究。
  司徒并没有告诉林遥金玉锁关的事,他自然不能背后说出去,但是,这个金玉锁关实在可疑。
  关掉图片处理的软件,打开了乱码文件,叶慈想着,这次办案,司徒有失水准,搞不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再说从头来过的司徒这边,一大早晨敲开了报案人,王大奎的家门,而结果是在王大奎这里一无所获。
  整整一个上午,司徒找过另外两名游戏设计人,柳芸蕊,甚至连曾经和赵天明有过节的那几个人都拜访过了。到了下午,他依然是没有收获。
  头早就开始疼了,司徒坐在车里找不到任何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况且还担心着林遥,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实在有些想他,司徒还是忍住没有打电话。
  
  林诱饵同学大大方方的在医院住下以后,乖的不得了!医生要他怎样就怎样,看得陪护人唐朔简直以为这不是他本人了。
  医生走了以后,唐朔有些急不可待的找谭宁。
  “谭哥,情况怎么样?”
  “我就在监狱呢,等一会在联络。”
  
  监狱的接待室里,田海光已经早没了昔日的神采,看见谭宁以后脸色阴郁的坐下。
  谭宁也被案子折磨的没了耐心,废话全部省略。威逼利诱的方法,很快就让田海光愿意乖乖的配合。
  谭宁先把简笔画拿了出来,放在田海光的面前。
  “你怎么会有这个?”田海光惊讶地问。
  “你认识?”
  “何止认识!这就是我画的!”
  谭宁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追问田海光详细的情况。
  “我研究五行术数十几年了,也算是结交了一些这方面的人士。大约是在……三年前吧,我应邀参加一个灯谜联谊会。在会上我画了一副这样的画,让人猜出风水学的一句术语。”
  “什么术语?”
  “五行颠倒推千转,金木水火土中央。”
  谭宁仔细的记下这两句话以后,便拿出几个嫌疑人的照片问道:“这里面有没有你认识的?”
  田海光看了一眼便说:“这个人和这个人我认识。”
  “你认识魏鹏和胡颖,你们认识多久了?”
  “大约有两年半。我妻子常去胡颖的美容院,胡颖也经常会到家里给我妻子着美容护理,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至于魏鹏,我们认识有四年多了。”
  “认识胡颖是在灯谜会以后的事?”
  “对!”
  “那个什么组织找上你的时候,你们就认识了吗?”
  “那时候还没有。我认识她,是在组织帮我卖了第一件作品以后的事。”
  “你的这幅画,有没有跟他们提起过?”
  “这幅画在灯谜会上,有一个老画家临场作画送我,就挂在我家里,他们当然见过。”
  
  坐在病床上的林遥已经在谭宁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想错了?
  从罗万春出事以后,林遥就开始怀疑魏鹏了,所有的事都围绕着会所发生,他是主人,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在赵天明、洛林、甚至是罗万春案发的时候,他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不得不让林遥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胡颖、赵天明、罗万春、表面上是同一伙人,其实,胡颖还有另外一个合作人,就是魏鹏!
  胡颖和罗万春合谋杀了赵天明,事后,胡颖为了独吞那笔钱又对罗万春下手,最后,胡颖打算和魏鹏一起远走高飞。可不对啊,魏鹏竟然主动跑到了警察局要求保护,这完全颠覆了所有的推论!
  现在,田海光指认出胡颖是在被组织盯上以后认识的,这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表明,胡颖就是那个组织的人!而魏鹏却不是,他们认识了四年,田海光第一次偷了自己的作品是在六年前,如果魏鹏是组织的人,早就下手了,不会等到三年前,那个组织对金钱无所不用其极,那么,就很有可能也盯上了魏鹏的会所。
  案件更在复杂了,时间也更少了,犹豫再三,林遥还是告诉了司徒,关于田海光和简笔画以及魏鹏胡颖的事。
  
  司徒和林遥的行动在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中还无结果,甚至说是更加混乱。时间只剩下十几个小时,林遥心思如焚,暗骂着凶手真么还不来袭击自己!
  
  而司徒得知在田海光那里问出来的线索,直接拜访了魏鹏的岳父,老人对司徒的来访并不是吃惊,因为他曾经在魏鹏的嘴里听说过这个人,故而对司徒算是好礼相待。
  司徒只是随便的询问了警察都问过的事,打算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司徒无意间看见了和卫生间正对的房间门。
  “伯父,那天晚上你说看见魏鹏一直睡在房间里,你看见他的脸了吗?”
  “怎么会呢。大半夜的跑去女婿的房间里看他的脸,这怎么可能!我只是看见他蒙着头睡觉。”
  “换句话说,你只是看见他躺在床上?”
  “差不多吧。”
  “您孙女怎么没跟魏鹏睡一起?”
  魏鹏岳父家是一楼,那么……
  司徒想到这里,老人又说道:“谁知道啊,这个找细老家啊。”
  “伯父,细老家是什么意思?”
  “是我家乡话,说孩子的。”
  家乡话……家乡话……
  司徒连忙和老人告别,匆匆的离开上了车以后,脑子就飞速的运转起来。
  
  “小唐,你说凶手怎么还不来杀我啊?”
  听完林遥这句话,唐朔相当无奈的叹息着,无言以对。
  “小唐,组长安排那些人会不会太明显了,凶手都进不来了?”
  …… …… ……
  “组长办事我应该放心,可过了这么久,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 …… ……
  “按理说,我已经算是打开大门让凶手来杀了,怎么就不来呢?”
  …… …… ……
  “该不会是我太做作了,凶手已经知道是圈套了?你怎么不说话?”
  “林哥,你要是闲的无聊就给司徒大哥打个电话,拿他解解闷。”
  “司徒是娱乐项目吗?”
  “有的时候应该是吧。不过现在就算是司徒大哥,估计也不敢近你的身了。”
  “为什么?”
  “你神经错乱了!我哪知道凶手为什么还不来杀你?组长安排的那些人个顶个都是好手,不可能被发现。之前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常达三个小时之久,凶手要来,早就来了!你还问个没完,根本就是神经错乱!司徒大哥这时候还敢靠近你,绝对是找死。”
  “我看是你找死!已经开始跟我贫嘴了是不,去把资料拿过来,我再看一遍。”
  唐朔心说,这一白天下来,你都看了不下三十次了,连他都差不多要倒背如流了,还看?
  没有任何办法的唐朔,把一旁的电脑连接上电源以后,放在了林遥的腿上。
  一个多小时过去以后,林遥沉闷的叹息声让唐朔也跟着发愁了,走过去拿开了电脑说:“别看了,想点别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吧。”
  “哪有心思啊。”
  “那就看看电视,多少也能起点作用吧。”说着,唐朔打开了电视机,转换了好几个频道,最后锁定了正在播放的新闻。
  林遥哪有心思看什么电视,看见的,听见的,都没有进入她的大脑。虽说病情是好了的一些,可还是觉得头晕晕,眼花花,加上不断的思索问题,林遥很快就被疲倦弄得迷迷糊糊。
  靠在了床头上的被子,林遥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其实还乱哄哄的。
  唐朔以为他是睡了,就关了室灯,改为打开了台灯以后特意把电视的声音小了一些。
  林遥其实毫无睡意,一直在想着很多的问题。
  距离凶手和司徒联系已经过了一半的时间,案情还是一点进展没有。
  现在的现状都被乱糟糟的各种线索套住了,分不出个子午卯酉来,司徒无奈之下听了自己的建议去重新调查案件,这无疑是需要大把的时间。而这时候凶手在干什么?躲起来等着司徒去抓吗?不会,绝对不会!司徒在行动的同时,凶手也一定有所行动。那么,凶手会做些什么呢?
  案件已经进入了尾声,这里面还有很多问题。首先说,从赵天明的案子来看,凶手肯定不是一个人。胡颖是其中之一?
  那另一个人是谁?罗万春吗?就算罗万春从会所偷偷的溜出去,没有两个小时怕是到不了案发现场。而从司徒在时间上的推算,凶手要杀赵天明必须在晚上九点离开,才能行使早已计划好的杀人方案。而罗万春凌晨一点的时候还在会所里,很显然,胡颖的同伙人不是罗万春。
  无意间,林遥拿着司徒给他的那张照片在手里摆弄着,偶尔看上一眼。
  不对,自己一定漏了什么非常重要的线索!这几个人之间必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什么,是什么?
  赵天明、胡颖、罗万春、魏鹏、死了一个,失踪一个、成为人质一个、警察局避难一个……
  想到这里,林遥突然来了精神!
  拿出电话就拨打了司徒的号码,“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林遥那脸上顿时一片乌云密布!
  “小唐,给叶慈打电话,问问他知道司徒在哪里吗?”
  司徒又失踪了?唐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无言的拿出电话以后,拨给了叶慈,不多时边说:“林哥,大兵哥关机了。”
  阴云密布的人又多了一个。
  
  这时候已经能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司徒了,林遥在电话里向葛东明汇报完一切以后,让唐朔加快车速。
  他不信自己就推论会一错再错,既然想不出头绪来,那就一个一个的来!
  住宅位于市中心一栋豪华的公寓大楼里,林遥出示了证件以后,管理人员用钥匙打开了房门,林遥便让他离开了。
  这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搜查,林遥打开了所有的灯。唐朔带着一股不输于林遥的火气开始借以搜查这种事发泄了一下对他们家大兵哥的不满!他还让自己24小时开机,可他却关了电话,不公平,绝对不公平!见了面以后要开家庭会议严肃的讨论一下。
  卧室,客厅,书房,书房,所有的地方他们都没有放过。唐朔习惯性的坐在书房的地板上在柜子的最下面那抽屉里翻出了一本厚厚的影集,开始翻看。
  林遥查找着书桌里的东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书面资料而已,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
  林遥随手打开最后一个抽屉,还没等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坐在地上的唐朔就叫了一声。
  “是哈雷啊,真帅!”
  林遥拿过了唐朔手里的影集看见照片上是罗万春抱着彤彤,在他们后面是魏鹏和他的前妻。让林遥感兴趣的是,罗万春虽然骑在机车上,可魏鹏却穿着很内行的机车服!林遥不免有些奇怪。
  “小唐,你把资料给我。”
  唐朔打开了一直携带在身边的电脑以后,林遥开始寻找自己所需要的。不过半个小时,林遥拿去纸笔就写下了很多东西,随后交给了唐朔。
  “你马上去交通组查一下,有了结果就先回组里把这张纸给组长。”
  
  




(修) 生命的游戏 22

  唐朔和林遥分开行动。
  查完了罗万春,该市魏鹏了,林遥留下了车,自己一个人赶到了魏鹏岳父的家里。
  已经是不算早的时间了,老人穿着睡衣给林遥开了门,表情很是吃惊。
  林遥只说了在抓紧时间破案,急需老人家的帮忙以后,老人还是请他进了客厅。
  “我想知道,魏鹏是不是会骑摩托车?”
  “会啊,他对那东西上瘾。就是最近几年忙了,就很少再碰了。”
  “案发当天晚上,他骑了没有?”
  “没有,他是开车过来的。”
  “那当晚您有没有听见摩托车的声音?”
  老人沉默的回忆了一会,就说:“没有啊。”
  这时,魏鹏的岳母拿了茶放在林遥的面前说:“怎么没有,现在的年轻人啊,大半夜的还玩,吵的人睡不好。”
  “您听到了?”林遥心里一阵狂喜。
  “我睡觉轻,有点动静就行。有时候这老家伙翻个身都能把我吵醒了。”
  “您还记得是几点吗?”
  “哎呦,这就不清楚了。”
  “您听到几次摩托车声音,是开过来的,还是开出去的?”
  “开出去的,就一次。这个事啊,那个叫司徒的也问过了。”
  “司徒吗,他还问了什么?”
  老人把和司徒的对话重复了一次以后,林遥坐不住了。
  怎么会……这样!
  
  深夜,林遥的车停在某个广场边上打了电话回重案组。
  “魏鹏还在吗?”
  “下午就走了。”
  “组长呢?”
  “出去了。”
  魏鹏走了?林遥突然觉得,事情要不妙。
  不等他想想,就接到了唐朔的电话。
  “林哥,我可能知道司徒大哥去哪了。”
  “你怎么知道?”
  “我先回了家,看见电脑还开着,是大兵哥的邮箱,里面的邮件是两个小时以前的,上面有一个地址。”
  “什么?”
  “D港口,集装箱。”
  “小唐,你马上去交通组查我交代的事,港口那边我过去。”
  来不及想了,林遥发动了汽车就奔港口驶去!
  司徒和叶慈会在一起吗?他们这个时候去海边干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关了机?
  
  D港口的海岸上,能听的见海浪声声和海风的呼啸。一辆车没有打开车灯,缓慢的停靠在一个货柜仓库旁边。
  很快从车里走下来俩个人。
  “也就你能从那蛇头嘴里掏出东西来,还这么快。”
  “他老大欠我人情,西北方向我负责。”
  “那好,现在对时吧。”
  看着叶慈矫健的身影已经在停靠岸边的一艘客轮上消失,司徒紧了紧衣领,朝着数十个集装箱走过去。
  前两天下了一场雪,因为是海边积雪融化的很快,在被铲雪车推到一旁的积雪已经变成了灰黑色。
  司徒在整齐排列成六行,每行七个集装箱之间来回的走着,他的眼睛盯着地面,不清楚在看着什么。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司徒返回了第二行集装箱。
  在七个集装箱之间反复的查看了很久,最终司徒停在了最后一个门前。
  借着月光司徒看着集装箱的小门前面有个半扇面的划痕,司徒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45尺的集装箱内,只有少量的货物。司徒没有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四周,非常大胆的打开了手电筒以后,就走到了最后面。
  隐约能听见呜呜呜的声音,司徒顺着声音找过去,很快就在一个货物箱的后面发现了一个人。
  不过他有些意外的说:“你怎么在这,老魏?”
  靠在角落里的人竟然是被戴上手铐,嘴里被塞了东西的魏鹏。
  魏鹏看见了司徒以后,挣扎的更加猛烈,从他已经僵硬的外衣上还看得见凝固的血迹。
  司徒立刻蹲下身子,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后拿出工具来打开了手铐,收在了口袋里。
  刚拿出嘴里的东西,魏鹏一把抓住了司徒语无伦次的说:“你怎么来了,还有人吗?走,他就在附近,快走!”
  “冷静点老魏,现在没事了,你很安全。你说的‘他’是谁?”
  “万春,罗万春和另一个看不见脸的人!我下午从警察局出来,刚上车就被打晕了。你怎么来了?罗万春怎么会对我下手,我到底做了什么,我……”
  “好好好,你先不要激动。你受伤了?”
  “我醒过来想跑,就被扎了一刀,还以为死定了。”
  “好吧,我先带你离开这里。你自己能站起来吗?”
  “扶,扶我一把。”
  司徒伸出手扶着魏鹏站起来,双腿打颤的魏鹏几乎是靠着司徒才能站立。他们一步一步的朝着门口走去。
  就在距离门口几步的时候,司徒却停了下来。
  没有关上的集装箱门外,站着表情冷到了极致的林遥!
  司徒看见林遥以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魏鹏觉得纳闷又着急。这都什么节骨眼了,司徒还有心情跟外面那位玩呢!
  林遥就是瞪着司徒不放,相当无视的对待其实是最重要的人魏鹏。
  司徒放开了魏鹏,双手举了起来嬉皮笑脸的说:“好了,好了,我不玩了。别生气,关了电话是有原因的。”
  魏鹏有点不耐烦了。
  “司徒,你们俩有啥事一会再说,罗万春和那个人说不定随时都可能回来,快走啊!”
  司徒看了一眼急上房的魏鹏,不等他表示什么,人家林遥就架势十足的走了过来。
  “你们的话我听见了,看来是罗万春自导自演了一场戏。魏鹏,那个看不清脸的人是不是个女人?”
  “那人穿的很厚,看不出来。”
  “司徒,咱们有帐不怕算,跟我回警局慢慢谈吧。”
  司徒和魏鹏谁都没有动,林遥的眼神对着他们的时候,完全是冷静的,甚至是漠然的。
  “聋了?”不冷不热的冒出一句话来的林遥警惕的戒备的四周。
  “司徒,这个人不是你的那个吗,怎么一点面子不给你?”
  林遥觉得奇怪,这一次司徒表现的让他摸不着头脑!才时,他不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该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着那个人找上门来?
  不管怎么说,魏鹏必须立刻带回重案组,这一点司徒应该非常清楚。可他怎么一副悠闲到家的样子?这家伙心里是不是在打着什么歪主意。
  站在林遥面前的两个人表情迥然不同,一个焦躁惊慌,一个散漫不羁。
  司徒垂下眼睛,淡淡的笑,笑的模样让林遥看在眼里,实在有些诡异。
  
  司徒和林遥用眼神相互PK,这可急坏了站在一旁魏鹏。
  “林警官,要是想和司徒掰扯什么事,也等过了这会再说行不行啊?”魏鹏说话的时候,像是快要站不住的样子。
  林遥冷冷的白了一眼魏鹏,正打算教训一下,就听司徒说道:“小遥,你带着老魏回警局,我留下等着罗万春和那个人。”
  “你……”林遥气恼的刚要发火,司徒突然跑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乖啊,我不能让你一个病人留下来啊,错过了这个机会,想要抓那个人怕是就难了。”
  “说就说,抱我干什么!放手。”林遥红了脸推开了司徒。每次他都这样粘粘乎乎的贴上来,真是让人又气又……算了,以后再跟这混蛋算账。
  “魏鹏,跟我走!”
  
  抓了魏鹏走到了集装箱外面的林遥,慢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司徒。
  司徒一努嘴,给林遥来个飞吻,结果被对方彻底无视!
  看着林遥把魏鹏推进车里以后,司徒目送着他们离开。
  
  林遥手里的方向盘有些难以控制。不是车子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他的双手都是冰冷的汗水。
  从打看见司徒那不正经的飞吻以后,他的心就一直在猛烈而失规律的跳动着!仿佛是预示着将要发生什么。
  这突然而来的不祥预感,让林遥逆转方向盘要回去。
  “你干什么,林警官?“魏鹏惊讶地问。
  “不行,必须让司徒离开那里。”
  “不可以啊,现在回去就功亏一篑了,被发现了怎么办?司徒不是更有危险?”
  “就是有危险才不能让他一个人,对方有两个人,他会吃亏。”
  “不能回去啊,司徒在暗处,要是我们回去了,会被发现,那两个人可能会跑了。”
  “别废话,要不就滚下去!”
  林遥的车开得的飞快,不到十分钟就又返回了港口,等他把车刚刚停稳就听见远处突然轰隆的声音,紧接着看见了火光冲天!
  倏然见,林遥身体变得冰冷起来!那发生爆炸的地方,就是那些集装箱!就是……
  司徒的一切如海啸山洪般的涌进了脑子里。
  魏鹏眼看着远处的火光越来越近,也眼看着林遥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看见那个他刚刚还踏足过的集装箱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林遥的一切理智顿时化为乌有,疯了一般的跑过去!后面的魏鹏也紧跟着他。
  无法再接近了,光是站在远处就被火烤的烫了脸。
  魏鹏以为林遥会冲进去,还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
  “不能过去啊!”
  林遥似乎只停顿了两三秒的时间,就拿出电话,一边拨号一边朝着大海跑过去。
  他要把自己浸湿,然后再进去!这个时候你要他光是看着,他根本办不到。
  林遥的手在颤抖着,嘴里无意识的嘀咕着“司徒,你再等等……”这样的语无伦次的话,一个纵身就跑到了码头上。手里的电话终于有人接听了,他说刚声:“喂……”就彻底不再动。
  海边的码头上风猛烈的吹过来,林遥维持着还拿着电话的姿势站着,而手里的电话却不见了,后脑勺上却多了一个冷冰冰的枪口。
  “这个时候打电话,会让我很苦恼。”魏鹏阴恻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原来是这样,看来自己并没有错。
  “魏鹏,你早就准备好让我们死在这里了吗?”
  “不,只有司徒和叶慈,我本来不想杀你。”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错了,以后该多点自信啊。魏鹏你和罗万春才是杀了赵天明的凶手!在案发那天晚上,赵天明离开会所以后回家取了东西,到黑猫酒吧喝酒。之后,赵天明应该是返回了会所。那时候刚好就是罗万春送走最后一批客人,也就是凌晨01:00左右。他们在会所厨房那个小门外面见了面。那条小巷刚好能容的下一辆车。罗万春和赵天明在车里进行了某个交易。我有点想不通,罗万春是怎么让赵天明喝下那么多酒的。说到亲手杀了赵天明的人应该是罗万春才对。而你,就是接到赵天明的尸体后负责剥皮的人。”
  “证据呢?就算我承认了,你也没有证据。我本来想放过你,现在只能对不起了。”
  “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杀我?”
  “当然是让你和司徒成双成对了。”说着,魏鹏手里的抢用力的朝林遥的脑后打过去!
  虽然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可林遥不会是那种任谁都能捏把几下的软柿子。后脑突然袭来的劲风就能判断出魏鹏的力道有多大,林遥突然弯下腰躲过他的突袭,同时朝后面用力的踢过去!
  魏鹏一个不留神被林遥踢出好远跌坐在地上!林遥急着就要拔枪,谁成想枪套里却空空如也!
  林遥的头大了,枪怎么不见了?
  就在林遥失神的这功夫,魏鹏已经站了起来,那黑漆漆的枪口也对准了他。
  “没想到,你身手也这么好。”
  看着魏鹏拿着的手枪并不是自己的,林遥不免心生疑惑。
  “开枪打死我,你会很麻烦。”林遥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也是为了那个他根本就不相信会死掉的人争取时间!
  “如果形势所迫,我也只能开枪。我故意装作罗万春的口气给本地的蛇头留个口风,说今天晚上罗万春要跑,因为我知道,叶慈一定会问蛇头有关罗万春的事,这个口风就是引他们上钩。林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你就不用多问了。”
  这时候的林遥想明白了很多事,魏鹏和同伙人设下圈套引出了司徒和叶慈。虽然他们找到的只有司徒而已,但可以确定司徒一定会和叶慈联手!
  自己的出现怕是在魏鹏的计划以外,那么,他们是不是也预料到了,司徒会以为自己才是他们攻击的目标,这种想法?
  看着被自己用枪威胁的人还这么镇定,魏鹏担心计划的时间会被拖延。
  “反正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那就对不住了,林警官!”
  林遥看见他竟然用自己的手臂堵住了枪口,不由得惊愕这个人誓死都要达到目的的狠戾!
  “魏鹏,你要想清楚。用自己的手臂当成是消音器效果不会太好。而且,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我们之间足有三四米的距离,我完全有可能避开你的子弹。”哼哼,避开致命部位倒是有那么点可能,要说是完全避开,林遥自己都不相信。
  “林警官,我就不信你能跑的比子弹还快!打不死你,我也能打伤你!“看吧,说谎话果然容易被拆穿。
  林遥就是死不承认自己说了大话,不管魏鹏有没有动摇,他继续说道:“就算你第一枪打伤了我,你还要快第二枪。魏鹏,你的手臂能做多少次消音器?估计没等打死我,你也会因失血而失去体力。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不用我来提醒。”
  林遥说的对,魏鹏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非常糟糕。不管是身体还是时间上,魏鹏都不能再和林遥耗下去!
  一阵海风吹来,彻底打透了魏鹏的身体,寒冷让他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自然也很难在稳住手里的枪。
  时间所剩无几了,魏鹏已经听见远处传来了消防车的声音。
  “转过去!向右边的码头走,快点!”魏鹏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林遥说。
  转过去?应该不是让自己跳进海里才对。妈的,要是敢推他下海,就彻底断了他的活路!这案子到今天他林遥都下了几次水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林遥在肚子里骂了句狠话,转向右侧的方向。
  他们走的速度很快,主要是魏鹏在后面不断地催促着,等着听见消防车的声音似乎近了些,他们已经到了最边侧的一个老旧的简易房门前。。
  魏鹏扔过去一把钥匙,示意林遥打开门锁。林遥拿起钥匙打开了以后,就被一脚踹进了里面。
  这一脚踹把林遥踹的跪在了地上,简易房里并不是一片漆黑。隐约中还能看见点什么。
  不等林遥站起来,魏鹏就把抢就直接招呼在他的头上!
  趴在了地面上的林遥没了动静。
  魏鹏用脚踹了几下,确定林遥真的是昏过去以后,这才走到脏乎乎的窗户前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消防车很快就到了,他们正在忙着救火,估计不一会警车也会来。魏鹏对自己的藏身地点非常有信心,谁都不会想到,他就在现场附近。魏鹏摸了摸耳朵,这样的动作似乎并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做
  魏鹏走到林遥的身边蹲下来,发现林遥的枪套里是空的,他也感到有些吃惊,随后连林遥的手铐也没有找到就让魏鹏觉得奇怪。但是,他找出了那张照片。与此同时也听见了警车的声音。
  魏鹏警觉的回到窗口前,看着远处的情况。究竟来了多少警察他看不到,可以确定的是,警车来了两辆。
  魏鹏显出了非常急躁的表情,好几次握紧手里的枪看着林遥!当现场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魏鹏终于忍耐不住了。脱下了外衣裹在枪口上,就对准了林遥的脑袋!
  时间仿佛停止了,魏鹏的手始终没有扣动扳机,他看着林遥的脸很久很久……突然像是很气恼的样子解下自己的腰带把昏迷中的林遥绑了起来。
  瘫坐在墙角的魏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苍白的脸上不停的抽搐着。等到他听见了警笛声再次响起,就像是飞一样的奔到窗口,看着那两辆警车渐渐离去。
  奇怪,警察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魏鹏心里开始产生了疑问。随即,没有任何一点感□彩的眼神看着地面上的人说道:“林警官,你曾经救过我的女儿,我不想杀你。可你实在太碍眼了!这样吧,我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在被我绑住的情况下,游出海面,就算就你命大!”
  说完,魏鹏就弯下腰要去把林遥扛在肩上。
  “商量一下不行吗,他身子不好,下海就不必了吧。”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简易房的窗外传进来!
  魏鹏好比惊弓之鸟,慌乱的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一声声缓慢的脚步在外面越来越近……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司徒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你……”
  “先等会说我怎么在这,你那枪里到底有没有子弹啊?”
  魏鹏的反应和心理素质果然够强!看见司徒那一瞬间的惊讶和不解,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用手枪瞄准了趴在地上的林遥。
  “司徒,你想不想试试?”
  “不用了。我可不想用他试你的抢,回头我会死的比你还惨。老魏,他的病还没好,你看,你手里有枪,我也不能怎么样。你把小遥靠在墙边上,盖上我的衣服。”
  魏鹏没有动。
  “我站的远一点,就算要冲过去,你手里有枪还怕什么。“说着,司徒脱下自己的大衣扔在魏鹏的脚下,自己站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魏鹏时刻警惕着司徒,抓着林遥的手臂把人拖到了墙边,把林遥的上半身靠在墙上以后,盖上了司徒的大衣。
  处理好了一直在昏迷的人,魏鹏转过身看着司徒说:“司徒,你的命还挺硬!”魏鹏已经不再伪装自己了。
  “确认你是凶手以后,我就多做了一些准备。”
  “那就是说,你很早就怀疑我了?”
  “对!从我在赵天明家里找到乱码文件那时候开始,我就在怀疑你!确认你是凶手,就是听见你岳父的话。”
  魏鹏疑惑的目光看着司徒慢慢的走过来,手里的枪就顶在了林遥的头上。司徒挂着他诡异的笑停了下来。
  “你去找过我岳父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诈我。”
  “老人家是不知道什么……老魏,你岳父是宜兴人吧。”
  “你怎么知道?”
  “他称呼你为‘细佬家’,我查过,这是宜兴的地方方言。”
  “那又怎么了?”
  “老魏,那个用变声器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你!”
  “喔?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事后了,通电话那时候,我要求再听听罗万春的声音,好确保他真的还活着。而对方回答我的是‘他又不是你铁子’这样一句话。老魏,‘铁子’在早些年前是东北某地的方言,就算是现在东北的年轻人都不会再说这样的词。那么,就只有30岁以上的东北人才知道。‘铁子’的意思就是指俩个人非比寻常的关系。我查过所有跟案子有牵连的人,结果只有你一个东北人。”
  “你就根根据这个认为我是凶手了?”魏鹏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司徒问道。
  司徒很随意的靠在墙上,就像是和朋友聊天一样的问道:“老魏,你也挺辛苦啊。买回来供你练习剥皮的猪,怕是都能开个肉联厂了吧?”
  




(修)生命的游戏 23

  “司徒,你连这个都想到了。为了能练一手好功夫,我在国外杀了不下几百只的动物。”
  “这么痛快就承认了,你还真是不好对付,看来我的推论没有错啊。在赵天明死的晚上,都以为他是离开会所以后就没有回去过。其实,赵天明离开黑猫酒吧以后就回到了会所,见的人不是你,而是罗万春。”
  魏鹏不说话,一双眼睛阴冷的看着司徒。
  “那个时候你和罗万春在就制定好了杀人计划。在案发当晚赵天明是在01:00以后离开了酒吧,返回会所的时候,刚好是罗万春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的时间。罗万春故意让服务员打开一间平时他很少住的房间,为的就是让人看见他,可以做不在场的证明。
  在这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插曲,为了这个我们被困扰了很久。在酒吧的时候,赵天明并没有喝很多酒,可在他的胃里却检查出了大量的酒精。我们一直以为赵天明是和凶手在一起喝的酒,也一直是根据这条线索调查的,因此,我们就走进了死胡同!其实,赵天明是为了壮胆才喝下了高度酒!”
  “壮胆?”
  “对!因为他要去做一笔交易,一笔对他来说足够改变一生的交易!他当时只是以为有两种结果,要么就是飞黄腾达,要么就是丧家之犬,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杀。
  我们再返回刚才的话题。罗万春进入那个他很少会使用的房间以后,避开服务台小姐的耳目,偷偷的从厨房的小门溜出去,在小巷子里和赵天明会面!当时,罗万春给了赵天明最后一笔封口费,而他得到就是你们急需找回来的磁盘。罗万春毫不犹豫的在拿到磁盘以后就勒死了赵天明!
  接下来的事,就有趣多了。罗万春开着赵天明的车带着他的尸体赶到了你岳父家,你从卧室的窗户跳出去和罗万春来了个狸猫换太子!罗万春假装成你睡在床上,而你就带着赵天明的尸体赶往破旧大楼,也就是警方发现的案发现场。还有一点,你使用的交通工具是事先准备好的摩托车,以你的水平在三十分钟之内就可以到了。“
  “不错,这些你都猜到了。那请问,我是在哪里剥了赵天明的皮?”
  “在赵天明的车里和旧大楼两个地方做的,在赵天明的车里你只是划开了尸体的皮肤,并没有剥下他的皮。说实话,这个我问题让觉得有点古怪。”
  “哪里古怪?”
  “尸体下面有着很大一滩血迹,而在赵天明的车里也检查出了血迹。我曾经推论过你是在车里剥下了皮,可这样解释不通。被剥了皮的尸体在运送到现场的过程中一定会流下很多血液,为什么现场除了尸体下方以外,其他地方一点血液都没有?我可不认为你在吊好了尸体以后,还会用手帕擦来擦去的。所以,结论是,在赵天明的车里你只是划开了尸体的皮肤。”
  “继续说下去。”
  “你带着被划开皮肤的尸体,利用事先准备好的摩托赶到了旧大楼的案发现场。那时候,尸体在低温的状态下血液已经凝固,自然就不会流出来。而你在把尸体吊好以后,才动手剥下了整片的皮肤。剩下的,小遥早就推论出来,也不用我重复。”
  “你和林遥是不错搭档,就算在没有相互通气的情况下,也能一直推论为我是凶手。就在刚才,林遥也指出了这些。司徒,抓人要讲证据。”
  “如果把你当成是‘凶手’的话,说要找出证据,那我这辈子都抓不住你!赵天明和洛林都不是你杀的,我要找的是罗万春杀人的证据!真正的凶手是罗万春,我想你已经杀了他吧。”
  “他在海底。”魏鹏没有表示出很得意的样子,司徒明白这个人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才会这么镇定!
  “老魏,在我介入了警方的侦破以后,你似乎对我的每一步都非常清楚。我刚刚见过洛林,他就死了。我曾经怀疑过,凶手杀洛林是因为他可能知道些什么,看来我错的很离谱。你指使罗玩春杀了洛林,只是因为他具备成为你猎物的条件!一,他是个学生,二,他和我有过短暂的接触!”
  “精彩啊,司徒!没想到,你在那样复杂的情况下,还没有迷失方向。不过,你也出了不少错误。”
  司徒无所谓的笑笑说:“我不是神也没有大智慧,出错是难免的。说实话,我很佩服你,你把自己置死地而后生的做法,实在很高明。你在自己的车上都了手脚,制造了一起貌似有人加害罗万春假象的车祸,就是为了让警方怀疑到罗万春,随后,你又把车丢到偷车贼的地盘,还用一双和胡颖一样尺码的高跟鞋做诱饵,让我们再次调查并锁定胡颖的嫌疑,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那次走私也是你给警方放的消息。警方截获了赵天明的车,最先就找到了你和罗万春,你知道自己有嫌疑,所以,你把赌注押在我的身上!你很清楚,我迟早会破解赵天明死亡现场的谜团,到了那时候,我就是你最好的无罪证明人!就算警方对你不会放手,但是我的意见他们也一定会非常重视,等到警方发现你在小仓库留下的胡颖脚印的时候,就会把他和胡颖联系在一起。你就彻底可以逃之夭夭了。”
  “等等,我这么做一点好处没有。警如果方抓了罗万春,他会把我供出来,我一样要被抓。”
  司徒摇摇头,在说话的过程中,他又靠近了魏鹏几步。
  “所以,你赶在警方行动之前杀了罗万春!如果小遥没有找到罗万春办公室的晶片,你怕是会一直隐藏着,但是,这一回东窗事发,不只是警方,怕是还有其他部门会把你的会所连同你本人查个底朝天,所以,你不得不棋走险招,和我取得联络,做最后的搏杀。”
  “司徒,我可没打算要跑。”
  “老魏,这就是我佩服你的地方。你就像是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就算要跳下去,也要拉一群垫背的!老魏,你这样算是背叛吗?”
  “背叛什么?”魏鹏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背叛你的组织。”
  这不是司徒说的,也不是魏鹏说的!从房间最里面发出的声音,让俩个人惊讶的看过去。
  林遥的手臂很随意的挣扎了几下,就得到了自由。慢慢的站起身来,说道:“这装晕也不是轻松的活啊,还以为你们能谈点实际的东西,这半天了才说到这里。魏鹏,你究竟在司徒身边装了多少个窃听器?”
  司徒万分不解的看着林遥,而魏鹏的枪口再次对准了他!
  
  司徒彻底没了刚才的那份洒脱,要不怎么说是一物降一物呢,看见林遥那淡漠的眼神,司徒就打从骨子里发冷!心说,得了,这回又撞枪口上了!
  不管司徒如何在内心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感到多么的忐忑不安,魏鹏在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枪口对准了站起来的人。
  林遥无视着自己家里那个就是学不乖的家伙,对魏鹏冷漠地说:“魏鹏,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同伙人!在我们来之前,这里只有你一个!你将早就录好的罗万春的声音播放给司徒听,然后放假消息给叶慈,引他们上钩,你自己则是装作受害人。但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你的计划,我不明白,如果我没有来,你打算怎么杀了他们?要同归于尽吗?”
  魏鹏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却让林遥冒了一身的冷汗,不由得还是后怕起来,如果唐朔没有回家,如果自己没有赶过来,那他真的打算要和司徒与叶慈同归于尽了!好狠的人!
  “魏鹏,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说实话,你在司徒身边究竟装了多少个窃听器?”
  “你怎么知道?”魏鹏见林遥是一直在装晕,明显对他和司徒戒备了起来,说话的时候,后退了几步,非常靠近窗口。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我就觉得奇怪啊,怎么这一次司徒笨的像是另外一个人?原来是这样。你在司徒的身边装了窃听器,所以对他和我的行动可以了如指掌,司徒应该察觉到了,可又不确定窃听器的位置和数量,所以,只能对所有人保持沉默。为了不让你发觉,他表现的像个三流侦探,连我都被骗了,就不用说你。司徒千夜,我说的对吗?”
  很多事实证明,林遥只有在心情极为糟糕的时候才会叫出他的全名,而司徒以后的命运……
  司徒一个劲的点头,这实在有些大煞风景。
  林遥毫无表情的脸让司徒大为紧张,而林遥秉着“回家在收拾你”的强烈意志,对那怎么看都觉得欠抽的脸视而不见。
  这时,最重要的就是把魏鹏彻底打垮!
  “魏鹏,从我第一次看见赵天明的尸体的时候开始,我们所有人都被你骗了!不止是警方,包括司徒和叶慈,都被你玩在手心里。”
  “看来,林警官还另有高见?”
  “高见谈不上,不过就是一点小灵感罢了。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杀害赵天明,我也不跟你罗嗦。你之所以杀了洛林,只因为那孩子符合司徒第二个游戏的条件,是个在教室里上课的学生?如果真是这样,你他妈的早就该下地狱!”
  魏鹏毫无所谓的讥笑了林遥,说道:“这一点我自己很清楚。至于为什么要杀洛林,你既然已经推论到这里了,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老魏!”
  对话被司徒打断,林遥还是那种冷漠的样子看了一眼司徒,似乎等着他说下去。
  司徒虽然有些惧怕自己的亲亲,但是,只要一扯到案情,他立刻就像变了一个人。很快就冷下脸来对魏鹏说:“老魏,从我确定你和组织有关系以后,我就想,你的目的就是要杀了我、但你好像很清楚,凭一己之力要除掉我是不可能的,而组织那边你也别想全身而退。于是,你就想到一个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我推到警方的眼皮子下面……”说到这里,司徒看了一眼林遥,这二位心有默契的交换了发言权。
  司徒的话有些不通,而他怎么会让自己继续说下去,林遥心里多少明白一些。怕是想探探自己的底,探探自己究竟知道了多少!林遥并不认为这是司徒的狡猾,事到如今,司徒不可能再对自己挖坑下套的,怕是掂量着事后要从哪里开始交代比较好吧。
  林遥继续着司徒的话说了下去。
  “魏鹏,你非常清楚赵天明的死对司徒来说,完全不能构成警方对他的怀疑,为了让整个案情看上去和司徒有莫大的牵连,你选择了杀第二个人,就以司徒第二个游戏为蓝本!而你选择的牺牲者,就是洛林!这样一来,我们警方就算不会拘审司徒,也会在侦破方面对他所有顾忌,如你所愿,司徒不能光明正大的和警方合作。有一点我还没有想通,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给了洛林那包纸巾?”
  “在公交车门前。”
  这话顿时让林遥气愤不已!原来如此,难怪他们在公交车的监视录像上找不到可疑人,原来是在挤着上车的时候……
  “魏鹏,你心机算尽,步步为营,结果就是为了现在这样吗?”
  魏鹏流露的表情,既无奈又决绝。这让林遥有些奇怪,倒是一旁的司徒开了口说话。
  “老魏,胡颖的失踪与你有没有关系?”
  “我不过是找了几个小混混吓了她两次,然后给她一笔钱,劝她偷偷的回老家咱避风头而已。”
  “所以,没有人知道胡颖去了什么地方。老魏,所有的底牌都翻开了,从你先我一步进入赵天明的家开始,就已经断了自己的退路。”
  林遥有些诧异的看着司徒,这是他没有掌握的情况。
  司徒看了看林遥,转过头对魏鹏说:“这次办案叶慈和小遥都对我非常不满,这种被动的局面就是在我找到赵天明电脑里那份乱码文件以后开始的。
  当时我却发现叶慈刚刚打开的电脑主机竟然还有温度。叶慈是个谨慎的人,干活的时候都会带上手套,因此他摸不出主机箱的温度。我就怀疑,有人赶在我们前面在赵天明的电脑里动了手脚!事后,我曾经检查过赵天明的家,什么都没有发现,很显然,这个人非常小心。
  叶慈告诉我,那个乱码文件需要三五天的时间才能破解出来,这就更加让我感到奇怪。赵天明可不是电脑高手,不可能会做得出让叶慈耗费几天时间才能破解的文件,而要是说那文件从打到了赵天明手里就是乱码的话,那赵天明也不可能会破解,更不存在会被你们杀人灭口!因此,我就断定了,文件一定是被人动过了!赶在我们前面的人原本想彻底删除文件,可惜,没那个能耐,所以,才改为乱码形式。
  而我和叶慈去赵天明家里这事,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我并不是相信这是巧合。所以,那时候我开始怀疑你!”
  司徒说了一大堆的话,魏鹏始终安静的听着,看着司徒像是要不再开口了,他却有些急着想要听下文。
  “老魏,在乱码文件以后,就发生了赵天明车辆被找到,发现有你指纹,我破解凶手布置的手法,证明你和罗万春不是凶手这一系列的事件。这些事,就像是事先告诉我答案,再给出题目一样!所以我才想到,一定是对手在我周围安装了窃听器!而你,就是最接近我的一个。老魏,你从计划杀赵天明那时候到现在,从来没有想过要跑。你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让自己的家人平安无事……”
  当初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司徒就在琢磨,究竟是谁?能够接触到自己的人不多,林遥,唐朔,叶慈这三个人可以完全信任,那么就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时不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魏鹏!
  因此,他只能将计就计!而对方也是个高手这一点,司徒也非常清楚,如果要骗过这个人,就必须先要骗过自己身边最亲的人!
  所以,司徒在叶慈面前说出对方的目的一定是失去袭击林遥!
  所以,司徒在林遥面前演了一场被骂才说出实话的戏码!
  这些戏,不能演的逼真或是虚假,在真真假假中迂回辗转,才能套住狡猾的凶手!
  司徒这话说完,林遥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便打断了司徒的话,说道:“魏鹏,我曾经推论过那次车祸是你一手策划,但我能看得出,你对自己的女儿是非常疼爱,我见过她,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魏鹏的脸色有些苦涩的回答林遥:“她是我的一切,是我活下去的支柱。司徒的结论没有错……好吧,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想再玩下去了。”
  司徒原以为魏鹏还会抵抗一阵,没想到林遥提到了彤彤就让魏鹏轻易的愿意服软,甚至还放下了手里的枪!司徒可不认为林遥是无意提到魏鹏的女儿,林遥似乎越来越懂得抓住人心的弱点了!看来,自己会不可自拔的爱上他,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林遥越发让他着迷!
  魏鹏拿着枪的手慢慢的垂在身边,突然间好像苍老了十几岁的样子慢慢的说道:“现在我们都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两位,我们来玩最后的游戏吧,一个生命的游戏!”
  “你要怎么样?”林遥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司徒,我的手铐还在你的口袋里,请老老实实的把林遥拷上……我没有耐心,你最好快点。”
  司徒有点气恼的看着魏鹏。
  “老魏,我来做你的人质。你恨的人是我,最后的游戏我来陪你玩。更何况,小遥还救过你的女儿,你也算是欠他一个人情。”说着,司徒那出手铐,铐紧了自己,大步的走到魏鹏的面前。
  是感动,是幸福,是担忧,是焦躁,是太多理不清挥不去的感情,如翻腾的岩浆一般烫了他的心,林遥几乎无法忍耐的想要冲过去。
  看着司徒背对着自己站好,魏鹏那硬邦邦的枪口就顶在了他的头上!
  “司徒,给你活命的机会你不要,可别怪我不念旧情。不过,林警官,你还真是有个好情人啊……”
  “你有什么条件就快说!”林遥快要无法控制自己了。
  魏鹏非常自信的昂起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比手掌稍大一点的盒子,塞进了司徒的口袋里,并说:“司徒,你把盒子后面的胶纸撕掉,贴在心脏上。”
  司徒停顿了一会,感觉到脑后的枪用力的顶了一下,才按照魏鹏所得去做。
  看着司徒贴好以后,林遥突然知道那是什么了。
  “魏鹏,你在司徒身上装炸弹!”
  魏鹏理所当然的表情让林遥想杀了他!带着提前享受胜利的笑容,魏鹏把自己的电话拿出来,不知道按下那个键子以后扔在脚下,狠狠的踩的破碎!
  “林遥,炸弹的遥控器已经被我毁了,时间限制是一个小时。司徒身上的炸弹可以接收到他的心跳指数,如果被拆下来,就会爆炸。这一个小时内,你必须赶到机场,把这个放进36号自动储物箱里,这是钥匙。解除炸弹的密码就在那个储物箱里。”说完,魏鹏把一个信封和钥匙扔到林遥的脚下。
  “你这是强人所难!就算开车,从这里到机场就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一个小时内你要是回不来,那你和司徒就只能阴阳两隔了。你可以去报警,我给你机会。”
  “你……”
  “林警官,在你必须留下电话离开以前还有56分钟。”
  林遥恨恨的瞪着魏鹏,随后看着司徒说道:“我一定会赶回来,等我。”
  
  50分钟
  林遥一口气跑到马路上,看见了远处有灯光过来,林遥站在马力中间,张开了双臂,很快一辆漂亮的红色汽车就在发现林遥时候紧急的停了下来!
  “你他妈的找死……”年轻人的头伸出车窗还没有骂完,就被林遥抓住了衣领!
  林遥的证件就差塞进可怜人的嘴里了,他说道:“我是警察!”
  




(修) 生命的游戏 24

  40分钟
  海边的小房子里。
  “在我最辉煌的时候得罪了一个政府要员,当时我甚至自杀!被救活以后我一个人躲起来开始搜集这个人背后的肮脏证据,我用了半年的时间终于让他也在社会上无法立足,甚至走投无路可我仍然不解气,我杀了他,用一种完美的手法杀了他!警方认定为是自杀,你们明白吗?我脱罪了。没想到却有人找到了我,说出我所做的一切,甚至还拿出了证据!那时候,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要么,就是接受法律的判决。我选择了前者。
  我加入那个组织以后才知道,他们看中了我抓人隐私的手腕,说实话,我做的非常好,只要是被我看上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我的手心。我在组织里的地位越爬越高,我的钱也越来越多。直到,田海光被你们抓住为止!”
  “那个和田海光联系的人就是你?”司徒问道。
  “对,田海光我早就认识,直到我查到他偷盗自己的作品骗取保险金开始,就是我在和他联系,当然他并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我。田海光的事件并不只让组织和我损失了一些金钱,我们的组织已经彻底暴露在警方的视线里。因此,组织惩罚了我……那群狗养的王八蛋竟然□了我的妻子!
  我当时就明白我必须脱离那个该死的组织,可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家人。所以,我才四处散播谣言说我的妻子有了外遇,气愤之下离了婚,而这样做也是我计划摆脱组织的第一步。”
  司徒冷冰冰的看着魏鹏,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老魏,你和妻子离婚是接近两年的事了,这么说那时候起,你就计划着要用我来做你的踏板吗?”
  “不错!我调查过琉璃案的始末,在表面上看案子是林遥破解的,其实真正破了案的人,是你!而你,也是第二个从组织杀手里逃脱的人!”
  “第一个人是叶慈?”
  “对!我恨组织里的人,也恨你!我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有好下场,我好不了,你们也别想好!我等了又等,终于等到了赵天明这个机会。罗万春不过是我手下的一条狗,而赵天明却是罗万春的狗!他一直帮着罗万春做假帐,好掩盖罗万春从我手里接过去的讹诈金额,那次帐务结算的错误,赵天明被财务部人找到以后,他就开始怀疑,罗万春上面还有一个主人,他偷偷的到罗万春的办公室去调查,竟然无意间找到了那份资料!他威胁罗万春要很大笔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人在国外,于是我就开始计划杀了赵天明,并把你们和组织都联系在一起。首先,我选择了田海光的简笔画,就是让你们查到田海光和组织之间的关系。因为,自从琉璃案以后,警方似乎对组织不闻不问了,我必须要让警察的眼睛再次看见那群人渣!
  我告诉组织,准备要对付你们,让他们派人在大楼里布置好绳索就可以。可我得到的回答是,帮忙可以,但如果我杀不了你,那就等着被杀!这一点我早就料到了。赵天明死了以后,警方对你还是那么重视,组织开始着急了,于是他们给了我一次警告,就是那次车祸。”
  原来车祸不是他做的,看来林遥想得没错,他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女儿。
  听到这里,司徒瞄了一眼魏鹏身后的窗外,火光已经不见了,人声也少了很多,他们的车也都被拖走了,看来那些消防人员和警察似乎走了,不知道林遥怎办么样了。
  “魏鹏,你的计划让我感到奇怪,你做了这么多,杀了俩个人,我并不认为,那个组织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从他们害了我的妻子以后,我就偷偷的搜集组织所有的犯罪证据,这就是我家人的保护伞!我刚才让林遥送过去的东西,就是一封警告信,如果他们敢动我家人一根头发,我藏起来的证据就会出现在各大警察局掌权人的手里!”
  “是这样啊。那么,你是从来没有打算过要跑了?”
  “跑?黑白两道都在抓我,我跑的了吗?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去见阎王的准备了。”
  “既然你这么维护家人,为什么还要一错再错!还有,在海上是不是你开的枪?”
  “是,那天晚上,我装作在房间里喝酒,什么有服务员在案发时候送酒都是假的。那个服务员在第二天就被我以很完美的理由,打发去很远的地方考察了,等他回来,这事早就结束了。所以,我不需要什么证明。话说了这么多,对不起,司徒,我没有时间了。”魏鹏突然这样说道。
  “什么意思?”
  “没有人愿意去死,我也一样。你的手段再高明,怕是也不能拆了这个炸弹。我要走了,如果我这能活下来,司徒,我会为你祈祷。如果我死了,我会在地狱一直看着你!”
  “魏鹏,最后一个问题。我认为组织一直在监视你,那么,我们现在的对话,你的组织有没有在窃听呢?”
  “我为什么要带你们来这里,这个房子我做过处理,任何窃听设备在这里都不会起作用,包括你的手机也一样。至于那个在暗中监视我的人,早就被林遥引开了。”
  “你是利用林遥引开组织的人!”
  “正确!”
  “如果小遥有个什么意外,老魏,我会亲手扭断你的脖子!”
  走到门口的魏鹏挽起了袖子,晃晃手腕上一个手表模样的东西说:“你当我真的毁了遥控器?你拆下炸弹我会知道,当然也会引爆炸弹,你可以来追我,我们才是游戏的主角。”
  
  30分钟。
  林遥奔跑的几乎要炸开肺,手指早就开始哆嗦了,当他打开储物箱的时候,就看见一张纸在里面!顾不得许多,就拿出来看……几秒钟后,林遥苍白的脸上顿时一片怒容!
  “对不起了,林警官。”纸上只有这么几个字!
  妈的,那个魏鹏早就料到司徒会代替自己做人质!
  不行,必须冷静下来!
  林遥拿出抢来的电话,打给了葛东明。
  “根本没有密码,我被骗了。”
  “别急,刚才司徒已经联系我了。魏鹏已经跑了,现在司徒带着那颗炸弹追他,我让拆弹组的人赶去和司徒汇合,他不会有事。”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海面以南。”
  
  林遥迈动着几乎超出负荷的双腿,飞跑着离开机场。
  他很庆幸自己抢到一辆性能这么好的车,从机场赶到海面以南的位置上,林遥只用了十分钟!
  在海岸线上,葛东明早已准备好的汽艇就等着林遥,看见林遥像箭一样的飞过来,就命令人立刻开船!
  
  20分钟
  在几分钟内,他们这艘专业快艇终于追上了司徒临时在海边找到的那艘普通汽艇。终于看见司徒了,还看见在他旁边亮着警灯的一艘快艇紧随着,这是拆弹组的人!林遥非常明白,在追击魏鹏的状态下,司徒是无法让拆弹组的人靠近的。
  林遥在风声浪声中叫喊着司徒的名字。
  “司徒,司徒,停下来,摘了炸弹,让我去追魏鹏!司徒,停下来!”
  司徒看了一眼林遥,置若罔闻。
  “靠近,靠近他!”林遥朝开艇的人叫喊着。
  很快两艘快艇并列而驰,林遥喊的声音嘶哑,司徒狠了心就是不看他!
  这混蛋,究竟想怎么样?
  葛东明来不及告诉林遥不能在靠近,就看见林遥一只脚已经踏到了快艇边上,大脑一片空白。
  “小林!”
  林遥在葛东明那声惊吼声中,跃身跳到了司徒的那条汽艇上……
  “司徒,你给我停下来!”在后面紧紧的抱着司徒,林遥疯了一样的叫喊着。
  “你上来干什么,下去!”司徒腾出一只手,就要把林遥推下海,怎奈,林遥的力气实在太大。
  
  10分钟
  三两快艇在相互胶着中,而魏鹏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
  司徒和林遥一个抱的死紧,一个要推人下海。
  拆弹组的人也想像林遥那样跳上司徒的汽艇,可是试了几次都不行。
  司徒和林遥,都像疯了一样要制止对方。
  “你找死啊,快停下。”
  “没用,他手里还有一个遥控器,你快下去!”
  “不!”
  “我不会有事,我让叶慈从北面堵截魏鹏!他们手里都有枪,我不能停下。”
  “我的枪你给了叶慈?”
  “你有我保护,不会出事。我知道魏鹏有枪,叶慈很吃亏,我怕他有意外。叶慈说他有办法对付炸弹,我不会有事,你快下去!”
  “去你妈的司徒千夜,你就骗我有能耐!你要是怕我跟你一起被炸死就直说!”
  “你!”
  “我告诉你,别想甩开我。”
  “你傻了?跟我冒着这个险干什么!”
  “因为我爱你!
  靠!明显输了。
  司徒不再说话,一只手把林遥从后面扯到怀里紧紧的圈在双臂之中。
  
  5分钟
  终于看见了魏鹏所驾驶的快艇。让林遥感到惊讶的是,魏鹏的快艇竟然停在海面上!而对面的快艇上,站着用枪对准他的叶慈!更加让林遥惊讶的是,叶慈的身边站着魏鹏的妻子。
  所有的快艇都停了下来,林遥惊讶的说:“叶慈做的过分了。”
  “‘饕餮’这名字,可不是白叫的,放心,叶慈不会把他老婆怎么样。老魏,我来了!”司徒喊了一声。
  魏鹏早就知道司徒等人已经追上来,他充满血丝的双眼盯着叶慈。
  “这跟我老婆没关系,放了她!”
  “你们杀我妹妹的时候,怎么没有放过她?我们一名换一命,你把炸弹遥控器给司徒!”
  魏鹏甚至连考虑都没有,就把手腕上的遥控器扔到了司徒的汽艇上!
  林遥急忙拿起来,按下了Cancellation按钮,一把撕下司徒胸口上的炸弹,扔在一旁。
  “你放了我老婆,让她上警察的船!”
  叶慈的手动了一下,林遥看见女人一下子泄了气的瘫坐下去,才知道叶慈那根银丝,一直在女人的脖子上缠着。
  这时候,司徒发动汽艇,靠近了魏鹏。林遥正要跳过去,司徒说:“小心点。”
  魏鹏非常老实,他毫无知觉的被林遥带上了司徒的汽艇,他一双嗜血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叶慈!
  等着魏鹏被带上司徒的汽艇以后,女人也上了拆弹组的船,葛东明让他们先回去。
  看着渐渐消失的快艇,魏鹏突然声嘶力竭的喊着: “小芬,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彤彤,你带着彤彤好好过日子,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个好男人。小芬,照顾好彤彤!”
  林遥虽然对魏鹏恨之入骨,可还是不忍心打断他和妻子的离别。这时,未痊愈的病情和奔波的疲惫铺天盖地的打垮了他,林遥无法再坚持下去,坐在了汽艇上。
  但是,司徒却察觉到了什么!不等他想明白,魏鹏突然冲过去抓住炸弹,就撞在了林遥的身上!
  林遥已经是毫无招架之力了,司徒还是被魏鹏抢先一步。
  魏鹏抱住了林遥,手上拿着炸弹和一个刀片。
  “司徒,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司徒来不及想什么,就听见那原本已经停下的计时器,发出嘀嗒的声音,炸弹的显示屏上,重新开始倒计时。
  60……40……30……
  “司徒,要爆炸了,快跳啊!”林遥只剩下叫喊的力气了。
  “闭嘴!”
  几秒钟的时间里……
  葛东明推着身边的人下了海,自己奋力的朝他们游过去!
  叶慈出手的银丝,被风吹得偏离方向,碰不到魏鹏!
  司徒抓住顶在林遥脖子上的刀片,那手顿时鲜血淋淋!
  林遥用最后的力气,用头撞了魏鹏的头!
  魏鹏手里的炸弹被林遥一撞,飞到了空中,在众人的注视下……18……15……
  “因为我爱你”在所有人大脑处于惊恐的空白期时,司徒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这句话。
  正因为爱你,所以才要让你安全,因为爱你,所以才要让你活下来。司徒的一只手抓住了炸弹……他明白,如果扔出去,那距离不会远。他只能用15秒的时间,能游多远就游多远!
  魏鹏看见司徒要跳下海,推开林遥一把抱住司徒的腿,死活不放手!
  “一起死,一起死吧!”
  连最后的机会也不给吗?这是什么狗老天!司徒绝望了。
  叶慈已经在海里奋力的朝他们游过去,可是,时间不等人。
  就在所有人都开始绝望的时候,在海里突然冒出一个人头和一双手来!那双手抓住汽艇边缘,就带着一个湿漉漉的身体跃出海面。
  “司徒,扔过来!”
  这就对了!司徒使出所有的力气把炸弹扔的高高的,那人单足点地,便跃出一米多高!在空中飞转身体,修长而笔直的腿横扫一记,脚面在碰到炸弹时,那炸弹像收到极大的推力,远远的被踢出去足有几十米远!
  海面上乍现妖冶的烟花,海浪不满的几乎掀翻几艘快艇!当司徒在颠簸中看见林遥朝自己伸出手,便紧紧的握住了。
  “小林,司徒,你们怎么……”葛东明在海里刚刚稳定下来,急着问他们的情况。可看见的却是,魏鹏拿着手枪,顶在了司徒的眉心!
  “你怎么就杀不死!为什么?”
  “靠,真是阴魂不散。”某个人碎碎念着。
  “老魏,你的计划还是失败了。你从把小遥带进那个小房子的时候就知道我在附近,你也知道那时候根本杀不了我,即使支开了小遥你还是不能杀我。因为你不知道叶慈在哪里,你不敢轻易杀了我。所以,你开始跟我玩游戏,你知道不到最后,叶慈不会出现。如你所愿,你把叶慈引出来了。可却没想到,叶慈抓了你老婆。你的计划付之东流,现在想和我同归于尽吗?”
  海里的警察都已经能够把枪口对准了魏鹏!
  林遥死死的抓着司徒血淋淋的手,如果他还有一点力气,不会让魏鹏还清醒着。
  叶慈的银丝已经缠在了魏鹏的脖子上。
  魏鹏咬着牙……突然瞪圆了眼睛!
  …… …… ……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突然传来阵阵枪声!
  魏鹏身中数枪,最致命的那一枪打在他的太阳穴上。
  司徒全身冒着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林遥扑到了自己的身上,紧紧的抱着他的头,而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的抱着林遥……林遥的肩上,冒出滚烫的血液。
  
  医院里,司徒在手术室门前不安的走动着。
  “靠你个死不了的老色鬼,你他妈的就不能消停会,走的洒家眼睛只发花。”换了衣服的廖江雨不满的抱怨着。
  “你给我闭嘴!你到底藏哪个老鼠洞里?怎么还从海里冒出来了?你他妈的跟海龟拜天地去了?”
  “无可奉告!我回来就给叶慈打了电话,我一直都在他船上藏着呢,等着看见那死鬼抓住林遥的时候就下海了,姥姥个腿的,洒家我号称‘浪里白条’,赶在爆炸前游到你船上绰绰有余!我说你有完没完啊,别晃了!不就是肩膀中一枪嘛,离心远着呢,死不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让叶慈脱身吧。那姓葛的看叶慈的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良的人啊。”
  “这不用担心。鬼头那边我刚才联系了,他会出面保下叶慈。”
  司徒正担心的着急,就看见急匆匆的跑来一个面容清秀,温和文雅的年轻人,看年纪也就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那年轻人看见廖江雨就跑了过来。
  “江雨哥,你没事吧?东西我拿来了。”青年把一个口袋给了廖江雨。
  廖江雨结果口袋就塞进了司徒的手里,说道:“独家配方,等林遥出来以后每天一粒,保证他好的快!我走了。”
  司徒原本还想问点什么,可是在担心林遥,就点点头让廖江雨离开。
  站在手术室门口的司徒,听见朝电梯走过去的廖江雨说道:“你怎么不多穿点,本来身体就不好,今天晚上的药吃了没有?”
  这是和尚吗?怎么听着话的语气不对劲啊。
  
  从手术室推出林遥的时候,司徒的心终于落下了。本想一直跟到病房里,却被一声拦住,只准他明早再来。
  不想离开他,哪怕是隔着一扇门看着他也好,司徒还是留在医院里,在病房门前静静的陪伴。
  天色将明,叶慈和唐朔还是赶过来了。
  “怎么样?”叶慈走到司徒的身边,有些同情他的似的口吻。
  “还好。叶慈,你没事吧?”
  “没事,黄大哥去了警局,亲自保我出来。小唐很久没好好休息了,我要带他回家。这个给你。”
  “什么?”
  结果叶慈的东西,司徒一愣,那是廖江雨找来的照片。
  “怎么了?”
  “我查过了,魏鹏女儿身上的这个东西,就是金玉锁关。上面的东西有点内容,我现在没有见过实物,还不好说,这个也许就是魏鹏说的证据。这些情况,我委托黄大哥告诉那个姓葛的,他们也会着手调查吧。我们明天再过来看林遥。”
  司徒点点头,这时候他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考虑其他的,里面的人还没醒,他的心都在他的身上。
  
  一日上午,葛东明带着几个人到医院看望林遥。
  刚刚走到病房的走廊里,就见唐朔站在病房门口对他们直摆手。
  唐朔拦住一行人,不让他们进去,谭宁垫着脚往里面看,很快红了脸。
  病房里,俩个人拉着手,亲的不亦乐乎!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啊,终于修完了,六十多万字啊,俺终于修完了!
俺辛苦,亲亲们也辛苦了。
下面,来轻松一下,看看叶慈与唐朔新的番外吧。




番外一

  警车在城市的街道上飞快的行驶着,坐在车里的叶慈被葛东明和谭宁夹在中间,他的手上,还有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想想当时司徒顾着受伤晕过去的林遥,只对葛东明大吼了一声:“不准铐他!”叶慈就觉得,这个朋友没白交,至于自己会被戴上手铐,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妹妹的死,是他心里的一个阴影,像噩梦一样如影随形,想到魏鹏是组织里的人,他的冷静就被抛掷天外,再加上司徒身上的炸弹,他不得不这样做!
  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叶慈被带进了警察局,出了电梯以后,就直奔着重案组的办公室去了。
  他在哪里?现场没有看见他,他在什么地方呢?关了电话好一段时间了,没有跟他联络,他是不是着急了?该不会生气了吧?回了家好好的哄哄他,他一定会理解。
  满脑子都是唐朔的叶慈被带进了灯火通明的重案组,谁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唐朔!
  唐朔惊讶的看着走进来的一行人,不等他在慌乱中开口,葛东明就说:“小唐,准备一下,审讯这个人。”
  什么?要审讯他的大兵哥?唐朔脸色苍白了起来。
  叶慈只看了唐朔一眼,就垂下目光,无视了他。此时,谭宁的电话响起,就把手里的叶慈推给了唐朔。
  唐朔的手刚刚伸出去,叶慈猛的一甩,似不愿他碰。
  一旁接听电话的谭宁,突然转过头去看了看唐朔,便挂了电话说:“小唐,你去医院看看吧,小林进手术室了,这里有我呢。”
  唐朔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谭宁的话,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被葛东明推进审讯室的人。
  不知道他走了没有,刚才那个人说要他去医院,这样最好,不必留在这里看自己阴暗的一面。
  叶慈动了动被卸去手铐的双手,不慌不忙的看着对面的人,重案组组长,葛东明!
  “姓名?”葛东明按部就班的审问。
  “你们都知道,直接问吧。”
  葛东明古怪的看了叶慈一眼,习惯性的点燃香烟。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法吗?”
  “这些你跟我的律师谈。”
  “谁是你的律师?”
  “方罗。”
  葛东明这一口烟差点没把自己呛死!万万没有想到,方罗竟然是叶慈的律师。
  要知道,方罗在警界和法律界,那是赫赫有名的“铁嘴阎罗”,五十多岁的老爷子,叱诧风云三十几年,连他的上司老狐狸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问候几声。这个叶慈何德何能,受到他的庇护?
  葛东明这个组长毕竟不是白做的,一个顶级律师可镇不住他!一套又一套的审讯方案都使出来了,就是要从叶慈的口中,掏出魏鹏身后那个组织的秘密!
  可叶慈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有政策,他有对策。一个小时下来,叶慈依旧是守口如瓶,奈何不了他。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方罗来了,不止他来了,他还带来一个四十多岁容貌普通的男人。
  这案子早就惊动了上司老狐狸,在听审的时候,看见方罗赶来,紧忙着出去迎接,等到看见他身边那四十几岁男人的时候,眼睛瞪的险些脱框。
  “鬼,鬼……”
  “好久不见了,老宋。”那男人打招呼说。
  很明显,姓宋的老狐狸是吃惊太大,忘了回应。
  “老宋,叶慈是我一个小老弟,听说在你手里?”
  方罗看了看紧闭的审讯室门,低沉的声音说道:“老宋,我们去你办公室谈谈吧。”
  半个小时后,宋老狐狸亲自送了方罗、鬼头、叶慈走出警察局。
  
  “谢谢老大哥。”叶慈还是很懂礼貌滴和鬼头道谢。
  “我要是早一点知道,当年是你救了老方,就不会让你被带到这里来。去吧,司徒该是在医院等着你呢。”
  谢过了方罗,叶慈叫了计程车。
  
  唐朔独自坐在医院的门口,任凭寒冷的风吹打在单薄的棉衣,即便冷的几乎无法忍耐,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发呆。
  “小唐,怎么坐在这里,不进去吗?”从警察局被鬼头取回来的叶慈,一路上紧赶猛赶,惦记的人却不是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个。
  远远的就看见他孤零一个人坐在外面,本想跑过过去的叶慈,却因为自己戴着手铐的一幕被他看见,在心里有了抵触。不知道他是否能面对那样的自己,这种事,说不定以后还会发生。
  慢慢的走到唐朔身边,叶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朔早就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男人,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说:“我听谭哥说了,还以为晚一点才能来,进去吧。”
  奇怪,他是怎么了?叶慈无法对不等自己就一个人走掉的唐朔感到一些疑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害怕和担心。
  特护病房的走廊里,司徒靠在椅子上一个劲的吸烟,和叶慈两个人简单地说几句话,便无心再言。
  叶慈也知道该走了,带着依旧沉默不语的唐朔离开。
  
  魏鹏的案件结束了,大家都很累,他们赶到家门口的时候,葛东明来电话说,让唐朔休息两天,临了,还问了句。
  “小唐,你和那个叶慈是什么关系?”
  “…… ……没关系。”
  开车的叶慈咬咬牙,眉头也跟着皱紧,却一言半语都没有。
  
  回到了家里,叶慈像是丢失了语言能力,什么都不肯说,另一个也是一样。
  按照以往的习惯,叶慈先去洗了澡,回到床上拿起了本书,心不在焉的翻看着。
  没有他和交往以前,叶慈出于职业性习惯,在睡觉的时候,都会穿上随时能跑出去的衣服,打从被小动物收服以后,潜移默化的被影响,现在也习惯了二级睡眠。
  倚靠在床头的上身像是随时能爆发出无限的潜力,虽然他们因为案子的事,很久没有亲热了,今晚,叶慈打定主意,要唐朔好好的睡一觉。
  听了听浴室里还有流水声,其实连续几天都没有睡觉的叶慈也是困乏难当,放下书躺回到软软的被褥中,眼睛刚闭上,就被周公拉走。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叶慈缓缓醒来,习惯性的搂抱住身边的人,却在瞬间清醒。
  唐朔竟然穿戴整齐的睡在身边。
  他究竟是怎么了?抱着唐朔,叶慈完全不想入睡。
  从被葛东明带回警察局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他就这样冷漠,是自己那时戴着手铐吓着他了?还是因为自己抓了无辜的女人做人质,他讨厌了?还是说,这段时间没有陪在他身边,生气了?又或者是……他已经开始厌倦了?
  很想把身边的人摇醒问个清楚,怎奈,看他疲惫的睡颜,又心疼的抱的更紧。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叶慈早早起床,而唐朔一口气睡到了下午,大有冬眠的意思。
  还是和每天一样,顶着一头乱发的唐朔坐在床上。一直盯着电脑的叶慈见他醒来,不慌不忙的送上温水一杯。
  “睡的好吗?”
  他只点头不说话,每天都有的早安拥抱呢,早安吻呢?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小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发呆。”唐朔的语气像是和陌生人说话。
  “饿不饿?”尽管这样,叶慈还是喜欢关心他。
  “还好。”
  “我叫了外卖,起来吃吧。”说完,叶慈转身去了和卫生间相连的阳台,因为没有厨房,必能在阳台上放了冰箱和微波炉。
  把食物在微波炉里温热,叶慈拿在手里亲自送到了卧室。
  床上的人在浴室,平常他很少起来就洗澡的,这是在刻意的躲避吗?站在卧室里的叶慈,有些心浮气躁。
  这种低气压塞满了整个家的时候,叶慈的电话响了。
  实在不愿意这种时候接听任何人的电话,但是这个号码是叶慈不能拒绝的。
  “喂……这两天不行……后天再联络。”
  收了电话,已经知道唐朔就在身后。回了身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对面的人依旧不看他,冷漠的难以形容。
  “吃饭吧。”不习惯探问究竟的叶慈,把饭菜推了推。
  唐朔大口大口的吃东西,不说话,也不看一直凝视他的人。
  “这两天放假,你别出去了,好好休息。”
  他还是不说话,叶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等到唐朔把东西吃完,就说:“我要去看林哥。”这好像不是在和叶慈商量,只是知会他一声。
  看着完全不打算听取自己意见的唐朔已经开始穿起衣服来,叶慈只好也跟着换衣服拿钥匙。
  
  医院里,林遥还在睡,唐朔只是站在床边安静的看着。
  一旁的司徒观察这两个人有一会了,等到想吸烟的时候,就拉着叶慈离开了病房。
  
  病房区吸烟处。
  “小唐受什么刺激了吗?”
  “是他刺激我了。”
  司徒一愣,知道了这二位在闹别扭。
  “你怎么招惹小动物了?”
  “知道的话,我就不用烦了。”
  “会不会是魏鹏老婆的事?”
  “我估计是。他很善良又单纯,大概是无法接受我的做法。”
  “道歉了?……哼哼,看来是没有。小动物那种人很好相处的,你多说点好听的,赔个不是就行。要不,我跟他谈谈。”
  “我们俩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管好床上那个吧。”
  “狗咬吕洞宾!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我看小唐未必是因为魏鹏老婆的事跟你志气。”
  “不用你鸡婆。”
  “可以走了吗?”不知什么时候走来的唐朔,表情自然的问叶慈。
  “可以。”没有和司徒打招呼,叶慈就赶到唐朔的身边,超电梯走过去。
  
  “回家前先去买点东西吧,冰箱空了。”
  “我回组里。”
  “不是放假吗,还回去干什么?”
  “很多事,我要回去整理一下。”
  “后天就上班了,就差这两天?”
  “差。”
  
  叶慈的车停在了警察局的门前,唐朔只说了句:“我晚上回家。”便下车了。
  
  虽然一点购物的心情都没有,可想到万一什么时候唐朔饿了,冰箱里没东西可怎么办?这些事,一向是唐朔做的,今天,他想为他做一次。
  买了东西回家,叶慈郁闷的坐在电脑前想着。
  如果唐朔真的是因为魏鹏的老婆跟自己这样,那是该好好的解释一下。如果他看着自己戴手铐的样子吓着了,也该好好的安抚一下,可万一,他是,是厌倦了这段感情,那该怎么办?
  要放手吗?还是要强留他在身边?
  叶慈基本上没有谈过恋爱,完全不知道唐朔的变化来的如此迅猛的原因和解决办法,只是知道,他舍不得放手,要他放弃唐朔,他根本做不到。
  明明刚刚分开不到一个小时,思念就毫无预警的占领了心的最高地。
  拿起电话熟练的拨出号码,听见的却是……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警察局搬家了?
  
  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叶慈不知道打了多少次电话,对方总是不在服务区内。
  他还在重案组吗?他在工作吗?他离开警察局了?他在什么地方?他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为什么手机不再服务区内?为什么这么久都不给家里来电话?
  一连串的问号在叶慈的脑子里争先恐后的拥挤出来,终于在晚上十点左右,叶慈坐不住了。
  司徒的号码他拨的很急,等到对方接听了,就直接说:“你给葛东明打个电话,问问他小唐在不在重案组,不准问我为什么!”
  好嘛,这都被封口了,司徒哪还敢问。只好合作的是“遵命”。
  不多时,侦察兵司徒打了电话回来。
  “小唐没去重案组啊,东明说,这一天都没看见他。”
  “知道了。”才不管司徒还要提问的声音,叶慈挂断电话就拿起了外衣,他决定,出去抓人回来!
  
  别说叶慈是小心眼,他真的害怕唐朔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事先在唐朔的钥匙链上偷偷的安装了一个微型的追踪器,这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死死的看着手里的信号接收器,闪烁着一个暗红色的小光点,这就是唐朔的位置。
  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弄明白了以后,叶慈开始生气了。
  
  步行街的电影院里,大多都是趁着抹黑谈情说爱的情侣,只有唐朔一个人抱着超大号的爆米花桶,坐在最前面认真的看电影。
  叶慈的视力早就在地下脸的炉火纯青,很快就找到了看的心潮澎湃的人。
  正看的起劲,身边突然多出来一个高大的家伙,唐朔不高兴看了一眼,哈!
  “跟我回家!”不由分说,叶慈抓住唐朔就把它拉起来。
  “等会,马上要完了。”唐朔没有感到惊讶或者是生气,很平静的收回了手臂。
  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叶慈强耐着性子坐他身边。
  “来看电影,怎么不告诉我?”
  “临时决定的。”
  “电话呢,为什么我一直打不通?”
  “没电了。”
  “你今天……”
  “什么?”
  “没什么,看吧。”
  该怎么说?问了太多,怕把他逼急了,说出不想听的话。
  他没有问过自己,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也没有问自己,是不是很担心,偷偷的看他几眼,他还是对自己无所谓的样子,所有的精力都在上演的电影里。
  这算是什么呢?分手前的冷战吗?
  




番外二

  电影终于结束了,唐朔伸伸懒腰倒是笑的云淡风轻。
  郁闷和不安加杂着气恼,叶慈……沉默是金。
  回家的一路上,唐朔靠着座位闭目养神,看样子是在回避与叶慈进行友好的沟通。直到回了家,唐朔一头扎进浴室,洗洗干净跑出来就问叶慈说:“把你电脑借我吧。”
  “你随便用,要帮忙吗?”
  “不用,我想玩游戏,你先睡吧。”
  这又算什么?以往唐朔要用电脑可从来不会先请示他,他也很少玩游戏,他这又是闹的那一出?
  不理会叶慈已经显露出疑惑与郁闷的脸,唐朔抱着电脑就开始玩耍起来。
  叶慈洗了澡,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看书,时不时的瞄一眼唐朔,对方早就当他是透明人。
  “小唐……”
  唐朔戴着耳机听不见那声呼唤,自然不会回应,叶慈几次想开口,都还是忍住了。
  深夜了,叶慈看着玩的上瘾的唐朔丝毫没有睡觉的意思,只好伸出手摘了他的耳机。
  “别捣乱啊,啊,又被抓住了。快给我,快给我。”
  “小唐,很晚了,早点睡。”
  “好好好,你先睡,我过了这关就睡。快还我。”一把抢回了耳机,唐朔连看都没有看叶慈一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叶慈在早上醒来的时候,竟然看发现唐朔还在玩!这是气的急了,强行抢了他手里的电脑。
  “你怎么玩了一夜?”
  “哎呀,天亮了啊,我都没感觉了。”
  没感觉?什么意思?是在暗示自己吗?叶慈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该放。还是抓紧?
  “好困,我去洗澡。”唐朔看似自然的甩开了叶慈的手,转回身进了浴室。
  快要忍不住了,他若是继续这样,只能把话挑明了说……可一旦这层窗户纸破了,以后要怎么办?
  在叶慈犹豫的时候,人家唐朔洗完了在就钻进了被窝里。
  最后一天的假期,他们在沉默和行如陌路中度过,到了晚上,唐朔没有在玩了,却穿了一身厚厚的睡衣,直到很晚很晚才睡。
  床上躺着两个人,背对着背。
  
  次日清晨,唐朔起的很早,简单的梳洗完连早餐都不吃就要赶着去上班,而一直在床上装睡的人,等听到关门声以后,沉重的叹息。
  扰人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叶慈即便没有心情接听,也恨不得和对方说话好痛骂上几句。
  “你有事快说。”叶慈没有耐心。
  “两天过了,晚上八点在环海街星期五酒吧见。”
  对方说话很简单,也没有顾虑叶慈的心情擅自定下了见面的时候。
  
  这一天过的,除了郁闷就是烦心,再不就是忐忑不安,叶慈对这样的生活措手不及,他从来没有这样不安过,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什么事,他总是能游刃有余的解决掉,可这一次不同了,叶慈完全傻眼。
  一只小动物到了反抗期,一匹野兽不知如何是好。
  一整天了,唐朔一个电话没打过,叶慈闹起了别扭,索性不跟他联络,双方都陷入了僵持。
  到了不得不出去的时间,叶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左思右想还是给唐朔发了一条简讯。
  “我去和朋友见面。”本想还要嘱咐他回了家就不要乱跑的,可最后只写了一句话。
  
  这个城市对叶慈来说并不熟悉,平时没有工作的时候,他是典型的居家男人,不是上网就是看书,很少到外面去,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唐朔来做的,而这个所谓的环海街他也是根据GPS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推开酒吧的门走进去,一搭眼叶慈就想回去。
  眼及之处,都是成双成对的男人在相依相偎或是耳鬓厮磨,就算是有几个单身的,也是眼睛四处打量,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杯茶。
  靠在角落的座位上一个人朝他着手,叶慈硬着头皮走过去。
  “你不能换个地方吗?”叶慈反感的说。
  “这里的老板是我朋友,坐下吧.”
  “你这一年多去哪了?”叶莲羽坐下以后,简单的点了杯黑咖啡。
  “在国外。饕餮,我要走了。”
  “走?”
  “移民。手续都办好了,下周就走。”
  “你们哥俩都走吗?”
  “对。说实话啊,国内能信得过的人,没几个了。现在你又金盆洗手不做,我这个翻有点孤掌难鸣的意思。”
  “我也没说是彻底不做了,只是会减少工作量。倒是你,怎么说走就走?”
  “咱们的事毕竟有损阴德啊,我到现在还没成家呢,最近两年心里就不舒服,趁着年轻能收山就收山吧。现在我才知道你是对的,每次翻山,捞的物件不超过三个,不破,不毁,不贪,不杀,那时候我还觉得你太傻,现在……对了,我听说上个月老六爷找过你,什么事?”
  “哼,那种人即便是搜揽了天下的宝贝也不会知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到了一份阴文的译本,说是要去翻山,我没答应。”
  “没答应就对了,我听说他最近不好过,被棒子盯上了。”
  男人和叶慈闲聊了大约半个小时后,男人微微的叹了口气。
  “饕餮,我听说你在这里定居了?”
  只是瞬间的一愣,随即点头。
  “那传闻看来是真的了。我就知道你在抓杀思淼(叶慈的妹妹)的凶手,却不知道你竟然被人拴住了。这是好事,所以,我才第一个来问你。”
  “什么?”
  “你知道本市城西那边F大学附近的一块空地吗?”
  “知道。”
  “那是我的。当年一个客佬抵债把那块地转到我名下,我现在要走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那块地我想卖了,你有兴趣吗?”
  “你要用钱我这有,需要多少?”
  “不是这个问题。我是想走的干净一点,你也知道,捞金陵碑那次我手底下三个兄弟折到棒子手里了,我担心他们迟早会找到我。所以,这次走,我得走的干净点。手里的一些好货,我也联系了买家,卖不出的,都偷偷送给政府的有关部门了。就算是到了最后良心发现一回吧。”
  “你出价多少?”
  男人伸出几根手指,叶慈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么低,你当我穷疯了,打劫你的财产不成?”
  “不,这快地本来就是白得来的,要高了价,我自己也不好意思。你要是不要,那就另当别论了,至少要涨三到五倍我才能出手。”
  “我要了。明天我把钱转到你帐号里。”
  “跟你办事就是痛快。我弟弟这几天也回来,临走前,他说想见见你。当初要不是你救了他一命,现在他哪会这么风光。”
  “好,他到了以后我们在联络。”
  与老友的聚会时间不长,叶慈惦记着唐朔,早早起身告辞。
  
  家里还是一片黑暗,唐朔根本就没有回来。
  已经是快十二点了,他又去了什么地方?
  实在很担心的叶慈,还是打了电话。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我这边有事,你先睡吧。”
  叶慈灵敏的耳朵明明听见了电话那头颓废的音乐声,他可不认为,重案组会在深夜播放这种颓废的音乐。
  仅在刹那间的思索,叶慈还是没有开口询问唐朔他究竟在哪里。
  躺在床上的叶慈一直瞪着眼睛到天明,那人一夜未归。
  
  这究竟算是怎么回事?不回家,不联络,他到底要怎么样?要等自己先开口说分手吗?当初他死缠烂打的要交往,现在厌倦了,又不好意思说分手,所以,这样冷漠的回避着,是等自己不耐烦的时候先说出来吗?
  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的叶慈,再次打了唐朔的电话。
  “你怎么一个晚上没回来?”
  “我在组里工作,以前不也是经常加班,不说了,我好困,回头再打给你。”
  “喂,小唐……”
  他这样就挂了电话!叶慈的火气以燎原之势燃烧起来。
  
  穿上衣服拿了钥匙就要去重案组抓人,可关上车门的的时候,却又迟疑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还是不合适的,自己的身份和他的职业,几乎是水火不容,他当初对自己一阵狂热,等到这狂热熄灭了,自然会感觉到彼此之间的差异,更何况,他比自己小了八岁……年龄上也不合适,有点委屈他了。
  仔细想想,他遇到了自己陷入了歧途,这时也许是好奇心与热情都被现实耗尽了,才会发觉自己是个危险的不适合在一起生活的伴侣。
  不管与他的感情走了多久,至少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是快乐的,幸福的,既然他想要做个普通的人,过普通的日子,自己就该放手。
  只是……舍不得他。
  胡思乱想的时候,叶慈在车里傻傻的坐到太阳下山。
  
  代表有人找他的电话铃声一响,叶慈有点急躁的拿出来看,多么希望是唐朔。可现实往往差强人意。
  “我弟弟来了,过来吧,老地方见。”
  
  再次来到了星期五酒吧,就看见白白净净的年轻人破口大骂着,说怎么找了这么个损地方见面!
  “二爷!”叶慈多少有些兴奋,好几年没见的弟兄了。
  “饕餮!”
  年轻人非常高兴的紧紧抱住叶慈,并说,今天要跟他喝个痛快!他
  
  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叶慈开着车回家。
  从楼下看上去,房间里一片黑暗,他还没有回家。一股寂寞席卷了心,孤独和伤感变成利刺,刺进了柔软的地方。
  打开家门,叶慈连灯都没开就直接躺在了床上,他躲避的现状越来越明显了,自己的家都不回,这是为难他啊,还是为难自己啊?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就分了吧……”房间里只听见他悲伤的自言自语和抽泣声。
  咦?自己可没哭啊,谁抽泣呢?
  叶慈大脑终于恢复了正常,猛地起身就打开了台灯。
  “你,你……”
  唐朔坐在地上,鼻子尖和眼睛都红红的,被刺眼的光惊到,赶忙扭到一边抹了把脸就站了起来,对着坐在床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叶慈大声叫着:“既然要分手,你还回来干什么?”
  终于到了这一步……看着他强忍泪水的脸,叶慈想,想哭的不是他才对。
  “对不起,我这就走。”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不让他感到为难是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了。
  叶慈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站在一旁的唐朔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说话。
  等着叶慈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想要回身告诉他,剩下的东西随他处理好了的时候,发现唐朔咬破了嘴唇。
  一时间,好尴尬。
  “你,你何苦……我们好聚好散,我不想看见你这样。”
  “我怎么样了,不就是哭两声,不愿意看就走,我不会强留你。”唐朔没有掩饰自己的泪水,哭的相当男子汉了。
  这样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眼泪,心里疼的难以形容,却不能去抱住安慰他。
  手里提着当初来时的旅行箱,里面有好多东西都是唐朔一点一点买给他的,从毛巾到袜子,唐朔的经济条件并不好,却总是给他买东西,虽然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可叶慈就是喜欢的不得了。
  唐朔用袖头抹了把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着头看着自己落在地板上的滴滴答答。
  明明该狠狠心就走的,心爱的人虽然伤心,可毕竟已经动了分手的念头,他该顺着他的意,让他做回一个普通人。
  可是,举步维艰。
  一个哭着不说话,一个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他们只能在安静的空间里体会着痛如刀绞的悲伤。
  不管怎不么说,自己还是该有担当的一方,这么久了,要说吃亏的人,也是他啊。一直以来都是自己……
  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叶慈坐在了床上。
  “我当初就怕这样,所以才……“真是笨,为什么要提到当初,叶慈气恼的不再说了。
  可这句话,把唐朔惹着了。
  “当初怎么了,当初是我一厢情愿,是我一直粘着你,是你被我勉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后悔过。”这是实话,就算要面对两个人的分别,他还是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唐朔咬着已经能够破了皮流了血的嘴唇,悲伤的眼睛里装满了泪水,他好像在极力的忍耐着某种情绪,听了叶慈的话,反而失去了理智。
  “没有后悔过?那你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我,我不想你为难。”不想你为了我的事为难,不想你为了当初的冲动为难,更不想你为了现在的犹豫为难。
  “当初的话我说的很清楚,怎么选择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瞎操心。”
  “我明白。所以……才这样。”知道他是个极有主见的人,现如今,他想要选择分手,那也只有接受。
  “叶慈,你混蛋!”
  这是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叶慈惊讶的看着面前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的人,不明白,实在不明白,分手是他的意思,自己也顺了他的意,先提出了分手,为什么他还这么难过,还这么气愤?
  无言以对,叶慈微微低头,不忍去看唐朔那撕裂他心的悲愤表情,他能做的,只有尽快离开,好让唐朔能安静的度过这分手的时间。
  提起了放在地上的行李包,叶慈拿起一直跟随自己的那个棒球帽,慢慢的朝着门口走过去。
  身后的哭声越来越大,叶慈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当他的手终于碰到了门,一声吱呀的开门声,就像剪刀,剪断了彼此之间的那条线.
  

作者有话要说:亲亲们,明天俺会把番外剩下的两章一次性更完,因为是河蟹期间,也许会出现口口,如是口口很多,那就只开放两天,两天后俺会锁文,并将后两章贴在群空间里。不想加入群的亲亲们,请尽快在两天内看完。谢谢。




番外三

  “站住!”房间里的唐朔嘶吼着。
  高大的男人愣愣的站在门口,却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怕自己看了他一眼就走不了了。
  唐朔的身体在颤抖,呜咽着说不出话来,只好拿起一杯水喝光,压下了翻涌上来的泪水,对着门口的人说:“我也没有后悔过,但是,你必须帮我转达一句话。”
  现在就不要追问他没有后悔为什么想要分手?也不想追问他为什么托自己转话,都没有心力了,自己能够保持着冷静,没有去紧紧的抱住他,使出浑身解数问他还爱不爱自己,为什么要分手,就已经是筋疲力尽。
  “可以。”
  “告诉那个人,算上我的那一份,好好爱你。”
  唉……这时候他还惦记着自己未来的情人,这孩子,还真是知道怎么伤人。
  “不会再有那个人了。”
  叶慈只是说出了心里话,谁知……
  “你,你太过分了!”唐朔猛的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叶慈的手臂扯了回来。怒气冲冲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也算是我最敬佩的人,我认为你一向光明磊落,就算要分手,也会实话实说,可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说他折磨他?是谁被冷落,是谁被无视,是谁一晚一晚的睡不着备受煎熬,又是谁天南地北的找人,又是谁忍痛割爱?现在他追着问的问题,都应该是自己问他的!他有什么立场反问自己?叶慈也跟着生气了!扔掉手里的东西,一拳打在半开的门上,那可怜的防盗门,竟然凹了进去!
  唐朔完全被这样大怒的叶慈吓到了,惊呆的看着他,可他却毫不怜惜,对着唐朔质问:“你要我说什么,你要我怎么做?你想的我都替你办了,现在你要我怎么回答你?说我折磨你,你晚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我瞪眼到天亮,你去看电影的时候,我满城市的找你,你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你现在说我折磨你,那我该说些什么?”
  这还是那个温柔的大兵哥吗?这样的问题在唐朔脑海中一闪而过,愤怒和不甘顿时占据了他的理智。
  “为什么我以前不知道你这么狡猾?我被你踹了不说,最后我还落了一身的不是,我为什么不回家,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不想跟我说话,甚至不想回家!”
  “是你逼我的!”
  “所以我走,我走了就不没人再逼你,这样也不行?那你想我抱着你说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吗?”
  “这些话该我说!你想要我怎么做,为什么我被你骗了,还要被你骂?为什么我就得接受现实,连句牢骚都不能说?”
  “小唐,我的确是有事瞒着你,可我从来没骗过你。”
  “你终于承认有事瞒着我了?”
  “你到底讲不讲理,当初是你自己说,我有些事可以不告诉你,但是我不能骗你。”
  “那也分什么事,你这边还没有跟我说分手,那边你就另觅新欢,这事就是骗我!”
  “我另觅新欢?你要是想骂我,就直接骂,别往我头上扣脏帽子。我在家等你的时候,你究竟在哪里?我让司徒问过了,你根本不在重案组,我还没问过你呢,你怎么就反过来说我有问题?”
  “我人正不怕影子斜!”
  “我也是走的直行的端!”
  唐朔的眼睛瞪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他面前的叶慈真是(牛)逼的情何以堪了!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让你亲眼看看!
  唐朔一转身,回到卧室把自己的手机和电脑连接在了一起,很快一张张照片就显示出来。
  “自己看看,你说什么走的直行的端,你就这么走的,你就这么行的?”
  站在门口的叶慈诧异的跟着他回到卧室,看了一眼电脑,懵了。
  照片上分明就是他两次进入星期五酒吧,还有几张是和他和朋友亲密拥抱的镜头,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那天我回家的路上看见你开车出去,就想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跟了一会。我没想到,你居然去了……这个人是谁,我不会问,你要分手我也不会……”
  他在跟踪自己?为什么没有发觉?这孩子什么时候成高手了?不对啊,他说什么?
  “唐朔,谁说我要离开你了?分明是你要跟我分手。”
  “你混蛋,自己有了新欢不要旧爱了,就把所有的罪名推到我身上。至少你也含蓄点啊,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想要和你分手。根本就是你不想要我了,我告诉你,我唐朔还不至于死皮赖脸的缠着你,我是爱你,可我也有尊严!”
  乱了,乱了,全乱了。
  叶慈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点头疼,他摘下帽子抓了抓额头,看了看唐朔,这次问道:“我们从头再说一遍。你发现我去酒吧之前,就跟我打冷战,这好像是你已经在考虑分手的事了吧?
  “我都说了,那是你逼的!”
  突然之间,叶慈明白了些什么。
  “你,你是不是对我,我用魏鹏的老婆要挟他的做法很生气?”
  “才不是。”
  “那是,因为我没告诉你一声,就关机了?”
  “也不是。”
  “是不是,看见我戴着手铐的样子,觉得我们不合适了?”
  “你脑子里都是什么啊,我没有这么想过。”
  “那究竟是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警察,妨碍到你了?”
  “怎么可能。”
  “那是不是,觉得我在案子上没有什么帮助,嫌弃我了?”
  “你别胡言蛮缠行不行?”
  “那是因为,在组里看见我,担心我以后会泄露你的秘密?”
  “我会怕警察?”
  “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同时说出问题的两个人,都觉得这问题越讨论越是不对劲了。
  …… …… ……
  …… …… ……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样认定的叶慈已经展开了行动,他直接走到唐朔面前就说:“我们把话说清楚。首先,你从时候开始不想跟我说话的?”
  “在医院门口。”
  “为什么?”
  “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
  “不行,一个一个的来,先说为什么不想跟我说话?”
  “因为你在回避我啊!”
  “我回避你,什么时候?”
  “在组里的时候,我就是想去偷偷的告诉你,不用担心的时候,你使劲把我甩开,根本就是当不认识我!”
  这孩子,怎么还误会了。
  “小唐,那时候我是顾及你的身份,毕竟我们的事还是秘密,对你的工作会产生负面的影响。”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想那么多干嘛?你就为了不让我们的关系曝光,就要分手,你想分手也就罢了,为什么旧账没算完,就去找新欢?你抱着那个人的时候,就没想到我会怎么样吗?”
  误会大了!
  “你先等一会问这个。我们把你发生的问题弄明白,然后再说我的。现在你告诉我,从医院回来以后,你为什么不愿意面对我?”
  “还能为什么,我不想听见你说分手啊!”
  “谁告诉你我会说分手了?”
  “还用人说吗,在医院门口你明明就看见我了,还跟乌龟散步一样的慢吞吞,要不是不愿意面对我,你会吗?你一定是在组里的时候,觉得我是个警察,对你根本就是个威胁,所以才打算离开我。我当然不想听你说出这种话。”
  这孩子,怎么还是喜欢胡思乱想。
  “我,我当时就是怕你会多想,所以才没立刻跑过去见你,你误会了。可是,你在休假的第二天根本没去重案组,你去了哪里?”
  “我在海边。”
  “大冬天的你去海边干什么?”
  “我难过行不行?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郁闷行不行?你从到了医院就不跟我说话,我放假了你还要跟你新欢见面,为了不让我发觉,你就哄着我不让出门,还跟对方说过两天再见面,我再傻吧,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明白!”
  “你就是不明白。那根本不是我的什么新欢,是我的朋友。几年前,我曾经救过他一命,他要出国了,临走前见见面,我们好几年没见了,见了面拥抱一下这就算是新欢了?他哥哥就在旁边,你怎么没看见?”
  “不对,不对,你等我整理一下……你说那个人不是新欢……不对啊,既然你没有新欢,为什么要冷落我?”
  “是你冷落我!我在医院门口看见你的时候起,你就有意回避我,我是想让你好好休息,所以才嘱咐你不要乱走,我为了能陪在你身边,所以才推迟了和他们兄弟见面的时间。”
  “我冷落你,是因为你冷落我。”
  “我什么时候冷落你了,我是被你冷落了!”
  “不对,不对,咱俩到底谁先冷落谁的?”
  “你!”
  “不对,是你先在组里冷落我,我才生气又担心的不敢跟你在一起,还是你先冷落我了!”
  噗哧!叶慈被气笑了,跟他算是说不清了,这孩子的思维究竟是什么模式啊?
  叶慈哭笑不得的琢磨唐朔古怪的思维方式,唐朔似乎也觉得挺可笑,哭的惨兮兮的脸也绽放了笑容,似很苦恼的问:“你啊你啊,你脑袋里怎么都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根本就是一场误会,这一对,没事找事的闹别扭,真是绝配!
  
  叶慈忍不住笑出声来,唐朔也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了头,笑的颤了肩。
  半开的门旁,还有叶慈整理好的行李,房间里也有些冷了……谁都不说话,等他们都不笑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唐朔走到门口把叶慈的行李拿回来,放在了床上,打开行李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边整理还一边埋怨说:“走走走,你往哪走?不问清楚了就要分手,分分分,你分什么分?怎么算我也是吃亏,总是被你压就算了,到了有点矛盾的时候,你就想跑,就没想想和我谈明白?没了你我怎么过,晚上冷了谁给我取暖,早上我找谁在我身上一通乱摸,看电视的时候,我找谁的大腿当枕头?我一心一意的跟着你,心甘情愿的被你压,就算我有点误会你了,你就不会主动找我说清楚?还得我来哄你啊,老大不小的人了,一点自觉性都没有。我是你的贴心肉啊,说不要你就不要……“越说越气的唐朔,一抬头看着被他数落的人,就的质问道:“你都没问清楚就要分手,我要是跟你一样,咱俩不是就……”
  听不下去了,叶慈抓住这气死人的小动物到怀里,发了疯似的吻他。
  
  好吧,唐朔偷偷的承认了,最近一点时间他想要他的拥抱已经无法忍耐,这时候的小动物回抱着激情中的野兽,反应那个急切啊。
  气死人的小家伙,只有这时候最老实,这几天都是白担心了,谁知道竟然是一场误会,要不是他气不过,怕是两个人就……
  想到这里,叶慈的感情和欲望绞缠在一起,这时候也不顾上什么情调了,也顾不上什么调情了,上前一步就把唐朔推压在了床上。
  要不是知道叶慈在床上的本来面目,唐朔一定会被他吓到,这个男人只要动了情,完全不是平时那种冷静温柔的模样,光是他的一双眼睛,就能把人拆骨剥皮!
  这时候说话就是白痴,叶慈至少还明白这一点。积攒了很多的可不是只有感情。
  叶慈的手很大,很灵巧,三下五除二就扒掉了唐朔的外衣,那衬衫的扣子才解开最后一个,小动物不干了。
  “你给我等一下,先把话说出清楚,要不你没得做。”
  “不是都说清了。”
  “还没有!那天你是怎么在电影院找到我的?”
  “做完再说。”
  “说完再做!”
  这孩子,倔强的脾气又来了,某个地方火热的胀痛,叶慈打定主意,要做完了再说。
  “小唐,今天由不得你。”哼,每次在床上都顺着他,他说不要就不要,他说想来就诱惑人,这一次,要让这恼人的小动物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家的顶门杠!
  真是在眨眼间就被剥的□,唐朔红透了脸还在做着顽强的抵抗,但是……
  “啊,你,你怎么又,又这样……”刚刚大哭一场的唐朔,说起话来鼻子闷闷的,在配上那无力的嗔怪,怎么听都是在引诱某人。
  知道他最怕被含住手指头轻轻的在嘴里品咂,叶慈在他失神而无力的时候,趁虚而入。
  “还说我,你,你也轻点咬。”每一次在最初结合的那一瞬间,都会被他咬,肩膀上总是会旧痕未去,又添新伤。
  “你,你怎么不戴……”
  “没了。”
  “骗人,明明抽屉里还有半盒呢,你,你去拿,啊,先等等,等等,啊……”
  让他再罗嗦,把人顶上天的叶慈绝对是左右脑都极端发达,下边一阵猛攻,上边还能脱去碍事的衣服,那急切中带着豪放的姿态,在唐朔眼里就是要了命的性感,恨不能一遍又一遍的看他骑在自己身上脱衣服。
  “不公平,你,你怎么能这,这么好看,啊,大兵哥,你耍赖……”唐朔知道,从现在开始,他的大兵哥就不会再说半个字了,也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只能沉溺在他给予的快乐之中。所以,他才觉得不公平,为什么自己就一点反抗力都没有呢?
  唐朔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反抗。
  对这个身体早是了如指掌,没用几分钟的时间,怀里的人就失控的吟唱起来,那气喘吁吁的呼吸声,恶劣的挑逗着叶慈所剩无几的理智神经,虽然每一次过后他都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可还是无法在这种唐朔胡乱叫喊着他名字的时候把持的住。
  谁给他起的“饕餮”这名字?太贴切了!就算要把人吃的干干净净,至少也该留点,下回接着吃啊,看他这股子劲头,又像他刚回来一样,做到自己连续几天都不能直腰走路了,天哪,明天还要上班呢!
  在埋头苦干的叶慈,发觉了下面的人似乎溜号,很不满!
  “你闲情不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在这时候说话!唐朔无比惊讶的看着叶慈,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
  




番外四

  叶慈见他的表情完全跟此时的气氛不搭配,更是生气,索性退出来。
  “你,你干什么?”唐朔有点傻了。
  果然是惜字如金的男人啊,叶慈又不肯说话了,抓住唐朔就把人拎了起来,摆弄他赤条条的身体,让他对着墙面趴伏着。
  不会吧,他的大兵哥可从来没用过“C”计划啊,他们一直都采用“A、B”计划的,这一次他是不是……
  “啊,你!”被再次攻占了最高地,唐朔险些滑出某人的控制范围之内。
  没想到啊,自己的身体居然还有没被他开发出的潜在能源,此时,被叶慈掌握了三个致命的脆弱部分,舒服的像是下一秒就会掉进地狱,这嘴里的叫喊声也大了,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了,就是听后面的男人生音紧绷又嘶哑的警告他:“墙薄,小点声。”
  “你,那你轻点。啊,求你了,轻点,大兵哥,大兵哥,大兵哥,大兵哥,大兵哥……”
  这孩子,不能换点别的喊吗?明天邻居都知道他叫大兵哥了。
  叶慈不但没有轻没有慢,反而更加猛烈了,只顶的面对着墙的人连个名字都叫不全。
  “大兵,大,大,大……”频率之快,难以描述。
  单蹦的大字和叶慈粗重的呼吸声塞满了整个房间,叶慈已经很难控制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唐朔了,只好换个姿势继续,谁知他更停下,唐朔就急了:“别停,不能停啊,这时候你……”这时候你停下,不是要人命吗!
  叶慈这貌似忠厚温良的男人也有起坏心眼的时候,握住他喷之欲出的玲口用力,果然就……
  “嗯……”
  “等我。”
  多么简单的话,唐朔早已无法反抗,只能由着叶慈把自己翻来转去的。
  这样重新面对面,叶慈就知道自己遭殃了,唐朔搂住他的脖子一通乱咬,自从第一次把他这毛病养成以后,自己这身上可没少遭殃,可他还愿意被他咬,真是的。
  其实唐朔也不知道自己咬哪了,这种类似招惹麻烦的行为,他还乐此不疲的一再重复,就算知道这样只会让他的大兵哥激狂到飞扬跋扈的地步,他还是喜欢这样一口一口咬在他的身上,在唇齿间品尝他的健壮和汗水。
  吱嘎吱嘎的床富有规定的韵律,让间歇的时间越来越短,嘴里有了东西的唐朔也不在大声的叫喊着叶慈的名字了,哼哼嗯嗯的喘息声喷着一口一口的热气浸湿了叶慈的胸膛,紧紧抱着他埋在怀里的头,真想更使劲的揉搓他,知道自己一直撞击着他最舒服的地方,要不然他才不会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哼哼着,而抱在脖子上的双手,也越来越紧了,叶慈强忍着体内不安的躁动,压按着他,使出最有力的一击。
  周遭的一切在此时都变了样,身体像一朵花绽放,妖惑甜美的声音几乎冲口而出,却被和他一同释放的人全部堵进了嘴里,并勾着他的舌与之起舞,直到余韵散尽。
  趴在唐朔的身上,叶慈简单的调整了一下呼吸,就算是整修完毕,可下面的人……
  “你,你,水……”
  叶慈笑了笑,谁让他吃了人家,这种时候就该做牛做马。”
  起了床倒了杯温水回来,扶着颤颤巍巍的唐朔靠在自己怀里,小心的喂他喝水。
  捡回半条命了,喝完水,唐朔有了这样的庆幸。
  被子和枕头早就被踢到床下,叶慈只好暂时放开唐朔一一拾起,不巧,偏偏想起一件事来,
  “小唐,第一天晚上,你怎么还穿着衣服睡?我以为那时候你就……”
  “那天我在医院外面做的时间长了,有点发烧,就想等身体暖了在脱衣服,可是太困,沾到枕头就睡着了。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打死也不说,太丢脸了。
  “那你呢,为什么第二天都不等我就起床?”
  “看你睡的香,就没碰你。”
  嗯,绝对不能说,那天早上没有被他摸到,这心里难受的要死。
  叶慈把被子盖在唐朔的身上,自己也上了床,温柔的搂抱。
  “放开,我要去洗澡。”
  “不行,你出了一身汗,现在洗澡会感冒。”叶慈小心呵护他的健康。
  “现在就想洗,你的东西都在里面,很难受啊。”
  这一次,叶慈红了脸。
  “那也要等等,等汗都落下去了,我帮你洗。躺一会吧,腰疼不疼?”
  “禽兽,每次都是做完才关心我。”
  “我哪有那么恶劣,趴一会吧,我给你揉揉腰。”
  哼,这还差不多。唐朔乖乖的趴在床上,享受着他家禽兽的伺候,可这分明是有益健
  康的按摩,不一会就变了味,要是按摩师都这样,那还了得。
  “你,你按哪里?”被那只手游走在危险地带,唐朔有气无力的问道。
  “腿啊。”明知故问。
  “你,居心叵测。”
  “你身子哪里我没摸过,现在才说我居心叵测,晚了。”
  看着他蛊惑的微笑,唐朔暗自怪了句:“没事干嘛长的这么好看,迷死我了!”
  “色狼。”
  瞄了一眼红透的耳朵,叶慈心情大好的靠紧,贴近了他说着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悄悄话。
  “我认为你很喜欢我这样。”
  “不喜欢。”
  “不喜欢怎么还会这样?”唐朔刚要反驳,却被叶慈抓住了“喜欢”的证据,还挺炫耀的说:“这次,你比我快。”
  这男人绝对是老天爷派来克他的,感觉着他喷洒在脸上的变了节奏的呼吸热度,唐朔不由自主的又沉迷了。
  “知道我比你快,还不加油追,小心我跑得远了,你追不上。”
  魅惑一笑,叶慈把心爱的人摊平,分开他修长的腿,信心十足。
  “小唐,我爱你。”
  呃!他居然在这种时候说了……
  这一次,疯狂的人是唐朔,他捧着叶慈的脸吧唧吧唧的亲起来就没完了,这还不过瘾,把身体靠上去,不分脑袋屁股的就是在叶慈身上一顿猛蹭,这直接决定了叶慈追赶的速度!
  “小唐,等等,嗯,乖,等我去拿个……”
  “不是说没了吗,以后再说,先把我吃干净……傻瓜,看什么呢,动手啊,这事还等我,嗯……又趁
  虚而入。”
  叶慈心说,哪一次他不说自己是趁虚而入,难不成还要提前打招呼?这在思考着这挺甜蜜的问题,却意外的看见了他的泪水,于是,慌了。
  “疼了?别哭。”
  唐朔捂着脸不说话,只是摇头。
  “以后……我进来之前,会告诉你。”叶慈,他那令人无语的情商啊……
  唐朔破涕为笑,紧紧的靠在叶慈的肩上,滚热的泪水打湿了一片。
  “动啊,我想要你,到你筋疲力尽为止。”
  “我会尽全力的。”
  
  叶慈马力全开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说到做到,结果就是让唐朔当天到了下午才醒过来。
  虽然另一个早就醒了,但是为了能让心爱的人享受到自己的售后服务,他一直等到唐朔醒来都没有起床。
  迷迷糊糊的就被游走在身上的手弄的好舒服,唐朔懒洋洋的在叶慈怀里睁开了眼睛。
  温柔的笑容只为他绽放,深情的凝视只为他落定,叶慈抱紧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人,未开口先送上甜蜜的亲吻。
  “早……“想要问候的唐朔,一开口才知道自己昨晚用嗓过度,这时候沙哑的发干。
  “不早了,下午两点多了。睡得好吗?”
  “嗯,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我还以为,你说几点了?”唐朔还算是有点意识。
  “下午两点啊。”
  “啊呀!”这一声叫,唐朔就推开叶慈要起身,无奈因为某种激烈运动的后遗症而重重的跌回床上。
  “又胡闹,好好躺着,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明天再说。”这孩子,总是不考虑眼下的身体状况。
  “不是去上班啊。”
  “不去上班吗?你们组里打了三四次电话了,我没接。”
  “不去,我就不能也晒一次那些老家伙们的鱼干吗?今天翘班!”
  他总是这么可爱,叶慈倒是极为赞成他的决定。
  “不去上班你还急什么呢?”
  “快点,扶我起来,啊,喂,你那手摸了一晚上了,暂时停停行不行?”
  “我认为你可以躺到明天早上再起床也可以。”
  “那怎么行,快点吧,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叶慈下了床先把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这才又伺候着半身不遂的人穿好居家服。
  唐朔走起路来很别扭,弯着腰颠着脚,这让他想起大海的女儿小美人鱼来了,不过人家的姿势可比他美多了。
  “你要干什么?”半抱着他,叶慈问道。
  “去把阳台上那个小方桌拿过来。”
  叶慈算是打算要把他宠上天了,连问都不问就去拿了东西回来。
  “放在地中间,你做在我对面。”
  指挥着绰号为“饕餮”的危险男人,唐朔很满意他在坐下之前,还给自己的屁屁下面垫了个棉垫子。
  这二位面对面坐好,唐朔伸手就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几张纸和笔,看了看身边,说:“帮我拿外衣过来。”
  叶慈非常听话的在衣柜里拿了他的外衣,看着唐朔的手在桌子下面鼓捣了一会,就对自己说:“把手伸出来。”
  叶慈听话,把双手放在桌子上,想着这一次他又要送自己什么礼物了?
  喀嚓!叶慈懵了,一双明晃晃的手铐,一边铐着自己,一边铐着他。
  “小唐?”
  “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犯人,时间是下午14点26分,审讯开始!”
  这孩子玩的是什么啊,能不能吃了饭再玩啊?
  “小唐,我们先……”
  “姓名?”
  叶慈哑然失笑,只好陪着他。
  “本名叶慈,化名张兵。”
  “不错,很老实。职业?”
  “现在是无业的闲散人员。”
  “嗯……凑合了。年龄?”
  “31”
  “本月15号晚上19:00到23:00,你在什么地方?”
  “在外面找人。”
  “怎么找的?不对,你是怎么找到的?”
  原来他还惦记这事呢。
  “心灵感应。”
  “我说,你这是欺骗行为,其结果很可能导致睡一个月的地板。”
  “如果你也睡地板,我不介意。”
  “不准油嘴滑舌!说老实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不说咱俩就一直这么铐着!”
  叶慈暧昧的一笑:“小唐,我愿意跟你铐一辈子。”
  刷,不争气啊,脸红了。
  “看来你很顽固啊,我已经掌握了你大部分的罪证,如果你不愿意坦白,我就判你睡一个月地板,不准碰我,不准……反正你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
  我就是不说!叶慈狡猾的看着他,非常深情非常深情的看着他。
  唐朔气呼呼的咬着笔头,知道第一套威逼计划已经失败。
  放下手里的笔,唐朔微垂着眼睛,语气落寞。
  “我在哪里你都能找到,就算我躲到小电影院里,你都能找到,可我却不一样。除了你电话号码以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关了机,我就变成了瞎子、聋子,担心你却联络不到你,也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想电视剧里那种在深宅大院里的小媳妇,慢慢等慢慢熬,终于有一天我熬成了老太婆……”
  哈,他那丰富的想象力又开始发挥作用了,叶慈摸摸他柔顺的黑发。
  “不会,以后若是关机,我一定提前告诉你,也会在固定的时间里和你联络,如果有一天我无缘无故的关了电话,那就表示,我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你马上去找司徒,如果司徒也不在,就去找廖江雨,如果我们三个都不在……”叶慈早就料想到这一点,就拿过了他的笔,写下两个电话号码和人名,给了唐朔,继续说道:“姓方的,是我的律师,我曾有恩于他,姓黄的,是我一个忘年交的老大哥,司徒也认识。如果我们三个人都失踪了,你就去找这两个人。”
  唐朔突然觉得很难过,把脸紧贴着叶慈的手,闷闷的说:“要失踪,你好歹也该带上我啊,没义气!”
  “这种情况很难有机率发生,我们三个在一起,黑白两道还没有什么对手。不要胡思乱想。不过,万一有一天我真的失踪了,小唐,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要惦记着找我,能抹杀我的人,绝对不好惹。我只希望你……”
  “闭嘴!我不准你说这话!”
  他好像要哭了。
  “你呀,我不过是交代一些问题而已,不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难过。”
  “不准说就是不准说!”
  看他落了泪,叶慈赶忙起身走过去,抱在怀里。
  “小唐,这话你必须记在心里。你既然选择了我,就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包括林遥也一样,我和司徒是同一种人,我们招惹的人太多了,保不齐谁会在背后捅一刀。就算我们现在收手,以前发生过的事,还存在着。所以,你必须学会更坚强一点,坚强到可以来保护我。”
  其实,唐朔的心里早就有了这样的觉悟,正是因为他明白爱人的职业,所以才拼命的跟在林遥身边学习,所以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但是,在叶慈口中听了这番话,有了被现实刺痛的抵触。
  “好了,别哭了。一个大小伙子掉什么眼泪。去洗洗脸,我们出去吃饭。“说着,叶慈在唐朔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手铐。拥着擦眼泪抹鼻涕的人进了浴室。
  等着他们都穿戴整齐,都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唐朔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拿出手铐又把叶慈和自己拷在了一起。
  “小唐?”
  “哼哼,差点被你蒙混过关。过来,没交代清楚,哪都别想去!”抓着叶慈又回到卧室的小桌子旁坐下。
  “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头晕!自家的小动物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非常了解叶慈喜好厌恶的唐朔,决定来招狠的!
  “你要是不说,我天天晚上光着身子穿围裙给你看!”
  哈哈,果然奏效,看他在脑海想像一下自己那形象以后,明显是要吐了。
  “上了床,我还会说‘人家’‘讨厌’‘不要嘛’这样的话!”
  哇,脸色都绿了!
  “以后也会叫你‘honey’”。
  叶慈捂着嘴,用那只自由的手使劲的摆,像是在求他不要继续下去了。
  “不想我变成这样,最好快说,我的honey!”
  “我在你的钥匙链上装了跟踪器。”好痛快!
  安静……安静……安静……
  
  事后第三天,叶慈和唐朔去医院探望林遥,唐朔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让林遥误以为能在他脸上看见粉红泡泡了,而一边的司徒盯着叶慈打量了好半天。
  “病房里少说也有二十三四度了,叶慈,你围着这么厚的围巾,就不热?”
  “不热。”
  林遥看了看好奇的司徒和冷脸的叶慈,继续和唐朔聊天,那边的司徒大概是好奇心太重了,趁着叶慈不备,上去就扯下了他围在脖子上的围巾。
  “啊!你被狗咬了?”司徒又好笑又惊讶的看着叶慈脖子上一圈牙印项链,哈,咬的不轻啊,都见血了。
  叶慈红了脸,抢过围巾手忙着遮掩住唐朔给他的纪念品。
  林遥也非常惊讶的看着被咬成“重伤”的叶慈,在他难得一见的脸红一闪而过后,颇有些心得的看了唐朔一眼。
  唐朔笑眯眯的,手里已经抚摸了很久钥匙链上的一个小装饰。
  

作者有话要说:古老的宅院里,引发出诸多的谜团,组织的魔爪已经伸了出来,叶慈的改变,唐朔的疑惑,司徒的愤怒,林遥的不甘,四个人在老宅里开始寻求真相,似乎能够相信的是有自己。第一次和组织正面展开冲突,就被打的落花流水,司徒能否在关键时刻救出心爱的人,唐朔能否在最后一秒,相信叶慈,请看官们拭目以待《一切从相遇开始》的第五个案件《亚伯汗的痛》
PS:说实话吧,俺实在是架不住亲亲们的催文,只好更新了。不过呢,更新的速度不会很快的,俺要一边修一边更嘛,还有一个青族文也要更,所以,请亲亲们多多包涵。




亚伯汗的痛 1

作者有话要说:有蛐蛐一只给俺建立的群,有情趣的亲过来找俺玩耍吧。16266243 通关密码是四位主角其中一个人的名字。
  窗外已经飘了一整天的雪花,临近窗口外的树枝上积满了树挂,从里面看过去,就有了想去碰碰的念头。
  林遥动了动在病床上躺的僵硬的身体,从右肩胛的伤口上传来了阵阵的疼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那颗子弹好死不死正好打在了骨头上,再加上他长期以来的缺乏睡眠,高烧不退,营养不良这些状况,医生和葛东明下了严令,不足一个月,他休想出院!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林遥慢慢的起身下床,进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看着连续大半个月都睡在沙发上的人,身上的毯子已经滑落在地上,于是,轻手轻脚的过去,把毯子拿起来,为他盖在身上。
  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材,睡在窄小的沙发上的确是太为难他了,可这个人怎么劝都不听,一定要日夜陪伴在身边,还固执的和葛东明、医生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坚决不肯让林遥提前出院,这事,让林遥郁闷的同时,又感到幸福甜蜜。
  也许是前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突然闲下来,还真是不适应。
  回想起魏鹏的死,林遥难免会觉得心里沉重,他为了妻儿所做的一切,结果还是让他坠入了地狱的深渊,不管他的理由是什么,双手伤沾满了鲜血,他该洗涤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堕落的灵魂,这就是不争的事实!
  由魏鹏而引出来的那个组织,让林遥着实惊讶了很久。
  虽然他隐约中知道,司徒怕是早就在调查组织了,可是他还想到,自打琉璃案以后,司徒就开始天南地北的追查组织,按照林遥的脾气秉性,当然是被气的火冒三丈!
  好在司徒这一次学乖了,有什么说什么!
  那个所谓的什么组织,没有名字,没有具体的位置。司徒只是说,他们所做的事,没一件不是丧尽天良,天怒人怨的!而林遥也是才知道,叶慈的妹妹就是被那些家伙杀了,难怪叶慈在警察面前,都不惜用一个无辜的女人来要挟魏鹏。
  因为叶慈比司徒更早的开始调查这个组织,因此,他所掌握的情况要比司徒多很多。
  根据叶慈提供的线索,林遥得知,组织在很多城市都有据点,司徒他们已经毁去了其中几个,可这些在叶慈和司徒的眼里看来,不过是冰山一角,要不然,对方为什么迟迟都没有向他们报复?因为根本毫无所谓的关系,所以,就白白送给他们的感觉,让那两位实在很不爽!
  但是,林遥总觉得,魏鹏的案子以后,不管是司徒还是警方,都会和那个组织展开强烈的冲击!
  葛东明来探病的时候说,局里已经针对组织成立了专案组,奇怪的是,林遥和唐朔并不在其中。这一点,让司徒也感到很纳闷,不过,林遥本人却什么都么说。
  司徒对待葛东明的立场就是,放着他的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既然,专案组里没有林遥,司徒索性使出浑身解数,在葛东明那里敲诈了整整一个月的假期给林遥,顺带说一句,这一个月可是出了院以后才开始算的,这时候,司徒算的仔细,狡诈的很。
  可那时候,司徒还不知道,他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林遥想到这事就忍不住笑,回忆一下葛东明当时的表情,就像恨不得把司徒放在火炉里活活的烤死都不解气!真是不错的演技啊,越来越像老狐狸了。
  至于,司徒后来是怎么知道自己被算计的,还要从唐朔说起。
  唐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也从葛东明那里弄来了一个月的假期。最开始,林遥还以为是叶慈在背后搞鬼,不成想,叶慈知道以后,也是满头的雾水。
  这个唐朔,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葛东明可是出了名的地主老财,不把手下的人压榨出最后一滴血汗来,绝不甘心!
  于是,唐朔就整天都会出现在病房里,直到司徒气恼的把他一脚踢出去,嘴里还说着:“回家喂野兽去,别在这当电灯泡!”
  把小灯泡打发走了以后,司徒沉默了好一会,突然说:“你们上司真阴险!”
  林遥不解,问他什么意思。
  “你和唐朔都被踢出专案组,还欲擒故纵的给了你们一个月的假。这分明是让你们俩跟在我和叶慈的身边,好从另外一条路和组织接触,看来小动物和叶慈的关系暴露了啊。”
  对于司徒的看法,林遥非常赞同。如果说他们的上司老狐狸会做出这种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办法来,他可是绝对的相信!
  魏鹏的案子结束以后,组织的线索就只能从魏鹏女儿身上那枚“金玉锁关”着手调查了。
  警方已经把金玉锁关当成证物留下,而叶慈说,那东西不要实物也可以,只要能看清上面的字就行,于是,唐朔很机灵的在葛东明装做看不见的情况下,偷出了所有的资料。
  到现在为止,叶慈已经研究了一个多星期了,一点结果都没有,而葛东明那边,也是一样。
  想了很久的林遥,在睡意来袭以前,最后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司徒,微微的笑。
  
  清晨,护士走进病房来给林遥测试体温,都知道这里住着两个帅的不得了的男人,小护士们每天早上为了由谁来,都难免会让护士站杀气腾腾的。
  “36.8,正常。林警官,你感觉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早饭吃了没有啊?还有热水吗?……”
  小护士一口气扔出去好多问题,让林遥非常的苦恼,实在不习惯每天早上被人这样关怀一次。
  坐在沙发上已经洗漱完毕的司徒似乎已经习惯了,三言两语打发了非常遗憾的小护士以后,坐在了林遥的身边,那眼神,足够旁观者飞奔到角落里去狂吐了。
  “饿了吧,今天想吃什么,我去买。”林遥吃不惯医院里的东西,所以,每天的三餐,都是司徒出去买回来的。
  “不用了,中午再说吧,现在没胃口。”
  健壮的手臂抬起来,抱住了他纤瘦的肩膀,吻在了他的额角。
  这还没有习惯的早安吻,让林遥红了脸,别扭的推开了抱的不是很紧的人。
  “这里是医院,你给我老实点。”嘴里苛责着他,可心里究竟怎样,只有林遥自己知道。
  “这都快一个月了,我还不够老实吗?”司徒的言下之意在告诉怀里的人,他忍耐的时限怕是没有多少了。
  回想起这一段时间以来,这家伙只要逮住没人的时候,就会粘上来亲亲抱抱,虽然自己也有点喜欢和他这样亲密,可毕竟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
  “你是不是闲出毛病来了?出去找点事做,别来烦我。”
  “你不就是我最重要的事,都两情相悦了,还没进展到最后一步,某人的心理和生理都不行了啊。”
  心里偷笑,林遥板着脸瞪他!
  “少跟我哭丧个脸,要不是我还知道点廉耻,这脸早被某人亲肿了!”
  “不够啊,小遥……”司徒开始耍赖的靠在林遥的身上,脑袋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的。
  “你滚一边恶心人去!”
  “不嘛,不嘛……”
  “滚!挺大个老爷们装什么可爱,再不闭嘴,我把你塞进地洞里,和土拨鼠过一辈子!”
  司徒实在不适合故作可爱的样子,看是玩笑开的差不多了,司徒这才结束了每天早上都要招惹他家亲亲的必修课。
  司徒走到床头柜前,开始翻看各家餐厅的外卖单,绞尽脑汁的想着该用什么美味来喂养他们家亲亲的时候,放在另一个床头柜上的电话就响了。
  “看看谁,不是你认识的就直接挂了!”司徒连看都不看,就这样对林遥说。
  林遥无奈的拿起了司徒的电话,看了一眼说:“不认识的号码。”
  “挂了。”
  “这样好吗?说不定找你有急事呢。”虽然劝说着司徒,但是他却非常愉快的挂断了电话。
  “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不管什么事,等过了年再说。从现在起,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
  司徒看不到的时候,林遥偷偷的笑。
  
  这一上午,林遥的病房就没断过人!
  先是重案组的一些人跑来慰问,无视着脸色不善的司徒,吵吵闹闹了好一会才走。
  接下来就是好久不曾露面的廖江雨,拿着一些自产的药丸给林遥,林遥倒是没多问,也知道,要是没他的这些药丸,自己的伤怕是就会落下顽疾了。
  本想问问廖江雨那段时间跑去哪里了,不成想,司徒一句:“江雨哥啊,那个小弟弟呢?”这样的话,就把廖江雨弄得尴尬无比,落荒而逃!
  跑了一个廖江雨,随后又来了叶慈和唐朔。
  这边司徒刚把林遥的小手手握住,还没来得及说点欠抽的甜言蜜语呢,叶慈和唐朔就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这让司徒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你们商量好了?回去!”面对老友,司徒毫不留情。
  叶慈才不会去理睬司徒,昨天他的小唐煲了一整天的汤,就为了今天给林遥送来,让他喝上补补身体。
  唐朔跟着自家户主一样,对司徒不欢迎的态度表示了没看见的态度,不过还算是有些礼貌的和司徒问了好,就坐了下来。
  “林哥,你趁热喝了,味道很好的。”
  看见林遥闻到了香气很有食欲的表情,司徒沉着一张脸手脚麻利的从唐朔手中拿过保温桶,盛出一碗来,放在林遥的面前,完全一副妻奴样子啊。
  “小唐,你开始休假了?”喝汤的时候,林遥问道。
  “还没呢,最近组里办一件银行抢劫的案子,等案子完了,我才能休假。”
  “有眉目了吗?”
  “快了,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林哥,是不是不和你口味?”
  “还好,要是能放点辣椒油就更好了。”
  “医生不让你吃辛辣的东西。”一旁的司徒提醒他。
  “最近这嘴里淡出鸟来了,再好吃的东西也没味了。”说完,很平静的看着司徒。
  司徒听没出息的叹了口气,敌不过林遥美丽眼睛中那一点点的温柔,穿上外衣就离开了。
  看着门口,唐朔笑眯眯的,一旁的叶慈冷着脸说:“训练的不错了。”
  林遥这边还没等笑出声,就看见司徒返回来冲到叶慈面前,抓了人就走。
  “当我没听见,跟我一起去!”
  
  病房里,林遥只觉得此时此刻的感受,足够他用所有的一切来珍惜了。真心相爱的恋人,同甘共苦的朋友,这些曾经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现在就来到了身边。
  唐朔天南地北的和林遥聊天,却很少提到现在办理的案子,这一点似乎也是顾忌着他正在养病,不愿让他分心。
  话说,司徒和叶慈这俩个人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司徒遗忘在病房里的电话又响了,林遥拿起来看一眼,还是早上那个被他挂断的电话,想了想,再次挂断。
  “不接吗?”唐朔好奇地问。
  “不用接。司徒说年前不办任何事了。”
  “嘿嘿,真好,大兵哥也这么说呢。林哥,过年你要回老家吗?”
  “不。回去太麻烦。”
  “我也不回家了,和大兵哥说好了,要一起过年的。啊,我们四个一起过年好不好?”
  看着唐朔兴奋的表情,林遥难得的露出了和他一样的喜悦,像个少年一样的憧憬着。
  唐朔似乎对自己的提议非常的满意,一个劲的计划着四个人在一起要玩什么节目,林遥偶尔插上一句,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他们正说的起劲,病房门被敲响了。
  唐朔带着无比兴奋的表情去开了门,在里面的林遥就听见他说:“请问你们找谁啊?”
  “林警官是住在这里吧?”
  陌生的声音,是谁?
  “小唐,谁啊?”
  林遥的话音落后,就看见唐朔身后走进来两个人,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
  “您好,林警官。”男人说话的时候,非常礼貌的微微点头。
  “您好。”林遥不记得见过这俩个人。
  “我是本市无限传媒的总裁,童哲,这是我的妹妹,童雅。”
  女孩子一进来就盯着林遥看,她的哥哥做了介绍以后,也不去和林遥打招呼,转了头又盯着唐朔看,把唐朔看的有点发毛。
  “小唐,帮我去弄点喝的,招待一下。”林遥示意客人坐下的时候说。
  唐朔转身出去了。
  童雅看着唐朔离开以后,自己就坐在了沙发上,而童哲走到了林遥的病床前。
  “童先生,我们没有见过吧?“
  “没有。林警官,今天我冒昧的来拜访您,是有事相求。”
  “坐下说吧。”
  “不用了。我早在十几天前就接触过司徒先生,希望他能接受我的一件委托。但司徒先生似乎很忙,连续几次都拒绝了。就在早上,他还挂断了我两次电话”
  林遥心里一愣,顿时明白了,心说,那两次电话是我挂的!
  “林警官,我的事很棘手,相信除了司徒先生意外,没有人能帮我。可是……他好像更在意您的病情,所以才拒绝了我的委托。”
  明白了,这个童哲是知道了司徒为了陪着自己,才没有接受他的委托。
  “我本想早点来探望您的,但是,在时间上……”
  “童先生,有话你就直说吧。”知道了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林遥就不耐烦了。
  “林警官果然是个爽快人。我请求您说服司徒先生,能接受我的委托。当然,在酬劳方面我会给你们满意的回报。”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司徒的事,但是,他的工作我从来不参与意见,怕是帮不上你。”
  林遥也很珍惜和司徒相聚的时间啊,说不定,过了年就要为了组织的事忙的昏天黑地,这暴风雨前的温馨,当然要珍惜了。
  “哥,你太罗嗦了!”坐在沙发上的童雅在唐朔开门回来的时候,站了起来,说着话就走了过去。
  看着被这对兄妹夹在中间的林遥,唐朔有点不愿意了。
  “还是坐下好说话吧,这里我只能买到罐装的咖啡了。”
  “那种东西还是你自己喝吧,我可咽不下去。”
  “小雅,管不住自己就回去!”
  童哲开始管教妹妹了,童雅一副不甘心的倔样子气呼呼的坐了回去。
  “林警官,我怀着诚意而来,希望您至少能听我把话说完。”
  林遥看着童哲,似乎明白这个人很倔强的眼色中透出的急切是什么。
  “好吧。”
  这一次,童哲坐在了妹妹的身边。
  “我出生在商业世家,祖上几代经商,留下不少家产,这其中,就有十几处的房产。在离本市最远的郊区,有一座百年的老宅,就是我曾祖父留下来的。那座老宅,原本是我父母打算送给妹妹将来做嫁妆的。”
  “哥!”
  “你说过会听话,我才带你来,要言而有信。”
  林遥还没见过这么教训妹妹的。
  “上个月,经父亲的友人介绍,我妹妹有了交往的男朋友,我的母亲就开始着急为她准备嫁妆了,可是,我妹妹根本不喜欢那个人。所谓的政治联姻就是这样,喜欢与否,从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小雅有点任性,就带着男朋友去老宅度假,并想彻底的与对方说清楚。”
  乃着性子听到这里,林遥完全没有听出来司徒应该接受委托的理由!但是……算了,还是听他会所完吧。
  “事情是上个月发生的。小雅和男朋友在晚上19:00到了老宅,小雅是个急性子,晚上就和男朋友说出分手的事,对方还算是有些礼数,虽然没有责难小雅,可也非常的不高兴。他们的谈话,不欢而散,约好第二天继续。到了第二天上午10:00左右,小雅忍不住又去找他,可是,这个人竟然不见了!”
  “不见了?是离开了吗?”一旁的唐朔最喜欢听故事了。
  “如果能知道他是离开了,我就不用急着找司徒先生了。您还记得,上个月的十六号晚上曾经下了一场大雪吗?第二天在老宅的周围都是厚厚的积雪,小雅都看过了,前后左右的积雪上什么都没有,他们去时候开的车也在,小雅返回老宅里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根本找不到。”
  “童先生,你是说,老宅周围的积雪上没有脚印,说明这个人并没有离开。而在老宅里却又找不到人?”
  “对!他消失了。”
  




亚伯汗的痛 2

作者有话要说:有蛐蛐一只给俺建立的群,有情趣的亲过来找俺玩耍吧。16266243 通关密码是四位主角其中一个人的名字。
  “这个人消失了!最开始,我们根本没有在意,就当是他连夜离开了。可问题是,他们只有一辆车,那车一直停在院子里,没有车是不可能离开的。”
  “会不会是他打电话叫了家里人去接他呢?”唐朔靠在椅子上问道。
  “这就是我最头疼的地方。当时小雅就给他打了电话,一直是关机。小雅就开车自己回了家,等到第二天晚上,他的家人就给小雅打电话,问他们从老宅回来没有。”
  “这么说,这个人的家人到了第二天晚上,还不知道他的去向?这人叫什么名字?”
  “周知然,是周氏企业下一代的接班人。事后,我们两家人一起找,不管是打他的手机还是去他经常逗留的地方找,都不见人。没有办法了,我们只好报警。”
  “你们什么时候返回老宅找的?”
  “已经是第三天了。”
  “当时雪地上有几个人的脚印?”
  “只有小雅一个人的。”
  一旁的唐朔插嘴说:“林哥,这事有点麻烦吧,他说的那个老宅是处在两市的交界处,按理说,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
  林遥也料想到这一点。
  “不错,我们先是到了您所属的警察局报案,后来才知道,应该去临市的警局报案才对。但是,他们做了记录,又到老宅查看了半天,就说是离家出走。但周家已经和我们反目了,就知道和我们要人,我去哪里找周知然给他?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求助于一个朋友,是他介绍了司徒先生给我。”
  “你那位朋友是谁?”
  童哲想了想,拿出电话播出号码以后说道:“你帮我说说吧……”说完,就把电话给了林遥。
  林遥不解的接过电话,说了一声“喂……”随后他的表情突然很惊讶。
  “你们怎么认识……怪不得……也没有多久吧,你在本市吗?……好,来了以后我请你吃饭……司徒那边我会尽量说话,不过怎么决定还是要他自己拿主意。”
  重新把电话给了童哲以后,林遥的态度似乎好了很多。
  “童小姐,你最后看见周知然的时候是几点?”
  “我半夜起床去卫生间,看见他也是刚从卫生间回去,当时是凌晨03:00了。”
  “第二天上午几点发现他不见了?”
  “快10:00。”
  “你还记得,当晚的雪下到了几点吗?”
  “不记得了。”
  “你发现周知然不见以后,都找过哪些地方?”
  “老宅里喊了很久,没有回音我就出去找。发现车还在,就在周围找,可我发现房子周围的雪一个脚印都没有,就以为他叫了家人来接他连夜走了。”
  “老宅的隔音效果好吗?”
  “不好,一百多年的老房子了,不可能会好。”
  “如果在晚上有车辆靠近房子,你确定可以听见吗?”
  “确定啊,因为我的房间就对着院子,有车进来我一定能听见。另外,几年前老宅翻修过一次,房子周围都加了围墙,大门没有密码是打不开的,在里面也要有人用密码开才行。周知然是第一次去老宅,我们当时只顾着谈话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密码呢。”
  “围墙和大门有多高?”
  “围墙有三米五,大门要算上顶尖的话,就有四米了。像周知然那种人,是不可能跳的出去的。”
  如果知道那场大雪下到什么时候,就能多少推测出周知然是否离开了,但是,这么简单的事,那些负责本案的警察也该注意到。
  “警察有没有说过,那晚的雪下到了几点?”
  “到晚上01:00左右。”
  奇怪!凌晨01:00雪就停了,童雅看着周知然走进卧室是凌晨03:00,这么说,周知然还是没有离开!可为什么童雅在房子里找不到周知然?
  “童小姐,你在老宅停留到什么时候才回家?”
  “我一直等到天黑了,也不见他回来,就开车回家,当时好象是……16:30吧。”
  “你们去老宅,都有谁知道?”
  “我家人,他的家人,都知道。”
  算一算上个月的十六号到今天,也有二十几天的时间了,这个周知然还是没有找到,这似乎并不像什么玩笑啊。
  看着林遥思索的表情,童哲再次起身走到他面前说:“林警官,周家的人追得紧,天天来要人,我母亲也为此病倒了……人是被我童家弄丢的,我们童家有义务找回周知然。无论如何请您说服司徒先生,接受我的委托!”说着,深深的在林遥面前鞠躬。
  这人玩这套做什么!林遥用他那只没有伤的手扶起了童哲说:“你的这个案子并不是什么疑难的事,只要有时间,经办这案子的警察一定能查出来。你何必要花大价钱找司徒呢?”他可是知道司徒的价码,真怀疑那家伙是周扒皮转世!
  “我们没有时间了!周家的人给我们十天的时间找回周知然,否则就会解除与童家的所有合约。我们童家少赚点钱没什么,可这样一来,就会有足足几百人失业,做生意就要讲究诚信,我不能让我的员工失业。”
  正在林遥左右为难的时候,当事人之一的司徒终于回来了!
  “小遥,我买了你喜欢的……童先生,你怎么在这?”司徒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叶慈一看这架势,眼疾手快的抓了唐朔就跑,快到让人眼花的地步。
  “我来请求林警官说服你。”童哲不卑不亢的说。
  “你真有本事,都查到小遥身上了。我说了,你的委托我不会接,我也介绍了不错的侦探给你,去找那些人吧。”
  “不,现在我只相信你!”
  头疼!不止司徒头疼,林遥的头也疼。
  司徒放下了手里的袋子,问道:“你怎么就一根筋呢?这世界上就我一个侦探吗?”
  “我的朋友说了,只有你才能帮我。”
  说到这里,林遥插了句嘴:“司徒,你既然有时间,就帮童先生去看看?”
  “谁说我有时间,我从来都没这么忙过。”
  就目前的像是来说,童哲似乎非常的有诚意,并且顽固。
  最开始还听听司徒和童哲的对话,到了中途就觉得司徒有点耍无赖了,不管对方说什么,就是不同意。
  那边的童雅纠结着眉毛,瞪着自己好像是欠了她多少钱一样,这对兄妹啊,真是会给人找麻烦。
  “司徒先生,您太固执了,至少去老宅看看再决定也不迟啊。“童哲好像有些急躁。
  “没时间。“好干脆!
  “现在不就有时间吗,怎么说没有?”
  “没看见病床上还躺着一个,我离不开。”
  林遥开始头疼了……须臾。
  “司徒,你过来。”
  他们家亲亲在召唤了,司徒这24小时召唤兽立刻乖乖的走过去。
  林遥不大好意思的看了在场的兄妹一眼,就靠在司徒的耳边说:“去吧,这事对你来说不难。早点去早点回来,晚上我让你在床上睡。”
  司徒那一双眼睛,瞪的像铜铃!刷刷的冒着某种说不出口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林遥!要知道,这大半个月以来,司徒N次奋不顾身,前仆后继,死而后已的要扑到床上去,都被林遥那断然决意脚,无敌薄情拳给灭了!这样一句“晚上我让你在床上睡”,无疑就是全宇宙最大的诱惑!
  其实呢,林遥也不是不想和他亲热,可这里是医院啊,本来在某方面脸皮就薄的林遥,怎么可能让司徒爬上他的床为所欲为,林遥在不会相信他说的什么“我不会乱来。”的话!
  数日来的悉心照料和温柔体贴,实实在在的打动了林遥的心,看着他拒绝了所有的委托,全心全意的陪在身边,这就更让林遥觉得自己已经被浸在了蜜罐里,所以,这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找个接口,可以让他名正言顺的上自己的床。
  聪明如司徒怎么不明白这个人的心思,不过嘛,功夫还是要做到家滴。
  “童先生,你这事我看警方会有答复的,我去只会添乱而已。”
  这人,真是得了便宜就马上开始卖乖了。
  林遥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去吧,这段时间你在这也闷坏了,出去活动活动头脑也好。对了,晚上回来的时候,顺带给我买点玉米烙,最近想吃那个了。”
  司徒的脸皱巴巴的不见好,反正他就是想分分秒秒都赖在林遥的身边。正在他纠结的时候,走廊里看好戏的叶慈和唐朔返回来。
  “司徒大哥,我要土豆饼和青笋包,大兵哥,你不是喜欢吃麻辣龙虾嘛,让司徒大哥买回来点,晚上我准备火锅的材料和酒,咱回家一边看电影一边吃。”
  叶慈不语,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宝贝,这把司徒气的!
  “行,我去!小唐留下陪着你林哥。傻笑的那个,你打算养肥膘是不是,跟我走!”
  林遥忍着笑,不知道司徒也有小心眼的时候。
  唐朔不情愿的看着司徒,谁让他抢走了身边的人。而叶慈更是万般无语的被司徒拉着就朝门口走去了。
  后面的童哲兄妹见司徒答应了,赶忙和林遥说了些感谢的话急追了出去。
  
  让童哲兄妹在前面开车带路,司徒把叶慈塞进了由保险公司赔偿的新车上,跟在后面。
  路上,叶慈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不过,开车的司徒开口就说:“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归隐山林,彻底和小唐过日子了?”
  “林遥是不是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才颠颠的跑过来。”叶慈不理会司徒的问题,另起话题。
  司徒也不说话了,邪肆的笑。
  “看在林遥一直照顾小唐的面子上,我帮你这一次,下次免谈。”
  “如果真是难解的事,我们俩绑一块也够用了。我那边着急回去陪着他,你辛苦一次吧。”
  叶慈无奈的摇摇头,心想下次要如何翻倍的利用这个损友!
  就在他们闲聊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市区,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外。
  
  童家的老宅位于郊区临海附近的山脚下,独门独院,最近的一家邻居也是要步行三十多分钟才能看见。
  前几天下的雪,还厚厚的堆积在地面上,司徒把车停下以后,跟随着童哲朝着青色围墙里那栋砖红色的小楼走去。
  
  童哲停在了黑色大门前,按下了十二位的密码,大门自动打开的时候,发出于积雪摩擦的声音。
  司徒第一脚刚踏进去,就发觉身边的叶慈神色不对,没有多问的司徒,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院子也不是很大,最多只能停一辆车而已,没有什么盆景或者喷泉一类的东西,左右种植着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大树。
  院子里的地面上,脚印凌乱不堪,司徒没有着急进入房内,蹲下身子反复的观察着地面上的脚印。
  不多时,童雅有些按耐不住了。
  “还看什么啊,都来过不下十个人了。”
  “是九个人。三个女人,六个男人,其中有两个男人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另外四个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两个女人都在五十岁以上,另外一个大约只有二十几岁。开调查的警察有几个人?”
  童哲惊讶的看着司徒,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随后说道:“三个。”
  “三个警察……”说完,司徒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笔,将地面上的几个脚印圈了起来,随后走到不远的地方,继续问道:“三个警察肯定是年轻人,那么,剩下的这个脚印就是童先生的……”司徒指着地面上的一个脚印说。
  童哲走了过去,看着司徒的所指,再低头看看自己留下的,真的是一模一样。
  “现在四个年轻人的脚印都有了确定。那剩下两个年长的……应该是你的父亲和周家的人吧?”
  “对,是周知然的父亲。”高手啊!童哲在内心这样说着。
  “另外两个年长女性,应该是你们的母亲,而那个年轻的,就是你妹妹了。”
  “对!”
  看完了院子里的脚印,司徒站直了身体长长的出了口气,童哲屏气凝神的等着听他的高见。
  “进去看看吧。”司徒什么都没有再说。
  叶慈始终默默的跟在最后,走进房子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两棵树。
  
  房间很大,宽敞的客厅里摆放着旧时的家具,古香古色。
  “怎么样?”司徒偷偷的问叶慈说。
  “那个花瓶就是宋窑的白瓷,价值连城。”
  “你是不是最近没去盗墓脑子里有问题啊,看什么都往那边想。我是问,你刚才在外面看见什么了?”
  “现在不好说,再看看吧。这里有点门道。”
  不明白叶慈的话是什么意思,司徒在童哲的带领下,花了很长时间才看完了整栋房子。
  客厅里,童雅弄了些香茶来,四个人这才开始算是正式开始谈话。
  “现在请童小姐仔细的回忆,你是什么时候返回来的?”
  “这个问题那个林警官问过我了啊。周知然不见的第三天。他还问我,当时地面上有几个人的脚印,我说只有我一个。”
  “你仔细看过了?房子周围都看了没有?”
  “看了!只有我离开时候的脚印。”
  司徒沉默了许久,方才说道:“你进到房子以后,发现有什么地方的摆设不对吗?”
  “当时很着急,和我一起来的人很多,根本都没有注意。”
  这时,叶慈开口说话了。
  “地下室在哪里?”
  童家兄妹都在摇头,而叶慈的表情却疑惑了起来。
  “这里没有地下室,请问,这位是……”童哲还不知道叶慈是谁。
  “我朋友,张兵,也是个私家侦探。”
  童哲立刻递上名片一张。
  “你怀疑这里有地下室?”司徒问叶慈说。
  “不是怀疑,是肯定!这个房子我从远处看就觉得不寻常。你们知道奇门遁甲吗?”
  “知道啊,怎么了?”童雅纳闷的看着叶慈。
  “奇门遁甲共有开门、休门、景门、杜门、伤门、 生门、死门、惊门这八门。其中的……”
  “先停停,你那些专业知识我是不懂,你能不能简单点说。”司徒早就没了耐心,也知道叶慈的老毛病,说起这些东西就能一头钻进入,拉都拉不住来。
  “不说这些,后面的你更听不明白。这奇门遁甲中的开门,休门,生门,都是吉门,而其他几门就是凶门,除景门较平以外的其他四门,都是凶。在堪舆上来看,这房子的座位正好就是景门!原本该是不凶不吉,但是,远处就是大海,海水在五行中属阴性,这就加重了房子的阴气,再来看看门口的两棵槐树,更是不吉利。”
  “为什么?”童雅完全沉浸在叶慈的说辞之中了。
  “槐树本就属阴,你再把槐拆开来看,‘木’、‘鬼’,这很奇怪,稍稍有点风水常识的人,除非是以阴克阳,否则,不会再门前栽种槐树。可这房子里处处都是堪舆中聚神养精,护主平凶的布置,可见当年建造房子的是个有着丰富堪舆知识的人。这样一来,就必须在暗处或者是地下,另建一个房间,好调衡失调的阴阳,所以,我才肯定这里还有一个房间!”
  童家兄妹是彻底傻了,他们基本上已经把叶慈当成大师了!只有司徒一个,在心里吐糟他是,神棍!
  




亚伯汗的痛 3

  “张先生,我从来没听说过这里还有一个房间,你能找出来吗?”童哲有些急了。
  “不大容易,没有工具,怕是会花很久的时间。”
  “我开车带你去拿!”童雅眼神很危险啊,刷刷的直冒绿光的盯着叶慈。
  “不用了,不就是一个暗室嘛,用得着费事回去再跑一会吗?暗室多在地下,我们分头用脚踩,发出空洞的地方就是暗室了,然后在周围找出机关就可以。他大兵哥,这事你在行,你说从哪里开始吧。”
  叶慈就是不想帮忙在才找借口推脱,轰出这房子有暗室的问题,已经是他给予最大的友情赞助了,不成想司徒顺杆爬,把这事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当他是小叮当吗?
  “我纸上谈兵,实际操作不行,你来吧。”司徒会见风使舵,叶慈也会装傻充愣。
  “我哪懂什么奇门遁甲,你要是不出手,我保证抓瞎了。”
  “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实际上从来没实践过,你让我从何下手?”
  “至少你懂理论,比我这什么都不懂的强。”
  童家兄妹那脑袋像波浪鼓一样的甩来甩去看着相互推脱的两位,到了实在忍不住的时候,童雅急了!
  “啊!你们罗嗦完没有!哥,反正这房子早晚是我的,去找几个工人来,把地面给我刨了!”
  “胡闹,这百年的老宅,你说刨就刨,怎么跟爸妈交代?就算爸妈不追究,各家亲戚那边你也说不过去。”
  “爸妈那边有我呢,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至于那帮七大姑八大姨三叔六大爷,谁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让他去老家给祖宗们守坟地!愣着干什么,打电话啊。”
  好彪悍的女孩子!司徒抽了抽嘴角,心道,以后绝对不要招惹她。
  其实童哲也有此意,妹妹这算是给他添了把火,索性不再犹豫,拿出电话就要找工人。
  “等等,你们真要刨地面吗?这么好的东西,刨开了就无法复原了。”要说叶慈有时候就是……不能说出来,会被抓住去拔了舌头。
  “不然怎么办,你们俩你推他,他推你的,什么时候能有结果。哥,快点,趁着天黑以前把工人找过来。”
  看着叶慈那样,司徒较比恶劣的添油加醋的说:“天黑以前?你们要刨地面之前,至少要把这屋子里的东西搬走吧。”
  “搬什么搬,哪有这时间了。”
  “打碎了怎么办?”
  “碎就碎,我不喜欢这老掉牙的东西。”
  “这都是古董啊。”司徒故作悲愤状。
  “哼哼,不好意思,我对这玩意没爱。”童雅这是铁了心要刨!
  见妹妹这么大的决心,童哲也开始雷厉风行起来,一个电话过去就叫了七八个工人。
  这时候,司徒对叶慈好一番打量,对方白了他一眼,起了身看似随意的在客厅里走动着,司徒心里暗笑。
  过了能有一个小时左右,工人们扛着工具就到了。
  “刨,把地面都给我刨开,漏了一点我把你们几个活埋了!”童雅这是疯了。
  工人们哪敢怠慢,举起大锤子就要开刨。
  “等等!”
  司徒站在一旁胸有成竹的看着终于开口的叶慈,就知道他看不下去,一定会帮忙。
  几个工人看看叶慈,再看看童家兄妹……
  “先不要动手,我大概能找出暗室,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
  听见叶慈的话,童雅有点犹豫了,但是童哲却很高兴。他看得出来,这个人分明是不愿惹事上身。
  叶慈看了司徒一眼说道:“跟我来。”
  司徒笑笑,跟上前去。
  大家都到了位于房子后面靠右的房间里,叶慈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的问司徒说:“你是诚心跟我过不去吗?”
  “不说不笑不热闹嘛,反正你答应了帮我。”
  “找到密室我就不管了,以后的事是你自己的。”
  “你有点良心没有,不是你只为了半个指纹就把我使唤差点累死的时候了,不是你为了和小唐甜蜜蜜把我舍出去跟一群混蛋枪林弹雨的时候了,不是你……”
  “行了,行了,我帮就是了。”叶慈非常头疼的打住了司徒的话题,怕是再说下去,就指不定会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可是,小唐正准备要休假,这么难得的机会,他实在不想浪费在司徒这边。
  “话说前面,小唐放了假我就不管了。”
  “我和小遥还处于小手拉小手的阶段呢,你和小动物滚了多少次的床单都数不清了,你有点爱心没有?”
  跟他算是说不清楚了。
  “司徒,和尚说你是见色忘友,一点都没冤枉你!”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非常卑鄙啊。”
  “嗯。”
  “这样,你帮我这次,酬劳对半分,明天我去重案组挤兑挤兑葛东明,多给小唐弄出半个月的假期,从明天开始就休假,怎么样?”
  这一回叶慈比较满意。他刚转过去开始工作,司徒那边就小声的嘀咕着:“他们俩办这委托案,至少我能放心了。”好嘛,司徒打算做甩手掌柜的。
  
  他们俩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落在后面的童雅早就不耐烦了,这女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工人手里抢过一把大锤子,抗在肩膀上横着就走过去了。
  “我说啊,你们俩能不能爽快点,挤墙角种蘑菇呢?”
  叶慈当作是没听见,司徒敷衍着笑了笑以后,趁着叶慈正式开始干活的时候,拉着童家兄妹开始询问些情况。
  “童小姐,你是不是可以确定周知然是第一次来这里?”
  “非常确定!”
  “在你们交往之前,周知然和童家有来往吗?”
  “周知然倒是和我堂弟有些来往。他们是大学同学,小雅在正式介绍他们认识以前,还没有见过周知然。”童哲说道。
  “那有没有可能,你的那个堂弟曾经带着周知然来过这里?”
  “这不大可能吧,哥,你说呢?”
  “不可能。这里虽说是童家的祖宅,但有权利和资格进来的,只有我们一家人。因为我父亲是长子,按照童家的家规,只有继承这里的长子一家才能来。噢,若是我们家人邀请他们来做客,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没有我们的陪同,其他人不能随便进来。”
  这规定是不是太苛刻了,透着古怪。
  “那大门的密码,知道的人多吗?”
  “怕是不少。我的一位叔叔和姑姑都知道,至于他们的孩子是否知道,我就不清楚了。”
  “就是说,你那位和周知然认识的堂弟是否知道密码,你们都不能肯定了?”
  童家兄妹点头。
  司徒略沉思一下,边说道:“童先生,你那位堂弟知道周知然的事吗?”
  “还不知道。这事,我们没有对任何人说。”
  “这样,现在就给你那个堂弟打电话问问,周知然有没有从他那里知道密码。”
  童哲有些犹豫,童雅纠结着修整的好看的眉毛才想了不过几秒钟,就说:“我打,哥要是你直接问他,我估计那小子肯定能被吓着,童浩不敢跟我废话,我问他包准没事。”
  童哲点点头表示了同意。
  童雅也没有避嫌,当着司徒的面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不多时,就听见童雅说:“浩子,是我小雅……开会怎么了,我又不是找你去喝酒,听着,我有事问你。你和周知然提没提过老宅密码的事……就是海边的老宅……真的没有……问那么多干嘛,开你的会吧!”
  不用说了,看来周知然并没有从那位童浩口中知道密码。司徒想到这里,就看了看时间,这不知不觉的就过了半个多小时。
  司徒没有在询问什么问题,转了身去看看叶慈那边的情况。
  此时,叶慈正对着一个小房间较劲呢,司徒走到他身后看了看。
  小房间大约有十五平左右,房间里空荡荡的很干净,只有正对着门口的墙面上有……
  “什么东西?”司徒禁不住随口问了一句。
  “佛龛。供奉佛像或是神位的地方。”叶慈立刻给出答案。
  “哼哼,也就你能看得出来。但是,我想问的是这个。”司徒手指着佛龛下面的九个方格。
  地面上的九个方格是成横三竖三的格式,格子里什么都没有。
  “还不知道。童先生,这里是……”叶慈也说不准,只好问后面的童哲。
  “这东西早就有啊,我祖上有位老人是虔诚的佛教徒,这里是佛堂。我祖母是个无神论者,所以在她那一代就把这里的佛像请去寺庙了。”
  “这佛龛有问题吗?”司徒像个好奇少年似的问身边一脸的高深莫测的叶慈。
  “看看再说。”
  叶慈走到佛龛前,仔细的琢磨了好半天也不见动手,司徒知道这位友人做事一向谨慎,在他没有开口说话之前,最好不要多问。
  不多时,司徒看见叶慈已经在一个地方站了很久都没有动过,就大大咧咧的走过去。
  “怎么了?”
  “暗室就在下面,机关应该在这房间里……司徒,某些方面我还是稍逊你一筹,你自己找吧。”
  叶慈平时就是很谦虚的人,但绝对不会妄自菲薄,这一番话让司徒大感奇怪。他说的某些方面究竟是什么,司徒第一次对叶慈的话不明就里。
  “你遇到难题了?”
  “可以这么说。”
  “要是连你都解不开,我怕是也不行吧。”
  “不……只有我不行。”
  司徒发觉,叶慈的表情有些古怪,确切的说是——为难。
  “好吧,我来试试。”
  司徒在佛龛前左看右看了很长时间,终于在底部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拿出永远都会随身携带的一根小钢针,撬进了缝隙里用力,一下子打开了底部隐藏的小抽屉。
  除去工人以外,叶慈和童家兄妹都凑过来看。
  小抽屉里有好几十个扁平的小石头子,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点纳闷。
  司徒把石头子全部拿出来放在了叶慈的手上,随后他抽出了抽屉来详细的检查着。
  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查过了,能找出点眉目的只有这里,因此,司徒丝毫不气馁,
  用脚稍微用些力踩踏在地面上的九个格子……
  “下面是空的。”司徒找到了。
  “空的,暗室就在这下面吗?”童雅好像非常着急。
  “应该是,现在就要想办法打开它!我想,这里的机关应该和那些石头有关系,那些石头大小都很均匀,不像是路边随手拣的,一看就知道是经过打磨的。”
  他刚说到这里,叶慈就猛的走过来,一把将所有的石头子放在他的手中。
  “你干什么?”司徒问道。
  “那九个格子,你按照我说的把石头放进去。”
  见他是胸有成竹,司徒也不再耽搁。
  “说吧,怎么放?”
  “从最上面左边开始,4、9、2、3、5、7、8、1、6。”
  司徒刚刚把最后一个石头子放下,就听见整个佛龛晃动起来,在几个人脚下的地面,震颤颤的打开了一个缺口。
  “天哪,真的,真的,真的啊。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石头……”童雅大呼小叫的。
  “这是九宫之数的口诀。”叶慈简单的说。
  “告诉我,告诉我。”童雅吵着要知道。
  “戴九屡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室。”
  司徒有点难以理解的看着童雅从包包里拿出纸笔,竟然开始记录叶慈的口诀,就调侃道:“大兵哥,你越来越像神棍了,真不知道小唐怎么受的了你。”
  这一点司徒怎么会知道啊。叶慈回想起唐朔总是缠着他要学习这些,可喜动不喜静的唐朔实在不合适,往往到了不明白的地方,就皱着眉头,歪着嘴,抓着头发,这时候的叶慈基本上就没什么心思教他了,反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后都会在床上纠缠一番。
  哼,看他那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在想什么,司徒较为鄙视的瞪了一眼沉浸在甜蜜回忆中的人。
  “干活,回去再想。”推了把叶慈,司徒与他一同走到了地面上露出的缺口前。
  这个入口不大,若是两个人紧挨着,倒是还算能进的去。不过,司徒可没想过,和叶慈挨的紧紧的,就一个人最先踏上了第一个台阶。
  刚刚下了两个台阶,司徒就猛的愣住,后面的叶慈也锁紧了眉头。
  “我说,你闻到什么没有?”司徒回头问叶慈说。
  叶慈紧锁着双眉,这种味道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没有直接回答司徒的叶慈,转回头对童家兄妹说:“童小姐就不要下去了,童先生你去找手电来。”叶慈回身说。
  “为什么我不能下去?”
  “为你好。”
  “不,我要下去。”
  童哲顾不得劝说妹妹,就去找了几把手电过来,这时候不知道谁说了什么,童雅很不情愿的靠在墙上,打消了要跟下去的念头。
  童哲分别把两个手电给了司徒和叶慈,跟着他们进入了密室。
  楼梯并不算长,只有十三个台阶,等到三个人都进入了密室以后,借助手电的光亮,最先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司徒、叶慈各分两边用手电照着……
  “在这里。”司徒的光亮停在了南墙的角落。
  童哲站在最后面,穿过两人之间的缝隙看过去,不由得猛吸一口凉气!
  在南墙角落的地上,瘫坐着一具……已经是白骨的尸体。相对于已经强作镇定的童哲来说,另外两个就冷静的有点超乎寻常了。
  他们走过去蹲在了尸体前,两个手电同时在尸体上晃动着。
  尸体的头几乎垂在胸口,一些还没有脱落了头发散落下来,身上穿着着很普通的衣服,双手垂落在身体两侧的地面上,手掌向上,双腿平伸。脚上穿的是黑色的运动鞋,在脚踝的位置上多少有些早已干凝的泥土。
  “死亡时间大概有一年左右了。”司徒已经用手帕蒙着,开始在尸体的衣服口袋里翻找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看头骨。死因应该是被某种硬物击打头部造成的……”叶慈很快就在头骨上找到了伤口。
  司徒翻找了所有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东西。这时,童哲壮着胆子走过来。
  “这,这是谁,怎么会在,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们童家在一年前左右,有没有人失踪了?”司徒一边查看着尸体,一边问道。
  “一年前……啊,我有一个表妹在一年前出国留学,到现在还没和家里联络过,我们也去找了几次,一点音讯没有。可,可我请朋友调查过,她只有出境的记录,根本没有入境的记录,这应该不是……”
  “这个死者是个女性,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叶慈说完以后,没有再继续观察尸体,他起了身开始在暗室里四处观看。
  “司徒先生,我是不是应该报警?”
  “对,立刻报警。这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事,我的工作只是帮你找出周知然,这起谋杀案,你让警方来处理吧。”司徒不想再耽误回去陪伴林遥的时间,虽然他对案件像是见了处女之血的吸血鬼,但是此时,在他心中林遥早已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
  更何况,他们还要养精蓄锐准备和组织再次展开战斗,并且他相信,会有人为这个死者伸张正义。
  “司徒,过来看看这个。”
  听见叶慈在叫他,司徒赶忙走过去。看见叶慈在地面上捡起了什么东西。
  司徒用手帕垫着接了过来看了看,不由得满腹疑惑。手里是最新款的一部电话,上市还没有一个月呢。
  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没有开机的电话上,沾有不少白色的东西。
  司徒小心翼翼的用钢针将电话上的白色东西弄下来一点,看了看,闻了闻,最后用舌头舔舔,一会才说:“这是……香皂。童先生,你过来看看,认识这个吗?”
  童哲早就想过去了,可看着地面上的白骨那腿怎么都不停使唤,听见司徒那句话,就突然像是重新找到了力气一样,疾步而至。
  这一看之下,童哲就有失风度的大喊了一声:“周知然的电话。”
  另外那两位跟着有了同样难以置信的表情。
  




亚伯汗的痛 4

  “这里我已经看了一遍,在里面要出去的话很简单,看见门口那个灯架了吗,只要转动一下就可以。问题是,进来很困难,除非是知道我刚才说的九宫之术的口诀,或者是知道进来的方法。现在的疑点是,这个周知然的电话怎么会这里?如果周知然像你们说的那样,连大门的密码都不知道,那他怎么会进来?另外,还要想一下,这个电话,是不是周知然本人留下的。”叶慈很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
  司徒按下了开机的按键,很遗憾,电话里没有电了。随后,司徒说道:“我想,周知然在十六号晚上一定发生,或者是遇到过什么事。我们来做第一种可能性的推测,电话上有香皂,也许就是他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曾经打过一次电话,在那时发生了什么。”
  “可那天晚上,只有我妹妹和周知然在这里。”
  “这是你们知道的,也许还存在着你么不知道的。”
  “司徒先生,你是说,当时还有其他人在老宅里?”
  “这也是初步的推测而已。这个死者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可是周知然的去向,怕是就费事了。童先生,我建议你去本市的重案组报案。”
  “但是,这里归属临市的管辖范围。”
  “我不是信不过临市的警察,只是给你建议而已。本事的重案组有几个非常高明的人,他们的组长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你既然找了我,我怎么样都会尽力帮你,如果是本市重案组接手了你案件,我会给予你更多的帮助。以你的人脉,这应该件简单的事吧?”
  “好,我听你的。”
  “至于周知然……童先生,我明天早上给你准确答复。”
  
  司徒再怎么着急回去,也明白该等到童哲和葛东明联系上以后才能走。
  要说童哲的办事能力快刀让司徒感到惊讶,没用半个小时,组长大人的电话就进来了,等到童哲说出司徒也在这里的时候,那边的葛东明就放下了一句话:“我们马上赶过去,在这之前,你觉得不能让司徒离开!”
  “就是这样。司徒先生,麻烦你等等葛组长吧。”
  真是的,烦什么来什么!司徒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不知道小遥是不是着急了。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和林遥说明情况,那边的叶慈也和唐朔在请假,等到他们俩个故作冷静,其实都想回去的心情在现状下必须要忍耐的时候,葛东明带着一众弟兄已经赶到。
  见了司徒,葛东明就皮笑肉不笑的说:“难得你还能抽出时间来啊,前天我怎么请你都请不动。”
  “哼哼,我算是一直想着你呢,拉拢一个财神爷你们重案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少来,我们是警察,不是拉赞助的广告商。组里几个案子忙的鸡飞狗跳,小林休假,小唐半个闲人,你还给我找活干!”
  “不是我难为你们,既然接手了,就一定要有个交代,认识的警察里我只信的过你们。”
  “这还差不多,算是说了句好听的话。小林怎么样了,这几天组里……”
  “你们跑这唠家常来了,脚底下还有一堆人骨头呢!”那边的童雅刚刚从哥哥的嘴里听过了事情经过,插着腰颠着脚,看了他们好半天了,实在忍不住才走过去。
  “小雅,你就不能安静一会!”童哲拉着妹妹到一旁坐下。
  “这人谁啊?”葛东明非常的诧异。
  “童哲的妹妹,童雅。小心点,这部诗歌好惹的小丫头,你没看见她扛着大锤子跟我们说话的样子,活脱脱一个现代版的杨家烧火丫头。”
  一旁的小组员在一边偷听凑热闹“给谁家烧火的?”
  “一边干活去,别丢人现眼!”
  
  琐碎话题一带而过,葛东明跟着司徒就要去地下室看现场,走到后厅的时候,眼贼的就看见了窝在小房间里的叶慈。
  朝着司徒拱了拱头,小声地问:“那位什么意思?”
  “被我绑来的,不用管他,看现场,看现场。”
  
  地下室里已经展开了工作,葛东明没有过多仔细的查看尸体,反复的在地下室转了转,就拉着司徒返回了上面。
  主厅里有人分别给童家兄妹录取口供,葛东明本打算等法医有了结果以后,再询问一下司徒的看法,不想司徒就说道:“这童家有点奇怪,等录完口供你仔细看看就知道了。童哲只是委托我找人,凶杀案不在我负责的范围里,所以我不会多过问。但是,周知然的电话出现在地下室里很奇怪,就算我笨到家也知道两起案子之间有关系,所以,如果你需要什么向我询问的,就直接打我电话。”
  “你这是把大头都推给我了?”
  “凶杀案本来就该归你们管吧,我不过就是小侦探,哪管得了这么多事。再说,小遥还没出院呢,我也是□乏术啊。”
  “哼哼,不用你□乏术了,人来了。”
  咦?司徒顺着葛东明的手看过去,林遥和唐朔已经走过了主厅朝他们来了,就赶忙迎上去。
  “你怎么来了?”
  “你给我打完电话,组长就和我联系了,我在医院里躺不住,所以过来看看。”一边和几个同事打招呼一边说话的林遥,脸色已经红润了很多。
  不等司徒返回去找葛东明算账,唐朔悄悄的问:“大兵哥呢?”
  “往里走,左边最小的房间里坐着呢。”
  唐朔直奔主题就去了。
  
  司徒拉着林遥才不去理会一些各异的目光就坐下了。
  “怎么样?”林遥问道。
  “我就说不该来的,你啊,平时都不参与意见,这次怎么了?”
  “怪我多嘴了?”
  “当然不是。你愿意当家作主我非常高兴,我就是觉得奇怪,平时你可比我还不好说话,怎么这次反倒是……”
  “还记得张妮吗?”
  “张妮?琴心湖的那个?”
  “对。就是她把你介绍给童哲的,白天我跟她通过电话了,她说最开始是想请我帮我,后来打听到我住院了,这才想到你。”
  “张妮怎么和童哲认识?”
  “张妮和童雅在艺术大学的时候是同学,她们一直都有联系。”
  “难怪你会帮着说话了。既然有老朋友出面,这委托就难说了。我原本以为是周知然自己跑出去玩几天,没告诉家人罢了,现实的情况可能比我想的要复杂。而且……”
  “而且什么?”
  “到了这里以后,叶慈……很奇怪。”
  咦?
  
  不知沉寂了多久的百年老宅在深夜一片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忙着自己份内的事。
  大约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童哲的父亲和秘书赶来了。
  老人家身体还很硬朗,威严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见慌乱焦虑,只见冷静着实。
  童哲件事父亲来了,和妹妹一同走过去,在他们的带领下,和葛东明进行了第一次的谈话。
  司徒陪着林遥刚刚从地下室出来,就看见葛东明招呼他们。
  “应该是童哲的父亲,过去看看。”
  相互做了介绍,老人家自称叫“童振天”
  老人的话不多,一直是听着大家再说,时间约摸过了一个多小时,现场的工作也基本上做完了,葛东明便说:“今天就这样吧,我们明天还会过来。还要到您家里去做些调查,另外,童先生,你说的那位出国留学的亲戚,也请她的家人等我们。”
  “好,葛组长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下午两点左右。”
  就这样算是越好了第二天的行程,葛东明招呼所有人离开。
  叶慈和唐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司徒也没有再联络他们,跟着大家一同回到了市区。
  
  折腾了一大气,回到医院以后早就困的不行,司徒也没心情往林遥的床上爬了,叮嘱并未痊愈的人早点休息以后,自己扯了那条陪伴他半个多月的毛毯老老实实的躺在沙发上。
  并不是那张床没有吸引力,而是司徒的脑子里混杂了太多的疑问。
  “睡不着吗?”林遥躺在床上,也无法立刻入睡。
  “嗯,想点事,你快睡吧。”
  “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别想了,明天跟着去童家看看吧。”
  “我不是很想去,这一去怕是就脱不了身了,那还有时间陪你。”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整天要人陪。”
  司徒坐了起来,靠在扶手上看着睁大眼睛丝毫睡意全无的林遥。
  “小遥,你说实话,是不是想掺和进来?”
  “我可没说这话。”
  “东明那边不让你上班,我在医院又看着你,是不是憋坏了,想四处跑跑动动脑子?”
  “你怎么说就怎么算吧,我不跟你争。”
  司徒心里偷笑,上来这个劲就是可爱。
  “先说好了,我们只查周知然失踪的案子,凶杀案不管。”
  林遥从头下拿出枕头,垫在身后坐了起来,借着月光看见司徒有些宠爱的笑脸。
  “你自己也知道,这两起案件有关系,你想置身事外不大可能。”
  司徒无奈的叹息……
  “行,让我两个案子一起查也行,但是有个条件。”
  “跟我叫什么条件,去跟童哲谈。”
  “这条件就是对你的,你要是不答应,就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养病。”
  林遥有点气恼的瞪了一眼,随口问他:“说吧,什么条件?”
  “先把房圆了吧,啊!小遥,你又用枕头打人!”
  “你该庆幸我扔的不是台灯。”
  “把枕头扔了,是不是打算今晚枕着我的胳膊睡,别别别,我不说了,你把台灯放下。”
  看着司徒委委屈屈的样子,林遥忍不住想笑。
  “司徒。”
  “不在。”
  “叫你呢。”
  “没听见。”
  “过来。”
  “不去,啊?”
  “我让你过来。”
  司徒讶异的看着病床上的人,朦胧的月色下,他含笑望着自己,黝黑的眸子中包含着的绝对是贤惠内人的温顺,这把司徒看的口水直流。
  “傻了你,过来啊。”拍着身边腾出来的空位,林遥的语气轻柔。
  “宝贝,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司徒闪电般的速度爬上了床。
  不老实的家伙上去就抱的紧紧的,林遥只能把手推在他的胸口,这时候要是玩欲推还迎就不是林遥的个性了,不过他可没想过让某人得逞。
  “圆房你就不用想了,这不是地方,让你伸直腿睡个好觉我倒是能帮忙。”
  垮了脸的司徒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你这不是折磨我嘛,能看不能吃,也不怕我憋成残次品。”
  “不怕,大不了我在上面。”
  自家亲亲难得有这么顽皮的时候,司徒馋的食指大动,才不管是什么地方,先把人压住再说。
  “你给我老实点,下去。”林遥心说,这要是让他见到光明了,估计自己也就黑暗了。
  “不做到最后,我只想碰碰你。”
  想来想去,这么久的时间了,这板凳砖头连带着鞭子小鞋的是让他吃了不少,该给点糖果吃吃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突然放松了身体,司徒反而不会了。
  “说好了,你要是太过分,我会踹你下床。要是……”
  话是不能再说下去了,这时候还说话干什么,多余!司徒早就用行动来证明,他的热情有多么的猛烈。
  该死的家伙,就不会轻点,这嘴唇都快被咬破了!被抱的喘不过气来,林遥的手毫无力气的捶打着司徒的背脊,那意思是让他慢点,轻点,温柔点。可司徒那手早就不规矩的顺着裤子的松紧钻了进去。
  “嗯!”一声禁不住的鼻息闷在了司徒的胸口,林遥知道那最脆弱的某个部分已经沦陷,完全跟随着司徒的手指起起伏伏,毫无悬念的倒戈相向。
  “小遥,你好热……”
  “闭嘴。”
  “看看我的温度,比你的还热。”
  “你!”
  被他握住了手腕,拉扯着溜进了紧贴身的小裤子里,跟着手指所接触的温度足够让林遥心惊胆颤!
  什么时候衣服扣子被解开了?林遥不知道,只想着司徒有一双灵巧的手。
  自己身上的人喘息声越来越急促,热腾腾的气流在耳朵上挑染起体内的焰火妖冶的绽放,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欲求淡薄的人,没想到,此时的自己真想一口就把它吞肚子里。
  “乖乖啊,别太快了,我不想一二三买单啊。”
  “那,那你,你也,嗯,慢点……”
  与司徒的游刃有余相比,林遥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别怪他,他本来就是个洁身自爱的人,这样的事自然不会有多少经验。
  美味一定要慢慢的品尝,司徒可是非常清楚这一点。身下敞开的胸膛在夜色中散发着柔和的光,不是最美,却是更美、脑子里一热嘴巴就张开了,看准了那点点红缨咬下去,唇齿传达给官能的就是如惊涛骇浪般的猛烈冲击。
  “不行,不能再,再脱了。啊,就那么丁点,你想要咬下来啊”
  说吧,你自己去说吧,我这是没时间了!司徒根本不理会林遥不满的抗议,埋头忙活他自己的。
  身体上一同有多少处敏感点,现在的林遥是彻底傻眼了,只要是司徒碰过的地方,就躁动不安的滚烫起来,毫无知觉在扭动的身体排解不了最深处的干渴,就像是十几天没喝水的喉咙吞下了一大口的鲜血。
  想求饶,想让他快点,快点,再快点,可林遥就是逞强的不肯开口,憋闷在身体里的火热想草原上奔腾的野马群,放肆无忌的折磨着甜蜜的快乐。
  不尝不知道,一尝戒不掉,这林遥怎么会这么好,这么甜,这么香?
  乱了章法的呼吸逐渐流泻出来,嗯嗯啊啊个不停,越是压抑着,越是极致的诱惑。
  “小遥,你怎么能出这么色的声音?“受不了了,这样下去,根本控制不住。
  “很,很色吗?”
  “色的要命,见鬼,我不管了。”
  “笨蛋,不要脱我裤子。”
  “那就别再勾搭我上劲。”
  “啊,你,别咬了?”
  “别停啊,宝贝。”
  “嗯……”
  “嗯……”
  被子里纠缠着同样火热的身体,谁都没再说话,沉浸在爱人所求中。
  床上有一座小山扭来扭去的,山下的俩个人光是那亲吻就不知享受了多久,当林遥在司徒手里投降以后,司徒也根着去了。
  春色满园的病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一上午司徒那张脸就笑到快要抽筋了,林遥怎么看都想狠狠抽他几巴掌。这时候他也不管什么案子了,从睁开眼睛开始就粘在身边,拳打脚踢都赶不走!
  司徒又厚着脸皮贴上去,林遥刚想开口骂人,那厮狡猾的说:“纸巾没了,昨晚也用的太多了。”
  闹了个大红脸,骂人也张不开嘴了。
  “司徒,你怎么不开机。”
  房间门被推开的时候,谭宁带着一阵凉风走了进来。一看他们那状态,就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要不,我等一会再来?”
  “不用,我这也打算要出去呢。”见好就收,司徒知道分寸。
  “别急着走,给你看点东西。小林,你也看看。”
  说完,谭宁就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拿出了一张纸放在上面。
  “这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们调查到的情况,地下室的尸骨就是童家的人,名字叫‘韩云’我记得你们曾经办过一个度假山庄的案子吧,死者叫……冯晓航。”
  “对,怎么了?”
  “巧合吧,这个韩云是冯晓航的女朋友,韩云在出国前因为冯晓航自杀未遂过一次,她家人才要送她出国。更巧的是,我调查了韩云在国内使用手机号码的通话记录,她的出国日期应该是一年前的3月6号,而在3月9号这个号码还在国内被使用,最后一个电话记录就是冯晓航的。”
  司徒和林遥早就是疑惑重重,但是,谭宁接下里的话,更让他们惊讶的难以置信。
  “今天早上所有的指纹都已经核对完毕,其中有一个人的指纹让我和组长都吓了一跳。”
  “谁?”
  谭宁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和照片,慢慢的放在俩个人的面前。
  “妈的,出鬼了!”
  “怎么会是她?”
  




亚伯汗的痛 5

  看着放在床上的照片,俩个人都非常的诧异。
  “妈的,见鬼了!”
  “怎么会是她,袁可心?”
  “这一点我和组长也很奇怪,不过时间上来看,那时候袁可心还没有死,在那里留下指纹也很正常。”
  林遥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意识到暗流中的汹涌波涛正朝他们涌来。
  “谭宁,死亡时间出来没有?”
  “一堆骨头了,确切的时间不大可能。法医说,应该是在去年的3月中旬,而死者手机最后的通话时间是3月9号,刚好和法医说的时间吻合。”
  司徒拿起了手里的照片,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去年的3月中旬……那时候袁可心就死了,凶手不可能是她。”
  “就像组长说的,会不会是袁可心在那之前去过童家老宅的地下室?”谭宁说道。
  “只能这样想了。地下室有袁可心的指纹,我们总不能认为是她的鬼魂留下的吧。”“小林,奇怪的不止这些。我调查了死者韩云在国内的电话通话记录,我刚才说,最
  后一个电话是和冯晓航的,而在冯晓航之前,就是袁可心的。!”
  “什么,袁可心的?”林遥瞪大了眼睛。
  “对。司徒,你怎么看?”谭宁把问题扔给了司徒。
  “首先说袁可心电话的事,这并不奇怪,袁可心死了以后,她的遗物都由家人拿走了。我们也曾经非常仔细的调查过袁可心的家人,她家人很干净什么问题都没有。当时我们到了不久以后,就接到袁可心被杀的消息,她的家人忙着办丧事,我们也趁机把整个房子都查了,什么都没有发现。倒是在大半年以前,叶慈留在那边的一个朋友说,袁可心的家人全部都移民了。但是,袁可心的指纹竟然会出现在童家的地下室,这就值得研究研究了。”
  “谭宁,她们的通话时间是多久?”林遥虽然没有说什么,倒也是赞同司徒的推测。
  “27分钟。”
  “这么久……有一点可以肯定,和死者通电话的人绝对不会是袁可心,而这个人必定认识死者韩云。”
  “对。是有人在使用袁可心的电话,问题是,袁可心的家人都去国外,我们已经不能从这方面着手调查了。谭宁,你查了袁可心号码在她死亡以后被使用的记录吗?”
  “有。袁可心被杀以后,这个号码只被使用过五次,三次是连续在本地使用,另外两次是在T市。”
  “T市!”
  “T市!”
  “你们俩别吓人啊。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你们那度假山庄的案子就在T市,怎么这个号码就好象是跟在你们屁股后面一样。”
  谭宁刚刚说完,司徒就拿起通话记录单飞快的看着。
  “你找什么呢?”谭宁见他那样好像是急的不得了。
  “找到了!小遥,你看看,袁可心这个号码的停机日期。”
  “这,这不是冯晓航死亡的第二天吗!”
  “咦?不会这么巧吧!”谭宁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这绝对不是巧合!我们来想想吧,从袁可心被我们抓住开始,我们就被她的组织盯上了,否则袁可心不可能在医院被杀。紧接着她的遗物被家人领回去,自然也就会废了这个号码。而组织的人似乎还要留着她的号码联络一些人或事,所以,就又开通了。自那以后使用这个号码的人就一直在监视我们,他知道我们去了琴心湖,但是,这个人的目标似乎并不是我们。”
  “冯难道会是晓航吗?”林遥暂时还理不清头绪。
  “只能说是可能。也许,这里面还有更复杂的,我们来一个一个的想明白。首先,对方是跟着我们去了T市,这一点似乎可以肯定。接下来就乱了。
  看着司徒摇头的样子,林遥也是如此,但问题不想不清楚,还是要试着去解开这里的谜团,于是,他拿起通话记录单一边看着一边说:“袁可心的这号码一共有五次通话记录,有四次是呼出,只有韩云这一次是呼入,除去韩云呼入的这一次,另外的四次都是不同的号码,没有一个我们认识的。”
  “我查过了,这四个号码都是公用电话。”
  “司徒,我们在办理钱乐安的案子中,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如果监视我们的人在附近,我们应该察觉到的。”
  “强中自有强中手,也许我们的功力不够啊。让我奇怪的是,这个号码为什么在冯晓航死亡的第二天就停了!”
  “也许是……司徒,我们可以这样想。当时监视我们的人就在山庄里,等到出了命案,这个人怕惹事上身,就跑了,顺带着也废除了这个号码。也许这个事与琴心湖的案子和冯晓航没有关系。”
  “你前面的话我同意,但说跟冯晓航没关系这话说的早了点。冯晓航是韩云的前任男友,并且和袁可心的号码通了电话,他们说了近三十分钟,如果不是熟人,就不可能了吧。小遥,我现在可以肯定,使用这个号码的就是组织里的人,也就是说,韩云认识组织里的某个人,那冯晓航呢?如果冯晓航也认识呢?”
  林遥没有回答司徒,深深的吸了口气,习惯性的摆弄着手里的东西。
  “小遥,如果你前面的推论是对的,那这个人为什么要走?是因为发生了命案怕惹事上身吗?那个时候走,岂不是更让人注意?白润江是什么人,宁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办案手法,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在案发第二天就跑了的人?”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林遥有些气急了。
  “我想,会不会是那个人放心了。”
  “放心?什么意思?”谭宁好半天才插上一句嘴。
  “也许,那个人的目的也是要杀了冯晓航,只不过被钱乐安抢了手。”
  “为什么?”林遥多少理解了他的意思,却还是有些混乱。
  “嗯……该怎么说呢……”司徒一时间不晓得要如何说明自己脑子里很模糊的猜测,却又觉得这种想法是正确的,看了看手里的通话记录单,好半天了才又说道:“死者韩云为了冯晓航自杀,那她心里一定对冯晓航恨之入骨,会不会找了组织里的人去杀冯晓航?而这个杀手,刚好就遇到了我们,所以迟迟没有动手,等到钱乐安杀了冯晓航以后,就离开了?”
  “不对。司徒,如果按照你这样推论的话,那韩云又是怎么死的?”
  “小遥,我的意思是,这是两起不相干的命案。”
  “小林,司徒那意思我明白了。他是说,韩云买通组织的杀手去杀冯晓航,而韩云自己却被别人所杀,杀害韩云的人和组织没有关系。”
  他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用得着你罗嗦!林遥冷冷的瞪了一眼谭宁,抬起手拍着司徒的头顶说:“这里面的东西你看不全,他的确是想过这两起是属于互不相干的案子,但是,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冯晓航才是认识组织的人,冯晓航才是买通杀手的人,而杀手要杀的就是韩云。”
  “是这样吗?”谭宁傻呼呼的看着被林遥拍的一脸幸福的人问道。
  “是啊。”司徒好乖。
  林遥一把推开了打算要靠过来的大粘虫,继续对谭宁补充说明。
  “不要被他的表情骗到了。虽然他想到了韩云是买通杀手的人,可很快就能推翻他自己的推论。首先,这个脑袋会考虑到通话顺序的问题。死者韩云是先和组织里的人通了电话,最后才是冯晓航。如果韩云真要杀了冯晓航,那就应该是先和冯晓航通电话才对,就像是,给对方最后一个机会,冯晓航如是迷途知返,那韩云也许就舍不得杀了他,若是他执迷不悟,才会下最后的决心让杀手去。但是,韩云却是先给组织的人打了电话,并且说了近三十分钟,这以后,才给冯晓航打了电话,对了,她和冯晓航通话时间是多久?”
  “2分12秒。”
  “看看,这么短。这样一来,司徒的脑袋就会想,会不会是韩云认识组织的人呢,并且知道组织要杀害冯晓航,在其中加以调节,结果是失败以后,打电话去警告冯晓航多加小心,对方却对她的好意嗤之以鼻,所以才会有仅仅两分钟的通话时间。而在这以后,组织的人怕韩云多事,就直接杀了她了事!别看我说了这么多,其实这只是司徒脑袋里一半的东西。”
  “才一半?”谭宁已经不知道该佩服谁才好了。
  “当然啊。剩下的那一半,是为什么组织里的杀手会在童家老宅的地下室里杀人?这个杀手会不会就是童家的人,或者说,这个杀手是不是知道童家的秘密?如果知道,那是怎么知道的?杀手对童家很了解,是不是说明,组织也对童家有兴趣,并且早己下了手?最后一个问题,周知然的失踪,会不会与这些有关系?司徒,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完全没有,你掏的太多了,多少给我留点啊。”司徒嘴上还有点抱怨,可脸上早就“我们的爱情,充满阳光”了。
  “夫妻同心,齐力断金啊。”谭宁很感慨啊。
  “是啊,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 …… ……轰隆隆……
  “你们聊着,我着急赶回去跟组长汇报呢。”
  谭宁像疾风一般的跑出去关上房门,还没走出一步呢,就听见里面传来了林遥暴吼的声音。
  “你再说一次,活腻了是吧,谁是妻,你有胆量再说一次!”
  “你疯了,这地方能使劲踹吗?”
  “滚过来,司徒,今天我不弄死你也废了你!”
  “我就是顺着他说一句,你生什么气。你不是妻谁是妻?”
  “妈的,你没完了?”
  “早有古训,下面的就是妻!啊,废了,废了,你还真踢啊?”
  “现在你在下面,说,谁是妻?”
  “我,我,我是,我是还不行吗?”
  谭宁擦去脸上的冷汗,在内心为司徒祈祷,不要真的被废了。乖乖,这林遥的火气怎么还是这么大啊,以后没事可不能乱说话!
  
  返回重案组以后,谭宁把一对冤家的看法如实汇报给葛东明,组长大人一如既往的抓着他乱糟糟的头发,嘴角叼着香烟,一副邋遢到家又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里面的问题太古怪,可能会划到专案组所办理,到时候小林只能在司徒那边活动了。”
  “组长,这案子一定归专案组,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让小林参加专案组?”
  葛东明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的一些人,无言的转身进了他的办公室,后面的谭宁默契的跟着。
  关上办公室的门,葛东明还是把声音压的低了一些。
  “你是知道魏鹏手里那张磁盘的内容,里面记录了很多大人物不光彩的一面,虽然我们从一开始就加强了保密工作,但还是走漏了消息,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人给老狐狸施加压力,整垮小林。”
  “为什么要针对小林”
  “笨蛋,那张磁盘是小林找到的。说实话,这一段时间里,老狐狸心情很糟,那些针对小林的人物来头都不小啊。老狐狸要保住小林,又不能得罪上面,更何况……”
  “何况什么?”
  “起航公司那件案子到了最后,袁可心死很奇怪,所以,我们怀疑……”
  “什么?”
  葛东明不再说话了,手指在冷却的咖啡杯里沾了沾,在桌面上写下两个字,谭宁一搭眼就惊讶的难以置信。
  原本不是很干净的桌面上,写着……内鬼!
  “组长,既然是这样,就更应该让小林参加,他比任何人都……“刚说道这里,谭宁住了嘴。
  看他那样是明白了,葛东明一手抹去了桌子上的字,说:“现在敌暗我明,我们必须留一条后路,而小林就是我们隐藏起来的最佳武器!”
  “组长,对方不是一般的罪犯,他一定会明白我们的用意。”
  “这一点老狐狸早就知道,所以,下周一,小林的调令就会出来了。”
  “调令?”
  “对!不是有人要报复小林吗,趁着这个机会,老狐狸在表面上卖个人情,把小林发配到警校做个有名无实的小老师。”
  “这样一来,小林就等于是完全有自由和时间和司徒他们调查了,至于那躲在暗处的敌人,也会知道小林的调职是某位神仙的报复结果。”
  “这招虽不高明,但也没办法了,说实在的,小林很危险啊。”
  “还有小唐。”
  “就是因为小唐不像小林那样有经验和头脑,所以我才不能让他离开,虽然他身边有人保护,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不能彻底保障小唐的安全,我们就不能把小唐弄走。一会,你抽时间再去一次医院,先跟他们俩通口气,别等到看见调令的时候,小林又发飙了。
  “他不发飙就怪了。”
  “对了,明天早上开会,是专案组重组队的会议。”
  “重组?”
  “这案子我们一个部门忙活不过来,还会有其他部门和单位的人过来,这是确定成员以后的第一次会议,必须到场。”
  谭宁点点头,临走前只是随便问了句:“组长,有外人进专案组,这风险是不是……”
  葛东明没有回答就朝他摆摆手,那意思是不要问吧。
  看着谭宁关上的办公室的门,葛东明有些抑郁的点燃了香烟。
  这一次的对手很强悍,司徒那样精明的人,都被在身边安装了不下五个窃听器,所以,有些事,他不得不防。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交手了。
  
  谭宁在重案组没有多停留,再次去了医院,不想却扑了空,林遥和司徒已经去了童家。
  
  童家大宅里,司徒一本正经的坐在主客厅的沙发上,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近六旬,却风采依然的夫人。
  童振天的妻子,徐海香,高贵与端庄的典范,很难想的出她是怎么教育出童雅那种泼辣的女儿来?
  “我已经听童哲说过了,很感谢你们的帮助……”
  老妇人的话很多,基本上都是表示感谢的意思,而就在这些客套话的结尾时,却突然说了句:“知然的事你们就不必费心了,我的一位好友会尽力。”
  先不去想她的好友是谁,反正肯定是小不了的人物,但周知然的委托,这位夫人怎么突然改变了态度?
  自打进了童家的门,就没有看见童哲兄妹和童振天,这位老夫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分明是要快刀斩乱麻!
  司徒表面上依旧微笑着,说:“那好,让童哲来跟我谈吧。”言下之意,她无权解雇自己。
  老夫人笑的含蓄,只是把手微微扬起,后面随行的一位四十几岁的女性立刻送上支票一张。
  “这是您的委托费,我代童哲感谢你们的帮忙。”
  “夫人,我只能和我的委托人直接面谈,您的好意先收着吧,小遥,我们走吧。”
  这一行,什么事情都没问出来,反而被炒了鱿鱼,司徒这心里多少有些底火了。
  老夫人本着主人的礼仪随便挽留了他们几句,司徒又不是不知深浅的人,自然不会多停留。
  走到门口的时候,好巧不巧的刚好遇到外出归来的童振天和童哲。
  “司徒先生,你怎么不等我就走?”童哲有些讶异。
  “童哲,代我送送司徒先生,顺便把委托费交给他,不要失了礼数。”后面的老夫人威严了很多。
  “谁说要解除委托关系的,你决定的?”童振天微侧头问自己的儿子。
  “不。”
  没有去看妻子的脸色,童振天略微静默了一下,便说:“那就这样吧,好好谢谢司徒先生和林先生,以后有事多关照就是了。”
  虽然童哲在社会上的地位举足轻重,可在自家老子面前还是乖乖仔一个,看不出他的任何不满的脸上平静的很,走到司徒面前说:“司徒先生,很感谢您的帮助,希望以后有见面的机会,只要不是在医院里就好。”
  司徒没有说话,反倒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林遥笑着接过了那张支票,说:“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您家里有事,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走吧,司徒。”
  
  回医院的路上,司徒要顺便去银行,把支票兑现转存,林遥非常鄙视的瞪了他一眼。
  “财迷!这张支票说不定很快就要还给童哲的。”
  “就是这样我才要转存啊,到了我的手,别想再要回去!搞不定家里人就别来找我,这样算怎么回事,最后给我一句暗示,让我回医院等着,当我是三岁孩子,给块糖就老实了?”
  “你最拿手的就是的便宜卖乖!这块糖有几位数,你自己看看支票。”
  “这是早就说好的,不给我行吗?”
  “先不说这些,为什么童家的人会出尔反尔,这很奇怪啊。”
  “也许是韩云的案子牵扯到童家的家丑了,不想被外人知道吧。”
  “有这可能。但是,童哲的意思明显就是话里有话,要不然……”
  “就因为这个我才生气!一会见了他我还得狠敲一笔。”
  “周扒皮!”
  “叫老公!”
  “去死!”
  
  赶回医院已经是接近黄昏了,那些值班护士早就对林遥的屡次“出逃”视而不见,一则是因为这个人实在好看的让她们喜欢,二则就是每一次回来,司徒都会买些好吃的慰劳她们。
  看着小护士很热情的送了切好的水果离开以后,司徒坐在沙发上打算要闭目养神一会,不想,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这么快?”林遥有些意外。
  司徒也觉得童哲来的快了点,起身开了门,林遥也跟着探过身子看。
  房门刚刚打开,司徒连门外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就见一个身影闪过,直扑里面的林遥而去。
  “林遥,好就不见了啊。”
  “也没有多久吧,你先放开,这样怎么说话。”
  看着被紧紧抱住的林遥,司徒脸上满都是不高兴。
  林遥似乎也很高兴,他还是第一次被异性抱住不觉得别扭呢。
  




亚伯汗的痛 6

  看着被紧紧抱住的林遥,司徒冷了脸。
  林遥似乎很高兴,他还是第一次被异性抱住不觉得别扭呢。
  这时,从门外又冲进来一个人,气呼呼的说:“见了帅哥你就往上贴,也不怕狗仔队偷拍!你还抱起来没完了,小心被他杀了。”童雅指着杀气十足的司徒说。
  “司徒,我要抱!”说着,抱着林遥那人就冲着司徒扑过去了。
  “免了,你残害一个就够了,我对你有过敏症。”司徒敬谢不敏的闪过一旁。
  “小气,抱抱又能怎么样,我是把你当成姐妹看啊。”
  “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死?”
  林遥和童雅哈哈大笑起来,林遥拉着司徒让他坐下以后,说:“张妮,不是说月底才来吗,怎么提前到了?”
  来人正是琴心湖案件中的张妮,那个整天嘻嘻哈哈颠三倒四的大明星。
  “还不是被臭丫头抓过来的,害我提前完成工作,连个杀青宴都吃不到。”
  看了看正在大吃特吃水果的童雅,司徒问道:“你们是同学?”
  “何止啊,她现任老公是我老板哦。”
  “啊?”
  “啊?”
  两个男人惊讶的很,看着童雅那本来如此的脸,很多疑问都想一口气说出来。
  “你,你有男朋友了?”林遥试探性的问。
  “不是男朋友,是老公。去年注册的。”
  “你家里不知道吧?”司徒也试探性的问。
  “他们一直反对,我就偷偷的注册了。”
  “你哥知道吗?”
  “这事就小妮子知道。”
  天呐,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果断、果敢、果味、不,果决的女性!这么大的事,发生在那么大的家族,这会有什么结局啊?
  放下扫荡一空的水果盘,童雅边擦嘴边说:“所以啊,我不能和周知然交往。”
  “童小姐,先不说这事。你们家突然解除了……”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打断了林遥的话,童雅一屁股坐在了张妮的身边,好像那张病床已经是她们的领地了。
  “昨天晚上回家以后,我老爸就召开了家庭会议。别小看我们家的家庭会议,我们家每开一次家庭会议,金融界都会动荡一次!不过,我们家族人多,有资格参加的只有十几个人而已,我这一辈的人中,只有我哥哥才能进的去家庭会议室。我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他们的会议从晚上十二点半开到了早上五点,出来以后,一个个脸都惨绿惨绿的,我三舅妈眼睛哭的跟烂桃似的,估计是知道小云出事了。我们当时谁都没敢多问,就回房间睡觉。今天上午哥哥给我打电话,说老妈可能会阻止你们调查我们家的事,万一他要是不得不解除雇佣关系,就让我以个人的身份再来雇佣你们一次,说白了,就是换汤不换药。“
  这童家搞什么鬼?司徒和林遥相互看了看,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件案子牵扯到了组织,那他们定会一口回绝!
  “林遥,你帮帮童雅吧,如果那个周知然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将来她就不用想着领自己的老公进童家的门了”
  林遥把目光转向司徒那边,似在询问他的意见。
  “让你哥哥来见我,其余的再说。”司徒没有把问题说死,一切有待观望。
  童雅似乎还想再努力说服司徒,张妮却说“你跟他说没用啊,关键是林遥!”
  刷的一下子,两个女孩子虎视眈眈的目光集中在林遥的脸上,这让对方感到一阵寒战。
  
  这时候当然要站在他前面了,司徒横在双方之间,完全一本正经的说:“这不是开玩笑的,你们家老人反对,对于我们来说,调查线索就会遇到很多难题,最好让你哥哥和我详细谈一次的好。”
  “啊,真是麻烦,还以为小妮子来能起到点作用呢,你根本没用嘛。”童雅抱怨着身边的好友。
  “谁说没用,我是个在哪里都能发光的人,没有我你们怎么会认识这两个人?”
  “那就再发点光让他们答应我啊。”
  “没听司徒说,这不是闹着玩的吗,臭丫头一点都不为他人着想。”
  “你不是也一样,明知道林遥在生病,还一个劲的给我哥出主意,咱俩半斤八两吧。”
  看着两个女孩子一言一语的闹着,倒也不像是在争吵,林遥明知道司徒一定会再次接受委托,现在不过是给这些人施加些压力而已。
  就在这时,童哲的电话突然打进了司徒的手机里。
  “抱歉司徒先生,下午的时候我不方便说话,我妹妹在你那里吧?”
  “对。”
  “这样吧,我现在和韩云父母在一起,你能过来吗?”
  “好,告诉我地点,马上过去,我们见了面再谈。”本来就该这样,童哲追了他大半个月,这时候跑来个小丫头算怎么回事,他只和童哲谈才对。
  这一次,林遥没有随行,被张妮拉住在病房里聊天,还不耐烦的朝着非常不满意的司徒挥手,让他快去。
  无奈之下,司徒只好独自前往和童哲约定的地点。
  
  在无线传媒的总部,总裁办公室里,司徒看见童哲的对面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他们都面带哀伤的样子,明显是死者韩云的父母。
  童哲并没有多热情的招呼司徒,反倒是像个老朋友那样的请他坐下以后,介绍了双方的身份。
  通过他们简单的几句话,司徒知道,葛东明已经拜访过韩家了,童哲趁着警察刚走,就派车接了舅舅舅母过来,和司徒见面。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他和童哲之间的关系有待商榷,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糊涂着,于是,司徒在开口询问韩家人以前,对童哲说:“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童哲是聪明人,起了身先和舅舅舅母说了稍等,带着司徒进了办公室里面的休息间。
  “司徒,我家里人意见分歧很大,我父亲和我的意思一样,仍然会聘请你。倒是我母亲……她是个固执的人,从来不相信私家侦探,所以,她才会这么反对。我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很深,很少会反对她的决定,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合作。”
  “继续合作?童哲,在我面前你不用玩花招,要是有可能继续合作,你还让童雅去找我干什么?并且还把张妮都拉过来了?你母亲不止是不同意,还会加以干涉,甚至是安排人在你身边看着,所以,你才会让童雅来找我。原因也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你母亲只是单纯的不相信我,怎么可能会做到这种地步?童哲,我非常明白的告诉你,这起两案子不单纯,如果你对我有所隐瞒,我现在就把支票还给你,我们就当没见过。”
  见司徒真的是生气了,童哲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说,都被司徒看的一清二楚,被拆穿的谎言,让他有些难以自容。
  “对不起,司徒,我……我也有难处。”
  “那就去找别人吧。”说着,司徒把收在口袋里的支票拿出来,放在了床上。
  “等等,我会接受你的建议,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这事我也清楚不简单,牵扯着我童家的秘密,所以我不得不小心行事。司徒,你能不能答应我,在案件真相大白之前,保守秘密?”
  以前接手过这种大家族的委托,非常的麻烦!所以,司徒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都会考虑再三,他并不缺钱,更不想攀权附贵,要不是这案子牵扯颇深,早就说拜拜了。
  “好吧,我可以答应你。等送走了你舅舅舅母,我们在谈。童哲,我答应你了,你也要答应我,不管我问什么,只要是你知道的,必须告诉我!”
  童哲没有说话,伸出去的手和司徒的我在一起,达成了无言的约定。
  
  返回办公室以后,司徒现实安慰了一下难过的夫妇,这才开始正题。
  “我知道韩云在出国以前曾经为失恋自杀过一次,对方是个演员,叫冯晓航,你们见过这个人没有?”
  “见过几次。那孩子还算可以,虽然职业上我们有些顾虑,可小云很喜欢他,我们也就默认了。”
  “他们交往多久时间?”
  “大概有一年左右吧。”
  “因为什么分手?”
  “你也知道冯晓航是做什么工作的,所谓的狗仔队不就是靠他们吃饭吗,去年的二月份,电视和报纸上有了冯晓航和另一个女人出入酒店的报道,他们因为这个事分了手,还是冯晓航提出的。”
  “所以,韩云才自杀吗?”
  “是啊。”
  “分手以后,他和冯晓航又见过没有?”
  “这就不知道了。当时我们忙着给她办理出国的事,找了平时和她不错的朋友陪着。”
  “能不能把这个人的名字和地址给我。”
  韩云的母亲写下了名字和地址交给司徒以后,司徒又继续问道:“在韩云的朋友里,有没有一个叫袁可心的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是起航公司的部长。”
  “没听说过啊。”
  “韩云出国以后,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她的消息了?”
  “小云走的那天是三月六号,我们家的一个秘书送她去了法国,七号就回来了。七号的晚上我和小云通过一次电话,打那以后就没有消息了。”
  “你们去她学校问过没有?”
  “问过,说是小云的确已经在学校登记了,可一次课没去上过,谁也没有见过她。在法国,我们给她租了房子,就她一个人住,除了学校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找了。”
  “她住的地方呢?带过去的东西还在吗?”
  “都在,只有护照不在了。”
  “你们查过三月七号以后的回国入境记录没有?”
  “当然查过了,没有啊。”
  “韩云临出国那几天,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事情?”
  “反常……没有,她一直都闷闷不乐的。”
  “那就先这样吧,我只能了解一下基本情况,以后也许还会到府上拜访。”
  结束了和韩云父母的谈话以后,童哲安排了车辆送韩家夫妇离开。
  
  秘书把热腾腾的咖啡放下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办公室,童哲似乎很谨慎的在门口听听,这才锁上了门。
  “司徒,你怎么会提到袁可心?”
  司徒一愣。
  “你认识她?”
  童哲点点头,坐在司徒对面以后,说:“我和起航有过两次合作,见过这个人。不过我听说,她死了。”
  “对。据你所知,童家的人还有谁认识袁可心?”
  “我父亲。那时候我父亲还在位,他也见过袁可心。”
  “这些事以后再说。你们家怎么回事?”
  童哲微微叹气,随手拉扯了几下领带,看上去有些焦躁。
  “司徒,我比妹妹小雅大10岁。我和小雅是同父异母,我的生母是我父亲第一任妻子,在我八岁的时候,我父亲在外面结识了小雅的母亲,也就是所谓的情人。后来,我母亲病逝,父亲就大大方方的娶了她进门。因为我的生母在父亲创业的时候付出很多,因此,我的舅舅们到现在还受到我父亲的帮助。但是小雅的母亲却很讨厌这种事,她对我也一直心存戒备,说白了,就是担心他们百年以后家产的问题。所以,小雅的母亲一直都在怀疑是我动了手脚,使周知然失踪了。”
  “为什么?”
  “因为我父亲曾经说过,如果小雅在25岁以前结婚,就会把老宅和一半的家产都给她。小雅今年24岁了,所以我的继母才急着给她找婆家。”
  哼哼,那小丫头早就嫁人了,还急什么。
  “童哲,你继母认为是你窥伺着有机会属于童雅的财产,让周知然消失了?”
  “对。那天晚上我们开了家族会议,会议上,她含沙射影的说了。当时在场的都是精明人,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我父亲又很纵容她,只能私下和我商量在表面上做点功夫给她看。”
  “为什么你父亲明知道这样,还不去和你继母说清楚呢?”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他不说,总有他的难处吧。”
  “你说的秘密又是什么?”
  童哲似乎还在犹豫,看着司徒耐心等待的目光,似豁出去的握了一下拳头。
  “司徒,你了解股市吗?”
  “我从来不碰。”
  “表面上股市有它一定的规律,政府也会多少掌控着,但是……由我们童家牵头几个极有影响力的财团而成立的小团体,在暗中操作股市的时起时伏,以达到我们所需要的目的。在这个小集团里,我们童家是最大的操作人。这种事,要是被政府和股民知道了,我们童家怕是就……”
  “死无全尸。这和韩云与周知然有什么关系?”
  “周家也是这个小集团的成员,周知然的父亲已经带着他参加过两次的会议了,也就是说,周知然就是接任他父亲继续留在这个小集团的成员,现在周知然突然失踪,周家就认为是我童家要独掌大权的行动,并且威胁我们,如果不尽快把周知然交出来,就揭发一切。”
  “按理说,周家也是个奸商世家了,不该这么鲁莽吧?”
  “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周家借这个事要把我童家赶出去,这样一来,周家就可以取代我们。二,周知然是周家的独子,没有了周知然,周家就可能会落败,所以,他们才会这样。”
  “这些事我会保密,我只负责查案,其他的一概没兴趣。你等我电话吧,我有可能随时会找你。”
  “好,我24小时开机。”
  
  离开了童哲的地盘,司徒按照地址去找了当年陪伴韩云的好友,一个叫“苏雯”的人。
  这个苏雯是个被老公养起来的居家妻,光是名贵的猫猫狗狗就有八九只,宽敞豪华的院落里,苏雯正在和动物们玩耍,看见由用人带着走过来的司徒,苏雯抱着一只没有毛的猫看了一眼。
  可以在她的眼睛里看得到惊讶和欢喜,本是陌生人的司徒,自然对她的目光很熟悉,基本上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异性,十个有八个都这样,这个苏雯,不是个老实孩子啊。
  “你好,我叫司徒千夜,来请教你关于韩云的事。”
  苏雯笑而不答,请了司徒进了屋内,吩咐着上茶上点心,还特意去楼上换了身衣服才下来。
  这是冬天吧,这位穿的是不是少了点?司徒看着她那身轻、薄、透的居家服,有种季节错乱的感觉。
  “司徒先生,您的名字很动听。“女人说了话,有点甜腻,却不令人生厌。
  动听?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夸奖了名字,但是这女人不知道,司徒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自家有亲亲小遥坐镇,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不能靠近!司徒那一笑,明显是把这女人推到千里之外了。
  “你是韩云的朋友,她在要出国的那段时间,一直和你在一起。她和冯晓航分手以后,还见过他吗?”
  苏雯优雅的美妙的动作慢慢的拿起茶杯,一小口的品了,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回答司徒的问题。
  喝了茶,摆完了pose,这位才肯说话。
  “你是个私家侦探,为什么要问小云的事呢?”
  懒得废话了。
  “韩云死了。”
  顿时,花容失色,也不玩POSE了。
  “你,你说,小云死了?”
  “对,死亡时间是在一年前,我接受委托正在调查。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
  “这,这不可能啊,上个月我还接到她的电子邮件了。”
  苏雯的话音刚落,司徒就倒吸了一口气!
  “上个月几号?”
  “30号。”
  “能给我看看吗?”
  “好的。”
  苏雯带着司徒走进了书房,打开电脑以后,登录邮箱地址,很快就在里面找到了一封邮件。
  “雯雯:你好!很久没有联系了,你过得不错吧,今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你一定听说了我的事,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在什么地方,不过,我生活的很好,请不用担心。
  雯雯,我给你邮寄了生日礼物,没有署名的邮包就是我的,记得签收。另外,请你帮我一个忙,你能不能去冯晓航家里帮我要回一个蓝色的铁盒子,那里面有我从高中到大学所有老师同学的联络方式,还有当年我和冯晓航的照片,冯晓航死了,我也不想看见他的家人。只好请你帮忙了,拿到东西以后,就按照我邮寄礼物的地址邮给我就好,谢谢你。
  再次祝生日快乐,愿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看完了这封信,司徒心里大概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这时,苏雯说道:“小云和我认识八九年了,她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平时都是称呼我叫‘小鸟’的,从来没叫过我雯雯。更不会说‘友谊天长地久’这种话。我想,可能是经历了很多事,她在性格上改变了一些,没有多在意。”
  “她的东西你帮着拿了吗?”
  “是啊,我接到邮件以后的第三天就去了冯晓航的父母家里,在冯晓航的房间里找到了。”
  “你看过里面的东西吗?”
  “没有,那盒子很奇怪,你要不要看看?”
  “没有邮走?”
  “去拿盒子的当天晚上我就临时有事,跟着我老公去了意大利,前天才回来,东西当然还没来觉得及邮出去。”
  “给我看看!”
  不多时,苏雯拿着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脸色盒子返回书房,这蓝色的盒子一到了司徒手上,司徒就锁紧了眉头!
  盒子几乎没有缝隙,在最上面有几个英文单词的按键,上面都有……Cucumber、Hot pepper、Crab、Eggplant、Coffee、White spirit……最后面还有一个X。
  
  




亚伯汗的痛 7

  看着盒子上的英文单词,司徒心中默念着“黄瓜、辣椒、蟹、茄子、咖啡、白酒,这是什么什么意思?没听说过密码还有用食物代替的。”
  “这个盒子能暂时给我吗?对了,还有那个邮包的地址,也麻烦你给我。”
  很明显,苏雯有些犹豫。
  “小云,真的……”
  “警方已经找到尸体了,并确认就是韩云本人。如果你怀疑什么,我会请警察和我再过来一次,到那时候,你再给我可以。”
  “不不,你现在就拿走,我不想留着这东西。”苏雯慌乱的把盒子塞进了司徒的手,还说:“你等等,我去拿那个邮包给你。”
  离开了书房,司徒在客厅等着,无意间看见了桌子上一张苏雯的照片,应该是以前照的,因为现在的苏雯和照片上的比起来,要瘦一些。
  很快苏雯就拿了一个大盒子回来。
  “这是小云给我的礼物,里面是一件晚礼服,我还没穿过呢,你要吗?”
  “衣服暂时放在你这里,我要拿走地址。”说着,司徒在包裹上剪下了地址,谨慎的收好。
  司徒正打算要继续询问一些问题,佣人突然出现了,害得司徒吓了一跳,这家人走路怎么都没声音,个个像受了训练的忍者。
  “夫人,门外有一个自称重案组组长的人,说要见您。”
  “是我的朋友,也是来调查韩云的事。”知道葛东明就在门外,司徒想,这倒省事了。
  苏雯可能被这突然而来的噩耗弄得不知所措,想都没想就请外面的人进来。
  
  客厅里,葛东明看见司徒一点都不惊讶。
  “看见你的车了,怎么样,有收获吗?”
  司徒淡淡的笑,将盒子放在他面前,开门见山的说:“这个东西是上个月30号,有人以韩云的名义邮寄给苏雯的。”
  葛东明看了一眼坐立不安的女人,再看看盒子。
  “这是什么?”
  “我想应该是打开这个盒子的密码按键,但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用食物来做密码的。你们有没有什么头绪?”
  “葛东明并没有直接回答司徒的提问,而是对苏雯提出了几个问题。
  苏雯搓了搓手,看似缓解了不少紧张的情绪,才道:“当时小云很失落,她真的很喜欢冯晓航,可那个人太花心,脚踩三只船啊,这事小云后来才知道,她以前也谈过男朋友,但是冯晓航是她第一个男人,所以她才想不开要自杀的。被发现以后,她自己也有点后悔,说过不会再这样了,可还是不开心,她妈妈就找我去陪陪她。”
  “那段时间里,他有没有反常的地方?”
  “失恋的人怎么会不反常呢?她总是迷迷糊糊的,做什么都心不在焉。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挂在网上,不断的和一些陌生人聊天,就算我陪着他,一天下来,也说不上几句话。”
  “当时她的情绪怎么样?”
  “很糟,不肯说话,不肯听别人说话,只是在电脑上和那些陌生人谈得来。有一次,很晚的时候我去看看她睡了没有,看见她坐在床上用一种药膏贴满了两条手臂。我很惊讶,她在电脑键盘上打字,打的手臂都疼了,为什么就是不肯和身边的人多聊聊呢?我劝了她很长时间,一点用没有。临出国的前四天,她突然就不再上网了,拉着我到处玩,直到她出国为止。”
  “那几天她跟什么人见过面没有?”
  “没有。因为担心她再次做傻事,那段时间我就住在她家里,和她形影不离。那几天只有我们两个。”
  “你确定她没有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离开,或是见过什么人吗?”
  “这就不行了,毕竟我只是陪着她,不是监视她。”
  这时,司徒插了一句话。
  “那几天,她的手机电话打的频繁吗?”
  “不,除了几个好朋友关心的问候以外,就是她家里人日常生活中的电话了。”
  苏雯说话的时候,司徒的目光落在了那件晚礼服上面。
  这是一件深酒红色的晚礼服,漂亮的鱼式裙尾和上半身玲珑剔透的刺绣,显出了华贵与精美,拿起来摸摸质料,丝一般的滑润。
  “你能不能穿一下这件衣服给我们看看?”
  对于司徒突然提出的要求,苏雯有些不好意思,葛东明和他的跟班谭宁,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司徒。
  “现在就穿,我必须知道,这件晚礼服是否跟你的身材合适。”
  是这样啊,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苏雯回到卧室去试穿礼服,剩下三个男人在客厅等着。
  “东明,你们查到什么没有?”
  “这案子上头的上头特意到局里关照过了,我们马不停蹄的查啊。死者韩云完全没有出国后的回国记录,到刚才为止,我们一无所获。至于周知然,更是半点线索没有。不过,我们查到去年和冯晓航传出绯闻的那个女明星了,她说的情况算是些线索吧。我们查过冯晓航的家庭,很普通,父母都是公务员,有个妹妹是做保险的。冯晓航虽然是演员,却并不是很红的那种人,所以,他的经济情况不应该很富有。但是,那个女明星说,冯晓航出手非常大方,名牌手表,首饰,衣服等等,简直像挥金如土。正因为这个,才明知道他有其他的女朋友,还会和他交往。但传出绯闻的时候,他们已经分手了,因为嘛,是冯晓航诱劝她陪一个大人物玩几天,司徒,所谓的几天可是包括晚上。”
  司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冯晓航是个高级的皮条客!”
  “正确。”
  “东明,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人去调查所有跟冯晓航交往过的人,如果真像我们推测的这样,那韩云很可能也是被冯晓航‘介绍’给了某个人,而这样一来,韩云的死因就会牵涉到……”
  葛东明话未说完,就看见苏雯从楼上缓缓走下来。
  好吧,三个男人之中,有两个傻眼了,这女人实在很美。另一个呢?嘿嘿,不好意思,人家那眼睛死死的看着衣服,不是看人。
  “这衣服很合身。”
  司徒疑惑了。
  “司徒,你还想看什么啊?”发觉他表情不满意的谭宁,随口问了一句。
  司徒走到客厅的一张桌子前,拿起了上面的一张苏雯的照片,问道:“这张照片什么时候照的?”
  “四个多月前。”
  “这时候你好像有点胖?”
  苏雯红了脸。
  “对,我最近减肥了。”
  葛东明终于明白了司徒的用意,紧跟着就问:“减掉多少?”
  …… …… ……
  “说吧,我们这是办案子,不是调查你的体重。”
  “我,我以前很胖的……我减了12斤。”
  司徒对着苏雯微微一笑,说:“这衣服很适合你,留着吧。”
  苏雯并没有留下晚礼服,因为葛东明需要拿回去查验指纹。
  
  看着那扇快赶上巴黎圣母院的大门紧紧关闭以后,葛东明问道:“司徒,你眼睛够尖的,我怎么就没发现那张照片。”
  “我也是无意看到的。先不说那裙子是谁邮过来的,至少邮寄的人非常了解苏雯的情况。可以肯定不是韩云了,说不定就是在这城市的人。那个盒子你拿走吧。”
  葛东明诧异了,谭宁也诧异了。
  “你不要?“谭宁有点被葛东明那八卦劲传染。
  “不要,上面的单词我都记下了,回去研究一下,有了结果我们在联络。你们要是打开了,也告诉我一声。”
  “可以。啊,司徒,我得跟你说件事,关于小林的。”
  刚刚打开车门的司徒回了头,不知道葛东明要说些什么。
  
  回到医院的司徒,没想到那三位还在聊,真是不明白她们哪来的话能缠住他的小遥。
  林遥面带喜悦的看见了司徒回来,就说:“出去吃吧,我答应张妮请她吃饭。”
  “好,小妮子出去吃饭,该事先定好地方吧,你们艺人不都这样。”
  “才不用,我又不是国际明星,哪那么多的毛病,随便找个小地方就行,主要的是味道要好。”
  “有忌口的没有?”
  “只要是好吃的就行,我好打发啊。”
  “小遥,那就去都市绿州吧,我给小唐和叶慈打个电话,让他们也过来。”
  “哇,是另外两个帅哥吗?好哇,好哇!”张妮好像非常开心。
  司徒走过去就敲了她的脑袋,说:“别做梦了,人家正是热恋期,你想都别想。”
  张妮不满意的撇嘴,嘀咕着:“切,没意思,四个大帅哥作陪,没一个识货的。”
  “发春啊你!”童雅推搡了张妮一下,两个女孩子顿时闹做一团。
  整装出发以后,林遥偷偷的看了看车老板司徒,继续和后面的两位狼级女孩子说说笑笑。
  
  到了预订的地点,张妮那身神奇的装扮还真是没人认出她来,他们顺顺利利的进了包间,不多一会,叶慈带着唐朔也来了。
  大家都见过面,不必介绍,很快就聊的热火朝天,张妮好像被关了很久,这会异常兴奋的吵吵着:“喝多吧,喝多吧,我们快点喝多吧。”毫无疑问的,被童雅臭损一番。
  席间司徒扯着叶慈陪他去洗手间,趁着这功夫,简单的跟他说了至今为止的线索。
  “这就不奇怪了,司徒,你还记得在琴心湖的时候,那个钱乐安说过的一句话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的那句话我当然记得。他说冯晓航背后还有一个很大的黑洞,当时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也许在那时候,钱乐安就已经知道了冯晓航的另一个身份,正是担心张妮被冯晓航要挟去做那种事,所以才杀了他。”
  “不,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曾经说过,钱乐安在最后拿出的那个东西类似于讯号发射器,能有那种东西的人,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可事后白润江检查过那东西,不过是很普通的一种电子宠物玩具。”
  “糊涂!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会把电子宠物挂在身上?会在那种关键时刻拿出来?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那是用电子宠物做掩护的一次性讯号发射器,用过一次就报废了,不管我们再怎么检查,结果都是电子宠物。”
  司徒看了看靠在门上的叶慈,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我也是听一个朋友说的,他说,最近在法国有人发明了一种很有趣的东西,表面上可以是电子词典,手机,或者是小玩具,而内部有一种即用即毁的发射程序,只能使用一次,这样的程序就会自我报废,以后不管你怎么查,都不会有异样。这种东西在黑白两道极受欢迎,就是价格太高,并且只接受欧元和网上支付交易。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么钱乐安这个人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恐怕,他现在已经在牢里了,这辈子是不用想着能出去。叶慈,这几天你能不能抽时间去看看他,反正小唐也放假了,你们一起去吧。”
  “行,我这两天还有事,下周一就去。”
  
  “你们掉厕所里了?”张妮看着这么久才回来的人,开了句玩笑。
  司徒嘻嘻哈哈的跟张妮说话,叶慈像是没听见一样的回到唐朔的身边。
  愉快的晚餐结束了,张妮跟着童雅回了她的家,叶慈和唐朔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返回医院的路上,林遥终于有机会问话了。
  “司徒,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今天下午我查到点线索,回医院我详细告诉你。今天我碰到东明了,他跟我说了点事,咱先商量好,不准发火啊。”
  “说吧,我尽量控制。”
  “过几天,你可能会被调职去警校做个小老师。”
  林遥并没有发火,只是叹了口气。
  “我估计也该被挤兑了,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我找到的东西其实是天大的麻烦,就算组长和老狐狸要保我,也很难。不过,老狐狸竟然会把我流放到学校去,这倒是不在我的意料之中。现在的校长是老狐狸的同学,这算是找个人照顾我吗?”
  “不是这么简单的。你没有被安排在专案组,是有意给你时间,和我们一起调查组织的事,说你是老师,其实也不会安排什么课程,你有大把的时间跟我混”
  “哼,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小遥,你不生气?”
  “不生气。”
  “不行,你必须生气,还要去组里闹一场。”
  林遥疑惑的看着司徒,对方只是神秘的笑着。
  
  回到医院以后,司徒把一天的收获都说给林遥听,并且告诉他,下周叶慈和唐朔就会去见钱乐安。
  林遥一言不发的沉思了很久,司徒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司徒,我明天出院。”
  这节骨眼上,是不能勉强他继续住在这里了,司徒立刻答应。
  “还有,我们明天去看看老宅的地下室,明天周知然的电话检验结果也该出来了,通话记录也会很快查到。我有一种预感,周知然可能……”
  “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对手是谁,我都会战斗到最后。小遥,你把这个戴在身上。”
  林遥还纳闷司徒怎么突然这么气壮山河了,就看见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类似项链的东西,白金链子下面是一个小小的银球,刻着精美的图案。
  “什么东西?”
  “叶慈做的,这是一个讯号发射器,我随时能知道你在什么地方,我身上也有一个,这块手表你也戴好,手表是接受我身上讯号的东西。对了,我已经把老黄大哥的电话输到你手机里,有什么急事,你可以去找他。找到他,你就等于是找到了黑白两道最有权力的人。”
  “司徒,你怎么了?”
  司徒没有回答林遥,走到他身边抱在怀里。
  “小遥,我只是以防万一,别怕。”
  这样的司徒还是第一次看到,林遥忐忑不安的靠在他怀里
  “别告诉我你害怕了,小心被我鄙视。”
  “不是怕,我是担心。自从琉璃案以后,我连续碰到跟组织有关的案件,魏鹏的案子,如果不是当初你救了他女儿,怕是他连你也杀了,我担心以后……”
  “我有你想得那么弱吗?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让罪犯靠近吗?别对我说这种话,我们现在是两人一心,你的担心就是我的忧虑,如果你的脚步迟疑了,我该怎么办?”
  “你打算怎么办?”
  “强拉硬拽也要你跟我一起走,就是去跳海,咱俩也得绑一块跳,谁也别想扔下谁。”林遥非常清楚,自己无可救药爱上他的那一刻。那时候,他说,为了自己宁愿终生不娶,为了自己宁愿断子绝孙,他一个对女人有感觉的男人,竟然会说出如此刻骨铭心的誓言,让他怎能不爱他?
  “怎么,还想跟我一起变成美人鱼啊?”
  “一边去吧你,就你这样的,最不错的也就是变成水母。”
  爱死他了!
  “小遥,你说说啊,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我怎么就能找到你这么可爱的人呢?快让哥哥亲亲。”
  “少恶心我,笨蛋,不能脱我衣服。”
  “别说话,气氛,气氛啊。”
  “我现在就非常气愤了,你还来,等等,我让你等等。”
  “不能等。”
  “笨蛋,至少去床上啊,你想在沙发上挤死我吗?”
  “啊,乖乖,你别乱动了。”
  “还说我,没你拦着我早上床了,你他妈的把手拿出去,这样我怎么走路?”
  “先让我亲亲。”
  俩个人手忙脚乱的朝床上移动,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司徒越发的不老实,可这手刚探进小裤裤里,就听见走走廊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隐约提到林遥的声音。
  “谁这时候捣乱!”
  “别抱怨了,快起来,你往那抓,那是我的腰带。”
  “你慢点啊,腰带都缠一起了,别扯了,想勒死我啊。”
  咣当!病房门都没有敲,外面的人就闯了进来,刚好看见他们忙活着自己的衣服那狼狈样子,不仅都红了脸。
  “你们俩,还没休息啊?”谭宁似乎习惯了,找死的行为明显。
  司徒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休息也不耽误被你们临检。”
  葛东明可没觉得他们有错,大大方方的就说:“这是医院,回家亲热去。小林,你知道司徒找到的那个小盒子了吧?”
  “他跟我说了。”
  “我们打开了。”
  司徒一愣,随即就问:“怎么打开的?”
  葛东明有点别扭的支支吾吾,倒是站在一旁的谭宁说:“嫂子打开的。”
  “你老婆?”真不愧是警察的家属啊。
  “晚上我老婆给我送点东西,刚好看见我们正琢磨那盒子呢,哼哼,她一看就明白,那几样食物是相克的。”
  “相克?”
  “对,黄瓜和辣椒相克,螃蟹和茄子相克,咖啡和白酒相克,我一开始也不信,后来技术组的兄弟根据她说的试了一次,还真打开了。我是彻底无语了,这事也就是经常下厨房的人知道。”
  “难怪我不知道啊,里面有什么吗?”
  “看看吧。”说完,葛东明就把那个盒子给了司徒。
  盒子已经是打开了,司徒看见里面竟然是一张折叠的卡片,拿在手里打开。
  “XXXX年12月,东郊沿海以北,老宅将有台风眼。”
  林遥也看着卡片上的字不慎其解。
  “什么意思?”林遥随口说了一句。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地方应该就是童家老宅,12月,不就是本月吗?今天是9号,还有22天。问题是,这么台风眼是什么东西?”司徒坐在林遥身边,微微摇头。
  “暂时别想这个,周知然的电话记录已经出来了,你们做梦也想不到,他都给谁打过电话!”葛东明开始卖关子。
  
  




亚伯汗的痛 8

  “暂时别想这个,周知然的电话记录已经出来了,你们做梦也想不到,他都给谁打过电话!”葛东明开始卖关子。
  “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惊讶,无非有两个人的可能性。一,是童雅,当时周知然可能是意识到了危险,给童雅打电话求助,因为童雅是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另外一个,也许是袁可心,至于理由嘛,我还不好说,这类似于直觉的一种吧。。”司徒已经有点麻木了。
  “哼,就说你做梦也不到,你说的这两人都不对。周知然在失踪当晚连续打了五个电话,都是一个号码,对方却没有接听。”
  “组长,你能不能快点说,我现在是最没有耐心的一个!”林遥好像不怎么在乎他这个上司。
  “告诉你们吧,周知然这五个电话,都是打给司徒的!”
  “什么?”
  “什么,打给我的?”
  很满意啊,葛东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一旁的谭宁也跟着煞有介事的点头。
  “真是见了鬼了,我根本不认识周知然,怎么会这样呢?”
  眼见司徒流露出这样疑惑的表情来,林遥却非常的冷静。
  “你先别急,也许这五个电话都不是周知然本人打的。我们先来分析一下,我们在周知然的电话上找到了香皂的成分,是不是可以认为,当时他在卫生间洗漱,却遭到了攻击,攻击他的人拿了他的电话,拨打了你的号码。又或者是,周知然在卫生间的时候,听见了暗室那边有声音,所以一个人过去,发现已经被打开的暗室通道,被某人袭击。”
  听完林遥的话,司徒仍旧愁眉不展,说:“你这样分析虽然有些道理,但是还存在着一些问题。首先说,如果周知然在洗手间被袭击,那就该想想,为什么在深夜他去洗手间的时候还要带着电话?第二,为什么袭击周知然的人要给我打电话?这都是我们完全没有根据的推测。你后面的分析也有点问题,如果周知然听见暗室有动静,为什么没有先去找童雅问明白,而是一个人在深夜去冒险?”
  “我知道这些问题很重要,但是我们有一点可以确定了,当时在老宅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似乎这一点,才是林遥要确认的。
  葛东明还是习惯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坐在沙发上的谭宁搓了搓脸,抬起头问道:“我们也这样假设过,问题是,知道他们去老宅的人不少,但都是自家最亲近的人,我想不出这些人会加害周知然。”
  谭宁的话让司徒想到了什么,可很快又否定了自己,在林遥身边又是咂嘴又是摇头的。
  “你说说吧,别一个人较劲。”
  林遥好像越来越了解他了,连他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甚至是一声叹息,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司徒对于这一点非常的得意。
  “怎么说呢……我总觉得周知然并没有失踪,你们不用瞪我,听我说完。今天童哲跟我说了一件事,究竟是什么事我暂时还不能说,因为不到时候。不过至少我能告诉你们,周家和童家存在着某种纠结很深的利害关系,说白了,我怀疑是周家自己做了手脚,把周知然藏起来了。可我很快就想到,这不对,如果是周家藏起了周知然,那么,周知然的电话又是怎么出现在地下室的?这说不通。”
  他的一番话,也让另外三个人陷入了深思,葛东明在把一根烟吸完以后,才决定。
  “不管有没有可能,所有知道他们去老宅的人都要查!司徒,卡片上的线索不能丢,我建议你们立刻住进老宅,一定要查出这个台风眼到底是什么!小林,后天调令就会下来,你争取……不,你玩几天去警校报道,以后的时间你自己安排。”
  “这样也好。小遥,我明天就联络童哲,跟他商量一下以什么名义住进老宅,你去警校报到以后就去跟我回合,我会让叶慈和唐朔负责老宅以外的调查和联络,我们必须双管齐下。”
  “不,是三管齐下。”
  葛东明说了这样一句铿锵有力的话,平时有些浑浊的眼睛,此刻明亮而坚定。
  
  话分两头。
  上午,林遥自己去办理了手续,而司徒早早的就去和童哲见面。
  这一次他们没有在童哲的办公室见面,不用说司徒也明白,一定是童哲的继母已经安排了人监视着,所以,童哲才选择了距离办公地点稍远的一家商务酒店的房间里。
  “这道不难。”听完司徒的话,童哲倒也没觉得为难。
  “你继母那边?”
  “后天我继母要去欧洲参加一个国际文化主题交流会,大概要十几天的时间,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急着安排人来监视我。天高皇帝远,她的手再长,也有抓不到的地方。等她一走,我就安排你进老宅。”
  司徒心笑,看童哲这样子,根本不忌讳他的继母,想来是冲着他父亲的面子才对她礼让有佳。但是!
  “童哲,你不能单单只让我一个人进去,既然对方早就瞄准了你家的老宅,那他们一定会有所准备,发现我进去了,说不定会逃之夭夭,那我们不是前功尽弃。所以,你必须巧立名目,让至少五个人混进老宅里。”
  这个事可难住童哲了。
  “这不大好办……你给我时间想想,明天我给你电话。”
  “好尽快,这个月已经过去十天,我担心……”
  “好,最迟我今天晚上就联络你。”
  跟童哲分开以后,司徒联络了叶慈,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叶慈只说见面再谈。
  
  再说林遥这边。
  提着整理的衣物刚刚走出医院大门口,就看见唐朔站在车边朝他笑眯眯的招手。
  “你怎么来了?”把手里的包扔进车里,林遥笑问。
  “我没事做就来了,大兵哥出去办事也不带着我,我实在无聊啊。林哥,快到中午了,先吃饭还是先回家?”
  “先吃东西吧,有点饿了。”
  
  唐朔把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林遥先下了车,唐朔去找车位,这个时候车位最难找,林遥也不着急,站在餐厅门口等着他。
  马路上车水马龙,林遥惹来很多人的注视,反正他早就习惯了,根本不觉得什么。拿出电话联系了司徒,问他吃了没有,两个人在电话里闲聊了几句就挂断,刚刚收好电话,马路对面的一个人似乎已经看了他很久似的。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林遥有些奇怪的看过去,因为距离很远,他看不到对面那个人帽子下面的脸,只是觉得身形有些熟悉,是熟人吗?
  林遥总是觉得,那人看他的时候说不出的古怪,一种直觉在心里作祟,一定要知道这个人是谁,便走到了马路边上,可他还没有过马路,那人就立刻转身朝其他的方向走去,速度很快。
  “林哥,看什么呢?”已经停好车的唐朔走过来,发觉林遥正在出神。
  “没什么。”再看一眼马路对面,那人已不见踪影。
  
  等到他们吃了过了午餐,唐朔陪着林遥回家,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接到了叶慈的电话。
  叶慈的事办的并不顺利,可能要晚一些才回来,唐朔也不着急,说是在林遥家玩。
  “怎么了,好像有点担心?”林遥似乎在打趣着唐朔。
  “他才不用我担心,你住院的那段时间,他在朋友手里买了一块地,说是要盖房子。到了有关部门一问,手续很麻烦,让他出示所有相关证件,他一口气在家里找出四五个身份证和七八个护照出来,连不同姓名的驾驶执照就有三四个,我问他真的在哪里,他说收的太好,不记得了。林哥,你看看,哪有这种人啊。”
  林遥忍不住笑笑说:“既然他的身份不方便,用你的名义不就好了,反正你们也不分彼此。”
  “是啊,他决定把那块空地和房子都过到我名下,这几天正着手办理手续呢。可过户也要他的证件啊,所以,他必须找到。这不,已经找了很多地方了,还是想不起来到底放在哪里了。林哥,你和司徒大哥不是要买房子吗,怎么还没动静了?”
  林遥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唐朔的对面,看似有些苦恼。
  “我坚持在市中心买个不大的公寓,可他一定要买个前后都有绿地小院的别墅,说什么地方小了不舒服。别墅基本上都在市郊,我上班不方便,本来打算等我出院就去看房子,可他这不接手童哲的委托了,一时半会是排不到日程里了。”
  “那怎么行,要抓紧啊,你们两个工作狂人,一推再推,什么时候才能买啊?”
  “急什么,又不是没地方住,我这个房子也不错啊。”
  “还说呢,你这公寓买的时候就是旧的,你看看,卫生间都发霉了,司徒大哥好像很挑剔生活条件的。”
  “哼,他爱住不住,我还得用八抬大轿去请他?”
  唐朔嘿嘿的笑,琢磨着只要是有林遥的地方,司徒还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哪用去请。
  他们这边你一句他一句的闲聊,不知不觉的就过了一个下午,司徒在外面跑了一大圈回来以后,脸色不悦的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了?“林遥不解的问。
  “今天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我试探了几次,虽然什么人都看见,可就是别扭。”
  司徒的话,让林遥一下子想起了中午在餐厅门口的事,这才刚要告诉司徒,唐朔就从一旁跑过来,拿着电话说:“司徒大哥,大兵哥找你。”
  “你有事不会打我电话?”
  “我是担心他才先问问,司徒,今天你身边有没有什么怪事?”
  “怎么了?”
  “我被跟踪了。本来有机会抓到人,可对方好像也是个高手。”
  “你在哪里?”
  “不用过来了,我还有十几分钟就到林遥家了。”
  司徒挂断了电话,就直接问林遥:“你们今天有没有发现被跟踪?”
  唐朔一愣,而林遥却似乎早就预料他会问。
  “说不上是被跟踪,中午的时候,有个人在马路对面看了我很久,我们回来的时候,我特别留意过,可以确定没有人跟踪。叶慈那边是不是有问题了?”
  “对,他可以确定了被人跟踪,只是没有抓到人,等他来了在细谈吧。小唐,你去看看外面。”
  唐朔点头,并没有离开,只是在各个窗户前小心的观察着,不一会就看见了叶慈的车开过来。
  “大兵哥来了,外面没有什么可疑。”
  
  唐朔给叶慈开了门,叶慈走到客厅里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也发现问题了?”
  司徒放下林遥给他的咖啡,说道:“我是有点感觉,试探了几次,没有结果。我还以为是自己多心了,看来我们都被什么人盯上了。”
  “会不会是童哲的继母?”唐朔思索着问。
  “现在还不好说,童哲告诉我,他的继母后天要出国,在临走前做的这么大张旗鼓,有点没道理。”
  司徒想了想说:“我们现在还不能做什么,一是不知道对方的来头,二是怕会打草惊蛇……叶慈,我有可能会住进老宅,小遥我也打算让他跟我一起。外面的事,你和小唐办吧,如果对方做的不是太过分,我们最好就装作不知道。”
  “可以是可以,我要下周才能去见钱乐安,你明天去老宅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唐朔站在叶慈的身后,拍打了一下他的肩,似提醒他不准忘了自己。
  “你们去吧,我明天回组里看看,不是还有场戏要演。”
  “让小唐跟你一起去吧,好歹也算有个人敢拦着你,就是别忘了,等你把重案组的房盖掀开以后来找我。”
  “我不去,我巴不得林哥把组长的办公室都烧了呢。”
  “怎么了,小唐?”一向在组里很老实的唐朔,怎么还有这落井下石的时候,林遥有点不解啊。
  “谁让他给大兵哥戴手铐!”
  叶慈苦恼的摇头,家里的这只小动物真会记仇,打从他们一场误会和好以后,唐朔可没少暗地里给葛东明使坏,最让叶慈哭笑不得的一次,就是唐朔把葛东明桌子上多达几千张的资料文件彻底打乱,让组长大人一张一张的重新排放,那可是几千张没有数字显示的资料啊,还只有葛东明一个人才能看懂,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连续整理了三四天才好,过后,眼睛发花,脸色发绿的葛东明愣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司徒也知道这事,当时听说以后,相当喜悦又赞赏的请唐朔吃大餐。
  闲话至此,这四个人暂时没有什么要商量的了。
  
  第二天一早,司徒就接到了童哲的电话。
  “过来吧,已经安排好了。以我妹妹的名义在老宅举办一次亲友聚会,张妮也会去,我这里有你和林警官的请帖。”
  “那好,我现在就出发,我们在老宅见。”
  看了看早早起床给自己准备早餐的林遥,司徒有点不忍心的走过去,在后面温柔的抱住。
  “对不起,没时间吃饭了。”
  “那就去吧,路上买点东西吃,我办完事就去找你。”
  “你要记得吃饭,今天再有人跟踪马上给我打电话。”
  “又不是外行人,我还知道怎么做。快走吧。”
  
  路上,叶慈和唐朔在约定地点等着司徒,唐朔还是被打发去陪着林遥了,因此,只有叶慈和司徒赶往老宅。
  童哲要比司徒他们早到一会,三个人走进老宅的时候,看见了很多人。
  张妮、童雅、童振天、童哲、还有两个陌生的年轻人。
  童哲走过来引荐,说“这是我的堂弟,童浩,这是周伯父的外甥,马海波。”
  没想到,周家也来人了。
  “你们好,我是司徒千夜,这是我朋友张兵。”
  童浩是个看上去有些体弱很普通的年轻人,而马海波倒是一副运动健将的样子,也很健谈,跟司徒嘻嘻哈哈的说不少类似久闻大名的客套话。
  “进去再谈吧。”童哲说着,请所有人走进老宅内。
  司徒心想,这样算是巧立名目了,童浩是因为他与周知然认识被选中,未免他节外生枝弄到这里来,童哲果然想的很周到。至于马海波,傻瓜都明白当然是周家人派来监视的,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就心照不宣吧。
  这期间,司徒还是发现了童振天一直打量叶慈的目光。该不是打算招他做周家女婿吧。
  
  一行人进了老宅屋里,各自落座。刚才少言寡语的童浩,正好坐在司徒的对面,类似于审视的目光不断打量他。
  做为主人之一的童哲,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以后,走到客厅中央,似有话要讲。
  “感谢大家来,本来小雅的亲友会应该在市里酒店举行,大家都知道知然的事,算是为他祈求平安吧,今年就在这里举行。刚才都做过介绍了,自己人也不用再麻烦,我已经找了两个佣人过来照顾大家平时的生活起居,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提出来,只要是我么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
  “请问……”第一个提出问题的就是童浩,看上去他像有不少疑问。
  “什么?”童哲问道。
  “这个亲友会有多长时间?”
  “看情况而定,张妮是来度假的,可以尽情的玩乐。童浩因为有公务在身,随时可以离开,如果你方便在私人时间里回到这里,我们会非常高兴。另外,马海波也是一家健身会所的教练,每天都要上班,晚上……”
  “不用了,我已经辞职了,要不然哪来的时间到这玩。我可是张妮小姐的忠实影迷,不会提早离开的、张小姐,一会能不能给我签个名?”马海波展开的笑容,不止会让聪明人能察觉到内有隐情,就连他的偶像张妮,似乎也有点防备着他,虽然在表面上很随和。
  这时,童雅坐在不舒服的椅子上说道:“房间大家自己选,我和张妮住在二楼,我哥哥忙,说不准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在一楼我给他安排了房间。其他的,你们自己看吧。”
  “我住一楼把楼梯的房间,要给你们当好护花使者嘛。”马海波笑嘻嘻。
  “三楼都有什么?”突然说话的是司徒,他奇怪,怎么没有人提到三楼。
  “三楼是藏书室和储藏室,还有常年没有打扫过的几个空房间,如果你想住在三楼,我让佣人打扫出一间。”
  “不,我在一楼住。”司徒没有在问什么。
  “我也住在一楼。”
  童哲看了看说话的童浩,点头同意,说还有一会就该吃午饭了,在这以前大家可以自由活动。
  “我们就不必了,还有事,晚上再过来。“司徒想着很多事要查,哪有时间吃饭,就是要吃,也是该和他们家小遥吃啊。
  童哲并没有挽留司徒和叶慈的意思,还有打算要亲自送出去的态度,倒是开口说话的人,让大家有些意外。
  “请等等,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司徒看着童振天,再看看身边的张先生那波澜不惊的面具脸。
  
  小书房里。
  童振天基本上无视了司徒的存在,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叶慈,开口问道:“张先生,你本姓‘叶’吧?”
  哼,就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
  




亚伯汗的痛 9

  在老宅的小书房里,童振天手扶桌子站着,看上去如不动老松。他的眼睛一直打量着叶慈,却无视了另一个重要人物,司徒的存在。
  “张先生,你本姓‘叶’吧?”
  童振天问过这话以后,似乎等着对面的两个年轻人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可是,他失望了。
  不说司徒早就料到童家有问题,自从叶慈第一次来这里,他就有点奇怪,这样的场面虽说有些异常,却也在司徒的意料之中。
  而叶慈本人则像是没有听见童振天的话,还是用他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说:“对,我本姓叶。”
  听叶慈亲口承认,童振天似乎有点激动。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五年前的你和现在大不一样,当年你以风水师的身份出现,虽然解决了我的劫难,却偷走了汉白玉观音像,打那以后我一直在找你。”
  “童先生,观音像究竟归谁所有,你比我更清楚。当年你从我朋友手里骗走观音像,我不过是物归其主。”
  “我的所为的确不光彩,但是也不能允许一个偷儿从我这里拿走一样宝贵的东西。”
  叶慈冷然一笑,道:“你要是有证据就去告发我,不过在我被追查以前,你最好先交代一下自己的欺诈罪,那样的话,免得警察费事,我所认识的本地警察非常机敏。”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当时你偷走观音像以后,我曾聘请高手四处调查你,却得来很惊讶的消息。据说,你发誓不会再碰与我童家有关的任何事,我现在指认你,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发这种誓言?这一次,你为什么还要接下哲儿的委托?”
  “总会有些原因的,我话说的很明白,以前的事你想要追究,我奉陪到底,这一次的委托,我只是帮朋友而已。”
  “看来你不肯说了……也罢,过去的恩怨我们一笔勾销,这一次童家遇到了难题,作为敌人你很可怕,做为合作人,你值得信赖。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会让哲儿尽力满足你们。”
  
  谈话直到结束,都没司徒什么事,不过倒是大大的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当众人看见童振天亲自送他们出来,并直到大门口,都有些纳闷。
  
  路上,司徒负责开车兼审讯叶慈。
  “我还以为你是个全能型选手,弄了半天,你也是挂羊头卖狗肉。”
  “当年他们家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下了风水里的困龙局,我可是很负责的化解了,顺便帮朋友拿点东西。”
  “听你这么说,这个老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了?”
  “哼,童家人有省油的吗?那个童哲为什么找童浩过来,还不是担心童浩会被拉到周家去,童浩和周知然是朋友,周家人一定会找他做事,童哲这一手先发制人,虽说不上很高明,却也堵死了周家的一条路。然后他装好人的去请一个周家人过来,明里是尊重,暗里却不一样了。周家人在场面上派过来的人,只能接触到童哲给他的东西。这两手不算高明的手法合在一起,就成了现在这样一种局面,包括我们在内,都被童哲掌控着。”
  “难得啊,你一口气能说出这么多话。这样的事,我早就明白,童哲有他自己的打算,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有点年头的老家族基本上都这样。我现在比较有兴趣的是,你当年为什么发誓不碰童家的事了?”
  “童振天的父亲叫童渊之,是我师傅的生死之交。这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师傅知道我偷了童家,很生气,半年多没让我见他,等见了面就要我发誓,以后不准再碰童家的事。”
  “你还有师傅?我以为是自学成才呢。当初你怎么没告诉我和童家的事?”
  “当年我是在另一个城市认识的童振天,那时候他身边只有一个秘书。我从来没见过童哲,怎么会知道他们父子的关系。我跟你到老宅以后,发现地下密室的机关,有点熟悉。他们童家有不几处老家业,当年我遇到的那一处,也有这样的九宫八卦机关,等我想起来了,也晚了。这件事我只是给你帮忙,不算违背了和师傅的承诺。”
  “你师傅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他已驾鹤西去了。”
  司徒突然觉得叶慈除了闷骚以外,还有点狡猾。
  “我真想到你还有师傅,一直以为你自学成才呢。”
  “没有师傅教,我哪会这么多。你不也一样,要不是你父亲被诬陷判死刑,你会做侦探吗……司徒,你还不打算告诉林遥吗,有个人帮你分担一下,你会好过很多。”
  司徒苦涩的笑了笑。
  “现在还不行,等结果了那个组织再说吧,我还没有把握他能接受以前的我。”
  “我并不了解林遥,所以很难预料他会有什反映,但是,如果你愿意……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当然知道,司徒飞快的看了一眼叶慈,明确的告诉他:‘你这话很容易被我误会,还以为你一直暗恋我。“
  “我的审美观,不允许我这样做。”
  本是开玩笑,司徒急了。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不美了,你的审美观有问题!”
  叶慈索性闭上眼睛,不耐烦似的说:“你还是担心林遥那边的事吧。”
  “是啊,也不知道重案组被他弄成什么样了。”
  
  此时,刚好是该吃午饭的时间,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却是人满为患,他们大都围在一起脸色紧张的把耳朵竖起来,聚精会神的听着会议室里的声音。
  突然,一个巨大的声音从葛东明办公室的门里传出来。
  大家开始议论。
  “第几把了?”
  “三把了,椅子是够结实了,不知道组长的身体够不够结实?”
  “小林够狠,连组长的办公室都敢砸。”
  “你来的晚,前面的好戏都没看见。小林刚接到调令,就直奔老狐狸的办公室去了,还是扯着组长的衣服领子去的呢。”
  “不愧是小林!结果呢?”
  “老狐狸早就跑了,只剩下组长被小林揪回来收拾。几个老家伙看不过去,劝了两句,都被他踹进审讯室反锁了,把钥匙当着组长的面扔到窗户外面,这不,小陈他们正在楼底下趴地上找呢。”
  他们议论到这里,办公室又传出巨大的声响。
  “嚯,这次好像不是椅子了。”
  “嗯,肯定是桌子上的假花盆景,我的天哪,那玩意比椅子还沉呢,组长不会有事吧?”
  “我早就劝组长,这几天赶快多买点人身保险,他就是不听啊。我说,谭子蹲墙角干什么呢?”
  “呵呵,刚才很英勇的替组长挽救了咖啡壶,结果被小林的拳头照顾了。”
  大家虽然都在关注局势的发展,却没有一个人赶过去伸张正义啊,就在这时,唐朔大大咧咧的咬着苹果走进来,顿时在众人眼里有了高大的形象。
  “小唐,快去劝劝小林,也就你敢跟他说话了。”
  唐朔眨眨眼睛,非常天真的说:“我在休假啊。”
  
  办公室里的人都傻了,这小唐也有临危不乱的大将风度。
  小唐咔哧咔哧的咬着苹果,没事人似的看着不时传出咆哮和砸东西声音的办公室,这时候蹲在一旁的谭宁弯着腰走过来,抓住他就扯到一边。
  “谭哥,你还好吧?”
  “糟透了,小林这一拳刚好打我胃上,不过是演场戏,至于这么认真吗?”
  唐朔笑眯眯,心想,组长他们啊,真是不该先和司徒说这事,这分明是把司徒当成林氏镇静剂了嘛,林遥不气才怪。
  “不逼真点也没人信啊,林哥折腾多长时间了?”
  “我的妈妈呀,快三个小时了。你再不进去劝劝,我估计组长那屋就费了。”
  “门被林哥反锁了吧,我也进不去啊。”
  谭宁立刻送上要是一把,笑的挺吓人的说:“我就等你呢。”
  看来这万年跟班可不是白做的,唐朔接过钥匙,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门前,打开了那扇地狱之门。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抻长的脖子往里看,之间葛东明抱着一堆文件夹和他老婆送的杯子,靠在办公桌上,可怜楚楚。
  而林遥背对着门手里还摇晃着解体的电话。
  唐朔突然好大声的说:“啊,林哥,你这样对身体不好啊,才刚出院怎么能发脾气呢,组长也真是的,不要总是招惹他嘛。林哥,快把东西放下吧。”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林遥喊了一声。
  唐朔奋不顾身的从林遥手里抢过了电话,顺便还用脚踢上了房门。
  看着房门已经关好,葛东明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还了得了,明天我就能成整个警局的新闻,被手下的人整的体无完肤。”
  “不要只为了点东西就心疼,魏鹏那案子的奖金你还没给我呢,上头不是说特意拨了钱吗,怎么还不给我?”说着,林遥又狠狠的踢在倒在一旁的椅子上。
  “行了,够真实了,外面那群兔崽子都以为我被你分尸了。奖金晚一点让小唐代你领,快走吧,我都要崩溃了。”
  林遥白了一眼自己的上司,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葛东明追问道:“我说,资料馆的钥匙是不是在你手里,留下吧,好几个组的兄弟要去查资料,找我一个多星期了。”
  “对不起了,魏鹏死的那天晚上我掉海里了。”
  “报复,你这是报复我!”
  “我就是来报复的。”
  临走前那回眸一笑,晃花了组长大人的眼。
  林遥被唐朔推着,在众人仰慕的目光中离开了暂时离开了重案组,此时,他的心很矛盾,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林遥还是开着司徒那辆跑车,自己的那辆经济型小车早就被弃之一旁,本来就是嘛,放着他的千里马不用,还要用自己的小毛驴?这一点林遥计算的很仔细。
  坐在副驾驶席上的唐朔开口道:“林哥,我刚才给大兵哥打电话,他说正在和司徒大哥往回赶,很快就就到家了。”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
  “喂。”
  “听说东明都快哭了,你也不体谅一下自己的上司。”
  “我体谅他,谁来体谅我?名义上我可是被贬职!不说了,我刚离开警局,在立交桥下面。”
  “那就回家吧,我们有二十几分钟就能到。啊,你早上做的东西还有吗,我和叶慈到现在还没吃呢,饿死了。”
  “有点,不够我再给你们做。”
  
  急着回到家里的林遥,脱了外衣就进了厨房,把家里能做成食物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叮叮当当的很快就完成了两大碗热腾腾的面条,而此时,司徒也用备份钥匙开了门。
  “啊,好香,饿死我了。小遥,我回来了。”
  “听见了,先吃东西,有什么话吃完再说。”
  “还是家里好啊。叶慈,你居然敢先吃,这是我家。”
  叶慈才懒得理他,早就拿过一碗非常豪迈的吃起来,自家的小动物也非常乖巧的放了一杯水在他手边,体贴周到。
  两个大男人吃的满头大汗,放下筷子的时候,都有一种幸福到天堂的感觉。
  司徒摸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这边还拉着林遥的小手,表情实在欠抽。
  “怎么样?”林遥似乎已经习惯在叶慈和唐朔面前与他这样亲热,因此,他更关心案子的进展。
  “哼哼,童家啊一窝老奸巨猾,下午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现在什么线索都断了,要找周知然我们必须从童、周两家着手。组长那边有谭宁在调查所有知道童雅和周知然去老宅的人,我们这边还是多做一些比较好。叶慈和唐朔还有自己的事要办,下个星期又要去见钱乐安,司徒,能不能让和尚帮忙查查周知然的事?”
  “嗯,我已经给江雨打过电话了,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就能有结果。不过,我最担心的是跟踪我们的人。”
  林遥白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说:“你不是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
  “我能干那么没准的事吗,就算我现在不在乎那些人的目的和身份,一听你说有人还死盯着你看个没完,我就生气!都被我盖了章的人了,他看个屁!”
  “你能不能有句正经话?真要是没个对策,让对手打我们个措手不及,你哭都找不着地方。”林遥气恼的顶了他几句。
  司徒啊司徒,什么时候都能有心情招惹林遥,一脸无赖的表情黏糊糊的靠过去,还说:“你放心,我一定能够做好万全准备,让他们有来无回!”
  “少往我身上贴,滚一边去。就知道说的好听,到现在我们连对方任何情况都不知道,还完全的准备。”
  “你总该给我点时间想想吧,不说这个了,去组里怎么样,顺不顺心?”
  “提这事我就生气。怎么现在案子有什么线索组长都先跟你说,你们都当我是活死人?”
  “别胡说,我现在什么事都是第一个向你汇报,妻管严都没我这么模范,你现在地位不同了,东明他们见你,不事先跟我预约一下时间哪行,随随便便的就打扰你休息,我可不答应。”
  林遥气的咬牙切齿地说:“你美其名曰是照顾我,其实你那花花肠子里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把我扯出重案组,自己去调查内鬼的事,小心我休了你!”
  这宝贝啊,就是聪明过头了。这一次确定警察局里有内鬼,司徒就担心林遥有危险,所以,才事先葛东明通气,有了什么发现一定要先知会他一声,其实他做得很自然了,谁知道,还是被自家的宝贝发现。
  “小遥,反了你了,当媳妇的还敢休老公,回屋写检讨去。”
  唐朔的心声:“司徒大哥越来越勇敢了。”
  叶慈的心声:“这小子,还是这么喜欢找死。”
  果不其然……
  “开玩笑的啊,宝贝,你轻点踹啊!又踹这地方,以后你不用了?”
  “妈的,踹废了你我带你做手术,让你名正言顺的嫁我!混蛋,你敢跑试试,三个月别想碰我的床,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那张臭嘴!”
  叶慈和唐朔早就远远的躲开了,看着一对冤家打打闹闹到要出人命的地步,叶慈还是比较在意是谁在这个时候敲门的事。
  当房门打开,廖江雨站在外面看见司徒被林遥骑在地上殴打,很自然的问叶慈说:“这老色鬼又找打了?”
  叶慈平静的点点头,让开路。
  “好小遥,江雨来了,剩下的咱晚上在继续好不好,嗯!你太热情了。”
  林遥喘了口气,放过了被自己虐待的人。
  “林遥,千万别心软啊,整死他!他姥姥的,洒家我忙的昏天黑地,还得抽时间跑他那点破事,到现在连口水都喝不上。靠,你装死啊,起来!”廖江雨走过去,踢了一脚还躺在地上的司徒,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查的怎么样了?”司徒收敛了嘻嘻哈哈的无赖样子,很正经的整理着被弄乱的衣服。
  “这个周知然是个很不错的人,交际很广,口碑很好,基本上没有什么敌人。在周家,他是独子,不过,他父亲还有一个兄弟,这个兄弟也有一个儿子。名叫周文,和周知然只相差一岁。他们从小到大接受一样的教育,现在周文在周知然手下做事。他们之间好像存在着谁更适合接替周家掌门的争执。据说,这个周文暗地里已经招揽了一批人才,在周家公开和周知然打起了擂台,不过,他始终斗不过周知然,因此,所有有关系的人中,这个周文的嫌疑最大。这是周文的资料,你们慢慢看吧。另外还有件事,司徒跟我说有人在跟踪你们对不对?”
  林遥和唐朔纷纷点头。
  廖江雨摇了摇头,貌似很厌烦的态度说:”洒家我最他妈的不愿意动脑子,不过,这事已经牵扯到了组织,我也多想了想。我估计啊,不是组织的人。”
  “江雨,你也有考虑问题的时候,难得了。”
  廖江雨狠狠的瞪了一眼司徒,继续说道:“对方不仅跟踪了司徒和叶慈,连林遥和唐朔都没放过,如果他们是组织的人,为什么没来跟踪我?”
  他的话让叶慈猛地抬起头看着和他一样有些茅塞顿开的司徒,而坐在他身边的唐朔就问:“是不是江雨哥没发现啊?”
  “不可能,这方面的本事我和叶慈都比不过他,就算对方是隐形人,江雨也能感觉到。这小子比野兽的直觉还可怕。”
  “靠你个老色鬼,这是夸我吗?”
  司徒没有理会廖江雨的不满,对其他人说:“我们都忽略这一点,江雨说的对,如果他们是组织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江雨!”
  “那就怪了,不是组织的人,会是谁呢?”唐朔歪着头想不明白。
  叶慈深深的吸口气,似乎想说的话很多。
  “再等等看吧,如果从见天开始跟踪我们的人不见了,那就肯定是童哲的继母,如果我们还是被跟踪了,那就要多想一些可能性
  “什么意思?”
  司徒笑的有点神秘,叶慈和童振天的问题还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好,估计回去以后小唐就要突审了.




亚伯汗的痛 10

  “江雨,我们现在已经和组织对上了,这次该动真格的了,你要不要过来?”
  “靠你个死不了的老色鬼,这时候洒家我能缩头吗?我回去安排一下,晚上一起吃饭吧,跟我详细说说。”
  “你真能抽出身来?”
  廖江雨很纳闷的看着司徒,转过头去问林遥说:“这老色鬼是不是被你打傻了?”
  “没打之前就很傻了。”
  “这倒是实话。”
  “你别蛊惑我的人,赶紧回去,晚上六点老地方见,早点出来啊。”说着,司徒推着廖江雨就出了门。
  廖江雨离开以后,林遥也不闹了,有些事犯了点糊涂。
  “司徒,你为什么找和尚过来?”
  “以前总是在一起行动,这一次组织不会放过他,还不如和我们在一起。和尚不愿意动脑子,我担心他。”
  “既然担心,还问什么有没有时间?”
  “我说你们呐,都没注意到和尚的变化?”
  “什么变化?”
  “没闻到他身上那股子洗衣粉的味?以前他都是送清洗店的,现在怎么就用洗衣粉洗了?家里肯定有人在照顾他,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那个身体不大好的年轻人。”
  林遥难以接受的问:“男,男的?”
  “嗯。”
  “你们是不是有问题啊,现在就剩和尚一个有机会生孩子了,我还想等他生个五六个孩子,要过来一个养呢,这下可好,他也被拉下水了。”
  “小遥,你当和尚是种马吗,还要过来一个,他的孩子我可不敢养。再者说,他跟那个年轻人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呢,也许是我想多了。现在没闲心考虑他性取向的问题了,还是先琢磨琢磨案子吧,跟组织没个了结,谁都别想过安稳日子。”
  这时,久未开口的叶慈说道:“这个周文我们要注意,司徒,你和林遥只管老宅里的调查,周文就教给我吧。”
  “这样最好。我估计老宅那边很快就要出事。”
  林遥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问:“是不是快了点?”
  “不,不管所谓的台风眼是什么,我们一旦进入老宅对方就会有所察觉,那就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他们会放弃所谓的台风眼。二,会提前行动。据我们对组织的了解,他们不可能会放弃已经计划好的事,所以,我才认为老宅很快就会出事。一会我们收拾一下,不用带太多东西,晚上就过去。”
  “好。”
  几个人又根据现有的线索讨论了一会,很快就到了和廖江雨约定的时间,整理了一下东西,一同出发。
  他们在一家鱼馆见面,廖江雨换下了他平时穿的西装,一套随身的运动装让他看上去帅气了很多。
  “说吧,你们又找什么事了?”廖江雨像只贪吃的猫,狠命的对着一条鱼下筷子。
  司徒有那一碗爱心面条填肚子,倒也不饿,索性不吃不喝做个说客,一个小时后,算是把所有的情况都说清楚,他面前的廖江雨也结束了第一次冲锋,擦擦嘴喝口水,这才说道:“我就是烦这整天动脑的事,要说有你们几个人在,也用不着我想什么。依我看啊,我还是不跟着你们比较好。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你们需要调查什么人,什么事,都由我来做。这次叶慈只管专心对付那些王八蛋就行了,司徒你有事就找我,不用让叶慈跑东跑西的。我手头上还有一个案子,大概下周就能完结,其他的事我都推了。”
  “江雨,你已经变的这么有正义感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啊,谁改造的?”司徒打趣着老友。
  “不说话你能憋死啊,狗太阳的,洒家我放着大把的银子不赚,跟你们几个玩命,你还想怎么欺压?”
  在廖江雨不满司徒的唠叨中,他们结束了晚餐,各分东西。
  唐朔和叶慈回了家,林遥和司徒带着整理好的东西去了童家的老宅。
  
  到达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点了。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想来就是童哲说的佣人之一。
  “您是司徒先生和林先生吧?”佣人接过他们手里的包,一边走向里面,一边自我介绍,最后司徒和林遥确定了,以后可以叫她王嫂。
  
  在房子里面,童浩一个人坐在小客厅里,马海波和童雅还有张妮打牌,童哲刚从房间里出来,正招呼着另一个佣人梁叔给他添杯咖啡,看见司徒和林遥进来,立刻迎上去。
  “来了,林警官。”
  “林遥,你怎么才来!”发现林遥的张妮,扔下手里的牌,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像个孩子。
  “白天有点事耽搁了。”林遥简单的解释,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所有他能看见的人。
  童哲招呼着马海波和童浩过来,给他们介绍了林遥的身份,原本还打算要隐瞒他和司徒的关系,不想,张妮快人快语:“你们俩住一个房间吧,我特意留了一张有大床的哦,哈哈,晚上可不准吵到别人睡觉。”
  马海波惊诧的看着他们,一旁的童浩面色阴沉。
  “小遥,你自己决定吧。”
  “我还是自己住吧。”这里毕竟很多陌生人。
  “那好,就在我房间旁边可以吗?”这种时候,司徒给足林遥面子与尊重。
  “可以,我先去收拾一下,等一等再……”林遥的话没有能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英俊的难以形容的混血男人。
  而这时,司徒也看见了,转瞬的惊讶过后,回复了他很随便的模样。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法国生意伙伴,左坤。左坤,这是提过的司徒和林遥警官。”
  左坤的眼睛一直看着司徒,林遥早就发觉他在第一眼就对司徒流露出一种贪婪的目光。
  “你们好,早听童哲提过了,希望以后的时间我们能愉快的相处。”
  司徒笑而不答,林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上前一步笑的好美!
  “左先生国文说得很好,经常回来吗?”
  “不,我很少回来。我的父母都是中国人,所以我的国语说的还算过得去。”
  “不知道左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
  “丝绸进出口贸易。”
  “应该是商业世家吧,丝绸的生意一般都是有些历史的家族才会掌握的,左先生在这一行里,一定是出类拔萃。”
  “林警官过奖了,我在生意圈里还是个新手,要学的东西有很多呢,至少童哲就能算是我的导师。”
  “不知道在法国是绫丝好,还是绢丝好?”
  左坤坦然一笑,道:“卖的最好的是提花绒丝。”
  “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左先生我们稍后再聊。司徒先去整理房间吧。”
  
  司徒没有去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林遥进了他的房间。
  刚关上门,林遥回身就给了司徒一拳!
  不愧是司徒啊,这种借题发挥的机会哪能错过,抓住他打在胸口的拳头,一把就带进了怀里。
  “你吃的什么醋啊,我现在除了对你以外的人,一概没兴趣。”
  “哼,你也不傻,看出来那姓左的对你眉目传情了?”
  “我不是半句话没说吗,有你在我心里,谁都别想靠近。”
  “他外型那么出色你也不动心?”
  “我的心早被你偷走了,哪有可动的余地。我说过,这天底下,我只为你才动情。”
  酸死了,这无赖说起甜言蜜语来能酸死人。但,不可否认,林遥被他说的心花怒放。
  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林遥说的出的话,和甜甜蜜蜜的气氛一点不搭调。
  “那个左坤再说谎。”
  就知道自己这位也不是乖宝宝,刚才一套恭维话,已经把左坤的底摸的差不多了。
  “说说吧,你看出什么来了?”抱着他坐在床上,找个舒服的位置,让他靠在怀里。
  “他说自己的父母都是中国人,可你看他的脸,正宗的混血。”
  “小遥,也许他祖父那一辈人有外国血统,隔代遗传的因素你没考虑过?”
  “不光这一点。我问他在法国是绫丝好还是绢丝好,他说是提花绒丝。”
  “怎么了?”
  “提花绒丝是国外根据我们的丝绸技术加工而成的一种面料,根本不用到这里来进货,而这里的提花绒丝根本比不上传统的丝绸卖得好,他对丝绸是个外行。”
  “你什么时候对丝绸这么了解了?”
  “以前办过一个案子,当时查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
  握住他白过自己肤色的手,司徒用指尖细细的摩擦着。
  “我更在意童哲为什么要请他过来,按理说,这个所谓的亲友会,可是关系着他童家的命运,怎么偏偏让一个生意伙伴这样的外人掺和进来了?看来啊,让江雨调查的人又多了一个。”
  “等一会我们找童哲先问问,不过要小心点。这个童哲似乎也有事瞒着我们,为什么他找左坤来以前,没有事先和你打招呼,这里面说不通啊。”
  “现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来算一算。童哲、童雅、张妮、童浩、马海波、左坤、王嫂、梁叔,加上你和我,就是十个人。”
  “排除张妮,剩下的七个人都有嫌疑。”
  “童哲和童浩估计不能经常在这里,他们还有工作。成为闲散人员可以留下的,只有童雅、马海波、王嫂和梁叔,至于那个左坤,我们还不知道情况。”
  “你别摸了,快回你房间去整理一下,然后出去看看。回头我们还要仔细研究一下周文的情况。”打掉了他钻进衣服里面的手,其实林遥也有点恋恋不舍。
  等到两个人重新回到客厅,所有的人都在吃宵夜。
  宵夜是很美味的酒糟汤圆,林遥似乎并不喜在晚上吃这个,想要喝杯咖啡。
  “梁叔,麻烦你换杯热的牛奶给他。小遥,别忘了医生的话,不准你喝咖啡!走吧,童哲,我们去哪边聊聊。”说完,司徒和童哲暂时离开了客厅。
  左坤坐在离桌子稍远一点的沙发上看书,眼睛一直瞄着离开了的司徒。而在桌子旁用宵夜的几个人中,张妮笑眯眯的看着林遥,还打趣着说:“林遥好幸福哦,我也想喝牛奶。”
  “不会自己要啊。”
  “我是想喝别人要给我的嘛。”
  “发春女!”
  童雅毫不留情的调侃着好友,一旁的马海波立刻殷勤的亲自热了杯牛奶送到张妮面前,张妮很礼貌的说了谢谢。
  “给我添一碗。”一向很少说话的童浩,让梁叔添了一碗汤圆。
  林遥看了看梁叔,五十多岁,身材不高,有些消瘦,倒是他满头乌黑的发,表明了他身体还算不错。而另一个佣人王嫂,也有五十多岁,有些发福的她,长了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就算很严肃的时候,看上去也像是在微笑一样。听张妮和童雅刚才的对话,这两人在童家都工作了近二十年,深得童哲的信赖。
  林遥把周围的人看过以后,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坐在沙发上的左坤离开了,林遥暂时放下疑惑,和张妮和随意的聊天。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从左边童哲的房间里传出了左坤爽朗的笑声,林遥火大!
  张妮煞有介事的靠近林遥把声音压的低低的说:“你不去看看啊,谁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干什么呢?”张妮真八卦。
  “你闲疯了是不是,跟我去睡美容觉了!“童雅看不过去的把张妮拉走。
  林遥笑了笑,这个张妮还是老样子。
  “那个左坤,好像是童哲的校友,他们认识很久了。”
  看着突然加入话题的童浩,林遥似乎对他更有兴趣。
  “是在国内的校友吗?”
  “怎么可能,是哈佛的校友。”
  “原来童哲出身哈佛,难怪这么精明强干。你呢,在那所大学深造?”
  “我一直在国内。”
  “听说你和周知然是朋友,你们是不是也有生意上的往来?”
  “童家和周家一直都有生意往来,你们不是知道吗。”
  这个童浩,别看不喜欢说话,心里什么事都明白。
  “根据你对周知然的了解,他是个什么样人?”
  “冷静沉着、聪明圆滑、面面俱到、说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绝不过分。我认识他很久,从没见过他惊慌失措,发火焦燥的时候,这个人你永远看不透他。其实,我和他也算不上很好的关系,只是偶尔在一起罢了。”
  奇怪,为什么在童雅的嘴里听到的周知然却是个典型的公子哥形象?看来需要挖掘的事还很多,于是继续说道:“他们双方的家长好像很想亲上加亲,才要促成童雅和周知然的婚事吧?不过我很奇怪,你们两家可以说是世交了,为什么在相亲以前,童雅都不认识周知然?”
  童浩很古怪的看了看林遥,又瞄了一眼走到稍远处打电话的马海波,犹豫几秒钟才说:“谁说童雅以前不认识周知然?他们认识好几年了。”
  咦?林遥微微怔了一下,立刻回问道:“既然认识这么久了,还用得着特意安排相亲的场面吗?”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前一段时间,周知然告诉我说,两家人安排他们以结婚为前提正式见面,还挺无奈的态度。”
  “无奈?”
  “对。周知然是个事业型的工作狂,感情一向被他放在最后面考虑,他曾说过要四十岁才会考虑结婚,但如果婚姻对他的事业有帮助,他不介意提前娶任何一个女人。”
  “就是说,他对童雅也没有任何兴趣了?”
  “周知然是个工作狂,只会享受不会工作的女人,再有性格他也不会喜欢。很凑巧,童雅正是这样的人。”
  “那如果说,童雅先就拒绝了这门亲事,周知然也不会反对或者是生气了?”
  “我估计,他巴不得童雅不愿意呢。”说完这句话,童浩也吃光了第二碗汤圆,漱了口擦了嘴,起身说了晚安,离开了客厅。
  这时,林遥注意到,和童浩一起离开分别回到房间的还有马海波,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深夜23:50分了。怎么司徒还没有出来?
  梁叔从厨房走出来,看见林遥点头示意。
  “这么晚了都没睡,梁叔?”
  “准备明天早上的饭菜,快完了,这就睡了。林先生,早上七点吃早餐,要是起不来,我给你留着。”
  “我能起来,谢谢。”
  梁叔离开以后,林遥本打算要去看看情况,童哲房间的门就开了,林遥看见左坤的手搭在司徒的肩上,两个人笑哈哈的走出来,童哲跟在最后面只是送客,他们简单的说了句话,就关了门。
  左坤看见了林遥那冷若冰霜的表情,很自然的拿开了自己的手。
  “林警官,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左坤边走边说,态度很随和。
  “在等他。”
  “这样啊,不打扰你们了。晚安。”
  “晚安。”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司徒一言不发拉着林遥就进了他的房间。
  
  回到房间,司徒抱着冷美人,高深莫测的样子说:“看来左坤真是对我有意思了。”
  “左坤对你有什么,我没兴趣。我有兴趣知道,你在童哲嘴里问出什么了?”
  “这是你不对啊,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勾引啊?”
  “我会闭上眼睛。”
  “你怎么不着急啊?”
  “我为什么着急?从打认识你,你不是骗我就是给我下套,你习惯性失踪几次了?哪一次跟我联系过?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一次又一次的接受你,你都混蛋人渣到情何以堪的地步了,为什么我还会留在你身边?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用情至深的人,如果你在感情方面也跟我玩花招,司徒,不用多,一次,只要被我发现一次,我们永远都没有机会。”
  “唉……以前我是伤着你了,你总是记着这些事也是正常的。宝贝你打算用时间考验我呢,还是让我现在就写血书立字据?”
  “那你写血书吧,至少五年字以上,少了我不看。”
  “小遥,你想我血尽人亡吗?”
  “别闹了,说点正经事吧。”
  司徒亲热的抱住终于露出笑脸的人坐下,开口道:“这个左坤是童哲在国外的校友,不过以前很少来往,所谓的生意往来也是三四个月前的事,这一次,左坤是来看丝绸的,因为对家暂时缺货,还需要等一段时间,他就到童哲这玩两天。听说有个什么亲友会,闲来无事就要参加,因为童哲不好说这里内有隐情,不得已才让他过来的。”
  “你相信吗?”
  “不信。童哲是什么人,他多根尾巴比猴还精明,想要拒绝左坤他能找到大把的借口!什么不得已这种理由,我不可能相信。再说了,这个左坤也有问题,他们已有近十年没往来,怎么能这么冒失的参加童哲妹妹的亲友会?说是到这里玩的,参加一个亲友会算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左坤另有目的。
  “我在童浩嘴里也知道点事,童家,越来越混乱了。“接着,林遥告诉司徒他所听来的事,之后,司徒一个劲的皱眉头。
  童哲为什么要隐瞒童雅与周知然早就认识的情况呢?如果童浩所说的属实,那么周知然就不会在童雅提出分手时,有很大的反应。根据我们对周知然的调查结果来看,周知然是个冷静,心思细密,做事周到的精明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半夜就因为气愤而要离开老宅?
  周知然究竟有没有去过地下的密室?如果没有的话,他的电话怎么会落在那里?电话里打给自己的记录又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的时候,怀抱中的人突然提出了一个很大胆的假设。
  “司徒,你说,周知然与韩云之间,会不会有关系?”
  咦?




亚伯汗的痛 11

  “这我倒是没想过,你怎么想到的?”
  “首先说,周知然是个凡事仔细周到的人,童雅和他关系未确定,他怎么会单独跟她来老宅,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落人口舌的话柄,周知然应该不会做。那会不会这里面也有某些问题?周知然的电话出现在地下密室,是他发现什么被人袭击以后遗失的,还是他本来就是冲着地下密室去的?如果我假设,周知然和韩云有关系,也一直在调查韩云的事,这样一来就有可能知道,韩云曾经来过老宅,所以才会接受童雅的邀请……现在,我只能想到这么多,其他的事,我也是一头雾水。”
  “这就很不错了……你说的对,周知然应该很清楚,童雅对他并没有感情,接受她深夜来此的邀请,对周知然这个精明人来说的确反常。如果我们的假设成立,就有新的问题出现了。周知然是否真的在追查韩云的事?如果是真的,那是不是可以表明,周知然也多少接触到了组织?那么,这次周知然的失踪,就不是简单的问题了。”
  “你也别说和尚是最清闲的,我们不是又给他找过干了。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查一下韩云在出国以前,和周知然有没有什么接触,公私都要查。周知然是个工作狂,我估计在这方面有很大的可能性。如果能查出周知然和韩云之间有接触,那么,我们就能找到周知然失踪的最新线索。”
  司徒也不再废话,拿出电话就联络廖江雨。
  廖江雨可是个好孩子,别看平时对司徒抱怨满腹,一旦有正事,他绝不推脱。立马就说只需要两天时间就会有结果。
  放下了电话,林遥给了他一杯水说道:“现在叶慈和小唐会调查周文,周知然、韩云、左坤都有和尚负责,我们只要留意这里的情况就好。哼哼,这三个人,快比得过我们一个重案组了。“刚说到这里,林遥黯然了脸色。
  “别多想了,我知道你舍不得重案组,离开只是暂时的,总有回去的一天。我琢磨着,就算你哭着喊着要辞职,老狐狸和东明都会趴在你脚下哀求,不肯放人。要知道啊,留住你,就等于留住了我一样,还有我背后庞大的队伍呢。对了,找个时间该让你见见我几个朋友,三教九流我会筛选,品行不良的老爷们都靠边站,好色发春的女人也不行。”
  林遥心里暖融融,自己郁闷的情绪早就被他驱散,只剩下幸福甜蜜了。
  “你……今晚在我这睡吧。”
  司徒的脸上笑开了花,一个挺身从床上跳下来就抱住了某个脸色红红的人。
  “一起洗澡。”
  “别得寸进尺!”
  一脚把嬉皮笑脸的人踹进浴室,林遥开始整理被褥,打算和某匹野兽安寝了。
  非常时期,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司徒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只是抱紧了林遥,不敢有半点越轨行为,生怕这火着起来,没法解决。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完全大亮,司徒就被闹表吵醒。非常不舍的紧了紧双臂,林遥就嘀嘀咕咕的说:“一个晚上了,我就没换过姿势睡。放开,让我平仰一会躺着。”
  司徒还没睁开眼睛呢,就放开了手,却像个孩子似的把头窝在林遥的颈间,胳膊腿啊缠在人家身上,无赖至极。
  “不想起啊,这么睡到下午多好。”
  “不工作了,你拿人家支票时候怎么不见这么懒散?”
  说着,推开了大粘虫起了身,看着宛如孩子般嘟起嘴巴的大男人,林遥破天荒的给了他一个早安吻。
  “不要蜻蜓点水,我要浓情蜜意!”司徒兴奋的很难控制自己。
  林遥才不理他,拿了换洗的衣服,笑眯眯的脱下睡衣走进了浴室。
  
  看着地面上被林遥脱下的睡衣,司徒起了坏心眼,可他不过才脱去了自己的上衣,还没潜入浴室的时候,房门出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司徒愤恨的琢磨着:“都喜欢来打扰他们甜蜜时光,难道自己得罪谁了?”
  “来了来了。”不情愿的套上外衣,刚打开门,就看见王嫂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
  “出事了,大少爷让我来,快去佛堂看看。”王嫂有点语无伦次。
  “怎么了?”
  “梁叔……在佛堂,快去看看。”
  听她的语气就知道事不小,本想回去跟林遥说一声,就听见浴室的门打开,林遥一边往身上套衣服的走过来。
  “是梁叔吗,在什么地方?”
  “佛堂。”
  “司徒,快换衣服,我先过去。”
  这时候还换什么衣服,司徒推着林遥就离开了房间。
  从他们住的地方到佛堂至少需要三五分钟的时间,这期间,王嫂伴着急匆匆的脚步说:“早上我是第一个起床的,发现他在佛堂的时候,大少爷已经等了很久了。”
  “童哲等他干什么?”林遥问道。
  “早上六点他应该给大少爷送咖啡,大少爷等到七点他也没去,就来找我了。”
  “谁发现梁叔的?”
  “我,我要去后面的客堂拿东西,路过佛堂的时候,看见梁叔躺在地上,就喊了大少爷。”
  “现在谁在佛堂?”
  “大少爷。”
  话到此为止,他们三人已经到了佛堂门前。
  打开老旧的开合式房门,见童哲站在佛龛前神色慌张。在他的脚下,梁叔面朝地面趴着,背上明晃晃的刺着一把刀。
  果然像司徒料想的这样,出事了!林遥很快就让冷静和职业的本能代替了惊讶,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套,自己一副分给司徒一副,并说:“报警!”
  童哲好像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听了林遥的话就慌张的翻找电话。
  “冷静点,用我的吧。”林遥把自己的电话给他,与此同时,司徒已经在检查尸体了。
  尸体成面朝下趴伏着,背上的刀刃全部没入体内,只留下红色的刀柄在外面,尸体所穿的白色衬衫上的血迹已经干结,司徒发现尸体已经有尸斑现象,用手指压按没有消退,便说:“死亡时间大概有7、8个小时了。等一会要问问,谁最后一个看见了死者。”
  “可能是我。昨晚在23:50分到00:00之间,我看见他从厨房出来,当时除了你和童哲、左坤以外的人都回房间了。”
  林遥看了看尸体衣服的袖子扣很整齐的扣着,双手也很干净,就抬起头看了看佛龛上一块干净的布,似乎是用来擦灰的,佛龛下面还有一盆清水,像是用来涮洗这布的,看到这里林遥很快下了定论。
  “现场被人动过了。这里有清洁用具,我可不认为死者会在深更半夜跑来佛堂打扫。另外,尸体的一双手太干净,可不像正在清扫中的人,他的袖子扣也都好好的扣着,一般打扫卫生的时候,不是都该把袖子挽起来吗?”
  “看来不简单。很明显,有人动过或者伪造过现场。现在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些,其余的还是等东明他们来了再说。小遥,你在这里守着,我召集大家去问问。王嫂你留下帮着林警官,童哲,你跟我来。”
  
  童哲把电话还给了林遥,面色阴沉的跟着司徒离开了佛堂。
  
  这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大多数人都还没有起床。只有童浩一个人刚刚洗漱完毕走出房间,看见司徒和童哲的样子,就知道似有事发生。
  “童浩,你几点上班?”司徒开口问道。
  “吃了早餐就走。”
  “好,麻烦你先回房,一会王嫂会去叫你。”
  童浩万分疑惑的看了看司徒,又慎重的望了一眼童哲,本想开口的念头也随即打消,很老实的返回了房间里。
  童哲奇怪,司徒不是说要找大家来询问吗,怎么还让童浩回去了?
  “童哲,王嫂应该在几点开始工作,她去找你说发现梁叔的时候,是几点?”
  
  “童哲都是几点才走出房间,他去找你的时候是几点?”
  在佛堂的王嫂早就不知如何是好,听了林遥的问题,嗯嗯好了好几声才说:“大少爷在本宅的时候,早上都是六点左右就起床,梁叔在六点半送咖啡去他的房间,喝完咖啡以后,大少爷会在七点出来,准备吃早餐。今天早上他来找我的时候,是06:20分,我记得很清楚。”
  “以前有没有错过时间,晚一点送咖啡的情况?”
  “几乎没有,梁叔很守时的。”
  “童哲喝的是什么咖啡?”
  “从古巴进口的咖啡豆,要研磨煮好以后,配上牛奶和方糖,送进大少爷的房间里。”
  “平时准备这些东西,需要多少时间?”
  “至少要半个小时。”
  “童哲的咖啡一向都是梁叔送的吗?”
  “对。梁叔从几年前就专门服侍大少爷了,其他的都不管。好像大少爷最信任梁叔。”
  “你发现梁叔的时候,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
  “要说异常,就是佛堂的门开着,平时都是关着的。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眼就看见了梁叔。”
  “你进来以后碰过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我哪有胆量啊,看见梁叔背上的刀,就跑去找大少爷了。”
  “当时,童哲在哪里,在做什么?”
  “大少爷在客厅看书,等着我去找梁叔,送咖啡过去。”
  “然后你们就一起来了,童哲进来以后,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
  “我没注意啊,他只看了一眼,就让我去找司徒先生了。”
  “你是说,他让你去找司徒。为什么你敲了我的房门?”
  “这我也不清楚。大少爷说,让我敲南面第三个房间,就能找到司徒先生了。”
  “你认识佛龛上面那块布吗?”
  “这是厨房里的,用来蒸面点的屉布。”
  简单的询问到此,林遥不禁在心里说了句:“奇怪。”
  
  与此同时,大家都聚集在客厅里了。听说梁叔出了事,除去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张妮以外,大家都很惊慌。
  “我必须了解一下你们在凌晨00:00到06:20之间,都在哪里,做些什么?”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似乎都不想第一个说话。这时候,充分体现了张妮的勇敢。
  “我先说吧。昨天晚上我和童雅回到房间的时候,是深夜23:45分,因为要计算时间做睡前的美容,我特别留意时间。我昨天晚上睡在童雅的房间里,我们聊天到很晚才睡,那时候是……”
  “凌晨01:30分了,我在临睡前看了床头表。我们一直睡到今天早上,被你敲醒为止。”童雅紧跟着张妮的话说。
  她们之间似乎有着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等到两个女孩子打住了话头,坐在靠窗边的左坤站了起来。
  “我昨天晚上和你们分开以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没看具体的时间。洗澡以后在床上看了会书,晚上快01:00的时候睡觉,和她们一样,我也是被你叫醒的。”
  司徒没有记录,只是默默的记在心里。他转过头,问了问紧锁眉头的童浩说:“你呢?”
  “我23:30分就回房间了,因为今天有会要开,所以一直在看资料,凌晨03:00有点饿了,就去厨房找点吃的,回到房间以后是03:30分,那时候才睡。”
  “马海波,你呢?”
  马海波目光飘忽了两下,似乎不想回答司徒的问题。
  “马海波,现在不说,等警察来了你一样要说。”司徒有事急着做,没时间跟他耗。
  “我,我在房间里和朋友视频聊天,一直到凌晨04:00左右才睡。”
  “好,说出你的朋友是谁以及联络方式,我们会去核实。另外,童哲和童浩,家里出了命案,你们想去工作怕是不可能了,希望你们能等到警方的人来再做安排。”
  “也只能这样了,童浩,你打个电话去公司取消今天的日程,我也不去上班了。
  童浩似乎非常不情愿,但他还是听了童哲的话,打电话去公司重新安排了会议时间。
  这时候,司徒拉着张妮走到一边,悄悄的说:“帮个忙行吗?”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啊,你只要暂时拖住童哲,不让他和童浩和左坤有接触就行。”
  “一整天吗?需要用美人计吗?”
  “等到警察来了就行啊。”
  张妮点头以后,立刻表现出女人独有的脆弱和胆怯,走到童哲面前说:“童大哥,你能不能陪陪我和小雅?”
  “别怕,有这么多人在,不会有事的。我先陪你们回房间。”
  哈,不愧是演技卓越的明星,刚才那语气声音和表情,连自己都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了,这个帮手以后要经常利用才对啊。
  张妮拉着童雅和童哲回了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只剩下司徒、童浩、马海波三人。
  “马海波,你也先回房间吧,等一会还有事需要你帮忙呢。”
  马海波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看了看已经楼梯,好像也非常想去陪伴张妮。
  现在没有闲人了,司徒看了看没有离开的童浩,却是对方先开口说话。
  “我就知道你要单独问我,说吧。”
  “你在凌晨03:00去厨房的时候,听见什么没有?”
  “很安静,非常安静。我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从你的房间去厨房要经过佛堂,那时候,佛堂的门是开的还是关着的?”
  “关着。那里发现了尸体,我总觉得有些忌讳,所以还特别看了一眼。我很确定那时候是关着的。”
  这时,林遥和王嫂也走了过来,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以后,林遥插了一个问题。
  “童浩,你进厨房的时候,在厨柜旁边的墙上,有没有发现这样的布?”林遥举着用塑料袋封好的屉布问。
  “没留意,当时我只是找吃的,没注意其他地方。”
  “当时的厨房,在表面上都有什么东西?“
  “很干净。一个托盘,一套咖啡用具。”
  “你说的咖啡用具都有什么?”
  “嗯,一个咖啡壶,一个牛奶小盅,一个小碟子,一个水杯和两个咖啡杯子。”
  说到了这里,外面传来了警车鸣叫的声音。林遥示意了一下司徒,一个去门口迎接葛东明一行人,一个上了楼,找了童哲去。
  司徒刚刚推开房间门,就看见张妮抱着枕头故做出来的娇弱样,心里吐糟她说:“还真是敬业。”
  “童哲,我要问你几个问题。昨天晚上你是几点睡的?”
  “你们离开以后,我用了一会电脑,大概是快凌晨01:00才睡。”
  “睡前,你见过梁叔没有?”
  “没有。”
  “离开过房间吗?”
  “没有。”
  “今天早上,你几点起床?什么时候去找的王嫂?”
  “我习惯早上06:00起来,大概是06:20分吧,去找了王嫂。”
  “你直接就去找她了吗?”
  童哲刚想回答这个问题,神情突然跳跃了一下,很快很不易察觉,但司徒还是看出他有些懊恼的情绪。
  “童哲,记不清了吗?”
  “不,很清楚。我原本是想直接找梁叔,因为王嫂的房间离我的房间比较近,所以,我第一个找了她。”
  心里,司徒冷笑三分。
  
  此时,楼下已经传来了声响,司徒告诉他们说是警察来了,童哲立刻整理衣着,招呼妹妹一同起身出去迎接。而一直坐在床上的张妮,抱着枕头还喊着:“童哲哥,等等我啊。”
  司徒不耐烦的一把拉住张妮,小声的告诉她:“戏过了。”
  “你不懂艺术。”
  司徒苦笑。
  
  楼下,葛东明带着一班弟兄就位,该去勘察现场的去勘察现场,该去录取口供的去录取口供,留下班主葛东明和万年跟班谭宁,扯着林遥在一旁咬耳朵。
  “我说,你们是不是已经开始了?先说说吧,省得咱们撞车了。”
  “多少有点收获。等兄弟们忙完了再细谈吧。注意,童浩和童哲要分开询问,还有王嫂,这三个人的口供是关键。”
  “还有吗?”
  “这里还有一个叫左坤的法国人,要特别留意他。其他的没什么了。”
  “行。不过,这里的人太多了,我估计你和司徒也有点头疼了吧?”
  林遥摇了摇头,这里面混杂太多问题。




亚伯汗的痛 12

  几个人分别在不同的房间里被警察询问,这期间,司徒和林遥再次回到现场。早就熟悉他们的各位,基本上都当司徒是自己人了,再不济也是个家属啊。
  “兄弟,把你那刷子借我。“司徒向一个提取指纹的警员说。
  “我包里还有一个,你自己去拿好了。”
  林遥皱着眉头,似乎不满司徒和一班兄弟相处的这么融洽!
  司徒把刷子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在九宫八卦图上清刷,一旁的谭宁很好奇的靠过来问道:“你研究什么呢?”
  “我是想看看,昨晚有没有什么人碰过这个机关。自从上次你们走了以后,我特意嘱咐童家的人,绝对不可轻易靠近这里的。如果袭击死者的人目的是地下……”
  不等他的话说完,谭宁一把抢过了他的手里的东西说道:“你怎么想的,地下密室已经没有什么了,凶手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司徒微笑着站起来,解释说:“我只是以防万一。”
  “那干脆打开不就知道了。”谭宁很纳闷,这司徒什么时候变的如此谨慎了。
  “呵呵,要是只有我和小遥,我早就打开了。不是还有你们正规部队在吗,好歹也该按照程序做。”
  “你少充好人,谭子,打开机关!”不知何时走过来的葛东明,非常鄙视司徒这种表面充好人的行为。
  司徒无所谓的摊摊手,让开了地方给谭宁。
  很快地下室的机关门被打开,司徒、谭宁、林遥、葛东明鱼贯而入。
  
  地下室依旧保持着上一次警察来过以后的模样,曾经有韩云尸骨的地方,也被白色的线圈起来,在昏暗的光线下,显的凄冷异常。
  四个人开始仔细的查看周围,只有林遥站在入口的门旁对着墙根较劲。
  “看什么呢?”司徒走过来悄声的问。
  “你看这里,擦痕还是新的。”
  司徒看过去,在墙根下有一双带有擦痕的脚印,是新的。司徒拿出一个非常好用的手电筒来,林遥都诧异了。
  “你哪来的?”
  “外面兄弟给的。”
  林遥一个白眼翻过,叫了一声谭宁。
  “你们上次来的时候,这里有擦痕吗?”
  谭宁借着司徒手里的光亮细看,不多时就说:“没有,至少我不记得有。”
  “看吧,我就说凶手和这里有关。”司徒买好似的对林遥笑,还蹲下去,一边看一边说:“应该是个男的,这脚印不完整,需要你们回去做技术鉴定才能知道尺码。怎么还有擦痕呢,像是站在这里使劲蹬踩过什么一样。”
  “你们躲开。”谭宁把碍事的三个人推开,自己站在了脚印的位置上,随后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光滑的墙壁,下面有砖红的墙围,微微凸起,不过也就是有两三毫米这么多,谭宁蹲下身体后,就听司徒说:“这要是有机关,就该找叶慈来了,他是这方面的行家啊。”
  “你最近越来越依赖别人了,要是不认识叶慈怎么办?自己想办法。”林遥发觉,司徒最近非常会使唤人。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我常说啊,兔子急了还蹬鹰呢,何况我们家小遥。”
  在葛东明和谭宁鄙视的目光中,林遥很随意的回敬他:“你的傻气就像太阳一样环绕着地球,到处放射光芒。”
  忍住,不能笑,旁观者们辛苦的忍耐着。
  “小遥,你在夸奖我吗?”
  “不是我,是莎士比亚。”
  噗哧!
  噗哧!
  司徒笑的颤颤肩,很暧昧的看了一眼挖苦自己的人,又说道:“别琢磨了,机关肯定不在这里。”
  “为什么?”谭宁不明白。
  “脚印为什么有擦痕,因为有人发打不开某个机关,才会使蛮力留下了脚印。既然这样,机关怎么可能会在这个地方。
  林遥也说道:“似乎进来的人在找一个隐藏的机关,却不知道打开的方法。如果这个人知道的话,不可能留下这样带有摩擦痕迹的脚印。这脚印不是微微用力就能留下的,一定是当时很着急,迫不及待的状态下强行要打开某个地方,才会留下这样的脚印。谭宁,我们应该试试其他地方才对。”
  谭宁站起身来,对自己很失望的样子。
  “别在意,他们俩不是正常人。”葛东明好心的安慰谭宁。
  被葛东明调侃的俩人,早就一同离开了地下室,不过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谭宁诧异又惊讶的看着司徒手里的——大锤子!
  “你打算……”
  “我可没叶慈那两下子,可我有现代科技撑腰啊。”
  “你那算什么现代科技,可警告你啊,不能强行破坏。”葛东明气的瞪起眼睛。
  司徒懒散的把手中的锤子拿起来,说道:“我也告诉你吧,现在叶慈忙的四脚朝天,根本没时间过来,你要是再找一个精通奇门术数的人,短则三五天,长则七八天,你要是有耐心等,我就不砸。”
  葛东明立刻哑口无言,站在他们中间的林遥朝着谭宁扔过去一个眼神,对方很无奈的摇摇头,随后推着葛东明就往外走,还说:“出去研究研究,说不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葛东明看着谭宁的目光,分明是再说:“你小子也不正常了是不是,什么时候跟他们俩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默许了司徒暴力的做法,葛东明被谭宁拉出去。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司徒笑嘻嘻。
  “体力活我来,你靠边点。”
  林遥也不搭理司徒,走到有脚印的地方,用鞋子踢着墙围,不多时就确定了范围。
  咚咚,林遥的脚下发出空洞的声音,他对民工司徒说:“就这了,小点劲啊。”
  一锤子下去,墙面被打开了,事后,司徒的这种行为,被叶慈骂了足足了半个多小时,说他糟蹋东西。
  墙根最底部,一个不大的小洞在他们面前出现,林遥拿开碎砖瓦砾,后面的司徒立刻送上手电,用来照明,嘴里还牢骚不断:“可千万别又是什么磁盘,我最怕那玩意。”
  “放心吧,这次不是磁盘了。”说着,林遥从里面拿出一个米黄的色的小笔记本来。
  借着手电的光亮,他们打开了这个笔记本,不过才看了一分钟,就瞪大了眼睛,倒吸了冷气!
  患者:24岁,性别女,血型A,眼角膜,支付金额五十万,已有货(货源自愿)
  患者:56岁,性别男,血型AB,左肾,支付金额七十万,已有货(货源非自愿)
  患者:32岁,性别男,血型A,肝脏,支付金额七十万,已有货(货源非自愿)
  患者,28岁,性别女,血型RH阴性AB,心脏瓣膜,等待支付金额一百万,配货中(货源锁定)
  “这是……”林遥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或者说他不愿相信。
  “这群狗娘养的,居然盗取人体器官!”
  意识到事情很严重了,他们急忙把葛东明喊下来。
  同他们一样,葛东明看明白以后,也是震惊的不得了。
  “我马上回局里验证一下这是谁的笔迹,现场的检验结果出来我就让谭宁给你们送过来。”
  “等等,我要先复印一份笔记本里的内容。”司徒很谨慎。
  “我回去用电脑给你传一份。”
  “不行,放在电脑里,那就等于是放在广告栏里一样。那些人无孔不入,像叶慈和江雨那样的黑客高手,组织里也有。让谭宁跟着我们,先找地方复印一份再说。小遥,现在就走。东明,在我们回来以前,你不能撤,不能让左坤和童哲有交流,能行吗?”
  “没问题。”
  林遥从没有见过这样紧张的司徒,此刻,他早就不管什么规矩了,无视了葛东明为难的表情,拉着谭宁就跟在司徒的后面。
  
  在客厅里的一些人,发现他们三个各个神色凝重地走出来,谁都没敢多问,等到葛东明最后一个出来,大声喊道:“老姜,你马上跟着谭子他们。其他人都看个屁,干活!”
  
  因为老宅里可没有复印机这种东西,他们只能开车去市区里。由谭宁介绍了一个非常保险又隐秘的地点,他们可以去哪里复印,据说,那家书店老板曾经是谭宁救助过的线人,对谭宁可说是鞠躬尽瘁了。
  书店老板四十多岁,事先接到谭宁的电话以后,早早的在关了书店在门口等着。
  见了面谭宁也不说什么客套话,几个人匆匆进了书店里,老板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回避了复印的那一刻,站在外面做闲来无事样。
  很快有内容的半本笔记复印完毕,司徒谨慎的收好,这才和葛东明通了电话,方知道他们那边也快要收队了。
  “现在怎么办?”谭宁问道。
  “我和小遥回老宅,剩下的我们电话联络。”
  “我和老姜回组里等组长,晚一点我可能会回去送结果,你们俩随时都要开机。对了,小林,你明天必须去警校报道了,今天已经有不下四个电话来质问组长,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小林,我知道你很委屈,不过,还是希望你能体谅一下组长,他也不容易。”
  林遥似有些无奈的叹息点了头。
  
  回到老宅的路上,林遥反复思量后对司徒说:“现在可以明确了,老宅里排除你、我、张妮以外,剩下的六个人中有一个是组织的人。现在我必须知道,那本笔记是谁的,才能进一步调查。”
  “不管怎么说,组织的人是要取回这个笔记本。也许周知然的失踪也跟这个有关,如果在周知然失踪的那晚,刚好遇到了第一次去找笔记本的人,那就很有可能已经被杀。问题是,凶手用了什么方法带着周知然离开?”
  “对,周知然失踪的那晚,凶手没有找到笔记本,所以,才混进了亲友会。昨晚,应该是凶手第二次进入地下室,可我不明白,梁叔怎么也会在佛堂出现?”
  “这六个人里一定有人说谎。当时童哲说他晚上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可童浩在凌晨03:00左右去厨房的时候,明明看见了一套有两个杯子的咖啡用具。我仔细观察过,这些人里,只有童哲和左坤咖啡喝得最频繁。而马海波似乎一直都是苏打水,好像胃不好,而童浩,是典型的甜食主义者,我注意到他喝的东西都是王嫂准备的橙汁。”
  “关于厨房的咖啡用具我也注意到了,你看见童哲最后一次喝咖啡是什么时候?”
  “我们谈话的时候。当时有三个咖啡杯,为什么童浩在深夜看得到时候,却只有两个?也许在我们都回到房间以后,童哲又和什么人谈过话,那时候他让梁叔再次准备了咖啡。那么,和童哲谈话的人是谁呢?”
  “我们暂时还不能直接的询问童哲,要调查一点线索出来才行。另外,这六个人里最可疑的的就是左坤,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一点私人情绪没有夹带。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们对这个人完全不了解,所以,他的可能性最大。”
  “小遥,先别回老宅,在郊区多转一会,尽量保持车速。”
  司徒突然改变了话题,这让林遥也多少明白些其中的意思。
  “怎么,有人跟踪?”
  “好像是,别回头看。后面有一辆黑色的车,车牌不是本地的。我们从书店出来就一直在后面,慢点开,看看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遥渐渐的放慢了车速,在车镜里很快发现了司徒说的那辆黑车。不过,令他们感到疑惑的是,车速刚刚慢下来,后面的黑车突然加速超过了他们。
  因为那辆车贴有车模,完全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不是吗?”林遥纳闷。
  “绝对是跟踪我们的。我们的车速慢了,他们就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到了……都是高手啊。”
  “现在不要节外生枝,我们先回老宅要紧。司徒,车牌你记下没有?”
  “记下了。”
  “发短信给和尚,让他查一查。”
  俩个人放弃了追踪黑车的念头,很快就回到了老宅。
  老宅的主客厅里,大家都在,看见他们回来以后,第一个迎上来的就是马海波。
  “那些警察说不让我们随便离开,这怎么回事啊?今天晚上我还有一个约会呢。”
  葛东明早就恢复了他一贯邋遢懒散的样子,走过去说道:“约会可以,不过不能离开本市。你想回家住,也可以。”
  马海波的神情犹豫了一会,才说:“晚上我会回来。”
  司徒看了一眼他,心道:“真是周家的人啊,发生了命案都不肯走。”
  林遥清楚马海波的立场,不管他是否愿意,毕竟是周家派来的人,哪能由他自己做主。
  “有事我们再联络吧,收队!”葛东明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暂时不去理会独自郁闷的马海波,林遥走到左坤面前:“左先生,能单独谈谈吗?”
  此时,左坤拿着一本外文书看的很入神,听见林遥的话以后微微而笑,道:“当然可以
  林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跟在他后面的左坤走到司徒身边的时候,特意朝着他暧昧的笑,这让一向很八卦的张妮对他投以不待见的眼神。
  林遥的房间里。
  “左先生……”
  “叫我左坤就好,不必见外。”
  “左坤,你昨晚回到房间是23:50分到凌晨00:00之间,回去以后你在房间看书,直到凌晨01:00才睡,这期间有没有离开过房间?”
  “没有,我一直在床上。”
  “有没有叫过梁叔或者王嫂为你送东西?”
  “没有,刷过牙了,我从来不会在深夜吃东西。”
  “你的房间左边是空的,右边就是童哲的房间,你在看书的期间,有没有听见他房里的声音?”
  左坤优雅的将双手交叉放在腹前,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充满了深邃的未知望着对面的林遥,似笑而非笑。
  “这里的隔音很好,我似乎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如果说,你有意误导我的思路,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误导你,为什么?”
  “因为你在怀疑,在你和司徒回到房间以后,我又返回了童哲的房间,我们进行了不知多久的谈话,如果没有人死亡,那这种事很平常。可偏偏已经死了一个人,这样的话,我这个最陌生的客人,就是你们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从你们发现梁叔开始,就很巧妙的不让我和童哲接触,就表明你们已经开始针对我。我是个生意人,或多或少都会做点不合常规的事,但那只限于在法国,而不是在这里,我也更不可能用自己的大好前途去冒险,杀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但是,不管我怎么为自己解释,最后还要取决你们调查的结果,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说的对不对,林遥?”
  这个左坤,好难对付!
  林遥看着他突然探过来的身体,他的脸上满是玩味的笑,似邪似魅,从他眼睛里放射出来的光,仿佛能吞噬一切,足够让胆小的人不寒而栗。
  哼,不是没见过高手,他一个外来的和尚还想打开天窗念经?偏不让他如愿!
  林遥一点慌乱惊讶的态度都没表露出来,冷静的足够别人怀疑他是否正常的对左坤和蔼一笑。
  “左坤,看不出来你也有做侦探的天赋。可惜,你不过是个三流的侦探爱好者。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我们没有让任何在场人接触过,如果你在这里有警察朋友,不妨去问问,这里办案都是如此。毕竟你常年居住国外,不大了解这里的情况,人生地不熟的遇到这种事,难免会多想,放心吧,我们会尽快查出真相,让你度过一个快乐的假期。”
  左坤不语,保持着对林遥凝视的状态直到听完他的话,才轻松的笑起来。
  “这样我就放心了,幸亏遇到你这样出色的人,否则,我真是想要急着把我法国的律师找来呢。”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们会照顾好你的。”说着,林遥起了身,打开了房门。
  左坤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林遥身边的时候,竟然在眨眼间靠得极近,仿佛诱惑的说:“希望这是你的真心话,要知道,客套话如隔着面纱接吻。”
  除了司徒以外,林遥还没有和谁靠的这么近过,可触的呼吸热度就在脸上,他妖魅一般的混血面容,像魔鬼的面具,又像精灵的妆扮……只可惜,林遥更喜欢另一张无赖似的脸。
  “雨果的名言.我们老祖宗孔子也说过‘敏于事而慎于言’”毫不动摇,林遥开始反击。
  “哈哈,难得会遇到你这么有趣的人,当我是朋友吧,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左坤像是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很潇洒的离开了。
  这个左坤是敌是友,为什么他的身上能闻到和司徒差不多的味道,也能感觉到组织的气息,更难以置信的是,这个人的眼睛里,对自己有着欣赏和敌视两种元素存在!




亚伯汗的痛 13

  左坤离开了不久,司徒就回来了。
  推开房门的司徒,一眼就看出他的小遥不对劲,赶忙走过去温柔的握住他的手问:‘怎么了,脸色很不好。”
  “司徒……我们遇到很多麻烦。”
  “发生什么了,是不是左坤的事?”看着林遥单独审问左坤,司徒最开始还有多想,此时,他隐约察觉到,一定是左坤才让林遥这样的。
  林遥拉着司徒坐在身边,很近。
  什么都没着急问他,只是心疼他眉眼之间的疲惫之色,修长的手慢慢的抚摸着他柔软的发,给予最体贴的温暖。
  林遥在司徒的温柔中沉浸了不多时,还是勒令自己“站起来”!
  他将和左坤的对话全都内容告诉司徒,司徒听的很不高兴。不说案子的进展如何,左坤对林遥有意无意的逗弄,他就想冲出去给那混血小子一记狠拳。
  “你的脸吓人了。不要为了案子以外的事动气,左坤对我那样,无非有两种可能性。一,是掂量一下我的分量,好知道自己的情敌是什么角色。二,就是想离间我们。你觉得是哪种?”
  “现在还不好说,这个人很不好对付,有点聪明到邪恶的感觉。对了,告诉你我和童哲谈话的结果吧。”
  司徒始终没有放开林遥的手,逐渐感觉到他的手转了暖,也舍不得放开。而这期间,林遥也知道了一些童哲那边的情况。
  听司徒说,童哲并没有承认在深夜喝过咖啡,就更不会涉及到见过梁叔的问题了。童哲给出的回答,与警方询问的一样。
  司徒和林遥都等于是徒劳无功。
  “这样不是办法,我们还必须再问一次王嫂,一起去吧。”司徒拉着林遥。
  “不,分开行动。我去找童浩,一些细节的问题还没有问清楚呢。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找王嫂和童浩一起过来,你乖乖的等我。”
  苦恼的看着他离开,林遥又发觉到这个男人执拗的一面。
  很快,司徒带着童浩和王嫂一同回来。
  林遥很客气的给了他们每人一杯水,笑脸以待,可这并没有缓解王嫂的紧张感,童浩还是那种阴不阴阳不阳的样子,这样的人很难赢得他人的喜欢。
  司徒打开录音笔放在一旁,开始询问。
  “王嫂,以往梁叔在料理家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习惯?”
  “这个我清楚,他是个有点洁癖的人,什么事都要一板一眼的,就算是一条抹布或者是一个小瓶子都要规规矩矩的放好,放不好了,他就不舒服。”
  “据你所知,在这里的人除了童哲以外,还有谁特别喜欢喝咖啡?”
  “就只有大少爷和左先生,其他的人,哦,小姐也要过一次。”
  “你说童雅,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八点左右。”
  “咖啡谁准备的?”
  “当然是我啊,我到这里来就是服侍小姐的。送到客厅的时候,马先生接过去了,是他给小姐亲自倒上咖啡的。那时候张小姐要了一杯水,也是马先生弄的。我很不好意思啊,那应该是我的工作。”
  “昨天晚上23:30分以后,你为谁准备过咖啡吗?”
  “没有,那时候我早睡了。”
  他们的对话进行到这里,外面就传来了童雅叫喊王嫂的声音。
  “不好意思打扰你,就先到这里吧。”司徒很尊敬长辈的亲自送王嫂离开。
  
  回到房间以后,刚好是林遥向童浩提出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我感觉到,你有些忌讳童哲,对吗?”
  “这与案情有关吗?”
  “有!”回来的司徒肯定的回答他。
  不等司徒坐下,童浩立刻站起来,很不客气的说:“这是我的私人问题,没有必要告诉你们,如果觉得我妨碍了公务,就去和我的律师谈,失陪了。”
  司徒眼看着童浩大力的关上门离开,在扭过头去看看毫无态度的林遥,很无辜的问:“我说什么了?”
  白眼一记送出,林遥懒得回答他这么弱智的问题。
  “你也该察觉到了,这个童浩很怕童哲,似乎总是有意回避。”
  “我早就知道了,当初童雅曾经说过,就是童哲给童浩打个电话,都能把对方吓到。不过,他们之间也许只是古老家族的问题,跟案子未必能扯上关系。”
  “不,如果童浩惧怕童哲,那他会不会隐瞒某些问题。”
  “比如说?”
  “昨晚童浩真的就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司徒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时,林遥的电话就响了。
  “小林,检验结果出来了,谭宁已经过去,你们俩都在吧?”
  “这么快?”
  “对,上面非常重视笔记本里的内容,连带着周知然的失踪案和韩云的谋杀案,都被列为大案,归属于专案组侦办。我马上就要去开会……小林,专案组里来了几个其他部门的人,我不是唯一的决策人了。”
  “我明白,放心吧,该怎么做我们心里有数。”
  “那就好,你再多修几天,下周去警校报道就可以。”
  这以后,葛东明没有再说什么,很利落的挂了电话,可林遥却感到愧疚。葛东明顶着不少的压力,直到现在还是尽量的维护自己,能有这样一个上司,林遥更加舍不得重案组。
  “小遥,是不是谭宁过来了?”
  “对。”
  “好,童浩的事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找个时间我单独找他谈。另外还有那个左坤……”
  “不用顾虑我,去吧。”
  司徒的心情很难以言说尽,虽然他们都知道不可能为了任何人而少爱对方一点点,可毕竟左坤那赤(裸)裸的目光,让谁看了,都知道他别有用心。
  林遥虽然平时脾气不好,可他很清楚,这种时候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阻碍了办案的进程,就算是明知道左坤总是在诱惑司徒,他也要让司徒去,不为别的,只为案子能早一天真相大白。哼哼,若是换了其他时间地点,他早就一掌劈飞那妖孽回法国了!
  司徒起了身,走到林遥身边弯下腰来,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随后离去。
  
  说实话,要面对左坤司徒也有些头疼,那小子的眼睛实在不讨人喜欢,像个钩子在勾你一样,相比之下,他却是爱极了某人那冷漠的眼神。
  在走廊里点燃一支烟,正琢磨着该怎么去询问左坤的时候,刚好廖江雨来了电话。
  “那姓左的我调查过了。这小子绝对不是什么好鸟,跟他一起从法国来的,有三个退役的特种兵,还有一个世界一流的律师。他是在上个月十四号来的,什么丝绸生意纯属放屁!这小子在法国就是他妈的一个顶杠子,除了毒品和军火以外,这小子什么都做。八年前曾经在这里学习中文,以后每一年都来,不过很奇怪。”
  “奇怪什么?”
  “这小子只来一天,第二天就走,今年却不一样。今年初春,他就已经来过一次,就在本市住了一周,然后这人就跑了,没回法国。我查过,这人根本就没有出境记录,就是说……”
  “就是说,左坤在这里逗留了近一年的时间。”
  初春……一周……本市……
  那个时间刚好是他们在琴心湖,本市……也就是韩云自杀前后不久的事……司徒沉思了一会,问道:“他入境时间是什么时候?”
  “我看看……三月十七号。”
  不会吧……这么巧,这不刚好是琴心湖结案后不几天吗,也是韩云出国失踪的期间。
  “江雨,他的家人你查过没有?”
  “靠,你他妈的当洒家我是谁啊,人家那是法国,不是你们家后院,我的手再长也有够不着的地方。我只能查出他老妈去世了,老爸还在。”
  “他没成家?”
  “没有。”
  “江雨,你放下所有的事,马上查一下左坤在本市居住的地方,还有,他都什么时候离开过本市,什么时候回来的。”
  “姥姥的,你个老色鬼早说啊!晚上给你电话。”
  
  站在左坤的房门前,司徒犹豫了很久,也许里面的人就是他追踪的组织!
  敲开左坤的房门,里面的人笑的还是那么优雅。
  “欢迎,请进吧。“左坤让司徒进去以后,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司徒打量着房间里的情况,很简单,属于左坤的私人物品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书。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能感觉到左坤就在身后,司徒刚要转回身,就被握住了一只手。
  “你的手指很长,皮肤也很好,一看就知道不做家务。”
  “我比较喜欢看别人做。”说着话的时候,司徒很自然的抽出自己的手。
  这男人有毛病是不是,怎么还粘上了?看着没有后退,反而前进的混血男人,司徒很想发火。
  后面就是沙发了,司徒无路可退,他们的鞋尖顶着鞋尖,俩个人的身高差不多,身材也不相伯仲。两个极好看的男人这么近的站着,实在很难评价出是否和谐。
  “左坤,我耳朵不聋,你站远点说话我也能听见。”
  那双墨绿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性感的嘴唇看。
  “你怕我。”
  “有点。”
  “这么坦白?”
  “我不干充好汉的事。”
  “怕我什么?”
  “我有小遥,跟谁这么站着我都怕,他脾气不好。”
  墨绿的眼睛看了看黑色的眼睛,似好笑。
  “你比他透明,却又比他难以捉摸。请原谅我的失礼,坐下吧。”
  妈的,司徒在心里憋了一股火。
  左坤是个年轻人,可他总是能流露出更加老成和睿智的一面。此刻,他面对司徒始终维持着一贯的优雅。
  “你来找我一定有事,林遥已经找我谈过了,他该告诉过你。”
  “左坤,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为什么来的?”
  左坤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表现出欢喜的样子出来,说道:“你又让我的预料出现错误了,难怪有人说,你是个不确定因素。既然你能这样问我,一定是详细的调查过,我还以为你会继续观察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看我的底牌。”
  “什么意思?”
  “司徒,人不是我杀的,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抱歉,接个电话。”
  说道最关键的时候,左坤的电话嗡嗡的开始震动,司徒也不着急,既然他肯说,就不必急于一时。
  左坤说的是法语,对于司徒来说只能听明白几个词而已。
  “现在……我知道……你回来……我的……好吧……”
  放下电话的左坤似乎很无奈,他重新面对司徒的时候,却依旧优雅。
  “我必须立刻去见一个人。”
  “总还不至于没有说句话的时间吧?”
  “司徒,如果你想知道我来此的目的,今晚凌晨两点到市中心商贸酒店546房间见我,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小遥。”
  这左坤,玩的什么?
  “怎么,不敢来?”
  “不见不散。”
  “好!”
  
  左坤换了件衣服匆忙离开而司徒返回林遥房间的时候,谭宁已经到了。
  “快过来,结果出来了。”林遥急忙招呼他坐下。
  谭宁把几张纸放在桌子上,说道:“经过验证,确认了笔记本上的字迹就是韩云的。你们也该知道,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些盗卖人体器官的情况,不过,没有注明出处和地点,只有患者的年龄和器官名称,还有交易的金额。在最后一页上,写了一段话。‘未经过台风眼’。这样一来,就可以确认,韩云是组织的人没错。”
  “其他的呢?”
  “在你们注意的咖啡用具上,发现了指纹,有你、梁叔、童哲和左坤……”
  “这几奇怪了,按理说,我们使用过咖啡杯以后,梁叔应该清洗,指纹自然也会消失。为什么我们的指纹还在上面?那个玻璃水杯上有谁的指纹?”林遥问道。
  “我看看……有童哲和梁叔的。“
  林遥沉默了,似乎有些问题想不通,一旁的司徒也是怀有心事,不言不语。不过,见他这样理不出头绪来,还是暂时放下了与左坤约定的犹豫,对他说道:“你是不是有疑问?”
  “是。童哲为什么要了咖啡的同时还要了一杯水,水杯上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只有梁叔和……谭宁,你打个电话回鉴证组问问,童哲的指纹在水杯的什么位置上。”
  谭宁不敢耽搁,立刻打电话回去询问,很快就对林遥说:“在被子上部有他的指纹,除了小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都有,是自上而下的。”
  林遥看了看身边的杯子,手掌整个罩住杯口抓了起来,说道:“就是这样……这说明,喝水的人不是童哲。童哲只是把这杯水送到某个人的面前,而这个人要么就是戴着手套,要么就是没有碰水杯,所以上面才没有第三个人的指纹。这就更加明确了,当晚,的确有一个人和童哲在一起。谁呢,左坤吗?谭宁,你继续说。”不能在一个问题上纠结,林遥放下杯子,让谭宁说下面的问题。
  “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1:30到02:00之间,尸体没有任何打斗过的迹象,机械性死亡,一刀致命。死者背部的凶器是一把小剑鱼折刀,全长19.0 CM,刃长9.0 CM,凶手很准确在刺在心脏上,我们在刀上没有发现任何指纹。死者的胃里发现少量食物,有一点非常奇怪,在死者的口腔里发现一种物质。”
  “什么?”
  “纸灰。”
  “纸灰?”
  “对,究竟是什么纸,还没有结果出来,不过可以肯定是某种纸,燃烧以后的灰。死者的随身遗物里也都是很普通的东西,手表、衣服裤子、一块玉牌……”
  “什么玉牌?”
  “一种装饰物,穿在腰带上的,很普通的玉,刻成一个老虎头。死者的口袋里只有手帕,他的钥匙,我们是在死者居住的房间里里发现了……”
  谭宁刚说到这里,司徒猛的站起来。
  “回来时候我还想着呢,都忙糊涂了,谭宁,死者房间是否保持了原貌?”
  “是啊。”
  “走,去看看,我们边走边说。”
  谭宁有点手忙脚乱的收拾一堆结果报告,林遥和司徒早就已经离开了房间。
  
  他们三个人打开了死者梁叔的房间以后,司徒就开口说:“我们是不是估计错了。小遥,你看看,梁叔的床铺的整洁干净,桌子上的东西和非常整齐。”
  “对啊,这并不像匆忙之间离开的。王嫂说梁叔多少有点洁癖,按照他的这种性格来看,死者是早就准备好出去,问题是,当时的梁叔要去哪里?”
  谭宁重新整理了挂在肩上有些歪斜的背包,开口道:“这一点我们也在调查,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文字和信件,在死者的遗物中也没有任何异常。不过,在佛堂那水盆上发现了死者的指纹。”
  “你是说,用来涮洗屉布的水盆吗?”林遥有些不解。
  “对。你们该知道,屉布那种面料是不可能留下指纹的,所以,我们暂时还无法在那上面查出什么来。脚印的结果也出来了,是42号的男士皮鞋,我已经核对过,这里穿42号鞋的有马海波和左坤,童哲是43号,而童浩是40号。在我们去复印笔记本的时候,组长让人提取了每个人的脚印,没有一个符合。”
  “所有的鞋都提取了吗?”
  “是的。”
  想到这里,司徒突然懊恼的咂了一下嘴,说道:“我不该强行打开机关。”
  “现在后悔也晚了,我该提醒你的,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点。”林遥也跟着懊恼起来,看的谭宁有点发懵。
  “你们俩说什么呢?”
  “凶手在地下室留下了有摩擦痕迹的脚印,当时就是用手用力的抠扳着墙围,如果我没有打碎墙围,你们可能会在上面找到些东西。”
  “应该不会啊,凶手一定是戴着手套。”
  “就算戴着手套,以那种力度来看,手套也会在墙面上多少留下痕迹,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丁点的线索 ,这一点是我的疏忽。”
  “没关系,所有的碎片都已经被收集了,回去安排人一个碎片一个碎片的查,就算没有任何收获,也要查。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丁点的线索。”
  林遥看了看共事多年的谭宁,再次感觉到,自己身边有很多难得的好同事。
  司徒拍了拍谭宁的手臂:“辛苦了,案子完结了,我请客。”
  “不用啊,这算什么辛苦。”
  “你跟他客气什么,到时候多叫几个兄弟,狠狠宰他一顿。“林遥一点不护己,怂恿着谭宁。
  “我还要赶回去,这份报告给你们,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络。”
  司徒本想亲自送谭宁走,可谭宁说都是自己人,用得着这么客气吗?这一点,让司徒对这个很普通的男人,感到一些亲切感。
  死者的房间里只有林遥和司徒,他们看着这整洁的房间,不知道自己第一时间的推测都有哪些是错的。可至少他们明白,死者不是在匆忙之下离开的。
  “对了,江雨调查了左坤的基本情况,这人啊……”司徒把廖江雨的调查结果告诉给林遥,而林遥似乎一点不惊讶左坤不是等闲之辈的事实。
  “我能感觉到,左坤是个不简单的人。这样一来,我就更加怀疑他,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绞进了这案子?似乎他另有目的,你看呢?”
  该说吗,该告诉他吗?司徒心里有些犹豫。
  不过是看他沉默不语了一会,林遥的心就郁闷了起来。该问吗,该问他是不是有事吗?到了现在,俩个人已经有了默契,他现在不说,一定有他的理由,而问与不问之间的尺度,自己却不知如何拿捏了。
  知道瞒不过他,他这么聪明,又了解自己,即使现在不说,早晚会被他察觉,到时候更难说得清。
  而重要的是,他不想再对他隐瞒任何事了。




亚伯汗的痛 14

  “小遥……”
  “司徒……”
  “你先说。”
  “不,你先说。”
  “左坤今年年初到这里的来的时间,干好事我们在琴心湖的时间……我们不是曾经猜测过有一个人始终在观察我们,会不会就是他?”
  “我也这么怀疑过,如果真的是他,这左坤就可能是组织的人。我已经让江雨详细调查他所有出入本市的时间和地点,等拿到结果以后,我们会更清楚。”
  “好,左坤的事我们暂且放下。有一件事,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现场报告上说,地下室脚印是42号的男鞋,而根据组长提取的鞋印和现场的进行对比,却没有人符合。我怀疑,凶手一定是扔掉或者是藏起了行凶时穿的鞋。这里是郊外,在半夜要到外面去就要经过两道上锁的门,凶手未必有时间处理掉,也许那双鞋还在这老宅的附近。”
  “这要是找起来,可麻烦了。”说到这里,司徒一怕大腿就站起来了,说:“找,为什么不要,谭宁都能一点碎片一点碎片的去查,我怎么就不能去找一双鞋。自打我被重案组收了以后,这办事都不敢偷懒了,靠!”
  “又不是和尚,靠什么靠!被谭宁感动了你也不用积极表现,你自己想怎么做怎么做。”
  司徒嘿嘿狗腿似的笑,还凑乎了过去。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看我受累,你也别找了。我估计东明也一定能察觉到这事,很快就能来了。我们还是在内部使劲吧。现在我必须找叶慈来一趟,让他看看这房子还什么出口没有,如果没有……凶手一定在我们之中。”
  “别磨蹭了,快去找叶慈来,我还得去找童浩。他嘴里一定要有情况没说,我必须撬开他的嘴。”
  “行,我联系叶慈。”说完,司徒拿出电话,很快就和叶慈通了话。不过……“叶慈那边走不开……好像被以前的对头缠住了。”
  “那你还等什么呢,去啊。这时候你不帮他,谁帮他?”
  “他需要帮忙吗?”
  “需不需要是一回事,你去不去是另外一回事!不是你使唤人家的时候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司徒这个高兴啊,自家的亲亲真是通情达理,爱死了。
  等着司徒已经走了,林遥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好像要说什么?
  
  童浩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打开房门看见林遥的时候,多少有些抵触。
  “我可以进去吗?”林遥礼貌的问。
  “请进。”
  房间里很干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些资料和两部手机电话,另外在床头柜上还有一杯橙汁。
  “童浩,我现在已经不是重案组的警察了。”
  不明白林遥怎么突然说这话,童浩丝毫没有反应过来。
  “我得罪了几个大人物,被贬职去学校当了一个有名无实的老师。现在,你不是和警察在对话,是一个与你有同样境遇的人对话。你可以不说,也可以把我赶出去,但这样一来,案子的真相就有可能迟一天被揭开,现在已经死了两个,失踪一个,时间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你也被卷进来了。案子一天不完结,你就没办法正常工作。警方会24小时监视你,调查你,甚至拘审你。”
  “当我不懂法?我不过是嫌疑人而已,还用不着被警方拘审吧?”
  “错了。在地下室我们发现了凶手的脚印,是40号男士的皮鞋。在这里的人只有你一个穿40号的鞋。”好吧,自己说了谎,就看他能不能上钩了。
  童浩惊讶的看着林遥说:“怎么可能,难道我穿了40号的鞋,就是最大的嫌疑吗?”
  “这个案子很复杂,我只能说,关于鞋印这一点,你的嫌疑最大。你是个生意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维护自己的利益和名誉,如果你依旧保持这样的态度,被重案组的人请回去喝茶是早晚的事。”
  过了很久……
  “你,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怕童哲?”
  “我从小就怕他,我们家族里的长幼观念很强,他是长子长孙,在我们这一辈人里,他就是天了。小的时候过年吃饭,我们都没资格上主席,只有他才行。这是我自小就被灌输的一种习惯,不,说是观念更确切。童哲这个人,平时对我们这些弟弟妹妹很严格,苟言笑,就算是他的妹妹童雅,其实也很怕他。只不过,童哲很疼爱这个妹妹,童雅不是闹的太厉害,他基本都不管。”
  “昨天晚上,你去厨房的时候,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吗?……童浩……我可以答应你,这些话绝对不会告诉童家或者周家任何人。说吧……”
  “我……我……凌晨三点出房间的时候,刚好看见童哲的房门被一个人带上,还听见了一句话。”
  “什么话?”
  “你不守信用。”
  “谁说的?”
  “听不清,我只能听得出是男人,是童哲还是谁,我听不清。”
  “你确定那时候是凌晨03:00点吗?”
  “具体时间我无法确定,不过我在房间里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凌晨03:00,然后去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以后,就离开房间了。”
  “之后呢?”
  “我没在意,我不想去偷听,万一被童哲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什么早上不说?”
  “那时候只有司徒在场,他问我们大家的行动时间。童哲说晚上没有出去过,也没有见过任何人,明显是在说谎,我不想找麻烦,所以没说。你怎么知道我有事隐瞒?”
  “因为你说明情况的时候,语言太流利了,就像早就想好了一样。刚才司徒问你有关童哲的事,你反应很大,我就想也许你还知道一些问题。童浩,你仔细回忆一下,那个声音像是谁的?”
  童浩很吃力的想了大半天还是没有结果。
  “很抱歉。”
  “没关系,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
  
  离开了童浩的房间,林遥一直在想,深夜了,童哲究竟和谁见面?是对方还是童哲说出了那句话?
  “你不守信用。”
  这样一句话,就表明了,童哲与某个人达成了协议,而其中的一个人违反了协议。是什么呢?又是谁呢?
  这里的人和童哲都有关系,而说到利弊的话,就只有马海波和左坤了,所以,另一个人一定是这两个的其中一个!那么,他们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又是因为什么反悔了?
  难道说,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杀了梁叔吗?如果这样的推测准确,那么就可以肯定一点,童哲知道谁是凶手!
  但是,这其中似乎有很大的矛盾。当初童哲为什么要找司徒,还是那么迫不及待的?从童哲到这里以后,处处都透着古怪,如果他知道谁是罪犯,又或者参与了犯罪,那他为什么还要找司徒来?
  是不是在进入老宅以后,童哲才发觉自己被动的和罪犯纠缠在一起了,进退由不得他?童浩说过,童哲在童家可说是天一样的地位,有谁能威胁到他?马海波?不可能,那个人虽然有点门道,可绝对不是童哲的对手!但是,马海波手中要是掌握了童哲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另当别论了。
  会是马海波吗?在案发当晚,他和朋友在网上视频聊天到快天亮,他是不是凶手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如果他有半个小时,不,十五分钟的时间,就能杀了梁叔!
  会是左坤吗?左坤的态度很洒脱,似乎毫不担心自己被怀疑的事,这个人高明的琢磨不透。可这样,他的嫌疑也更大了。他隐瞒了真正的目的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案发的时候,他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第一个要仔细调查的人还是他!
  揉着开始发紧的眉心,林遥突然开始想念司徒那温暖的怀抱了。
  “堕落了,堕落了,没事想那个干什么!”发觉自己魂飞床第之间的人,大呼堕落,也不知道是不是欲求不满啊。
  刚刚甩开了自己脱轨的念头,这就开始琢磨司徒和叶慈会不会有麻烦,如果他的恋人是位异性,就会打个电话过去表示一下急切的关心吧。可他偏偏找到了自己这个脾气糟糕的男人,知道他和叶慈在一起都快所向披靡了,还能有什么麻烦,打电话过去根本就是无聊之举,外带还有婆妈的嫌疑。晚一点,司徒会来电话说明情况的。
  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点闲散,索性决定再次去佛堂现场看看。
  这里已经充满了死气沉沉的压抑,曾几何时地面上有具尸体,一个生命被抹杀,所有的答案和原因都要他们找出来,给生者与死者满意的交代。
  想想死者房间里整洁的状况,林遥可以肯定死者在深夜离开自己的房间,是早就决定好的。那么,他为什么要离开,要去做什么?会不会是在深夜为了给童哲煮咖啡才出去的,可怎么又到了佛堂?
  尸体解剖报告上说,死者的口腔里有一种纸灰类的物质,在那个装满水的水盆上也有死者的指纹。
  水盆是在地面上被发现的,而那块屉布是在佛龛上,这两者之间似乎存在着很微妙的关系,
  林遥站在佛龛前仔细的看了又看,实在想不通,死者怎么会在半夜拿着一盆水进来?而那块屉布是不是死者拿进来的?
  在佛堂林遥没有停留多久,就去了厨房。
  当时,他们看见在厨房的桌子上有一套咖啡用具,其中还有一个水杯……水杯上有童哲和梁叔的指纹……
  想到这里,林遥打开了橱柜,可以看见里面有七八个相同的水杯,这个时候的光线刚好以斜射的角度照进橱柜,映在水杯上,林遥微微的侧过头,改变了角度,不由得倍感疑惑。
  他带上手套拿出一个杯子,在落日的余辉中举过头顶看,为什么这杯子如此干净,一个指纹都没有?
  再换了其他几个杯子,都是一样,别说一个指纹,半个指纹都没有。这太奇怪了!
  把杯子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林遥找了把椅子坐下,看着杯子似发呆。
  每个人的房间都有杯子,那是定期有王嫂清洗的,清洗过后还会送回房间。而这些在橱柜里的杯子,就是供给大家在客厅时需要时所用。
  根据自己的回忆,在客厅里碰触到杯子的人,只有童浩。马海波一直喝的是瓶装苏打水,张妮和童雅是喝她们自己的养颜茶,对了,好像在昨晚八点左右,张妮要过一杯清水,是马海波亲自为她准备……
  王嫂说,马海波也碰过咖啡用具,组里的检验结果没有发现他的指纹,这很正常。他们使用过以后,王嫂一定洗过。上面不会留有他的指纹,可为什么杯子上连半个指纹都没有?
  按理说,就算所有的杯子被清洗过,也该留下清洗者的指纹才对。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林遥起了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喊着王嫂。
  “来了,来了,林先生,您需要什么吗?”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王嫂问道。
  “王嫂,昨天晚上八点以后,你洗过厨房里的杯子没有?”
  “没有啊。”
  “张妮和童雅喝完东西以后,你没有洗吗?”
  “没有。当时我急着做宵夜,那东西可不好做了。我就想着,把杯子先放一边,都做完以后再洗。可这一忙活,就忘了。”
  “是不是梁叔洗的?”
  “不可能的,这事他可不会帮我做。”
  “那从昨天晚上八点以后,你动过每个人房间的杯子吗?”
  “没有啊。应该是今天早上拿出来洗的,梁叔的事……我到现在还没去拿呢。”
  “你去忙吧。”
  打发走了王嫂,林遥立刻从自己的房间开始收集每一个杯子。
  自己房间两个,司徒房间一个,张妮和童雅的房间两个,童浩的房间一个,马海波的房间一个,童哲和左坤的房间都没有。这样就是七个杯子!
  林遥戴着手套举起杯子,每个杯子上面果然有指纹!他马上开始联系谭宁,幸好对方还没有回到重案组。
  “我现在不方便回组里,你要帮我送几个杯子做指纹鉴定,你在什么位置?”
  “海丽大街南面。”
  “别动,我这就赶过去。”
  收好七个杯子,林遥匆匆离开了老宅。
  
  见到了谭宁以后,简单的说了情况,就让谭宁立刻回去。
  这边和谭宁分开,他又急着回老宅,路上正想要给司徒打电话,就接到了他的来电。
  “这叶慈啊,我是彻底没说的了。五个人,被他打的全部重伤,还有一个差点成了太监。”
  “那现在你们怎么办?”
  “叶慈抽筋了,一定要送这几个倒霉鬼去医院。”
  “他有毛病啊,打都打了,还送什么医院,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也这么问他。他说了,这叫恩威并施。”
  “这又要花不少钱,他这恩施的有点过了。”
  “不用替他心疼,这小子钱多的三辈子都花不完。你呢,在做什么?”
  “我刚去见了谭宁,详细的情况不好说,见了面再谈吧。”刚说到这里,林遥突然在马路边上远远的看见了左坤,他正在急火火的追赶一个男人。那男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正在纳闷的时候,就听司徒说:“对了,小遥,我得跟你汇报件事,今天晚上……”
  林遥的心思没有放在司徒的话里“你说什么……喂,喂……怎么又没电了,这什么破电话!”把没了电的电话扔在一边,再看左坤那边的情况,刚好那男人稍稍侧过了头,甩开了左坤的手,一闪念间,林遥像被闪电击中!而他的车也拐过了路口,错过了看清那男人的正脸。
  林遥打转了方向盘掉转车头,自己接追过去。
  
  妈的!林遥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么巧就遇到了红灯,想违章都没机会,前面停了好几辆车!
  远处,左坤抓着男人不知道再说什么,而那个男人始终背对着自己,这把林遥急的,也不管车了,开了车门就跑过去。
  在他的方向可以看见左坤他们旁边还跟着一辆黑色车,缓缓行驶,林遥绝对没有记错,那就是跟踪他和司徒的车!
  林遥尽量不引起他么的注意跑过去,眼看着那男人就要回头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一个金发的高大男人,奔到左坤他们身边说了什么,还非常专业的挡在那男人的前面,推着他直接就钻进了车里。
  马路上只剩下左坤使劲的抓了一下头发,也跟着上了车,随后扬长而去。
  被发现了……那男人怎么像是……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去。打定主意的林遥,返回到自己的车里,朝着左坤的车行驶的方向追过去。
  
  “怎么了?”叶慈把最后一个倒霉蛋扔上车,问了问有点不安的司徒。
  “小遥突然挂了电话,再打就关机了。”
  “是没电了吧,担心就回去看看。”
  司徒抬起手,看着手表上一个红色的闪光在慢慢的移动。
  “他刚去见了谭宁,估计还在回老宅的路上,应该不会有事……我们还是靠考虑一下,等一会怎么应付警察吧。”
  “叫江雨过来。”
  司徒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这一趟,数江雨最累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司徒也上了车,为了避免麻烦,叫上了廖江雨让他尽快赶到医院。
  
  果不其然,到了医院的以后,当地区所属的警察大大方方的跑来质问。司徒苦于和他们周旋,正在烦恼的时候,廖江雨打来电话说,遇到塞车怕是要晚一些时候才能赶到。
  不出意料的,叶慈和司徒被带回了不属于林遥所属的警察局。
  
  从一开始,司徒就没想过找葛东明那几个人来摆关系,叶慈更不可能找唐朔过来,尽管唐朔一再争取,他还是很轻松了表达了和司徒一样的意思。这点小事,让廖江雨来应付是绰绰有余。
  可谁想到呢,这位平时雷厉风行的人物,今天也有迟到的时候,还晚到了近四个小时,这把司徒气的!
  不过叶慈看见和廖江雨一起来的唐朔,这心里的那点火气也消散了,乖乖的等着被赎出去。
  “你们家塞车塞到西伯利亚了吗,这时候才来?”
  “少废话,洒家我连滚带爬的过来了,你闭嘴吧,老色鬼!”
  司徒这就纳闷了,怎么廖江雨的脾气这么大了?转过头看看唐朔,小动物直冲他摇头,看来有内情啊。
  果然是廖大律师啊,不愧是廖大律师啊,半个小时不到到,就让这两位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警察局,不过嘛,罚款还是要交滴。
  出了警察局,司徒就急着给林遥打电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亚伯汗的痛 15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看官五一节好。
放假了,俺可以抓紧时间码字了。曾经答应过群里的一个孩子为她庆祝生日,又赶上五一放假,因此妖妖决定,连续日更三天。五一节过后,恢复两天一更。
因为时间关系,俺只能这样安排了,提早祝媛媛生日快乐。^_^
  “怎么了,林遥还没开机吗?”看着他表情不对的叶慈,问道。
  “他没回老宅,这是在……正西的……商业街附近啊。”看着手表上的追踪信号,很快司徒就确认了林遥的位置。
  “别担心,既然他没用公用电话打给你,就说明没事。”叶慈了解担心自己爱人的心情,安慰着。
  “我担心,他是没机会找电话打给我。”
  “不会,林遥不比你差,真的有什么危险了……”
  “嗯,林哥说过,如果他真的遇到危险了,会毁掉发讯器。如果你发现讯号没有了,就说明他遇到麻烦事。”唐朔在一旁插嘴。
  “什么时候跟你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第一个该知道的因该是他啊。
  “闲聊的时候,我也忘了哪天了。”
  “司徒,别担心。林遥那么聪明,要是真的遇到危险,不可能一点警示都不留给你。也许他在查案。”
  “可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我还有事要告诉他呢,很重要的。”
  “什么?”
  叶慈可是很少会这么好奇的,司徒没多想就告诉他了。这可急坏了唐朔,气死了廖江雨。
  两人态度如下。
  “司徒大哥,你必须要告诉林哥啊,要不然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靠你个死不了的老色鬼,把洒家我累得快吐白沫了,就为了保证你半夜约会,大半夜的见什么面,玩午夜惊魂啊?林遥知道了,掐不死你!”
  司徒觉得自己很冤枉,就对不发表任何意见的叶慈说:“我对皇天后土发誓,绝对是去查案!”
  廖江雨很鄙视的瞪了一眼!:“外带着来点婚外情。”
  “臭和尚,我今天得罪了你是不是,说话你留点口德,我是那样人吗?”
  “司徒大哥,你最好不要招惹江雨哥,他今天很可怜啊。被人家拒之门外不说,还差点被……”
  叶慈的手很及时的捂住了他的嘴。
  “司徒,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你尽快过去吧,我跟着你。”
  没有回答叶慈的话,司徒笑的欠抽的勾搭着一脸官司的廖江雨调侃:“来来来,我给你分析分析,什么地方惹人家不高兴了?”
  “我他妈的一掌毙了你,赶紧滚吧!”说完,廖江雨急不待时的开车离去。
  廖江雨走了,叶慈这才得空教育自家的小动物:“江雨的脸皮没有司徒的厚,你当着他的面揭短,他会闹脾气,这种事以后偷偷跟我说就好。”
  “可是他已经跟我讨论一路了,我以为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什么。”
  “是自己人没错,所以江雨不会生你的气。好了,上车吧,你跟着我。”
  看着他们恩恩爱爱,司徒不知道自己是被夸奖了还是被臭损了。可重要的问题是,他的小遥在哪里啊?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想骂街了,那辆破黑车时不时的就能在眼前出现,跟了一会就没,然后再出现,然后再没,又不是拍灵异片,搞什么神出鬼没!
  林遥追了四个多小时,早就没了耐心,可每次他想放弃的时候,那辆黑车总是能再次出现。这就像是……
  把全都心思都放在斗志斗勇中的林遥,忘记了及时和司徒取得联络。
  不一会,他追踪的黑车就停下了,林遥看见那个高大的金发男人下了车,锁上车门以后朝着市中心的方向走过去。
  把车停在一边,林遥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大约了过半个小时,金发男人走进了商贸酒店,林遥也跟着进去。
  
  远远的站在大门口,看着金发男人在服务台前和接待人员说了几句话以后,进了电梯,他也赶紧跑过去。
  
  根据接待人员提供的情况,那个金发男人名叫亚历山大,一个人包下了五楼的546房间。
  林遥走出五楼的电梯,刚要寻找546房,就差点被突然返回来的亚历山大发现。他镇定的蹲在了大厅沙发的后面,才躲过去。
  这家伙怎么刚回来就走了?是不是回来拿东西的?想了想,林遥放弃了继续跟踪亚历山大的想法,决定要去房间里看个究竟。
  靠在门口听了听里面,厚实隔音效果顶级的房门让他什么都没有听见,虽然有些犹豫,但是林遥还是用自己并不熟练的技术,鼓捣了好半天,才打开了门。
  这是一套很豪华的套房,走进去就能看见宽敞的客厅,左边是豪华的浴室,右边是卧室。
  这时候,从敞开的浴室门散发了潮湿的热度,似乎刚有人洗过澡。
  卧室的门有一条小缝隙开着,柔和的灯光从缝隙里透出来,明显是有人在的样子。林轻轻地走过去,靠近卧室的门,还是很难在小缝隙里听清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于是,大了胆量慢慢的把缝隙扩大。
  什么感觉能用“怒火焚天”来形容?就是此时此刻林遥的感觉!
  看着卧室里那个单人沙发上的两个男人及其暧昧的重叠在一起,看清了他心心爱爱的那一个竟然还是在下面,林遥认为自己绝对有充分的理由杀人。
  司徒看见林遥那一瞬间,大脑就一片空白了,他没想到的是,刚到这里左坤一直含含糊糊的说话,突然就粘上来的时候,不等把他一脚踹飞,自家的警察竟然出现了。
  完了,肯定要死无全尸了,自己穿了无数小鞋挨打挨骂,甚至N次差点成为烈士才挽回的爱情啊,就这么眼看着要陨落了。
  正在为自己悲伤的司徒完全没有想到,林遥会突然冲过来,一把推开了左坤,抓住自己的衣领就扯了起来,对左坤藐视的说:“这个爷们是我的。”说完,扯着他就走。
  左坤还是那么优雅,看着他们的背影,道:“司徒,你违背了我们的誓言。”
  林遥停下来,回头冷漠傲然的回敬他:“法国佬,少给我配药。再告诉你一句咱们老祖宗的话,强龙不压地头蛇,惹急了我,我让你这条虫爬回法国!”说完,扯着非常震惊的司徒就走,还气呼呼的说:“妈的,回去再跟你算账!”
  从头到尾连点声都没出的司徒,很想找个人问问,自己到底来干什么了?
  推搡着胆怯的幸福的欠抽的某厮,刚走到电梯门口,就看见从里面出来的两个人神色焦急。
  “林哥!”
  “还是没赶上。别站着了,进来再说。”叶慈一手抓一个,把两个有点发呆的人拉进电梯内部。
  四个人站在电梯里,门缓缓合上以后,叶慈觉得自己该为司徒说说好话。
  “林遥,左坤约司徒来见面,本来司徒想告诉你的,可你的电话没电了。我们担心会发生意外,就一起来。我看见你进入电梯以后,就赶忙追你,可还是没赶上。别怪司徒,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哥们,你是我天使啊!!司徒在内心呐喊着。
  林遥什么都没有说,知道他们走出电梯,离开酒店到了地下停车场,林遥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身边忐忑不安的司徒。
  看着……看着……还是看着……终于。
  “小遥,你说句话行不行?”光是这么看着,他心里没底啊。
  “这左坤是有意引我到这里来的……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约定?”
  “没有,绝对不没有。我心里有你,怎么可能和其他人有约定。”
  林遥挺无奈的白了一眼,说道:“谁问你这个了!你到这里来,他是怎么说的?你们为什么要见面?”
  司徒眨巴眨巴眼睛:“你,你不生我气?”
  林遥看上去相当无奈的说:“他既然能单独约你来,肯定有问题。换作是我,我也会来。说吧,你们到底都谈了什么?”哼哼,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家伙才不会出轨。
  冷汗啊,先擦擦再说。
  “他约我到这里来是打算说出此行的目的,虽然我也有些怀疑,可毕竟是条线索。他曾经警告我,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你。”
  “这就奇怪了,既然他不准你让我知道,为什么还要引我过来?对了司徒,你看见一个身高过190公分的金发男人了吗?”
  “没有。”
  “这就更确定了,左坤有意引我过来,看见你们亲热的画面。我在回老宅的路上,无意看见他,一直追在后面。
  我知道被他发现了,最开始我以为他们逃脱的手法很高明,没用二十分钟我就跟丢了,可过了一会又出现了,反反复复,我一直追了四个小时才到这里。
  我说的金发男人就是给左坤开车的,而左坤乘坐的那辆车,就是跟踪我们的那辆黑车。”
  司徒打开车门的手停了下来,先招呼他打击上车再说。
  车里,司徒点燃一支香烟,那灰白色的烟雾懒散的升腾消失,他低沉的声音才说道:“现在能确定是左坤在跟踪我们,但是有一点的确奇怪。他为什么要引小遥来这里,要求见面的时候还告诉我不能让小遥知道……”
  “我的想法可能幼稚点,会不会是所谓的‘癞蛤蟆掉脚面上’的问题?”唐朔很谨慎的说。
  关于他说的这句歇后语,林遥是一头的雾水,唐朔便解释道:“‘癞蛤蟆掉脚面上’不咬你,也恶心死你!”
  司徒忍不住笑了,叶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左坤的行动很古怪,不像是组织的人所为,可他又处处给我们找麻烦,这个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司徒察觉到左坤也许另有一种身份的可能性。
  “我也觉得左坤不是组织的人。”林遥坐在副驾驶席上,扭过身子面对着司徒。
  司徒并不奇怪林遥会这样认为,可他的话里似乎还有其他的意思,便问道:“你怎么想?”
  “今天我看见有一个男人和左坤在一起,他们之间好像有矛盾,一直在推推搡搡。我怀疑是自己眼花了,按照常规来说,我绝对不应该看见这个人才对!”
  “你看见谁了?”叶慈第一次开口,似乎他对这个问题才有兴趣。
  林遥不确定该不该说出来,很犹豫的表情看着其他三个人一眼,用手指在空中虚画了几下,写了一个人名。
  “不可能吧?”唐朔瞪大了眼睛。
  叶慈和司徒都沉默不语的暗自推敲,林遥是否眼花的可能性。
  末了。
  “我只看了一眼侧脸,那人就被塞进了车里。”
  “这个人我来查,如果林遥没看错,那问题就不简单了,你们暂时不要和左坤硬碰硬。他现在的目的我们能明确的只有一个,离间你和林遥,只要你们之间能信任对方,不怕他再玩什么花招。”叶慈靠在车座上,像是要出征的大将。
  “好,就这么决定。我和小遥回老宅,你那边查出什么结果马上打电话。
  话到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叶慈带着唐朔回家以后,一直没有说话。
  “大兵哥,你打算什么去查?”
  “天亮就去。”
  “一开始我想跟你去的,可后来想想,觉得你一个人更有效率。我明天去找江雨哥,去他那里帮忙。”
  叶慈很欣慰的看着自己的恋人,月色很美,怀里的人有些调皮的回抱着自己。
  伸出了手关了灯,属于他们的甜蜜时光才刚刚开始,叶慈毫不介意忙里偷闲与恋人亲亲热热。
  
  一路上,林遥的话不多,司徒倒是一直没停口。等他们回到了老宅,王嫂打开大门以后,司徒发现林遥气呼呼的表情,这一路上就没踏实过的心悬起来好高。
  很殷勤的为林遥亲自打开了门,一进屋,林遥就暴怒的喊道:“妈的,在勾引你我扒光了他扔海里!”
  好嘛,搞了半天,林遥是在气这个。
  司徒没敢言语,这时候的林遥你越劝他,他气越大。任凭他摔摔打打吵吵骂骂了一会,看着他火气也差不多没了,这才凑过去。
  “别气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让他有半点机会可称!任野风呼号,我是岿然不动!”
  林遥露出笑颜,打从心底相信他。
  “行了,有什么事天亮再说吧,先睡觉。没有好精神,什么都做不了。我说你啊,还打算赖在我这?”
  “没我抱着,你睡的着啊?”
  “找揍是吧?”
  “好好好,我不闹你了。回自己房间睡,要不然咱俩走一块不是讨论案情,就是讨论爱情,你还是睡不好。”
  看着他走过来留下温柔的吻才离开,林遥总算是觉的内心舒服了一些。
  
  一夜无话,在第二天上午八点左右林遥才走出房间。
  客厅里,看见了正在吃药的童浩和正在打电话的马海波。
  这时,司徒站在窗边朝他招手,等到他走过去就说: “看看,他们不慢吧?”
  顺着司徒示意的目光往院落里看过去,一大群的警察正在做地毯式的搜查。
  “怎么不叫醒我?组长来了吗?”
  “东明来过,刚才被电话找走了。让我告诉你,他已经安排了人调查笔记本里的内容。里面不会死有个RH阴性血型的患者吗,这种罕见血型的患者,在医院里一定有记录。”
  “可这也等于大海捞针啊。我说今天童浩怎么没上班呢,每个人的房间都查过了?”
  “答应童哲的要求,先查了他的,查过了以后他就去上班了。童浩因为错过了时间,所以今天窝在这没有去公司。我怀疑东明昨晚就睡在大门口,早上五点就来了。你睡的沉,我没让人去叫你。”
  “到现在还没有收获,难道真的是外部人作案?”
  “现在都不好说,我办打算让叶慈过来看看的,可他现在的事很重要,只能我们自己来了。这房子太大,都不知道送哪里开始好。”
  “这边有组长的人在,我们不会很辛苦。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出周知然来,我总觉得,他和一系列的事都有关。”
  “江雨那边也快给我回信了,如果查出周知然和韩云有过接触,我们就能打开一扇门,不会像现在这样,陷入僵局。”
  他们正说着,谭宁带着一身的寒气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起来了,我有事要说。”谭宁正打算接过司徒手里的半杯咖啡,不小心撞到了一起,杯子里的咖啡都洒在了林遥的手上。
  对谭宁说了“这没什么“的林遥,在口袋里拿出手帕擦手,一旁正要出去的马海波凑热闹的说:“还是洗洗的好,咖啡干了很粘,卫生间不是都有一次性的擦手纸吗,用手帕干什么?”
  “我习惯了用自己的手帕,那种一次性的东西,也是回收再造的。”他养成了十几年的习惯,可没打算改过。
  “不多见了,现在还用手帕的人真是不多见了。”说完,马海波推开门走了,好像要回市里。
  看着他离开,谭宁才说:“马海波的时间问题调查出来了。跟他视频的是一个女性,据说是马海波的女友。当晚他们的确一直在网上视频,但是,其中对方曾经离开半个小时。什么时间离开的已经不确定了,可很确定回来的时间是凌晨02:10。这个女性说,当晚她好像吃坏了肚子,在卫生间里坐了很久才出来,没有三十分钟,也有二十分钟。如果马海波在这个时候离开的话……”
  “那就刚好与梁叔的死亡时间吻合了。可对方离开的时间不是可以掌握的,这一点上,马海波的嫌疑就少了很多。”林遥似乎并不像谭宁那样肯定的认为马海波的嫌疑很大。
  “谭宁,你把这个女人的地址给我,我要找她亲自谈一次。”司徒表情淡然,不知道在打算着什么。
  谭宁把地址和名字抄给他以后,返回院落继续工作。
  “你怀疑马海波?”林遥丝毫没有质问的口吻。
  “如果说这是巧合,也太巧了。我一定要面对面和这个人谈一次才能确定,要是……啊,是江雨的电话。”
  廖江雨的电话来的很及时,就是说电话里不好说得清,最好能让他们过去一趟。
  “我们一起去吧,对了,快去吃点东西,我让王嫂给你留着呢。看着我干什么,不吃就不让去!”
  林遥摇着头笑,有点喜欢这样被他霸道的管束着。
  林遥去吃早餐,司徒穿上外衣和一众警察在院子里忙活。
  等着林遥吃完了,回到房间里拿外衣的时候,童浩急匆匆的敲门。
  “怎么了?”林遥问道。
  童浩看上去不大好,满头大汗不说,脸色也很苍白。
  “我,我肚子不舒服,房间的卫生间又坏了。能不能借你的用用?”
  “卫生间怎么坏了?”
  童浩看上去很难堪,小声的说:“马桶堵了,我弄了好半天也没好。”
  人有三急嘛,可以理解。不过,想想也对,他这样的人不大好意思说,自己拉肚子把马桶都堵住了,让王嫂另开一间给他。童哲马海波都不在,剩下的只有张妮和童雅,看来还算跟他有过些交集的自己是唯一的出路了。
  “幸亏你来的及时,我马上就要走。这样吧,我把钥匙留给你,你随便用卫生间。”
  童浩一愣,问道:“你房间里没有什么重要东西吗?”
  “重要的我会放在这里吗?”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说完,童浩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卫生间里。
  还没等自己关上门,就听见了从卫生间里传来一阵一泄如洪的声音,林遥祈祷着,自己的卫生间不要被堵住。
  
  路上林遥告诉童浩的健康问题,司徒却没有笑出来。
  “怎么最近流行拉肚子吗?”
  他的话让林遥也有意无意的警觉起来。




亚伯汗的痛 16

  到了廖江雨的家,司徒大大方方的自己弄了几杯咖啡,坐下以后才正式听老友的调查结果。
  “我长话短说。几年前,周知然和朋友和开了一家医院,一直是不冷不热。直到一年半以前,医院里突然连续发生几次患者突然性病变死亡的事件,而这些患者家属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样,纷纷捐献了死者的尸体。更奇怪的是,尸体有用的器官被摘除以后,竟然大部分流失。而更更奇怪的是,这些事,直到有人换眼角膜才被周知然发现。
  当时,医院的情况很糟,因为几起突然死亡的事件,已经没有人愿意去他的医院了。而因为家庭贫困接受周知然资助的一个小男孩急需换的眼角膜,在记录上至少该有三四个,可到了最后竟然一个都没有了,周知然这才察觉到有问题。他召集了一批能人开始调查,结果是无功而返。
  这样一来,问题就出现了,周知然可以说是有头有脸的人,他费尽人力物力居然查不出个结果来,只能说明问题不简单。在今年年初的一月份,周知然突然停止了对这件事的所有调查,非常突然。
  司徒让我查周知然与韩云之间的关系,周知然那边我只调查到这些。剩下的,是我从韩云那边调查的结果。
  韩云是个大大学刚毕业的学生,在家待业好像要补习考研……”
  “这些我们都知道,说不知道的。”司徒有些着急的催促。
  “我能查到的和警察一样,这个韩云除了基本资料以外,什么都查不到。不过,我倒是查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你们过来看看……”说着,廖江雨带着两人进了书房。
  廖江雨打开电话,点击一份储存的影音文件,廖江雨说道:“这是韩云出国时候的机场监视录像。”
  林遥有点惊讶的问:“你从哪弄来的?”
  “某种特殊渠道。看看,这就是韩云,看见了吧?”
  “又不瞎,当然看见。”司徒回了一句。
  “好,现在再看看这个吸烟区玻璃后面的人是谁。”
  廖江雨暂停了画面,并使用工具放大了某个视角,好让他们看得更仔细。
  林遥努力的去看着屏幕,却在认出廖江雨所指的人时,热血沸腾的说:“这是周知然!”
  “对,就是他。”说完,廖江雨点击了播放,画面上的周知然好像在打电话,说着什么。
  “要是能知道他在说什么就好了。”林遥在这方面很不知足。
  “这个已经知道了。我有个朋友会读唇语,我找他看过。这是他写下的话,你们看看吧。”
  林遥接过廖江雨手里的纸,仔细的看。
  “她刚到机场,他父母在我不能靠近……现在只有让你的人在那边查一下,有什么人和韩云接触,我们在另做打算。”
  司徒又点燃了一支烟,沉默了许久。
  “你的推测成了现实,这两个人之间果然有故事啊。”
  “不止这样。我敢打包票,韩云一定与器官丢失案有关,周知然是根据这个才盯上韩云。司徒,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周知然失踪,韩云死了……现在只能在一个人身上下手。”
  “谁?”
  司徒手点着屏幕上的周知然说:“和他通电话的人!江雨,马上调查周知然在这个日子时间的通话记录,我们要找到那个和他通话的人!”
  “没问题,给我一个小时。”
  司徒知道这位老友的习惯,他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身边,便拉着林遥去客厅等候。
  
  一个小时过得很快,廖江雨打开书房门走出来的时候,结果已经很清楚了。
  “这号码是个手机,一直被使用着,最后一次通话就在八分钟之前,是我来啊,还是你们来啊?”廖江雨拿出电话问道。
  “我来。”司徒拿出电话的同时,林遥和廖江雨都紧紧的靠过去。
  司徒拨了号码很厌烦的瞪了一眼廖江雨,心说,我家小遥靠过来是理所当然,你个臭和尚靠这么近干什么,一边去!
  丝毫没理会司徒那种眼神,廖江雨大方的做粘糕。
  号码果然被使用着,因为已经接通,不一会就有人接听了。
  “喂?”
  司徒一愣,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怎么还没说话啊?”廖江雨纳闷的问。
  站在另一侧的林遥微叹了口气,问道:“对方是你认识的人吧?”
  “何止认识,真是冤家路窄啊。”
  “姥姥的你少卖关子,到底谁啊?”
  “你们也认识,是左坤。”
  “靠,又是那法国佬!”
  在廖江雨惊讶的时候,没有看见林遥有点兴奋的笑容。
  
  离开了廖江雨的家,俩个人在咖啡店里筹划着下一步的打算。
  司徒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的假设,他认为,周知然遇到的器官丢失案一定与组织有关,他查到了韩云的身上以后,就停止了表面所有的调查,亲自出马暗中追查。而韩云因为失恋自杀被父母送到国外,他就鞭长莫及了。但是周知然与左坤是如何相识的,司徒保留有待调查的结论。而自韩云出国以后,左坤便负责继续监视调查。
  因此,也可以这样考虑,左坤并不是组织的人。
  林遥放下了咖啡杯,对司徒的假设,有些地方并不赞同。
  “首先,我也认为器官丢失案与组织有关,韩云也必定牵扯在这里面。但是,左坤在法国是个狠角色,他要追查韩云一定手到擒来,而韩云偷渡回国他会不会告知周知然呢?”
  “绝对有这可能。”
  “好,我们在这一点上又想到一起了。那么,周知然一定早就在国内等着韩云回来,我来做一个假设吧。
  假设韩云回国以后,一直偷偷的行动,不知道背后有周知然在跟着。那么,韩云进入童家老宅,周知然必定做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准备。可韩云却在老宅失踪,而童家的老宅并不是容易进去的地方,那时候的周知然该是一筹莫展了。
  不过机会还是找上他,童雅的邀请刚好成全了周知然,所以,他才会答应童雅的邀请。这之前,周知然一定通过某种关系知道老宅有地下室和机关,在当天晚上就独自去查看。”
  “不,你的推测里有一个盲点。”司徒提出意见。
  “听我说完。左坤在今年年初就到了本市,这其间他一定和周知然一同追踪韩云,而周知然和童雅去老宅也一定会告诉左坤。我就会想,左坤到老宅是要找到周知然失踪的原因。”
  “小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所说的盲点,并不是在左坤的身上。
  周知然知道韩云在老宅失踪这有可能,可他绝对不知道老宅的地下室和机关。想想他遗落在地下室的电话,上面有肥皂,这说明他是在意外的情况下进入地下室的。电话里有打给我的呼出记录,我们先不说他怎么知道了我的号码,就说他和左坤吧。如果他和左坤联手了,发生了意外的时候,他首先要联系的人自然是同伙人,左坤。而他为什么没有打过左坤的电话,也许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让他失踪的,就是左坤!”
  “司徒,你自相矛盾了。你刚说完左坤未必是组织的人,现在怎么反口就说,周知然的失踪与他有关?”
  “宝贝,谁能断定让周知然消失的人,就是组织的人?”
  林遥一愣,随即懊恼自己的思维怎么还是追不上他。
  “你的意思是说,周知然的失踪不是组织干的?”
  “我只能说这是我的假设。还有一点,即使周知然的失踪不是左坤直接造成的,也一定跟他有关系,否则,他不会想尽办法混进老宅。我们现在的线索很少,不知道左坤的真正目的,但是,我们已经知道,左坤、周知然、韩云之间有了关系。”
  司徒说到这里,林遥突然用力的抓住他的手,眼睛闪闪发亮的说:“我们忘了一个人!”
  “你说童哲?”
  “不,是童雅!”
  林遥的回答,让司徒有些意外。
  “说来听听。”
  “童浩说周知然与童雅早就相识,这一点在你没接受童哲委托的时候,他怎么说谎?不管左坤找什么理由接近童哲,如果不是童哲说出亲友会的事,左坤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掺和进来?童浩曾经听过童哲和某个人的对话,说明他与某个人有了一定的利弊关系。在这个案子里,有什么能让童哲做出暗渡陈仓的事?只有他妹妹童雅,司徒,我突然有种想法。”
  “什么?”
  “韩云的笔记本出现在老宅地下室的暗格里,韩云是怎么知道老宅有地下室机关的,又是怎么知道地下室有暗格的?如果没有童家人指点,怕是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所以,韩云一定和童家人有关。童哲从一开始就为童雅说谎,这童家兄妹委托你查案的真正目的,也许根本就不是找出周知然。”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
  “不,还有你没想到的。也许在最开始,童哲就和周知然达成了共盟,韩云一定不止一次进出老宅,童哲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而在追查韩云的期间,童哲发现童家里有韩云的接洽人,紧跟着韩云又在老宅失踪……”
  “如果按照你这样的推测,那就要颠覆所有的一切了。首先,童雅和周知然去老宅的时候,可不是谈分手,而失去寻找韩云。可为什么周知然失踪了,她却没事?”
  “宝贝,谁能确定当晚童雅就真的和周知然一同去了老宅?”林遥颇有兴趣的看着被他说的满面兴奋的人。
  这个人啊,真是害人精,自己明明已经爱他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了,他却要他陷的更深。
  “我明白了,周知然是独自去老宅调查却失了踪,而童家兄妹顾忌那个童家中和韩云接洽的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出面。所以,就编了一套说辞。”
  “我这些推测要有两个前提才能站稳脚跟。一,童哲究竟是怎么知道你这个人的?二,童雅和周知然去老宅前一天就告诉了两家人,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这好办,去问张妮就能明白。如果你的推测属实了,那就有最大的两个疑问,一,为什么周知然的电话上只有对我的呼出记录,二,为什么电话上有肥皂?”
  “最好让张妮跟我们出来,老宅里有童雅,我们说话不方便。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那么童家兄妹、左坤、周知然,这四个人从一开始就是一条船上的。妈的,我们不是被涮了吗?”
  司徒哈哈的笑,偷偷的握住他的手说:“没事,老公帮你讨回公道。”
  含笑瞪了一眼,林遥招呼侍者结算。
  
  用电话把张妮找出来做的很完美,一个小时后,三个人在郊区附近的一家小餐厅里见面。
  张妮穿了一件浅绿的羽绒服,发白的牛仔裤,头上还有一个白色毛线的可爱帽子,这样的姑娘给寒冷的冬季带来几许春的温暖。
  “不错啊,今天很比以往还要漂亮。“司徒对张妮有些妹妹般的喜爱。
  “是不错吧,我今天多清凉可口啊。”
  这是什么比喻?林遥笑了笑让她坐下。
  张妮瞪大了眼睛似很兴奋,对面的两个好看男人,颇有些头疼的看着她问:“你兴奋个什么劲啊?”
  “我有种跟克格勃秘密接头的感觉,如果你们在穿上大衣竖起领子,带上把脸遮到一半的帽子,绝对就是,我敢说。”
  这孩子,开始颠三倒四了,林遥看见司徒敲打了一下这位顶级红星的脑壳,很无奈的摇摇头。
  “说正经事吧。张妮,当初你是怎么想到把司徒介绍给童家兄妹的?”
  “不是我介绍的啊。”
  “什么?”
  “详细的说,不是‘介绍’。我和童雅是老朋友嘛,她也知道我一直在找哥哥的事,琴心湖以后,我跟她见过面,把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她就知道了司徒和你。前一阵子她突然打电话来说家里出事了,跟我要你们的电话。”
  “那是否像他们说的那样,最开始是想找小遥来帮忙的?”
  “那是我建议的,因为我喜欢林遥嘛。”
  “哼哼,在我面前你倒是很磊落嘛。”司徒并不讨厌她。
  “我还很光明呢。喜欢也是没用,你早就把人抢走,我只能放弃一个好男人,收获两个朋友。”
  “小妮子,你以前听童雅提起过周知然没有?”
  “没有,她说家里出事的时候,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那她跟你们老板的婚姻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啊。三年前,我曾经拍摄过一部四十集的室内剧,当时蛐蛐生了宝宝请产假,我就找童雅来陪我。我老板经常去片场探班,他们就认识了,于是就勾搭成奸了呗。不过,童家老爷子对演艺这一行很讨厌,严令童雅必须和我老板分手。”
  “然后呢?”
  “哈哈,童雅那丫头死倔的脾气,他们家老爷子刚骂完她,第二天她就抓了我老板去注册了。”
  “跟你很像啊。”司徒打趣着自己的恋人。
  “我有这么冲动吗?”
  “我当时也觉得她冲动了点,不过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们的对话也差不多了,林遥正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做,谭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结果出来了,你送来的几个杯子上,都有梁叔和王嫂的指纹,另外,在其中标号为‘S’的杯子上有马海波和张妮的指纹。”
  “好,我这边还需要再调查一些事,回头给你电话。”
  放下电话以后,林遥的一双美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怎么了?”司徒问道。
  “张妮,你先回去好不好?”要先支走张妮才行。
  张妮嘟嘴不满意的说:“真是的,用完就甩啊,你们俩欠我一顿大餐啊。”
  “好好好,等案子结了,你想吃什么都行。“司徒起了身,亲自送她离开。
  
  回到林遥的身边,司徒还未开口就听林遥说:“司徒,你也知道在案发当天晚上,马海波曾经给张妮倒过一杯水,昨天我查看过厨房里所有的杯子,一个指纹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不应该,至少该有洗杯子人的指纹。”
  “对,但事实上一个指纹都没有。我问过王嫂,她和梁叔都没有清洗过杯子,我就多了一个念头,把每个人房间的杯子都搜集起来,表上记号。司徒,你房间里杯子的记号是‘S’,上面有马海波和张妮的指纹。”
  司徒立刻拿出笔和纸,在上面一边画一边说:“我的房间左边就是童浩,右边是空房,对面是你,你的右边是空房,左边是马海波……王嫂在张妮喝过水以后,就会把杯子收回到厨房去……你没问她之后的事吗?”
  “当时我只想着房间里的杯子,忽略了。”
  “奇怪,为什么有张妮和马海波指纹的杯子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他们的讨论算是还没有开始呢,林遥就听见司徒搭在椅子上外衣口袋里的电话铃声。
  “是叶慈?”
  “是东明。”
  “组长?”
  “喂……咦?我们还在外面,你们多久时间能到,好,我们立刻回去。”
  “怎么了?”发觉司徒面色不对,林遥有些急了。
  “快回去,童浩中毒,童雅报警,东明他们已经在路上。”
  林遥来不及想的更多,扔下一张超过他们消费金额的钞票,跟着司徒离开。




亚伯汗的痛 17

  回老宅的路上,他们与救护车擦肩而过,知道童浩有可能一息尚存,更急着赶回去。
  院落里停了三辆警车,林遥诧异,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正在寻找葛东明,重案组一个跟林遥还算不错的同事走了过来。
  “童浩怎么样了?”林遥急着问。
  “发现的时候还没死,不知道还有没有救。这小子也算走运,拉肚子找佣人要盐水补充体力,结果溶解了一部分的毒性。”
  “发现毒物来源了吗?”
  “还没有,我们也正在调查。这一次,老大很不高兴啊,谭子为了帮你做指纹鉴定没叫他,却跟来一帮碍手碍脚的家伙。”
  “谁啊?”
  “哼哼,其中一个你也认识。”
  刚说到这里,林遥就在门口看见了一张苦瓜脸。
  
  说到林遥一眼就看见了那位挂着万年苦瓜脸的人,这心情郁闷的很。
  “他也到专案组了?”偷偷问同事。
  “是啊,还特意问起你呢。听说你被调职了,特别把你当反面教材在会议上表扬了一下。”
  “啊?”林遥诧异了。
  “说什么‘我会尽力督促大家认真工作,要知道有一位好的领导比什么都重要。当初这里的一个不务正业的警官,在我和葛组长的督促下,出色的完成了工作,现在已经被调入警校任教’,你是不知道啊,老大那张脸掉地面上,好半天没提起来,差点没气死。”
  真是能笑掉大牙,自己倒成了他培养的人才了!
  司徒使劲忍住没笑出来,实在不想找死。
  “行了,你们进去的时候都小心点吧,这老苦瓜脸严着呢,说不定不会让你们看现场。”
  “我知道。”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重案组的人了。
  司徒可不管这些,他早就发现苦瓜脸一直在用一种惋惜外加厌恶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和林遥,这时候要是放过他,那就白自称是某人的“老公”了。
  司徒跟林遥的同事打了招呼,陪在恋人身边朝门口走过去。
  苦瓜脸刘老师阴沉个表情直到他们走到面前,司徒非常厚道的跟他大声招呼着:“好久不见了,苦老师。”
  林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故作责备的样子纠正明知故犯的某人说:“是刘老师。”
  “不是姓‘苦’吗?”
  “我姓刘!”早知道一群人称呼自己什么,可这样被司徒当面说,这脸上就挂不住了。
  “原来是刘老师,您慢慢看,我们先进去了。走了小遥,跑了快一天累不累?”
  司徒目不斜视携起林遥的手,当苦瓜脸是透明人,站在门口的苦瓜脸气的头顶冒烟。
  林遥想要甩开被众人看在眼里的亲密,司徒却说:“你还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一愣。
  是啊,事到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和他之间早已是朗朗乾坤,面对那些敌视的,厌恶的,鄙夷的,才更要落落大方的迎过去。
  林遥坦然而笑,被放开的时候一张凛然的脸宣告众人,胸怀坦荡荡!
  葛东明偷偷的狠瞪俩个人,他被气的乌烟瘴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在那卿卿我我的眉来眼去,整天腻在一起,少看一眼能死啊!
  知道这里还有外人在,葛东明不方便过来说明情况,林遥主动找他就不一样了,先做做样子似的打发了司徒去一边被审查,自己慢悠悠的走到前任上司面前,问好。
  “组长,看起来气色不错,这两天休息的还好吧?”
  这臭小子,诚心损人是不是?
  “好个屁!”组长大人爆了粗口。
  “不闹你了,有什么需要我听话还不行吗。”
  “这还像话,去把那劳工牵过来。”
  “小心被他听见,不买你的账。”
  “只要抓住你,他永远都是重案组的无薪劳工。”何止无薪,还要倒贴呢。
  葛东明美其名曰的是要亲自调查两人的在案发时的行踪,实则是要互通口风的把人带进了司徒的房间里。
  “你让谭宁验证的杯子怎么回事?”童浩案的现场勘察才开始,明显葛东明比较在意林遥这边的事。
  “我现在也是刚摸到点头绪,还说不清。在梁叔死亡的当晚八点左右,马海波曾经给张妮倒过一杯水,事后,有马海波和张妮指纹的杯子,却在司徒的房间被发现。”
  “这事你们抓紧,至于童浩的案子,是童雅报案。说自己去找童浩借书,才发现他倒在地上生命垂危。她先打了急救电话,通过相关人员的询问,才知道是中毒,这才打了电话报警。我们和救护车同时到的,童浩虽然没死,可短时间内脱离不了危险,就算他活下来,我们也没办法询问他。”
  “是会长期昏迷吗?”司徒问道。
  “有这可能。兄弟们已经开始寻找毒物来源,初步判断是氰化物。”
  “我们什么时候能看现场?”
  “等我们走了吧。专案组这一次来,不知我一个人可以决定事情,跟着还来了两个副组长,我不好做的太露骨。”
  “我理解,其他人都问过口供了吗?”
  “问过了。”
  根据葛东明的话,司徒在脑海里有了众人的时间表。
  
  左坤昨天下午离开,至今没有回来。
  
  童哲早上07:30去上班,人还在公司。
  
  马海波早上08:00离开,此时正在赶回的途中。
  
  童雅和张妮早上10:00点起床,她们与王嫂讨论煲汤技巧到中午。
  
  中午12:30分,王嫂、张妮、童雅、童浩一起吃了午饭。
  
  下午13:00左右,张妮说有事离开老宅。
  张妮离开老宅以后,童雅一个人在房间里上网。她发现童浩的时候是下午14:40分,而那时童浩中毒不超过五分钟。在老宅里除了被害人,只有王嫂和童雅。
  
  “就算是这样,也很难说下毒的就是这两个人。”林遥似自言自语。
  “下毒这种事真是很麻烦,即使凶手不在场,也能做到。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出事,这里的问题太多,我都想住进来了。”
  “你可别来,你来谭宁就要跟来,突然冒出两个警察,对手就不敢动了。”司徒是怕他们又搅乱自己与林遥的甜蜜时光,本来就不多啊,再被他们搅一搅,就更没希望了。
  “我不会来啊,这里有你们,我很放心。对了,你们从苏雯哪里得到的地址,已经查到了。是法国的一个小型单身公寓,专门租给那些留学生的。”
  “是韩云的住处?”林遥问道。
  “对。因为是在国外,有些问题很难办,怕是要多等些时间才能有进一步的结果,所以,你们不要期待那边能有什么进展。”
  “我早料到了。”司徒贿赂葛东明香烟的行为好像成了习惯。
  接过他的香烟,葛东明又继续说道:“我不想叮嘱你们什么,不过要记住,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告诉我。如果我没接电话,也要联系谭宁。”
  林遥没有回答,他和司徒一样在葛东明的话里听出隐藏着的东西。
  司徒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放低了自己的声音问他:“你们那边有眉目了?”
  知道他问的是“内鬼“的事,葛东明也跟他一样压低嗓音说:“成立专案组的时候,也建立了一个网络系统,所有的相关资料都在里面,分三个等级提供给需要查阅的人,知道并且能使用这个系统的,只有专案的成员,每个人都有编号密码,按理说不可能发生问题,可前几天被黑了,有关组织的资料和一些重要记录全成了病毒。”
  “你们都没高手啊,被黑了还不做声?“司徒有些纳闷。不过,他立刻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虽然在脑子里已经几乎确定,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怎么没有!所有创立系统的人都被内审,我们重新在技术组调来一个,这位不比顶级黑客差。不过,他虽然找到了对方的IP地址,可我们追过去早是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了。表面上我们说无法挽回,其实所有的资料都已经复原。”
  司徒正琢磨着,有机会一定要让叶慈去看看。
  “组长,我知道这事有点难为你,我想要一份专案组和你同级别的名单。”
  看着林遥,葛东明觉得自己还是很辛苦的家长。
  “不用这么麻烦,小遥,我会找人帮忙。”他还想要查的更多,现在葛东明已经是焦头烂额,还不如自己找人来做。
  “和尚跟叶慈都忙不过来了,你还想怎么使唤他们?”林遥实在为这二位感到不平。
  “没有必要性,我不会增加他们的工作量。我自然还有其他人选,东明现在不是自由身,他做什么怕是都会有好几双眼睛盯着,一旦他被人猜忌,我们这边也不好办了。”
  “你打算找谁?”林遥有些不放心。
  “鬼头,他熟悉警察局,是最好的人选。反正他一天到晚就是种菜,找来帮忙也没关系的。东明,以后你要是发现‘鬼头’在警察局出现,就知道他已经开始调查了。他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不会找你的,你只要装作没看见就好。”
  听听,真是暖心窝子的话啊,没有白白把自己的得力属下嫁出去,赚回来了!
  “这样更好,组长,我们这边自己想办法,一旦有什么新的情况就让谭宁跟我们沟通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现在的葛东明真想抱着他们痛哭一场来表达自己的感动之情。
  
  司徒还想和葛东明再说点什么呢,房门就被敲的震天响,说了一声请进以后,一个林遥也认识的警察急匆匆的走进来,看见他们三人似有口难言。
  “都是自己人,说吧。”葛东明心说他还算有点机灵劲,知道把门关上。
  “组长,已经发现毒物来源了,是在……在小林的卫生间里。”
  “什么?”
  同时站起来三个人,吓到了早知道不会有好结果的警察。
  “怎么会在他的房间里,具体位置?”葛东明急问道。
  “一次性的擦手纸上,检查出有三张带有毒物的纸巾,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也找到用过的纸巾上面有毒,还有……”
  “还有什么?”司徒竟然出奇的冷静。
  “在小林的钥匙上,也有毒。所以,刘老师和副组长请小林过去,想了解一下情况。”
  林遥心下一沉,随即看着司徒的眼睛里满是复杂的因素,这样的目光只有司徒可以看得明白。
  司徒已明白,林遥和自己不谋而合了,于是就问葛东明说:”副组长是谁?”
  “杨磊和刘汉周,就是你们说的苦瓜脸,这个杨磊是我刚才说的电脑高手。前一个副组长因为系统被黑的事,撤了内审,他来以后就顶了位置。这小子能力很强,他要不是技术组的组长,我还真想拉他进重案组。去吧,有杨磊在,苦瓜脸不会为难你。”
  “司徒……”
  “我明白。东明,这里能说上话的人就你们三个吧?”
  “对,怎么了?”
  “那你陪小遥去吧,我不方便出面。”
  这臭小子,分明是趁机搞鬼去了。葛东明扔过去一个眼神,意思是说:“别太过分。”
  
  司徒看着林遥跟着葛东明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就翻身朝童浩的房间看了一眼,还不错,大部分都是重案组的人,于是,司徒很大方的进去。
  和几个脸熟的人点头示意,还得到了一副手套,司徒这家属地位坐的是越来越稳。
  看着地面上被圈画出的几个地方,可以明白。当时的童浩是头朝着房内趴在地面上,床上很整洁,床头柜上还有一个空杯子和一部手机。
  他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放下了杯子,他就直接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马桶盖已经盖上了,司徒掀开以后发现里面都是污水,果然是堵的很厉害。
  看看旁边的垃圾桶里都是用过的手纸,司徒把垃圾桶踢到,不介意用手去碰触脏污,一点一点的寻找着,终于在发现了一张白色的很硬的纸。
  这好像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一页,上面都是数字组成的计算方式,司徒看着一组组的计算,心中默念“120=0.1 120=0.08X 135=0.012657?……”
  看到这里,司徒神秘的笑出声来,趁着众人不注意,用手机拍下了纸上的内容,随后把纸团扔回原处,扬长而去。
  
  稳坐在客厅等着林遥回来,就看见了童哲急匆匆的走进来,他看见了司徒便迎上去。
  “怎么了,怎么又出事了?”
  司徒微笑的说:“童哲,我们是不是该好好的谈一谈了?”
  “是有这必要,发生太多事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你知道,你比我还清楚要做什么。”
  “你的话我很难明白。”
  司徒慢悠悠的起身,站在童哲的面前,道:“口乃心之门,守口不密,泄尽真机;意乃心之足,防意不严,走尽邪路。”
  童哲惊骇的表情一闪,咬咬牙,似豁出去了!
  “林警官呢?”
  “他有事在自己房间脱不了身。”
  “你跟我来。”
  
  童哲很谨慎的把房门关好以后,卸去他优雅的外表,几乎是焦躁又气愤的脱去外衣,把公事包随手扔在一边。
  “心情不好?”司徒明知故问。
  “你这是在讽刺?”
  “就算是,我也有这资格。先是被你隐瞒了一大堆的问题接受委托,再是被你反戈,我只讽刺,算是不错的态度了。”
  童哲气恼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司徒,一肚子闷气无处发火。
  “司徒,你知道了些什么?”
  “差不多都知道了,周知然与童雅早就认识,你和周知然之间的问题,你和左坤之间的隐私。”
  童哲几乎窒息,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那微笑的脸,却读不出任何内容,只能开口问道:“你胡说什么,说这话该有根据,你有吗?”
  哂笑的司徒早知他会有这样的反应,看来这一次是敲不开他的脑袋了,便说:“证据我可没有,不过,童浩出了事,你多少该负责任。不要跟我说什么与你无关的话,我不会追问你什么,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垫高了枕头好好想想吧。”
  童哲没想到司徒这就要走,忍不住说:“你只想说这些?”
  “童哲,送你一句话‘君子团结而不勾结,小人勾结而不团结’。”
  司徒走了,只留下童哲一个人在房间里咬牙扭眉,心里翻江倒海。
  童哲知道,以自己的斤两想要从司徒的嘴里掏出什么话来,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不断的揣摩着,司徒究竟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而走在外面的司徒也同样在估量着,自己这番敲打,需要多久才能让童哲开口说出一切。童哲是个关键的人,必须打开他的门。
  司徒不是没有考虑过要在童雅身上下功夫,可问题是,童雅这碗水也不潜,似乎比童哲还要深。
  为什么?因为童哲的行为总有那么一点保护的趋势,需要他保护的人自然是童雅,那么童雅就是比她哥哥问题还多的一种存在,不到关键时候,不能去碰童雅。
  妈的,这案子不碰随便碰的人太多,左坤不能随便碰,童雅不能随便碰,能碰的只有童哲。好不容易林遥撬开了童浩的嘴,这小子又中了毒。周知然失踪,韩云一年前被杀,梁叔被杀,跟案子有关的冯晓航早就死了,牵扯到的袁可心也被杀……等等。
  不对劲啊,这里面怎么冒出来许多的问题?
  这个案子由周知然失踪引起,随后引出袁可心的电话,冯晓航的皮条客身份……从时间上来分析,袁可心死在前,然后是韩云,接下来是冯晓航……再有周知然失踪……
  会不会是这样的呢?
  先假设冯晓航也是组织的人,他就一定和袁可心认识并且有某种连带联系,甚至可以说是搭档或上下级关系。那么,韩云就有可能认识袁可心,周知然遇到的器官盗窃案与韩云有关,是不是可以大胆的假设,冯晓航也把韩云拉进了组织,为其卖命?
  袁可心当初被抓,在警察局的内鬼通风报信,组织派人杀了袁可心。而组织的人只是杀了她,却没有对她的家人动手,按照在魏鹏妻子(见生命的游戏)身上发生的悲剧来看,组织不可能放过袁可心的家人,没有动静就表示说,袁可心在组织里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可冯晓航的死却和袁可心、韩云有着关系,也就是说,冯晓航才是组织关注的人。如果用上下线来做比喻,那袁可心和韩云,就都是冯晓航的下线。
  冯晓航甩了韩云,韩云就用曾经参与过的器官盗窃的证据威胁他要求和好,但冯晓航似乎一点没惯毛病,直接让组织派人杀了她!
  而韩云也知道了自己被追杀,所以把事情告诉给了童雅,童雅安排她躲进老宅。
  也许韩云在无意间发现了地下室的秘密,在危急关头藏在里面……不对了。
  “不对了,不对了,后面的都不对了。”司徒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林遥房间的门打开了,三个人都阴沉着脸走出来。




亚伯汗的痛 18

  看见林遥出来了,司徒立刻迎上去问:“结束了,累不累?”
  看着司徒对林遥那温柔关怀的样子,有人鄙视了一眼。
  “司徒,我要回组里一趟。”
  司徒一愣,立刻把目光落在了阴沉着脸的葛东明身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陪你回去。”小声在他耳边低语。
  “不用了,都是自己人,还担心什么。你也有事要忙,回头我给你电话。”话里暗示他一些事,早有默契的知道他有分寸做事。
  “那好吧,我等你电话。”
  司徒看着林遥的背影,心里积攒了太多的疑问需要去调查,此时不在他身边,并不愧疚。他深信,林遥是个比自己好要出色的人,他信他。
  葛东明和苦瓜脸走到司徒面前,一个严肃沉稳,一个耀武扬威。
  司徒早料到苦瓜脸会质问自己从凌晨回到老宅以后的情况,为了能早一点去调查案情,司徒尽量耐着性子回答问题,不过,他的注意力从未离开过还没有走出大门的人。
  林遥不担心司徒会怎么样,知道自己回去警局以后一定能获得更多的线索,此行绝对不虚。
  恰好此时拿着他要是的警察走过来,林耀本能的在脑海里跳跃出N个疑问,便说道:“兄弟,能不能给我看看?”
  打死任何一个重案组的人都不会相信,林遥会杀人作案,那位同事说道:“随便看。”
  在看着手上的钥匙,林遥反复思量着,为什么上面会有毒物?凶手绝对是在钥匙给了童浩以后才下的毒,若是在之前,自己一定也会沾上毒、可问题是,凶手什么时候接触过童浩?
  老宅里只有张妮、童雅、王嫂三人,这三个人谁会下毒?
  林遥摆弄着放在塑胶袋里的钥匙,想要拿出来仔细看看。
  “你干什么!这是证物,你想干什么?”
  苦瓜脸怒吼一声冲了过去,夺过林遥手里的钥匙,就把他推到一边。
  虽然身体已经反应过来了,但是他却不能躲闪,身后就是一个在拍照取证的人,他不能撞到。林遥选择了让身体毫无支点的摔在花瓶上,额角渗出一线血液。
  葛东明有点心疼了,林遥宁愿撞伤自己,也不肯干扰一点现场工作,这样的好警察,为什么要受到排挤?为什么要被贬职?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足够的权利保护更多像林遥这样的好下属?
  瞬息之间,血液像沿江般翻滚着直冲头顶,司徒仅跨出一步就抓住了苦瓜脸肩上的衣服,撤回来就骂:“你这头蠢驴!”
  “你敢骂人!”苦瓜脸激了。
  “我他妈的就骂你了!”司徒上狠话吼出,同时也挥出了拳头,众人都始料未及的看着苦瓜脸被打的鼻子窜血!
  “司徒,你干什么?“葛东明貌似很气愤的拉偏架,害苦瓜脸被踢数脚。
  “司徒,你停下,听见没有!“林遥可没想到司徒的反应这么大,竟然动了手。这苦老师那是他的对手啊,看司徒毫不留情的样子,林遥担心他会惹上大麻烦。因此,紧紧的抱住,不肯放手。
  推开葛东明,将林遥用力的抱在怀里,司徒照样把苦老师揍的遍地打滚,实在没了办法的葛东明只好拿出手铐。
  “你再不停下,我铐了你!”
  一声闷响,司徒在手铐面前给了苦老师一记重拳,几颗洁白的牙齿带着血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无声落在地面上。
  冰冷的手铐铐在了司徒的手上,他的手在下一秒就被林遥拉进了怀里。
  “组长,打开!”林遥红了眼睛。
  “你一边去,他把人打成这样,我能放过吗?你小子想护短也看看情况再说话!”葛东明扯着嗓子喊,震惊了当场所有的人。
  “我不管,就算你要带他回去,也把这个给我打开!”林遥寸步不让。
  “你小子想造反啊?先把血擦擦。”还是心疼林遥啊,葛东明严厉的表象下包裹着一颗体恤他人的心。
  司徒见有人扶着苦瓜脸去一旁简单的处理伤势,还不解气的说骂道:“妈的,就你这智商还办案?你要带他回去,无非是说他有嫌疑。
  你当谁都像你一样白痴?谁会在自己的地盘杀人?小遥早上八点多就走了,童浩几点中毒?这期间童浩去过几次小遥房里的卫生间?用过多少次一次性的擦手纸?你个笨驴不会想想啊!这摆明了连嫁祸都算不上,你要是连这都不懂,大爷我可没时间从呼吸开始教你。”
  “都少说两句吧。”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过来一个人,身材高大,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
  他走到众人面前继续说道:“司徒说的很对,童浩中毒一案林遥没有嫌疑,不过他的证词举足轻重,需要反复推敲才可以,至于司徒,他打了人就要受到制裁,林遥,虽然你已经离开重案组,可还是警察,你该明白的。葛组长,安排车送老刘去医院,带司徒和林遥回组里。其他人继续工作。”
  不用问,这个人一定是杨磊了!
  葛东明气呼呼的找人来抬着半昏迷状态的苦瓜脸,还本想着分开林遥和司徒上不同的车,可林遥死活就是抓着司徒不放手,他气的直跺脚。
  “滚滚滚,都给我滚上车去!”
  
  葛东明亲自驾车带着司徒和林遥离开,杨磊说会稍晚一点赶回去。
  “疼不疼?怎么才上了这么点药?”司徒关心着身边人。
  “没事,就是擦破点皮而已。”本来就不是什么重伤,林遥满不在乎。
  这种情侣间温柔对话,实在不适合被他听见,葛东明把钥匙扔到后面,林遥赶忙打开了司徒的手铐,葛东明非常不满意的责问:“你就不会轻点,打出毛病怎么办?”
  “这是老账新帐一起算,从他在办公室找小遥的麻烦那天开始,我就想海扁他一顿了。”
  葛东明叹气,还不知道司徒这么记仇。
  林遥也跟着叹气,道:“我也承认那苦瓜脸比较欠抽,可你就不能找其他机会?再说,你也不跟我商量就要混进警察局,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进去,何苦这样。”早知道他不会这样冲动,林遥意料到他所有图的行为,是因为什么。
  “不行,过了这机会茶就凉了。我必须问问,是谁提起小遥又嫌疑的?”
  “还能有谁,被你打的人,那刘汉周后台很硬,又深得上司器重,你啊,真会给我找麻烦。”葛东明有点担心。
  “没事,他奈何不了我。我必须在你们那住上一段时间,这样内鬼和老宅里的台风眼才能有所行动。另外,我估计着你们身边的内鬼已经知道了被察觉的事,开始做手脚转移你们的视线了。”
  葛东明在车镜里看了一眼司徒,有些意外。
  “组长,我和司徒的看法一样。你们没有察觉到吗?内鬼黑了内部系统要毁去所有的资料,这就表明要跑了。”
  “确切的说是要潜水了。你们那边的内鬼不再行动,老宅这边肯定也要隐藏起来。”
  “那加害童浩,是要杀人灭口吗?”葛东明似乎在自问。
  司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林遥说:“司徒这样进了警察局,藏在老宅里的隐形人一定会跑出来,而警察局里的内鬼……”说到了这,林遥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葛东明问道。
  “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办,但是……组长,你能关司徒多久时间?”
  “少则两天,多则两个月,有什么要求吗?”
  “关着他,直到他自己愿意出来。”
  司徒微笑着不语,心说,他和自家亲亲又想到一起了。
  葛东明不明白这两个人玩的是什么,疑惑的眼神打量他们。
  林遥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飞快的写下一些东西以后交给葛东明,说:“组长,司徒进去的两天以后,你把风声放出去,说系统已经恢复,再把这个事也说出去。”
  葛东明干脆把车停下,看着林遥给他的纸,很快就惊了!
  “你们怎么查到的?”
  “是廖江雨查出来的。组长,只要你把系统恢复和周知然与韩云的老账翻出去,内鬼一定会着急,他会有两种行动的可能性。一,跑路,二,接近司徒!”
  葛东明死死的盯着林遥问:“你不担心他会出事吗?”
  林遥 沉默半响,坚定地回答道:“我信他。”
  司徒笑的很灿烂,像是最幸福的人。
  俩疯子!
  
  回到了警察局,司徒在电梯把电话塞给了林遥。小声的说:“里面有张照片,你仔细琢磨琢磨。”
  
  专案组的办公区并不是在重案组,而是在警察局最顶层,刚一进去,他们就被分开了。
  
  林遥刚坐在小会议室里,就看见杨磊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他的表情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寒冷。
  “林遥,我们以前也算是同事。只不过几乎没有见过,听说你调去做老师了,还没有报道吧?”
  “没有。”
  “你闹了重案组的事,天下皆知了,都在说你不会去警校,原来是去和司徒查案。我们来说说今天早上的事怎么样?”杨磊说话很客气,与他的冰山脸一点不相配。
  “可以。今天早上凌晨02:30左右回到老宅一个人睡了,早上07:40分起床,在客厅吃过早饭以后8:50分和司徒一起离开。”
  “期间,童浩是几点跟你借的钥匙?”
  “应该是08:45到50之间。当时他看上去很糟糕,脸色苍白,都是汗水,看那样子很痛苦。”
  “在这之前,你的钥匙有人碰过没有?”
  “没有,一直在我身上。”
  “房间钥匙有备份吗?”
  “据我所知没有。”
  “能不能麻烦你再从头说一遍?”
  在杨磊的要求下,林遥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七八遍,心说这杨磊真有那耐心,不过,他倒是很赞同这种做法,不断地听取口供,在脑子里就可以形成一种固定的模拟方式,不会有任何遗漏。
  葛东明一直在另一个房间和司徒一起,此时,他眉头深锁,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实在搞不懂,司徒的脑袋是什么构造。
  “我说,你的推论有没有证据啊?”
  “只有一个,还算不得证据。不过,你们不要听我的意见,该怎么查还怎么查,如果最后和我说的一样,那就证明我对了。”
  “你小子就会说风凉话,我听都听了,能不借鉴一下吗。再说,童浩案我们这边的现场勘查才结束,你这边就差不多给结案了,你让我当没听过啊,可能吗?”
  “这事我还没机会跟小遥说呢,估计很快他也能发现。另外,尽快让小遥去学校报到。”
  “我会告诉他。”
  “好,至于那姓刘的,他要怎么对我你们尽量别管,我会耐心等人找上门来。”
  “你太乱来,刘汉周是个很死心眼的人,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
  “哼,我巴不得呢。好了,在送我去豪华套房前,还能不能见他?”
  知道他想要见谁,葛东明点点头,说道:“你先等会,他那边完事了,我就带他过来。”说完,葛东明起身要走,却被司徒叫住。
  “东明,那个杨磊什么来头?”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不,我要详细的资料。”
  “那就难办了。我只知道他毕业高等学府,脑袋上顶着两个硕士的帽子,不但是技术组的组长,还曾经做过检察官。他在四年前调到这里的,上下级的关系很好,老狐狸很信任他。”
  “在进专案组之前,他接触过袁可心的案子吗?”
  “应该没有吧,这我还真不知道。回头我问问吧。”
  “不要直接问本人。”
  葛东明这才意识到,司徒在想什么。
  “司徒,你怀疑他?”
  “你们专案组里的人都有嫌疑,特别是有权的几个,除了你以外,我都会怀疑。你说资料系统被侵入,只有专案组的人才知道这个系统的存在,傻瓜都明白,内鬼就在组里。而你说过,资料系统分三个级别,是不是只有组长、副组长级别的人才能看到一些最机密的资料?”
  “对,我们分为A、B、C三等,只有我和被撤职的那个副组长才有权利看A级的资料。那个刘汉周只有权力看B、C而已。”
  “现在的杨磊呢?”
  “他和我一样有最高权限。司徒,我觉得杨磊没有嫌疑,在系统建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如果他真的是内鬼,为什么还要回复系统里的资料?这说不过去。”
  “东明,你怎么就知道资料全部回复了?你怎么就能肯定,其中没有被删改的地方?你又不懂那玩意,就算你亲眼看着他做,又能看明白什么?”他有切身体会,坐在叶慈身边,他什么都没看懂。
  这话让葛东明不敢言语了,略思考一会,才说:“我还真不能肯定。你让你的朋友详细调查吧,有了结果第一个告诉我。还有,这里是警察局,我好歹算是一片片长,你要做什么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别闹的太凶。”
  “我有分寸。对了,千万不能把我刚才让你看的东西给别人看了,我放长了线,你别吓跑了大鱼。”
  “知道啊。”葛东明不耐烦的打开门走了出去,刚好看见林遥和杨磊也从房间里出来,就朝他们走去。
  杨磊对葛东明说了一些话,就提出要见司徒,看他的态度,并不反对林遥一同过去。
  
  房门打开的时候,司徒就为他的小遥露出了温柔的笑,无视了另外两人的存在。
  “司徒,我们第一次打交道,我叫杨磊,是专案组的副组长。“杨磊虽没好表情,可态度是好的,他还伸出了手。
  和这个被自己怀疑的男人握手,司徒感觉到他手上满是老茧,像是自幼习武的廖江雨一样。
  林遥不避嫌,拉着把椅子大大方方的坐在司徒身边,细看一眼他的神色。
  “我没事,不用担心。“小声的安慰不是做给别人看,因为知道,林遥是真的在担心自己。
  杨磊似乎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早有耳闻,且并不在乎。
  杨磊反复的询问司徒和林遥相同的时间和行动,司徒也是有问必答,而坐在一旁的林遥始终没有说话,安静的陪伴在身边,似乎珍惜着每一秒的相处。
  毫无悬念的,从医院传来刘汉周重伤的消息,也是毫无悬念的,司徒被请进了豪华套房。
  看着他回头一笑,林遥回应他温柔的情意。
  葛东明亲自送林遥到大门口,趁着四下无人才说:“你尽快去警校报道,我已经打了招呼,一天24小时随你自己安排。不过象征性的好好上几天班,以后你就是跑去与北极买牙签都没人管。”
  “现在司徒在里面,我想你不方便做什么,要是有事我会先和谭宁联系。”
  “这样最好”
  “还有,按照规矩一定会没收司徒的电话,现在他的所有来电都转接到我的手机上,你找个机会,让人把这个给他。”
  手里是一部电话,葛东明诧异的问:“你什么时候跑出去买的?”他认得司徒的电话,和林遥给的可不一样。
  “他身上本来就有两部电话,找机会给他。”
  葛东明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收下了电话。
  他们正要各奔东西的时候,不知道谭宁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了,看见林遥就气喘吁吁的抓了人走到墙角,葛东明很气闷的跟过去。
  “你打哪出来?“葛东明没有万年跟班在身边,相当折手啊。
  “老狐狸办公室。”
  “你去他办公室干什么?”
  “帮兄弟送文件去了。先不说这个,我听说一件事,正要找你呢,小林。”
  见他紧张焦急的样子,林遥问道:“怎么了?”
  “千万不要让小唐去老宅,让他和叶慈有多远走多远,等案子结束再回来。”
  “为什么?”
  “为什么?”
  林遥和葛东明异口同声的问道。




亚伯汗的痛 19

  林遥和葛东明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谭宁。
  “完整的对话我没听见,我只听见老狐狸说,小唐有可能会在老宅,还有另一个人说,那就去老宅抓人。”
  “另外一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抓小唐?”葛东明有点发懵。
  “我听不出来,也没见到人啊。不过我估计着肯定与叶慈有关。小唐不会做什么违法的事,就算是有问题,也是和叶慈牵扯到一起了。”
  一片乌云盖头。
  “谭宁,我会让小唐有个好去处,今天你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我什么都没听见。组长,你说呢?”
  这群兔崽子,要拉他一起下水是不是?
  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葛东明转头就走。
  
  上了车林遥就急着给唐朔打电话,对方一听这事,好半天没言语,闷闷的说了句:“我心里有数了。”
  林遥有点担心的说:“有什么事尽快联系我,叶慈呢?”
  “他今晚回来,我们晚上见。”
  “好。见面再谈吧。”
  
  唐朔身边有叶慈照应着,林遥并不担心。此时,他更在乎的是司徒说的那张照片。
  打开储存图片的手机以后,林遥一时间弄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看到还有司徒特别在照片下面写的描述,不过才四个字而已“重量、份量。”
  这是什么东西?这应该是司徒在童浩房间里找到的,那就是说,是童浩本人的写下的东西。不行,光是这么想还不够,必须去现场看看才行。
  脚下猛踩油门,奔着老宅而去。
  
  老宅的主客厅里,大家都愁眉不展的样子。童哲脸上波澜不惊,手里的电话却翻来覆去的摆弄着,频率之快正泄露了他焦虑的心态。
  张妮陪在童雅的身边,似乎安慰她久久无法挥去的惊恐,乍看见童浩时那骇人的场面。
  马海波是最后一个被警察问询的人,此时他坐在椅子上几乎是痉挛的癫着脚,偌大的客厅里只听见哒哒的声音。
  林遥刚推开门走进去,就感受到这压抑的气氛。
  “林警官,你回来了,司徒呢?”童哲问道。
  “他在外面有事要办……左坤怎么没回来?”这里还差一人,怎么刚才忘了询问左坤的情况。
  “他在市里已经被警察找去了,说是很晚才能回来。司徒什么能回来?”
  “还不清楚,事情很多,怕是要耽搁一段时间。王嫂在哪里?”
  童哲明白林遥不再愿意提到司徒的事,他也不追问,唤来在后面的王嫂,静观。
  “王嫂,麻烦你跟我过来。”
  看着王嫂跟着林遥朝童浩的房间走过去,大家似乎都想跟在后面,林遥回头看了看全部起立的众人,只说:“麻烦你们先等等。”
  童浩的房间并没有上锁,只是用警戒线拦在了门边,林遥一手挑起黄色的布条,让王嫂也跟着他一起进去。
  “进来吧,没关系。只要你不乱碰任何东西就可以了。”
  王嫂很拘谨的走进房间,脸色有些苍白。
  林遥回手关了门,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问:“你今天早上什么时间看见了童浩?”
  “早上快六点的时候。警察来了,说要搜查童先生的房间。”
  “最后一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下午,他说要点盐冲水喝。再来就是中午吃午饭的时候,童先生吃过午饭以后,就会房间了。”
  “吃午饭?他吃得多吗?”
  “不多,只喝了一碗粥,吃了点凉菜。”
  “什么凉菜?”
  “红油笋尖。”
  “什么粥?”
  “海鲜粥。”
  “这一天,他没跟你要过什么药物吗?”
  “药物?没有啊。”
  “也没喝过鲜榨的果汁吗?”
  “没有。”
  “他跟你要盐是几点?”
  “好象是下午……14:50分左右吧。”
  “当时他状态怎么样?”
  “没什么啊,反正我是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
  问到这里的林遥,刚好走到了床头柜前,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慢慢的摸了摸桌面上被圈起的一个圆形,看似曾有杯子在这里。
  林遥皱了一下眉头,回身问王嫂说:“在梁叔死的当天晚上,你曾经进过每个人的房间收杯子没有?”
  “收过,想和厨房里的杯子一起洗洗的,可后来忙的忘记了。”
  林遥把整个身体都转回去,走近了王嫂,很严肃的问她说:“什么时候把杯子放回去的?”
  “不是我放的。我早说了啊,当时忙的忘了洗杯子,我估计是梁叔放回去的。”
  林遥左思右想了一下,拉着王嫂就离开了童浩的房间。
  急匆匆的走到厨房,林遥让王嫂回忆当初把被子都放在什么地方了?
  “我放在流水台旁边的托盘上了。”
  “当时不是有几个厨房的杯子要洗吗,厨房的杯子放在哪里?”
  “当然是放在一起啊。”
  “就是说,你先把厨房的杯子放在靠托盘了里面的位置上,收回房间的杯子就放在外面是吗?”
  “不,当时是把厨房用过的杯子放在了托盘靠外面的地方,我从房间收回的杯子才放到里面了。”
  “怎么会从外至内放的?”
  “我这人干什么都是反着的,就是写字也是倒下笔。”
  “王嫂,张妮走了以后,童雅在什么地方?”
  “小姐一直在客厅里看书。”
  “你一直都能看着她吗?”
  “不能啊,我要忙家务啊,哪能盯着小姐看个没完。”
  “你最后一次看见她是什么时候?”
  “嗯……快两点半吧。我去后院洗衣服,问小姐有没有需要洗的。”
  “你去洗衣服,怎么14:50左右就回来了?”
  “是童先生到后院找到我,说是他在厨房找不到盐,我这才回来的。”
  “当时童雅在哪?”
  “呦,这我可没注意,好像不在客厅了,我没看见她。”
  “好,麻烦你了王嫂。请你去把童雅小姐叫过来。”
  林遥细想,童浩中毒的时间是下午15:10分,也就是跟王嫂要过盐水以后的事。这样一来就更奇怪了。
  王嫂说童浩中午吃了海鲜粥和红油笋尖,拉肚子的人可以吃这些东西吗?明显是不能的,那童浩该有这种常识才对,既然他敢吃,说明是拉肚子的情况好转了,还是……
  回头看梁叔案发的当天,王嫂把厨房里使用过的杯子摆放在托盘里准备清洗,又拿了每个人房间的杯子过来,如果是常人的话,应该把先收起的杯子放在托盘靠里的位置上,而王嫂习惯反其道,颠倒了厨房和房间杯子的位置。
  这样想来,一定是有人趁王嫂不注意拿走了杯子。这个人应该想要取的是厨房的杯子,却错拿了房间里的杯子,这样一来,杯子才会在司徒的房间出现。
  问题是,杯子并不是王嫂送回房间的,那就只有梁叔,但是,杯子也不是梁叔送回房间的,那样的话,梁叔的指纹该留在每一个杯子上。
  当天,只有张妮和童浩使用过杯子,再加上房间里八个杯子,就是正好十个杯子。现在梁叔已经死了,无法确认当时在托盘上到底有几个杯子。
  老宅连续发生了两起命案,凶手肯定是一个人。所以,必须要先解开梁叔案,才能找出童浩案的线索出来。
  对了,司徒曾经要去确认马海波女友的情况,看来只有自己去了。明天还要到警校,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林遥想到这里,童雅已经走到身边。
  “你找我?”童雅坐在桌子旁不见往日的活力。
  “对。说说你当时发现童浩的情况。”
  “好吧。这几天我闲着没事,就借童浩的书看,是上下册的小说,今天下午刚好看完上册,就去跟他借下册了。”
  “童雅,你好像很在意自己去找他的理由。”
  童雅一愣,随即脸红。
  “是你问我,我才说的啊。”
  “我问你在发现童浩时,他是什么情况,你误解了。”
  老大不乐意的童雅白了一眼林遥,这才说道:“他门没锁,我敲了门也没等他说请进就进去了。我一向这样,对童浩我当自家人,没顾及太多。”
  “然后?”
  “然后就看见他躺在地面上,抓着衣服,马上要死翘翘的样子。我就打了电话叫救护车。”
  “你确定他是躺在地面上?”
  “当然啊。”
  “那时候他有意识吗?你动过房间里的东西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碰过。当时顾他都来不及了,还有心干别的?我发现他的时候,反正是还活着呢,我叫他,他也没回答,意识好像是有吧,我太惊慌,都记不清了。”
  “你最后一次看见童浩是什么时候?”
  “下午,他找王嫂要什么东西。”
  “那时候你在哪里?”
  “就在客厅啊。”
  “那好,就先这样吧。麻烦你了。”
  童雅以为他会询问很久,没想只是简单的几句话而已,不免有些纳闷,怏怏的离开。
  怎么回事,为什么童浩要盐水的时候,王嫂没有看见童雅?而童雅却说她就在客厅里?这里面有什么文章,又或者是谁在说谎?
  说谎的可能性不大,这种事只要让两个当事人核对一下,就能明白其中缘由,那么,为什么两人的证词不同?
  童雅说她进入房间时,童浩躺在地面上抓着衣服,但是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中毒的人大多是卷曲着身体,趴卧在地面上,而自己在童浩房间床头柜上看见了被圈画起来水杯的位置,也疑点重重。
  想到这里,林遥拿出司徒的电话,打开了那张照有计算公式的图片,看了看,似乎越发的疑惑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岂不是……他在怕什么,怕到了要灭口的地步?”林遥自言自语着,却被手中电话的铃声吓了一跳。
  司徒的电话上显示着叶慈的号码,林遥顿时来哦了精神。
  “叶慈,你回来了?”
  “啊,再有二十分钟就能到老宅。你们在哪里?”
  “在老宅,叶慈我必须告诉你,司徒进警察局了。详细情况见面再谈,我们换个地方见面吧。”
  “怎么了?”叶慈本能的察觉到,一定有事发生。
  “见面再谈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林遥本想这样告诉叶慈,就听见主客厅里传来了唐朔的声音,不禁脱口而出说了句:“小唐怎么来了?”
  “我马上赶过去。”叶慈不等林遥说完,挂了电话。
  心里的问题很多,林遥顾不得打回去叮嘱叶慈不要过来,他走出厨房,急奔主客厅而去。
  唐朔穿了件很厚实的大衣,还带着帽子,似乎是坐着公车过来的。
  “小唐,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让你过来吗?”
  “我就是来看看,司徒大哥有事要办,你一个人少帮手,我过来供你差遣嘛。”唐朔打着哈哈。
  这孩子好像知道自己有什么麻烦,故意来的。
  “叶慈给你打电话没有?”
  唐朔没有回答他,还是一个劲的笑,林遥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刚才在电话里叶慈最后一句说的那么焦急。
  “你跟我过来。”正要拉着唐朔找没人地方仔细问问他,马海波猛的站起来,看样子忍耐了很久。
  “我说你们怎么总是回避我们啊,我们也算是当事人,有什么话不能在我们面前说吗?”
  “我这是私事,与案子无关。”林遥懒的理他,拉着唐朔继续前行。
  “只有你们才有私事,我也有啊。这地方真是被诅咒了,要不是我来…….算了,我要回市里,晚上再回来。”马海波欲言又止,拿起身边的东西就要走。
  “你等等,我还有事想问,能不能…….”林遥开口留住马海波,却又不想放开唐朔。
  “你先忙这边,我们等会再聊。”唐朔脱下外衣,坐在了沙发上。
  林遥也只好这样,就走到马海波的面前,问道:“你今天早上离开之前,有没有见过童浩?”
  “见过,早上警察来过,我们都被吵醒,当然会见到。”
  “当时他看起来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睡不醒呗。”
  “你早我一会离开这里,请问,你去做什么了?”
  听到林遥这个问题,马海波顿时恼了。
  “你这个人到底要问什么啊,警察都没问我这么多。”
  “他们一定会问你这个问题,回答我马海波,你早上离开老宅去干什么了?”林遥冷着一张脸,俊美中的冷然气息爆发出来。
  “我,我去,去周家。”马海波闷了吧唧的说。
  原来失去汇报工作,碍于有童哲在场不好说出来。林遥在心里冷哼,用余光观察着毫无改变的童哲一眼。
  “没事我走了。”马海波几乎是夺门而出的离开了老宅,林遥正要回身和唐朔会房间,就看见叶慈风尘仆仆的回来。
  唐朔一愣,随即就笑开了脸迎上去,说:“你回来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叶慈的脸色不好看,无视所有的人,只在乎这个他担心了一路的小家伙。
  “电话打了振动放包里,没听见。生气了?”靠近他偷偷的问,偷偷的抓住他的手,唐朔施展无敌笑颜,抹去他心头上的一抹暗色。
  叶慈顿时温柔了,林遥在一旁一记白眼送他。
  “好了,既然都回来了,就先去房间再说吧。“招呼他们进房间,不想别人看到他们之间越发严重的亲密状态。
  “啊,林哥,我有点饿了,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吧。“唐朔不放开叶慈的手,不在乎别人的目光,这一点让叶慈觉得开心,也觉得奇怪。
  “好吧,出去吃点吧。“林遥感觉到唐朔似乎故意引开叶慈,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觉得最好顺着他。
  “不用出去了,我做了很多饭菜,给你们热热。”
  这个王嫂还真会看火候,偏偏这时候挽留,唐朔偷偷的狠瞪了一眼。
  “那就不要出去了,外面要开很久的车才能找到饭店,我走以后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这个时候就饿了?”叶慈边说着边要拉唐朔去厨房。
  唐朔似乎不敢再做的太露骨了,被叶慈拉着的时候使劲的朝林遥飞眼神,意思是让他快想办法。
  这两人,真是……
  “叶慈,跟我走,我有事告诉你。”只能来硬的了,林遥拿起唐朔的衣服给他,摆出一定要离开的架势。
  叶慈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飞快的瞄了一眼在场的人,就跟着林遥打算着离开。
  他们都已经开了房门,却看见从远远的地方驶来两辆没有开警灯警笛的警车,林遥就听见唐朔一声低呼:“糟了!”
  “出什么事了?”叶慈也感觉到唐朔的反常,拉着他追问。
  “别问。林哥,你先带大兵哥离开这里,快一点。大兵哥,回头我再解释,你马上离开。”
  叶慈看着面前神色慌张的人,说道:“你不说清楚,就让我走,一个人要面对什么?”
  “别问了,求你了,走吧,快走吧。”
  求?他在求叶慈,林遥可从来没见唐朔求过叶慈,他惊讶,叶慈更惊讶。
  抓住他的手腕,叶慈反其道而行之,迎着那已经靠近的警车就走过去,还说:“你有心保护我,也该问问我的意思。当我是什么,见不得光还是懦弱无能,什么时候需要你站在我面前挺身而出了?”
  就知道他会这样的反应,所以才不敢接他电话啊。
  “大兵哥,不能去,听我的好不好,先跟林哥走,我很快就告诉你为什么。”
  “别想。”
  这人太固执了!
  唐朔猛地用力扯住叶慈,急的快要红了眼眶。
  “你相信我一次行不行!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能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大兵哥,我信任你,你也信任我好不好?”
  紧咬着牙关,叶慈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妥协了。
  “好,我走。”叶慈放开唐朔,朝林遥走过去。
  “林哥,我把大兵哥交给你,你要把他藏好。等我给你打电话才能回来。”
  “放心,你怎么交给我的,我怎么还给你。”说完,和叶慈绕过主屋,走去后院,打算从那里离开。
  刚走到后边院子,叶慈一把抓住林遥,绝对不允许他反对的说:“我不放心他,你走吧。”
  呃!果然会搞鬼。
  “叶慈,你……”
  “如果司徒让你走,你会吗?”
  这种事还用想吗?林遥无可奈何的看着叶慈要施展身手上房,就拦住了他。
  “跟我来。“
  叶慈和林遥躲在了位于主屋侧后方的小仓库后面,观察着前院的情况。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上飘下了雪花,越来越大,成片成片的雪花落在唐朔的身上,来不及融化。
  站在风雪中,唐朔忐忑不安,只能不断地在心里思念着他的大兵哥,勇气就这样积满了他的胸膛。
  那两辆警车终于停在了他面前。
  门开了,两个都穿着警服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走了下来,看见唐朔以后,迈着沉稳的步伐过去。
  唐朔和他们面对着面,说了:“大哥,二哥。”
  另一辆警车的门也开了,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人下了车。
  唐朔鼓起勇气面对老人那炯炯的眼。




亚伯汗的痛 20

  唐朔鼓起勇气面对老人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轻声唤了:“老爸。”
  “唉……你呀,真会给家里找麻烦。”被唐朔叫做大哥的人,很无奈的叹息。
  唐朔没有低头,他的眼睛始终看着父亲。
  “小朔,还傻楞着干什么,跟爸解释清楚,你跟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二哥抢白,担心弟弟会受到责罚。
  “我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这么简单。”唐朔没有辩解,也没有感到羞愧,他的大兵哥带给他足够的勇气。
  “那人是男的,和你一样是个男的,你想气死爸妈是不是?”二哥发了火,喊叫起来。
  “他是男的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喜欢他?”
  “他是什么人爸早就调查清楚了,你是个警察啊小朔,他是个贼,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不准这么说他!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算是他贼,我也认了,我爱他!”
  啪!二哥的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唐朔的脸上。
  “你太不懂事了,在爸面前说什么混帐话,走,回家去!”二哥抓住唐朔,气的不分轻重。
  看见他被打,叶慈怎么都没能忍住,挣脱林遥的拉扯就冲了过去。
  唐朔的大哥叫唐松,看见叶慈的那一瞬间,就瞪圆了眼睛。不是要去厮打,而是惊讶于叶慈快如闪电的步伐。
  叶慈一把就死死抓住唐朔,扯进怀里。这孩子搞不清楚,早晚要面对的事,是该他们共同承担的。
  “你,你怎么还不走,快走。”唐朔急的不得了。
  “我是叶慈,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打人。他是你弟弟,做哥哥的该爱护才对。”哥哥早弟弟妹妹们出生,就该照顾爱护他们才对。
  二哥的名字叫唐威,他只觉得被叶慈拉推了一下,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对他这个有功夫在身的人来说,可是件备受打击的事。
  叶慈让人站在身边,和他一起面对家人,说道:“是我喜欢上他,你们要为难,也该找我。”
  “你别往自己身上揽,明明是我追求你啊。”唐朔跺脚喊着,气他不顾事实,分明是要一人承担。
  啊!看不下去了,为什么唐朔的家人会来?为什么他一家子都是警察?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唐朔提起过?
  这样的问题在林遥的脑子里飞闪而过,他也藏不住了,疾步走到众人面前。
  这一看唐朔的老爸,差点没背过气去,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啊,唐朔竟然是警监的三公子!
  该怎么打招呼?林遥不会玩了。
  这时,大哥唐松开口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林警官,能不能借里面的房间用用?”
  没见过,自己绝对没见过他大哥,这么熟悉的跟自己说话,一定是事先调查了很久。
  “可以,都进来了吧,雪下大了。”
  唐朔的父亲始终没有说话,倒是第一个跟着林遥走进了老宅。
  
  主客厅里,大家都散了,林遥带着众人去了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间以后,老人稳稳落座,看二儿子又要开口质问,就说道:“唐威,你去到车里给我拿包烟。”
  唐威看了一眼唐朔,起身离开了。
  老人沉默了半响,说道:“还有房间吗,叶慈,我们单独谈谈。”
  “老爸!”唐朔好着急。
  “没事,我有分寸的。”叶慈安慰身边人。
  就这样,唐朔眼睁睁的看着林遥打开司徒的房间,自己的父亲和恋人走了进去。
  
  返回来的林遥实在没忍住啊,还是问了。
  “你怎么从来没提过家人?”
  “局里只有老狐狸知道,我不想说自己是警监的儿子,进重案组是凭我自己的能力,这是父亲从小就教的。我老爸是警监,老妈是法官,大哥是法医,二哥是特警。”
  这家族太可怕了!
  难怪他在组里谁都没惧过啊,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他会怕谁?叶慈摊上这么一个恋人,就自求多福吧,林遥在心里感叹着。
  这时,二哥唐威赶了回来,见父亲和叶慈不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放下香烟以后,坐在了唐朔的面前。
  “我不该打你……疼不疼?”
  “你还少打我了。”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你这次……小朔啊,二哥是担心你被骗了。再说,你爱上什么人不好,偏偏喜欢上一个男人。男人啊,小朔,爸妈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大不了我……”
  “别说了,你想什么我们知道。”很少开口的唐松不用力的捶打了一下三弟的背,不似责备,更似关心。
  林遥起了身打算离开,让他们兄弟好好说说话。
  “林警官,谢谢你平时照顾我弟弟。”唐松突然说道。
  “这没什么。你们慢慢聊吧。”
  林遥离开了房间,不知道此时叶慈面对自己的岳父会表现的怎样,不由得联想到会不会有一天,司徒也要面对自己的家人?
  切,在想什么,不是早就被赶出家了,当年一个学姐楞头愣脑的跑去家里向他示爱,自己不耐烦了爆出一直隐瞒的性向,引来家人一片斥责与鄙视。
  林遥小的时候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和家人一点都不像?姐姐是个很爱干净的人,长的却是非常普通,父母也是没有任何美貌可取的人,顶多算得上是中等而已。自己怎么就会长成这样呢?
  父母从来不认为林遥的美貌是好,也不认为是坏,他们根本不在乎外表。
  而林遥自幼就与家人的关系不冷不热,感觉上他们不是同一类人,他不喜欢像家人那样整天埋在书堆里。
  父母是老学究,姐姐是小学究,怎会接受自己异于常人的选择。
  身为喜爱同性的林遥在那时,就和家人产生了隔阂,直到报考大学志愿的时候,自己选择的警校,彻底惹恼了父母,那次的家庭战争持续了多久,记忆已经模糊了,只是被赶出家门前,家人的话犹在耳旁。
  母亲说:“我当没生过你过你这逆子。”原来母亲当他是逆子。
  父亲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原来父亲要他传宗接代。
  姐姐说:“你是主抛弃的罪人。”原来姐姐信教,而上帝是反对同性恋的。
  
  摇了摇头,林遥挥去脑海中的陈年往事。
  司徒房门被打开了,林遥站起身,看着左坤走了进来。
  “林警官,你一个人再发什么呆?”左坤这脸皮真厚。
  “想事情。你见过警方的人了?”
  “见过了,这里的警察办事效率很快,不管我在哪里,都能找到。”左坤有些苦恼的笑着,还真看不出哪里是在佩服的模样。
  林遥明白这人不是什么简单的家伙,和他对话自然要谨慎一些,于是问道:“你在案发时候不在现场,不过是被询问而已。”
  左坤哂笑,回问道:“林警官,你觉得不在现场就没有嫌疑了吗?”
  这人很难对付。
  “你是在问我个人的观点?”
  “对。”
  “不好说,要根据现场和一些要素来判断才行。”
  “你认为我有嫌疑吗?”
  “我还没有定论,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你早就和童浩相识,那就有必要调查清楚了。”言下之意在警告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左坤是个极聪明的人,当然听出了林遥的暗示,不过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风度,拆解林遥的招数。
  “破解一切谜团,都要建立在有限的线索上,进行大胆的‘假设’,对你来说,我就像是个宝藏一样值得挖掘,我不会介意,随便你怎么调查都可以,希望到了最后你能有收获。”
  “我也希望你能安然无恙的回法国。”
  他们之间刀枪剑戟的都在使在桌子下面,表面上都是友善亲切。就是两人的眼睛,噼里啪啦的直冒火星子,分明是在说另一番对话。
  “姓林的小子,有本事来啊,我既然敢到这里混,就不怕你找麻烦。”
  “哼,左坤,现在你稳坐城楼抚琴饮酒,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现出原形,早晚让你滚回法国。”
  心理大战眼神PK,都不知道他们要如何结束的时候,司徒房间的门打开了,走出来的叶慈和唐朔父亲,与此同时,唐朔也急匆匆的开了门,忧虑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
  不跟这法国佬较劲了,林遥直接走到众人的中间,担心会有事发生。
  众人都在沉默……叶慈的一声叹息,打破安静。
  “你,你们谈了什么?”唐朔急着想知道。
  叶慈没有走过去,站在老人身后慢慢抬起头,对唐朔说:“小唐,我们分手吧。”
  短暂的惊讶,让林遥很难明白过来事态突变的原因,相信唐朔比他还要惊讶,果然。
  “你,你说什么?”
  “我说分手,以后当你是朋友,仅此而已。”
  唐朔呆呆傻傻的看着毫无表情的叶慈,突然跨步到父亲面前,急喊着:“你说了什么,你跟他说了什么?”
  唐家兄长拉住失去理智的小弟,然,人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
  “大兵哥,你们谈了什么,为什么要分手?我老爸跟你说了什么?我不同意,不同意分手。”
  此时,叶慈不再看他一眼,就转身朝门口走过去,唐朔甩开大哥的手,一把抓住了叶慈的衣摆。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你说过要一起面对,你说过……”
  “忘了吧,从现在起你可以当我是朋友,也可以当我是陌生人,还可以当我是……敌人。”
  林遥看见唐朔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落下,而叶慈狠心的拍打掉他的手,头也不回一下绝情的离开。
  “你回来,大兵哥,我不信,我不信你会离开我,大兵哥!”
  唐家兄长根本拦不住他,唐朔像是要冲出牢笼的小兽,不怕会皮开肉裂,也要冲出去抓人。
  “你把话说清再走,这样算什么,你当小唐是什么了?”林遥忍不住开了口。
  “林警官,这是我的家事。”唐朔的父亲语气威严。
  管他是什么警监,自己的小兄弟被欺负成这样,绝对不能不管。
  林遥扭过头,不卑不亢的说:“我也希望自己是个冷血的人,对朋友发生的事视若无睹。”说完,林遥冷了脸和话,对那个背影说:“你还是不是个爷们?”
  出乎意料的,叶慈停下了脚步,而唐朔嘶吼着问他:“你到底怎么了?是我老爸威胁你吗,说了要抓你吗?你都说以前的事一点证据没有,谁也抓不到你的,以后不再干就是了,你是怕了还是怎么了?回答我,为什么?”
  看着叶慈的背影,只能知道他深深的叹息…..
  “小唐,我接受恋人是警察的身份,这已经是底线了,现在我不能接受恋人一家都是警察,我们从开始就是个错误。再见。”
  叶慈打开了门,后面的人还在嘶吼着:“叶慈,你个混蛋!少用这种理由骗我!”
  “既然知道我在骗你,何必再问。”
  妈的,这叶慈说走就走,林遥刚想要追出去,就听见唐朔问他父亲说:“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父亲没有任何一点气气愤的样子,却也没有理会唐朔,只是对自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说:“给他准备一下,下个月送他去集训营。”
  “我不走,我不走,别想拆散我们,我不信他真的愿意分手。”唐朔像是疯了,两个哥哥根本拉不住他,他使劲的朝着门口挣去,要追上那人,问个清楚。
  这样下去肯定要出事,林遥也顾不得追赶唐叶慈了,按住狂乱的唐朔,尽快让他安静下来,才能想出对策。
  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气和时间,唐朔死死的咬着嘴唇,拼了所有的能力忍耐着泪水,这模样反倒更让人心酸。
  “很抱歉,我们必须带他回家。”唐松搀扶着唐朔起身,对林遥说临别的话。
  “我可以去探望吗?”担心唐朔以后的状况,林遥必须去看看他。
  “恐怕暂时不行,等他从集训营回来再说吧。我有你的电话号码,会联络的。”
  “好吧,照顾好他。”放开了拉着唐朔的手,林遥看着自己情如亲人的小兄弟,心下苦涩不堪,便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他,在耳边低语:“我会找到他,给你个交代。”
  听得到唐朔呜咽的声音,看着他被兄长带走以后,林遥想杀了叶慈。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林遥以后,他才发觉,不知何时,左坤不见了。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妈的,叶慈那混蛋竟然关机!林遥连打了十几分钟都是关机,气的踹了一脚椅子,引来早就在偷看的童雅和张妮的惊呼。
  回头瞪了一眼,两个小丫头吓的缩回了头。
  这事必须告诉司徒,林遥拿出电话发了条短信过去。
  “唐朔一家警察出现,叶慈提出分手,唐朔被带回家,叶慈关机找不到,我想杀人。”
  不多时,司徒的短信就回来了。
  “让为夫亲亲,不要生气了。这里面一定有文章,找到叶慈,想办法让唐朔留在你身边。去找鬼头。”
  咦?怎么回事?司徒竟然说这里有文章,难不成叶慈不是心甘情愿分手,而是……不对,叶慈那种人可不怕威胁恐吓,唐警监怕是用这招没有用,那他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叶慈主动提出分手的?该不是另有其他原因?
  好死不死的又找不到叶慈本人,只能按照司徒说的,想办法留住小唐再说。
  时间已经很紧张了,现在还要去找鬼头。
  林遥急忙在司徒电话里查找到鬼头的号码,拨打过去。
  不多时,电话有人接听。
  “你好,我是林遥,还记得我吗?”
  “司徒呢?”
  “可以见面谈吗?”
  “我在城北鹤乡路叫魔笛的乐器行,过来吧。”
  来不及想这人怎么会跑去乐器行了,林遥收好电话就跑了出去。
  
  他们只是在乐器行会面,详谈的地点选择了一家环境不错的茶楼。
  鬼头很少话说,一直听着林遥介绍情况,等到说到最后,他拿起茶杯在手中转了转,才说:“唐朔的父亲叫唐忠军,和我有过交情,他的事我会处理,专案组的人我负责调查,至于叶慈,你不要找他了。”
  “为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随他去吧。”
  见面到看着他离开,足有三个多小时,可这位老大哥就说了两此次话,加在一起不过五十个字,高人是不是都这样?林遥偷偷的腹诽了一下。
  此时此刻,林遥最想知道的就是,为什么每次司徒找到鬼头,他都有求必应,他们之间到底什么交情啊?
  别给自己找难题了,还是赶快破了案要紧。
  林遥打转方向盘,就朝着马海波女朋友的家驶去。
  
  这个女孩还算是能接受吧,这要无视她指甲上涂的黑黑的颜色,和手腕上带的乱七八糟的骨头手链。
  知道林遥是警察,为了调查案子而来,女孩子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完全是眼下年轻人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楷模。
  还算是有礼貌的请了林遥进屋,一杯白水都没有,就直接问是他:“你们不是来问过我了吗,怎么还要问一次?”
  “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要不是林遥那张美貌的脸起到关键性作用,这女孩子绝对不会有好语气招待警察。
  “好吧,你问吧。”
  “在XX号晚上,你和马海波几点开始视频,几点结束?”
  女孩子的回答跟同事传给他的一样,等着林遥问过了一些问题以后,边想到了一些始终在疑惑的事。
  “请问,那天晚上你是怎么把肚子吃坏的?”
  “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疼的要命,拉肚子拉到脱水。”
  “当天你吃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绝对没有。我叫了一家非常不错的外卖,是心海楼,本市数一数二的酒楼,不可能有问题。晚饭以后,我用新买的榨汁机榨了苹果汁,也不多。我学过营养师,什么食物掺在一起会有反应,我都清楚,我吃过的东西都没问题。”
  “你从几点开始闹肚子的?”
  “晚上快凌晨两点了,记不得了。”
  时间上应该没错,有问题的地方就是……
  “你从卫生间回来以后,马海波有没有说什么?”
  “问我怎么样了,让我吃点药。”
  “当时他的样子看起来怎么样?”
  “还是那样啊。”
  “换没换衣服?”
  “衣服?啊,唤了,我去卫生间以前他穿着毛衫,等我回来以后,他换了睡衣,头发还是湿的,好像刚洗完澡。”
  “你在那天晚上以前,最后有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一天前,我们俩去逛街买东西。”
  “都买了什么?”
  女孩子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似乎觉得林遥问太多无聊事。
  “买了衣服,水果,榨汁机。”
  “你刚才说用新买的榨汁机榨苹果汁,是不是你们新买的那个?”
  “就是那个,很贵的,海波送给我的。怎么了?”
  “能不能给我看看?”
  如果所料没错,马海波就该有最大的嫌疑,但是,死者梁叔嘴里的纸灰究竟是怎么回事?




亚伯汗的痛 21

  榨汁机价格不菲,是最新型的。林遥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问身边的人说:“你第一次用是什么时候?”
  “就是和海波聊天的晚上啊。”
  “什么时候拆掉包装的?”
  “回来就拆了。”
  “谁拆的?”
  “我。”
  “马海波没有碰过吗?”
  “没有,他送我回家,门都没进就走了。”
  “你们聊天的晚上,除了你去卫生间一次以外,马海波离开过吗?特别是在凌晨03:00左右?”
  “中途去过两次厕所,不过我都能在视频里看见他,几分钟就回来了。到了四点左右,我们都困了,就休息了。”
  
  返回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推开大门就看见童哲坐在客厅里。
  童哲见林遥回来,立刻说:“林警官,我们需要一些解释。”
  林遥脱下大衣,扫了一眼。
  “什么解释?”林遥淡淡的问。
  “现在知然的事没有任何进展,又连续出了两次凶案,司徒又不见人影,你至少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遥微侧过脸打量着童哲,心说:“这时候倒是跑来质问了,看来司徒的离开,减少了他的压力。”
  心里明白童哲此举意味着什么,便坐下摆出一副可以详谈的样子来。
  这时,其他的人也纷纷送房间里出来。
  王嫂送来一杯热茶,还问他是否吃过晚饭。
  “我在外面吃了,谢谢。王嫂,请你也坐下。好吧,现在有人想提问吗?”
  “你告诉我们,凶手是不是在我们之间?”马海波开口就问,似乎很担心自己的生命。
  “有可能。”
  “我不听‘可能’这样的回答。”
  “那你要听什么?童浩的案子才开始调查,当警察是神仙吗?”
  “至少你们应该有调查的目标吧?”
  林遥微微笑的神秘,口气舒缓的说道:“目标当然有,连我都被列为嫌疑人了,怎会没有目标?另外我在告诉你们,司徒因为出手打人,被关进去了,几天之内可能是没有自由。所以,有什么疑问,就趁我现在有时间,赶紧问。”
  一听说司徒被抓,童哲和马海波顿时变了脸色。
  张妮偷偷的朝林遥使眼色,林遥点点头,示意她稍安毋躁。
  “我不能说必须要你们留下,如果有人想离开,知会一声警方的人就可以走。毕竟这里不是太平地方,大家都爱惜生命安全,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说完,林遥一记眼神飞给张妮,小妮子果然聪明。
  “我不走,一般情况下可遇不到这种经历,以后要是悬疑推理剧,我连体验生活都免了。”
  “你不怕死啊?”童雅气呼呼的说。
  “怎么不怕,所以我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啊,两个人形影不离才有安全嘛。”
  “那我也留下,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我找来的,周知然和童浩的案子没有完结,我也不能走。”童雅拉住张妮的手,不知道是给她勇气,还是想要获得勇气。
  童哲阴沉了脸,说道:“我不放心你们,只能留下。”
  “那我……我也不走,张小姐都敢留下来,我一个男人更没有理由离开。”
  林遥在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表面上不露声色,很平淡的说:“既然这样,大家尽量不要单独行动。现在,请几位回答我一些问题,首先是童雅,你说下午童浩找王嫂要盐水的时候,你就在客厅,请说明一下具体的位置。”
  童雅坐直了身体,指着最大的沙发说:“这里。”
  她的话音刚落,众人都听见王嫂“咦”的一声,不免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王嫂,你当时看见童小姐了吗?”林遥稳坐,不忙不急的问道。
  “我,我没看见小姐。”王嫂似有顾虑,说话时低了头。
  “你当然没看见我啊,我躺在沙发上,沙发背这么高,你怎么可能看见我。我当时还听见童浩跟你说‘切点新鲜的橙子送我房间来’呢。”
  “童浩这么说过吗?”林遥追问有些紧张的王嫂。
  “啊,童先生的确要过橙子。”
  看来童浩案中的一个疑点解开了,但林遥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还有数不清的问题需要查证。
  首先,在童浩中毒的时候,老宅里只有童雅和王嫂,从时间上来看,唯一有机会下毒的人就是童雅,但是,这说不过去了。如果童雅是凶手,为什么还要返回童浩的房间,并且报警呢?
  那么,童雅在童浩案上的嫌疑,微乎其微。
  是王嫂吗?应该不会,毒物是在自己房里的卫生间发现的,王嫂要下毒必须进入自己的房间,但是她没有钥匙……换个角度来看,如果王嫂在房间门把手上涂抹了毒物,的确是有可能粘到借给童浩的钥匙上,但是这样一来,童浩房间的门把手上也该留下成均匀的有毒物,而他的门把手上检查出来的却是童浩指纹上的有毒物,就说明毒物并不是在门把手上的。
  当然,更不可能是那杯盐水,如果王嫂是凶手,应该还不至于笨到这种程度。
  中午吃完午饭,童浩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张妮下午一点左右离开,童雅就一直在客厅看书,王嫂很难有机会下毒。
  所以,王嫂的嫌疑,也是微乎其微。但是,如果是王嫂和童雅联手的话……应该不会。
  在自己的钥匙上发现了毒物,这一点是最关键。
  而最可疑的就是左坤,这家伙东插一脚,西打一拳,搞不清楚到底要干什么,从单独约见司徒到现在,这人只出现一次,太反常了。
  而最没有嫌疑的人才是最可疑的,左坤,一定在什么时候回来过。
  诸多的想法在脑海里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按照从前的性格来说,林遥绝对会光明正大的去调查,但现在的林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于是乎,他用自家夫婿的风格来给某人挖坑。
  看似有些失望的林遥,很随便的说道:“ 我知道了。谨慎起见,还是再次询问一次大家在早上的事。童哲,早上你去上班,临走前都见过谁?”
  “除了你以外,我都看见了。”
  “马海波在做什么?”
  “在客厅打瞌睡。”
  “童雅在做什么?”
  “在厨房找吃的。”
  “司徒在做什么?”
  “和警察说话。”
  “童浩在做什么?”
  “在客厅看书。”
  “张妮在做什么?”
  “趴在窗口看警察工作。”
  “左坤在做什么?”
  “见警察来就走了。”
  林遥这一招够阴的!
  察觉到自己说了漏了嘴,童哲通红了脸恼怒的瞪着林遥,而林遥只是一味的笑着,说:“童哲,到我房间帮个忙吧,司徒不在,沉东西我还真搬不动。”
  童哲猛的站起身,跟着林遥去了房间。
  
  关上房门,林遥回过头笑眯眯的看着怒火中烧的人。
  “怎么,不甘心?”
  “你耍诈。”
  “对,我是耍诈,必要的时候还会耍狠。”这时候就看谁更强了,明知道接下里说的都是推测,丁点的证据都没有,林遥还是要放手一搏,就为打开童哲这张嘴,早日找出新线索,早日让司徒回来。
  “你是个警察。”童哲提醒他,该有警察的真大光明。
  “我现在是个教书先生,这你知道。童哲,周知然的医院发生器官丢失案,这事你知道吗?”
  童哲一愣,眼神飘忽不定。
  “听说过。”
  “只是听说?”
  “对。”
  “好吧,我就当你只是听说过。说说昨晚左坤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吧,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凌晨两点以前。他赶在我和司徒之前回到这里,是你给他开的门。对不对?”
  童哲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极不不情愿的点头。
  “童哲,你是打算跟我说呢,还是去警察局专案组说呢?”
  “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你跟我说,我会暂时为你保密,等到真相大白才会说明一切。你要是去警察局,你和左坤谁都别想洗脱嫌疑。”
  “童浩中毒的时候,我们都不在场。”
  “那又怎样?”林遥耍起无赖,比司徒还气人。
  “我花钱请律师,不是做摆设,左坤是法籍华人,你们没有权利抓他。”
  “懂不懂什么是‘秀才遇到兵’,我有不下十种方法可以让你和左坤进去陪司徒。”
  “你!”
  林遥从床上站起来,漫不经心的说:“童哲,我手里掌握着童浩案的一个线索,这条线索对你很不利。”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在梁叔死的晚上凌晨三点左右,童浩曾经跑去厨房找吃的,无意间听见有人进入你的房间说话……还要我继续说吗?”
  童哲冷了他的脸,就是不肯说话。
  “童哲,如果我告诉以前的上司这事,那你就有杀人灭口的嫌疑。童浩那晚听见的对话,对你来说很不利。如果你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为什么要隐瞒梁叔案发当晚与别人见面的事?司徒和左坤在房间谈话,你们三个喝的都是咖啡,而第二天早上,我们却在咖啡用具旁发现了一个水杯,这样说你还不明白吗?
  不止童浩案,梁叔的死你也有嫌疑。梁叔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1:30到02:00之间,他的房间整洁干净,完全不像是在匆忙之下离开的。
  那么,梁叔在那么晚了还没有睡是因为什么呢?童哲,在咖啡用具里的那个水杯上,只有你和梁叔的指纹,这表明,梁叔深夜未睡,就是等着服侍你。当他把一杯水送你房间的时候,留下自己的指纹。
  “那,那是我要喝的,咖啡喝多了,想清清口腔。”童哲转过了身体,不想面对越发咄咄逼人的林遥。
  “童哲,如果你没有失去记忆,就该记得当时是怎么拿的那杯水。你的指纹在杯子顶部自上而下留下五指指纹,你这样要怎么喝水?”林遥把床头柜上的杯子用手掌罩住杯口拿了起来,示范给不愿面对现实的人看,并质问。
  童哲的脸色开始苍白起来,不过他依旧很镇定,林遥只能再次出招。
  “说实话童哲,我非常反感你这个人,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我们之所以还没有当面拆穿你,就是顾虑着你也是有难言之隐。”
  童哲咬咬牙,看着林遥很严肃很认真的说:“我什么都不明白,如果你想去跟警察说什么,就请随便吧。”
  这人嘴真够紧的,都到这种地步,还不肯说。毕竟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先破了梁叔案再说。
  林遥一直想不明白,梁叔的嘴里怎么会有纸灰?还有那盆水和屉布是怎么回事?
  如果假设,梁叔是为了等着服侍童哲而深夜都没休息,才会遇到杀手,这就有很多地方说不通。
  梁叔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1:30到02:00,而童浩去厨房听见童哲与人对话的时间是凌晨03:00左右,这个时候,梁叔已经死了。
  而现在已经确定和童哲深夜见面的人不是马海波,马海波和女友在凌晨04:00才结束视频对话,而三点左右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离开过。
  那么,排除童浩和张妮以外,就只有左坤了,似乎左坤和童哲有了矛盾。
  那么,谁杀了梁叔?在时间上,只有马海波、左坤、童哲都有嫌疑,而左坤直言不讳的告诉司徒,凶手不是他……那会不会是这样的呢,童哲杀了梁叔,而左坤发现以后,才说出那样的话,“你不守信用”。
  不对,如果是童哲杀了梁叔,那就自相矛盾了。
  混在咖啡用具里的水杯上有梁叔和童哲的指纹,梁叔死于01:30到02:00之间,也就是说,梁叔是在给童哲房间送过水以后被杀的,那时候,童哲房间里一定还有另外一人,因此,童哲的嫌疑就少了很多。
  这样算来,最有嫌疑的人就只剩下马海波!可问题又来了,他女朋友拉肚子,这可不是能够预先设计的,马海波没有碰过榨汁机也就没办法在上面动手脚,如果不是他女友拉肚子跑厕所,他要怎么离开?
  看来有必要只走马海波研究一下他的电脑了。
  想到这里,林遥打了电话给张妮。
  “别说话,到我房间来。”
  不一会,张妮就单独到了林遥的房间。
  “我都快憋死了,司徒怎么了啊,那个小警察和大帅哥怎么了?”张妮好像一直担心这个。
  “现在没时间解释了,我需要你帮忙。明天上午,你能不能把马海波引开,嗯……两个小时左右。”
  “完全没问题。”张妮打下包票。
  “好,具体时间我晚一点告诉你,你既然不肯走,就要多注意安全,有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现在要保护你的安全。”
  张妮乖乖的坐下,一向调皮的脸也稳重了下来,看着林遥竟然心有微痛。
  “林遥,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也许我不该把你们介绍给童雅认识。这样一来…..”
  “别胡思乱想,既然有黑暗,就要有光明,哪里都一样。你不要责怪自己。”
  “道理我明白,可心里难免会有点小别扭。当初乐安哥……我是说,当初冯晓航的事,你们保护了我嫂子,也没有向媒体公开冯晓航威胁我的原因。虽然圈里人很多都知道,他一直缠着我,。但事后……”
  “等一下,你说冯晓航一直缠着你,不是从琴心湖才开始的吗?”
  “其实,其实在到琴心湖的半年多以前,他就开始追求我了。我知道他那人很花心,追求我的时候,身边不下有两个女朋友,所以很讨厌他。后来,听说他和一个其他公司的女艺人闹出绯闻,还被媒体大肆宣传了,我很害怕会牵扯到我呢。”
  林遥的脑子炸开了!
  “可当初怎么没说这事?”
  “这事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当初没有,现在就有了。
  “张妮,冯晓航开始威胁你是什么时候?”
  “嗯,是到了琴心湖以后,我也纳闷他是怎么知道我嫂子的,后来才明白,他一直在跟踪我,看见了我和嫂子见面的时候。”
  “先不说这事。你说冯晓航早就在追求你,可你那时候在什么地方?不是在外地吗?”
  “当时我在本市啊,因为要接拍两个电影,我在这里足足住了半年多的时间。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冯晓航。一开始我还不知道他很花心,蛐蛐就说要调查调查,后来蛐蛐告诉我,这个人简直糟透了,同时和几个女人交往不说,还有跟踪癖。”
  “跟踪癖?跟踪你了?”
  “不是我啊。蛐蛐要调查他嘛,就一直跟着他,有一次看见他跟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去了一个大酒店,那女人都有男朋友在身边,还拿着好漂亮的一束花呢,他居然偷偷的跟着,太差劲了。”
  听她这么一说,林遥猛然间联系到了一件事。
  “蛐蛐有没有说过,那漂亮女人长什么样?”
  “描述了一下,很美,一看就是非常有涵养的美人,不过就是年纪稍大一些,应该有三十多岁吧。”
  “你等我一会。”林遥急着把电话打回重案组,让同事立刻传一张照片过来。然后对张妮说:“你联系一下蛐蛐,让她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
  张妮不但怠慢,很快就从蛐蛐那里得到了答案,当时冯晓航跟踪的女人就是袁可信,而经过林遥和蛐蛐通电话确认以后,也证实了,当时袁可心身边的“男友”就是关信,时间也刚好是关信死亡的那天。
  看来自己和司徒的推测已经成立了,他们找到了袁可信和冯晓航之间的证据。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回过头和廖江雨取得联系以后,定下第二天上午九点把马海波引出去。
  
  “什么,老色鬼进去了?叶慈和小唐分手了?老宅只剩你一个?叶慈还找不到了?狗太阳的,这要玩什么啊!”
  电话里听完林遥说了现在的情况以后,廖江雨大吼大叫。
  “*****的就*****的,这时候你装什么文艺男青年。明天过来,我不懂电脑,你看以后我才放心。”林遥也没好气的说。
  “我这就过去,都这样严峻了,洒家我能坐的住吗?另外还有些情况需要和你说说,你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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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一切从相遇开始》by藏妖(完结+番外)end -意随风行- 给 意随风行 发送悄悄话 (481617 bytes) () 08/31/2009 postreply 01:32:11

懒人MM推荐滴,俺还没看,因为JJ最近又要河蟹,很多章节都锁了 -意随风行- 给 意随风行 发送悄悄话 (168 bytes) () 08/31/2009 postreply 01:37:19

JJ现在V文满天飞,能自由看的好文不好找啊。。。 -Ω- 给 Ω 发送悄悄话 Ω 的博客首页 (0 bytes) () 09/03/2009 postreply 14: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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